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气被他强行抹去了。
怎可能不去怀念以前的他?他也想啊可是,如果要直走下去,再留恋,也得舍弃。
魏方接走了谭少,在另外个地方的私人机构帮谭少做检查。
做完检查,花了整整天。
从血液查到肝脏,再到胃,终於从胃里查出了毛病。
谭少听到魏方说他现在是早期胃癌,要手术根除谭少摇头,淡淡地说:“现在不行。”
接著,他又说了句:“你别告诉他。”
魏方看他。
谭少疲惫地笑,几天折腾下来,他早力气全无,“我知道是他的授意你才跟了我。”
魏方沙哑地说:“你早知道?”
“你是他手培养起来的,没他的授意,怎会轻易跟了我,可既然跟了我,你也从没想过背叛我,这次,就按我说的办吧。”
“我”魏方说。
“就再个星期,星期後我手术。”谭少眉眼未动,“这次,就骗他我只是药物过敏,打点血清就好。”
魏方动动嘴皮,最後他点了点头。
到了小镇边沿时,魏方问:“你什麽都知道?”
谭少在车里撇过头,黑得比深沈的风雨即来的夜晚大海还要黑,“魏方,我从我妈肚子出来不到三天,他就把我抱在了手里,我跟他度过的,是我的辈子,这世上,没有谁比我更懂他。”
“所以,”魏方说舔舔嘴说:“你不会怪他?”
“我有什麽可怪的?”谭少吁了口气,想再说什麽,还是摇了摇头没再说什麽。
魏方走的时候说,“谭少,我走的时候,中校说,我的忠心以後只能是你的,如果不是这次他担心,他不会联系我。”
“我知道,还有,别告诉他我知道。”谭少笑,挥了挥手,送了他的车离去。
只是,担心现在又有何用?
死亡阴影里不断穿梭都只有自己人,担心?担心现在对他们来说都有些多余。
因为在他的成丨人世界里,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个。
是好是歹,不是担心能了事,全都只能靠自己。
这世上,没有谁比我更懂他。
谭少想,自己也是实在没办法,所以,只能走步算步,贪时,算时吧。
他裹了裹身上的风衣,在狂风呼啸的大海公路旁,朝著有著那个人的酒店走去。
站在门口时,他想了想,才敲了门。
门被打开,范宗明拉著他进去,把他紧紧抱住,问:“怎麽了?”
谭少说:“没事上次我那蒙古大夫用药过了量,产生了过敏反应。”
范宗明挑眉,“是吗?”
“嗯。”谭少掏出兜里让魏方装好了的药瓶,“吃这个吃星期,就差不多好了。”
范宗明拿过药瓶,仔细地看著说明。
谭少随他看,脱去了身上的大衣,倚到了床头,悄无声息地睡了下去。
睡梦中途,有人在吻他的脸。
谭少微笑了下,说:“哥,我累了。”
“那你睡。”那仿佛在他耳边说了辈子低语的男人低声地说,然後,又充满著溺爱地在他唇上印了个轻吻。
谭少就像回到小时候,他从再高的地方跳下也不害怕,地上总是有个人在接著他。
他想,真好,把有些事当没发生过,回到以前的感觉真好。
就算是暂时欺骗自己也是好的。
第二天早,谭少的身体好了很多。
魏方带来的药正巧有几项是抑制癌细胞的,把这假过了手术完,自己又可以活蹦乱跳四处黑吃黑了。
他早餐明显多吃了,洗手间也没去,范宗明终於确信他的理由,看著他神色让人不易察觉地轻松了下来。
等到下午,他们出海,谭少问著开著游艇的范宗明,“你当初是游到了哪?”
范宗明倾过头吻了吻他,“我带你去”
快艇往前方不断前驶,当到个浮标处时,范宗明停了下来。
“就这?”谭少伸出手划著水面。
“是”
谭少回坐过身,看著远处自己刚刚离开的小镇。
中午的太阳把纯欧洲式建筑的小镇笼罩得像个梦幻之地白色海欧飞过,就像幅跳跃著的画。
“是很美”谭少坐了过去,躺在范宗明怀里,“是可以叫。”
范宗明笑了起来,抱著他在水上的游艇上摇著他的身体,“当然,得配得上你。”
他终於高兴了起来,谭少回过头看了他眼,又把自己更往他怀里靠,把他的大衣的前襟扯住裹住自己,“哥,你该多笑笑”
“嗯。”范宗明紧抱著他。
海风吹袭著,昨晚的暴风雨过去了,但风依旧还带著点冷凛,还好阳光很充足,带去了部分冷意。
他们依偎著在范宗明最初见到这个小镇的地方,俩人静静的语不发。
就算没有言语,但此时,谭少觉得他们是平静的。
两颗心,好久没有如此单纯地平静地依偎在起过了。
由此,才显得以前那些,才那麽珍贵。
印度盯上范宗明不是时两时了。
尤其,范宗明这次要跟巴方接洽。
而巴方的老仇家印度却是谭少最大的客户。
如果客户的敌人也是自己的敌人无疑的,把自己抱在怀里的这个男人就是。
所幸,自己干的是无良买卖,干的也是无良的勾当,从来没有把客户敌人当成自己敌人的良知。
谭少在想著怎麽解决印度那边的麻烦时,范宗明醒了来,眼睛还没彻底清醒,“怎麽醒了?”
他晨起的口气有丝不悦,谭少好笑地看著他哥在手下面前死都不可能出现的迷糊的脸,“就许你早醒就不许我早了?”
“小混蛋”身下,范宗明的手打了下他赤裸的屁股掌,“再睡。”
“你睡,我看著你睡。”谭少更趴直了在范宗明身上的身体。
“你看著我睡我怎麽睡?”范宗明闭著眼,打了个哈欠,双手拢他的腰,“陪哥好好睡。”
谭少吻了下他的嘴,说:“好吧,那等会怎麽补偿我?”
“你想怎麽样就怎麽样。”范宗明没有睁开眼,依即睡了过去。
谭少抬起头看著上方沈睡过去了的脸笑眯了眼。
范宗明是他直都舍不下的那个人而他又何尝不是他的依赖?
他不是没想过彻底离开他可是舍不得啊,没了自己,他哥战斗累了想休憩的时候,去哪找安心的怀抱呢?
於是,这麽想,更是死都不会安稳。
只能活著。
就算无望,就算伤痛,也没别的路可选了。
谭少之青痕
23
谭少在洗手间里把忍著的黑血吐了出来时,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
转角的玻璃,阳台那边,范宗明在握著手机在说话。
谭少知道,不仅他,他们俩的时间都不多了。
国际局势战况再起,有人要离开了。
就算是假日没度完,旦召令下了,那个人再坚持也是会走的。
谭少自己以前不懂事,硬是要拿自己去比,但长大後,他已经不再如此了,比是永远都比不过的。
电视频道里,不断的播放著伤亡那是事关国防战略的个国家,就算退居幕後,身为参谋的战术专家这个时候总会错过?
谭少喝了口水,把喉咙里的腥味冲了下去,走到了站在电视屏幕前的人。
他们静静地看了段播报,谭少先开口,“哥,你要回去吗?”
范宗明转身,抚著他的脸,“再天,天之後回去,可以吗?”
他的脸上有征询的意味可这又能代表什麽?他就算拒绝又能如何?他有时的决定自己总是无法动摇的。
再说,他现在已经是长大了长大的意思就是意味著永远都不可以再说负气任性的话。
半个月的假,兑现了五天,谭少觉得还是很满意的。
他跟范宗明分开,上了魏方来接他的车,转去另个城市,没有手术的时间,他随即飞去了印度。
魏方被他打昏在了机场丢给了来接应的手下,他到印度时,参驮已经接到了陈见涛跟魏方的消息,严禁谭少清点手下人数布置任务。
谭少看著参驮笑,昨天才定的十几亿的订单,参驮个人完成不了。
这麽大订单,印方要见的,是他这个能拍板定事的正主。
“你让我眼睁睁地看著我的钱溜走?”谭少问参驮,“挣不到,寨里兄弟喝西北风去啊?”
他拍拍参驮,轻描淡写,“小手术,谈完了我就回去做。”
参驮想拒绝,但无奈谭少的那张脸看著像是轻松的含著笑,但谁都知道这是谁也不能反对他的决定的笑容,只好接了他往山里赶。
会谈安排了三天,在两方谈判下,终於定好了在笨鸟都不愿意飞来的战区内,谭少跟印方买武器的代表僵持了天,终於签了合同。
看到批头货过後,订金转入瑞士帐户,谭少眉开眼笑。
只是刚与印方分道扬镳,进入卡车里迅速驶离炮火枪弹连声不断的区域时,参驮的左右手凑上来说:“寨里刚来消息说,北城里的上边对我们有些事很生气,总管说後果很严重。”
“有多严重啊?”谭少漠不在乎地说著,拿著地图猛瞧,硬生生地想在地图上瞧出个运输路道出来。
“般严重吧。”生之中经历过二次国与国之间战争的也吊儿郎当,“大不了把再派出去,他能把那帮人说昏找不了咱麻烦。”
“那不就得了让准备准备去忽悠人。”谭少下了指令。
此时朝外面拿著冲锋枪射,操著英语吼:“妈的,这麽大卡车都不知道躲下,找死啊?”
不知道哪个基地的爷们被射了串子弹也不节制脾气了,垂死之际还朝他们的车子扔了个炸弹阵烟硝中,谭少在晃荡前进中的车里无语。
还在笑,参驮从前面的车子里直接下来爬到这车上给了巴掌,用中文骂:“笑什麽笑,没脑子的蠢货,给老子滚下去。”
滚,参驮爬到了保护谭少的位置上,朝著谭少说:“回不去了,机场关门了,得关好几天,我们自己的飞不回,胡椒说来接我们。”
谭少朝窗外吐了口含著泥土的唾沫,把袖子拍干净了点,点头说:“让他来吧。”
说完,他咳嗽了声,用袖子掩住了嘴。
魏方就要动,被谭少用眼神制止,他强把涌上来的恶心东西给吞下,无声地说,“别让人知道。”
他继续翻著地图,拿笔找到了对面国家的首都,像是自问地说:“他去了吗?”
“没有”参驮回答了他,“他还在北京。”
“这就好”谭少无声地笑。
参驮没有说什麽,这次,半路在世界里突围出来的军火商头头的到来就是他们自己少要了大笔钱,多要了两个人的脑袋。
如果没有确保今晚见到军方那边他要的头颅,他们老大怕要出尔反尔吧?
参驮真不知道,谭少这麽做,到底值不值得。
而这所有的切,也值不值得?
他这哪是仅是拿命在拼他是连自己的残躯都在用来燃尽。
仅仅因为那两个印方军官在某个军事会议上提出项对他哥的“提议”,他就拖著要动手术的身体来到战火纷乱的地方要挟对方要人家的命,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这得对自己有多硬的心才能做得到?
十二月的天,冷。
硝烟弥漫。
途中,不断的有埋伏,有突击从没停过的关卡检查,与马路中间旁边找死等死的人。
前几天是碧海连天,现在是枪火四起。
谭少想,类似这样的冬天,怕是自己的余生里的都是免不了的。
没有温暖。
只有征途。
他只能不断向前,直面剩下的人生里每次血和泪。
不管错与对,都要如此。
这是条选择,就再也不可能回头的路。
今天就更这麽点点。。。。明天星期六,大夥儿周末愉快,咱明天长更。。。。
谭少之青痕
24
胡椒见到谭少时,忍不住说:“老大,每次见到你,你就跟个死人样。”
谭少拿枪轰了他枪,胡椒躲过,跑上了飞机。
罗见这次也跟了来,他背著谭少上了飞机,动荡的直升机上,他紧紧地掬住谭少的身体,让自己当人体坐垫。
胡椒在驾驶座骂,“妈的,就停了会去加个水,那般贼娘养的就把老子的毯子都给偷走了”
“没把你的油给顺走,知足吧。”谭少哼哼唧唧几声,又要再说时被参驮倒了把药给堵住了嘴,接著就昏睡了过去。
“没什麽事吧?”胡椒有点担心地问。
“看老天爷的意思。”参驮把脸上的油彩擦掉了部份,让掏出干粮,行近十几个人吃了起来。
挤了这麽多人的直升机显得过於狭窄,把饼干放到罗见嘴边,让他啃了口,自己喝了口水把口里的饼干吞下,说:“从那边过来,辛苦吧?”
罗见咀嚼著口里的东西,手动也不动,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老大直在撑著”粗鲁地又塞了大口,“那印度佬们可真不像吃素的,我看他是见我们老大倒下就想著挟持他做人质了。”
罗见看他。
无私为弟兄播报过时不久的新闻,“你都不知道,接人头的时候,带了整整个连的军队守著,操蛋的,我们都差点反被埋伏了,还好老大阴险,先前就下了套,把人家头头的儿子给绑了。”
说完,心有余悸地又塞了口饼干大啃著,“差点,老子连饼干都吃不上了。”
“嗯嗯嗯嗯,就差点点”不远处,天生矮小像是永远都长不大的老阻击手拿著饼干猛塞著也热泪盈眶,“老子算是明白了,这世界上比我无耻的杀手多了去了,我定要好好活著。”
他刚说完,被旁边另个高大的壮汉把他手里剩下的另块压缩饼干给抢了去。
小个儿急,扑到人身上。
壮汉说:“你人小,少吃点,我个大”
小个儿骂:“操蛋的,你这是歧视残疾人,爷今天要上了你出口气”
说完,俩人在直升机里打了出来。
各兄弟尽量让出了点地盘让他们打架,趁著喝水塞干粮的工夫又齐齐下了赌注。
这麽大动静,吵得谭少没法好好昏睡,他动了动眼皮,看著他的手下又闹了起来,扯了下嘴皮无声地笑,又接著没什麽挣扎地昏睡了过去。
旁边的参驮闭目养神,胡椒只带了罗见过来,没带徒弟,下个时程的飞行段就由他来接手,事实上他已经几天几夜就短暂休息过几次,体力已经快接近极限了。
从空中飞行到安全地带,中间停了两次,打了差不多四五次莫明其妙不知道是敌是友的战,弄得行人又受伤了两个。
谭少带著伤痕累累的部下回了国内,在某城包扎简单整顿了下,又分开打散,各自用自己的路径回去。
而谭少被魏方接管,被带到了张健那。
谭少见到张健就露出苦哈哈的笑容,装弱小。
张健打量他半会,刚从战火地带回来的谭少又瘦又干,与前阵子见的人根本就异於俩人。
所以,他问魏方:“你确定你没接错人?”
有求於张健的魏方露出比谭少更苦的笑容,摇头,“没。”
张健又看了眼,话都不说了,就摇了下头。
谭少在张健的豪华车上缩成团,鄙夷地说:“拽什麽拽,我洗干净才来的。”
张健半晌没有说话,手指在隔屏上敲了下,车停下。
“你去另辆车。”张健对魏方说。
魏方顿了下,看了他们眼,没有说话下了去。
车再次开动,张建伸出手把比他还瘦的谭少抱到怀里,淡淡地问:“疼吗?”
谭少先是笑,“疼什麽疼老子玩儿习惯了,这点疼太小儿科。”
张健没多说什麽,只是淡淡地说:“是吗?”
谭少沈默,过了会,他慢慢地又蜷缩了块把自己完全缩到了张健怀里,他听到自己说:“张健,疼,是真疼可再疼也得撑下去啊。”
“看清了?”张健说。
“嗯看清了,所以更疼。”谭少灰败的脸是黑色皮肤的脸都掩饰不住的死灰。
“那就好好受著吧。”张健说著,声音淡然,甚至还带著点讥俏的笑意。
“我哥不像你我才像你。”谭少笑了,喃喃地说:“我算是终於明白为什麽觉得你亲近了,原来不是你跟我哥像,而是我跟你像为什麽要这麽爱呢?”
原来,深爱是不能挖掘的,你越挖掘,你就会发现以前想要的不仅得不到,而自己丧失的,只会越来越多。
手术准备前刻,谭少忍著嘴半会,煽了自己巴掌,还是开了口,问:“他是不是知道了?”
魏方戴著口罩拿眼睛疑惑地看著他。
“范宗明是不是知道我有了胃癌?你告诉他了?”谭少直直地看著魏方。
魏方准备手术刀的手顿住,他躲避著谭少的眼睛。
“他没说来看我?”谭少知道自己猜准了,魏方来接的他,再送到了张健这里,这麽大动静,中途点掩饰也没有,那个人不可能不知道。
“没”魏方被他看得身上快出两个洞,他简短地说了句。
“他真没说?”谭少笑著咬著牙说。
他咬得过於用力,牙齿的间隙里流出了血,推门而入的张健看到,皱了下眉。
他把魏方要的助手带到了手术室,示意他们就位,看到谭少,脚步往前走,还是到了床边看了他眼。
“张健他都知道,却不来看我。”谭少松开牙,舔了舔自己沾血的牙齿和嘴唇说。
“他去了巴方,昨天去的,”张健淡淡地说,“收拾你的乱子去了。”
“去抓我的把柄?”谭少问,他偏头再次看向魏方。
“我不知道”魏方摘下口罩说,“我现在是你的人,我承诺过中校,我以後能对他说的,就是你的身体。”
“呵呵多伟大,多贴心”谭少听得笑了,瞧瞧,他们都干了些什麽。
他去要对他哥不利的人的脑袋;他哥呢,又接到上级命令去查查他又卖了什麽新式武器。
张健直都冷冷地看著他,看到谭少又再次陷於狂乱时,他低下头,在谭少耳边轻轻地说:“换届要到了,你哥那派快要上台了你想想,这个时候,有多少人会对他不利?”
就像电光火石般谭少反射性地眼大了眼,他不敢置信惊恐地看著张健,嘶吼:“你说什麽?”
“你没听错你先前解决的,只是开始,更大的风浪还在後头,当然,你可以不管。”张健於事无关地在他耳边继续轻轻地说著除了他们谁也听不到的话,他贴近谭少的脸的眼神过於冷酷,嘲讽地召示著他们彼此都了然於心的事实。
谭少那刻觉得身上无形的束缚绷得他全身都无法动弹,他无法呼吸,眼前片黑暗,除了末路就还是只有末路在。
他知道,他不该问的。
因为事实是最伤人的东西。
谭少手术之时,伸出了手,他爱的人不在。
张健在旁抱著他。
谭少说:“我要活。”
魏方掉了手中手术刀,泛著冷光的刀轻脆地掉在了地上,把那根无形的线削断了半。
谭少低下头看著刀,那是透著光彩的冷光,无比诱惑,却十足残忍。
他嘴边泛起冷冷的笑,看著魏方拿著另把刀划破自己的肚子。
痛苦是必然的。
可是还是得活下去。
就算他哥从开始就把他算计得天衣无缝。
谁叫他爱他。
他要什麽,他就给。
他欠他的他对他前半辈子的宠爱,他後辈子全还给他。
谭少紧紧地抓著张健的手,只小局部麻醉的身体的疼痛还是势不可挡地蔓延全身逼得他发出痛苦的呻吟。
可他只呻吟了几声,就又紧紧地闭著嘴,咬著张健塞进他嘴里的布,就算把牙给全咬断了,他也要看著血肉模糊的自己。
因这只有这样,那盘踞於左胸不走的疼痛才能减少点。
他怎麽到现在才明白啊?从开始,从他哥第次说要他长大时,他的每步,都牢牢操控在了那个人手里。
那个最爱自己的人宣称最爱自己的人,是真的舍得他受那些苦的。
仅仅他需要个强大的帮手,而那般爱他的自己,恰好是那个人选。
谭少觉得就算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此。
呃。。。。。周末,两更谭少。。
不过这次就不非要留言了,大夥爱说点啥就说,不说咱也更。。
没办法,r太好了。。唉。。。
谭少之青痕
25
皇城里又出来了消息,要印度这批货的详细清单。
谭少听了在床上叫:“我傻啊”
他是不傻,但陈见涛怕事,息事宁人般交了上去。
气得谭少当场就带上了魏方回了寨里。
陈见涛见谭少就焉了,赶紧说:“不是我想交啊,而是有更大笔单了”
谭少挑眉。
陈见涛用麽指往上翘了翘,本正经地说,“巴方也很需要我们支持。”
“钱呢”谭少觉得自己只认钱不打算认人了,眼前这年又过了,又是要发工资发红包的,好大笔,他可得给挣出来,这麽大帮人可不是好养的,更甭提还欠著张健的那屁股烂债了。
“有。”陈见涛拍著胸脯:“这个肯定有,我确定完了才答应他们的。”
谭少纳闷:“你为啥不给老子先说清楚。”
陈见涛低头,“老大,年关到了,你也该回了。”
谭少怔了下,笑了下,叹气:“是啊,年关到了,确实该去挣点钱了。”
大半年花耗在养伤下,谭少很少带著手下出去横行霸道了,这次他带了人走了趟越南,缅甸,在朝鲜旁边也小小的打了个转,搜刮了不少原材料回来加工,又小小的可以获利笔。
参驮今年十个月就基本忙了十个月,谭少放了他半年假,让他回家看老婆,让罗见代替了他位置。
罗见代替参驮接著去了中东交货。
香港那边,大方老型这俩人上任就灭了香港的供货商,谭少的货稳稳地替上,接替了泰国的市场。
更绝的是,谭少手下,以前雇佣军团里的人,联系起以前还在干老勾当的拍档,又替谭少找到了批绝好的客源,就是有点跟欧洲那帮老大抢市场的嫌疑,估计以後又有场恶战在等著。
就个月,寨里任务又加重,又新进来七个人,谭少拿著他们去场子溜了下弯,基本说明下呆在他寨里的规矩,没几下,又淘汰了两个,只有五个人进了工厂。
两个月过去,谭少每天晚上点睡,五点起,寨里寨外忙和了起来,身体那些个毛病反倒全都好了不少。
有次在试枪时,谭少怒得理智全失拿枪想崩了旁边蠢得比驴还迟顿的手下时,甚至还用右手拿著枪朝人脚底射了两枪。
尽管没打死人,但在场所有人都惊了。
老大这手,又管用了!
他个个不管手里沾了多少血的手下都面面相觑,这可不得了,以後皮可绷得更紧点,这两手都能用了,怕自己没死在战场上没抚恤金带去地狱花不算就窝囊地死在了自家暴躁老大的门口。
接近春节时,谭少刚从工厂回来,陈见涛见了他就吞吞吐吐,又不敢正眼看他了。
谭少瞄他几眼,喝了口手中的茶问:“说吧,又干什麽缺心眼的事了?”
他这管家,好是好,称得上万能了,就是稍稍心慈手软了点,老是怕死人,所以才没用的总是守著寨里轻易不出门。
“”陈见涛张嘴,接著又闭上。
谭少干脆躺下,捏了捏刚才试了武器有点累的手,“说吧,我哥说啥了?”
陈见涛离他远点站著,“没说什麽,他只是跟说,你该回家过节了”
谭少听得“哦”了声,接著拍了下自己脑袋,“瞧我,是该回家过节了。”
他冷笑了声,“看来我得给自己也放个假我说,陈见涛啊,我该带点什麽礼物回去讨家长欢心啊?”
陈见涛不敢说话,在皇城里糊弄了好几月,那边上面要的美国军主的情报他这老大还没给呢
都这麽久了,也该上点贡了。
怎麽说,卖给了他们支持国敌对国家武器最後没追究不算,还给了批他们生意,他们也是时候退点步了。
谭少看眼陈见涛,自己点头说:“那好吧,我带著这个回去见他。”
他点了根烟,抽了几口,看了看表,休息时间已经过了,他拿枪往门边走,叫著树底下的几个人,“你们给我开车下去探探,看进山了没。”
说完,他对著陈见涛说,“你帮我算算日子,看哪天走,这几天要进来的几批东西,我得点完数才能走。”
谭少之谭恋知
1
我叫谭恋知。
我哥帮我起的名。
谭是我的姓,知取自,他叫范宗明,宗有的音。
所以,我叫谭恋知。
他说,从开始,我就想让你依赖我
可他从来没说的是,他想让我恋上他。
尽管我的名字他取得那麽坦然。
2
我做错过很多事。
我对他说,我最错的事,就是如此爱你。
我说完那句话後,没多久,他在他国受伤,消失了两年。
我也两年未敢进我们共同住的地方。
他从来都如此,让事实告诉我真正的现实。
有时候,他从不对我说个字的废话,总是让我心惊目颤地接受他给予我的。
後来,我认输。
我不比他,他可以为时欢愉忍耐生,我则失去他的每秒,每秒都痛彻心痱。
狠,我永远都斗不过他。
3
有年,我差不多觉得自己快老的时候。
这个时候,我穿著笔挺的黑色西装,脸上带著笑行走世界各地我跟很多让世界人很大部分恐惧的人交易,让他们猜测我在想什麽。
我坐在那里,却什麽多余的也没想,就想著也许提早点回去,或许可以给他惊喜,可以让他高兴点。
至於他那时或许在想什麽,我懒得想这些了。
4
我记得很多年前,我跟他说:“七哥,你觉不觉得哪天我会真的离开你?”
他说:“你会?”
他不是说“你会吗?”,而是说:“你会?”
那时候我不懂好多事,我很诚实地说:“我不会。”
其实,如果我没被障叶迷住心灵与灵魂,或许我会知道,从那开始,我就已经能觑知到自己後来的命运了。
5
他跟我说,“小知,我从来最爱的不是事业,是你。”
他还是那样,没有问句,“你知不知道?”
他陈述完毕,就走了。
我躺在病床上,想著要不要继续活下去。
我其实没有多想什麽,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活下去
其实不管他说什麽做了什麽,我还是会选择活下去。
只要他在的天,我都会选择活著。
他不知道的是,我怕我死了,只有他活著,他会孤单。
我舍不得他那样。
当然,我跟他样,我也没问他知不知道。
因为我不在乎。
我只在乎我爱的他。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跟我样的想?
6
有段时间,很多人可怜我。
我问张健,“为什麽?”
张健说:“因为,你自己都在可怜自己。”
我说:“那他们知不知道,我可怜的只是自己的无从选择的生?但之後,我接受了它,我也就不觉得自己可怜了。”
张健说:“有什麽区别?”
我仔细想了想,是没什麽区别。
我所付出的,永远都不够我所得到的。
但,谁不这样呢?
想想,也就没什麽不甘心了。
痛苦跟纠结也就可以忍耐了。
7
其实,这世上我最不信任的是他。
很简单。
就选择,如果有天,在生死场上,边是十个人,边是我,他只能救边,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十个人边的那群人。
从注定,我就知道,能护卫的我,只有我自己。
他也是这麽教我的。
我不知道该说他残忍还是他过於贴心。
但,毫无疑问的是,我恨他。
因为,我是如此爱他。
8
我的命是魏方救的。
太多回了。
魏方说,有几次,他差点救不回我。
我说,那又如何?
他说,你信不信,救不回,你哥就会让我生不如死。
他说的,是叫我哥叫“你哥”,而不他当兵时叫的中校,也不是他以後跟了我之後叫我哥还是那般叫法的“中校”。
我笑著说:“我信。”
我是真信,因为我要是真死了,我哥也就真成具机器了。
我是他惟的欢愉。
他从不明说,但我知道。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样爱著他的我,很多时候很累。
9
人们所贪图的,或多或人都是付出了代价的。
我亦如此,不能免俗。
跟别的人不样的是,我前半生任性妄为,有我那最亲爱的七哥收拾烂摊子。
後半生,我颠颇辗转,地球上那段时间发生战乱的十三个国家,我全都去过。
为了谈笔买卖,我甚至连自己的血都喝过。
魏方很多次说,我活下来是奇迹。
张健却说:“你要是死了,我才会高兴下。”
可惜,他还是没好好高兴下。
我觉得後半生,除了我自己对自己好,另外个对我最好的怕是张健了吧。
他最懂我,也是难得的除了陈东之外的对另个人好,有很多时候,除了当初时的半假半真,之後我对他是有太多感激。
只是怕是有时我看著范宗明,那个我叫哥叫了辈子的男人,我想,他可能怕是那个真正最爱我的。
也,那就算他最对我好吧。
就算,我後来有段时间竭尽所能还是没法说我感激他。
10
我有段时间是真的想过好好了结过自己的。
在狼群撕扯我时。
在炸弹飞下时。
在癌症时。
在病症复发时。
在国谈判而全国陷於核弹危机时。
在十几个阻击手对准我脑袋时。
这切的切发生时,全都想过。
只是,跟无数次样,我想:我死了,就看不到他好好活著了。
於是,就挣扎著硬是要活下来。
真的,我怕他孤单,所以,我活了下来。
我以前跟张健说,我最爱的怕是自己。
後来,我想,我最爱的怕是他。
胜过於我自己太多了。
多得可怕
多得可怕得也没用。
未完──等以後很久以後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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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少之青痕
26
今年的冬天,有些过冷。
打算出寨那天,还下了雨。
寨里惟的女孩,前几年被谭少回来的某专家的女儿小月亮穿得很是帅气,行为举止也很是不羁潇洒,她硬是往谭少裤裆里塞枪,说北京坏人太多了,得多带几把防身。
带著小月亮来谭少这里要零食要点外面小孩玩具的专家脸都红了,这小妞也太大咧了,弄得自己这当父亲的也不知道说什麽好。
谭少挑眉,把小月亮放自己腿上,“要不,我把她送去国外读书吧,这满大山的男人,免得她有样学样学坏了。”
小月亮不屑:“那是你们根本没把我当女娃看好不?”
“你不想去闯闯世界?”谭少看著小女孩说:“等你想回来的时候再回来吧。”
快要十岁的小女孩想了想,说:“如果外面很乏味怎麽办?”
“那就再回来吧。”谭少也无可奈何地说。
小月亮也无可奈何,“那好吧,我外面,看能不能学好点,实在不行,我还是回咱们这贼窝吧,这轻松点。”
谭少挑眉,对著陈见涛说:“平时谁教她的?每天减顿夥食。”
小月亮把手指指向她爸,她爸又脸红了。
谭少只好当没看见。
谭少这次是晚上走的,夜里雨更大了。
他直都没有动身的意向,陈见涛守在他旁边,连工厂晚间的巡视也没去。
最後,谭少还是起了来,把脸弄了下,伪装好。
陈见涛亲自开了段车送的他,这次谭少是独自出寨,个人也没带。
送到那段不能再送下去的路段时陈见涛说:“老大,你什麽时候回来?”
谭少检查著身上的装备,淡淡地说:“会回来的。”
“这就好。”陈见涛像是很安心地舒了口气。
谭少无声地笑,拍拍陈见涛的肩膀,说:“既然选择了,我不会退缩。”
陈见涛点了头,下了车,看著谭少开著车子无声离去。
就几年,个举手抬足皆写意风流的青年,成了个在外界传说里光不动声色就让人心惊胆颤的神秘军火商,这短暂的蜕变过程只能说明他本身就具有强者的天赋。
玉不琢不成器,陈见涛不知道,北京的那位,是不是直对此都了然於心?
离春节还有几天,出了南方,谭少拐道先跟张健交待些事。
张健因为要策划他下个事业领域,在他开发的个安静的度假村里清理头绪。
刚从山里出来又进山的谭少看著张健住的舒服温暖的小楼,觉得这人真是天生的知道怎麽享受,外面银雪千里,屋里壁炉闪烁著金光,厚厚的毯子,醇烈浓香的好酒
谭少依著张健,很是嫉妒地说:“你怕是没吃过苦。”
“你说物质?”张健拿著谭少刚给他的盘看著陈见涛做的财务报表漫不经心地反应。
“还能是什麽?”谭少喝著酒,叹著气。
“嗯”张健偏了下头,想了想说,“关於这个,你可以跟陈东去谈谈。”陈东对於他的生活方式直是有所偏颇的,如果要找他这方面的毛病,就算是谭少,也是可以跟陈东找到共同话语的。
他挑了下眉,接著说:“山里的日子不好过?”
谭少“嗯”了声,“明年要陆续运些生活设备进去,加上原本要进来的跟出去的,动静太大了,超过原先定下的活动量几倍有余,怕被人发现,陈见涛不敢动。”
“那就让盯著的人松著点”张健淡淡地说。
“怎麽松?”谭少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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