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黑灼撇撇唇冷锐地说。
要教训女人他还会,不必劳烦别人,况且这女人也没重要到需要他驱离她的境界。
“没错,你走开……”以节跟着附和。
酒保识趣的闭嘴了,这家pub是黑灼的,大老板说话,他当然没有怀疑的余地,至于那位迷迷糊糊、醉醺醺的小姐嘛,就让她自求多福了。
黑灼沉着脸站了起来,他颀长的身影离开了吧台边,懒得与那陌生女子纠缠。
他不容许任何女人试图闯入他的生活,绝不允许。
第三章
黑灼将他的蓝色法拉利驶出“黑蝎酒吧”的停车场,原本晚上想好好大醉一场的,谁知道遇上个不识趣的女人打扰了他的酒兴,现在他不想喝了,宁愿回家睡大觉。
车子缓缓行驶于深夜的台北马路上,他没有开快车的嗜好,命只有一条,他自小已经没有了家人,看着褚黑蝎的脸色长大,他很懂得惜命,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耍帅。
蓦地,前方一名跳跃着往前独行的悠闲女郎令他挑起了眉宇。
是在pub里大放厥词的那个女人,她左手提着高跟鞋,右手拉着长裙摆,像跳格子那般的一跳一跳往前走,嘴里还吹着口哨哼着歌。
她知不知道她自己在干什么?现在是午夜两点四十分,路上莫名其妙的色狼多得很,她是唯恐人家不来非礼她吗?
穿得那么暴露,前露后露的,如果她是名门淑女,那么这副打扮是很适合参加晚宴,可是她怎么看就怎么不像大家闺秀,她这样游荡,只会令登徒子觉得她是自动送上门来的肥羊!
不知道怎么搞的,黑灼的车居然在开到她身边时突然熄了火。
“shit!”黑灼没好气地诅咒。
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先有黑燃找上门来,现在车子又熄火,他真怀疑自己沾上什么瘟神了。
以节在黑灼的车戛然停止时,对驾驶座里的他扬了扬睫毛。
“噢,谢谢,我正好需要一辆计程车……”她醉态可掬地说,说完便自动自发地打开后车门爬上去,一下子倒在椅背上。
现在的她,脑袋一片迷,她什么都不想多想,不想回家,也不想去任何地方,她只想睡一觉,休息休息。
黑灼转过头瞪着后座里躺得正舒服的她。“喂!你!起来!我的车不是计程车!”
妈的!这是法拉利耶,居然被当成计程车,这女的视力有问题。
“是吗?不是计程车?那你干么停下来?”以节笑着,她继续躺着,理都不理他的暴怒,一点要起来的意思也没有。
“我也想知道我的车为什么会见鬼的停下来!”黑灼烦躁地撇撇唇,适才在酒吧里喝入肚里的酒精令他燥热,而后面那个不速之客则令他不悦。
“那你就载我回家呀!”以节牛头不对马嘴地答,边笑边眯上了眼睛,困了,想睡了。
黑灼嗤之以鼻。“莫名其妙!我干么要载你回家?你算什么东西?我警告你,快点给我滚下车,否则……”
他瞪着她住了口,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像个白痴,因为她居然已经睡着了,还发出微微的鼾声,睡得可香了。
“你这女人,起来!”他对她吼。
以节睡得香甜,酒精帮助了她加速入眠,梦里的她正在一片美丽的紫色薰衣花海里奔跑,快活得很,她才不要醒来呢!
黑灼瞪着她,他简直快气疯了,他的车居然被一个他生平最厌恶的生物给赖上了,他想杀人!
“喂!起来!你这个女人起来!”黑灼死命的叫着熟睡中的以节,但没有用,她睡熟了就是睡熟了,无论怎么叫,她还是一样继续的睡。
“该死的女人!”黑灼咬牙切齿地下了车,他踢了下车门出气,嘴里不忘继续诅咒着。“该死!一千个该死!”
他绕到车头打开引擎盖,检查了几个零件,接着从车里拿出十字起子来,很快地动手修起车子。
修车对男人来说,几乎是本能,没多久,黑灼将引擎盖阖上,他有把握车子一定可以发动。
上了车,看见后座里睡得烂熟的以节,他不禁又蹙起了眉心。
重新发动车子,美丽的车身漫无目的地在台北市的街头闲晃。他不会将车子开回家,他可不想他的房子被女人给污染。
夜深了,凌晨四点半,他实在困得要死,心一横,他将车子开进了一家汽车宾馆。
“谢谢,您的房间是左转直走四一一。”接待小姐那暧昧的神情叫黑灼不悦极了。
他知道那些小姐在想些什么,载着一名睡得烂熟的女人进宾馆,她们以为他迷奸了她吗?哼,她还不够格呢!
当铁门下降关闭,黑灼将以节给抱出车厢,他准备把她丢在宾馆里,她自己总会醒来,否则也总有清洁人员会发现她的。
“妈的!”心不甘情不愿地抱起以节,黑灼一边诅咒着,他生平没抱过女人,没想到头一次破戒是在这种情况下。
插入磁卡,用脚踢开房门,黑灼将以节丢在床铺上,他正庆幸自己可以脱身之际,她突然死命地搂住他不放。
“不要走!俊庭!”以节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不由分说地搂住眼前的黑衣男子。
黑灼推开她。“见鬼的俊庭!我不是俊庭!”
“你不是……”她微扬起秀眉,软弱蓦地向她袭来,她骤然认清了眼前的人。
没错,他不是贺俊庭,贺俊庭不喜欢穿黑衣,他总是西装革履,偏爱欧洲的品牌。
“放开手!”黑灼拨开她的手,见鬼的女人,知道认错人了还不放手。
以节迷惘地看着他,她的酒还没真正醒过来,胃正翻搅得难受。“你不是贺俊庭,那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他吼,嗦!
她看着他那张凶恶的脸,他脸上那道小小的刀疤唤起了她的记忆。
她不确定地看着他。“这刀疤——你是——”
她的记忆中好像有这个人,可是她又不确定她在哪里见过他。
“不准你提刀疤!”他暴跳如雷,按着她的双肩摇晃。
他摇得她好疼,她疼得皱起了眉心,他的失控教她完全想起来了。“你是那天那个‘新郎’?”
随着她的指认,黑灼也认出了她,他扬起一道刚厉的眉,他想起这个女人是谁了,她就是那天胆敢叫人在他疤上上妆的女人,这个仅有“两面之缘”的女人却总能惹怒他,看来他们挺犯冲!
“消失!你立刻在我面前消失!”他弧度优美的唇线傲然地命令她。
以节并没有被他的怒气吓到,她知道他讨厌她,但那又何妨?反正连贺俊庭都抛弃她了,她不在乎再多被一个男人嫌恶。
“你想做爱吗?我可以奉陪。”她轻描淡写地邀请他。
他一愣,她在说什么?这夜游女神邀他做爱?
“我说,你想做爱吗?”以节重复问了一次。
这处女之身保持了二十五年,她厌了、倦了,她决定在今夜将自己的贞操给奉献出去。
贺俊庭会后悔的,现在,她宁可献身给一个陌生男人,甚至是一个很讨厌她的陌生男人,也不愿献身给贺俊庭。
就算她在糟蹋自己吧,她认了。
“神经病!”他骂道,今夜他真是倒霉透顶,原以为只是遇上一个酒醉的女人,没想到她还是个疯子!随便邀人做爱,她随便,他可没那么随便。
“难道你不想?”她镇定地问他,并且藉着酒意,在他面前缓缓将衣物褪下,到最后,她身上仅余贴身衣物而已。
她对自己的身材还颇有自信,虽然她的胸围不是波霸级的,不过要让男人血脉贲张她还做得到。
“我是不想。”他没好气地看着她。“穿上你的衣服快走,我不只对你没有兴趣,我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兴趣。”
她润润唇,抬眼看他,很恶毒地说:“我知道了,你不是不想,你是不能。”
“你说什么!”他挑了挑眉,她居然敢侮辱他?
以节的心脏怦怦地跳,他的眼光像要杀人,她知道自己已经惹怒他了,他或许真的会杀了她。
以节佯装镇静。“我说你不行——”
他的眸光冷冽,她的声音已有些退却。
她的话语令黑灼想起了另一张红唇,那曾经说怀了他孩子的女人,而后又背弃、背叛他的女人……
“住口!”他狂焰怒起,一手抓住她的手腕。
她那白晰动人的胴体蓦地勾起他的欲望,她该死的胆敢挑衅他的忍耐极限,这三年来他完全禁欲禁女色,但这不代表着他没有欲望!
如果她那么想要又那么下贱,那么他也可以奉陪,反正女人就是廉价的动物,他没必要对她们仁慈。
思及此,他目露凶光,伸手“唰”地撕开以节的粉色胸罩,她丰满尖挺的双峰霎时跃然于他眼前。
“啊!”以节急急地护住前胸,适才壮士断腕想献身的决心,此刻却打退堂鼓了。
哎哎,她太天真也太不理智了,她怎么可能对着一个陌生人献身呢?这太可怕了,就算她被交往两年的男朋友抛弃了也没必要如此作践自己呀!她还有美好的人生,如果她将来遇到了与她相知相爱的人,她要如何跟她未来的另一半解释她的“失贞”呢?
黑灼不理会她的喊叫,矫捷地跨开双腿压住她,她的双手被他拉举过头,浑身上下只余一件娟秀的粉色蕾丝内裤。
“你放手!放手!”以节叫着、扭着身子反抗,恐惧感排山倒海地对她袭来,今夜她能全身而退吗?
“后悔了吗?”他笑了。
看女人痛苦是他最大的快乐,如果她的表情不是那么恐惧,那么他或许会饶了她,可是看她害怕,他就舍不得错过这出好戏了。
“救命啊!不要碰我!”她放声大喊,这禽兽,他居然对她——对她——
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她的身体从没有让男人看过、摸过,现在竟被一个陌生人这样蹂躏,她恨自己为什么要一时冲动说出要与他做爱的话,如果他真的要了她,那她——
哦,老天,她不敢想像!
“这里是汽车宾馆,你想,会有人来救你吗?”他笑得冷静。“听到的人,只会以为你在矫情罢了。”
“你——你好下流!”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控诉他,这场混乱是她自己造成的,要怪,只能怪她自己。
黑灼扯掉她的内裤,他体内的需要已如火焚。“谢谢你的赞美,如果害怕的话,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男人,我不介意的。”
女人呀女人,明明就是她邀请他的,现在却反过来说她下流,真是可笑,可笑极了。
他的话令她想到了贺俊庭。
她没好气地瞪着他。“我没有男人。”
黑灼怪笑一声。“难道你是处女?”
不可能的,没有这么放荡的处女,如果她是处女,哈,那么他就是世纪末处男了。
“我就是处女。”她恼怒地道。
就让她自暴自弃这一晚吧,她不是已经不想再背负处女的包袱了吗?又何必在乎占有她的男人是谁?
黑灼在她思绪渺茫间牢牢地抱住她的身躯,
“不!不要!”她本能的推拒着他坚硬的身躯,这陌生的感觉教她害怕,她知道她正在与一名男子结合,多怪异呀!
他贪婪地一次次对她进攻,他的黑眸燃着熊熊的欲火,那一波波晕眩的快感攫住了他,现在他已经不能放开她了。
倏然间,她有股不可思议的快感,欢愉——这两个字竟是她此刻唯一的感觉。
她闭上了眼睛,贺俊庭被她赶出了脑海,她想抵挡那一阵阵痉挛的高潮,可是每一个细胞却又那么轻易地接受了他的侵入,以节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贞烈的女子。
不是贞烈的女子——这不是很好吗?反正她已经没有男朋友,又为谁守贞呢?
尽管已经许久不碰女人了,黑灼不得不承认,他身下的女人确实长得很美,也很引人注目。
她那双明眸令她相当耀眼,清丽的面庞细致动人,肤色则是健康的,她的身材匀称高挑,拥有强烈的时尚风格。
他点起一根烟抽着,以节则蓦然红了脸,经过刚才那一番猛烈的冲刺,她的酒醒了,人也清醒了,她拉起被单盖在身上,怎么样都难以回想她和身旁的男子怎么会发生那么亲密的关系。
“喂,你——”她在斟酌着怎么开口。
“我叫黑灼。”有名有姓,他不喜欢人家叫他“喂”。
“好吧,黑灼。”她看着他,缓缓的,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你不会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别人,对吗?”
“你以为我那么无聊?或者,你是什么知名人物,说出来怕人报导吗?”他冷淡地瞥了她一眼,那冷然的眼光就像他们不曾发生肉体关系似的。
“那最好。”她僵硬地起身下床,看也不看他一眼,便动手收拾起散在地毯上的衣物,走进浴室。
该死!她对他刺猬般的言语真是反感极了,好一个自大狂妄的男人,他以为他是谁?
哼哼,她只是刚好、碰巧不想再当个处女,所以对他献身罢了,他真以为他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召来她主动献身吗?
以节用力地冲澡,洗了一遍又一遍,沐浴乳的香味在浴室里散了开来,她仔仔细细地洗净全身,她身上不要留着黑灼的气味。
在第五遍冲净身子后,以节站在华丽的盥洗台前,她用手盛起冷水拨向自己的脸,她在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准备迎战外头那只冷酷的捷豹。
深吸一口气,她打开浴室的门,清了清喉咙,高高在上地抬起下巴。
她正准备告诉黑灼她要离开,可是令她错愕的是,房里已经空无一人,他竟比她早走一步。
以节松了口气,她虚弱地以大字型躺到床上去。
还好他先走了,否则她还真不晓得要如何应付他,和一个与她发生关系的陌生男子要谈什么呢,那种感觉真教她别扭极了。
适才她的骄傲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事实上她还真怕他会食髓知味,押着她再来一次。
看着天花板,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
今夜就当是噩梦一场吧,没那么巧的事了,她再也不会再遇到黑灼,她会永远忘记他的名字。
谁说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总是难以忘怀,她是注定推翻这个定律了。
第四章
澳洲·海曼岛
这座位于大堡礁圣灵群岛最北方的小岛,是华贵与尊荣的表征,许多知名的国际巨星都选择这里当做度假场所。在这里,见到豪门巨绅或名媛淑女都毫不稀奇,因为这座私密的首选度假岛屿是上流社会人士才有资格来的地方。
夕阳西下的黄昏,以节慵懒地踩在温温的沙滩上散步,她慢慢地晃过一整片椰林树,时间像是停止了,这世界像只剩下她一人。
她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一个精致幽静的地方,这里像天堂似的,再待下去,恐怕她回去就无法适应台北的脏空气和破交通了。
说起来她会来到这个度假岛屿,全要感谢她的老板洪蕾,要不是洪蕾从小萱口中得知她被贺俊庭给抛弃了,心情正处于极度低劣之中,她也不会那么好运气在八名摄影师中雀屏中选,陪那对名气响叮的新人来这里拍婚纱照。
这次她负责的新人是一对影坛知名的俊男美女,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个各自拥有广大影迷的超级偶像突然决定闪电结婚,挑中“世纪”为他们拍摄婚纱照,并且全额负担摄影师的费用,大费周章的来到海曼岛拍摄。
以节知道名人总会有点特别要求,这对新人大概是不希望被打扰,所以才挑选了台湾游客几乎等于零的海曼岛来拍照,而以节也乐得偷得浮生半日闲,陪他们做这为期六天的拍照之旅。
照片几乎已经拍得差不多了,而一早,那对俊男美女便愉快地享受私密的两人世界去了,剩下以节一个人。不过她不觉得无聊,这里简直像座宝藏山,有挖不尽的宝,她利用了这仅剩的一天到处走走逛逛,细细品味蔚蓝海水的绝美,还拍了不少景致特殊的照片。
“黎小姐!”适巧穿过椰林的服务人员亲切地对她微笑问候,几天来她已经在度假村小有知名度了,大家都知道有位直长发的东方女摄影师,总是背着相机到处拍照。
“晚安。”以节也笑着回应。
她喜欢这里的服务人员,他们都好像已经把海曼岛当成自己的家了,她听说这里的服务人员与房间总数是一比一的量,每个来这里度假的游客都可以享受到最周全的照顾,而热爱海曼岛更是这些服务人员的共通特色。
服务人员微笑提醒道:“您该去用晚餐了,今天的法国餐厅有刚刚空运过来最新鲜的鲑鱼,您可以试一试。”
经服务人员提醒,以节这才感到肚子真的饿了。
本来嘛,一早她只喝了杯浓咖啡就出来,中午则在临海的coffeehouse随便吃了个三明治,不饿才怪哩!
挥别了服务人员,以节快步往餐厅的方向走去,其实她不太知道方向,只凭感觉概略的抓了个方位。
蓦然地,她发现自己迷路了,她不知道自己晃到了哪里,而眼前这些优雅的独栋套房肯定不会是餐厅的所在。
她知道度假村里的客房分为东、西翼的精致客房,东翼还有热带花园景观套房、海滩独栋套房,最尊贵的则是东翼的阁楼套房。
看样子,她显然是身处于东翼的阁楼套房区,那盖在顶楼的高级阁楼想来是极有钱的人家才住得起的地方。不过,参观参观总是可以吧,反正参观又不要钱,都已经来到这里了,不看白不看。
以节早忘了饥饿,她兴致勃勃地往阁楼而去,如果有空房的话,她还可以拍几张照片回去给同事欣赏,顺便建议她老板洪蕾下回带员工来这里旅行,虽然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不过说说梦话总行吧。
四周一片安静,看来大家都享用晚餐去了,阁楼套房里,只有一间是敞开着门,海风轻飘,房门也随之轻轻晃动。
“太好了!”以节兴奋昂扬地朝空房走去,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有空房,她可以实现拍照的愿望喽!
以节轻轻推开房门,大床上,白色被单整整齐齐地铺着,环顾四周,她不由得赞叹一声。
“真是优雅!”以节见猎心喜,立刻拿起相机连拍六张,每张的角度都不同,依她拍照的技巧,大概可以寄给旅游杂志赚点外快……
“房子优雅,你的行为却不怎么高明。”
一个冷冷淡淡的声音传入以节耳中,她立刻吓得松手,一抬眼,见到坐在藤椅中冷然对她的发话者,她更是惊吓得无以复加。
黑灼!她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的男人!
以节吞了口口水,本能地倒退两步。
“你——你想做什么?”他只围了条浴巾在腰际,这头色狼,莫非他专程跑来这里又想对她施暴?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黑灼站了起来,高大的他朝以节走近。“你随便出现在我的房间有什么企图?”
他受日本“合剑流”之邀来海曼岛度假兼谈生意,合剑流与黑蝎盟素来友好。说明是度假成分居多,因此他没多带随从,除了一把枪之外,连高天拓都被他给留在台湾处理帮务。
一时之间,以节怔住了。
上回在汽车宾馆里,一阵忙乱之中没能将他看清楚,今日再见,他居然见鬼的有股邪俊的魅惑力。
他昂藏的身躯高大挺拔,阳刚的线条显示在他锻炼过的健劲的肌理上,他的体魄则是健康迷人的古铜色。
以节眉头一皱。
俊美——她是哪根筋不对劲了?居然会欣赏起他的容貌、身材来?
其实,严格说来,他没有双眼皮,只是一双眼睛显得够深邃罢了;他的鼻子也长得不够俊秀,一管高鼻又挺又招摇,再说,他脸上还有疤痕呢,嘴也太大、太有阳刚味了些,像随时会把人吞了似的。
想到这里,以节的脸蓦然一红,红到了耳根子。
那张大嘴确实曾把人吞了,他把她给吞了,她还清楚记得他的热唇在她双峰上游移的温度,那温度足以将她迷晕,烫坏她。
“回答我的话。”他捏住她的下巴,这女孩三番两次出现在他身边,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回答……回答什么?”轻扬睫毛,以节迷乱地张望着黑灼,她被他的身材给迷得甚至忘了刚刚他问了什么。
他撇撇唇,再质问一遍道:“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搞什么鬼?她聋了吗?一个问题要他问两次。
适才他在洗澡,一出来就看见她拿个相机在他房里猛拍,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他完全不知道。
她朝他露出一脸心虚的表情。“我——我迷路了。”
她知道这不是个好理由,可是事到如今,她最好据实以告。
可是,为什么她会那么倒霉呢?迷路也会迷到黑灼的房间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呸!什么见鬼的缘分!她才不要跟他有什么缘分哩!
“迷路?”他研判性的看着她,这理由未免太敷衍、太牵强,她以为他会相信她信口胡诌的话吗?
“对!迷路。”她肯定地点点头。
他盯着她,语气里渗进了警告的成分道:“你不觉得你应该找个好一点的理由吗?”
她也不客气地瞪着他,既不满也没好气地说:“姓黑的,拜托你别怀疑了好吗?你没那么可口,再说,你知道这里是澳洲,我也没那么无聊,专程跟着你到这里来偷窥你的房间……”
“趴下!”
黑灼突然冲向她,将她压倒。
须臾间,一颗子弹射穿窗子,碎玻璃在瞬间散了一地。
“啊!”以节失声尖叫,这像动作电影里的情节还是活生生第一次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对方立即又追加了几发,直至一大面玻璃窗被击得惨不忍睹,整片窗子的玻璃几乎全碎了。
“走!”黑灼沉着地道。
在以节慌乱不知所措之时,黑灼已经迅速地套上了衣裤,他拉起她的手,旋风般的从另一扇门出去。
以节挑了挑眉。“走去哪里?”她才不要跟他走哩。
他黑如子夜的双眼瞪了她一眼。“难道你想留在这里被打成蜂窝?”
“不想!”她立即摇头。
“那你还不走?”
他撇下话,率先大步走出去。
以节气呼呼地瞪着他的背影,她可不想客死异乡;再说,这个男人这么可恶又下流,她也不想死在他的房中,到时传出什么难听的绯闻,那她黎以节的一世英明就毁了。
眼看着黑灼已经步出房门,以节一咬牙,跟了上去。
☆ ☆ ☆
黑灼拉着以节经过温水游泳池,再走过椰林夹道的小径来到西翼套房区,他对路径熟悉得就像是自家后院似的,不禁令以节大大好奇起来,他是不是常跑这里来度假,否则怎么对这里这么熟?
“可以了吧?我们有必要跑那么远吗?”她实在跑不动了,肚子又饿,况且她也认为,这里是法治社会,难道那些开枪的人真的会跟来这里行凶不成?
黑灼总算停下了脚步,他不屑地看着她,鄙夷地问道:“你平常很少运动?”
女人都是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以节微愣。“什么?”她不明白他干么突然问这个问题,现在讨论运动方面的话题不会太……太悠闲了点吗?
他轻笑一声,双手抱胸,毫不留情地说:“你平时就是根本不运动,所以现在才会感觉累,你不觉得你自己很没用吗?”
“我没用?”以节的声音提高了起来。
这家伙太过分了吧?她只不过是饿虚了跑不动而已,他居然说她没用?那他自己又多有用?如果他有用的话,那为什么他刚刚不留在东翼那里阻挡枪林弹雨,要急忙带着她跑呢?
他更加刻薄地道:“别以为女人扮娇弱就会获得男人的同情,若要获得男人的尊重,你们女人就要自爱点。”
以节简直难以置信,他竟会说出那番话来,她翻了翻白眼,哼了哼。“算了,我懒得跟你说,我要走了,要逃你自己去逃吧。”
看来他是个十足的沙猪主义者,再跟他相处下去,难保她不会被他给气死,她还想多活几年哩,还是少给自己找气受为妙。
“你去哪里?”闻言,他瞬间蹙起眉心问她。
“当然是去吃饭,然后回我自己房间去睡觉呀!”她答得一派理所当然。
他冷冷地说:“你出现在我房中,接着与我一起逃走,你已经被他们盯上了,你以为你还可以安然无恙地离开这个岛吗?”
她睁大眼睛,他的口气像在恐吓她。“他们?你说的‘他们’是谁?”怎么听起来好像黑社会的感觉。
他挑挑眉。“我怎么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对他房间开枪的是什么人,如果知道,他黑灼还容得了他们如此嚣张!
“不知道?”以节又陡然提高了声音,她忿忿地指控。“你不知道,那你干么这样恐吓我?”
他冷然地看了她一眼。“女人,情绪不要那么容易激动,如果想保命的话,你最好跟着我走,只有我可以让你安然回到台湾。”
她哼了一声,又哼一声。
好狂妄的口气,他以为他是谁?海曼岛教父吗?
可是事到如今,她根本就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在这岛上她无亲无故的,总不能叫她去向那对新人求援吧,人家是明星,如果她闯入一名男子房中而后又被追狙之事经由那对明星新人的口让媒体传了出去,那“世纪婚纱”的名誉不就毁了一半了吗?洪蕾可是会宰了她的!
她犹豫地问:“我跟着你,你保证你会带我回台湾?”这家伙看起来太不可靠了,她总要问清楚才是。
他淡漠地睨她一眼。“难道你很值钱吗?可以在这里卖?”
她在他房中时曾说过他没那么可口,他现在只是小小回敬她一下罢了。
以节又再度被他气得七窍生烟。“我是不值钱,那么请问,你这位很有办法的先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坐下来好好吃顿饭?我已经饿死了!”
他撇撇唇。“现在。”
“现在?”她满心疑窦地打了个问号,他们不是在上演“落难逃命记”吗?怎么个吃法?
☆ ☆ ☆
当以节坐在这幢优美的木造屋子里享用美食时,她还不敢相信自己那么快就可以从逃难的地狱升到美丽的天堂。
“喂,你到底是谁?这间房子该不会是你的吧?”以节胡乱猴急地把佳肴送进嘴里,一边含糊不清地问。
刚才,黑灼左弯右拐的带她来到这幢木造屋子,只见他气定神闲地带她到厨房,冰箱里有许多只要加热就可以吃的食物。
“我说过,我叫黑灼。”他不喜欢没有称谓,那使他感觉自己像是无所归依的人。
“好吧,黑灼,你到底是谁?”她没怎么坚持又问了一遍,一边大口大口的喝着香浓的奶油香菇鲍鱼汤。
现在她已经抓到窍门了,其实跟他相处也不怎么难嘛,就是只要别把他的自大放在眼里就行了。
哈,简言之,就是比他还自大就对了!
坐在对面的他点起一根烟,缓缓地道:“我是黑蝎盟未来的继承人。”
这也是他所痛恨的,他并不想做黑蝎盟未来的继承人,若不是黑炽与黑燃先后叛盟,原本他可以有很自在的生活,也可以有两个很好的兄弟,然而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她蹙眉想了想。
黑蝎盟——
哦,对,阿jo他们告诉过她,这个黑灼是黑蝎盟的人,只不过她个人对这个盟并不是很了解就是。
她在“百忙”中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是继承人,那你的工作一定很忙喽?”
她释怀了,他是继承人,那么黑蝎盟就是一个公司,他是一个公司的继承人,那他想必很有钱,难怪可以带她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那么方便。
“不关你的事。”他懒得跟她解释黑蝎盟,之所以带着她走,完全是因为她莫名其妙的刚好出现在他房中,否则他是不会带着一个累赘的,尤其这个累赘还是个雌性动物。
“好吧,当我没问过,反正你的事也没什么好知道的,总之是‘无聊’两字。”她耸耸眉,不跟他计较,反正她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的话太多了。”他不悦地说。
“最后一句了,说完我保证不再开口。”她指指他的手机。“可以借我打通电话通知我的客户吗?我们明天要一起回台湾,我突然不见了,他们一定会报警。”
他点点头,将电话交给她。“找个好点的理由,我不希望枪击的事传出去。”
他需要点时间好好思考这件事情,如果事情传出去,惊动警方就不好了,毕竟他是黑道中人,还是少沾白道为妙,况且他义父也不会乐见他弄出事情来的。
她不以为然地扬扬眉,嘀咕道:“你当我傻瓜吗?我们‘世纪婚纱’赫赫有名,我们的名誉也很重要,我当然也不希望外界对我们有什么误解……”
他弹弹烟灰。“你又多话了。”
“喂,黑灼。”她拿着电话拨号,拨着拨着,突然抬眼看他。
他不耐烦全挂在脸上了。“又有什么事?”
他从没试过在同一个晚上和女人讲这么多话,这感觉还真烦,他真难以想像黑炽和黑燃怎么可以和女人共同生活,还制造小孩,太匪夷所思了。
“你的电话没电了,拨不出去。”以节把那支形同道具的电话丢还给他,一脸的无可奈何。
黑灼皱起眉宇。
电话没电?换句话说,他们现在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和外界联络,因为这间房子里没有电话。
但是,他们现在万万不能走出这间屋子,他肯定海曼岛上已经布满了合剑流的人,他不知道他们为何要致他于死地。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若他现在现身,非死即伤。
这次来海曼岛是合剑流邀请他来的,照理说,合剑流没理由对他不利,如果他没从海曼岛回到台湾,他义父迟早会挑上合剑流,合剑流有那么愚蠢吗?
但,若不是合剑流狙击他,又会是谁呢?
幸而这间屋子还算隐密,他们一时半刻还找不到这里来,他还有时间可以思索对策。
这间木造房子是他来海曼岛的第一天就一眼相中买下来的,他义父褚黑蝎曾说过,想买一处隐蔽的度假场所,他见这里适合,因此代他义父买下,这几天他偶尔会过来这里休息,因此备有热食,没想到现在反而帮了他这么大的忙,这可是当初所始料未及的。
“现在怎么办?”以节问他,她有不好的预感,这个黑灼会是她生命的瘟神,遇上他,她就倒楣。
“明天再说。”他敷衍地回答她。
他从不以为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再说以他自小被调教出来的一身本领,就算赤手空拳,他也有把握可以走出海曼岛,只不过带着个女人多点麻烦罢了。
以节谴责似的皱眉。“你那是什么眼神?”
刚才突然给她抓到他扫看她的样子有点鄙视,想也知道这条沙猪又在心里贬低她了。
事到如今还能怪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干么没事无聊迷了路会走到他的房间里去,招惹这场飞来横祸。
“你吃完了吧?”他一点笑容都没有,文不对题地问她。
以节不明所以,她很率直地点了点头。“吃完了啊!”真难得呵,这自大狂也会关心她。
他轻轻地眄了她一眼。“吃好了就到后头去睡,别在这里碍眼。”
“你——”她为之气结,他当她是什么呀?阿猫阿狗吗?叫她吃饱了就睡,他们现在是同舟共济……哦,不,是同坐一条船,她也有权利关心她自己的安危死活吧!
他淡淡地应声道:“你放心好了,我黑灼说得出就做得到,我会带你平安地离开这里,现在你可以去后头了,我不习惯对着女人太久。”
以节气呼呼地起身。“但愿如此,别忘记你自己说过的话!”
在他面前真的很没有尊严,她打赌不会有女孩子愿意跟他生活一辈子,跟这种人生活,一辈子都嫌太长了。
算了,反正吃饱了,今夜她就什么都别想了,好好睡一觉再说。那家伙虽然保证会让她安全地回到台湾,她也不能尽信他所言,她必须养精蓄锐,搞不好到头来她还是得靠自己才能离开这里哩!
第五章
身子乍然失去被窝的温暖倚偎,以节在第一时间便风驰电掣般的倏然坐起,浑身寒毛竖到了最高点。
“你干什么?”她戒备地瞪着站在床沿的黑灼。
下流!她就怕他会对她不轨,所以一晚上睡不好觉,没想到她的预感真的实现了,这匹色狼果然按捺不住要对她出手了!
“你睡够了吧?”他撇撇唇,没见过这么贪睡的女人,原想等她自动睡醒再出发的,谁知道她一睡就像不会醒似的,太离谱了。
她眉一挑。“干么?”
这家伙的“色心”她又不是没见识过,看他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总不可能是好心的要叫她起来吃早点吧?!
“你再不爬起来,别怪我丢下你一个人。”他不客气地说。
她愕然的一抬头。“什么意思?”
他皱了皱眉。“别告诉我你忘了我们现在是什么处境。”
这女人有没有神经?他们正被人狙击追杀,她好像全忘了,一脸只担心他会非礼她的样子,真是轻重不分。
以节陡然放大瞳孔,妈呀!她惊跳起来,昨夜的一切全回到她脑海来了,她总算想起玻璃被枪击碎、那恐怖的一幕。
“那些人——那些人追来了吗?”她结结巴巴地问,一边对门口探头探脑的张望着。
他嗤之以鼻地哼笑。“若追来了,你还可以这么安稳地在这里废话吗?”
听到他满含挪揄的口气,她扬了扬眉,也不怎么友善地说:“我只是睡得稍微晚了一点,你有必要这么刻薄吗?再说这里又没闹钟,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要起床,你这个人还真是不通情理。”
其实就算有闹钟她也未必起得了床,平时不上班的日子,她通常都是高兴睡到几点起来就几点起来;如果要上班,那就必定是小萱打电话叫她起床,她根本从来不曾自己自动自发地起床过。
他转身走向房门,声音锐利地飘向坐在床上的以节。“有时间跟我顶嘴,不如去梳洗打扮吧,你们女人没化妆能看吗?我可不想破坏我早餐的胃口。”
以节匪夷所思地瞪着他的背影看。
顶嘴——他以为他是她的谁?上司还是长辈?她这叫反唇相讥,他究竟是不是中国人,懂不懂成语怎么用呀?
没风度的男人,居然那样掀开她的被子,如果她裸睡怎么办?岂不是让他看光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不是早就让他看光了吗?就算刚刚她裸睡被他看见,也没什么损失了不是吗……
哎哎,呸呸!黎以节,你在想些什么呀?跟黑灼那种下流的人相处了一夜,连她的思想都变得这么下流了,这可不行。
梳洗完毕,当以节走到昨夜她吃饭的餐厅时,看见黑灼正在吃烤面包,一边喝着类似酒类的饮品。
她坐下来,不满地问:“你不是说赶时间吗?你怎么还有空在这里慢慢吃早餐?还喝酒?”
她对他啧啧摇头,一大早拿酒品当饮料的人,他的胃肠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再好的胃也会给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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