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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作品:千里东风一梦遥|作者:绝对零度|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14:09:37|下载:千里东风一梦遥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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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东风一梦遥》第六章(2)

  纪青月道:“这几日,我四处找他,好几次都被他躲开。幸亏镇子不大,一个俏生生的疤面郎君整日留在房中陪伴娇妻,还是值得说一说的。本来我想先和他见一面,没想到他竟然伤了陈大户,还指引地方官找到我,试图绊住我。除非他改变主意,不想把你交给我,否则何必费这么大劲呢?”

  这个女人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她不知道这个动作可以用一个动词概括——盯。她也不知道她在叙述的时候,为自己的语气增加了多少酸意。但是我知道,自己已经冒犯了一个女强者的尊严;或者说是“又一次”!

  这样的目光下,躲是躲不掉的。她不是傻子,若是我装傻只能惹恼她:“呵呵,纪小姐说的似乎不是我吧?我不过是被人绑架到此的,清白被毁,生死未卜。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怎么会有时间揣摩洛公子的心思?他交也好,不交也罢,依我看,都是为了纪小姐。”

  “怎么讲?”

  “交,红锦此去就算侥幸活命,人已经废了,这个不用我多说吧?不交,从此江湖颠沛,世人恐怕都以为红锦已死。试问,洛公子苦心安排的这个结局,哪一样不是为了纪小姐?天下之大,明白小姐的心思,处处为小姐着想,红锦只看见公子一人。不过,方才小姐有句话说对了,洛公子当真无情得很,在他眼里,恐怕只有小姐一人,其他的都是蜉蝣烟尘,草芥蝇蚋吧!”

  我本想说得凄凉些,满足那个女人的虚荣,平息一下她的怒火。没想到说出来才知道,此事对我本就凄凉,何须强装?!话说完了,勉强一笑,才发现眼角有些湿润。抬手抹去,垂头不已。

  纪青月也不再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纪青月才开口说话,已经换了一个话题,口气也柔和许多:“玉郎的生日是冬至那天,今年整满二十。四年前,他十六岁的时候,一年之内剑挑江南江北四大世家,为师门复仇,名声大噪。此后,凭借手中无影剑挑战昆仑双剑客,十招之内,战败二人;更连环战败少林武当峨眉诸大门派,成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剑客。他性情孤僻,做事常凭个人喜怒。接了生意,从不管对方是黑是白,游走在黑白之间,各方都想延揽他。当时,他的修为姿容在江湖上都是数一数二,不少武林豪门都想与他结亲。可惜,那时候,玉郎醉心武学,对男女之事毫不关心。不仅如此,若是有人打断他对武学的研究,不管男女不问缘由,玉郎一定要让对方非死即残。当时,云梦陆家的小姐立誓非他不嫁,追他到天涯海角。玉郎不耐烦,就向云梦陆家下了战帖,不仅砍了陆家小姐的一只胳膊,还把整个陆家夷为平地,陆家身败名裂,无颜重现江湖。自此他就得了无情公子的绰号。”

  “嗯,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纪青月沉迷回忆之中,相比那些片段是非常美好的,但愿其中的美好可以驱散她对我的敌意。另一方面,我也算是苦中作乐,权当听些八卦吧!

  借着她回忆的空隙,我小小地感叹了一下:八卦,八卦,你就是照亮生命的太阳!心情似乎有些好转,好奇心暂时驱散了死亡的阴影。为别人欷殻e苁鞘す约荷松瘛n遗θ米约赫驹谂怨壅叩慕嵌热ァ靶郎汀鄙蘼凼俏业模故潜鹑说摹?br/>

  纪青月的脸红了一下,还是很大方地介绍了,大概是好心安慰我这个将死之人:“陆家小姐是我的朋友,我去找他评理,和他比试起来,打了个平手。不过,那时他刚刚受过伤,我也不过是侥幸而已。”

  我想象刀光剑影红颜青影是何等美丽,卑鄙地认为是洛玉箫“又”被美色所惑,手下留情了。唉,按洛玉箫的经历,新娘子见过不知凡几,怎么会受惑于我?稍微了解一下他都知道这是个谎言,可惜啊,我什么都不知道,还一相情愿地以为是一见钟情!

  叹口气,不想再提伤心事,刚要转个话题,纪青月却开口了。大概是勾起了回忆,她也有几分伤感:“本来约好再战的,就听到传说皇上赐婚尚书府。按照惯例,这样的赐婚往往要一年的时间,我就北上边关想去看看杨不愁是何等样人。那时玉郎为了疗伤要去昆仑山寻医访药,我们便一道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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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东风一梦遥》第六章(3)

  “那他脸上的伤疤……”这一路不定有什么样的故事,分手后还有杨不愁的插曲,我想让她把故事继续下去。

  “大约两个月之前,他来找我。我已经做了捕头,另一个捕头追查旧案的时候查到他身上,伤到的。”

  呵呵,骗傻子呢!洛玉箫打遍江湖无敌手,到京城就被一个捕头伤到脸了?

  “你也在?”我试探着问。

  纪青月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请他喝酒,没想到酒里被下了药。当时我有心想救,已经浑身无力。他是勉力冲出重围的。”原来是因为她被陷害的。

  “你既然上次想救他,这次为什么还要抓他?”我想起眼前的事。

  “上次只是怀疑,没有确凿证据。这次却是证据确凿,不一样的。我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你,再次随便伤人!”纪青月说道,口气俨然是公安局大公无私大义灭亲的女刑侦人员。让我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又被甩了的黑社会老大的情妇,连问题都带着幽幽的怨气。

  问题怎么又绕回自己了?我胆气一缩,不敢吭声了。

  纪青月道:“玉郎对你……唉。”

  不就是走了又叫住吩咐一声:放心去死吧,阴间给我“守身如玉”!这也叫不舍?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答礼,对什么问题都没兴趣了。

  休息片刻,纪青月便又催促上路了。

  依稀仿佛记得美女落难后都有大侠挺身而出,或者旧情人翻然悔悟,趁着月黑风高,追将上来,抱着美人痛哭流涕痛改前非,然后两人远走高飞,从此远离是非。

  尽管我对现实已经有了无比清醒的认识,但是一路上,我还是会频频张望,希望有人能拔剑相助。直到京城在望,前也黄土,后也黄土。从此萧郎是路人。

  “不用看了,玉郎不会来的。”还有半天就赶到京城了,纪青月似乎又有些同情我了。

  城门在望的时候,一辆小小青油壁车,拦住我们的去路。

  迎接我的是个高壮的男子,红红的脸膛,单眼皮,薄薄的嘴唇透着些许刻薄。那眼神仿佛在打量什么脏东西,一拱手:“请上车!”连称呼都免了。

  不过,这个声音我很熟。在我拒绝踩活人后背,或者“擅自”掀开盖头的时候他都出现过——杨四。看来,他是杨不愁很亲近很亲近的人。而且,他似乎很不屑于我。这种不屑是自始就有的,也许它针对的是纪府,而非我本人。

  马车摇摇晃晃,我闭眼想着心事。车外纪青月和杨四并辔而行,却寂寂无声。看来我的推测是不错的,难道杨府和纪府之间也有什么不可说的纠结?

  下意识地抱紧身子,我胡乱地想着各种可能,却发现那些事情都不能立竿见影地免除我的“不洁”。会不会被沉猪笼?恐惧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要尖叫着突破每个毛孔,整个人仿佛要爆炸了似的。

  身体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不停地辩论:

  “你不贞洁,要被沉猪笼!”

  “我是冤枉的!那时根本没得选择!”

  “可是,你很配合。还要和洛玉箫私奔,是他不要你的。你们根本就是奸夫淫妇!”

  “难道要我自杀吗?我一没串通逃亡,二无其他选择,只求一命也错了吗?”

  “丢命事小,失身事大!”

  “放屁,那是封建糟粕!”

  “你本来就在封建社会!”

  呜呜!我捂住脸,拼命地晃着头,不想再想下去。

  不行,我不能变成精神病!这样非疯掉不可!

  我不停地给自己打气,试着平顺呼吸,摒除大脑里的一切私心杂念。可是,到最后,洛玉箫赤裸憨笑的模样还是停在眼前。嘴角尝到一丝咸味,我哭了。

  为什么他要放弃我?

  我真的该死吗?

  心口不停地抽动,脑海中不断翻腾出各种影像。有些认识,有些陌生。

  混乱中好像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勾着我的下颌,阴冷地说:“我当然喜欢你,但是我不能只喜欢你一个!不要逼我,不然你会很难堪的!”

  《千里东风一梦遥》第六章(4)

  弃若敝履,或者同归于尽?

  我打了一个冷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

  下了车,已经到了一处屋门前。就着夜色看看轮廓,也只知道是内院的一处。回头看看,小院的大门已经紧闭,看来是从专门的车道进来的。

  屋里依旧是繁花锦簇,绫罗绸缎耀人眼目。瑞兽心香,暖房椒壁,几日来的颠沛流离好像一场噩梦。我掐了自己一下,这些都是真的。

  “夫人,请沐浴。”一个清秀的小丫头过来扶我,我愣了一下,随即跟了过去。

  沉默地脱去衣物,沉默地入汤,沉默地洗去身上的污秽。氤氲蒸汽里,我突然想到:洛玉箫曾答应带我去洗山泉!

  真是冤家!他都弃我而去了,我干吗还恋恋不舍?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喜欢我是实话,设计我也是实话,最后放弃我还是实话。这个可恨又可爱的老实人,在这个波谲云诡的世界,即使他要置我于死地,我还是无法真的恨他!

  也许,我早已接受这里的残酷?

  雾气蒙蒙中,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生死不是我能控制的,但是我还可以选择笑着满足地死去,还是哭着后悔而死!

  想到这里,心中一轻,一直害怕的死亡似乎不那么可怕了。若是真的沉猪笼,我一定想办法自杀,这样死的时候可以轻松一些,淹死太可怕了。撩起水花,飞珠溅玉声轻轻响起,我发现这里的布置还是挺漂亮的。

  洗完了,我以为丫鬟会带着我去更衣。没想到绕到里间,一个老婆婆正等着我:“见过夫人。请夫人恕罪,老身奉命为夫人验身。”

  “不用了。”我找了一件外罩随便地披在身上,“我已经是洛玉箫的人了。你去和他们说吧。”

  “且慢!”老婆婆拦住我,“老身不敢怀疑夫人。但是这身子,一定要让老身验过。”

  我转过身,细细打量这个满面皱纹的老太太,不意外地看到一丝鄙夷。

  我想起那些专业人士谈论的灰色地带,在合理的范围内,多一分是侮辱,让一分是人情。但是对他们而言,都是许可的。

  “婆婆,你觉得我会同意吗?”我口气僵硬起来,心情非常地不好,“我已经非常非常地烦了,不介意一错再错!”

  “夫人的这份脾气可以向将军或者其他什么人发,老身只是秉公办事。”老婆婆的嘴脸比我还硬。

  我想了想,转身坐在椅子上,两腿大大地分开。胳膊一动,衣服的一半边幅垂在两股之间,不耐烦地说:“要检查就检查吧,不过,早死晚死没有什么差别!”

  手已经抓住旁边的一个什么东西,只要她敢来,我就砸死她!

  她犹豫了一下,福了福身子道:“老身会禀明将军的,请夫人保重!”

  门被重重地关上,合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