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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英国男人呢?”富青波拉着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瑞德到老人面前。“那个英国男人也跟他长得很像吗?”
“简直一模一样。”老人点头,富青波马上松手,害瑞德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喂——”
“闭嘴。”富青波冷冷的截断瑞德无聊的抗议,静下心思考。
不可思议。
依老人的年纪推测,这件事应该发生在近百年前。当时就有一个和她长得十分相像的人存在,而且瑞德那个痞子也在,该不会是发生穿越时空之类的蠢事了吧?
“当时您几岁?”她再问老人。
“七岁左右吧!”老人答。“那时候还是大清朝,不过快倒了,时局乱得一塌糊涂。咱家当时穷,没法生活,只好到天桥那边要饭,就是在那时候遇见他们的。”
“老人家……”
“我说那两位真是好人哪!”老人的嘴角泛起微笑。“当时几乎每家都穷,经常都是要了一整天,也要不到一口饭。幸好那天咱遇见了他们,他们见我可怜,停下来赏咱一锭银两,还给咱一条朱吉力,那还是咱第一次见到那种东西。跟你说,滋味真个是好极了。”
老人仿佛退回到九十年前的那个中午,满脸泛出红光。而富青波知道他为什么微笑,因为那是幸福的记忆。
“后来咱追着要跟他们磕头,他们直说不用。咱又好奇的追问那男的从哪里来,那女的说是英国。后来官兵一来,大家都忙着逃命,咱也只好跟着迷了。”
老人的回忆至此中断,富青波脑中的疑虑却越来越多,到底这件事跟宝藏有没有关系?
“您可听到那个英国人称她什么格格?”
“没听清楚。”老人回答。“咱只听到那个英国男人喊她格格,后来那个女的就被随后赶到的官兵带走,临走前她还一直回头看那个男的,好像很不舍呢!”
大时代的故事总是充满传奇性,想来她的好奇也只能止于此了。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我明白了,老人家。不好意思叨扰了,咱们告辞。”随手拎起一脸茫然的瑞德,富青波就要踏出屋子。
“等等,小姐。”老人叫住她。“你还没同我说,你们来干什么呢?”
“呃,咱们……”她临时编了个理由。“咱们也是这儿的居民,来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
“你真好心。”老人十分高兴。“既是邻居,有空的时候过来坐坐,咱们好好聊聊。”
“我们会的。”同老人打完最后招呼,富青波拖着瑞德就跑。
瑞德呆头呆脑的踏进屋内,转了一圈,又呆头呆脑的绕出来,出来以后立刻哇哇叫。
“你没跟他说我们此行的目的?”岂不是白跑一趟。
“你好意思跟一个九十八岁的独居老人说的话,你自己去说,我可开不了口。”更何况她还有别的事待想。
“好吧!”他投降,他也开不了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屋子里面互瞪?”
她果真瞪他一眼。
“闲逛啊!”她懒懒回答。“反正还有时间,房屋租期到这个月底才结束,我们干脆去当观光客好了。”血拼个够本。
好主意。
第六章
偌大的北京,是整个民族融合的缩影。在这儿,你不但可以看见做着各式各样运动的老人,也看得见卖着羚羊角和蚝牛头盖骨的西藏小贩。当然还有穿着时髦的现代妇女,来回穿梭于寒冷的街头。
悄悄地拉起大衣的领子抵挡寒风,瑞德和富青波也成了这街景中的一员。十一月的北京已是非常寒冷,迎面吹来的寒风,冰凉刺骨,却未曾阻挡这个城市的活力。
“你看前面挤了好多人,好热闹。”走着走着,瑞德忽然提高声音,提醒身边的富青波不要光会想心事,也要顾虑他。
富青波抬头回望,对于他专搞破坏的功夫,非常佩服。
“也许有什么活动,才会挤了那么多人。”她淡淡回应,心思还集中在老人说过的话上。
“好极了,我们刚好可以过去瞧瞧。”瑞德用下巴点点人群的方向。
“你真好奇。”她根本没有兴趣。
“不好奇怎么会跟你来这里?”他反驳。“走吧!别忘了我们是观光客,本来就该有冒险的精神。”
话才说完,瑞德立即拖着她跑,她连抗议的时间都没有,就跟着挤进人群中。
铺满淡黄色磁砖的整齐街道上,此刻正锣鼓喧天,夹杂着音色尖锐的唢呐,一支各色各样穿着的游行队伍扫过街头,为阴冷的北京市增添些许热闹气氛。
“他们在于什么?穿得好奇怪。”瑞德看不懂游行队伍的穿着,总觉得中国文化很难懂。
“我看看……”富青波偏头研究。“我想他们大概是扭秧歌的队伍。”
“扭秧歌?”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一种舞蹈。”她解释。“用来庆祝插秧季节的来临,通常在春节过年时候举行。”
“现在又不是过年。”瑞德对中国习俗多少懂一些。
“不知道。”富青波耸肩。“也许是哪家餐厅或是商店开幕,特地请来凑热闹的也说不一定。”
“原来如此。”瑞德点头。“不管怎么样,这队伍真长,表演的人也很多。”他顿了一下。“你看,队伍的最前面,有一个扮相怪异的妇女,脸上的表情好像个傻子,看起来很滑稽。”
富青波循着他指的方向探了探头。
“那是表演傻子的人。”她再解释。“等一下你会再看见一个骑着木马的女人,是个女性角色。”
瑞德连忙伸长脖子看,果然有。
“怎么全部都是女人?”他一头雾水。
“就和莎士比亚时代只采用男性演员一样,这种活动的表演都是女人居多。”大惊小怪的家伙,没见过女人反串吗?
“我懂了。”真是有意思。“而且跳这种舞手里一定要拿着扇子,对吧?”瑞德注意到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到两支的红羽扇,摇得好不愉快。
“对……”她的注意力被紧跟在后的队伍吸引篆…
“踩高跷耶!”也发现高跷队伍的瑞德,像个孩子般兴奋的大叫。“他们在踩高跷,我也真想试试看。”
冗长的队伍中,总算出现不一样的性别。但见几个踩着高跷的男人,尾随在队伍的后面,引起一阵阵惊呼。
“好啊!”
“踩得可真妙呀!”
众人七嘴八舌的竟相探望高耸的队伍,嘴里头还不忘发出赞叹声。
“他们在说什么?”瑞德相当在意他耳边的异乡语言。
“说他们踩得很好。”富青波答,不明白他为何对这玩意儿这么有兴趣。
“我也这么觉得。”瑞德露齿一笑。“我去要求他们让我试试。”
说时迟,那时快。富青披才在想他有多无聊,无聊的人却已经冲出人群,非常勇敢的挡在高跷队伍的前头,开始比手划脚起来。
没办法,她只好跟过去。
“能不能让我试试。”瑞德跟其中的一个男子如此要求道。
“啥?”男子居高临下的问瑞德。“你说啥?”
“他在问你,能不能让他踩高跷?”富青波赶紧上前翻译。
“你想踩高跷?”男子瞪大眼睛,直指着脚底下的木条。
“对、对。”瑞德拼命点头。
男子犹豫了一下,这时旁边的人说话了。
“你就让他试试吧,反正好玩咩!”此话一出,底下的反应可火了,每个人都想看外国人出糗的样子。
“好吧,就让你试。”在增进国际交流的前提下,男子下了高跷,把表演的责任交给跃跃欲试的瑞德。
瑞德很兴奋地接下这个任务,并在旁人的协助下准备上高跷,不期然看见一脸无趣的富青波。
“你要不要也来试试?”他偏头指指另一对高跷。
“我?”富青波吓了一下摇头。“我没兴趣。”
“试一下嘛!”他劝诱。“应该会很好玩的。”
“我还是没兴趣。”她想也不想的拒绝。
“我想也是。”瑞德理解的点头。“像你这么拘谨的人,一定不敢放纵。”
“我什么时候拘谨了?”富青波不悦地眯起眼睛。
“无时无刻。”他耸肩。“你表面看起来懒散,好像什么事都不在乎,其实什么事都在乎,什么事都逃避。”
“有趣的理论。”富青波的情绪被激起来。“请问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你不敢上高跷。”他挑眉。
原来踩高跷是评断敢不敢放纵的标准,那简单,她上去就是。
“好,我踩。”她转过身跟队伍要了两根高跷。“要是你先掉下来,我就要你把这句话回去。”还她清誉。
“没问题。”他一口答应。“但要是你先掉下来,我可要和你当众接吻,你敢不敢赌?”
这等于是另一种变相要她放纵的方式,全看她的勇气。
“有何不敢?”不敢赌的人是小狗。“不过是一个吻。”,
话说得潇洒,想昨晚也是从一个简单的吻开始,到最后却演变成七级地震。
瑞德原本想如此提醒她,但后来想想算了,傻瓜才会去赌他的运气。
于是,在众人的喧闹声下,他们双双站上又直又高的高跷,摇摇晃晃地尽力抓紧手里的木棍,就怕自己先掉下来。
队伍持续走着,唯独他们两个连一步都胯下出去,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怎么让自己既不掉下高跷,又还能行走。
“嘘——”
底下围观的群众,非但不同情他们,反而发出阵阵嘘声,催促他们往前迈进。
既得不到同情,他们只好咬紧牙根,试着跨步,省得遭人唾弃。
他们几乎在跨出第一步时就遭遇同样的难题,身体严重倾斜,手也抖得握不稳木棍,更别提是跟上队伍。
险象环生的镜头,频频出现在北京的街头。
富青波和瑞德两个人,谁都不愿当先摔下来的那一个,但又驾驭不了脚下那两根木棍,只得又摇又晃的与它们搏斗。
“危险!”
在群众的呼声中,他们终于掉下高跷,两个人成一团。
瞬地,时间冻结了。
富青波与瑞德两人,在周遭的笑语中双双抬头,相互凝视,仿佛他们过去曾这样对望过。
他们都不知道这种感觉究竟如何产生,但千真万确地,就存在于此时、此刻。
“你们不要紧吧?”
四周蜂拥而来的关怀声,打破了这神奇的一刻。他们恍惚回神,对于自己还坐在地上,感到愕然。
“没事,我们没事。”他们在同一时间站起来,回应四周陌生的关怀,脑海里想着同样一个问题。
怎么突然有股触电的感觉?
两人同时耸肩,互看一眼,这时瑞德却说话了。
“是你先掉下来还是我?”他没看清楚。
富青波一句话也懒得回答,只是突兀地拉下他的头,直接告诉他答案。
看来是她了。
享受着火辣的街头热吻,瑞德十分肯定。
jjbsp;第一次拜访毫无成果,看来只好指望第二次了。
坐在老人简陋的大厅,瑞德依旧傻笑个不停,指望这次能有点成果。他已经来北京一个月,之前又学过一点中文,按理说好歹也听得懂几句普通话,可事实却不然,除了一句“早上好”之外,他仍然一句也听不懂。
……
算了。
重重地叹一口气,他决定放弃猜测富青波和老人谈话的内容。活该他不是北京人,听不懂高亢急速的发音。
“咱们只是过来看看您有什么需要。”富青波以一句亲切的问候语,和一大包的生活日用品结束谈话。
“有什么需要咱们帮忙的事,尽管跟咱们说,咱们一定尽力帮忙。”话毕,她又拖着一脸茫然的瑞德离开老人的屋子,当他踏出老人的门口时,他的笑容还留在脸上。
“别笑了。”富青波皱眉。“你傻笑的样子真难看。”活像牙膏广告里的白痴男模特儿,蠢得可以。
“喂,请你讲话客气一点好吗?”瑞德抗议。“我不笑,怎能表现出我们的诚意?”
话倒没错。
富青波随意看了他一眼,多少同意他的笑容颇具魅力。
“问出结果了吗?”瑞德着急的问富青波。“他有没有说我们可以去挖宝藏?”
“没说。”她白了他一眼。“事实上,我并没有和他谈到这件事,只是单纯问候他而已。”
“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没把我们拜访他的真正目的说出来!”瑞德鬼叫。“再过十天我们就要离开北京,而你居然没有任何动作!”再这样下去,挖得到宝藏才有鬼。
“你行的话,你去埃”净会鬼叫。“才见第二次面,就说要挖人家房子,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你要是做得到的话,你去讲好了,省得在我耳根啰唆。”
正中要害。
别看瑞德平日吊儿郎当,其实满有同情心的。他甚至设立了一个基金会,专门用来帮助罕见疾病的病童。
“算了,我也说不出口。”瑞德又一次投降。“现在我们怎么办,又去观光?”北京市都快被他们逛烂。
“有何不可?”她不反对。“反正还有十天。”
没错,还有十天。这十天内再找不到宝臧,他们就得返回英国,瑞德的资产管理人已经在催了。
“看来也只好继续再当观光客了。”瑞德无奈的叹气。
叹气归叹气,北京其实还有好些景点他们从未去过,比如说——颐和园。
颐和园建于十九世纪,是为慈禧太后建造的。其中美丽的昆明湖几乎占了整个颐和园的三分之二,广大的湖区营造出一种宁静安详的氛围。尤其是夏日时刻,湖面布满了滚圆绿荷,淡粉色的莲花昂藏其间,让湖面成为一片花海的景色最美。
并肩走在昆明湖畔,瑞德和富青波并无缘参与夏日的那场盛宴,冬季的昆明湖畔没有太多游客,尤其他们所在的北门,更是渺无人迹。
“真冷,手都快冻僵了。”两手拼命互搓取暖,瑞德忍不住抱怨起天气来。
“是埃”富青波随便应了两声,低垂的头,始终不曾抬起。
“你根本没有在听我说话,一直想心事。”瑞德能抱怨的事可多了,除了寒冷的天气之外,还有她不下于天气的冰冷情绪。
“是埃”她仍说着相同答案,瑞德大翻白眼。
自从第一次拜访老人之后,她的心思就没回到现实过,总是沉着一张脸,脑中装满了只有天才晓得的东西。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他再接再厉,务求探得她脑中的情报。
“是埃”她照例敷衍,气坏了差点没冻僵的瑞德。
他投降。
默默地高举双手无言的忏悔,瑞德怀疑他们干么来这里玩。还有,他干么无聊到想知道她在想什么——自讨没趣。
“听说这里以前是清室的买卖街。”虽然是自讨没趣,他还是希望能够挤出富青波一点兴趣来。
“是吗?”她还是没抬头。
“嗯。”他则拼命点头。“十九世纪末。清室在这周围建造了一条买卖街,就是有点像是电影搭出来的场景,不是真的那种。”他解释。“据说买卖街只对皇室开放,外人不准进入。每当清室贵族驾临的时候,太监们就会穿上商家的衣服,煞有其事的跑进跑出,吆喝做买卖,就好似演戏一样。”十分有趣。
“你的功课做得不错,连这个你都知道。”富青波总算抬眼看他,不过却是嘲弄。
“不算太多。”他谦虚地推辞。“都说了我前世是中国人嘛!多少总要懂一些,否则怎么唬人?”
他笑得很得意,而她觉得很无聊。他说得没错,这儿是以前清室贵族的游戏场,为了满足他们对江南游的渴望,故意命工匠们仿造苏州水乡的建筑,并在周围设了些书店、茶肆、古玩店,以聊解相思。
瑞德的努力只获得少许的回报,因为说完这些话后,她又继续低头沉思,理都不理他。
瑞德只得重叹一口气,承认失败,陪着她漫无目的地行走。
其实富青波不是故意要这么冷漠的,她只是在想老人第一天说的话。
那个男人是英国人,至于那个女的,则是满族之后。说来奇怪,你跟她长得还真像……
九十年前的那场相遇,和她有什么关系?如果说是巧合的话,那么未免也太过于诡异,因为她的身边还有个瑞德。
无法理解。
实在想不出这其中的关联,他们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昆明河畔一座非常有名的石舫——清晏舫,且在湖旁伫立。
“别只顾着想心事,当心掉下湖去。”瑞德警告一直处于失神状态的富青波,怕她不小心失足。
富青波这才漫不经心的抬起头,却看见一个躲在石舫内的小男孩,缠着瑞德要钱。
“钱,给我钱。”
小男孩用简单的英文,要瑞德给他几块钱。瑞德弯下腰,从裤袋里掏出一百块给小男孩,其中并包含了几颗糖果。
“给你。”瑞德朝小男孩眨眨眼,小男孩欣喜若狂的收下。
“谢谢、谢谢。”小男孩拼命道谢,然后快跑。
“真可爱。”看着远去的小男孩,瑞德直起腰,却看见一脸愕然的富青波。
“怎么了,干么这样看我?”他不懂她为何一脸见鬼模样地看着他,只见富青波拼命摇头。
她不是见鬼,而是看见以往的魅影,环绕着她和瑞德。
“你不要太激动,小心!”
瑞德还没来得及发出警告,只见富青波后脚跟踩空,一头栽进冰冷的湖里。
“青波!!”
匆匆忙忙的脱下大衣,跳进湖里。瑞德不晓得她会不会游泳,但他知道以今天湖水的温度,富青波极有可能在几分钟内便因体温急速下降而休克,不赶快救她不行。
当他赶上险些沉入水底的富青波,才发现她真的不会游泳,嘴唇已经迅速转紫。
“该死。”他一面诅咒,一面将富青波驮上岸,虽然他自己也冷得半死,但还是把下水前脱下的大衣,让富青波裹住,然后想办法找人帮忙。
所幸园方一接获消息,立刻派人来,并带来好几条大毛巾,供他们擦干身体。
瑞德拼命的搓富青波的手,希望借此动作恢复她体内血液的畅流。富青波不断地发抖,觉得身体逐渐暖和起来,但还是很冷,嘴唇一直发白。
“我带你去看医生。”见她一直没起色,瑞德一把将她抱起,就要送医。
“不、不必。”她摇头。“我们……回大杂院去,我不想……不想看医生。”
“但是你一直在发抖!”瑞德真想敲醒她的脑袋。
“我知……道。”她舔舔嘴唇。“但我还是……不想看医生。”
“但是——可恶!”他低声诅咒。“好吧,不看就不看,现在我就带你回去。”然后狠狠吊起来打。
心急如焚的瑞德于是麻烦园方帮他们叫计程车,赶回大杂院去,一回去他就急忙打开暖炉,免得冻死他的东方佳人。
“先把衣服脱掉,然后尽量把自己裹祝”他把所有棉被都往她身上丢。“我先去把湿衣服换掉,等我回来后,要是让我看见你没照着我的话去做,小心我打你屁股。”
丢下这一句不怎么有力的威胁后,瑞德匆匆忙忙的离开房间,到另一处更衣,而富青波也乖乖的脱掉衣服,裹上所有棉被,不一会儿,瑞德便进房检查。
“很好,看来你有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没给我唱反调。”意外瞧见她居然肯乖乖配合,瑞德满意的点头。
富青波耸肩。她能说什么?谁叫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把棉被拉掉,我来帮你取暖。”伸手脱下身上的睡袍,瑞德忽地说。
富青波不发一语的看着他突兀的动作,对他的感激之情,突然锐减一半。
“我还是病人,爵爷。”她的眉毛抬得老高。“虽然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但能不能改以别的方式报恩?”
“恐怕你误会了,我亲爱的。”双手插腰,瑞德居高临下的瞪着她。“虽然我承认我一直有这个企图,但绝不会以这种小人的方式趁人之危。”他无奈的叹气。“不,我是想借由互相取暖,帮助你恢复体温,因为这是最快、最有效的方式。”很合理的解释。
富青波偏头想了一下,便很快拉开棉被,让瑞德以最亲密的方式,帮助她找回落水前的正常温度。
一碰到瑞德温暖赤裸的身子,她才知道自己冻坏了,并且很意外瑞德真的只是想帮她取暖,未曾占她便宜。
“你居然不会游泳,真教人意外。”懒懒地轻抚她的发丝,瑞德低问。
“因为我小时候溺过一次水,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不敢碰水,尽量远离水面。”她有气无力地解释,开始有些爱困。
好温暖……
“原来如此。”他胸膛一高一低的笑。“我才在想,你既懂得拳脚,又会使鞭,算是很厉害,怎么连游泳都不会。”
“我才不厉害呢。”舒服地靠在他身上,她自嘲。“我枪法不如你,拳脚又每一次都让你躲过去,鞭子也对你无效,甚至还得让你跳下水救我上岸,你干么请我这个保镖?不如早一点将我解雇算了,省得浪费钱。”
“我的财产目前有维特那家伙帮我盘算着,暂时轮不到你操心。”瑞德可不觉得哪里浪费了。“而且谁说你样样不如我?你对古董家具就比我内行多了,没有你的协助,我根本想不到书柜里竟藏着一张藏宝图。”神奇。
他说得十分肯定,但她知道他是在安慰她,安慰她这个不尽责的保镖。
“谢谢你。”她埋在他的胸口,模糊的跟他道谢。
瑞德露齿一笑,温柔地按摩她的背,放松她的心情。
好暖、好暖,暖得她都想睡了……
“落水前你在想什么,青波?把你想的全告诉我。”他趁她入睡前,热烘烘地套她的话,想她应该会很容易上当。
富青波仰头瞧了他一眼,表情惺忪,眼光迷蒙,一副他说什么她都会点头的可爱模样……
“我在想你啊,宝贝。”她对他笑一笑,而后靠着他的胸膛沉沉睡去,留下愕然的瑞德。
这只狡猾的小狐狸!
他摇摇头,连笑了好几下,也跟着进入梦乡。
第七章
合该他们都没有当土匪的命,只好继续游荡。
话说他们接连拜访了老人好几次,每次去都带了很多生活用品以及食物,可每次都开不了口,白当了圣诞老人。
“这样吧!”瑞德想出鬼点子。“我们干脆趁他不在的时候,进屋子偷挖。”
这个建议很好,但问题是老人几乎足不出户,况且他们谁也不想做这么卑鄙的事。
这天,他们又来到老人的房子,受到同样热情的招待。
“你们每次都来探望咱,咱真不好意思。”老人一瞧见他们,便亲热的牵着他们两人的手,让他们更加不安。
“现在的年轻一辈很少有人像你们这么懂事,这般敬老尊贤。”老人用着浓重的北京腔,一直夸奖他们。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苦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听前面院子的人说,你们明天房租就到期了,是真的吗?”老人不舍的语气中带着萧索的寂寞。
“是的,老人家。”她几乎不敢看老人的眼睛。“明天咱们就得离开北京,回英国去。”
“不能多待几天吗?”老人的眼神满是希望。
“不能。”她臀了瑞德一眼。“我……呃……我先生他在英国有事要忙,一定得回去。”
“那真是遗憾。”老人叹气。“这么说来,今天是你们在北京的最后一天,该玩的地方你们都去玩过了吗?’
“都去过了。”富青波回答。“前几天远去了颐和园一趟,游了一回昆明湖。”只不过差点没命就是。
“这样啊!”老人微笑。“那……天桥那边你去过了没有?那边可是很热闹呢!”什么人都有。
“可天桥不是给填平,扩建成大马路了吗?”还有什么好看。
“话是没错,但即使没了那座桥,天桥还是天桥,依旧热闹得很。”老人要他们临走前为他缅怀过去的回忆。
富青波点点头,万分了解老人的不舍。人到了一定年纪,在乎的,或者说能记得的,往往是小时候发生的事。至于成年后的磨难,反倒忘得飞快,大概是因为下意识不愿记住的关系吧!
“就去天桥。”这是富青波唯一能帮老人做的事,她亦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所以,瑞德就这么第n次被塞进计程车,再一次成了观光客,嘴角还挂着傻笑。
“我们又得去观光了?”瑞德搞不清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只好又来个高分贝抗议,一样被反挡回去。
“我知道你不想观光。”她也不想。“不然这样好了,坏人由你来做。你去告诉老人家,说我们要挖他的家,问他肯不肯。”
“为什么是由我来说?会讲中文的是你。”瑞德抗议。
“你不必开口说话,他也懂得你的意思。”她懒懒反击。“你只需要拿支铲子,然后对着埋宝藏的地点比手划脚,他就会知道你是要破坏他家,用不着太高深的语言能力。”
“好吧,我投降。”他彻底认输。“算你狠。不过我要提醒你,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明天一大早班机回英国。”
“我知道。”她耸肩。“但现在才中午,我们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好好游览天桥,至于宝藏的事……再说吧!总有办法解决的。”
富青波表面说得很平淡,但瑞德明白她心里其实比谁都着急,毕竟这是她祖先留下来的宝物,也许价值连城也不一定。
“你说得对,先玩了再说。”惬意地将双手枕在脑后,瑞德决定不去烦恼宝藏的问题,反正他又不是真的很想得到宝藏,只是喜欢挖掘的过程。
计程车很快地来到天桥南大街,让他们下车。
一下车,瑞德又是毫无例外的鬼叫。
“不是说天桥吗,怎么连一座桥都没有?”瑞德茫然地望着车水马龙的街景,无法了解这地名是怎么来的。
“拆了,爵爷。”富青波送给他一记懒瞪。“以前这里的确有一座桥,但被拆掉,水沟也被填平铺成马路。”
“水沟?”瑞德的表情更显无知。“天桥应该是搭建在马路上面,不应该搭建在水沟上。”那应该叫桥才对……
“这只是一个地名。”富青波不耐烦地截断他的话。“以前这里是一条河,是明朝皇帝到‘天坛’及‘先农坛’两坛祭祀的必经之路。为了方便皇帝渡河,明朝在这此建立起一座‘汉白玉单孔高拱桥’,以通御路。皇帝又称天子,天子走的桥就叫天桥,这个地名就是这么来的。”烦。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了解了。”中国人取名字还真有意思。
“你不是自称很懂得中国文化,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知道?”察觉到他的知识有多匮乏后,她削他。
“抱歉,是我常识不足。”回去检讨。“不过话说回来,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我区区一个外国人怎么可能知道所有事,对不对?”
这话回得漂亮。
看着他无辜的表情,富青波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有几分道理,今天换成她了解英国,恐怕都不如他对中国文化来得透彻。
“怪了。”瑞德环顾四周。“这里有什么特色,为什么老先生要我们来这里?”只是很普通的街道。
“现在看是没什么特色,但百年前的景色可大不相同。”富青波只能感叹时光的流逝对环境所造成的影响。
“哪里不同?”瑞德精明的抓住这个话题问。“老先生是不是告诉你什么有关宝藏的秘密,你才会带我来这儿?”从第一次造访老人后她即心事重重,好像有什么结打不开似的忧郁。
“你想太多了。”多疑的家伙。“只不过老人家幼时曾在此处玩过,很怀念这里的气氛,特地叫我们过来看看而已。”
“真的吗?”瑞德口气充满怀疑,总觉得事情不只如此简单。
“我干么骗你?”富青波反将他一军。
“好吧,暂时相信你。”反正也套不出别的话。“这里满大的,我们该从哪边逛起?”他看向到处林立的商店。“就从这一排开始好了……等等,我想我看见报纸了。”
瑞德突然指着对街的一处书报摊。
“那边有卖英文报纸,我好久没看报纸了。我去买一份,你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富青波还来不及点头,瑞德即往对街跑去,当然,没有注意到交通号志。
谁说西方人的守法观念一定比中国人强!眼前就有一个反例。
挑高一对柳眉,富青波穷极无聊的站着,等待瑞德从对街买完报纸回来。
她环顾四周,想像百年前这里的景象,猜想应该是十分热闹。
突然间,时光回转,空间扭曲。
伫立在原处的富青波,竟看见旧时的酒楼、茶肆、饭馆,在她眼前并排。待她眨眼,又瞧见远处有穿着古式的艺人到处表演,或是说书,或是打拳,或是唱小曲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色,摊位前一样热闹。
被如此不可思议的情景包围,富青波怀疑自己眼花了,或是幻想,这些都是古代的场景。
她连眨了好几次眼睛,四周的景象依然还停留在百年前,那些属于祖先的旧时荣光。
她茫然的站在街头,看着对街。原本接连参天的高楼大厦,已被一栋又一栋的木造房屋取代,马路中间夹杂着有轨电车与马车一起通行,看起来既真实又荒谬,教人分不清真伪。
这是怎么回事?
瑞德人呢?
一连串的问题贯穿她的思绪,使她急于找到同伴,确定自己没有发疯。
她疯狂的搜索瑞德,想从那一堆堆留着长辫子的人群中,找到褐色短发的男人。试图从那一件又一件的长袍马褂中,发现一件西装。
她拼命的找,引颈而望。终于,她看见他了,他就站在对街,对着她微笑。
一股难以克制的思念感,迅速在她心中泛滥。那种感觉,就如同被冰雪覆盖了许久的嫩芽,在遇见第一阵吹过的春风那样急切地想冒出头,对春风倾诉她的爱意。
她开始跨出第一步、第二步,她在小跑步。
“青波,不要过来!”
对街的男人,青紫了脸色,拼命对她发出警告,她却充耳不闻,继续穿越街道。
“该死!”
富青波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惹来他满口诅咒,但她看他也在跑,朝她冲过来。
忽地,一阵强风从她眼前扫过,在她看来是辆有轨电车,实际上是一台双层巴士——她差点被巴士辗过。
“你他妈的干什么?!”
她的耳边突然传来瑞德的咆哮声。
“你差点被车撞到你知不知道?!”
是他,但是眼前的景象已经不同。
“我一直喊你不要过来,你硬是一直冲过马路,到底有没有常识?!”
瑞德嘴唇泛白,面无血色地痛斥富青波。刚刚要不是他动作快,及时冲过马路把她拉开,她早被巴士撞死了。
一想起失去她的可能性,瑞德越骂越急,越骂越凶,完全失去平日的风度。倒是富青波慢慢清醒,渐渐回到现实。
“你刚才为什么一直冲过来,又一脸失神的样子?”瑞德很担心她的状况。自从去拜访老人之后,她就不太对劲。
“没……没什么。”她甩甩头,试图晃掉脑中的景象。“只是一时没注意,以为你在叫我,如此而已。”
“见鬼。”瑞德才不信。“你分明就是有事情瞒我,怎么也不肯说。”他重重叹气。
“算了,我们立刻回英国,宝也不必寻了。”没有什么比她的安全更重要。
“不行。”富青波倔强的否决。“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要留在这里直到找到宝藏为止,我一定要弄清楚,祖先埋了什么东西。”
经历了这种种不可思议的现象,更加深了富青波找到宝藏的决心。她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关联,才会让她陷入这暧昧不清的状况。“你真是——算了。”瑞德数不清第几次投降。“你坚持一定要找到宝藏是吧?好,那我们马上就去找。等我们找到了宝藏以后,就算是把你打昏,也要把你带回英国去!”
jjbsp;老人的门口,果然站着一个手拿铲子的男人。
这个男人带着坚决的表情,另一只手还抓着一个女人,咚咚咚地敲打着老人的门板。
“谁啊?”
门内的老人发出狐疑的声音,问候门外的访客。门外的女人本来不想说话,却在男人的铁爪拿捏间,不得不出声应答。
“老人家,是咱们。”富青波揉揉被捏疼了的手腕,等待老人前来开门。
“是你们啊!”老人很快的把门打开,请他们进去。
“你们不是明儿个就要回英国,怎么还有空来看咱——咦,你干么带着铲子!”老人指着手拿铁铲的瑞德,莫名其妙的问。
“来破坏你家。”瑞德自我解嘲了一番,而后掉头。
“告诉他我们来拜访他的真正目的。”他斜瞪富青波,不许她再拖延。
“我……呃……”她还是说不出口。
“告诉他!”他出口威胁。“要不然我直接动手挖。”
“等一等!”眼见他真要动手,富青波连忙出声阻止。
“是这样的,老人家。”她转身面向老人。“咱们……咱们一直来拜访您,其实另有目的,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说出口。”
“什么目的?”老人满头雾水。“你们不就好心来看我嘛,还能有什么目的?”
“其实是有的。”富青波难为情的承认。“咱们之所以会来北京,完全是因为祖先留下了一张图,上面标示着一处红点,这个红点,就在您这屋子里面,所以……”
“所以你们才会一直来看咱,因为咱的屋子里藏有你们要的东西。”不愧是历尽风霜的长者,一下子就猜中要点。
“是的,老人家。”富青波羞愧的低下头,不敢面对老人失望的脸。
“咱就说嘛,咱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哪有这么大的魅力频频吸引你们年轻人。”老人叹气。“罢了!什么目的都好,最起码你们没有对咱说谎。”
“咱们不会的。”富青波连忙抬头保证。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说。“你知道人一老,就怕给别人骗去……对了,刚才你提到什么祖先来着……”
“是晚辈的祖先,老人家。”富青波抢先回话。“这宅子以前是晚辈家的,只不过时局变乱了以后,全家都给打散,各自流落到不同地方去,现在才有机会回来。”
“那你不就是这一府的格格吗?”老人总算明白。“我听说这宅子以前是座王府,满姓富察氏……”
“嗯,我就姓富。”富青波点头。
“原来还有这缘故啊!”老人颇有感慨。“难怪你对中国的事物这么了解,瞧你英语说得这么溜,我还以为你是英国侨民哩。”
面对老人的称赞,富青波只是笑笑,不想告诉他这是进入“玫瑰园”的基本条件——英文一定要好。
“既然如此,你们就挖吧。”老人当大方的允许他们挖掘。“只不过隔了这么久,搞不好东西都烂了,或是不见了。不管怎么样,你们就挖挖看,也许还在也说不一定。”
老人所担心的事,也是他们担心的事。从前人留下来的图面上来看,宝藏埋在颇为偏远的角落,以前是棵树,现在则改建为房子,搞不好早被挖走了。
“动手吧,他允许我们挖宝藏了。”她告诉瑞德,并要他在正确的地点上开挖。
扑空也好,作梦也罢。她就是想依循前人的足迹,寻找前人留下来的线索,不管他们留给她的是什么。
所幸老人的地板还是泥地,未曾铺上水泥。因此瑞德虽未带妥工贝,但凭借他一股寻宝的热忱和一身的蛮力,硬是挖开了坚硬的泥土,往更深一层的地质探去。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人屋内的泥土越堆越高,富青波的心情也越紧张。
只见瑞德鼓动着坚实的臂肌,挥汗如雨地和深陷的地面搏斗,却始终挖不到东西。
就在富青波已经准备好面对失望时,却听见德兴奋的声音。
“底下有个盒子!”
当他小心翼翼地把挖到的木盒子拿出地面,放到富青波的眼前时,她已经紧张到不会说话。
“这是你祖先留下来的东西,所以由你打开。”瑞德将木盒子转交到她的手上,她差点没拿稳。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盒,样式不特别精美,但材质很好、保持了近百年还不见褪色。
富青波用发抖的手,将盒子打开,感觉老人和瑞德都在注视着她。
百年前的秘密正一点一滴的被揭露,一直到盒子完全开启,三人才张大嘴,愣愣地看着里面的东西。
“这……这是啥?”老人首先发问。
“这是一本日记。”富青波平静的拿起盒子里的书本,让它重见光明。
“看那感觉好像是一本日记,我有没有猜对?”瑞德听不懂富青波和老人的对话,但他看得出来,盒子里的东西是一本日记,很古老的那种。
“你真聪明。”富青波瞄了后来发问的瑞德一眼。“这的确是一本很久很久以前的日记。”
“有多久?”瑞德屈身看她手上的日记,她正当成稀世珍宝的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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