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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替嫁枭后:暴君请温柔|作者:悲哀的鱼儿|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13:07:43|下载:替嫁枭后:暴君请温柔TXT下载
  只是偶然也不可能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帝廷冽端详着女子许久,若有若无的点了下头。“只有这份聪明劲儿还和当年样。”

  乔宁也不知是夸奖还是贬低,低了眉眼温和的回道,“陛下请讲。”

  柔风样的声音,没有丝毫做作扭捏,帝廷冽怔,时间灵魂竟出了窍,回过神来见女子瞬不瞬的望着他才想起事情来,面色也在那瞬间阴冷下去,他转过身不愿再看女子眼。

  乔宁感觉到了面前男子倏然的冷漠,心中不知怎么的就是阵刺痛,可脸上还是笑靥如花。

  “不知你可还记得当年的事?”

  这个人可真是阴晴不定呢,称呼又变了回来了。有了昨夜的事情,乔宁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样的接受能力还是有的。“不知陛下说的是哪件呢?”

  九公主由于长相酷似南夜国皇上最宠爱的莲妃,莲妃早逝,皇上睹此人思彼人,自小便将九公主宠上了天,这位公主殿下做过的惊天动地的事情可真是不少呢早的时候放猛虎撕咬质子,后来将她反锁在死牢里,再后来

  “刚刚好说言无不尽,现下又装起傻来了,皇妃娘娘,您可真是有趣得很!”

  原来他这声皇妃是讽刺的意思啊,也怪自己听不懂话,白喜了那么回。看他这咬牙暗怒的语气,大概说的就是被猛虎咬的那件事吧,虽说当年她也只是听说,不知个中详情,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男子也未必就记得很清楚。“当年盈盈年幼又得父皇宠爱,因而做过很多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情,还望陛下不计前嫌,原谅了臣妾”

  女子说得诚恳又拜了拜,帝廷冽拧眉冷瞧着她,显然很是不满。“仅仅句不计前嫌就要求得孤的原谅么,孤只听说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至于皇帝向来只有伴君如伴虎的说法。”

  还是介意那只虎啊!乔宁叹了口气,心气平和的继续辩解着,终究以后还是要和他好好相处的,怎么可以让这件事在他心中留下个梗?

  “当年的盈盈见质子被关在牢笼里,总以为质子也是和死囚样——该死的人,因而让驯兽师将猛虎放进去,却不想”

  “孤说的分明不是这件事,你这女子却总是往这件事情上扯,你别以为孤叫你声皇妃,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

  男子猛地打断了乔宁的辩解,那陡然拔高的愤怒声音让乔宁不知所措,她不知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只是无辜的看着男子。

  太阳升起了,明艳的阳光照在女子白皙的面庞上,那没有丝毫恶意的微笑让帝廷冽又是阵火光。“哼,装可怜在孤这里点用都没有!”

  这是昨夜的那个男子,大抵方才的种种是她的错觉。乔宁苦笑着,却也不知男子想谈及的是哪件事,“陛下息怒,对于当年的事情臣妾能记得已经不多了,陛下不妨提醒二。”

  “那孤就好好提醒你!”帝廷冽不知自己为何这样生气,竟冲上前把揪住了女子的衣领。

  对个女子这样,绝非是谦谦君子所为,可帝廷冽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君子,看着女子铁青的脸色他似乎心情好了许多,冷冷笑道。“六年前孤花了好大力气从天牢中逃出来却被沐璃追杀,赐孤箭,让孤险些丧命的不正是公主殿下你么!”

  原来他耿耿于怀的是这件事情哪!乔宁颇为意外的看着男子,连那窒息的感觉也没有察觉了。这么近的距离可以看到男子黑如深夜的眸子。都说眼睛可以直通到心里,透过眼睛可以看到对方心中在想什么,可他的眼光却那样深沉,让乔宁有些无助。

  他逃离宇城的那个夜晚原来离最后次相见已有六年之久了。

  “怎么,想不起来了么?那时候公主殿下可是很威风的,哪像现在这般!”

  “误伤了陛下绝非臣妾所愿,陛下若是余怒未消,大可以降罪于臣妾,臣妾绝无半句怨言。”

  任凭自己怎样恶毒嘲弄她都那么冷静,番较量下来,帝廷冽倒是觉得自己败下阵来了:对于曾经她放下得那样潇洒,自己却还是耿耿于怀,真是可笑!

  “降罪于你,你以为自己能抵消当年的过错么?”那段曾经,那个人,要他如何放得下呢!

  “不求抵消过错,但求陛下能哪怕得到丝畅快。”女子被提着衣领,身子不得不被迫向上提着,原本因为惊愕铁青的脸这刻更是变得苍白,整个人都透着股无力之感,哪里还有当年的飞扬跋扈?这情形让帝廷冽不由怀疑自己的判断力了,“你果真是曲盈盈么?”

  猛地冒出的句话让乔宁措手不及,以为自己暴露了身份的她只能以冷笑应付。“陛下这话是何意思,除了本宫还有谁能生的这般倾国倾城的,本宫不远万里的嫁到你着荒蛮之地,已经是抬举你的很了,要不是父皇说要与你琅寰北国修好关系,你以为本宫会这样低声下气?”为了效果,说完这话的乔宁还不忘凑过去在帝廷冽耳垂上咬了口。

  剧烈的痛让帝廷冽撒开了手,再看这女子时已换了种神态。

  是了,就是这份飞扬跋扈,这就是曲盈盈!“总算说出你们的真心话了,要不是你那贪生怕死的老爹怕亡国,孤也不会对着你这女子!”

  言语中的厌恶昭昭可见,态度骤然转变成这样,乔宁心中有丝的接受不来,强迫自己笑了笑,她道,“那箭误伤了陛下,臣妾已再三道歉了,陛下若再找茬,也修要怪臣妾以下犯上!”

  “很好,误伤,找茬?这就是你对于当年的道歉。果然还是劣行不改!”不知是何缘由,面对这样的曲盈盈帝廷冽倒是痛快了许多,至少可以忽略她那双让人胡思乱想的眼睛了。

  “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先退下了,大早的起来还没有用早膳呢。”乔宁边说边走,眼看就要绕过男子身边,却倏地衣襟紧,被禁住了脚步。

  领口大开,露出了素白的里衣,冷风灌让乔宁瞬间清醒,屈辱之感让她浑身颤,狠狠的瞪了男子眼。

  “放肆!”这刻怒的是乔宁,而非曲盈盈。

  被那眼神瞪,帝廷冽指尖颤,有种时空倒流的感觉。这个眼神,为何这样熟悉,让他那经年空落落的心中有丝充盈之感。

  “沐歌”

  这名字直萦绕在心口难开之处,这刻竟毫无征兆的说了出来。仿佛被看穿了心事,那刻的帝廷冽竟有种羞赧的感觉。

  这个名字乔宁浑身颤,几乎惶恐的看向男子,好在男子也是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刚才的话似乎是出于无心。

  乔宁忽然明白了:男子方才直纠结的事情难道是当年沐歌救他,难道他听说了曲盈盈箭射中沐歌的事?可流传在外界的传说直是沐歌死于九公主弓箭之下

  “原来陛下心中念叨的是她。”

  “难得你还记得她。”帝廷冽掩面叹了口气,许久才缓缓的道,“今日孤只想问你事,当年你趁孤离开后,伤了沐歌,沐歌现下下落如何?”

  真是个固执的人啊!乔宁心中苦笑,但苦涩之中有不禁有丝甜蜜,语气也因此而变得温柔起来。“你倒是很重情重义。”

  这话听在帝廷冽耳中成了嘲讽,他再次愤怒了。“少扯这些无用的,你只管老老实实的回答孤的问题即可!”

  “陛下听说了臣妾伤了她,那就定知道个中细节,还要臣妾再说次么?”

  女子若无其事的目光让帝廷冽心中凉,仿佛经历了凌迟般,他颤声问道,“这么说,那传言都是真的,沐歌真的已经不在人世?”

  “这还有假,沐歌助纣为虐,意图谋反,被本公主就地阵法,父皇还因为这事在文武百官面前表扬了我,夸我”

  啪——

  后面的话被尖锐的掌声打断了,左脸颊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让乔宁不知所措,半晌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心中没有恨意,她倒是有些同情这男子了,“你再如何不愿意相信,那也是事实。”

  第六回这样的女子

  ?

  备好早膳赶过来的桃夭正看到这幕,心中的不平再也压抑不住了,她冲上去挡在乔宁面前,“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家公主!你知不知道当年他为了你”

  “桃夭住口,这里何时轮得到你说话了!?”乔宁厉声制止了桃夭脱口欲出的话。

  桃夭几时见过自家主子这般模样?当即不敢多言,但眼神依旧愤愤的望着帝廷冽,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帝廷冽倒是没有想到这女子会受下着巴掌,他虽不是什么君子,但也鲜有打女人的做法,这次纯粹是怒不可遏了。

  对于男子的那份偏袒乔宁心存感激,所以纵然挨了巴掌她还是没有任何怒意,这似乎有些不可理喻。为了不至于露出破绽,乔宁急匆匆的告辞了。“若无别的事情,臣妾先行告退。”

  帝廷冽心烦意乱,只是挥了挥手。

  乔宁如蒙大赦的拖着桃夭离开,桃夭虽不平可也不愿再对着这男子。

  帝廷冽怅然若失的站在原处,望着两人消失在回廊拐角的背影他心中短暂的窒息,这不直都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么,自己不就是想要她痛不欲生么,为何最后不开心的反倒是自己?

  “公主,您为何要这样委屈了自己,这个人根本不值得您这样,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走到无人处时桃夭甩开了乔宁的手,恨恨的道。

  乔宁回身望着来时的路微微笑了起来,“可他明明就是啊,我相信他是。”

  “您还相信啊,您不知道您昨晚独守空房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吗?”

  桃夭的话让乔宁愣,猛地抓住她的手道,“你是不是听到了些什么?”

  “我亲眼看见的,昨夜个容貌很是出众的女子从九重楼上下来,当时啊陛下就在九重楼上,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能有什么好事?”

  桃夭压低了声音在乔宁耳边说着,乔宁心中哂,脸上倒是不动声色。“人家是皇帝,还不能和个女子单独相处么,他看不上我总会看上别人的啊,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乔宁倒是庆幸那男子昨夜没有做什么,她对男女之事可是窍不通,真要面对心中还是会忐忑不安的。

  “要是般女子自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可那女子是六王爷的妃子”

  话出口乔宁赶忙捂住了桃夭的嘴,严肃的警告。“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什么时候认得六王爷的妃子了?”

  桃夭费劲的掰开乔宁的手,本正经的道,“桃夭不敢胡说,昨夜我亲眼看到那女子从九重楼上下来,心中为您不平,便花了些银子和人守卫打听了番,这女子是六王爷帝廷尧的正妃。”

  乔宁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的看着桃夭,半晌才淡淡的道,“那也没什么稀奇的,人家小叔子和嫂子之间谈点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公主当真这样想么,有什么事非要深更半夜来谈,而且非得男女单独相处?我觉得这六王妃和陛下关系匪浅,公主可要提防着些。”

  乔宁又是笑,从桃夭端着的托盘里取出块糕点咬了口,惬意的闭上眼睛道,“提防人家做什么呢,他本来就对我无心,我再是折腾也只是累了自己。”

  “他无心的是九公主,昨夜他还找我问话了,我猜”

  “不用再猜了,以后类似的话万不能再说,记得了么?”

  女子的表情很严肃,阳光下那深黑的眸子里透出些许杀气,桃夭怔,连连点头。“桃夭明白了,以后再不说就是,只是姑娘这样真的不觉得委屈么?”

  “怎么会委屈呢,你忘了我连最委屈的事情都经历过了啊。”乔宁微笑的时候倒没有那可怕的杀气了。

  最委屈的事情桃夭恍然大悟,是了,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人像她家主子样委屈了吧,前刻还是心意昭昭的父亲,后刻却是抛尸荒野的“忠臣”,前刻还是青梅竹马的兄长,后刻竟成了助纣为虐的“良将”。她本经历过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了,又怎会害怕这些呢?

  “所以姑娘再也不想回南夜国么,可姑娘可以回逍遥岭啊,先生对姑娘多好,姑娘为何”

  “桃夭,别说了,我不会回逍遥岭的,至少现在不会。”

  女子坚决的神情让桃夭很不解,可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劝。

  主仆二人就沿着长廊慢慢的走着,不会儿就走到了长廊的尽头,来到处洞门前。

  乔宁蓦地汀脚步,抬头去看门上的字。桃夭见自家主人这般也跟着抬头看去。

  “苍翠苑。”

  桃夭念着门上的字,不解的看向乔宁。“公主,这有什么不对么?”

  “好清净的院子呢,也不知这居住的是谁?”此时已是秋季,这路走来都是落叶纷纷,但这院子里确实生机盎然片青翠,乔宁凝神看去,那簇簇的青色原来是竹子。

  雅士都钟爱竹,也不知这居住的是什么人,能让皇帝费尽心思开辟这样座庄园的,定是个了不起的人吧。这么想着乔宁忍不住抬步上前。

  桃夭也被那片青色吸引,早忘了这里是皇宫重地,有的地方不能随便进之类的。

  两人前后的进了院子,径直朝那竹林走去,越走便越觉得空气清香,神清气爽,不知不觉已到了竹林深处。

  乔宁抚着竹子上的斑斑点点不由愣。“这竹子本该长在南方,却为何被人移植到了这儿,看这长势必定花了好大的心血吧,也不知什么人有这么打福气,值得他做到这种地步”

  风响,带落几片竹叶,乔宁蓦地感觉身后阵劲风袭来,本能的要出手,但醒悟过来之时她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与此同时悄然挡住桃夭的目光。

  乔宁有件兵器定格在颈后,薄薄的刃嗡嗡作响,身后人蓦地开口,声音里透出丝丝防备。“你是什么人,胆敢进入此地!”

  听声音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子,乔宁甚至能在心中描画出她秀丽的眉眼,她喜欢英气的女子,连这叱喝也变得顺耳起来。可惜没等乔宁开口,桃夭已经跳了出来,“你又是什么人,胆敢拿剑对着皇妃娘娘!”

  “皇妃?”身后的人狐疑的问了声,脚步声响,那女子已绕到乔宁面前。

  手中的剑依旧没有放下,女子凌厉的眼神却已然带了几分惊艳。

  美若乔宁,但凡见过都会诧异。

  瞥见女子左臂上缠着的纱布乔宁愣了下,回过神来时冲女子微微笑,“我二人见这竹林青翠,甚是讨喜,却不知道此处是禁地还望将军原谅。”

  “你就是主人的皇妃,南夜国的九公主曲盈盈?”

  “正是本宫,您相比就是陛下身边的夕将军了吧?”

  女子缓缓的将剑收回,看着乔宁的眼神渐渐的变得深沉。“您怎知道我的身份?”

  乔宁笑了,在嫁来北国之前她还是做了很多功课的,对于他身边的亲信也多少知道些,这女子身凌厉的杀伐之气,又能出入这禁忌之地,必然是帝廷冽的亲信夕无疑,何况

  乔宁眼光动朝身边的桃夭使了个眼神。

  “公主,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着你,万”

  乔宁没给桃夭辩解的机会,冷着脸道,“本宫应付得来,你退下便是。”

  桃夭不情不愿的被撵走了,不悦的朝夕皱了皱鼻子,夕虽哭笑不得,但也猜到了这位公主是有话要说了。“娘娘方才话里有话,但说无妨。”

  “何况,本宫与将军在宇城便见过了。”

  夕闻言浑身震,可瞬之间又恢复了原本的淡然从容。“娘娘所言,夕不知,还望娘娘在指点迷津。”

  乔宁轻轻笑,慢慢的走到株竹子前,手抚着竹子上的斑点,似无意的笑着。“看将军就是个聪明人,怎会不知本宫说的什么呢?”

  夕手心已沁出了汗,嘴角勉强扯出丝笑容抵死道,“夕愚笨,还请娘娘明示。”

  话说到这个份上,女子依旧故作镇定,乔宁倒是有些佩服她的定力了。“将军真要本宫说的那么明白?”

  夕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使劲的点点头。

  乔宁无奈的摇头,退回来凑到夕耳边,将声音压得比竹梢的风声还要细。“那时本宫在马车中,红妆欲嫁,将军在马车前,身怀六甲”

  好似被人扼住了喉咙,夕瞪大了双眼,惊愕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这女子正是扼住她喉咙的人。

  当时她甚至连马车里有无其他人都没看到,这女子竟然已经记住了她的相貌,甚至在异乡认出了她

  这样的女子!

  第七回天主孤皇

  ?

  真相被女子揭穿,夕也不再强撑,冲女子深深礼道:“微臣本是奉陛下之命前去迎接娘娘的,可哪里知道娘娘马车中还有别的男人,这要是被天下人知道了,陛下的脸面何在,夕不曾多想,乔装便向男子攻杀了去,只想着给陛下讨个说法!”

  这话说得大意凛凛,时间将情和理都占了去。乔宁也不着急,矮身坐在石凳上幽幽的望着她。

  也是黑色的眸子,比之她的主人这双眼睛要温和很多,可越是温和越让夕心虚。“娘娘为何这样看我,难道我说得不对么?”

  “很对。”乔宁微微笑,依旧望着她。这女子虽说年轻,可气质从容而稳重,并不像她自己所说的,是会为了讨个说法而出手损大局的人,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为了掩饰真相。从她方才的系列反应来看,她开始并未认出她,因而当日她也不可能知道轿中还有其他人,她出手是早就谋划好的,目标自然是新娘“曲盈盈”了。朝夕是帝廷冽的左膀右臂,自然是惟帝廷冽之命是从,真相就是帝廷冽要对曲盈盈下手!

  他为何要对曲盈盈下手呢,是因为当年的沐歌吗?

  夕感觉到气氛不对,不由抬头看了眼,正见那黑色的眸子里水汽氤氲。心中动,她竟有种莫名的负罪之感。“娘娘恕罪,属下只是针对那马车中的男子,并非有意惊吓到您。”

  乔宁并没有怪罪夕的意思,可听她这样说便想起最初自己恐吓她的目的来,笑了笑她道,“若只是本宫与你的私人恩怨,本宫倒可以不计较。可事情已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了,先前你因为单纯的想为主子出恶气便对本宫下毒手,如今又因为座普通的院子对本宫大不敬,这是琅寰北国待客之道之事,是琅寰和南夜国友好交往之事,你要本宫如何恕你?”

  乔宁神情冷峻,声音冷清,字句都合情合理,这本非她所愿,可她想那男子所有的事情都熟知于心。

  夕又是深深的鞠了躬。“娘娘恕罪,这并非普通的院子。”

  “哦?”意料之中又有些意外。“这院子莫非还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这是在琅寰皇宫公开的秘密,所有人不曾提及,却心知肚明的事情,她今日被这女子逼得无法,只得坦言相告。“娘娘想必知道陛下的生母德明皇后吧?”

  德明皇后,是帝廷冽的生母,生前是皇帝的位红颜大陆统制,后宫之中最末为宫女,宫女为奴仆,不计于皇帝之所伴,皇帝所伴者,最末为丽女,丽女皆是通过选拔的美貌女子,丽女中有被皇帝临幸过的称美人,美人中若能为皇帝所识,才得以封为红颜,红颜之上为妃,妃子之上为后。德明皇后生前也还算命好,被皇帝封为了红颜,可后来不知为何开始受冷落,最终郁郁而终,连帝廷冽也屡屡受到牵累。帝廷冽称帝后,将她母亲的坟重新修饰,命专人看守,追封其为德明皇后。

  “略有所闻。”乔宁环顾四周,竹影映入她眼帘,那青翠的竹子迎风招展,像个个娉婷的女子。“这院子莫非就是为德明皇后所建?”

  “这是她老人家住过的院子,她老人家喜欢竹子,最喜欢的便是这墨泪竹,她生前便直想种上这样片竹林,可直到临终都不能得偿所愿。陛下孝顺,因而在院子里种遍翠竹,以告慰太后的在天之灵。”夕说着情不自禁的望了望天空,天空被竹影遮蔽,风移影动,美不胜收。

  幼年时候乔宁便是因为他句“除了我再也不会有人记得她”而义无反顾的出手相救,今日听到这种种她忍不住心中凄凉。“太后的命可也真是苦,若不是因此陛下也不会受这诸多苦难了。”

  “因为太后?”夕莫名其妙的反问了句,这显然和她知道的版本不样。

  “世人都知因为太后不受宠才累及陛下”乔宁喃喃至此,忽而又不说话了,只是试探的望向夕。

  夕方才那句反问只是情急而出,醒悟过来之后再也不愿多说。

  “若无他事,让属下送娘娘回去吧,这是皇宫之中的禁地,没有陛下允许是万万不能进来的,娘娘记得莫要又下次了。”夕这般说着就要上前来扶乔宁。

  乔宁身躯扭,避开了夕的手,“你的话没有说完,本宫还不能走。”

  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看样子文静和顺的,怎么的还耍起泼来了。“属下已将事情的原委都说与娘娘了,娘娘却还是要为难属下么,你我皆是女子,又何必刁难至此呢?”

  这话开口让乔宁有些难堪,可思量之后她又坦然了,她如今又不是乔宁,曲盈盈霸道这是三州都知道的事情。“本宫还就刁难了,你不说清楚,本宫往后就在这院子吃住了,这风景很美,本宫很是喜欢。”

  女子说完还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直让夕目瞪口呆。“你”

  “怎样,想好你后面的话了吗?若是没有想好,本宫可以提醒二。”

  “娘娘为何这般处心积虑的想知道太后之事?”夕微微敛眸看着女子,目中尽是疑惑。德明皇后已故多年,按理说也没有什么值得提防的,可这女子心机缜密,保不准在盘算着什么坏主意,若真是在她这里出了纰漏,她就无脸色在琅寰待下去了。

  处心积虑?乔宁笑,表情淡的不能再淡,在那竹丛里显得有些青白来。“若真要说又什么是处心积虑的,那大概是我想知道他的过去,想知道在我不曾了解的那个曾经,是谁陪着他,是谁守护他”

  女子眼中淡淡的哀伤让人无法忽视,夕怔了半天才道,“娘娘为何要做到这般?”要知道那男子心中对她恨之入骨,她为何还要飞蛾扑火呢?

  “或许是为了赎罪,又或许是为了多年之前的个承诺吧。”乔宁幽幽说着,缓缓的抬起头来,那黑漆漆的眸子里瞬不瞬的望着夕。“关于他的从前,你能告知与我么,我定不对第三个人说,你只说能说的便是。”

  这回不是压迫,而是请求,可女子的请求远要比压迫来得更让人无法拒绝。夕思虑再三,终究还是在女子身边坐了下来,伴着那风声潇潇,她说起了那段遥远的故事。

  那本是琅寰国公开的秘密,她不说,她也总会知道,与其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来利用,还不如她自己说出来。

  “主人降生在个寒冷的冬日,他的出生让纷扬了近月的大雪停了下来,先皇很是欢喜,赐名廷冽,廷冽在琅寰北国是骄阳如火的意思。

  主人秀丽无双,三岁能诗文,五岁学骑射,深得先皇喜爱,最初的时候太后娘娘也因此而富贵无双,虽还是红颜之位,可却频频和先皇出席各类宴会,那风光比皇后还要盛出很多。”

  夕说着轻轻的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带了丝怅惘,乔宁静静的听着,忽然有种感觉,面前的这个女子除了能做个将军,也可以在楼阁之上著文作诗。

  “可和树大招风样的道理,人若是命太好也会招人妒忌的,主人便是那样。

  不知是那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个江湖术士,整日整日的围着主人转。因为他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气,陛下又深信命数之说,因而所有人也没有在意,直到有天

  那个术士忽然跑到先皇面前,说陛下脚下有七颗红痣,是为不祥。”

  乔宁微微愣,倒是没有听过帝廷冽脚下还有七颗痣的说法。“所以切事情的起源都是这七颗痣?”

  “是啊,切的苦难来源都是那七颗痣。”夕说着苦笑了阵,似乎能与当事人感同身受。“不过就是七颗痣而已,怎么就成了罪恶之源了,在此之前先皇还夸这七颗痣长得巧,刚巧是七子便生了这七颗痣。可到了那术士嘴里就成了足踏七星,帝焚之象;眸生夜辉,天主孤皇。

  多么可笑的说法啊,更可笑的是先皇居然相信了,从此开始冷落主人,甚至对太后也疏远了,太后因此郁郁寡欢,不多久就与世长辞了。

  主人在宫中饱受欺凌,正逢沧凉州混战,南夜国趁乱入境,将主人挟持回国做了人质。连世人都记得的是那个天下无双的七皇子,怎么到了先皇那儿却不如个江湖术士的句话了呢?”

  难怪那么多年琅寰国都不曾派人去营救,原来是个失宠的皇子。乔宁还记得初遇时候他的眼神,那冰冷的如同野兽般的眼神,完全不像是个皇子所有,现在想来那也不过是他自保的方式罢了。

  “该说的属下都说了,还请娘娘信守承诺,随属下离开吧。”夕倏尔立起,背对着乔宁淡淡的说着。

  乔宁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得那声音清幽,似叹息又似规劝。她方才的情绪并不像是作假,能有这样的忠心,乔宁也很欣赏她的,当即也站了起来,率先走了出去。“本宫可什么也没听到,将军大人可莫要妄加罪名啊。”

  第八回王府赴宴上

  ?

  乔宁本以为那次之后帝廷冽会对自己避而不见,哪知第三r他又来了。

  当时乔宁正在房中练字,远远地见他疾步行来,天下着小雨,雨滴却丝毫没有落在他身上。

  乔宁不敢怠慢,召了桃夭双双施礼相迎。

  “臣妾见过陛下。”

  “奴婢拜见陛下。”

  帝廷冽草草的说了句平身,将手中的盒子交到桃夭手中,面无表情的冲乔宁道,“将这身衣裳换上,孤在门外等你。”

  方才还当他心情很好,原来只是自己的错觉,乔宁暗自叹了口气,点头称是。

  “陛下特地给娘娘送衣裳来,看来是想通了呢!”桃夭并未注意男子的脸色,只是被那绚丽的锦盒吸引,不待问过乔宁便率先打开了锦盒。“哇,好漂亮的衣袍,和陛下身上那件可真是相配呢!”

  宝蓝色的衣袍,以金丝绣着凤凰,在昏黄的天光之下依旧闪着光环。乔宁将衣袍穿上,让桃夭为她梳好了发髻也步出门去。

  小雨依旧淅沥沥的下着,男子就背对而立,目光不知看着何处,似乎陷入了沉思。乔宁走到她身后,轻轻的唤了声,“陛下。”

  帝廷冽若有若无的应了声,转过身来。

  转身的那刹那,他定在了原地。

  微雨中面前的女子娉婷的立着,身宝蓝色的衣袍将她原本就白净的脸衬托得愈发白皙,嘴角浅浅的笑让雨中的她有丝别样的美,连衣袍上的凤凰也好似要振翅而飞了。

  这么美的女子,是他的皇妃,可若她是沐歌那该有多圆满啊。

  “陛下?”乔宁又唤了声,看得男子望她她不仅又退了步。

  她退步帝廷冽却又上前步,嘴角带着恶劣的笑意。“怎么,你怕孤?”

  “前次被您那巴掌打肿的脸才好,如今还不想冲撞您。”

  “你倒也算坦诚,既如此,那就随孤来吧。”

  男子没有给乔宁多余的时间,转身走在了前面。

  小雨愈大,不多时他便消失在水雾朦胧的回廊之外。乔宁想跟上他,奈何衣袍沉重她只得缓下步子。好在那男子并未走远,而是在拐角处幽幽的望着她。

  隔着水帘的那眼让乔宁心中动,那如夜色般漆黑的眸子是那样熟悉却也那样陌生,有那么瞬乔宁很想告诉他自己便是当年的那个沐歌,她还好好的活着。

  “你是要孤来扶你吗?”帝廷冽的脸色稍冷,很不耐烦的问道。

  乔宁如梦初醒,提着衣摆低头前行。

  长长的裙摆累赘的拖在女子身后,每走步都会羁绊她的步子,她走得艰难,帝廷冽却看得很有兴致,从始至终都没有扶过她把,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藏在袖子里的手早已经曲握成拳。

  “陛下,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男子循着回廊越走越快,眼看就要到皇宫的侧门乔宁不由问道。

  男子的步子缓,转过神来,乔宁没能刹住脚步,头装在男子身上。

  出乎意料的男子没有责难,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去孤六王兄家赴宴,即位之前王兄对孤也算是有恩,他邀请孤不得不赏脸。”

  “既是赴宴,为何陛下只带臣妾人?”皇帝的安危可不是儿戏。

  “那你觉得孤还要带什么人?”帝廷冽不以为然的反问。

  这样理直气壮,乔宁竟然答不上话来,只是目中的忧虑藏也藏不住。

  她担心他,如此讽刺,帝廷冽连笑都偷着无力。“从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那个唯恐杀孤而后快的曲盈盈呢?”

  是了,她是曲盈盈,她总是忘记。“如今臣妾嫁了您,自然要以您为重,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好!好个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帝廷冽拍手称快。她担心的只是她自己的安危和处境,这倒符合了曲盈盈的性子,只是为何心中却是这样悲凉呢,似乎有期待已经破裂了

  期待,不,他从来没有过期待!

  男子眼中有闪而过的失落,然而只是闪又淹没在深黑色的眸子里。乔宁暗自摇了摇头,跟着他出了后门。

  王府离皇宫很近,特地开辟了条道路,这条路没有闲杂人等通行,只有宫里和王府里的人,由此可见先皇爱惨了这位六王爷。

  两人抵达王府时浑身已湿透了,门口的侍卫眼没认出来,拔剑就问。“什么人在王府门外徘徊!”

  帝廷冽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起下巴看他。

  皇帝的脸自然是最好的活令牌,那侍卫凛然领罪转身禀报去了。不大会儿就见对华服男女相互挽着走了出来,头顶华盖遮雨他们走得飞快,不会儿就到了眼前。

  男子双细长的凤眼,面色俊逸,与帝廷冽有二分相似,想来就是六王爷无疑。他身边的女子目似秋水,面含桃花,是个十成十的美人,只是这美人在见到帝廷冽的那刻脸色忽的就多了丝苍白。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帝廷冽伸手揽住了乔宁的肩,冲男子极其浅淡的笑。“来得突然,不曾备礼,失了礼数还望六哥六嫂莫要见怪。”

  六王爷帝廷尧哈哈大笑着拍着帝廷冽的肩。“自家兄弟又何须客气,只是你来怎么不通知声,这么大的雨也不打伞,你淋湿了不要紧,我这弟妹淋湿了你可有罪哦!”

  这么说着目光含笑的望了眼乔宁,“弟妹可当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啊,难怪老七你独独对南夜国另有所待,原来是为了换佳人笑啊!”

  “六哥说笑了,六哥都成婚好些年了,我这做弟弟的若是再不迎头赶上,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呢!”

  两兄弟你言我语的说着笑,边的六王妃可看不下去了,暗自推了六王爷把。

  六王爷会意,笑道。“光顾着寒暄,竟忘了天还下着鱼呢!快进屋再说吧!”

  帝廷冽和乔宁齐齐进了门,有伶俐的丫头举过遮雨的华盖,二人这才免遭雨淋。帝廷冽依旧揽着乔宁的肩膀,乔宁挣脱不得,只得任由他所为,眼见着前头的六王妃频频以余光相望,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终究,乔宁最不愿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六王妃主动要求带乔宁去换衣,乔宁不好推脱,只得频频望向帝廷冽。

  帝廷冽哪里会管乔宁如何,自顾自的随帝廷尧去换衣去了。

  乔宁无计可施,只得被六王妃沁。

  “弟妹和七弟相处得还好么?”才走出几步六王妃便开始发问了,表面上是关心至极,暗地里的心思乔宁也猜了个大半。有句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何况她也并不认为她和帝廷冽这样有什么不好。“谢王嫂的关心,陛下对盈盈关爱有加。”

  女子脸色几不可见的白,意味深长的看了乔宁眼,“那弟妹可听七弟提起过我?”

  此言出乔宁不禁愕然:这,明摆着是在炫耀她和帝廷冽的关系,他们曾经如何她不是很明了,但既然嫁了帝廷冽,自然也不会受别的人挑拨离间的。“今晨陛下说了,带盈盈来拜会王兄王嫂,走得匆忙竟失了礼数,让王嫂见笑了。”

  “他竟然不曾提起过我,我是九罗啊!”女子的情绪有些失控,双眼睛带着怒意望着乔宁。

  乔宁苦笑着回视她,末了望了自己落汤鸡般的形象道,“多亏了王嫂体贴入微,不然这身穿着这身湿衣裳定会着凉不可。”

  句话提醒了九罗,她收敛了情绪,将乔宁带至房间。

  许是觉得再问下去也无意思,那女子居然很安静,直到乔宁换好了衣裳出来,她才似醉了般的望着她。“你眼光可真好,这是他最喜欢的件衣裳了,义母留给我的。”

  这个他是谁乔宁不敢多揣测,低了眉眼走过去亲昵的挽着女子道,“想必陛下他们也等候多时了,我们快些过去吧。”

  “呵,新婚燕尔,可真是羡慕死人了!”女子叹息了声,任由乔宁挽着沿原路朝大厅走去。

  第九回王府赴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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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厅堂中换好衣裳的帝廷冽正把玩案上的柄宝剑。通身金色的宝剑雕琢得极致完美,连剑鞘的神兽也活物般龇牙咧嘴的。帝廷冽看了阵便将剑放回了原处,回头冲帝廷尧道。“这么多年呢,王兄还留着这柄剑呢。”

  帝廷尧苦意的笑了下道,“王兄不像你,父皇留给我的便只有这柄宝剑了。不过老七你若是喜欢,拿去了便是。”

  最后句话出口的时候眼中的笑意已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凌厉如刀的目光。帝廷冽哂,笑得无奈。“王兄还记恨我呢。”

  “老七多虑了,王兄疼爱你还来不及,哪里会记恨你呢?”帝廷尧又恢复了那份爽朗的形态,冲帝廷冽咧嘴笑道,“王兄说的是真心话,王兄还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这柄赤金宝剑,可当时年纪小,却总也舍不得给。”

  “这皇位本该是王兄的,是我不该夺了去。”帝廷冽低着头,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水雾蒸腾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那声音落落漠漠的穿过水雾传来,清晰又模糊。“可当年的情形我也是迫不得已,若不这样做,我这生都在琅寰国无法立足。”

  “在你心中你六哥就是这样不堪的么,我若登上皇位这天下还没有你的席之位?”

  帝廷尧毫无征兆的说出这番话,让帝廷冽不由愣,眼中的情绪躲了几分“呵呵,王兄还是在恨我啊!”

  这话本无心,帝廷尧此时也醒了大半,只是心中那丝若有若无的不甘心始终挥绕不去他不禁道“你啊,又怎会明白六哥当年的心情呢?六哥是实心实意的对待你啊,可换来的呢?”

  当年,那个不堪的当年那时他心只想拉拢势力,心只想如何夺位,几乎六亲不认。帝廷冽闭了闭眼,沉沉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