因为我向觉得这楼隔音效果不好,又是夜深人静的。
于是行动中止。
第二天向小夜报告工作,招来她责怪:不是说多痛苦也要坚持吗。
这两天没有邻居来找我麻烦,也许冬天门窗紧闭,所以隔音很好。
当晚,我不得不又开始折磨小夜。她可能是昨天有了扔哨子的经验,我才吹四次,就被她扔了。这以后每吹三四下扔次。可白天她有严令,我只能次次捡回来,接着吹。扔到第八次,又有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她在我捡起哨子之前,抬起脚来,狠狠地跺,而且连三下。那哨子以身殉职。
看着小夜快疯狂的样子,我突然心疼极了,赶紧把她搂过来:“小夜,对不起,真不该这么折腾你,以后不会了,永远不会了。”我用脚磨擦着地面,这才是她爱听的声音。就听你爱听的吧。我抚摸着她的头发,感觉到她安心地把我抱紧。
这样多好。
就这样挺好。
我低下头,在她脸上亲了下。
“唤醒疗法”失败,小夜心情很恶劣。这我理解:有了希望再失望,谁的心情也不会好。
可没想到她找我茬儿:“你昨天晚上干什么?”
“没干什么呀,都是照你说的做的。”
“装什么糊涂,非让我说清楚?”
“我真的什么也没干!”
她在电脑里把图像倒到我亲她脸那里。
“这这是我看你太难受,心疼,所以忍不住”
“你怎么向我保证的?”
“我”
“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怎么能这样?!”
“你出去,出去!”她又用剑样的手指指着门口。
我终于还是被她轰出门了。
她的心情不好,我不敢再说什么。可我的心情谁来体谅?
她押解着我往外走。
她关防盗门的时候,我可怜巴巴地看她,希望还有点儿希望。可她毫不留情地关上里面那道木门。
冬天的早晨,带着颗比冬天还冷的心,回家。
我已经习惯了和小夜在起,在去医院的路上,在医院里,还有时,在她家里。现在个人孤零零呆在自己家,是种让人发疯的感觉。最要命的,明天还会这样。
我出门,沿着每晚的路走。想到晚上还能和小夜在起,我我忽然变得狠毒起来:你这么对我,我可
旦决定要做坏人,我忽然高兴了,大步走完梦游之路,在仰头看过小夜的房间以后,回家,好好做了顿午饭,吃饱了就睡。三点多钟醒来,闲得难受,开始折腾,会儿仰卧起坐,会儿俯卧撑,会儿下蹲起。有段时间我坚持过锻炼,可后来因为懒,放弃了。
边儿闹腾着,我边下流地想:把身体活动开。
我变成只畜生了。
四点半的时候,有人敲门。
我先是愣,然后大喜:肯定是小夜来找我!
我做梦也没想到,找我的是──刘队!还有老赵。
“没想到吧?”
“啊没想到。”
“能让我们进去吗?”
“请进请进。”我开门。
“二位坐,我沏点儿茶。”
“好,沏酽点儿。”
“没问题。”
“李山水,知道我们找你什么事儿吗?”
“难道,难道小夜又报警了?”我心里凉飕飕的。按说不会呀。
“你说呢?”刘队非常可恶,玩儿我。
反正也躲不了,我心横:“要是她报警,你们带我走吧。”
“她没报警,”
我立刻踏实了,
“我就是想来问问:卢小姐的梦游治得怎么样啦?”
我胆子再小点儿会被吓死,可我宁愿吓死。
“怎么不说话呀?”
“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可说的太多了。我希望你从上个月八号说起。这回我要听实话,句假的不行。”
“”
“如果你不想在这儿说,那就跟我回去说。”
我全说了。
都听完以后,刘队指茶壶:“把茶续上,没了。”
我照办。他现在怎么摆布我都行。
“我就说你这小子有问题。说谎话不难,难的是没句真话。”
“要抓就赶紧抓,别老损我!”我“噌”站起来。窝囊也没用,倒不如象个汉子。
“我这儿还没急呢,你急什么。”
刘队个典型的北京人,我这才觉出北京人有多可恨。
“我也不逗你了,实话跟你说,抓不抓你我还没决定,你最好坐下,老老实实听我说几句。”
我赶紧坐下。
“你别以为你谎话编得圆,你的事我始终觉得不对劲儿,可如果卢巧云说的是真话,那这事更没法解释。最初我的想法是你们俩都说谎,这可能是起卖滛嫖娼案。卢巧云是妓女”
“你要抓我就抓,可别这么诬蔑小夜!”我急了。
“我知道,这不是跟你说说想法吗。”
我不出声了,心想:这刘队,怎么跟社区工作站那女人想得样,蠢。
“我怀疑你是嫖客,和卢巧云进行卖滛活动的时候起了纠份,比如你少给了钱什么的,结果卢巧云怀恨在心,报假案报复你。你呢,后来又跟卢巧云联系过,听说她报了案,害怕了,于是拿钱补偿了卢巧云,可卢巧云已经无法轻易地把这个案子撤掉,只能假戏真做带我们抓你。好在你们已经有了默契,所以后来互相配合,总算保你没事。”
“您这简直是瞎想!”
“我知道是瞎想,可当时那情况,我能怎么想。这推测我自己都觉得牵强:卢巧云如果污告你强,没有必要说得那么复杂,那么不可思议,比你说的假话还假。你的假话倒显得挺真。当时觉得你们俩的事非常乱,可又什么都抓不着,只好先把你放了,也正好麻痹你下。”
也许是我够蠢,这麻痹还真麻着了。
“放了你以后,我们边儿盯着你,边儿调查卢巧云,调查以后,觉得她不象个妓女,可是她老跟你在起,而且每天晚上半夜了还和你在街上逛,现在可是大冬天。看这样,闹得我以为你说得是真话。本来我都要放弃了,可你们俩忽然去医院。我心说:再查查,如果还没事,就由你们去吧。幸亏这查!”
我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小夜不愿意请假,想休息日去医院,可我非假积极,真是自掘坟墓。如果照小夜说的做,刘队早不查我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点儿不假。
“我只听说过梦游,这回可是亲眼见到了,真长见识。给卢巧云看病的大夫跟我说,卢巧云这种天天梦游,每次两小时,简直是不可思议。既然知道了卢巧云有梦游病,那就完全证明她说的是真话,也完全证明你小子胡说八道,你肯定干坏事儿了,所以我们又来了。”
好了,切该结束了,我不用再为小夜不接受我伤心。我突然又想到:我不是已经决定今晚对小夜下手,这次是彻彻底底的强。大概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吧,恶念动,天地不容。小夜是好人,她拒绝我对极了。我言而无信。我禽兽不如。
“你们带我走吧,不戴手铐行吗,我不会跑。”
十五伴你生 本章字数:11537 最新更新时间:2006100423:54:070
“你还挺着急。”
我觉得刘队面目非常可憎,忍不住吼:“别耍我啦!”
“吼什么吼,我说抓你了吗。”
我呆了,然后明白了,结结巴巴:“刘刘队,还还有赵哥,你你们是不是缺钱花?”
刘队怒了,蹿起来,用力扇我后脑勺:“你这兔崽子!我看你有点人样儿,想给你个机会,你倒想贿赂我!”他又转向老赵:“老赵,你说这小子欠不欠抽!”
老赵也拿我逗闷子:“不欠抽──才怪呢。”
我哭丧着脸,用力拍大腿:“那你们要怎么样?”快哭了。
“刘队,你是想饶了这小子吧,那就跟他直说吧。”老赵说。
刘队点烟:“来的时候是想抓你,可听你的交待,有罪没罪还真不好说,这应该让法院来决定。卢巧云报案的时候把你恨疯了,可现在又跟你腻腻乎乎的,看样子这关系真是说不清了。我不知道她还愿意不愿意你被抓。我怕现在抓你,她还会找我们去哭,这回可能是求我们放了你。还有件事,算你走运,知道是什么吗?”
“我哪儿知道?”
“我看你小子顺眼。搞不清该抓不该抓,抓了你有点儿可惜。你听清楚喽:搞不清该抓不该抓,如果你板上钉钉是犯罪,抓你没商量。”
“您您不抓我?”
“吓傻啦,我说得够清楚了。”
“刘队,赵哥,您二位的恩情,我这辈子也报答不了。”我还是忍不住哭了。这眼泪里不单有感激,还有高兴。
“打住,别肉麻了。对了,我还得补充下,卢巧云应该不会告你了,可万她报案,我立刻来抓你。”
“没问题。”
“得啦,该走啦。我们呆着你也不舒服。”
“瞧您说的,怎么会不舒服。”
“你小子嘴里怎么没实话啊。”
“那我说什么,说您呆着我不舒服?可没那事儿啊,只要您不抓我,我舒服极了。”
“哈哈,”刘队乐,“算你小子有良心。”
我送他俩。
“小李,卢巧云啊,是好姑娘,好好儿待她。”
“定,定。”
“办事儿的时候,可别忘请我们喝喜酒。”
“?,指不定怎么样呢。”
“怎么啦?”
我心里惊,暗骂自己又差点儿坏事:“没什么,我跟小夜挺好,就是她这病”
“你要嫌弃她这病,我可饶不了你!”
“绝对不会,就是小夜说,病治不好她不结婚。”
难怪刘队说我满嘴没实话,我又开始不停撒谎了。
“病怎么了,治啊,就算治不好怎么了,大不了每天陪她遛圈儿。”
“对,我定催她结婚,大不了陪她遛辈子。”
“这就对了。”
送走刘队,我高兴极了,本来以为已经了结的劫难,这次才真正了结了。高兴以后,想起小夜,心里又黯然了。
然后想到今晚的计划,经过刘队闹腾,我不打算这么做了。──我突然后怕:小夜痛恨我对她的侵犯,所以虽然已经喜欢我,也只能允许自己不把我送进公安局,不能允许自己和我在起。如果我今晚再做什么,她绝不会放过我。
要是闹到这步,我毁了自己,对不起小夜,也对不起刘队和老赵。
我和公安局的事已经了结,也许和小夜的事也该做个了结。不管这个了结是什么样子。
我思考了半个小时,给小夜打电话。
没人接。
也许她猜到是我,不接。
我再打她手机。
不接。看到我的号码,她更不会接。
我想了想,发短信:“刘队来找我。”
我手机几乎立刻响了,是小夜惊急的声音:“怎么回事,我没报案,你在哪儿?”
“还在家里。”
“他们还没抓你走?”
“他们走了。”
“什么意思?”
“他们没抓我,走了。”
“你你是不是在骗我,只为了和我见面?”
“我怕警察怕得要死,不会拿这骗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把经过说了。
“这下好了,你再也不会被抓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我挂了。”
“你真的永远永远不想见我了?”
“对。”
“永远有多远?”
“你说过,到死。”
“是啊,再见面,可能对咱俩都没好处。”
“你终于明白了。”
“刚明白。我和公安局的事已经了结了,现在该跟你了结。”
“不是已经了结了。”
“如果你还梦游,那就了结不了。”
“你还是纠缠不休。”
“我有治好你梦游的办法,可还需要见面。”
“不行。”
“能治好梦游也不行吗?”
“不行。”
“等我,就到。”我挂机。
她开门。
我进去。
“有什么办法,说吧。”
“今天你把我轰走,我又伤心又生气,”
“不要说无关的话。”
“每句都有关系,可能是最后次见面了,对我宽容点儿好吗?”
她默许。
“你对我不放心,担心我又伤害你,这完全正确。今天我伤心生气,结果结果想晚上再欺负你。”
她瞪大了眼睛,那眼神,开始是不相信,然后是伤心。
“我本以为能控制自己,可你说得对,你不应该再见我。”
“那你为什么还来?”
“只要你还梦游,我就可能伤害你,你定要把梦游治好,然后可以象你说的,搬家,躲开我。那样就算我再忍不住找你,就算想你想得要疯,你也不会不安全了。”
“说到头,你还是想陪我去医院。”
“不是。你还记得咱们看的第个医生吗,只要你把惹你伤心的事说出来,我再去找他,他肯定能治好你。”
“不!我不说!”
“那你就跟我好,嫁给我!再这么下去,咱俩都得毁喽!”
“我怎么能跟你不可能!”
“我就这么招你恨吗?”
“我我已经不恨你了,可是,可是我害怕。想到你要碰我,我就害怕得要命,只要这么想,我就哆嗦你说我怎么和你在起?”她流下泪来。
我惊呆了。我给她的创伤居然这么重!她的确在哆嗦!
“你的条件不错,为什么不去找个别的姑娘?”
“只有你是最好的,我不想要别人。”
“我不觉得自己怎么好。”
“你就是好。”
“就算这样吧,你不能找个差不多的,就不能放过我?”
她的话猛地勾起我的伤心。“我有过个姑娘,可她和你样,不要我。”
“她为什么不要你?”
我看她,忽然生气:“你的事不让我知道,凭什么问我的?”
提到她的事她就急:“你爱说不说,别以为我爱听!”
“你想听,我也不会说。”我心里好疼,忽然理解了她的感觉,可我还是生她的气,我要走。心好疼。
“你别再来,别再让我见到你!”
“你甭想!我就缠着你,缠着你不放!”
“你是王八蛋!怪不得那姑娘不要你!”
我觉得全身都绷紧了,转回来,向小夜走去。我的样子定很吓人,她往后退。
“你知道我多爱你?可是可是现在我想揍你。”
“那你揍吧。”手机电子书517
我突然伸手摸她脸。她触电似地惊叫,用力推,就象初次见面那下,我险些摔个跟头。
我精神病似地笑,往外走。
“给我开门!”我大声说,不回头。里面道木门我可以打开,外面的防盗门锁着。
她不出声。
我把木门用力关上,转身。她就站在过道那头,离我五六步。
“你不是巴不得我快滚,再不开门,不怕我强你?”
“说说那姑娘,我想听。”
“我二十三岁认识她,非常爱她,她也非常爱我。本来切都好,可她父母知道以后,死活不同意我们。因为我是外地人,她是北京人。那时候我刚工作,挣得不多,如果象现在这样我没有样让人看得上。她非常好,可就有个缺点:太软弱。开始,她也无论如何要跟我在块儿,后来,她父母说:再和我见面,就不认她这女儿。傻姑娘,吓唬她的,她倒当真,就是那天那天,突然不来见我了,连好几天,我都疯了,什么都不顾,去她家。她妈不让我进门,骂我,我不在乎,骂就骂吧,可她,她就不出来见我,她怎么就能狠下心来?”我抹眼泪,不知不觉的,眼睛都花了。“最后次见面闹得我都记不清最后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后来她嫁人了,挺不错个小伙子,比我高,模样也不赖,而且挺有钱,自己的房,还有汽车。现在她过得很好,有了个儿子。我很窝火儿,你知道吗,因为她做得太对了,如果嫁了我,肯定没有现在过得好。我这人很坏,你知道吗?我盼着她过得不好,我盼着她倒霉,你说我多不是东西多不是东西”眼泪,该死的眼泪。我趴在墙上,手背湿了。
只手,轻轻放在我肩膀。
“你可怜我?”我觉得丢脸,把小夜的手挡开,“你别这儿假装好人,要真可怜我,就跟我睡觉!”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居然没什么激烈的反应,可大概还是生气了,转身,走。
她进厨房,拿了毛巾,递给我。
我不接:“你不就想看我出洋相,我都说了,把你的事儿也说说,让我听听。”
她盯着我,然后转身往里屋走,她在逃跑。
我象只苍蝇样追着她:“你怕什么,怕说出来伤心?伤心怎么了,不就流点儿眼泪,我大男人都这德行了,你女人怕什么?”
“你闭嘴!”她声音颤抖。
“你是不是觉得心很疼,象刀子在扎?说出来吧,不说的话,那些刀子早晚有天扎死你!”
“你闭嘴!”她又哭了。
我怎么能对她这么残酷?我竟然觉得这残酷非常痛快。
“说啊,光哭有什么用,说啊!你不敢说,你是胆小鬼!”
她失声痛哭:“我我也有个男朋友,他也不要我了!”
“就句?这算什么,就句?我听得不过瘾!”
她扑过来,用力推我,下,两下,三下,我被推倒在床上,她抡起拳头用力在我胸口捶。我本来想由她打,可她不是撒娇似的捶人,是真打,虽然是女人的拳头,可还是受不了,只能抬胳膊护住。胳膊也被捶疼,这还能忍受。
她直打到精疲力尽,身子往旁边扑,趴着大哭。
我想劝她,可心里那么无情,没有动。直到听不到她的哭声了,我还是没有动,就那么仰天躺着。
“我和他是大学同学,”她毫无征兆地讲起来,可我不觉得突然。“他开始追求我,我心里就说愿意,因为我见到他那天,就开始注意他。我是个好学生,所以学习不好的男生我看不上。他学习好极了,而且非常聪明,有的人非常努力才能学好,可我从没见他努力过,就那么吊儿郎当的,成绩就非常好。有好多女生都想和他好,有本班的,有别的班的,还有别的年级的。我和他好以后,那些女生心里都不舒服,还有的背地里骂我,搞得我非常生气,可他说:我挨骂是应该的,我说为什么?他说:被人嫉妒才证明你幸福。他这么说,我真的觉得很幸福。哼,幸福我不想说,我不想说了!我没有幸福!”
她又哭,哭过以后,还是接着说了,只是突然变得很简单:“然后是毕业,工作。然后,有了另个姑娘。他喜欢我,说我是最漂亮的姑娘,可是他也说过,他认为事业第,这辈子必须干出番事业。那姑娘是很平常的人,可她爸爸,有能成就人事业的权力势力。这些都是最宝贵的东西啊,就象他说的,千载难逢。他怎么能为了我,放弃那些东西。你觉得我很重要吗?”她忽然问我。
“比我的命还重要。”
她轻蔑地撇嘴:“你懂个屁。我根本不重要。”
我气疯了。我这么爱她,她骂我;可个扔垃圾样扔了她的男人,她至今念念不忘。我坐起来,瞪她。
她无动于衷,好象我不存在。“后来,那姑娘来找我,问我,你跟仁文有过什么真正关系吗?我答不出,因为没有。她又说:那你就别再缠着他,我已经跟他好了,我已经有他的孩子。她就那么骄傲地说,那么骄傲,我忽然,忽然觉得,连她个脚趾头都不如。我后悔,我真后悔,”
“别这样,”我不生气了,“你是为这种男人耽误了不少好时光,可总算认清他了,不用后悔。”
“我后悔,仁文好多次求我跟他好,可我是个保守的人,让他等到结婚。答应他就好了,那现在,我们肯定在起。”
股妒火“呼”地在我心里窜起来,烧遍全身。我抓住她脖领子,把她薅起来,气得直哆嗦,说不出话。
她仍是那么轻蔑地撇嘴,还笑笑:“结果便宜了你。”
我得到的是她的清清白白,可现在感觉,还不如个妓女。
我的巴掌僵直颤抖,已经控制不住要打出去,这时她说:“你每天晚上陪我走的路,知道是什么路吗?是他和我分手那天的路。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的脚步声?因为仁文,走路不爱抬高脚。还有那件黑大衣,是他给我买的,我放在衣柜的最底下,可我每晚都穿它。”
我放开她。
那个男人抛弃她的路,她每天都去走;那负心男人的脚步,她始终记得,现使在梦游里,听到同样的脚步声,也会泪流满面。
这样的傻姑娘,我怎么能打她。
“给我开门,好吗?”
她点头。
“明天我去那个医生那儿,他能治好你,你在家等我消息。我不会让你再走那条路。”
那个大夫记得我。听完我的话,他点头:“噢,是这么回事。那这治疗说来也简单,只要让你妹妹再找个男朋友,爱上新的人,过去的事对她的影响就会越来越小。不过这也真是说着简单,看你妹妹对原来的男朋友念念不忘,找朋友恐怕会很困难。你们家人要起努力,争取给她找到个合意的男朋友,最好是和她原来的朋友有相似的地方,这样她容易接受,效果也会更好。事在人为,我相信她能治好。”
告别大夫,往医院外走。我非常失望。真象小夜说的,这大夫也没什么真本事,居然提了个这个臭的治疗方案。
我想当小夜的新男朋友,而且跟那王八蛋有点儿相似之处,可小夜不接受我。如果让我给她找个男朋友,打死我也不干。
我把情况如实向小夜汇报了,她骂那个大夫。
我想再陪她看病,她同意了,不再提不愿意见我。
两个星期的假很快到了,我只能又去公司请。这回可费了劲。
接下来的日子和以前样。又跑了三天医院,我和小夜都不抱希望了。后来我们又想到了中医。
试试。
结果也没什么用。有个中医给小夜针炙,刺内关大椎百会足三里太冲五个|岤位,耳朵上还扎了四根针,连着两天,没有作用,小夜不去了。还有个中医开了中药:首乌藤12克,炒枣仁9克,钩藤9克,珍珠母15克,远志3克,莲心15克。小夜连吃三天,居然有了点儿作用,原来梦游总在睡后十几分钟开始,吃了这药以后,居然能把时间延后个多小时。小夜十分兴奋,接着吃,又是连五天,可再没有更好的效果,放弃。
后来又有个大夫开方子:磁石30克先煎,龙骨30克先煎,牡蛎30克,酸枣仁12克,郁金12克,淮山15克,生地12克,丹皮12克,云苓18克,麦冬12克,石菖蒲12克,女贞子9克,黄芪12克。
我看上次药少的方子都有作用,这个药多的说不定更有用,极力鼓动小夜试喝。
这些天过得很快,还有三天,我的假又要到期了。我和小夜商量了下,认为看病再急也没用了,决定以后照常上班,休息日再去医院。
我拎着中药包陪小夜回家,会儿顾不上歇,准备熬药。她让我回家休息,药她自己会熬。我哪能放过献殷勤的机会,让她去休息。
药熬好以后,我给小夜端去,她愁眉苦脸地喝,眼睛看着我,有些贼溜溜这是事后的感觉。当我去趟厨房又回来的时候,正看到她把药往花盆儿里倒。
“干什么呐?”
她声惊叫,碗摔了。
我赶紧拿来笤帚簸箕把碎碗搓走,又拿墩布提地。
“你怎么能这样啊,想不想治病?”
“这药太难喝了。”她撅嘴。
“良药苦口,难喝才管用呢。”
“反正你不喝!”
“如果我喝能治你病,我都替你喝喽。”我去厨房,端来留着下次吃的半碗药。
“我不喝!”
“不喝不行!”
她只能在我监视下把药喝了,脸痛苦。
“明天等我来了再吃药,如果我不在,喝了也白喝。”
她嘀咕:“我把药全扔喽。”
“扔了我再买。”
“你是冷血动物!”她终于气极了,嚷。
第二天上午,我来监督小夜吃药。还好,她说得到做不到,药包还在。
我煎药,送上,和昨天模样。
“我求你了,不想喝。”她苦着脸,撅着嘴,可爱极了。
我真想说:不喝也行,让我亲你下。可是既怕她生气,又实在想让她把病治好。
“不行。”
“我不喝!”
“不喝我可喂你。”我把药碗凑过去,另只手把她扭开的脑袋拨回来,“张嘴。”她被迫喝了小口,脸苦成团,眼睛眯起来。我倾饭碗,她只能又喝口,等到第三口,她实在受不了了,推碗,我没想到她这样,碗歪,药都折在她毛衣上。
“瞧你!”我放下碗,跑去厨房,拿了她毛巾给她擦。
“你干什么!”她叫,把我推开。
我只顾想着擦药,擦了她脖子那里,又往下去擦胸部。可我不是成心的。
“对不起。”
她扯过毛巾,自己擦。
她头低着,雪白的脖子配着黑黑的长发,美极了。
我的手伸出去,我的眼睛就那么看着,觉得那不是我的手。手落在她头发上。
她猛抬头,我吃了惊。她眼神中有吃惊,有意外,可好象没有生气。
没有生气!想到这我忘乎所以,猛地抱住她。
我好久没跟她的嘴唇相会,这相逢就不愿分开。那嘴唇还是那么甜美,即使带着中药的苦味。
她用力推我,推不开,她又捶我,可捶得我更热烈。最后她软了,完全没有了抵抗。
我快憋死才离开她,坐在她身边,喘气。
她也喘气,比我还厉害,不看我,眼睛有些失神。
然后她看我了。我心里慌慌的。
她的眼神我看不懂,有些迷茫,有些恍惚,可是,绝没有生气!
她的眼睛忽然闪电似地亮,吓得我身子缩。
她盯着我看。我想笑笑,可笑不出,只是张了张嘴。
她若有所思地微微低头,不知怎么的,我现在觉得她的举动,都有种隐隐的威胁,放在大腿上的手不由自主往后缩。
她手往前探,放在我大腿上。我腿立刻绷紧了。
她突然用力掐住我大腿根儿的嫩肉,我立刻惨叫。她用力地掐紧,当我疼得求饶的时候,开始旋转,从左到右,从右到左。
“哎哟,别掐啦!”我看着她脸求饶,她的嘴抿得紧紧的,看不见点儿牙齿,可我知道那两排牙死死咬着。她不看我,冷冷坚定的眼神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的手,好象切都跟我没关系,她加工的不是我的块肉,而且块豆腐。
“疼啊!疼着呐!”我喊着,又低头去看她的手。小手白净漂亮,即使正在行凶也是那么可爱。那姆指和食指是绝对的功臣,刻不停地把疼痛拧进我肉里。
这么下去不行了,我伸手要去掰她手,她另只手来挡,可没我劲儿大,被我?开,她身子往前扑,既压住了我腿,又挡开了我手,胳膊压在我肚子上。我整个人半躺在了沙发上。
我抓住她头发,把她头扯得抬起来。她还是那副表情,看着我,手却没停。即使她这么对我我也舍不得打她,可必须想办法!
我不停地叫唤,疼痛让人分神得厉害。可我很快想出办法,伸手向她腰那里够,用力把她衣服往上掀,毛衣和件白衬衣往上翻起来,露出她雪白的腰。
她果然怕了,手立刻松开,跳起来,整理衣服。
我也跳起来,捂腿:“真下狠手啊!”
她稍稍歪着头,抿嘴微微笑:“谁让你不老实。”
我无话可说。去厕所,脱了裤子查看。我的天,紫得吓人。
“解气吗?”我回来,问。
她转着眼珠儿看我下,扭开脸儿,笑,看来感觉良好。
她的轻松感染了我,忍不住再做轻浮的举动。
“肉都快掉了,不信你看。”我动作夸张地解裤子。
“住手!”她指着我,尖叫。
我不慌不忙,继续进行。
“臭流氓!你臭流氓!”她赶紧转过身。
“真的,你看看,是不是应该上药。”
“我不看!我不看!”
我就这么裤子褪到半儿,站着。
她偷偷回头瞧,见我这样,“啊”地惊叫:“穿上,你快穿上!”
她要不看还真不好办,我怎么收场?
“你站到穿衣镜那儿去。”
她照办了。
“你别怕啊,我到你身后,你从镜子里看。把身子闪开,你就能看见了。”
“我看见了,赶紧穿上!”
“真看见啦,什么样子?”
“紫啦。”
我穿好裤子,她转过来,走两步,抓起个靠垫,拽我:“臭流氓!”然后在个抽屉里翻,“上什么药好,你自己找吧。”
“什么药都不管用啦,这块肉完了,你怎么赔我?”
“活该,谁赔你。”
“哎,快点儿找药,我还等着上呢。”
“要什么药啊?”
“有脚气膏儿没有?”
“神经病。”她乐。
“哎,你知道我想什么?”
她斜楞我:“又想胡说八道?”
“对,我还是那句话:亲你下,挨顿乱掐,值。”
“你是不是还找掐?”
“只要让我亲,随你掐,把我掐成茄子也不怪你。”
她用猜不透的眼神看我,坐到沙发上,在面前拍:“那你就过来!”
我本来是调笑,可她
我变得正经了:“你可想好,如果掐我,我真亲你。”
“你害怕了?”
我摸摸大腿:只是亲下,也可能真不值得。
这时我看到小夜看不起我的笑容,不是随便笑笑,是认真的看不起。
我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我可真掐了。”她始终在笑。
我抬手做个“请”的姿势。
她的手蛇头样快,立刻叼住我被掐过的肉,捏弄。
“哎哟。”紧张,害怕,疼,她可真够狠,还要掐这里?“你要掐快点儿,别来回捏。”
“那我就掐啦!”
随着她声喊,我“嗷”地蹦起来。
她仍旧看不起地笑:“要不就算了,没人强迫你。”
我看着她微微抿起的嘴唇,那是世上最美的美味。“说正经的,你真让我亲?”我对这点始终不放心。
“你烦不烦,我已经说过。”
我又坐下,这次决定:再怎么吓我,也不跑。
她突然严肃了:“右腿已经掐过,再掐掐坏了,这次掐左腿。准备好了吗,真要掐了。”
“等等。”我觉得不对劲,“要掐就掐好了,你为什么这么本正经?”
“我是认真的。”
“为什么要那么认真?”
“你知道吗,刚才我掐你,不怕你碰我了。”
我突然明白了,刚才她那么狠狠地掐我,把心里深处那种对我不由自主的仇恨和恐惧,发泄出来了。
我伸手,摸摸她脸:“我也是认真的。”
她用力了,疼,这傻姑娘,既然已经不怕了,干嘛还掐。
我搂住她,亲。
手渐渐松开了,抬起,放到我脖子后面。
很快,个月又过去了。我终于和清醒的小夜在起了,觉得很幸福。
可小夜仍然梦游。
我问她:你是不是还忘不了过去?
她说:你还记得那个大夫说的吗,我对自己说了:过去的事我永远不会忘,可它已经影响不了我,我会很幸福。
我问:你现在觉得幸福吗?
她说:幸福,跟你样幸福。
我差点儿忍不住问:那你为什么还梦游?
总算没问。
可从她的眼神里看得出,她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们看的那第个大夫,实在是最差劲的大夫。
说什么都不准。
我每晚还陪小夜梦游。在以前,这是我认为理所当然的事。现在我和清醒的小夜厮守在起了,渐渐地,我觉得这是种负担。因为我不愿每天走这条前任男朋友留下的路,而且这很影响我的睡眠。
虽然觉得自己很卑鄙,可我还是想:我真没必要陪小夜,反正她也不会有危险。小夜也觉出我的不太情愿来了,劝我不用再陪她。
可我仍然坚持。因为我有个更卑鄙的想法:我怕,怕小夜再遇到个象我这样的男人。
我们不想再看医生了,因为没有用。可还都经常琢磨怎么对付梦游。
有天,小夜说:“要不睡觉前你把我捆上?”
我立刻想:这可能是个办法。不过我还有点儿良心,没这么做。
小夜坚持,我不同意。结果她只是把脚捆在床上。
没用。梦游的时候她自己会解开。她说应该捆上手,那样就解不开了。晚上睡觉前,她缠着我捆她,最后我冲她吼:如果我捆你,还有脸说爱你吗?如果我捆你,跟你在起还有什么意思?
她哭了,紧紧抱住我。
第二天,我去找那第个给小夜看过病的大夫,不为别的,只为损损他。
“你不是她哥哥吧?你应该就是她的新男朋友。”大夫说。
我只好承认。
“她跟你在起幸福吗?”
“当然。”
“按说这样,她的病至少应该减轻。”
“点儿没有。”
“小伙子,你责怪我医术不精,我无话可说,你女朋友的梦游,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如果她治不好,你会怎么样?”
“能怎么样,只能这样。”
“我是说,你会不会和她结婚?”
“当然。”
“如果她的梦游辈子治不好,你就这样跟她过辈子?”
“那还能怎么样。”
“如果你真这么做,那姑娘会很幸福,她幸福,你还有什么可发愁的?”
“其实梦游治不治得好,影响不了你们的幸福。只要你们幸福,你陪她梦游辈子,又有什么呢。”
我心里“咯噔”下,猛地想起了刘队的话:“病怎么了,治啊,就算治不好怎么了,大不了每天陪她遛圈儿。”
我是这么应答的:“大不了陪她遛辈子。”
刘队的话显得那么随便,我的话那么深情。
可现在看来,随便是真情,深情是假意。
“谢谢您。”我对大夫说。
又是两个月过去了,我每天陪小夜梦游,感觉睡眠不足就下班睡上觉。
假期里,她带我回了趟大连,见了她父母,下次假期我要带她去烟台。然后我们就定结婚的日子。
梦游的时候,我总是和小夜说话,其实是自言自语。我不是特意这么做的,只是不想太冷清。可后来,时间长了,我忽然发现,小夜渐渐对我的话有了反应,起先段时间,只是有些话引得她把头转向我,后来,她居然能发出“嗯”“啊”的声音。前天,当我亲她下,说:小夜,什么时候你也能亲我下,她,她,把我推在路边的围墙上,尽力地向我抬起头,我低下头,她把嘴唇贴在我脸上。
今天,月亮很亮,星星也很亮。
“小夜,你别再给我织毛衣了,怪麻烦的。”
她缓缓地摇头。
“床边衣架上那件衣服是你拿出来的?”
“嗯”
“想让我明天穿吧?”
“嗯”
“我爸妈来电话了,他们看了你的照片,说你真漂亮。”
“啊。”
“结婚以后咱俩去旅行吧。”
“啊。”
“去哪儿好呢?”
“我”
我站住,象被钉子钉在地上。
“我们”
我想转头看小夜,可脖子僵硬了。
“为什么”
她的手摇我肩膀。“在这儿?”
眼泪从我眼里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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