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完止住了血就立刻飞出美国。
张健最後淡淡地说:“还真是不怕死了。”
听得谭少吃吃地笑,他要是不胆大包天,能成就得了今日?
飞机先是飞到巴西,再从巴西飞香港。
因是私人飞机,谭少没多受罪,至少他那破身体烧到香港还没有转为急性肺炎,来得及留著口气让魏方来救他。
魏方见到他时,这个平时冷漠清高的稳定派被气得脸都红了,他咬著牙骂人,“你他妈怎麽不干脆死在美国,非要死我手里。”
全身烧得黑红的谭少嘿嘿笑,说:“我喜欢你嘛”
说著,虚弱地转了下头,看著几个带伤的手下没人有生命危险,终於安心,责任心褪,安心地昏了过去。
等到再醒,又是三天过去。
醒过来那天,外面是碧蓝的天,白云朵朵很悠闲地飘著。
谭少觉得风似乎都吹在身边,他感叹般地说:“天气真好”
可声音还是没有发出口,谭少无声地笑,想著种这手废了,再喉咙也废了,这下可以去领个二级残废的证书了。
魏方在旁边盯著他,拿著针往瓶里猛灌药。
谭少看著那些写著大堆他看不懂字母的瓶子,有点怀疑魏方这次打算暗杀了他劳永逸不要再费心了。
可到底,魏方还是以前范宗明最看重的兵,道德心不是谭少这种自小混蛋的人可比拟的,他非但没有把谭少给弄死,反而把他给弄得人模样的又可以说话了。
连手都又多恢复了点感觉,谭少起身倒在地上因为想及右手不是很有感觉干脆就让它压底,没想到,疼得他立马翻身,对著天花板叫:“见鬼了”
他翻倒在地的声音让门外的魏方立马冲了进来,看到地上的谭少,魏方这次终於没有忍住破口大骂:“妈的,你他妈真找死是不是?你早说啊我早弄死你让老子累个半死。”
谭少瞪大眼,看到痛骂的魏方的黑眼圈,顿时小良心起了点,他张口嘴,很诚恳地说:“扶老子起来。”
谭少养伤个月,这天终於想到要不要回他哥身边。
接著他又想了个星期,在次洗澡後看到自己满是伤痕的身体,突然觉得好笑,以前的自己身上多点疤痕,最紧张的就是他哥了。
而现在,面对满身疤痕这幅丑陋的身躯,他哥居然还要他果真是成丨人的好处,连上床也可以变得轻而易举了。
在这种荒谬感之後,他终於觉得可以回去了。
他这段时间的消失恰恰好,可以让他七哥迁怒他们家九叔,连带的范老大的事也就可以泡汤了再重伤回去,至少,也可以刺他下,让他看看,他的小孩到底有多“爱”他。
谭少真觉得自己过於聪明了,付出的代价总是能得到相应的价值。
对於这些,真是点亏也没吃。
而那些小痛小伤总是可以过去的。
回去的那天,北京下了雪。
下机时突然遇到冷空气,谭少连连打了几个喷嚏,他个人回的北京,什麽都没带,身上就穿了个白衬衫件修身西装薄外套条单薄的休闲裤,冷得直哆嗦,又懒得去机场商店买,干脆忍著出了机场门钻进了出租车。
到永宁时,谭少有点头昏,保安们突然见到他都大吃了惊,他按了指纹进了别墅,去厨房找医药箱,没有找到。
他打了电话给保安室,让他们找医生来,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躺了下,等著医生来给退烧药吃。
半个小时之後,大门被打开,从外走到里,有个人就到了他身边。
谭少睁开眼,想笑,但脸皮冷得不听使唤,妈的,自己忘了开空调了,於是只好冒著头昏脑胀叫了声:“哥”
下刻,他被人抱进了怀里,范宗明手抱著他手探了他的头,对著旁边的人说:“去书房的医药箱里拿退烧药。”
吃了药,同时又被塞进了热水里,谭少觉得好受了点,看著范宗明终於笑了他现在不再像当年样俊美得让人想多看几眼了,只是他笑,那种隐含在笑容里的不羁跟莫明的邪气让他更夺人眼魄。
但,范宗明伸出手,蒙上他的眼睛,说:“别这样跟我笑。”
谭少好笑了起来,发出了声响,他伸出手拿开范宗明的手,看著他刹不刹地说:“哥,那你告诉我,我该怎麽笑?你说,你让我怎麽笑我就怎麽笑,我全听你的。”
范宗明下脸冷了下来,那双永远都让人猜不透真正想法的眼睛这时往内缩著显示著愤怒。
谭少又笑,把手勾向坐在浴缸边沿湿了衬衫裤子的范宗明的脖子,字句地说:“你知道的,为了你高兴,我什麽都愿意做。”
他极具缠绵地吻著范宗明的脸庞,吻著吻著他轻轻地说:“你看到新伤痕了吗?哥,这条条的都是为了你,我这样为了你,你对著我高兴点就这麽难吗?”
范宗明伸出手,把他的手慢慢扯下,他对著谭少的眼睛,危险又极具威胁。
谭少毫不动摇地看著他,嘴边的笑越来越深
范宗明看了他半会,抱著他,下了浴缸,翻过谭少的身体让他面对著自己,问他:“所以,你想知道什麽?我还心疼你不?”
谭少听得又笑,把脸依在范宗明的胸前,“七哥啊那你心疼不?”
他伸出手指,摸著那心脏的位置,隔著衬衫让自己粗糙的手指感觉那下面的跳动。
范宗明的呼吸重了起来,他低低地说,“你难道不知道?我又有哪次不?”
谭少抬起头,笑得白牙在洁白的浴缸里闪闪发光,“真好,七哥,这点还像以前我还以为,什麽都变了。”
范宗明手抱著他的腰,这时,力道已经不是在抱,而是在掐了。
谭少无所谓得很,他字句地说:“七哥,我告诉你,为了你我变成这样,哪天,你这些关心都要收回,就别怪我对不起你”
范宗明猛地死死地盯著他。
谭少毫不惧怕,他冷冷地笑著,“别忘了,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
他拉著范宗明的手摸著自己都讨厌至极的身躯,“相对的,你要我做的,我都会做好。”
他说完,手松下,身体转,泡到了另边,淡淡地说:“哥,我想静静。”
范宗明站起,脱下衣服,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谭少看著他的背影,心想,这次,又死了两个。
以後,不知道会死多少。
真是生死有命了。
而自己在他亲爱的七哥没放手之前是死不了的,只好个死者个死者又个死者地见证。
看起来,他的没心没肺还必须再坚实点。
只不过两分锺,浴室又进了人。
高大健壮的男人赤裸地走了进来,他把手里的东西撒进水里,又打开了热水加了进去,很快,舒服让人放松的香气散了开来。
谭少在淡淡的雾气里看著隔著点距离的范宗明,他从小依赖的保护者正认真严肃地用厚大的手按摩著他的身体。
当手到了他胸前的新伤口时,他的手顿了顿,他抬起眼,问他,“小知,我不是心疼,我是骨头都在疼,小时候你只要喊声疼,心会拧起团;现在在你身上的每条都是刻在了我的骨头里,你可以怀疑我对你不再好了,可以怀疑我牺牲你,可以怀疑我辈子都会利用你,任何事都可以怀疑,只有这点不能怀疑,你永远都不能怀疑我不心疼你。”
范宗明低下头,吻向新伤口,“所以,别拿你的身体惩罚我,我从小奉你为心中至宝,不是让你这样糟蹋自己的”
谭少听得浑身僵硬极子,他睁著眼睛慢慢看向范宗明,更慢慢地字句地说:“那你让我怎麽办?你这样逼我,那我怎麽办?”
他猛地起身,推开范宗明,心中的怒火燃烧得像是快要把自己烧死,“你他妈告诉我怎麽办?你知道妈天天逼我离开你,你知道九叔是真的对我起了杀心,你知道在深山被你围堵的那个人是我,你甚至知道炮弹下面的那个人是我,可你他妈告诉我,你都做了什麽?你都做了什麽你他妈告诉我?”
他咆哮著,用手剧烈地击打著水面,水波荡起又落上,把他失措又惶恐的脸更增添几份歇斯底里。
“你逼我你步步逼死我,你他妈告诉我你还疼我?你让我怎麽信我怎麽信?”谭少突然泪如雨下,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混蛋,你骗我,我会长大,可你逼我,我受那麽多的苦,你骗我”
像是这些年所有的苦难都在起爆发了起来,他嚎啕地哭著叫喊,“你混蛋,你全是为了自己,为了你的信念,为了其它的混帐事情,把我给全忘了你说舍不得我受苦,都他妈骗我,你混蛋,你骗我”
他哭得过狠,浑身抽搐了几下,他觉得不安全至极,慢慢地浴缸里蜷缩起了团,抱著腿声比声更压抑地哭著。
“你混蛋,你不爱我,你真不要我了我怎麽办?我还能怎麽办?”谭少觉得绝望遍布了全身。
他用尽切抓来的,不再是他曾经要的了。
“你骗我长大”谭少躲在角落,“然後,我什麽都没了。”
他在浴缸的角卷成团抽搐著,像残败的腐烂的树叶在水里瑟瑟发抖
范宗明这时没有靠近他。
他紧闭著嘴不让喉咙里的腥气外泄,他现在也无法呼吸而心从刚见他的小孩那刻开始就没再放松过,揪痛得想用手掏出来。
他甚至现在连手都不能动下,如果这世上至极的疼痛过後会是昏迷,范宗明却觉得自己却必须强撑著,点也不能忽视。
这样,他就会时时都知道他的小孩受了多少苦。
长长的麻弊之後,他终於能稍动下手,他走近浴缸里,把口里的血吞下,把那抽搐的人死死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句话也没说,句解释也没有,他知道,他所说的任何理由都不能抹去怀里的人所遭受过的切。
他只是死抱著他,和怀里的人样,任由大滴大滴的泪从眼睛里流出来。
想要有爱,想要跟爱的人在起,对他来说,是极想得又极难得的事情,尤其要得到怀里的人,因为他是同性,更是难上加难。
如果可以,他会个人背下来。
只是,没有谁会谁永久的保护者,他是人不是神,总会有疏忽意想不到的时候。
如果有天,因为意外,他保护不了他怎麽办?
所以,他必须变强,强得能保护自己,这样,自己就会安心点。
他只是没想到,长大的代价所牺牲的,不比他们以後得到的会少而是多得让他们都承受不住,甚至让手爱大的人憎恨自己。
怀里的人抽搐得越来越厉害,范宗明抱著他,动也没动。
他不断地吻著怀里的人的头发,渐渐的,血液顺著头发慢慢沾染到了水里,蕴开了朵朵红色的花。
谭少的身体渐渐也平静了下来,他眼睛愣愣地看著那朵朵的血花,慢慢回过头,看著嘴角带血的范宗明,傻傻地说:“哥,你怎麽了?”
眼泪,又滴滴地从他的眼角极快极快地往下掉他猛眨著眼,伸出颤抖的手摸向他的嘴角。
沾,他把指头含到嘴里,只下,他猛地尖叫:“叫医生”
他攸地站起来,对著门外大吼:“叫医生”
刹那,他像是站到了梦里孤苦无依的高崖,眼下无底的黑色深渊让他绝望恐惧,“叫医生,我哥病了”
谭少满100章,101章写了鲜币纪念下。
再次感谢你们路的陪伴。
谭少之青痕
19
“扑通”下,有人倒下了。
范宗明眼睛急剧地收缩,他接著人,探到鼻息,同时抓过布巾裹到人身上飞快冲到卧室把人放到床上平躺,他颤抖著手抓著电话吩咐:“叫王蒙马上给我叫过来,马上,立刻。”
那边紧促地应了声“是”,范宗明觉得呼吸更过於困难了,他把头埋在谭少的脖间重重地呼吸,呼吸却声比声更压迫心脏。
谭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车上。
他眨了几下眼睛,等视线清晰了时,他问:“哥,你怎麽了?”
他没有力气,说得很小声。
“我没事。”
“我不气了”谭少疲倦地说,“刚刚我在梦里想了很多,只要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我不折腾了,我想跟你好好过。”
范宗明亲著他的嘴,抵著他的额,“好,我们好好过。”
“哥我们去哪?”
“医院。”
“哦”
范宗明用手轻轻抚著他的脸颊,那是种带著极致温柔的抚摸。
“那你检查完了,我们就去度假吧,你好久都没带我出去玩了”谭少喃喃地笑著,他还没在梦中完全抽醒过来,那无边无境的黑暗里,他哥离他越来越远,他跑啊跑啊,花了好大的力气终於把他扯了回来。
真是好不容易才扯回来的呢,所以,要抓得紧紧的,不能松开。
更不能浪费。
“嗯”范宗明没有多说,“我们起检查下。”
谭少在他怀里摇头,说:“我没事,我就是累了睡了会就好多了,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越说越小声,慢慢地又闭上了眼,虚弱且疲惫不堪。
医生说要查心电图时,谭少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他摇了摇头,从范宗明的怀里挣脱了两下,范宗明没松开他。
“哥,你松手,你检查完了,我们回去睡觉。”他说著,摸了下范宗明的口袋,摸到了个手机,他摸了出来,又想挣脱。
“先检查下,就照个片,花不了多长时间。”范宗明用种诱哄的语气说著。
“不了,我打电话给我的医生”谭少摇了摇范宗明的手机,“我知道怎麽照顾自己,你让医生给你看,我在门外等著。”
他又拉了拉范宗明紧抱著他的手,垂下眼等著范宗明的动作。
范宗明终於松开,看著谭少站起时踉跄了下,他还没伸手,谭少就稳住了身体,那前个小时昏倒的人定定的往门外走去,留给他个挺得直直的背影。
魏方在那头说,“你回来,我得做个化验。”
谭少坐在地上靠著墙,看著阳台上的那几盘绿色的盆栽,鼻间还有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他说:“这两个月,怕回不了。”
“可能我给注射的药起了异常反应这些都没有临床试验,你赶紧给我回来,出了意外我担不起。”魏方语气难得的严肃又有著命令的味道。
“没什麽就那麽下,疼了下,”谭少淡淡地说:“你那些药副作用基本是没的,你自己做的心里应该有谱,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让你把这几个月的药让人给我带来,我要跟我哥出去玩段时间,我也想把手给弄好了。”
魏方在那边沈默,过後他紧著嗓子说:“小原,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确实是个难得的医学天才,可再天才,也不会对自己每研究出的药剂有十足十的把握。
“安了,没事,可能是子弹射得过猛还有後遗症”谭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清晰,说:“记住了,就这个星期之内,把药给我送过来。”
说完,他挂了电话,把卡换成了原样,靠著墙壁努力地呼吸,把疼痛努力地压了下去。
这次,绝不能松开。
既然到了这步,他不能再像个孩子样埋怨他哥对他所做的,他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年的伤害忘掉,再重新跟他死都舍不得放手的男人在起。
他现在做到了他们终於可以好好在起,他不应该放任自己沈於恶劣情绪,把好不容易得来的现在毁了。
谭少扶著墙慢慢地起来,深吸了口气,又从手表下把藏著的白色小颗粒拿了出来吞下,拍了拍自己的脸,挺走了腰,往站著卫兵的门前走去。
“怎麽样?”谭少见范宗明出来,就过去抱著他的腰问。
“没事”范宗明伸出手抚著他的脸,眯了下眼问:“你那医生怎麽说?”
“哦”谭少皱了下鼻子,眼睛不经意地扫了下周围,发现自打他们抱在了起,跟著来的人都自动自发地离他们三丈了。
“他说没休息好,我上次”谭少沈默了下接著说:“在美国受了枪伤,伤口有点重。”
“是吗?”范宗明淡淡地说著,手摸到了他胸上的伤口位置,“很深?”
“嗯”谭少咬了下嘴,“也很痛。”
他示弱地抱紧范宗明,“哥,我累了,回家吧。”
范宗明终是没有再追问,他当著人的面毫无顾忌地抱起他,像来时样的抱著他走向电梯。
“哥你还没告诉我你怎麽了?”
“没事,吃些药调整下就好。”
“那是什麽病?”
“说胃有点小问题,受了刺激就出事了,没什麽大事。”
“嗯那”电梯响了,打断了他的声音。
“什麽?”范宗明轻轻地问。
“那你说,我们去哪玩呢?”谭少抱著他的脖子,眼闭闭的,药起作用了,他快入睡了。
“你想去哪?”
“嗯这个,我还要想想。”谭少的手慢慢松了下来,他靠著范宗明的肩,嘴唇贴著他的脖子,梦呓般地说出最後的话,“哥哥,要记得吃药,不能生病,血好多不,要。”
手,在空中摆了下,掉到半途中又被人抓著放到了自己的脖间,范宗明微撇下头,亲吻著他的头发,安静地上了车。
几辆车,像到时那样鱼贯般驶了出去。
严肃地申明:我是亲妈。
谁说我後妈的,都是坏蛋,坏蛋!
谭少之青痕
20
谭少听到范宗明轻轻地叫他,睁开了眼。
“乖,喝点水。”范宗明哄著他。
谭少微抬起头,就著吸管喝了几口,摇了摇头,又把头埋到了范宗明折怀里去了。
过了会,范宗明用手指在他鼻间停留了几秒,拿起手边的电话,说:“叫王蒙进来。”
魏方走後代替他位置的王蒙走进,朝他立正行礼。
范宗明把谭少的衣服捋开,让他检查最新的枪伤的痕迹。
“按照伤口愈合的情况来看,及时进行了治疗,恢复情况很不错。”王蒙照实报告。
“嗯”范宗明点了点头,思索了下,让他退下。
王蒙站定了会,问了句:“不用再检查别的了吗?”
范宗明看著怀中的人,淡淡地说:“不用了,他有个好医生,会知道怎麽办的。”
谭少醒来时,范宗明还在身边。
他趴在他身上时,范宗明也睁开了眼。
谭少没有说话,只是用指腹细细地摩擦著范宗明的眼敛和下方有点呈黑的眼圈。
范宗明亦然,安静地回看著他,没有言语。
过了会,谭少开口,他淡淡地说:“有时候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就觉得自己好陌生,晚上睡不著时,就想变成这样了,不知道你还认不认得出我。”
说著,他笑了下,“事实上,有几次我在你面前装得挺像那麽回事或许也不是是装,我变得太快了。”
他趴了下去,听著范宗明的心跳,依旧淡淡地说:“七哥,我们要是从开始都各过各的,其实也挺好。”
范宗明抚著他的头发,低下头说:“可现在你在我身边,不是吗?”
“是啊”谭少叹息,“而且,我也终於像个大人,像你们样生活了”
他说著,在范宗明的心脏处吻了下,抬起头问:“你是不是跟我样,有些想念以前的那个我?霸道无理,任性无理的那个我?”
范宗明只是默然地看著他。
谭少笑,“那或许不是最好的我,但确实是最有魅力的我。”
他没有听范宗明的回答,垂下了眼,像是说给自己听样,“我很想念。”
回应他的,是范宗明的轻吻,他抱著谭少,狂烈地吻著他,像是烈焰样狂热谭少在灭顶的狂乱中找到安心,彼岸没有岸可以上去找寻终生的安全屋,那麽路途中的些许残留的温暖就算要弯腰去捡才能感知,那麽还是需要去努力把僵硬了的腰低下去,让卑微的自己得到渴求的怀抱。
因为偏执,会把切都毁了的。
他已经把以前的自己处理掉了,那麽,那些属於以前的情绪,也不必要残留下来,这样於事无补。
“哥”谭少呻吟著,觉得身体已经焚烧了起来。
“小知。”范宗明大大的吸吮著谭少的口舌,像是要把他吞没。
谭少长长的腿缠著他的腰,范宗明就是他身上道解不破的枷锁,偶尔窒息,间或甜蜜,更多的是,他永远都在。
他身上的这个人,无论如何,无论自己是在毁灭中还是最终被毁灭,他选择的都是留在他身边。
就算自己,也对自己无能无力。
谭少选了半天,最终选择了去英国南边的个默默无名的海边小镇。
选择它是他跟范宗明选了几十个要去的地方也没决定去哪时,范宗明突然说:“有个地方你可能喜欢。”
“什麽地方?”谭少回过头,看著身後的男人。
范宗明叉过他腰的两手在资料里翻找了阵,说,“我叫它,出任务时我被困在海上四天,当眼前出现这个绝美平静得像处永恒的地方时,我第个念头就是想,以後定要带你。”
谭少看著范宗明的眼睛,静静的好半晌都没有眨下眼,他又回过头,看著那静止在照片里的碧海蓝天还有高尖的建筑,他说:“那我们去那。”
他摸著照片,在口里默念了下这两个字母,无声地笑了起来。
那笑脸,有丝他几年前不知天高地厚时那样完全纯粹的影子那是绝对的透著光彩的笑脸。
那也是,知道他爱的人如他样爱他的笑容。
飞机上,谭少对身边的人说:“这是自你去了当兵以来,我们能有这麽长的时间单独在起。”
范宗明拿著打著谭少给他安排的杀怪游戏,把周围的妖魔鬼怪在个个秒杀击毙之後,按了退出,把游戏机扔到旁,捏了下谭少的鼻子,“所以,你就可以用来浪费了?”
谭少左右看了看,确定只有他们俩人,他又看了范宗明全身上下,终於问:“你真没带工作?”
“我说了,是度假”范宗明无奈地拉过他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肩上,“没有工作时间的时间,叫做度假。”
“哦”谭少眨了下眼,“你这麽说,我就听明白了。”
范宗明吻了他下,问:“要吃点什麽?”
“不要了”谭少动了下,说:“我去趟洗手间。”
在飞机落地前,晚餐是要在机上度过的谭少去了洗手间,吞了药,看著镜子里瘦削得皮包骨的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脸,对镜子里的自己说:“忍下,只要半个月,回去魏方想怎麽弄就让他怎麽弄,现在争气点。”
说完,肚子又翻滚了下直泛酸,他把刚喝下的果汁全部吞了出来,止痛的药白色药丸还没融化也跟著吐了出来。
他只看了眼马桶里那些黄黄的呕吐物,用水冲走了它们,接著洗了把脸,又吞了片药下去。
他知道,自己出毛病了不是手的问题,而是其它。
可是,这种时候,不是发现它的好时机。
他出了洗手间,广播里已经在说晚饭时间就要开始了谭少走回座位,走过范宗明进窗边位置时边问:“哥,你药吃了没?”
“吃了”范宗明伸出手摸上他的腰,顺著他坐下的姿势把手搭到他腰上,“等会你吃点主食,这天你都没怎麽吃。”
谭少把头偏过去躺他肩上,闭上眼睛说:“可是,我想睡了。”
范宗明没有马上说话,过了会,他淡淡地说:“那你好好睡会,到了我叫你。”
说完,他把毛毯盖到他们身上,示意空中小姐过来,让她们直到下机都不要再来打扰他们。
那边,陈东涛跟要出山的魏方说,“你这次灵活点,别露破绽。”
魏方苦笑,“放心,实验室没让我的骨头生锈,对了,你要特别看著场子里我养的那些动物些,那可都是宝贝,别让那两只老虎生吃了。”
陈见涛点了下头,紧皱的眉头直都没有松开,他再次问:“你真的不能确定是什麽问题?”
魏方笑容更苦了:“人都没见著,我怎麽确定?希望不是上次我注射的药物产生了什麽没有预估出的副作用再有,这小孩现在也越来越能忍了,中校不管用之後,更是什麽话也套不出了,他要是不想让你知道什麽,我还真拿他没什麽办法。”
陈见涛又想说什麽,但还是没再接著说下去,拍了拍魏方的肩,说:“我叫罗见送你出山。”
晚些时间,大概十点左右会再更章。。要看谭少还是张健?????
谭少之青痕
21
“哥”半夜,谭少有些痛苦地抱著肚子,口里喃喃地喊。
“我在这小知,小知”范宗明抱著他,不断地亲吻著他。
“哥哥”梦里,谭少哭了出来。
“哥在呢,在这”范宗明抱紧了怀里蜷成了团的人,拍打著他的後背安慰,“不怕,七哥在你身边。”
“疼,疼”谭少在梦小声地叫著,抱著肚子,又因为药效沈沈地睡了过去。
“不疼,不疼”范宗明说著,用肢体包围著他,他知道这样能让他感到安全。
待他真正的安静了过去,范宗明就著床头暗昏的灯光看著怀里人,背光之下,脸显得阴沈无比。
谭少吃完早餐,就离开只住了晚的酒店跟范宗明上了去那个小镇的火车,上车不到个小时,他忍不住,说:“我去趟洗手间。”
等他站起身,手被范宗明抓住。
他回头,看到了范宗明冷静的眼:“我跟你去。”
随即他站了起来,不等谭少多说,拉著他去了包厢隔壁的洗手间。
“哥”谭少只叫了声,终没有多说,不是不想说,而是酸水已经在几秒锺里从胃里泛到喉咙去了。
“呃”门被推开,他就狼狈地把早上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接著他喘息著时,只手伸过来,水龙头被扭开了。
谭少就著水漱了漱口,正下意识扬起笑脸打算回过头去看他哥时,范宗明却用手固定住他的脖子,伸出手来用水洗了洗他的脸,再然後把他拉起来,用纸巾细细地擦著他脸上的水滴。
谭少看著他面无表情的脸,张了张嘴,说:“可能吃坏了肚子,等下车时,买点消炎止吐的。”
“你这几天吃的不是这些?”范宗明淡淡地说。
谭少无言地看著他。
“下了车,找个医生看看,这次,医生说怎麽样就怎麽样。”范宗明不容反对的说完,“好了,回去躺会。”
谭少回去,躺在了范宗明的腿上。
范宗明揉著他的肚子,眼睛看著窗外急驰而过的风景。
“哥”谭少闭著眼睛叫了他声。
“嗯?”范宗明应了声,收回了视线,问:“还疼不?”
谭少摇头,他偏地头,隔著裤子吻了吻脸边范宗明的腿,接著说:“就跟做梦样,我前段时间恨你恨得要死,可现在,我又觉得幸福了。”
光点点平静,就可以让自己满足,谭少觉得自己终於学会不贪婪了,因为现在有多少他就要多少,而不去想以後了。
“以後空了,我就和你出来走。”范宗明用另手的麽指磨砂著他的脸,“属於我们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多。”
谭少又无声地笑了起来。
是啊是会比以前多的。
会的。
只要他能在他步步凶险的生意里抽出时间就好。
就算时间不是全由得了他,也全由得了他哥说了算的,他们还是可以偶尔抽时间两个人去过种没有其它事情干扰的生活。
就算十年有次,这也是可以的。
不是吗?
有总比没有强。
所以,无论如何,还是要活下去。
他哥还需要他呢,他不能扔下他就算他们中间已经形成了千疮百孔,就算他们俩个人只要回到现实里的很多情况下都身不由己,彼此相依更相防。
谭少的手表里的响起时,他正躺在范宗明怀里看著旅游杂志,享受著范宗明的温暖怀抱外加欣赏睡过去了的英俊男子。
尽管他们要的两人包厢很大,但个榻上睡了两个人,范宗明稍稍半坐著躺在竖著的枕头上,把自己的胸膛提供给了谭少当枕头。
差不多三天没怎麽睡过的范宗明就安然地睡了过去,睡多了的谭少拿著书闲翻著,偶尔抬下头看看眼前这个现在是属於自己的男人,用牙去磨磨他的下巴,换来范宗明微敛下眉头,抱著他腰的手稍紧了紧,接著,俩人再处和平地人睡觉人看东西。
於是,他跟魏方联系後,知道他也赶完他的目的地时,他七脚八手地从范宗明的身上爬起,气急败坏出了包厢,在火车的另头拿著自己需要密码指纹输入的手机对著魏方咆哮:“你他妈给我来当电灯泡?”
“我不见中校”魏方说了句,就又被谭少打劈掉。
“他妈的你敢见?”谭少咬牙,“我不是说了,过半个月我就回,是不是我不在寨里,你就跟陈见涛样欠我抽了?”
“见涛也说了,我得来。”魏方很果敢地出卖自己的老战友。
“你你们”谭少抬眼,看著他哥皱著眉手里拿著拖鞋向他走来。
“操蛋的。”谭少恨恨地挂断电话,看著范宗明责难性地看了他眼,随即蹲下身,给他的赤脚穿拖鞋。
“我不冷,这样舒服。”谭少下意识的张嘴说道。
说完,发觉自己这样的解脱词跟以前做错事了为自己辩解样那样孩子气,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让瞪了他眼的范宗明拎了回去。
中途,有个帅气的中年列车员朝著姿势亲密的他们笑,谭少狠狠白了他眼,妈的,这外国人更不是什麽好东西,也是喜欢看人受欺负。
“那你继续睡。”在范宗明身上又躺好了的谭少抓著先前看的杂志说。
范宗明没说话,半闭著眼在假寐,把手放进了毯子里谭少的的衣服内,手放在他的胃部,暖著那个部位。
“不疼了,你睡吧。”谭少愁眉苦脸,早知道动静就小点。
“嗯。”范宗明把毯子边捏严实了点,毯子下谭少脚又动了动,想踢开毯子出去透气,范宗明眼角瞥,斥责:“老实点。”
谭少又发觉自己不老实了,恨不得起身打下自己老是乱动的脚丫子,但思及这动静又过大,只好老老实实地把腿缩拢了点起来,分脚踩到范宗明热呼呼的脚上。
他回头得意笑,脸上全意味著:这回,我够老实了吧。
范宗明嘴角有笑,两手都放在他腰上,不好从毯子里拿出来弹他的额头惩罚他调皮,只好用嘴唇在他额头上亲吻下代替性地意思了下。
过了半小时,谭少说,“哥,你睡了没”
“怎麽?”范宗明动,睁开眼问他。
“把药给吃了”谭少手伸出来,把桌子上的水跟药瓶拿过来,倒出药,塞到范宗明口里,又把自己刚扭开了瓶盖的水塞到了他哥手里。
自从来到陌生地方,周围全是陌生的人,只有他们是熟悉的之後,谭少觉得就像回到了最初样。
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
於是,怎麽样都可以,也可以再把自己赤裸的样子放在他面前让他看,包括让他看见那双只装得下他个人的那双眼睛。
自己能无所顾忌地对爱他,对他好,而不用去想过去,想未来。
因为这些现在都与他们无关。
他们现在只是两个简单的相互需要对方的人,就跟小时候不懂太多世事的他们样,他们眼里只看得见对方的喜怒哀乐。
“还想不想吐?”吃完药,范宗明又问他。
“不想,”谭少老实地说,“只要不吃东西就不想。”
范宗明嘴动了下,没说出话来,他低下头,把水瓶放到他嘴边,“只喝口。”
谭少抿了小口,说:“下了车,我就去看医生,好不好,哥?”
“嗯,好。”范宗明脸色轻松了下来,他让谭少坐起了点,脸膛紧贴住他的背部,他在谭少耳边喃喃地说:“小知,哥哥最爱你。”
谭少动了动嘴皮,说:“我也是。”
说完,火车驶入高空轨道,下面是漫无边际的大海,阳光照射在上面,泛著莹莹碧波的光芒。
他赶紧坐正拿起桌上的相机对著这番让人惊叹的景色连拍了起来,等到看不到大海,他才放下刚才已经拍了近百张照片的相机。
“很漂亮”谭少对著范宗明露出大大的笑容。
“是吗?”范宗明伸出手放到他脑後把他的脸拉向自己,然後抵住他的额头,然後,谭少在被他浓烈地气息扰得心痒难捺时,听到他哥在他嘴间说:“没你漂亮。”
说完,男人侵占意味浓重的唇重重地吻上了自己。
张健啊,老子不是不写你,而是怪阿姨们不萌你了,没办法,老妖怪总是不讨人喜欢的。。。
你还是冷宫里呆著,跟你家陈东玩冷暴力吧
谭少之青痕
22
当到达时,近黄昏的海边披著无数彩霞,谭少对著那片天空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真美。”他把身体往後仰,终於感叹。
范宗明抱著他,“所以直想带你来看看。”
谭少笑,眼睛垂下,睫毛挡住眼神,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在范宗明在浴室时,谭少留了字条,下了楼。
当他下了楼,对著房间的位置抬头看时,看到范宗明站在那,他擦著头发的同时,也定定地看著谭少。
谭少向他挥了挥手,在美得像是梦幻中的安静海边小镇上,对著窗户旁边最深爱的男人喊:“等我回来。”
范宗明放下手中的毛巾,看著他跑著走远,中途跌倒次,又迅速起身往前走。
见他的身影越来越远,范宗明站在那,动不动。
小时候怕他走不稳,大了怕他走得急躁,现在,就算明知他还是会摔伤,但自己已经不能再去拉他把了。
担心?自己是直有的。
只是,现在又更多了。
因为,他现在什麽也不说了。
他的孩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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