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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一世情深|作者:玉明公子|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6:39:05|下载:一世情深TXT下载
  什么的应该还不会骑,许通还特地找来了辆自行车给她。

  满满箱的牛奶,还都是玻璃瓶装的,可想而知有多重,还好自行车是被改造过的,左右各嵌着个车篮,车头前也装了个,牛奶分摊着装进去,周楠刚骑的时候重心不稳,等习惯熟悉了才能平稳地骑。

  进入春城嘉园,周楠就啧啧称奇,那些漂亮的房子近看的时候才发现更有魅力,幢幢只见都有用白色铁栅栏隔开,每幢房子门前都配有很大块绿地,里面还种了很多她叫不出名字的树,有些人家甚至还设有室外的游泳池。

  周楠骑在林荫小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投进来,风景美丽得如同幅画,她感觉她好像来到个新的世界,个她从未接触的陌生世界。

  虽然春城嘉园的住户不多,但每幢洋房之间都隔着段较远的距离,这可害苦了周楠,牛奶送到半就气喘不停,额头上不断渗出汗水,不过好在自行车上的

  牛奶送了大半,轻了很多,骑起来也快很多。加快速度,想着赶紧送完,她狠狠地踩了下踏板。

  自行车在林荫道里踩地要飞起来,连带着座位上的短发女孩也像要飞起来样,许是被晒着,女孩脸颊微红,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阳光,像宝石般耀眼夺目,唇角微扬,平凡无奇的五官在这刻忽然就生动起来,整个人眩目地让人移不开目光,也给这条积满落叶的林荫道添了道亮丽的独特风景线。

  “吱——”紧急的刹车声在寂静的林荫道突兀地响起,周楠稳稳地在幢洋楼前停下自行车,差点过头了,刚在林荫道里那么疯狂肆意地骑,真是像疯了样,不过那也是因为她真的太兴奋了,那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感觉太棒了,想起自己刚才的疯狂,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看到然后被认为是个疯子。

  “呵呵”小心地看了无人的四周,周楠伸手傻气地挠了挠头,然后不自觉地傻笑出声。自从来到这个城市,她真是被压抑了很久,刚刚的释放让她整个人心情大好。

  心情好了,就要继续工作,她停好自行车,取出两瓶牛奶走到铁门前,用手按了门铃示意牛奶送到。

  就在瞬间的功夫,身后突然发出巨响,然后就是阵噼里啪啦的响声,空气中弥漫起浓郁的奶香味,周楠呆怔地回过身去就看见刚还停地好好的车翻了,车篮里的牛奶瓶全都碎了,里面的牛奶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出。

  “啊!”她惊呼,忙跑到倒地的自行车前查看,看着地的狼藉,脑子彻底懵了。好不容易有着落的补课费,她要怎么办?还要送的牛奶,要是让她赔,她要怎么办?低头的时候,滚烫的泪无声地滴落在地上,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也就是在这时周楠看见了颗绿色的带几字白线的球静静地躺在地破碎玻璃的残骸中。

  “小姑娘,你没事吧?”略带苍老的声音在她身后突然想起,周楠如惊弓之鸟慌张转身。

  吴伯见女孩眼角还依稀带着泪珠,瞧见地上片狼藉,尤其见到那颗网球时,心中明了,看着女孩的眼中也带了几分歉意,“小姑娘,不好意思,你随我进去吧,我把钱赔给你。”说完就领着周楠往里走去。

  周楠起初还不懂是怎么回事,后来在路上,那老伯就将前因后果告诉了她。简而言之就是,这幢房子的主人跟他朋友打着网球玩,球技个疏忽不小心打偏,然后打偏的球飞出来正好砸到了她停在门外的自行车,再然后就是后来那样了,而眼前的老伯就是这里的管家。

  周楠虽然对那打网球的两人很气愤,但看着老伯都开口了,而且还承诺会赔钱给她,她也不忍心去责怪个老人家,乖乖地跟在吴伯身后。

  吴伯走在前面,忽然停下来将送来的两瓶牛奶送到周楠手上,“小姑娘,麻烦你将这牛奶送去前面梧桐树下的小木屋,我去屋里给你拿钱去。”

  “哦。”周楠应道,朝那老伯手指的方向看,果然有棵梧桐树,还有个迷你小木屋,大小就如个装牛奶的纸箱。

  既然老伯都开口了,而且是为自己拿钱去,点小忙还是会帮的。这样想着,周楠拿着两瓶牛奶快步朝梧桐树走去,走近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声柔柔的猫叫从小木屋传出来。

  她抱着两瓶牛奶缓缓蹲下身朝里面看去,就看到只白色的猫咪舒舒服服地平躺在里面睡觉,忽地睁开惺忪的猫眼伸出肉爪蹭了蹭自己的小耳朵,然后继续埋头睡去。

  看得仔细了,周楠这才发现这只猫的耳朵是软软地折下去的,她还没见过这样的猫,真新奇,像想起什么,看看手里的牛奶,再看看白猫,她忽地睁大了眼睛有点难以置信,这些那么贵的牛奶竟然是用来喂猫的,太暴殄天物了吧!算了,反正也不关自己的事,她放好牛奶就想离开。

  “喂,那个土妞,过来!”

  第五章:狼狈为的恶魔与流氓

  张扬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周楠回头就看见了身黑色运动服的少年拿着网球拍直指着自己。隔得太远,她看不清那人长相,却发现他身后竟然还设着个小型的网球场,不止网球场,距离五十米的地方还设有个露天的游泳池。

  “说你呢,赶紧过来!”赵立新有些不耐烦了,那女的过来难道不是来送球的?真倒霉,都怪那小子发球这么猛,害得他接球时个用力球就打飞了,罪魁祸首则静坐在那里看起书来,真是气死他大爷的,腔怒气全借机发泄在以为送球过来的周楠身上。

  周楠还不想惹祸上身,只想赶紧拿了钱走人,掉头就走,还没走出几步,身后个大力,后领子就被突然逼近的赵立新拎起,老鹰抓小鸡似地抓着她往回走。

  周楠身体突然落空,心里怕,也不敢出声,只是拼了命挣扎,扯,挠,抓,踢,能用的招几乎全招呼到人高马大的赵立新身上。

  “你大爷的,看着挺温和,打人还真是不含糊。”

  赵立新拎着周楠走回网球场,朝看着书,雷打不动的徐韦森旁扔,嘴上还嚷嚷着:“阿森,你这么喜欢养猫,连这只野猫也起养得了,当添点生气,以防哪天趁你大爷我不注意变了态。”

  说起徐韦森,作为青梅竹马起长大的赵立新很是担心,看着好友天到晚面无表情,要笑不笑要哭不哭,不是每天对着那宝贝猫讲话就是跟徐伯父三天小吵周大吵,整天阴阴郁郁的,就怕他哪天不小心把自己给逼疯了。

  而被赵立新当沙包扔在地上的周楠,这才注意到坐在那里静静百万\小!说的徐韦森,全身上下散发的疏离气息让人不敢随便靠近,握着书页角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很干净很漂亮的双手。

  如果周楠对于那个脾气暴躁满口粗话无缘无故找茬的少年觉得陌生而且莫名其妙的话,在看到徐韦森的第眼,她就下子记起那个雨天路过巷口,对她的呼救声充耳不闻的少年,心里莫名地阵恐慌,直觉地不想与他再扯上什么关系,只想立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对于赵立新的调侃,徐韦森恍如未闻,对怔怔看着他的周楠更是如空气样直接忽视,只是微微低垂着头看着手中的书,动作优雅地执起页缓缓翻过。

  来不及多想,周楠慌张地从地上站起准备离开,却被双有力的手给扯住。

  “你跑什么跑,大爷我是会煮了你,炖了你,还是烤了你啊!”见周楠想溜,赵立新立马拉下脸来,当他是豺狼还是虎豹,再说他长得就这么恐怖,让这土妞拼了命想跑。

  估计是被赵立新这番特立独行的话给听懵了,周楠当场就放弃了挣扎,旁未吭声的徐韦森倒是忽然笑出声来。

  “你小子,笑什么!大爷肚子里就这点墨水,你嫉妒啊!”当着外人的面被自小起长大的兄弟取笑,赵立新俊脸通红,脸皮再怎么他妈的厚也不顶用,为了止住那小子可耻的笑声,他当即转移了话题,面向矮自己半个头的周楠,恶狠狠地道:“说,跑什么。”副你要不说出个究竟来跟你死磕到底的架势。

  “你的球,打烂了我的牛奶。”知道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周楠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没理的都是他们那方,只是轻微颤抖的右手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将周楠的细微动作全看在眼里的徐韦森,嘴角扯出抹轻蔑,不冷不淡地道:“哦?那请问,我们的球有长眼睛吗?你怎么知道不是你的车停在了球落脚的地方,你占了它的位置,怎么能怪它不长眼呢!”

  在看到赵立新拎着周楠过来的第眼,徐韦森已经认出是那天巷口被地痞抢劫的女孩,隐约猜到她为什么想跑,也许是因为自己,不知怎的他似乎能感觉到周楠在害怕自己,这让他忽然有了兴趣。

  徐韦森番无赖至极的话,却是让周楠憋屈着句话都顶不回去。

  “行啊,你小子。”没想到徐韦森也会帮着自己耍无赖,直认为这小子就是个薄情寡义的主,没想到还有点良心,赵立新激动地就想来个拥抱,接收到徐韦森锐利的冰冷目光,立刻

  打消念头。

  这时,管家吴伯已经走过来,才会儿的功夫,小姑娘就不见了人影,走到网球场这边才发现了周楠,然后还有赵家的少爷,还有小森。

  “小姑娘,这是四百块钱,你收好。”看气氛有点奇怪,怕是那赵家少爷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整人小姑娘,吴伯将手中的钱递给周楠就希望她赶紧离开,殊不知周楠早已经被赵立新缠上,而自己直认为是乖孩子的小森也做了煽风点火的帮凶。

  “慢着!吴伯,这钱还不能给。”果然,赵立新拿着网球拍往中间拦,隔住了周楠小心翼翼去接钱的手,伸手直接从吴伯那里拿过了四张百元大钞,说:“吴伯,你去忙吧,我们这还有些私事。”

  知道赵立新爱玩爱闹的顽劣性子,却也是个心眼不坏的直肠子不至于太过火,再说有钱人家的公子给自己面子才叫声吴伯,并不代表可以干涉他们的事,所以老人只得离去。

  “喂,土妞,玩个游戏,我跟你对打网球,三局你只要进球就赢,赢了大爷赔你双倍。”赵立新实在是憋屈的紧,从早上跟徐韦森打到现在只赢几球,心情极度不爽,正需要发泄,周楠这是撞到枪口上,才不管她是不是会打网球。

  徐韦森看了眼不安的周楠,再看了眼小人得志的赵立新,也不反对,暗示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倒是周楠慌张地看向对面脸得意的赵立新,手足无措,她只想赶紧离开,她不要玩什么网球,在这之前,她连网球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似乎看出了女孩的犹豫不决,赵立新再次开口直接堵死了周楠的所有出路,“球都接不了,算输;你不玩,也算输,大爷我虽然有的是钱,但分都不会给你。”说完,掏出钱包抽出四张大钞特豪气地往旁遮阳伞下的桌上拍。

  熟知赵立新的强盗逻辑,听到那话,徐韦森还是忍不住微扯嘴角,用看白痴的眼光看了他样,继续没事人似地埋头百万\小!说。

  话摆在这,不想头天就搞砸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周楠只能硬着头皮上。

  第局,周楠毫无疑问地输了,而获胜的赵立新心情大好地朝自己吹起了口哨。

  流氓!周楠骂道,从小到大没这样被人逼过,碍于赵立新的滛威,也只敢在心里骂。

  第二局,周楠也认真起来,神情紧张地握着网球拍,“咻——”绿色的球像离弦的箭飞了过来,吓得她紧闭双眼,手中的球拍用力甩。

  “见鬼。”然后就听到对面的赵立新声咒骂,再睁开眼时就看见绿球稳稳落在对方的场地,虽然不清楚网球规则,但见到

  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她估摸着自己是走了狗屎运,赢了。

  另边,赵立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输,他连周楠会将球打过来都不信,所以当球被打回并且准备落在内线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去接了,然后他大爷的就输了。

  “我赢了,我赢了。”周楠兴奋地大叫,在注意到自己身处这个陌生的地方时,立马噤声,低着头朝放钱的桌子走去。

  “等等!土妞,有点比赛精神行不,说了打三局,怎么?赢了就想走。”当赵立新凉凉的声音响在身后时,周楠停下了脚步,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厚脸皮的人,只是心里又委屈得不行,却没人帮她。

  对于人姑娘的鄙夷,赵立新依旧面不改色,转身朝徐韦森走去,蛮横地把抢过他的书,将网球拍塞进他手里,“第三局,阿森,你打。”其实他刚想说的是,阿森帮我打她,只是看着对面女孩欲哭无泪的样子,不敢没脸没皮到底。

  没想到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徐韦森,居然接过了赵立新的球拍,起身朝球场走去,乐得赵立新屁股坐到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喝起果汁乘凉还有看戏。

  知道自己斗不过那二世祖,周楠认命地回到自己的场地,准备迎接最后局,看着对面身白色运动服的徐韦森,她有些恍惚,就像回到初见的那个雨天,浑身的血液骤冷,紧张地看着走进场地的少年。

  徐韦森手握拍,手拿球,在抬头的瞬间与周楠的视线撞个正着,棕色眼眸微眯,她只觉得股危险的气息逼近,然后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那球像束光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朝她飞来。

  “啪——”周楠紧握拍柄的手松,球拍被远远地震飞在地,手腕处传来的丝剧痛,疼得她弯起身子蹲在地上。

  旁喝着果汁看戏的赵立新微愣,没想到阿森这么狠,对着女孩子也下得了手,还好刚与他对打的不是他,不然他这宝贵的手以后还怎么开宝贝机车。

  低垂着头的周楠,左手紧紧捂着受伤的右手手腕,因为疼得实在是厉害了,眼泪不知不觉的溢出眼眶,不想在他们面前示弱,尤其是在徐韦森面前,她忍着痛走向桌子,用没受伤的手把抓起桌子的钱,狼狈地朝大门跑去。

  “啧啧,阿森,你小子就是个变态啊!大爷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赵立新看着脸云淡风轻走回座位的徐韦森,唏嘘道,见到那小子没事人似的坐下继续百万\小!说,忍不住扯嗓子喊:“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

  徐韦森抬头冷冷看了眼女孩跑远的背影,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残酷,他早已觉悟,不谙世事的女孩,她也会从他这里学到这点。比起那天只会哭着鼻子求人,今天的她倒是有骨气几分,他冷笑着执手翻过页,忽略旁怪叫的某人,旁若无人地进入到自己的世界。

  第六章:悲伤的少年和白猫

  林萍拎着菜篮回到春城嘉园,大老远就瞧见吴伯手拿扫把手拿垃圾铲,走近看就瞧见地上堆的碎玻璃,以及被风吹干黏在地面的|乳|白色黏状物。

  林萍猜也能猜到这是赵立新的杰作,从她来到徐家做帮佣,就认识了这个闯祸精,有时候自己闯祸不算还硬拉上向乖巧的小森。

  不过那孩子虽然性子急,心眼却实在得很,小森从小孤僻,在家跟徐先生的关系也是水火不容,他对家里的佣人说话都是客气疏离得像个小大人,偏那赵立新就爱粘着次次都是冷眼相对的小森,时间长了,两个静动的人居然也成了好朋友。

  主屋大厅,两个穿着运动服的少年人边坐在沙发上,显然是刚从网球场回来。

  赵立新敞开大手大脚舒服地窝在沙发上,大厅里的液晶电视开得震天响,b的全明星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嘴上还嘟囔着:“阿森,下次比篮球,大爷定不会再输给你。”

  徐韦森则是专注地逗弄着怀里吃饱睡足醒过来的小耳朵,头也不抬,淡淡地说:“就你?别又甩赖就行,今天对个女生你都能厚着脸皮,赵大爷你真是了不起。”

  “大爷我你自己也不是帮凶。”今天的事赵立新理亏,嘴上却不肯认输,红着脸,扯着嗓子憋出句。

  徐韦森看着赵立新,知道他死鸭子嘴硬,而且也不否认今天自己确实有当帮凶的坏心思,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小耳朵躲过徐韦森不怀好意的逗弄,从他怀里小心翼翼地站起,没走几步,不小心四脚朝天地摔回他怀里,他嘴角微扬,温柔地挠了挠小耳朵圆滚滚的肚子。

  “你这个恋猫癖,大爷才懒得跟你说。”赵立新站起身,狠狠地说,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牙尖嘴利的徐韦森的手下败将,这次也不例外,拿着遥控器关掉电视,憋着气,从沙发上站起身要走,“大爷回家了。”

  “好走不送。”

  身后传来徐韦森懒懒的声音,赵立新气不打处来,门口遇到林萍,也不打招呼,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离去。

  林萍拎着菜篮走进屋,想到刚在门口遇到的赵立新,忍不住奇怪地问沙发上的徐韦森:“小森,立新那孩子是怎么了?”

  “林姨。”徐韦森抱着小耳朵站起,思索了会儿,才开玩笑地说:“他今天吃炸药了,火气大。”

  林萍看得出来小森今天心情不错,想到今早方助理打电话给她说的事,就想借着这个机会说出来,“小森,今晚先生会回家吃饭,林姨给你们父子俩多做点好吃的。”

  上次司机接补课回来的徐韦森回家,半路上说漏了嘴,徐韦森在马路边就下了车,不回家,也不说去哪儿,打了出租车离开。那天晚上徐先生在大厅等了个晚上,没等到儿子回来,最终叹气离开。

  林萍虽然不知道父子俩的心结是什么,但是知道徐先生是个好人,除了收留自己工作外,还让女儿能在市的高中读书,她知道那都是徐先生派人打过招呼的。这么多年来,她没能做什么报答先生,除了在生活上尽力照顾这父子俩,就是帮着和缓下两人的关系。

  徐韦森听完林萍的话,抚着小耳朵的手僵住,嘴上的笑容也慢慢凝固,有点不自然地别开脸。

  “小森,你也很久没见先生了。”林萍忍不住劝他,她知道这孩子心肠不硬,“听林姨话,今晚就留下来陪先生吃顿饭。”

  像是想起什么,徐韦森扭头看着林萍,意外地点了点头,林萍喜出望外,自己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劝他,毕竟这孩子偏执得厉害,在徐先生的事上从不妥协,她兴匆匆地拎着菜走进厨房。

  徐韦森在林萍走后,低垂着头看着怀中的小耳朵,嘴角不知不觉扯起抹冷笑。他确实应该见见那个男人,想看看那个事业上做得风生水起的男人是不是如既往地过得自在安心。

  夜幕降临,红色的小洋楼内灯火通明,大厅中,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眼看向坐在侧静静吃饭的儿子。

  “小森,我”徐晋国的话还没说完,徐韦森突然放下筷子,起身拉开椅子准备离开。看也不看脸色有些难看的徐晋国,直直地向楼梯走去。

  “小森!”徐晋国愠怒,顿饭下来,儿子没吭过声,全当自己是个摆设,外面那些人哪个不是巴结着他徐晋国,现在还要他这个做老子的反过来讨好儿子,自是恼羞成怒,说出的话语气也有些冷硬。

  徐韦森恍若未闻,看也没看脸色有些难看的徐晋国,冷笑着朝楼梯口走去。听着身后男人暴怒的吼声,他觉得似乎没有比这更有乐趣的事了,甚至变态得觉得只要男人越生气他就越开心,而今天他又做到了。目的达到了,他就没有再面对男人的理由了。

  眼看气氛越来越僵,旁的助理方斌上前拉住了徐韦森,“小森,先生今天是特别推了晚上的饭局过来陪你吃饭的,先生其实”

  “住口,我做什么还不需要让他知道,也没必要知道!”方斌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徐晋国冷冷地打断。

  “你给我收拾好行李,星期后去美国,方助理已经给你办好了入学手续。”怕再呆下去免不了次争吵,徐晋国给儿子下达了最后通牒。

  这时,直背对着徐晋国的徐韦森终于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男人,面无表情,只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去。”就在刚才,他有些怀疑自己留下吃饭的决定,那个丝不苟的男人到底是个精明的商人,他假装着退步,下秒男人总能逼着他后悔之前做的决定。

  “你不去也得去。”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徐晋国是下定了决心送儿子出国,随即对站在旁的方斌说:“方斌你暂时留下,入学的事情给他交代下。”

  “除非你死。”

  就在徐晋国抬脚准备离去的时候,徐韦森的再次开口让他晚上积起的怒气达到了顶点。

  “哗啦——”盛怒的徐晋国大手掀,将桌上的瓷碗餐具股脑儿地掀翻在地,其中只不偏不倚狠狠砸在徐韦森光洁饱满的额头上。

  正在厨房泡茶的林萍听到大厅传来的喧哗声,立马冲了出去,看到徐韦森额头上红肿起片,心疼地将他拉到身后,“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小森怎么受伤了?”

  徐晋国知道儿子怨他恨他,却怎么也没想到儿子对他已经厌恶到这种程度,更没想到自己的冲动会误伤儿子,他心痛的同时却还是让愤怒占据了上风,收回了想朝徐韦森迈出的脚步,硬着心肠甩手离去。

  方斌被老板的突然举动吓到,看眼下这僵局,也不太适合留下来交代什么留学事情,匆匆跟在徐晋国身后离开。

  “哎,你这孩子,就

  不能顺着先生点。”林萍也大概猜到父子俩是起了争执,她心疼这孩子的倔强,徐韦森却是站在原地,眼神冰冷地看向男人离去的背影。

  林萍拿着药箱回来时,楼梯口的徐韦森已经不见了踪影,她上楼想给他擦药,却见房门紧闭,里面的人不说话,也不开门,她只得将药箱放在门口,隔着房门嘱咐他擦药,然后下楼去打扫地的狼藉。

  漆黑的房间,徐韦森并没有开灯,而是赤着脚坐在透明的落地窗前,乌黑的发丝柔顺地贴在耳边,眼角的泪痣在黑发中忽隐忽现就像滴凝固悲伤的泪珠,月光下只能看到少年额头上的红肿褪去,隐隐出现了淤青。

  他动不动就像个雕塑,漂亮的棕色眸子定定地看着窗外,如果不是能看到那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着,还真以为那只是具美丽的冰冷尸体。

  空荡的屋子里静得可怕,仿佛黑暗中时不时会有什么可恐的东西伸出溃烂得爬满蛆虫的手将人拖走,然后生命就这样在无边无际的绝望里消逝。

  “喵”声猫叫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安静,只白色的苏格兰折耳猫迈着轻盈的步伐从黑暗中走出。

  “小耳朵。”呆坐在窗前的徐韦森动了动,轻声唤着慢慢走近的白猫,嘴角微扬,脸上显出抹淡淡的笑意。白猫跳进徐韦森略带冷意的怀抱,翻滚着找了舒服的姿势,伸出毛茸茸的肉爪软软地趴在他身上。

  徐韦森低头,黑色的刘海遮住了那双情绪波动的棕色眼眸,抱着小耳朵的手渐渐收紧,就像个在寒冷中濒临死亡的人汲取着怀中的最后丝温暖。

  出租屋内,周楠等了林萍许久也不见回来,拿出变冷的饭菜,左手拿勺,勺勺吃着。

  想着今天早上,她路摇摇晃晃地骑着自行车回到配奶站,歉疚地把事情大概跟许经理说了遍,有意略去那场令她羞辱的网球赛,然后将赔偿的八百块交给许通。

  直以为这次自己是肯定要被辞退,却没想到许经理听完后只是叫她以后当心点,并把预支的五百块工资当场给她,让她越发觉得愧疚。她暗暗发誓以后定要好好干活,才能对得起许经理对自己的信任。

  吃完晚饭,许久不见的张奶奶找上门来找周楠唠嗑,见到她手腕处红肿了片,担心地问她怎么弄成这样,她支支吾吾地说是不小心磕到,老人倒也信以为真,拿来家中的跌打酒给她擦,边擦还边心疼地嘱咐她以后要小心。

  张奶奶的关心让周楠倍感温暖,手腕上的阵痛似乎也减轻了不少,看着慈祥的老人,她想会不会是已经在天堂的奶奶不放心自己,所以又找来位好奶奶来陪她呢,想到这,心暖得就像要融化。

  周楠陪张奶奶聊了会儿天,等老人离去,林萍还没回来,她有点担心地走到阳台上观望,

  突然不知从哪儿传出阵悠扬悦耳的声音,没有钢琴的优雅,没有管风琴的庄严,那优美的乐声里透着丝孤独与忧伤。

  她抬眼望去,只看到对面幢隐于黑暗中的小洋楼,在片灯火通明的住宅区显得有点突兀,就像只被人随手丢掉被废弃的盒子。那么漂亮的盒子,怎么会有人舍得丢掉呢,她有些心疼地想。

  那缕忧伤的乐声还在持续不断地飘出,如果不是静下心来听,很可能被街上来往车辆的轰鸣声所掩盖,她有些庆幸能够听到,就好像是自己的专属乐声,听着听着,焦躁的心奇迹般得平静下来。

  露台上,徐韦森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微眯着眼睛,指节分明的润白手指轻扣着泛着银色光泽的布鲁斯口琴,淡粉色的薄唇紧贴其上,忧伤的旋律环绕在少年身旁。

  每次与那个男人争吵后,他就会想起记忆中那个温婉的女子,那个用尽所有生命等待那个男人的傻女人,苦笑着闭上眼睛,身边的白咪微眯着眼睛静静地靠在少年身上,在清冷的月光下,人猫就这样相互依偎着。

  第七章:门外的不速之客

  林萍直到很晚才回来,床上的周楠迷迷糊糊中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想睁开眼却实在是困得很,林萍走近,她下意识地将受伤的手腕藏到睡衣的口袋,慢慢进入了梦乡。

  十月的天气不复夏日的炎日,夜里也开始转凉,林萍走到床边,看着因为贪凉把毯子踢到边的女儿,微微皱眉,拿过毯子盖在她身上。

  做完这些,林萍转身从旁上锁的抽屉里取出箱子里泛黄的日记本,开了盏床头灯,借着微弱的灯光写起了日记,写着写着,握笔的手轻微颤抖,脸上不经意间露出复杂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林萍才把日记缩回抽屉,吃了点剩饭剩菜,去浴室冲了个澡就上床睡了, 床头灯关,屋内再次陷入片漆黑。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周楠拿着装有换洗好衣服的袋子走到杨蔓怡桌前交给她。

  “班长,工作的事情真的是谢谢你了。”知道自己找到周末送牛奶的工作是多亏了杨蔓怡,在还衣服的时候周楠再次提起,向杨蔓怡道谢。

  “我只是介绍而已,你能留在那工作是你自己的原因。”杨蔓怡收了袋子,继续埋头做习题。

  知道杨蔓怡就是这种冷淡性子,怕她嫌烦,周楠也不再多说什么,心里只想着以后她要遇到什么难事,自己也尽心帮忙就好。

  感觉肚子饿得咕咕叫,看着除了杨蔓怡空无人的教室,周楠决定还是先去食堂打饭,在走出教室的同时,杨蔓怡清脆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周楠,以后叫我蔓怡就行。”

  周楠猛地转身,眼中带点讶异,迎上的是杨蔓怡带着真挚的眼睛。

  “嗯,嗯,蔓蔓怡。”对于杨蔓怡的突然亲密,周楠有点受宠若惊,试探着小声地喊出遍她的名字。

  “嗯,周楠”看着兔子样惊慌的周楠,杨蔓怡觉得她有点胆小地让人怜爱,还想着说点什么,就见那女孩已红着脸跑了出去,她顿时觉得无比挫败,不禁扶额微笑。

  因着第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周楠只要是在学校就会黏在杨蔓怡身后,成了杨蔓怡名副其实的小尾巴。做跟班的后果就是被班上些人挖苦成是抱杨蔓怡大腿,毕竟杨蔓怡在班里是公认的老师助手,老师也是特别照顾她。

  周楠刚听到这些话时心里还有些难过,她是真心的想交个友,后来发觉杨蔓怡丝毫不受影响,依旧我行我素,偶尔也会来帮她解答问题,没多久周楠就想开了,只要杨蔓怡没觉得自己不会好意就好,其他人说什么就当没听见好了。

  渐渐地,周楠主动找杨蔓怡解答问题的次数越来越多,暗地里将每次的交流都当成是加深友谊的机会,意外地也成为了学习的部分动力。

  要知道在那之前,周楠对学校是没有任何期待的,因为在这里没有朋友,每次放学她就会头也不回地往家赶,但是因为杨蔓怡,她开始期待每天的上学,常常在路上自言自语着今天应该找那个话题跟杨蔓怡聊天,能争取跟她多说些话。

  这段时间,靠着死记硬背的周楠也从杨蔓怡那儿学到很多灵活的学习方法,结果是成绩突飞猛进,在周后的月考中她如愿以偿地取得好成绩。

  周楠破天荒的考到全班前10,进了百名榜,让班里的同学对这个中途转来的乡下妹刮目相看,班主任刘丽也是在班上好好表扬了番,直说她又出息,她还得了学校对鼓励进入百名榜学生而设立的百块激励奖金。

  放学的时候,周楠没有急着回家,特地去了趟菜市场买菜,知道母亲爱吃牛肉只是省吃俭用着不敢铺张浪费,所以今天她特地买了块酱牛肉。

  回家洗菜炒菜,煮饭,将切好的牛肉放在盘子上,等到菜都上齐,周楠就坐在桌子前等着林萍回来。

  只是过了饭点,周楠还是没等到林萍回来,暗想母亲可能是有事晚点回来,她又将桌上的饭菜用碗倒扣住以防变冷。

  在屋子里坐了会儿,周楠走到了阳台上吹风乘凉,忽地瞧见对面的红色洋房灯火闪耀,隔着太远她也看不清,只觉得那里好像黑压压地围了片人,吵吵嚷嚷,不断地有人进进出出,房子周围镁光灯闪烁片。

  原来那里是有人住的吗?想起半月来夜里响起的悠扬乐声,周楠忽然就很想见见那隐于黑暗中的吹奏神秘人,双手撑着阳台,她微微倾身,睁大眼睛,却依旧是片漆黑。

  真笨!周楠傻笑,放弃了这愚蠢的行为,继续回到屋子里等林萍。

  整夜林萍都没有回来,当她在第二天带着徐韦森来到出租屋时,趴在桌上的周楠才幽幽转醒,只是意识还在犯迷糊,看人也是像隔着帘子样模糊不清。

  “楠楠,赶紧给小森下碗面。”进门的林萍突然对周楠开口,说完又转身去问身后的徐韦森,“小森,个晚上都没吃东西,先吃点,林姨再去给你拿点行李。”身后的徐韦森却没半点反应,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白猫。

  整晚折腾下来,她这个大人都疲惫不堪,更何况是孩子。林萍拍了拍徐韦森肩膀,无声安慰,然后匆匆忙忙地又离开,屋子里眨眼间只剩下周楠与徐韦森两个人。

  直到林萍离去,周楠才从迷糊中清醒过来,看着门口的不速之客,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样。

  这是梦吗?是梦吗?是梦吗?她在心中连着问了自己三遍,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门口的少年依旧还在,还有他手中的白猫。

  记得那次被徐韦森与赵立新欺负惨了之后,每次送牛奶到那洋房铁门外时,周楠都是按了门铃之后像有恶鬼在身后追似的跳上车立马跑,深怕不小心就被抓住,上次是手腕,下次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准备将她整个手臂给卸了。

  此刻的徐韦森在她心中就是头比噩梦还可怕的野兽,随时准备将人拆骨入腹。

  相对于周楠的惊乍,徐韦森只是低垂着头,轻抚着怀中的白猫,从进门到现在没说过句话。

  周楠虽然有些不情愿,碍于林萍出门前的嘱咐,只能先煮东西给他吃。中途直想着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母亲会跟他起回来,诸如此类的问题,不留神撒的盐有点多了,她有些紧张地抬头瞄了眼徐韦森,却见那人只是坐在椅子上抱着白猫发呆。

  周楠恢复镇定,看着少年有些疲倦的神色,听到林萍说他夜没吃东西,有点不忍心,特地往面中打了个鸡蛋。她发誓要不是自己良心未泯,才不会对这个恶魔这么好。

  碗鸡蛋面做好了,周楠端着碗筷走到徐韦森面前,靠近他的瞬间那早已恢复自然的右手禁不住微微颤抖,个不稳,“啪——”地声,盛满面的碗放在桌上发出重重的响声。这也难怪周楠,条件反射而已,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徐

  韦森面前,她能忍住不逃跑就算好了。

  似是被这声重响找回神志,徐韦森几不可见地挑眉,周楠见状立马收回手,害怕地朝后退了大步。那刻,她几乎要以为他要站起来打她,等了会儿却见他仍坐在椅子上,动不动,继续抱着怀里的白猫发呆。

  怪人,周楠心里嘀咕声,抬头看到墙上的挂钟时才发现都快上课了,慌慌张张地背起书包冲出屋去,在关门的瞬间,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眼屋内那奇怪的少年,只看到他几近完美的侧脸以及眼角下那滴如血般妖娆的泪痣。

  等到周楠晚上回家的时候,那陌生的少年依旧还在,只是没在屋内而是占据了独属于她的小阳台,留给她个孤独的背影。

  那刻,周楠不知怎的心里有些微微难过,忽视到这抹奇怪的感觉,来到还在做晚饭的林萍身边打下手。

  “妈妈,其实昨天我”虽然过了天,周楠仍想把这次月考的好成绩告诉林萍,让母亲高兴。

  “楠楠,听妈妈说。”林萍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徐先生就只有小森这个儿子,现在先生出事了,妈妈不能丢下小森不管,他以后就住我们这里。”

  早上还不能理解的事,经过林萍这么说,周楠终于弄清楚了。原来那人叫徐韦森,是徐先生唯的儿子,她没忘记妈妈口中的那个好心人徐先生,她只是没想到徐韦森会是那好心人的儿子,还真是天差地别的两父子,周楠想。

  想到以后要跟徐韦森低头不见抬头见,周楠心里别扭,她害怕他都来不及,这些想法却也只敢闷在肚子里,她知道林萍是打定了心让徐韦森留下,而她不愿让母亲为难,所以最后硬逼着自己接受两人不得不共住个屋檐的现实。

  而林萍此时想的是自己当年孤身人来到市时,没文凭没手艺,身上带的钱也用光,要不是徐晋国好心收留自己在徐家当了佣人,她怕是要饿死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所以徐家出事,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时候,她毅然将徐韦森带回家,不为别的,就为当年徐晋国的救命之恩她也得帮。

  吃饭的时候,周楠在旁吃得很压抑很拘束,林萍则是直不停地给徐韦森夹菜,直到碗里盛不下为止,只是那如山的饭菜,徐韦森却只是动筷吃了几口。周楠注意到少年自己不怎么吃,却仍不忘将切好片的酱牛肉夹给身边的白猫吃,看得她心里直滴血。

  上好的牛肉,上好的牛肉,妈妈爱吃的牛肉。

  这么贵的牛肉怎么能眼都不眨喂给白猫吃,虽然她承认那白猫长得蛮可爱,但是还是无法原谅这么奢侈浪费,周楠有点愤愤地想。

  林萍吃完晚饭去餐厅打工,屋子里又如白天样只剩两人,尴尬,说不出的尴尬。

  徐韦森倒也没想跟周楠说话的欲望,等小耳朵吃饱了又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