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你辛苦一下,每天早起先帮我接送他们一趟,然后再来上班。路上的开销,到月底报个数目给我,怎么样?」
罗乐明白窦总的言外之意,怎会拒绝这个既能拉近关系,又可以捞外快的好机会?忙点头应了,让窦总放心。窦总再拍他的肩膀,然后带着孩子直奔教室。罗乐欢喜回头,却惊奇地发现娄珊雨没有离去。娄珊雨见他看过来,带着笑容领着女儿走了过来,指了指窦总的背影道:「那个人就是你的领导吧?我刚才听他和你说,你每天早上会从百达公寓送他的孩子来上学。我家也在百达公寓住,公车很难等,出租又不好打,经常会迟到。我可不可以求你每天顺道把我们俩也捎上?」
罗乐听得一怔,总觉得作为一个初识者来说,娄珊雨对自己有点太不见外了。娄珊雨见罗乐眉心微蹙,闭口不答,脸上忽然现出恍然的神色,开口道:「我会付费用的,不会让你难做。」
罗乐见她有所误会,忙摇头摆手示意,继而咂咂嘴为难道:「不是钱的事!这车不是我的,是公司配给我们领导专用的,我不能擅自做主就答应你。再说,即便领导同意了,也不知道两位老人愿不愿意有个陌生人在车上……」
娄珊雨听罗乐这么说,喜滋滋地打断道:「这么说来,你其实是同意的,对吗?」
罗乐本就打着借窦总及其父母的旗号拒绝的主意,此刻乐得娄珊雨猜到自己意思,于是就坡下驴:「我当然愿意行这个方便!多交个朋友自然是好的。」
娄珊雨点头道:「好!你不反对就好了,其他的事我来搞定。」一面说着话一面往罗乐身后张望,用手指了指不远处问道:「那两位老人是不是你们领导的父母?」
罗乐回头,见窦父窦母正和一个幼师模样的人有说有笑地走过来,似乎是刚刚参观完幼儿园的各种设施。他点了点头,还没有说话,娄珊雨已经拉着女儿迎了上去。罗乐反应稍慢,紧跑了几步跟上。窦母嘴快,见罗乐三人迎上来,问道:「小罗,你朋友啊?」
罗乐闻言,不知该怎么回答。前面的娄珊雨却压根没有等他介绍的意思,执起窦母的手,热情地说道:「阿姨您好,我叫娄珊雨,是您的邻居!」
窦母新到唐城,正愁没个说话的人,见娄珊雨观之可喜、随罗乐同来,又听她提起邻居二字,本就很淡的心防立时去了。待她说了门牌号,发现和自己同栋,更是觉得亲近。娄珊雨的女儿不认生,小嘴又甜,一顿爷爷奶奶叫下来帮妈妈加了不少分数。不多时,三大一小四个人俨然已如老相识一般,反倒把罗乐晾到了一边。娄珊雨在言谈中做不经意状将送女儿路上的难处带出,窦父窦母立即邀请她每天同车而行。娄珊雨假作推辞,惹得二老好一阵怨她外道。看着娄珊雨带着给人添麻烦的自责向两位老人道谢的影后做派,罗乐对女人的演技又有了新的认识,不由得暗自摇头喟叹。
娄珊雨和窦父窦母敲定了明早的时间,依依不舍地同二老告别,又和罗乐道了再见,这才带着女儿往教室那边去。她已走出老远,窦母还在不住嘴地向罗乐夸奖。罗乐本以此事为妖,不太想同车带娄珊雨,但她和二老一见如故,此刻再说什么已是不及,反而显得自己从中作梗,也就只得随它去。陪着老头老太太聊了会天,又同去窦总儿子的教室窗外张望,恰好看见窦总的儿子抱着窦总的大腿,哇哇哭着不肯松手,陈园长和两名幼师在一旁安抚。二老见不得宝贝孙子流眼泪,慌忙过去将孩子抱在怀里。
陈园长和那两个幼师见惯了这种情况,看家长来了跟前,都安安静静地退在一边。陈园长抬眼看到远远站着的罗乐,低声吩咐身边的幼师等在那里带孩子进班,自己来到罗乐身边,和他聊起了天。两个人说说陈杰少时旧事,颇为融洽。过了一会,陈园长忽然转话题问道:「罗乐,你现在和小杰住的远么?」
第17章
罗乐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遂照实答道:「不远,前几天还一起吃了晚饭。」
陈园长叹了口气,看了看罗乐,似乎有些迟疑。想了想,才下定决心说道:「我这个做姑姑的说话,小杰不爱听。你是他好朋友,如果有机会就帮我警告他,让他一定要把媳妇看好了!」
曾几何时,罗乐也与陈园长一样,觉得江伊不是个肯安分守己的女人。他怕陈杰会吃亏,又怕影响自己和陈杰的兄弟感情,因此默默帮他留意着江伊的举动。可现如今他已成了江伊的入幕之宾,听到陈园长的这番话,心境完全与从前不一样,只剩了内疚与默默惊惶。抬眼看了陈园长的眼睛,却又不敢和她殷切的目光对视,于是赶忙挪开,胡乱地点头。
陈园长见他心神不属,眼珠一转、向前一步,小声问道:「罗乐,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也听过那女人的风言风语?」
罗乐闻言,慌忙摇头。陈园长也陪着摇头,道:「别骗我了,看你样子我就知道你听过了!小杰带那女人见家长的时候我就觉得她不正派,也和小杰说过,可他铁了心要和那女人结婚。他父母都表示同意,我一个做姑姑的又哪能过分阻拦?结果还是不出我所料!」说到此处,连声叹气道:「我们这里来往的女人多,消息也传的快。小杰结婚没多久我就听一个家长说起那个女人曾经的破事,唉……真是……一言难尽。前几天晚上,小班几个老师聚会,唱完歌在龙华东道那边吃夜宵,亲眼看见她和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上了辆奥迪!唉,你说那女人大半夜的和一个大款在一起,还能干什么?我这侄子……唉!你还没结婚吧?不会有体会的!」
罗乐听到中途,心里咯噔一下,冷汗差点流下来。偷偷用眼去瞄陈园长,见她满面担忧愤慨,是真的在为侄子痛心,不似在对自己做暗示警告,这才缓缓长出口气,稍稍放松下来。安慰了几句,继而试探着问道:「几位老师看清那男人的相貌了吗?」
陈园长惋惜道:「她们在二楼包房里,只是透着门缝观察,又全顾着认那女人,怕是没看清。」
罗乐心里的一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可还没落稳当,陈园长「哦」了一声,恍然道:「对了,林老师和我说来着,她留意那男人的长相了。如果再见到,应该能认出来!」
罗乐吓了一跳,强压慌张、装作好奇,问道:「林老师?是教哪个班的?」
陈园长没有起疑,用手一指站在窦总一家人身边的两个幼师:「喏,就左边那个。」
罗乐本打算套出林老师教的班级,一会偷偷地去认认,以后也好躲着走。此刻听能认出他的人就在不远处站着,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也不知自己面对那老师站了这么久,她究竟有没有往这边看。怕惹陈园长怀疑,不敢抬手遮脸,只好飞快转身与陈园长并肩,凑在她耳边劝慰道:「您也别太着急了,我会留意这事的。一有机会,我就和陈杰谈。」
陈园长点点头,感激道:「小杰这孩子,从小就老实,对人没什么戒心,也没少上当。有你这么个从小长起来的朋友帮着他,一心一意对他好,真是让我放心不少。」罗乐得了这番评价,一张脸腾地变作一块红布,歉疚羞惭堵在喉口,连句客气逊谢的话都说不出,脖子上也似乎坠了大石头,怎么都抬不起头来。陈园长听他近似嘟囔地唯唯诺诺,又叹道:「你这孩子也老实,我是把你当自家人看的,不然这家丑的事不会对你说。但是我还是想多嘱咐你一句,千万别把这事到处说去,那女人虽不要脸,但我家小杰还要做人的。」
罗乐红着脸点头,憋了半天,答道:「姑姑您放心,我有分寸。」
陈园长被罗乐一声姑姑叫的展颜,一面答应着一面又叮嘱了几句。此时,窦总的儿子已经止住了哭泣,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虽然还是依依不舍,却已肯拉着林老师的手可怜兮兮地对爷爷奶奶说再见。窦母眼窝浅,又舍不得孙子,拿手绢擦着眼泪踟蹰不走。陈园长见状,忙丢下罗乐去劝慰。罗乐趁机快速走出楼外,如逢大赦般彻底放松下来,被冷风一吹,才发现自己的脊背已经被汗打透了。
在楼外等了不大一会,窦总一家人就被陈园长送了出来。罗乐偷瞄了几眼,没见到那两个老师的影子,于是大胆地迎了上去。他适才根本没敢往那两个老师那处看,所以也不知道林老师长的什么样子。此刻有心去问,却又怕惹陈园长怀疑,在心里转了几个念头,最后还是决定暂时放弃、留待以后。陪着窦总一家与陈园长寒暄告别,驾车离开。
路上,窦总一家闲聊,二老和窦总说了娄珊雨搭车的事。窦总根本没往心里去,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表示知道和同意,然后便吩咐罗乐照办。待将二老送到家中,车子回到公司地库,才拦住欲下车的罗乐,问道:「我听说昨天文昊的事,你办的动静不小啊?」
罗乐心中一凛,歉然答道:「窦总对不起!我知道应该尽量办的静悄悄的,当时太冲动了!」
窦总听罢,没有出声。罗乐从后视镜看到窦总面上并无表情,也不知他是喜是怒,不敢再多言,车中顿时死一般寂静。良久,窦总忽然开口问道:「有烟吗?」
罗乐赶忙掏出烟,递过一支给窦总,帮他点燃,又将四个车窗都开了个缝隙,才再次坐好。窦总吸了一口,悠悠道:「年轻人难免莽撞,却也省了我替你立威,以后升你职时候也容易一些。」
罗乐听窦总言语中并无怪责,又透露出提拔自己的意思,不由喜出望外,连声道谢。窦总不予理睬,待他谢过,又冷冷道:「你告诉文昊说范芳和赵若铭也要被劝离,是么?」
罗乐一惊,不知道窦总是怎么得知自己和文昊的谈话内容的,更不知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让文昊顶罪的事。想了想,还是不敢骗他,于是嗫喏着承认了。窦总见他认的痛快、无欺无瞒,点点头用柔和的语气道:「范芳离就离了,无所谓,赵若铭动不得。你要是想让范芳走,一会就去和她谈吧!」
罗乐见窦总只是知道谈话内容,并不知道自己所行的龌龊,于是放下心来。感觉窦总的口吻已经近乎于与自己商量,忙恭敬答道:「谢谢窦总!范芳还是不要谈了,我只是一时气愤,才那么说了一句,千万别因为我耽误了您的安排和工作的事。」
窦总静静听罗乐说完,冷哼了一声,怒道:「你还知道会耽误我的事?简直是胡闹!现在你已经敢这样,日后真是放权给你还了得!」
罗乐没料到窦总突然发火,一面不迭道歉,一面暗自庆幸自己适才幸好对答得宜,不然恐怕已出了大事。瞄了瞄后视镜,感觉窦总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在自己的身上,登时如坐针毡,却又僵直了身子不敢稍动。
车厢里复又一阵死寂,直至烟将燃尽,窦总吸了最后一口,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捻灭,探身向前拍了拍罗乐,亲切地说道:「你这烟不好,辣嗓子。以后买点好烟抽,开好发票,算在公司招待费里。」说完,开门下车,扬长而去。
一直以来,窦总在罗乐心中的形象都是和蔼可亲,从未有过如此时这般忽而春风、忽而秋雨式的无可猜度。好在窦总最后的态度非常明确,还是准备重用他,只是要借着这件事敲打敲打,让他不要得意忘形,这一点让罗乐万分安心。他看着窦总的背影,心中比以前添了许多敬畏,忽然想到自己应该紧随其后,于是手忙脚乱地关好车窗,锁车追了上去。
窦总听见罗乐的脚步,嘴角微翘,带着他一道进了电梯。上得楼去,窦总有意放慢了脚步,同罗乐并肩而行,一面谈论指点,一面和打招呼的职员颔首,在公司里穿行。罗乐明白窦总的心思,只是错后了半个身位,语气恭敬却是言笑不禁。二人走到人事部外,从茶水间拐出两个人。罗乐定睛一看,竟是王梦丹和唐嫣。两个女人靠的极近,彼此的肩膀似乎都交叠在了一起,王梦丹面若桃花,唐嫣声似银铃,一边笑着一边往外走。
王唐两个正看着对方说笑,没注意前方来人,到了切近才发现来的是窦总和罗乐。王梦丹轻轻惊呼了声,收了笑容,低着头喊了声「窦总」,唐嫣却是大大方方地打招呼道:「罗乐哥,窦总,你们来啦!」
窦总微笑着回应,罗乐却在心中暗自嘀咕。他想到前几天也曾看到王梦丹和唐嫣同在茶水间中,却没有今日的融洽。又想到那天早上卫生间门口一个狡黠油滑,一个倔强落泪,再也搞不懂这两个都曾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却又截然不同的女人怎么可能在天大误会之后变得亲密无间。他不了解唐嫣,却自认为十分了解自己的妻子。她不是那种能够捏着鼻子和自己仇视的人相处的性子,现下的情况只能是心中已经对唐嫣毫无隔阂。这短短的不到半天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亦或唐嫣究竟出了什么能让王梦丹都服服帖帖的手段?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这条通路不宽,两边又摆了绿植,四人相向而行,如果没人让路,是绝不可能过的去的。这边罗乐心中寻思着事情,忘记了让路,窦总自恃身份,也安安稳稳地站在当中。那边王梦丹早已紧紧贴着唐嫣,侧身让在一边,而唐嫣却没好气地白了罗乐一眼道:「女士优先都不知道,站在那里装柱子么?」
王梦丹以为唐嫣说的是窦总,想笑又不敢,只是苦苦忍着,又怕窦总生气,于是偷偷瞄他脸色。窦总看看两个女人,又回头看看罗乐,笑道:「好!好!」推了推罗乐,自己也靠边将路让开。罗乐知道窦总这两声好是在调侃自己和唐嫣的关系,脸上腾地红起来,不好意思地抬手揉了揉鼻子。王梦丹见罗乐脸红,却误以为罗乐听了自己早晨在车里说的话,将二人的夫妻关系坦白给了窦总,窦总这才会如此,于是对着窦总赧然一笑,又噬唇垂首,真个面若蜀锦、俏似梨花。罗乐没怎么注意,窦总却看得有些呆,直愣愣地盯着王梦丹,目光中充满玩味。
唐嫣看了看窦总,故意咳嗽了一声,一拉低着头的王梦丹向前便走。窦总闻声收了目光,与罗乐一道,同二女擦肩,往各自方向去。刚刚交错而过,罗乐兜里手机震动,掏出一看,江伊的名字赫然入目。窦总挥挥手道:「去接电话吧!我有事的话再找你。」言罢,自行离去。罗乐应了声是,与窦总道别,这才接起电话。
电话一通,那端的江伊就埋怨道:「喂,奸夫!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不方便么?」接着就咯咯咯地笑起来。罗乐听见她的声音,就觉得头大了一圈,想起不久前陈园长的话,心有余悸,没好气道:「别没正经!我正好有事要找你!」
江伊笑道:「是不是觉得丹丹不如我,所以想起我的好了么?没事!晚上咱们就见面了,到时候让你再好好回味一番。」
罗乐听她说的淫邪,心中虽然有些厌恶,但昨夜未得尽情发泄的欲火却被她简简单单一句话挑逗起来。口中斥了句「胡说八道」,心里却有些发痒。转念想起自己要说的事情,又一下子欲望全无。走了几步来到个墙角,看看四下无人,悄声道:「咱们那晚在龙华东道吃饭,被陈杰的姑姑知道了!」接着将今早在幼儿园与陈园长的谈话复述了一遍,只略去陈园长让自己劝陈杰的一段不提。
江伊听完,只是无所谓地「哦」了一声,然后便问道:「晚上你几点过来找我?下班就来吧!开房还是野战?」
罗乐见她对被发现的事毫无反应,仍只是惦着要和自己勾搭,不由火上心头,怒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刚才对你说的话?我不会再去找你了!咱们做这种事,我已经觉得很对不起陈杰了!万一被他姑姑知道那个人就是我,告诉了陈杰,我还怎么见他?还怎么做人?」
江伊听他发火,依旧不急不躁,轻松地道:「你现在说一句晚上不来找我,几分钟之后我老公就会知道你勾引了我,而且还把我灌醉强奸了。这回还有他亲姑姑可以作证,蛮好呀!」
罗乐一下怔住,只觉得胸口憋闷,无言以对。江伊见罗乐不语,又是一笑,不屑道:「胆小鬼,咱们以后小心点不就得了!黎县离唐城不远,好吃好玩的又多,你每月带我去几次,什么都有了!反正你开公司的车,又不用你花油钱!」
罗乐怕把江伊惹急了,真的去向陈杰告状,又加食髓知味,对比她和昨夜的王梦丹,床上的态度和功夫相差宛若云泥,也不太狠得下心拒绝,于是迟疑道:「反正今晚肯定是不行!我答应了王梦丹要回家的,有事要谈。」
江伊听他这么说,倒也不勉强,说道:「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个胆小的奸夫!算了,看在你那根鸡吧尺寸着实不小的份上,那就改天。不过今晚我本来是准备介绍个人给你认识的,都和她订好了,你得过来陪我们吃个饭。吃完饭,就放你回家陪丹丹。」
罗乐见江伊让步,也不好意思推辞太过,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想想只是吃饭,应是无碍,于是便答应了下来。江伊和他定好时间地点,忽然嘿嘿一笑,问道:「奸夫,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丹丹在我的教育下功夫见涨,让你雄风大振,结果昨天被你搞的太爽了,今天约你晚间再战啊?」
罗乐刚刚在心里比较过江王二人的技艺,江伊就如知他心意般问出这个问题。他想想昨晚王梦丹异乎寻常的表现以及自己对这表现的怀疑,不由好奇地问道:「你这两天到底和她说什么了?能让她……让她这么……」
江伊听他说的支支吾吾,哈哈大笑,接他话茬道:「这么浪?这么放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其实我也没做什么特别的,只是稍稍开导了一下,主要还是得归功于丹丹早已具备了的好条件!你还是别知道太细,不然怕是要爆血管!」说完,又是桀桀一阵坏笑。
江伊「早已具备了的好条件」几个字以及似有所指的最后一句话,与罗乐昨夜被王梦丹打手枪后的那一段思考人生的内容相当契合。他的心倏地沉了下去,半响才再问道:「你的意思是,她以前曾经那么做过?」
江伊听罗乐的尾音有些发颤,大概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却避而不答,说道:「下了班就过来吧,别耽搁!咱们来一个性爱真心话之夜,你想知道什么,我保证言无不尽!不过~~我们问你的问题,你也要如实回答。」
罗乐心情不好,没有心思和她纠缠,随口答了声「行」,也不管江伊是否还有事,就挂断了电话。长出了口气,却难以呼出胸中的烦闷,只得尽量将情绪平复,迈步回综合部去。走了没多远,就听见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回头去看,却是范芳。
范芳见罗乐看见了自己,于是放慢了脚步,一边走过来一边问道:「乐哥,有没有时间?我想和你聊几句。」
罗乐被江伊的话搞得头痛,实在不愿多添事端,又加对范芳毫无好感,闻言推辞道:「明天吧!我今天不太舒服,想休息休息,下午窦总还要用车呢!」
范芳容色一黯,低声道:「好,那你快去休息吧!明天我也不来烦你了,其实我只是想对你说两个字……谢谢你!」说完,看了罗乐一眼,转身就走。
罗乐被她弄得愣在当场,怎么想也想不出这声谢谢从何而来。呆立了十几秒,忽然挠头,自言自语道:「谢-谢-你-这分明是三个字嘛!」说完,立时反应过来,一拍脑门,喃喃道:「肯定是铁板烧今天码字码得昏了头!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说完又是一拍脑门:「我这是在说什么呀!唉,先回办公室趴桌子睡一觉再说吧!」
罗乐想的挺好,但心中有事,听所有声音都觉得刺耳,说什么都睡不着,只是迷迷糊糊地趴着。各种念头、幻想纷至沓来却又恋栈不去,一时是自己和江伊被陈杰捉奸在床,一时又是自己捉了王梦丹的奸,一时是唐嫣赤裸着身子和自己招手告别,一时又是那个不知相貌的林老师指着自己大喊,直搅得脑子里如同一锅浆糊也似。最爱来烦他的唐嫣也没有动静,他懒得动,连午饭也没有去吃。
好不容易熬过了整天,下班时间一到,罗乐抓起钥匙,起身便走。车子开出地库,才想起还没有和王梦丹说今晚不回家吃饭的事,于是赶忙拿起手机给妻子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王梦丹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公路车声,奇怪地问道:「你在外面呢?」
罗乐应是,想了想说道:「晚上窦总有个应酬,要我送他过去。完事还得送他回家,我跟着他随便吃一口,晚饭你别等我了。」
王梦丹「哦」了一声,叮嘱他开车小心,语气中却透着些许失望与委屈。罗乐最受不得她心中不愿又假作坚强的声音神情,心中一痛,忽而又想起适才伏案时幻想的画面,登时觉得再也受不了这瞒来瞒去、猜东猜西的纠结。转念记起江伊在电话里和自己提起的主意,于是将牙一咬,问道:「老婆,等我回家,咱们来个真心话之夜,不管对方问什么问题,都如实回答好不好?」
电话那端久久没有声音,仿佛连呼吸声都再也听不到。
第18章
随着车子的行进,罗乐的面容在不断向后退去的路灯照耀下时亮时暗。他心中的期望也如同他的脸庞一样,在王梦丹的沉默中时明时灭,却终究破碎在她最后艰难吐出的「不要」二字上。
「你确定?」
罗乐抱着残存的最后一丝祈愿问王梦丹,得到的却是同样的回答。罗乐愤懑,语带威胁地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瞒我的是什么事!」
王梦丹听到罗乐的话,又来了个默不出声。半晌才从鼻腔中挤出丝笑声道:「我哪有瞒你什么?还不是你都瞎寻思出来的!」
罗乐先是一怔,紧接着恨意怒意升腾翻滚,再也抑制不住。狠狠将手机挂断,顺手扔在副驾驶座位上,深深地踩下油门踏板。电话不停得在响,他却充耳不闻、不予理睬。狂飙了许久之后终于停在了一个路口的红灯前,忍不住发了一阵癫狂的大笑。
「终于!终于不用再纠结于这件事,乃至这个女人了!」
王梦丹对吐露真相的再次拒绝让罗乐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所有的猜疑都是真的。欺骗是真的,偷情是真的,那些做爱时的突破也是她真的在别的男人身上实验过的。唐嫣的殷殷劝告曾让他期待重归于好,他甚至可以接受王梦丹的前次错误,只要再没有以后,再没有欺瞒。可是现在的他却再也不想了,只是他依旧不愿离开王梦丹,或者说,他不愿意这么轻易地离开王梦丹。虽然他不知道妻子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但是却能够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对自己依然有着深深的爱恋。
既然有爱,就可以伤害。既然你如此对我,那么我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罗乐在笑,眼角却溢出了泪水。他开始期待即将见面的江伊,以及这个几可肯定是女伴的神秘第三人。查过监控的那天,他也曾有过以出轨报复出轨的想法,但却远没有这次强烈。上次唐嫣尚且可以劝阻,这次,十个唐嫣、一百个唐嫣也再难挽回他的决心。
红灯变作绿灯,身后的车辆开始不停地鸣笛催促。罗乐胡乱地抹去脸上的眼泪,驾车转弯,往江伊单位的方向开去。
罗乐和江伊约好了在东郊的一家饭店见面,去单位接她完全是临时起意。来在江伊单位门口的时候,刚好看见她正在张望着打车。罗乐故意将车开得飞快,然后猛地一脚刹车停在江伊身边。江伊被吓了一跳,刚要张口咒骂,罗乐已经下车跑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寻到她的双唇,将自己的舌头狠狠地刺进她的嘴里,如同用自己的阴茎深深刺入她诱人的身体。
江伊猝不及防,待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罗乐攻陷,回应了一阵才想起这是在自己单位门口,吓得赶忙抬双手推拒。罗乐适才被王梦丹的拒绝砸碎了整颗心,恨不得今日就死,哪还管什么有没有人看见,只是不依。又抱着江伊啃咬了好一阵,才心满意足地将她放开。
江伊被罗乐的突然袭击搞得发丝散乱,神色惊惶,慌忙地用手整理了衣服,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罗乐自与江伊交锋以来,处处受制,此刻终于扳回一城,心中快意,大手一挥道:「上车!咱们去接你约来的客人!」说完,反身钻进了驾驶室。
江伊虽然见四周没有熟人,一颗心却还是砰砰直跳,站在车外歪着头瞪着罗乐看,心中又气又奇。罗乐见她不上车,于是把车窗降下,朝她吼道:「淫妇,你到底要不要上车?」
江伊吓了一跳,娇叱了一声「你要死啦」,飞快地跳上了车。罗乐没等她坐稳,便已开动了车子,一边前进一边问道:「淫妇,咱们去哪里接你的那个朋友?」
江伊没有回答,只是用探究的眼神在罗乐身上来回打量。罗乐见她不回答,于是再次催促,江伊这才开口道:「你今天怎么了?能不能正常点?怪吓人的!」
罗乐哈哈一笑,不理江伊的问题,只是一再追问要和他们一起吃饭那人的地址。刚才对江伊的大胆侵犯虽是抱了自暴自弃的念头,但此刻想起来也十分后怕,驾车快跑的举动未尝不是胆怯的一个表现。他的心跳一直处在加速的状态,却不愿让江伊看出来,从而识破他的外强中干。那一刻的放纵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的第一次,猛然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依旧处在亢奋之中。他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却又恐惧随之而来的陌生。车子开出老远,他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心中对适才的事生出悔意,又强行控制着不让悔意产生,不知不觉地,踩着油门的脚力越来越重。
江伊见车子的速度渐渐快起来,又觉得罗乐十分不正常,惧意大起。咬牙瞪眼,狠狠地一拍罗乐的肩膀,喝问道:「罗乐!你是疯了么?好好看路,想死也别带着我!」
罗乐情绪已然平静了许多,此时被江伊一喊一拍,瞬间便醒过神来。缓缓将车速降下来,停靠在马路边,长出口气,点了根烟默然不语。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究竟因为什么,心中的压抑会一下子全都被王梦丹的那个「不要」点燃,做出这许多超常的事来。江伊静静地观察了片刻,试探着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柔声问道:「罗乐,你怎么了?」
罗乐满腔苦楚无处倾诉,此刻听江伊一问,险些脱口将王梦丹出轨欺瞒的事和盘托出。话到嘴边想起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近来与王梦丹又走动的颇为亲近,于是硬生生地将一番心事咽了回去,叹口气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开了。以前活的傻,也活的压抑。以后想要好好玩玩,才不枉在世上活一回。」
江伊察言观色,见他虽强把语气压得平稳,但眉梢眼角微颤,牙关时松时紧,喉头也时而上下抖动,知道他怀有心事、郁闷难平,却不愿和自己说。想了想,顺着他的话小心开解道:「想得开是好事!但是一口吃不成胖子,路还是要一步步走。你以前习惯了谨慎正经,怎么可能一下就变成个风流浪子的模样?慢慢来,咱们的好时光还在后头,而且长着呢!」顿了顿又试探道:「不然……今天你先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