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14部分阅读

作品:深圳,今夜激情澎湃|作者:jbwddsb|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10:42:06|下载:深圳,今夜激情澎湃TXT下载
  她不再搭话,显然把我的话当成了梦呓,捂着嘴看着我甜甜的笑。

  “我说的是真的,你想想,”我用手夸张地在空中比划起来,“阳光、沙滩,飞翔的白鹭,波涛涌动的大海,还有静静听你演奏的观众们,那将会是多么宏大的演奏会啊!”

  她“呵呵”地稍微大声的笑了起来,手又像抚摸孩童一样落到了我的头上,我感到她那母性的温柔将我的头发舔弄得逐渐光亮起来。

  “相信我吧!”我吻着她的手,“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的嘛,只要你首肯,我肯定帮你做到的!”

  “可我的钢琴水平确实很差劲的喔,你想看我在人面前出丑啊?”她还是有些信心不足地问。

  “哎哟俺的花姑娘,尽你最大的努力去演奏,把你的感受全部借着琴声传递给大家,即使弹的不好,又有谁能嘲笑你呢?我想,那些观众大多都是游客,也不会有太多内行的高手吧,嘿嘿,你就答应吧!”我像个大孩子似的撒起娇来。

  她静谧了片刻,终于说:“好吧,好吧,就依你了。地点不要太远了,我只会弹那几首曲子,弹完就收工,好吗?”

  “ok!”我高兴地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照她的额头情真意切地小亲了一口,“我一会儿就去帮你筹划了哈。”

  冲了个凉,又稍稍往肚子里塞了点东西,我便出门给小米寻觅“演出”的地点。绕岛几乎一圈后才发现,原来这个地点不好找啊。稍微像样点大点的沙滩不是被别墅区圈去做了自留地,就是成了大型的公共浴场,要觅一个“人既不多也不少,地点不大也不小”的地方还真有些难度。既然答应了她,我现在要是打起退堂鼓来,岂不是特没面子。

  在店铺满布、行人如织的街上满腹心事地转悠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办法来。忽然眼前一亮,我立刻驻足在街边一家名叫“美丽新娘”的婚纱影楼,装潢的还算挺气派,隔着玻璃可以看到悬挂着不少各式各样的婚纱。我何不借着拍婚纱海景照的当口,让咱家小米穿着婚纱来个激情表演呢,她婚纱我礼服的,想着都觉得档次高。一扫愁绪,我神采奕奕地晃了进去。

  攀谈一番才知道,这影楼的经理竟然是个广东人,姓赖,曾经还在深圳开过影楼,年龄比我小一岁,从言谈举止可看出他定也是个性情之人。我说我的这个朋友小米的情况不容乐观,病情时好时坏,让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帮我们找个好点的海滩,拍摄之余再帮助她开场演奏会,能让她快乐也是我此时此刻最大的心愿了。

  他连呼“原来是这样啊,原来这小小的鼓浪屿还隐藏着这么一段稀世的爱情啊!我一定尽量满足你们”。让我听着心里惭愧得要死,心想他要是知道小米现在的境遇和我的背情失踪有很大关系的话,这“稀世的爱情”也许再没有办法说出口了。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我只有多做些让她高兴的事,才可以弥补些许吧,我心里想。

  他暂时不能完全答应我能办成这事,况且还要和沙滩的管理处打打招呼才能定下来。我便留了小雷的手机,让他尽快地办,尽快地通知我,我就在家里静候佳音了。顺便买了些馅饼,这才回到家里。

  小米正在楼上练琴,悠扬的琴声在我踏进外门的一瞬间扑面而来,看来她对我的提议还是很重视的嘛。温姨已经将饭菜端上了桌,示意我上楼叫小米下来吃饭。我蹦跳着上了楼去,看见小米果然神情专注地坐在琴边,对我的到来完全没有察觉。

  虽然我对钢琴基本上是一窍不通,但听着她弹的这首曲子,怎么听怎么有点像中国的某个名曲,悠扬中有悠谧、欢快中埋深沉,真是太美妙了,我站在她身后竟然也有些沉醉其中了。

  一曲终,屋子里静了下来,而她好像还徜徉在音乐中,静静地坐着不动。碍于她的病情,我不敢像往常那样从身后猛地抱住她给个惊喜了,便故意小声地咳嗽了一下,声音很小,她还是惊得肩头双双振了一下。她回头的当口,我正作掩口窃笑状。

  第四章

  夕阳萧鼓

  “吖!”她见是我,便笑着皱眉说,“吓着我了你!”装作生气似的扭过头去。

  我这才走上去,弯腰搂住她的双肩,矫情地说:“对不起,我已经很小声了,还是把你吓到了哈!”

  她没有回头,“你还偷笑人家呢!”

  “呵呵,小傻子!”我笑出声来,“那哪里是笑你的弹奏技术不好呢,而是看到你的身体恢复的这么好为你高兴呢!”说着,我便亲了又亲她因为痒而紧缩着的脖子,嘴唇碰到她水嫩的皮肤,感觉还是那么的美妙。

  身体里忽然有了那种冲动,可马上就消失了。对这么羸弱的女子有这种想法,无论是出于什么情啊爱啊的美丽借口,绝对是作孽啊,况且我已经对她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再这样想,就真的猪狗不如了。

  我赶紧停下动作,在她耳边说:“探讨一下啊,我刚才听着你弹的曲子,有点像咱们中国的哪个曲子啊。”

  “是吗?”她笑着回头问道,“你说像哪首曲子啊?”

  我站起身来,望着她的小脸庞有点尴尬加羞涩地说:“我也说不上来,也许是我听错了吧?我可绝对没有说你把外国名曲弹成中国味的意思喔!”

  她望着我的眼睛,笑了笑,将两个酒窝深深地印在脸上。“你没有听错,”她说,“我弹的正是由《春江花月夜》改编的《夕阳箫鼓》啊,没有中国味道的话,那改编的人可要骂我了啊!”

  “喔!”我茅塞顿开,“原来是这样啊,很有味道!很有味道!”我又伏身过去,凑在她的耳边说:“你说我的音乐细胞是不是增加了,连这都听出来了。看来跟会弹琴的行家里手睡过觉,还真挺有作用啊!哈哈!”

  她刚想娇嗔申斥我,正巧温姨在楼下等不及了,喊了几声。小米赶紧作罢,只轻轻地弹了一下我的脑门了事。

  我学着清朝的仆人,甩袖子作了个揖,笑着喊到:“小格格,我打算这辈子做牛做马侍奉您,以弥补我刚才的过错!现在,我准备做马,背驮着格格您下楼用膳!”

  她听了,笑着伸出双手示意想我抱着下去,我半蹲下背对她,高声说:“抱着下楼看不到楼梯,不安全,我还是坚持背格格下去!”

  她没有办法,用双手做了个狠掐我脖子的小动作,不情愿地上了我的背。

  吃了饭,听我说找演奏地点的报告,她便马不停蹄地又让我背上了楼,接着练琴。开始就帮她翻乐谱,后来想想,这么好的表演机会,我也应该露几手吧,便和着她的琴声做起了各种滑稽的动作。真是舞到用时方恨少啊,不会什么舞步,仅凭着印象做动作,连我自己都觉得滑稽得接受不了,“小米”更是笑得把曲子弹错了好几次。罢了,我只好托辞不能在演出现场抢了她这个大主角的风头,终止了伴舞练习,还是侧躺在床上聆听她的仙乐,忘情享受吧我。

  一直等到天色已晚,影楼的小赖才打电话来说是一切ok,地点选在港仔后海滨浴场,跟管理处的人已经打过了招呼,明天下午早点去,先把相片给拍了,接着就可以演奏了。

  小雷也打来电话,说今晚有点急事不能来了,正合我意,免得我们一点小亲密动作,他吃醋吃的给呛着。我把小米明天演出的事跟他一说,他表示非常担心她的身体是否经得起如此折腾,我将电话给了小米,她说她现在的情况非常的好,况且周围会有很多影楼的人帮忙,再加上任鑫,应该不会有问题。小雷放下疑虑,并表示明天有空一定会到海滩捧场。

  一夜无话,早上八点钟,市二医院的医生准时来家里给小米诊治。一番检查后,向我表示她的情况出人意料的好。我咨询医生关于今天让她在海滩演奏的事是否合适,他明确地向我表示:应该没有问题,但是玩要注意一个“度”,她现在毕竟还是一个病人,休息好保养好才是正道。我点头称诺,有了医生这番话,我彻底消除了对小米病情的担忧,看来还是好人终究会有好报的啊。

  小赖带了几个影楼的小妹和影工到了,由于我事先向他们提供了小米的身高和三围,所以她们便直接拿了几套白色且不同式样的婚纱,我跟她们说小米最喜欢白色,也只有纯洁的白色能和俺家清纯素净的小米搭配起人世间最美妙的组合。她不需要化妆,所以没有请化妆师过来,自然的就是最美的。

  将那架笨重的钢琴搬到院子门口,真是费尽了我和几个影工的心思和气力,它的重量远远超过我的估计。岛上没有专门搬运用的汽车,电瓶车又主要是载人的,最后只好找了几个人力工用板车吭哧吭哧地运到海滩,又租两把大大的遮阳伞架在它上面。我给一个力工一百块钱,让他专门在海滩看好了。这可是小米的宝贝,本着爱屋及乌的原则,我有责任和义务保证它的安全无损。别看事不大,我们折腾的倒不小,跟拍电视剧似的。

  先在家里拍了几张小米的单身照,这两层的洋房本身就是一个绝好取景点。一身白衣的小米,拖着长长的裙,站在厅口高大的石柱下,简直一神仙妹妹下凡,已经超出我这个凡夫俗子欣赏境界,让我的灵魂有些迷失了。

  天公作美,今天的天气晴朗得让人有些受不了。几张照片照下来,小米已经是汗流浃背、娇喘吁吁了,我实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让她现在就去海滩,那里的太阳更加毒辣,也许会对她的身体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小赖带着人马先回了,说好四点整海滩见。吃了饭,我死逼着小米不要再练琴而要休息,战前的小憩,定能精神百倍,超常发挥的。

  时间很快过去,我们坐着电瓶车到海滩的时候,小赖他们已经等在那里了,上午我帮小米订的鲜花也已经送来,百合和红的、黄的玫瑰。

  气温还是居高不下,既然都来了,开工吧,趁着还算挺耀眼的阳光,赶拍了几张我和小米的合影。

  我将鞋子脱了,挽了腿,半跪着向“小米”献花的动作拍了一张特写。周围的游人看到我们的阵势,都围拢过来,指指点点的看着我们,但他们都面带着祝福的笑。几位少女向我投来热热的目光,她们小声说着的“好浪漫!那个新郎真是个帅哥喔!”“好帅啊!有点像苗乔伟哪!”的话语被我听个正着,心里美滋滋的,有点想流油。

  小米显然也听到了,幸福地看了我一眼,眼角流露的笑如山花般烂漫开去,伸出手来将我额头的汗珠轻轻擦去时,又引来了围观者的一阵叫好声,便羞得匆匆收手,专注于造型了。

  五点半,拍摄终于结束了,听说有钢琴演奏,围观的人越聚越多,快有上百人了吧。我将小米的双手紧紧抱在胸前,对她坚定地说:“亲爱的妹妹,请相信我你一定行的!”

  小米没有说话,只对我深深点了点头,好像已经有泪水盈在了眼里,一闪一闪的。我不再敢说话,演奏开始了,我和小赖将围在前面的游人劝开,让她和琴直接面对大海。

  曲子一首首下来,刺眼的太阳也成了红的夕阳,弹者自是轻指飞舞、欢畅流离,听众更是奉献出一次比一次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景啊,站在小米的背后,我的眼湿润了,心中像是打翻了什么,突然觉得非得大哭一场才能将我此刻的感情发泄出来似的。

  现在弹的正是小米多次练习过的《夕阳萧鼓》,微风和着一抹斜阳的橘红色的光一并来到海滩上,再加上那点点浪花,整个海滩已经成了一个欢乐的广场。看到人群中有个熟悉的人头晃动了一下,是小雷,他咧嘴笑着向我挥手。我向他走过去,想拉他过来和我一起来站在小米的背后,充当“哼”、“哈”二将来保护她。

  没有走几步,忽然我看到小雷的嘴大大地张着喊了起来,他周围的人也同样惊恐地叫起来,琴声停了。我猛地转回头去看小米,她闭着双眼,身体慢慢向后仰去,头上的白丝巾在空中扬起一角,将她的脸遮住了。

  “啊!”我大声叫起来,伸出双手,双腿迅速用力使身体飞出一个鱼跃。

  已经晚了,我落在地上时,小米已经早我一步仰躺在了海滩上,我的手只抓住了她已经铺在沙子上的裙角。

  第四章

  站在“日光岩”顶

  抽着烟,我站在“日光岩”顶,望着一水之隔的厦门,灯火流连车水马龙,眼下的鼓浪屿寂静一片,只有很少的灯光和霓虹在一闪一闪地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我不明白为什么只用这窄窄的鹭江就能将厦门岛和鼓浪屿分隔成两个世界。一边正是纸醉金迷,流淌着的烟花久久不愿被这夜的黑隐去;一边如同天外仙岛,让人可以在静谧中从容地欣赏对岸在酒精中泡馊的糜烂和平民百姓悲欢离合后的凄迷。

  月亮升的很高了,连同眨眼的星星,成了刻在通透的天空上一幅玻璃雕艺术品。我一直不相信天堂的存在,此刻我发现我错了。头顶的这张玻璃,不就是安装在天堂的落地窗上的吗?

  我不知道小米现在还是否在这窗子的背后,看着我。半个小时前,我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存在,还听到她悠扬的琴声从空中袅袅传来。

  看到了,我看到了她贴在玻璃上的脸,眼睛还顾盼有神地向我眨着呢。她笑了,在向我说着什么,我听不到啊。我已经站在这岛上的最高点了,我已经将脚尖都站痛了,为什么我还是听不到她在对我说些什么呢。我想哭,可试了,只能从嗓眼中发出不清的“呜、呜”声,却怎么都掉不下泪来。连泪都没有,能叫哭吗。我终于瘫坐在这块大石上。

  如果我不是看到小雷而走开那几步,我应该能扶住后仰的小米的;如果我的脚步起动得更快些,我至少能用手臂接住仰落的小米的;如果我跑得更快些,我应该能将小米更早些送到医院的。可是我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没有做到。

  小米死了,她去了天堂。我想我死后肯定进不了天堂,也没有资格进,所以不会再伤害她了,她已经为我的愚蠢奉献了年轻的生命,我难道还会再追到天堂里去伤害她吗?我宁愿死后下地狱,那才是我应该去的地方。

  昨天温姨从小米的柜子里给我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檀香木盒子,里面是小米的遗书,几件首饰和几张存折。她已经早就为她的后事做了很详细的安排,房子送给鼓浪屿区政府,纳入公共资产作为文化遗产保护起来,存折里的钱不论还剩多少,都给温姨。遗书的最后要求将她的骨灰撒在环鼓浪屿的海里。

  那是怎样的一种场景啊,看着小米灰白色的骨灰伴随鲜花一点点地落入这平静的海水里,瞬间只有鲜花漂在水面上,晃晃悠悠地随着船行向后漂去,我禁不住泪如雨下。从古到今,这碧蓝的海水中不知道湮没了多少躯体,有“国姓爷”为国捐躯的将士们,也有解放战争时的英勇烈士们,这些都能一代代地口口相传下去。

  有谁能记得小米这单薄瘦弱的女子也将对鼓浪屿的挚爱永远地留在了这里?我不敢想了。但我知道,至少多年以后肯定有个花甲老人会经常来这里缅怀她的,那时的他已经被一生的自责折磨成腐朽老木,只能靠不停地施善和祈祷来乞度余生了。

  眼前的鼓浪屿,正像一艘大船在水波中起伏。各式各样的房子随着山势交错着密布着,树木葱郁花草缤纷,海岸曲折逶迤金沙交辉,日光岩奇峰突起,群群海鸥腾飞,好一幅鲜艳夺目的海岛画啊,可这一切小米都再也看不到了。

  我清楚地知道她是非常喜欢这生她养她的小岛的,她经常说这里就是一个海上的大花园或者是一条巨大的彩船静卧在海面上,她要一生一世都生活在这里。她非常希望我能和她在这美丽的地方相亲相爱的度过一辈子。可我呢,为了我所谓的理想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甚至选择了逃避,天理难容啊。

  从山上下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多,行人已经很少,看到我顶着个大脑袋瓜子跌跌撞撞地走着,都投来诧异的目光。看吧,看吧,我已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苟活在世上还在乎什么狗屁形象啊我,于是我傻笑着向他们挥手致意。

  在一家小卖铺前停下来,翻翻钱夹,还有钱。我拿了一张百元票子拍柜台上,“拿酒来!白酒,最好是北京二锅头!”

  卖东西的小妹吃了一惊,但很快反应过来,还真有二锅头,按照我的意思打开了递给我。接了酒,我仰头便向肚子里猛灌下去,一下子呛得将入口的酒低头喷在地上。小妹将找的钱递给我,我大笑着挥手说不用找了,在她的答谢声中我提着酒瓶走了出去。

  到小米家门口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将酒喝完,准备提上楼去慢慢缅怀着小米慢慢喝吧。铁门没有上锁,看着家里亮着灯,我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温姨和小雷坐在厅里正在谈话,被我的突然撞入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我。肯定他们看我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正着急呢,见我平安回来,都松了一口气。

  小雷站起身来,对我以斥责的语气说:“你干什么去了?温姨我们都快着急死了,你知道不?”

  “你别管我!”我朝他挥了一下手臂,“我喝酒去了,我还要喝!”说着我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

  小雷朝我很快地走过来,“好吧,我陪你喝!”他大叫一声。我觉得眼前一黑,他的拳头已经重重地落在我的脸上,头蒙了一下,我无力地朝后倒去。身体接触到地板时,我听到了玻璃酒瓶的破碎声。他上来单手掐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在不停地抽着我的嘴巴。

  “你他妈喝吧,我叫你喝死!你害死了小米,你还想害死多少人?我制死你算了我。”他恶狠狠地骂着,我就这么没有躲闪地任凭他打着,一动不动。他说的没有错,是我害了小米,该死的应该是我,打死我活该,我心里想。

  温姨抱住了他的手,硬是将他从我的身上拉开,他嘴里骂着又朝我腿上踢了一脚,才被她劝回沙发上坐下了。我索性将身体舒展在地板上,他这么一打,我反而觉得心里好受点了,也清醒了很多。

  觉得鼻子里热乎乎的疼,我用手抹了一下,粘粘的是血。不理它,就这样把血流干流净一直到死,我也愿意,那样就能见到我可爱的小米了。

  小雷停止了骂,温姨便过来想扶我起来,见我流血,赶紧慌张地拿了湿毛巾过来帮我擦洗。我站起身来到洗手间洗了把脸,装作没事似的跟小雷打下招呼便径直上楼来到小米的房间,他白了我一眼,坐着没有答腔。

  钢琴已经被小赖指挥着手下抬回来了,还是放在原来的位置。那些医疗设备也已搬走,床铺被温姨收拾得整整齐齐。还是这间房子,没有了小米的气息,我感觉空荡荡的,一阵子心酸最后仰躺在床上无声的痛哭起来。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小雷站在了门口,没有进门。他将我的手包使劲地朝我砸来,没有砸中我,在床上弹了一下落在地上。

  “任鑫,你给我听好了,我雷平从此和你恩断义绝,再也没有你这个朋友!你是死是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他恨恨地说完,扭头离去。我听到楼下,温姨好像在挽留他,他大声说:“我今晚就是睡沙滩,也不跟他这个畜生住在一个房子里。”

  畜生,我已经成了畜生。这是我曾经最好的同学给我下的结论啊,看来我做人太失败了,已经跟正常的人有了天壤之别,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第四章

  好像真的似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觉得脚底暖了起来。我一激灵坐了起来,原来是那只白色的小猫不知何时睡到了我的脚底。我的起身反而惊了她,她无辜地叫了一声,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将她抱起放在腿上,轻轻抚摸她的头,她也温顺地迎合着我的动作。这一刻,我相信猫是世上最有灵性的动物,传说中它们有九条命,甚至还能通灵。我的小米如果多有一条命也好了,转念一想,也许她现在就附在这小猫的身上安慰我来了吧。

  我把手包从地上捡了起来,忽然意识到没有了这包中的手机,我已经和嫣然、大利他们一个多星期没有联系了。拿出手机一看,早就失电自动关机了。我将充电器插上电源,我打开了手机,立刻收到短信的提示音接连地响了起来。妈呀,竟然有四十三条没有阅读。

  基本上都是嫣然发来的,满是关切与思念之情,并要求我一看到信息立刻打电话给她。想我现在的状态实在没有办法跟她通话,况且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继续往下看,竟然有大利发的两个相同内容的信息,是前天发的,写到:看到这个短信,请立刻打电话给我,厂里出了大事,十万火急!

  我大吃一惊,脊梁骨上顿时冒出冷汗。我拨通了大利的手机,令我同样吃惊地是他竟然立刻接听了,现在已经将近凌晨四点了啊。

  “任鑫,你妈的死了你,手机也不开”,他骂起来,“家里出事了,慕华卷款跑了!”

  “什么?”我问道,“你说什么?你现在哪里?”

  “我还能在哪里,我现在还在办公室里呢!”他激动地说,“慕华将老叔公司付的将近两百万全卷跑了。工人们都知道了这事,正罢工讨工钱呢,我都快被他们逼疯了,你在外面搞什么呢?怎么还不回来?”

  我顿时愣住了,怎么会是慕华呢?他可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你先别着急,慢慢说”,我安抚一下他的情绪,“我在厦门的朋友出了点事情,这几天刚刚处理完。你先稳住他们,我明天下午就能回到深圳,工资肯定不会少了他们的。”钱的事我心里有底,嫣然送的那张存折就在手包里,里面的钱足够发这点工资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就是我给他们的密码出了问题。我来厦门的第二天,老叔公司把所有款都打进了账户。第三天,工厂要发工资取钱,本来是他们两个人一块去的,半路大利接了个电话说是工厂有事,他怕麻烦再跑一趟,就把他所知道的一半密码告诉了慕华,让他一个人去。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傍晚还不见慕华回来才感觉出了事,这时再打他手机已经永远的关了机。立刻报了案,到银行一查才发现总共少了一百八十二万,从银行的监控录像看到,全是慕华取走的。大利吓糟了,也联系不上我,便在工厂召开了管理层会议商讨对策,消息一走漏,工人们传言四起、人心惶惶,今天竟然出现了几个工人进了办公室大吵大闹索要工资的地步。其他人虽没有起来闹事,但也消极怠工,使得整个工厂的生产活动几乎陷于停滞状态。

  奶奶个熊,老子一走都翻天了。我让大利提前给银行打个电话,我明天下午要提二十万现金,通知飚子带几个弟兄到厂,我要好好开导开导这帮惟利是图的孙子,该退休的退休,该修理的修理,说完便挂了电话。

  哪里还能睡着觉,这闹心事怎么一扑接一扑,看来我任鑫定是犯了晦气,该上天惩罚我了。哎,高山大树,风摧之必烈;平地微草,风拂之皆柔啊,我既然选择了这种生活,也就不必怨天尤人了。忽然感觉,我确实太累了,虽然成功路漫漫,我却觉得到了退休的年龄了。

  抱着猫儿,我久久站在圆窗前,窗外明月依然,花影浮动。“云破月窥花好处,夜深花睡月明中”,此刻的我却怎么也不能静下心来欣赏此情此景,只有心焦如焚地等着那明日的拂晓破去这满眼的暗夜吧。

  六点半钟,我收拾好东西,把已经胡须横生的脸彻底清洁一番。看着镜子发现我的左脸青紫了一块。小雷这小子下手不轻,不能怪他,祸莫大于纵己之欲,我自作自受,活该!

  下楼叫醒温姨,叽里呱啦地向她表明我即将离去的意思,我知道她肯定没有听懂,在她疑惑的眼神中我跪下朝着墙上小米的遗照含泪三叩首,在心里说:妹妹啊,哥哥对不起你!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伤怀地穿过院中卵石铺就的花园,来到清长的巷子里,扑面是清新的海风,映眼是湛蓝的大海。抱海入怀,却不能让我扫去心底的郁气。我放慢了脚步,回首看着小米家的别墅,榕树依傍着这座旧宅,看着世事沧桑,尘事风云。石头无语,沉默着曾经的荣耀;古树傲然,见证着这里经年的传奇。国人对土地的眷恋在这岛屿上演绎得是那样的执着,不管是为了光宗耀祖亦或是扬的余音穿透岁月将我和小米的爱情故事生硬地瞬间画上了句号。我心不甘啊,如果还有来生,我一定会和你小米在这里相爱一世、厮守一生。

  思绪凌乱处,我禁不住又一次热泪纵横,心如刀割。

  到了小雷的住处,我敲了半天门也没有动静,也许他不在屋里,也许他根本就不想再见我。我只好写了条子,从门缝里塞了进去。大意是让他这几天帮着安顿一下温姨和房子的捐献事宜,我在深圳的工厂出了大事要回去处理了。不敢祈望他能原谅我,但愿他能一辈子幸福健康快乐地生活。

  提了车,我赶紧踏上征途。快到龙华时,我给大利打了个电话让他直接到中国银行门口碰面。没想到他比我还快的早到一步,我远远地就看到他的破吉普车停在那里,他正鼠头鼠脑抽着烟四下望着。

  把车停好,他几乎是用哭腔跟我打招呼,“老大啊,你怎么才回来啊!”

  “啥都别说了,”我拍了拍他的肩头,“先取了钱再说吧,等会儿人家下班了,可就麻烦了。我的身份证呢?”

  他无奈地摊了摊手,“也叫他拿走了!”

  我暗自大骂,多亏我上年就准备了两张身份证,不然这钱还一时半会的取不出来呢。反正存折里面的钱够多,我索性多取了五万,总共二十五万,连几个闹事工人的养老金都够了。到工厂时,我看到飚子的警车停在门口,旁边还有一辆崭新的大奔驰,我和大利依次把车停在旁边。我问他大奔是谁的,他也是一脸疑惑地直摇头。我仔细打量这车,黑的锃亮,新的竟然还没挂车牌,再看看我这一脸灰尘的宝马,比较起来心里非常的不爽。

  狗日的,是谁在我这里耍大茬,我心里嘀咕着和大利一同走进了办公室。小王和施工等几个人看到我来了顿时精神起来,急忙起身笑着打招呼,我让施工把所有的员工集中起来,等会儿我要开个全厂大会。小王示意有朋友在等,我推开我办公室的门,一眼便看到飚子和魏风坐在我的大班台上七荤八素的正聊的热火朝天。见我进来,同时惊叫着依次和我紧紧拥抱以表相思之苦,又拥着我坐在了大班椅上。

  “外面的新车是你的?”我问魏风,语气带着些不满,不久前这孙子不是没钱了才把宝马抵给我,今天竟然能开上如此的好车。

  魏风尴尬地笑了笑,“这个,这个,是兄弟我的,呵!”又跑到我的身后,帮我按捏起肩膀来,“如果你啥时候宝马开腻了,也可以随时开个几天,绝对没有问题的嘛,哈哈!”

  看着他笑的如此恶心,我真想赏他几记老拳,但想想和他交往也没吃什么亏,反而让我的生活上升了很大的一个档次,便摇头故装无奈地笑着说,“魏风啊,兄弟我啥时候被你卖的时候,肯定帮你数钱。”

  见我们这样,大家一下都笑了起来。接着这几个便问我这几天干嘛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找不着我的影。我正支吾着不好回答,施工进来说车间都集合好了等我呢。飚子和魏风也非得看我怎么训话的,拗不过只好带他们同去,并特意让大利带着刚取的那些钱。

  一走进车间,叽叽喳喳的人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清一色穿着工服的员工们都盯着我们。我静静地依次看着每个人的脸,目的是想在气势上先震慑他们一下。

  我清了清嗓子,对着下面大声说:“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厂子里这几天出了点事,晚发了你们几天工资。有人就按捺不住了,以为这个厂子就要垮台了,吵着闹着要工资,能少了你们的钱吗?”我示意大利打开包把钱亮了出来,全部堆在他跟前的桌子上。

  “看到了吧,二十五万,足够发你们的工资。门外有我的宝马车,怎么也能卖个五六十万吧,”魏风这时插话说,“还有门外我一百多万的新奔驰,都可以卖了给你们发工资。”

  我看了看他,他笑着却眼光非常坚定地回望了我一眼,好像真的似的。我心里想,要真叫他卖车帮我还债,他肯定又会躲的不见踪影了吧,但既然在这个时候能够胆讲出这话,我也应该很欣慰了,至少要比古慕华这挨千刀的强上一万倍不止啊!

  第四章

  婚事

  晚上一见面,嫣然就抱着我哭成了泪人儿,温柔话说尽了才止住她的眼泪。就着脸上被小雷打的淤血痕迹,我编出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当然结尾是要拿的订单没拿到,还害的与佳人朋友断了消息,为我担惊受怕。她见我既然平安回来,又碰到慕华这事,便不再深究我的故事真假,迫不及待地温存起来。

  斯人已逝,还有怀里的美人儿温柔尚存。不能忘却过去,现今却惟有珍惜眼前才是正途。我暗下决心,我要爱她今生今世,今后再也不在外沾花惹草、意乱情迷了,再失去嫣然,我想我真的没有活在这世上的勇气了。想着,我的眼泪又不自觉地滑了下来。

  嫣然发现后急忙帮我擦去,说:“任鑫,咱们就此决定结婚吧,等成了家,我就把商铺转了,一心一意地在家里照料你的生活,当一个全职太太,你说好吗?”

  我吻了吻她的唇,“我一直都在期盼那一天的到来,到时候再把我的爸妈都接过来,咱们全家一齐和睦、快乐的生活,那该有多好啊!”

  “好啊,好啊!”她快乐地拍起手,眼里同时漾出幸福的泪花。“可你现在事这么多,抽不出时间的话,就等处理好工厂的事再办我们的手续吧。”她沉默片刻后接着说。

  “不行,这事是最重要的,要排在所有事的最前面,我们明天就去办!”我非常坚定地说,她听后高兴地叫起来。

  房事过后,我们拥抱着睡下。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被手机吵醒,这位大爷说了半晌我都没有听出他是谁来,我气呼呼地将电话挂了,他又打来。最后查了一下电话簿才知道竟然是老黄,显然喝多了,叽里咕噜的鸟语连篇。

  “你有病啊?不搂着老婆睡觉,这么晚了骚扰我干嘛啊你?”我没有好气地说。虽然你借给我的钱快到期了,你也不能随时骚扰我的正常生活啊,我想。

  “任老弟啊,玉艳她跑了,我好想她啊!”这老孙子还哭了起来。

  “她跑了关我屁事啊,你们两口子闹事我管得了吗我?”我大声说。

  “我今天,今天听刘飚说你一个叫慕华的兄弟卷你钱跑了,有这么回事吧?”他结结巴巴地问。

  “老黄我告诉你,他带走的那点钱对我的工厂影响不大,到时我肯定能还得起你的钱,不是还有几个多月才到期的吗,你着急个屁啊你?再说了,那是我们自己的事,你不要插手!”影响大不大我心里清楚得很,我也正盘算着怎么凑钱还他呢,多亏有嫣然的钱可以应个急,不然我真要被慕华害得跳楼了。

  老黄委屈地说:“老弟啊,哥哥我哪里有催你还钱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两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啊,听飚子说慕华逃跑的日子和玉艳可是一天啊。”

  我顿时恍然想起,慕华在我的发廊刚见玉艳时的眼神都发斜了,也曾经无数次的暗示我是不是能给他们牵个线。因我当时也对她有想法,对他的要求哪里还能放在心上,再后来玉艳被老黄包下后,便没有听慕华再提起过她,我也很少见过她了。

  听我没说话,老黄继续他的揣测,“玉艳今天给我打了个电话,哭着说是非常对不起我,让我彻底地忘掉她吧。我问她什么钱都没有带走,以后怎么生活啊?她说钱的事就不要我操心了,会够花的。我就奇怪了,她连我给她的钱都没有带走,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有钱花了?”

  “是吗?”我说,“这事情是有些可疑啊,她从哪里打的电话?”

  “她是用卡打的,从来电显示上只能分辨出应该是从海南打的。不过你放心,如果她真在海南岛的话,我保证能翻遍岛上的每个角落把她给找出来,我在那可是黑白两道都有人的。”老黄恨恨地说。

  “太好了,太好了!”我激动起来,“你先着手查一查,我现在也觉得他们一起逃走的可能性非常大。不过这事情还没有摸清楚之前我先不给警方透露消息,毕竟他们两个和我们都曾经有过很深的感情,我相信老哥你对玉艳肯定还没有死心,先查查再说吧。”

  老黄还想进一步分析行动步骤,我借故这几天太累就挂了电话。既然把慕华和玉艳联系到了一起,我心里还是难以平静的,从某些方面来说我曾经把她当成了棋子来使,她对我还算是有些真情的,仔细想来是有些对她不住。可她怎么能跟慕华混到一起,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终于睡去,疲惫已经成了我现在最大的敌人。

  第二天一上班开早会,施工就提出购买原材料的事,谭易也是遮掩着提出该发他的提成了。让财务算了算,又要三十万,我只好让大利陪着又从中行取了钱。未收帐款还有不到六十万,算来也可以填平嫣然的存折,就是老黄的钱还没有着落。慕华要不卷走那钱,我的账轻松就可以还清。还好有嫣然的钱可以应急用用,不然我这厂子就被慕华给轻松搞倒闭,你说白脸婶子含辛茹苦养大的怎么是这么一个不仁不义的贱种啊,我真替她伤心。

  好久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了,我拨通了,老妈接的。当然少不了例行的絮叨和督促我的婚事,我跟她说今天就和嫣然办手续,把老人家乐的不轻。老爸接过电话,含蓄地问我是否可以来我的厂子看个仓库或大门啥的,被我一口回绝后气得直骂我不孝顺,最后我答应马上给家里寄五千块的生活费才勉强消气。本来想让他们打听一下慕华是否跟他家里有过联系,考虑到这事家里人一时半会儿的还接受不了,只好作罢。

  嫣然这几天没去服装店,着手办理我们结婚的必备手续,听她说今天下午就能办得差不多,明天我就去医院做个婚前检查,合格后就可以拿证了。

  昨晚请龙华派出所负责这案子的专案组民警们吃了顿打气饭,飚子的朋友小龙也在组里。本来想给他们每人送上五百块的红包,没想到人家的觉悟还挺高,死活不要。我想觉悟高是一个原因,估计这么多天了案情没有任何进展也让他们很没有面子才是真正的原因吧。随着案情调查的深入,不可避免的会到x城去调查,那时候想给他慕华遮掩也徒然了。从内心来讲,我还是不想看到他身败名裂的,毕竟那么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