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4章

作品:蔷薇的蔷,蔷薇的薇|作者:怀疑一切|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0 21:47:03|下载:蔷薇的蔷,蔷薇的薇TXT下载
  我以头戗门,门却正好在里面被拉开。祸害略显诧异的望着我,眼里是一个疑问句:“你想干什么?”

  我要疯了,我掉头就走。走一半又想起他来,灰溜溜的回来扶他回房间。

  他说:“我想洗个澡。”

  我脚步缓都没缓一下:“你想找死。”

  薇薇安回来的时候我正在阳台上抽烟。

  说是阳台,并不是种满美丽花朵洒满银白月光的大露台。窄窄的小阳台是从厨房通出来的,堆满杂物,晒满衣服,被铁丝网框住像是个笼子,更别说对面楼近到伸手可以碰到彼此。

  好在这样的时分,也没谁会在对面楼的阳台上晃悠。

  薇薇安走上阳台,一句话不说,拿走我手上的烟,直接在栏杆上碾灭。

  “什么事儿?”她问我。

  “阿龙,”我说:“他有那个意思……”

  “什么新鲜事儿。”薇薇安嗤的一声:“老北市谁不知道似的。”

  “我是说,他有点想要我跟他回老家结婚的意思。”

  薇薇安长长哦了一声。

  我问她:“你怎么想?”

  她说:“难道不是应该问你自己怎么想。”

  “帮着拿拿主意也不肯。”

  薇薇安沉吟一下说:“一般我都是劝人从良的。不过阿龙要是宁愿这样当一辈子小混混,那也不必考虑了。要是他有回老家好好过日子的打算呢,那倒不失为晓美或者阿萍这样人的良伴。可你呢……”说着薇薇安上上下下打量我一遍:“咱们这身份,不敢说什么配不配的,不过明明白白说吧,你和阿龙不是一路人。”

  我挣扎一下:“怎么说?”

  “跟阿龙回老家,只有两条街那么大的小镇,看着一个杂货铺子,生两个孩子,要都是女儿还得一直再生,做饭,晚上除了打麻将只能打孩子。我们要是肯过这样的日子,早不用在这几条街上混了。安江的工厂还少吗?当一个一天工作十二小时的女工,然后嫁同厂的打工仔。他妈的这样的日子你肯过的话一定早就过上了。什么生活所迫不都是跟客人打同情牌多要钱耍的花招来的。”

  我沉默。

  薇薇安缓了缓语气:“再说你屋里藏着的那个算什么,你不要告诉我救他回来只是为了造七级浮屠。”

  老老实实说,救人的时候我没想那么多,现在你要说我对他一点没心存指望,那是不可能的。

  存太大指望呢,又真不现实。可不就像是一场赌博,中彩的比率真未必大过福利彩票。可人家买福利彩票的成本才两块钱。

  5

  5、五 。。。

  丝丝缕缕的菜香萦在鼻端,不屈不挠的,终于将我唤醒。我张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小巧晶莹的玻璃吸顶灯,有点茫然。

  卧室的门开着一条缝,能听见菜倒入油锅那滋啦一下美妙的响声,香气越发浓郁。我翻一个身,再翻一个,熬不住肚子咕咕作响的抗议,终于起身。

  打着哈欠摸到厨房里,看见妈妈正站在炉灶前忙碌。她的头发很利落的盘起,用一根象牙簪子插住,深蓝色家居服外边罩一件黄色细格子围裙,清爽大方。

  听见我的声音,她回头笑了一下,那笑容真是美丽。

  真的,我老是抱怨妈妈比我美丽,这么好的遗传因子白浪费了。

  “哎呦,我们家头号懒鬼起来了。”她带点爱宠的那么说,一面把炝好的菜起锅:“就知道你是属馋猫的,中饭上桌一准起床,叫都不用叫你。”

  我走到她背后抱住她的腰,头窝在她的颈子处只管起腻,她身上洗发水淡淡清香犹在,混着油烟气,特别叫人安心。

  “去去去,弄得我怪痒痒的。”她笑着把盛好的菜递给我:“都这么大了,还像小孩子似的。”

  我把菜端到餐桌上,一眼看见我最爱吃的南乳鸡翅,才伸出手来,手就被跟出来的妈妈用筷子打了一下:“洗脸刷牙去。”

  我看着手背,若有如无的极淡的一抹粉红,夸张的举到妈妈眼前去撒娇:“都肿了,后妈呀你?”

  “是呀是呀。”妈妈把我一直推到浴室去:“你是白雪公主,我是恶毒后母。”说着,顺手在盥洗台上拿起一根头绳把我的头发扎起来。

  我刷牙,妈妈就那么站在门外看着,然后说:“薇薇……”

  “嗯?”我答应着,转头看她想跟我说些什么。

  这时有人很用力的摇我:“喂,你怎么了,醒醒,醒醒。”

  我张开眼睛,借着昏暗的光线,能看见眼前是一张陌生的英俊面孔。

  我呆呆的望着他,不知身在何处。

  “你做噩梦了。”他这样告诉我。

  我看看四周,再看看他,哦,是他。

  是他。

  “我没做噩梦。”我还有点恍惚,梦里现实反差太大,一时之间脑子短路的厉害,只是,那怎么可能是噩梦。

  祸害坐在我床边,说:“你刚才挣扎的那么厉害,我没见过谁魇成你那样的。你妈妈怎么了?”

  “没怎么呀。”我奇怪的说,他居然有这样的神通,怎么会知道我梦见了妈妈。

  他伸出手来,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脸。

  凉凉的,我伸手摸自己的脸,触手处一片冰凉湿润,自己都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流了这满脸的泪。

  “刚才你在梦里……”他说,低低的声音在昏暗的屋子里,居然给我一点温柔的感觉:“……叫妈妈来的。”

  我忽的站起来,怒道:“我妈妈没怎么样。”然后夺门而出。

  天边有点惨淡的薄白,正是夜色与日光交替的时分,脆弱的天色直指人心。

  阳台沿着栏杆被我们围了一圈纸皮箱,角落有两三只空鞋盒,我坐在鞋盒上,头靠着纸皮箱。

  淡淡的纸皮味,让人有被纸箱包围住的感觉,令我有了一点点安全感。

  薇薇安叫醒我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薇薇安蹲在我面前,看着我笑:“这样都睡的着?”用指尖点点我的面孔:“可怜,都哭肿了,这眼泪不是为阿龙流的吧。”

  我打个哈欠,动动手脚,都麻的厉害。

  薇薇安立了眉毛:“不是那个祸害怎么你了吧?”

  我懒洋洋的说:“可不是,他开罪了我,你帮我把他宰了吧红线姐。”

  “行,”薇薇安见我还能开玩笑,放下心来,站起身说:“盛惠纹银万两,管杀不管埋。”

  我冲薇薇安伸出手来,薇薇安理都没理我,径自转身出了阳台。我只好扶着栏杆狼狈的站起来,手脚僵直,像个木偶一样蹭进屋子里。

  进房间的时候祸害是醒着的,他看我一眼,我们两个人都没说话。

  “晓美和阿萍明天就回来了。”我在晓美房间里愁眉苦脸的望着薇薇安。

  薇薇安大刀金马的一挥手说:“赶他走人。走前逼他发下毒誓,回头在街上被梁老大抓住了,宁可被剁成包子馅,也不供出来这些天是谁救了他收留他。”

  我不理薇薇安,继续愁眉苦脸的窝在晓美的豆袋沙发里。

  这时手机嘀嘀叫响,我打开来看,是一个陌生手机发来的短信。

  大概是见我看了短信之后的表情实在高兴的太过,连薇薇安都忍不住问:“怎么了?”

  我把手机递给她。

  是阿萍的短信:“我们把老头哄爽了,答应我们在香港玩儿两天。萍。”

  薇薇安哼了一声,把手机扔回给我:“乐什么乐,她们不过是晚两天回来,又不是呆在香港不回来了。”

  “不管它,过得一天是一天。”我从豆袋沙发里挣扎起来,试着抚平裙子上坐出来的皱纹:“开工喽。”

  这个晚上很倒霉,我遇到了一个彪悍无比的客人。等回到家洗完澡,我累得几乎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

  越是这样累的时候,我反而越睡不着。懒得去阳台,反正薇薇安又不在这个房间里,我把窗子打开,点起一根烟。

  我并没有烟瘾,可我们这样的日子,你知道,虽然习惯了也不过如此,但是一支烟在手中,随着腾起的烟雾把思想放空,有时候也是很不错的消遣。

  这阵子我吸烟倒是比平日勤。

  窗外密密都是出租屋,这时分,仍有未熄的灯火。哗啦啦的洗牌声传来,并不止一家在打通宵麻将。

  我看着烟袅娜的,跟着风向在空中划出各种曼妙奇诡的曲线。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径自把我手上的烟拿下来,在窗台上按熄。

  我回头,看见祸害,黑暗里,他的轮廓越发鲜明俊朗,两只眼睛熠熠生辉。我陪着烟放空了的思想一时没收回来,只能愣愣的盯着他。

  他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冲我俯下头来,我还没弄明白,他的嘴唇已经压上了我的。

  我被他紧紧挤在墙上,身子贴着身子,紧密的没有缝隙,这个吻不容反抗、单方面的、掠夺一样的吻。他并不在乎我有否回应,长吻之后,带着我的腰把我转过来,重重推在床上,嘴唇一路向下,开始探求更多的地方。

  我很累,但又不想说不。

  他脱掉我们两个人的所有衣物时,我轻声提醒:“第一个抽屉。”他明白我说什么,探身过去,拉开床头柜第一个抽屉,从里面摸出避孕套来。

  他进来之后我没有什么感觉,躺了一会儿,开始困了。我看着天花板,勉强将一个哈欠压下去。这时他抬头看我的反应,我不想让他看出来我毫无感觉,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然后,职业病发作,假装兴奋的胡乱叫了几声。

  如果咬掉舌头可以收回那几声叫声的话,我想我会这样做的。因为我发现他几乎立即僵在我身上,过一刻,他从我身上翻下来。

  我望着他,不知该怎么补救。

  他发现我看着他,也直视着我,眼睛里冷冰冰的,开口说:“哦,忘记了,我手头上没有现金。”

  我僵住,半天才缓过一口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没关系,有时候我也给客人赊账的。”说完下床,回到薇薇安床上去。

  听见那张床上他自己解决的声音。

  宁可自己解决也不要碰我,靠,什么毛病?精神洁癖吗?

  满身都还是他的气息,我只觉得浑身冰冷,在毛巾毯下,我慢慢慢慢把自己蜷成小小一团。

  6

  6、六 。。。

  薇薇安问我:“玩儿失恋呢,大小姐?”

  我没精打采的说:“等我当了大小姐再玩失恋吧,现在我有自知之明。”

  薇薇安说:“可不是,理论知识都一套一套的,实践起来前仆后继的找死。告诉你,有了机会要抓好,但是小心别让机会玩儿了你。”

  我靠在她身上,突然有一点心酸,然后自嘲的笑笑:“咱们还未必有资格给人家玩儿呢。”

  “干嘛?”薇薇安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我:“伤心了?”

  我想了想,摇头:“不是,伤自尊了。”

  薇薇安笑了:“那没事。自尊早伤完早了事,心可还得留着泵血用呢。”

  我回房间找今晚要穿的衣服。

  这两天我并没有搬到别的房间去,不然显得像赌气一样,太做作——好像咱真有这口气可赌似的。

  本来祸害就一向话少,都是我在问“今天觉得怎么样”、“想吃点什么我帮你叫”之类之类的。这两天我连这都省了,于是我们两个人之间更加无话。

  我在衣柜里翻拣,突然我背后的祸害开口了:“今晚别出去。”

  “嗯?”我愣住,回头看他。

  他没重复,只是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

  “为什么?”我问。

  “今晚街上会很乱。”

  老北市的街上哪天晚上不乱,可要是说“很乱”, 我犹疑一下:“你怎么知道会很乱?”

  他简单的回答:“我安排的。”

  我去跟薇薇安商量,薇薇安沉吟一下说:“赚钱也不在这一个晚上,这祸害不是普通人,听他的,今晚别冒险了吧。”

  可是会怎么乱,会乱成什么样呢?我很好奇。

  不知道外边怎么样,出租屋里是一派风平浪静。薇薇安在晓美房间里叫我,我过去看,电视里正演着大嘴罗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