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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阅读

作品:百万情妇|作者:边夏木|分类:女生小说|更新:2025-05-17 21:12:44|下载:百万情妇TXT下载
  微微领首,何妨承认算了,她一直想找个朋友倾诉自己纷乱的情绪,醒柔是个慧黠的女孩,或许可以为她解惑。

  “黑鹰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会负责任要你的。”

  摇摇头。“不!我献身给鹰并不是要绊住他、嫁给他,我不是那么恶劣奸诈的女人。”

  “你不愿嫁给他?只愿做他的情妇?”这下换魏醒柔傻了眼,嫁给自己心爱的人,是一件多么今人兴奋的事,醉悠没道理不要嫁,除非——与她当初逃避阿衡求婚的原因一样。

  “你是因为黑鹰不爱你,所以不愿嫁给他吗?”

  “不是,而且我知道鹰永远也不可能爱我的。”

  “为什么?”魏醒柔倒不以为然。

  “鹰爱的是姑姑。”

  “姑姑?谁是姑姑?”不会这么巧吧!

  “我的亲姑姑,你们都姓第一次与人聊起这件事。

  “阿衡约略同我提过,你姑姑和鹰有一段缠绵、绝望的爱情悲剧对不?”

  “司徒大哥可有告诉过你,我亲生的父亲,是鹰和姑姑之所以不能结合的肇因~“你们到哪里去了?”

  魏醒柔的车才停妥,司徒衡立刻冲了过来,拉开车门,劈头就问,口气不是很“我们看电影去了。”魏醒柔瞎掰道。

  “看什么电影?”司徒衡双腿张开,双手扠腰,一脸怀疑。

  “看——彗星撞地球。”

  “电影票呢?”

  “丢了!”

  “鬼扯!”司徒衡扯开喉咙大吼。

  “我就是爱鬼扯,你有什么意见?”魏醒柔也不是被吓大的,这是他们婚后第一次吵架,两人由屋外吼到屋内。

  “既然是看电影,为什么告诉黑鹰我陪你们到天文台看星星?”

  “我如果说实话,你们这些大男人主义的沙猪会答应让我带醉悠上街吗?”火气土来的数醒柔咬道。

  司徒衡见醒柔火冒三丈,怕她气坏了,自己日子也会不好过。他咽了咽口水,放下身段,放软语调。“谁说我是大男人主义来着?我可是怕妻俱乐部的会员。”

  有人搬来阶梯让她下,她当然也就顺势往下走啰bsp;“娘子请饶命。”偶尔向老婆大人撒撒娇也是一种幸福。

  “下不为例!”魏醒柔抚了下他的脸庞,送上一个香吻。

  “老婆我还要!”向老婆讨吻,也是婚姻生活的美事之一。

  “还要什么?”魏醒柔故意逗他。

  “还要一个亲亲。”他作势要偷香。

  “糟了!咱们在这吵吵闹闹的,把醉悠给忘了。”

  两人望向大门口。没人!

  他们立刻冲到黑鹰新居——只见醉悠沉静地坐在起居室睡着了,像是刚洗完澡,香皂味充斥整个空间,大概上街时累坏了。

  “如何?要叫醒她吗?”司徒衡间。

  “不!你把她抱到卧房去吧!”

  “可以吗?我碰别的女人,你不是说就要剥了我的反?”司徒衡开玩笑地道。

  “少贫嘴,快干活。”

  “遵命!”

  “黑鹰明天回来是吧?”魏醒柔悄声问。

  “我猜夜里就会到了。”

  “做啥这么十万火急?有我们在,而且门口偏厅里还住着两名经过训练的保镖和两位下人,黑鹰会不会大小题大作了?”魏醒柔从没见过谁的保护欲这么无可救药的强。

  “本来人家是很放心的,可是台北有了你魏醒柔——司徒太太,他从放心变不放心。”司徒衡眨眨眼。

  “这么夸张!我又不会带醉悠去做什么冒险犯难的事。”魏醒柔委屈地嚷道。

  “逼我知道。黑鹰把醉悠当小女孩,怕她有闪失,他无法再承受一次失去所爱的痛苦。”

  “黑鹰爱醉悠吗?”魏醒柔偏着头喃喃低语。

  司徒衡耸耸肩。“我认为他爱醉悠爱惨了,但他目前不同意我的说法。”

  “哦!那你呢?”她改变话题。

  “我什么?”司徒衡当然知道爱妻要问什么,只是故意装胡涂逗她开心。

  “你爱不爱我?”魏醒柔低声问道。

  “什么?听不清楚。”司徒衡拉长耳朵,星目微张。

  “我说——你爱不爱我?重听的老先生!”魏醒柔提高嗓子吼道。

  “我——”司徒衡还是大卖关子,故作沉思状。

  “哦什么哦!不理你了!”魏醒柔气嘟嘟地回到自己家。

  司徒衡立刻跟在她身后追进他们的卧房,由后轻搂着她,下颚顶着她的发摩挲着。“爱!爱!爱!小气鬼,喝凉水。逗逗你罢了,跟我这么计较。”

  魏醒柔转过身,正要回句话时,微张的唇正好被他捕捉到,两人翻滚在缎面床上,缠缠绵绵。

  是夜——悠悠转醒,正要设法再睡,忽然惊觉有只手轻揽住她的腰。

  “是谁?”她挣扎着,正要喊救命。

  “是我!你以为还会有谁有那个胆敢爬上你的床?!”

  “鹰!”她喜出望外,没料到会是他。她翻转过身子,与他四目相对。

  “我还以为你一声不响的走了。”黑鹰平静地说道。

  “走?!走到哪去?”

  “阿衡说你们今天没有去天文台看星星。”

  “我……我……”很为难,既不想出卖好心的醒柔,也不想说谎骗黑鹰。,黑鹰俯首,吻上醉悠张口欲言又止的唇。

  他从容不迫地物她,享受着她的柔软与纤弱,过了许久之后,他的吻变得需索更多,不再是刚开始不贝威胁性的吻。

  全然臣服于黑鹰带给她的不可抗拒的情怀里,狂猛与温柔交战。

  半晌,两人的衣物已全褪去。

  在激情中,倘在它的颈项间轻嚼着,奇异的呻吟逸出彼此的喉咙。

  的乳尖逐渐变得硬挺及敏感,她的欲望迅速被他挑起,理智逐渐涣散,她只能无助地任由他在她身上引起团团欲火。

  他翻身覆在她身上,让他男性的欲望抵住她的身体,让她了解自己的欲望,而她则瞪大眼睛,猛倒抽气。

  拒绝的话尚未出口,她的唇即被他封住;他不准她抗议”她是属于他的。两人纠缠在一起,吻得热烈缠绵,他一个翻身将她带到他上面,换成她在上、他在下。

  “吻我!”黑鹰是命令也是请求。

  她深深望进他深情的眼底,立即低下头生涩的吻着他的脸颊、他的肩膀,来到他壮阔的胸膛,轻轻咬着他的胸部,手则羞涩地拨上另一边,挑起他更大的热情。

  他手抚着她光滑的背脊,享受着她带给他的激情……一夜欢愉之后,黑鹰却自责地憎恨自己就像被放出牢笼疯狂的动物,屈服于狂野的情欲里。

  他自问:难道你想禁锢她一辈子吗?

  至于逆来顺受惯了的,他们每欢爱一次,她愈是害怕交出自己更多的心,卖身的人是无权奢望主人的真心的,最多也只能像她现在这样,至少可以肯定黑鹰很喜欢她的身体,因为她知道,她带给了他快乐。

  这不就是一心一意想要赎罪、想要报恩的她最想要的吗?

  q“醉悠!你在想什么?茶都快凉了啦:“魏醒柔张开手掌在面前挥了挥,打断她的冥想。

  “昨晚害你和司徒大哥吵架,你们没怎样吧?!”

  “没事,没事,阿衡嫌日子过得大无聊,找点架吵吵有助血液循环,你是知道的,人到中年特别怕中风。”魏醒柔夸大其词地开玩笑。

  “没事就好。”松了一口气。

  “你们呢?”魏醒柔的好奇心又开始作祟。

  “我们?”

  “是呀,听说黑鹰昨晚归来,准备夜审,你没被打得皮开肉绽吧?”

  说完,魏醒柔作势要掀她的衣襟,左躲右闪,像是避讳什么。

  “哇——全是吻痕,黑鹰把你当成人间美味想把你吃了不成?”魏醒柔玩心大起,又想捉弄纯真少女了。

  被惹得酡红了一张脸,粉粉嫩嫩的。“别逼我了,怪难为情的。”

  “脸皮这么薄,咱们女孩子家随便说说贴心话有什么关系?在美国时许多人都把闺房之事拿出来交换心得,这很寻常的,你不曾听人聊过吗?”话才一说完,魏醒柔知道自己又失言了。

  “不!我是听过一些,酒馆里的一些女侍,总是会往大伙儿聚在一起时将她们和男客人交易时的情形或简短或详细地说出来。但是我还是无法自然地将那种只能在房里告诉一个人的私密情怀和……欲望,赤裸裸地与旁人分析、探讨。”

  尽管她待的环境这么肉欲横流,她就是学不来她们讨生活的方式。

  天性使然吧!但,这也是个矛盾的必然。从前,她痛恨非正统的男女关系,所以她不愿接客、不愿名誉扫地;但她现下却心甘情愿的选择将自己献身给鹰,这与流星酒馆里那些卖弄风情的应召女侍又有何不同?她并不比她们清高到哪里去!

  没错!光是这点就会被人们在背后指指点点。

  不是吗?她和那些女侍之间最大的差别只在于她们是万人情妇;而她,则是黑鹰一人的情妇。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黑鹰仍旧很忙,常常不在台湾。

  “醒柔,我很想重拾书本再念书。”这是她在心里已放了很久的愿望。

  “主意是很好,志向也很远大,不过——你家老爷会肯吗?”读书可是得过群体生活的,哪可能像现在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鹰会同意的。”她淡淡笑道。

  “ok!这样好办多了,你想念什么呢?”魏醒柔热切地问。

  “我在美国时,曾读过高中,不知道台湾这里的学制如何,如果可以的话,我想||”

  魏醒柔马上抢白:“中文系。”

  笑着摇头。“我的中文底子很差,大概只有小学程度,读、写都有问题“那你想念什么?”

  “国际贸易。”地想开拓自己的视野。

  “我替你打听打听,因为我对这里的一切也很陌生,待会儿我打电话问问赛白的老婆阳关,她在台湾土生土长,懂的自然比我们多。”

  魏醒柔仔捆打量醉悠,想着今日她怎会突然想要重回学校求学问呢?

  与醉悠相处愈大,愈发觉得她与黑鹰是绝配。黑鹰的阴鹜、亦正亦邪与绝对的占有欲,也唯有像醉悠这般沉静的女子足以匹配,若是她或阳关,不是闹得天翻地覆,就是相敬如冰。

  “为什么这么看我?”不自在地摸着自己的脸。

  “觉得你和黑鹰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样的评论让通常如何面对。

  “昨夜?”她摇摇头,被问得一头雾水。

  没有不愉快,相反地,昨天夜里她经历了前所末有的狂喜,她相信鹰也是,由他的表情里她可以强烈的感受到,她就是在灵肉合一的一剎那,发现自己早已炽热地爱上了鹰。

  思及此,她的脸又微微泛红。“鹰到南非去了,.下个礼拜才会回来。”

  “那就奇怪了。”她记得她看到的是一张冷若冰霜的酷脸,而且行色匆匆,好象想逃开谁似的。“咦——你的保镖又多了两人。”她指着窗外巡逻的两人,与半个钟头前巡逻约两人不是同粗人。

  “黑鹰大小题大作了。”

  “他把你当作一幅世界级绝版的名画,珍贵非凡。”

  “我倒是比较羡慕你,至少司徒大哥很放心你。你聪明、伶俐、又独立自主,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像你一样,这样鹰可以减少很多负担。”

  “傻瓜,黑鹰一直乐在其中,这是他疼爱你的表现。”

  碍于许多制度上的规定,在台湾接受正统教育的梦想,可能短时间内无法实现。

  难掩失望之情,但最高兴的莫过于黑鹰。本来,他一直担心重回学校后的醉悠,将会很快离开他,而那天来临时,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求她留下来。

  她依在他的怀里感伤地道:“我一定要好好充实自己,让自己配得上你。”

  “傻丫头,这样的你配我刚刚好,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黑鹰朝她的耳畔吹着气。

  “你总是这么好心。”她被他呵得好痒,直往他怀里闪躲,略略地笑着。

  “你才是那个带给我快乐的人。”他宠溺地搂紧她。

  “你——还恨小乡姑姑吗?”她仰起小巧的脸蛋问。

  他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不可否认地,他还是没有完全从小乡的阴影里走出来。猝不及防地,倘推开了醉悠走下床。

  “你对我和小乡之间的事知道多少?”他的语气有着明显的疏离。

  “在我很小的时候见过你——两次。”

  他转过身子,目光定定地看着她。“我对你没有印象。”

  “我猜也是这样,当时的你,眼里、心里全是小乡姑姑,根本容不下别人,而那时的我,不过八、九岁罢了。”

  “没错,当时我全心全意地爱着小乡,如痴如狂,除了她,我的生命里没有其它女人,但是——她却背叛了我。”黑鹰挣扎的说出口。

  她真的很羡慕小乡姑姑,可以得到鹰全部的爱。

  “对不起!”见他又想起伤心往事,她觉得很自责。

  “对不起什么?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他又微微提高了轻吼的音量,看得出来他正费力地控制着它的脾气。

  “我——我父亲和小乡姑姑……”她说不下去了。

  “是的!他和小乡在一起很多年了,而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你母亲呢?她默许自己的丈天和小姑做出那种乱伦的事却毫无感觉吗?”他冲过去轻裎她的下巴,压抑的怒气,就在爆发边缘。

  面对盛怒的黑鹰,她应该感到害怕的,但他提到了她的母亲,她可怜的母亲。

  不知哪来的勇气,她奋力挣脱它的箝制,头一次想要反击。

  “我母亲也是个可怜的受害者。你可以责难小乡姑姑,也可以大骂父亲无耻,但是你不能加莫须有的罪名在我那晚景凄凉的母亲身上。如果我母亲不在乎小乡姑姑和父亲的吼伦,她大可安安稳稳地待在呼吸沉重,新的泪水又涌现。

  黑鹰震了一下,幽幽地道:“也就是在那一年,我认识了小乡——悲伤、疯狂的小乡,她带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与我交往。我被她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的不确定性所吸引,义无反顾地爱上她。”

  “小乡姑姑可能是试图借着与你的交往,想断了与父亲的关系。”

  “我想是吧!但后来她失败了。”否则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另一个悲剧了。

  “我无法想象他们的爱竟然如此的强烈。”微蹙眉,心头又是一紧。

  “强烈到她愿意冒险为兴趣正浓。

  “很晚了,改天再慢慢告诉你。”

  听话的自然无异议。

  窗外月夜正美,星光闪耀。

  “

  “你父亲反对他们在一起?”

  “不只是反对那么简单,小乡姑姑怀了爸爸的孩子。”讲到这里忍不住悲从中来,眼眶微红,泪水滴落。

  魏醒柔轻声讯咒了一声。“别说了,我没想到是这样的事,快快把它忘了。”

  “很骯脏的事对不对?父亲和小乡姑姑同时毁了鹰和母亲。”接过魏醒柔递来的手绢,擦了眼泪。“对不起!说到这件事,总让我忍不住要哭。”

  “每一个人遇到这样的事,都会忍不住要哭的。”

  或许这也就是所谓造化弄人最佳的典型诠释。

  第五章

  破天荒的,黑鹰和江小瓶见面了。

  “我知道你回来了,就是不愿来见我。”江小瓶略微不满地抗议。

  “最近可好?”他看“蓝带酒吧”的生意不恶,小瓶一向能干,他对她素来放“好是表面上的好,心里并不好受。”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以为她在物质上不缺就下结论她什么都不缺,但她内心的空虚他并不明了。

  “你该找个男人照顾你。”他的想法很直接。

  她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和记忆里一样今人难忘,轻轻叹了口长气。“你明知不再可能了。”

  “你太执着了。”他劝慰她,解铃还需系铃人。

  “你不也一样吗?我们是同类人,有着相同的执念,除非丧失记忆力,否则人的一生里总有难以忘怀的往事。”江小瓶说得如泣如诉,存烟盒里拿起一根烟,点燃它。“不介意我抽烟吧?”

  黑鹰摇摇头,近来他发现他的于瘾少了很多。“但往事啃噬着你,对你的未来人生没有好处。”他希望她能向往事告别。

  “不!往事依旧鲜明,我是靠着那些往事而活的,你知道吗?我一直希望能和你再续前缘。”她真心地道。

  黑鹰摇摇头,“你明知不可能。”

  “是不可能吗?还是你不愿意?”她尖锐的反问。

  “都是。你放自己自由吧!我今天来见你,就是希望你和我之间的事能彻底画下句点,虽然早在十二年前,我就已经这么做了,但你总是不能明白,还这样无止境的伤害自己。”他耐心的解释。对于小瓶,他问心无愧,当年的他,为了工作出生入死,并没有成家的打算。而她也许年纪还轻,不愿等他,于是闪电嫁给一个在当时富可敌国的船公司老板。

  婚礼后三天,她就后悔了,非常后悔。婚后一年,她做了寡妇,丈天死于心脏病。

  “小乡死了这么多年,我们可以重新来过的,我不认为我不能取代呢?”江小瓶的身子因为太激动而微微的发颤。

  “你也知道醉悠?”他并不意外。

  “你的保镖是店里的常客,三杯酒下肚后,什么话也愿意告诉我。”她有点自得地道。

  “是吗?看来我得立刻撤换他们,一个容易被美色和酒精迷昏头的人不适合做我黑鹰的保镖。”

  “你承认你爱上了?”她被妒意冲昏了头。

  “这不在我们今天的谈话范围之内。”

  “她是,看来老天并不准备让她从此开始享福。

  从今天早晨电话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便注定了她另一个劫难的开始。

  家里的电话对她而言,装饰的用意大于使用,谁会找她呢?

  “喂?”

  (醉悠,你要害死我了,就这样一声不响的走掉,你倒好,有好日子可以过,而我和杰夫呢?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必须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死丫头,亏我给你吃、给你住、供你穿,供你念夜校……)黛妮劈哩叭啦地说了一大串,好象自己对有多么天大的恩情似的。

  是舅妈?在台北,她已经很久不留使用英文了。

  “舅妈,你不是拿了劳伦斯的钱吗?”醉悠好不容易抢了空隙急忙问道。

  (别提那笔钱了,说起来我就有一肚子的大便,你失踪后,劳伦斯就派人把我的钱给搜走了。不说了啦,我现在就在你家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我们快饿死了,看你是要请你的男人来接我和杰夫,还是干脆告诉找地址,我们自己过去?我手上的地址号码是错的,刚才出来应门的是个凶婆娘。)黛妮很自然地叉成了那个发号施今的人。

  心慌意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了解黑鹰,他一定会将舅妈赶走的。该如何是好?

  “舅妈,你等我一下,我出去找你们好了。”

  (快点哦!你一向笨手笨脚的,你找得到我们吗?我站的这个电话亭旁边有家很大的花店。)她知道那家花店,醒柔曾带她到那家花店买过风信子的种子。

  匆匆挂上电话后,冲进卧房,拉开抽屉,将黑鹰给她的零用钱全放进皮包里。

  接下来最大的困难是该如何走出大门,而不会让侧门偏房里的保镖起疑。头一次,她觉得自已被囚禁了,走出牢笼还需典狱长的同意。

  就说要和司徒大大上街喝下午茶吧!这是唯一一个及格的理由。

  黛妮和杰夫远远见走来,如见救星般的大喊:“怎么这么慢?”

  已经是用跑着过来的了,嫌她动作慢大概是舅妈无法改变的习惯用语。

  “我们从早上饿到现在,你家有佣人煮东西吧?”黛妮间。

  打开小皮包,掏出一把钱。“舅妈,对不起,暂时恐怕不能让你住我那里。”

  “什么?”黛妮不顾路人投射过来的眼光,大吼道。

  杰夫则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轻笑着。“黛妮,醉悠现在有个有钱的后台老板替她撑腰,我们这些穷亲戚算什么?”杰夫把自己也算进她的亲戚群里。

  “哼!醉悠,你最好别太神气,小心以后从云端摔下来时没人帮你接着。”黛妮刻薄的诅咒。

  楚楚可怜地轻咬下唇。

  黛妮一把抢走她手中的钱。“好啦!我们先找一间饭店住下,再随时保持联络,你可别给我搞什么花样。”

  唯有钱能打发这样的吸血鬼。

  心事重重地回到家里,千头万绪不知道该怎么办。黑应在她身上花的钱已经够多了,而舅妈是个无底洞,也不知道要多少钱才能填满。

  奇怪的是舅妈怎么会知道她来台湾,以及住的地方,她不记得自己曾经留下任何线索啊!

  为了日后方便与舅妈见面,她决定想办法说服鹰让地出去工作,但因为鹰的占有欲强,可想而知这件工程的浩大。

  这日晚上——“鹰,我想到外头见见世面。”她嗫嚅地道。

  刚洗完澡的黑鹰正擦着头发,听到醉悠的要求,他停止擦发的动作。

  “你的意思是?”他冷冷地问。

  “我想出去找个工作。”因为害怕他的脾气,她的声音压得更低。

  “我有足够的能力养活你。”他的心寒了,他知道她有一天会离开自己,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知道你一直很保护我,可是我不能总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我不怕辛苦,不怕贫穷,那样的生活我已经很习惯了。相反地,我希望能够靠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是有用之人。”她恳求着。

  .“好吧!我明天替你安排个工作。”他让步了,该来的总会来。

  “不!我要自己去找工作。”她恨坚持。

  黑鹰沉默了半晌,决定妥协,生怕自己的强硬只会议她从他身边快速逃开。

  而因为舅妈的事,夜里睡得极不安稳,不断辗转反侧,许多不曾再有的恶梦,今夜又找上了她。

  “醉悠!”黑鹰叫醒她。“又作恶梦了?”

  “嗯!不碍事。抱歉!吵醒你了。”十分不安。

  他轻抚着她的背脊,无限柔情。“放轻松,天大的事一切有我。”这是最真心的承诺。

  “我不可能一辈子靠你的。”若他知道舅妈的狮子大开口后,他一定会唾弃她“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让你依靠一辈子。”他搂在她腰际的手更加用力了。

  她闻言,心里有着深切的感动。

  在台北,语文能力强的人很容易娥能找到工作。

  拜流利的美语会话之赐,找到了一个美语连锁补习班教师的工作。

  补习班班主任尹松岗不在乎她只有高中学历,认为她美语用字典雅,发音正确,完全可以胜任美语教学的工作。“你明天可以来上班吗?”

  开心的点点头。

  尹松岗是个干干净净的优质男人,而且一见到醉悠就觉得投他的缘,二话不说立刻录取她,虽然应征这个工作的人有如过江之鲷。

  “你和父母同住或是一个人住?”他从履历表上抬起头来看着她。

  “都不是!”

  “你结婚了?”尹松冈的语气里难掩失望,表格上的婚姻状况栏她并未填写。

  她摇摇头,挣扎了一下,决定坦白:“我和人同居。”

  他略为吃惊地看着她。

  “怎么!?这里规定与人同居的人不能任教职吗?

  担心地问,她记得这间美语补习班没有任何宗教色彩的啊!

  “不是的,我只是有一点受惊吓罢了,像你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应该是养在深闺人未识,那人真是大幸运了。”他文诌诌地形容,表情温暖像阳光。

  噗哧一笑。“尹先生好会说话,把这样令人尴尬的事说得这么舒服,令人处之泰然。”

  “叫我松岗即可。”他又是一笑。

  “你是我的贵人。”她又想谢他了。

  “千万别再谢我了,你之所以赢得这个工作,完全是因为你的能力和——正好对我胃口的外貌。”他半真半假地补充。

  对于他的恭维,并未脸红心跳,反而很自然地接受,好象两人已认识许久一般,自自然然地交谈,没有任何压力。

  “你适合做个外交官或大情圣,听你说话,就好象站在春风里一样。”赞美的话,在面对尹松岗时她也能说个一两句。

  “你指的是如沐春风吗?哈哈……大抬举我了。”听的人嘴里谦卑,心里却心花怒放。

  “是真的,谢谢你。”

  “又来了,不准再说一个谢字。”他友善地执起她的手,诚挚地说:“改天让我儿见你的同居人,我要问问他,像你这么好的女孩怎么不快些娶回家做老婆。”

  离开补习班后,心情愉快的回家。

  然而延续一天的好心惰,却让舅妈的一通电话给破坏了。

  “舅妈,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她先说明。

  (穷紧张个什么劲,我今天不是要向你要钱,我只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我和杰夫能搬到你的大房子住?)“舅妈,舅舅呢?你为什么还是和杰夫在一起?”

  (你舅舅——吸呀,你别问那么多,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搬到你的大房子住?

  )黛妮不耐烦地道。

  “我……过一阵子好吗?”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吞吞吐吐的说。

  (怎么?有困难是不?要不要我跟黑先生说去?)“不!不!舅妈,你别找鹰,我会自己跟他说。”

  (办事效率真差,一点事也这么拖拖拉拉的——)说完话后,黛妮未道再见即无礼地挂上电话。

  教学的工作带给新的生活。

  尹松岗幽默、风趣的个性让感染了生活轻松的一面,她很少看到一个人能像松岗一样,辛勤的工作,却又能将工作的方式与游戏结合。

  “每回看你认真的工作,却像是在享受人生一样,那么的气定神闲。你是怎么办到的?”有一天与他在办公室交换教学心得时,随口问道。

  尹松岗沉思了一下,然后耸耸肩,“我从来不认为工作的目的只是糊口,教学一直是我的兴趣,也就因为如此,才会有你所谓的气定神闲。”

  “你是个幸运儿,并非人人都能如此。”非常羡慕。

  “除了幸运之外,我也付出了许多的努力,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一步一脚印创造出来的。”

  有点讶异,她原本以为他八成是是靠祖业才有今天的事业规模。“你是这么年轻。”

  尹松岗笑了笑,“我已经不年轻了,当然,我也不承认三十二岁是中年人。”

  “你——三十二岁?一点也看不出来。”又是一个惊奇。

  尹松岗顽皮地扮了个鬼脸,轻快地道:“是吗?我以为过了今天,再世不会有人以为我二十五岁了呢:“

  “你今天生日?”张着水灵灵的眼眸嚷道。

  “聪明!可见我的暗示没有白费。怎样,请我喝杯茶吧?”

  尹松岗头一次见到醉悠时,心里没来由地就想多亲近她,不知道这是否就是心动的感觉。

  原本以为她含苞待放,不料她已名花有主了,他难免觉得可惜。自己一直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总觉得女人庸脂俗粉多,蕙质兰心、冰清玉洁者少,所以他迟至今日“高龄”仍未真正爱过口

  几次相处下来,他似乎可以感受到它的忧郁。

  是她的男人待她不好吗?他想了解一下她的情形,或许他也未必全然毫无机会。

  “如何?”他又追问一遍。

  心里矛盾着,单独与鹰之外的男人吃饭是前所末有的经验。不过应该不要紧吧!鹰今晚和赛白、阿衡有事要商议,应该不会太早回家,她只要在鹰回家之前到家就好了。

  点点头。“我先拨个电话告诉家里的人会晚一点回家。”

  其实也不是什么家人,她只不过是向轮班来接她的保镖说明晚上代班一堂课,请他九点三十分再来补习班接她。她想,尹松岗应该不会找路程大远的地力吃饭才是。

  欺骗黑鹰,她难免心虚,可是她真的好想出来透透气,暂时忘掉舅妈给她的压力: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从小以来的印象,舅妈就像如影随形的魔障一样,想甩也甩不掉。

  他们来到一家泰国餐厅。

  “泰国菜好不好?”尹松岗问。

  “都好。”朝他笑了一笑。

  这一笑,在尹松问的眼里,颇有颠倒众生的味道,他心里的爱慕之情不禁又多了几分。

  “这么好养?”地做了一个开玩笑的神情。

  “嗯!我不挑食的,在美国时挑食就没饭吃了。”不经意之下,她透露自己的以往。

  “哦?可否告诉我你的故事?”尹松岗的好奇心被撩起了。

  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特别的,很乎凡。”

  “不!你在我的眼里十分不乎凡。”他情不自禁地道。

  “那是因为你并不了解我,所以才会产生错觉。”

  “那么,让我了解你。”他像失控的火车一样,情绪的宣泄无法踩煞车。

  也许是女人的直觉,也许是鹰让她尝到了爱情的滋味,惊觉到尹松岗看她的眼神有着不寻常的光芒。

  “尹大哥很喜欢照顾人。”顾左右而言它。

  “我没有兄弟姊妹,并非与生俱来就喜欢照顾人,可能是工作的关系吧,自然而然所有人性的光辉就被激发出来了。”

  “尹大哥应该快点找个相伴一生的红粉知己,也让自己尝尝被照顾的滋味。”

  斯文地吃着泰国菜。

  “适合的对象并不好找。”尹松岗欣赏着醉悠吃东西的模样,从没有见过一个女人可以在吃东西的时候也能这么优雅沉静。也许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尹大哥的眼光大高了。”

  尹松岗黑眸锐利的看着她。“醉悠,我情不自禁地坠入了情网,受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他豁出去了,过了今晚,机会难再。

  ”

  她放下筷子。“我很抱歉。”

  尹松岗听到她的回答后,唇边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恐怕真是今生无缘了。“不!你不需要抱歉。”

  “是我不够好,真的,不值得你爱。”地想安慰.的失落和悲伤。

  “醉悠,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情意,并不是要.造你的烦恼。忘了我的唐突吧,继续过你的生活,有任何的困难不要忘了告诉我”

  尹松岗有风度地笑着,结束了今晚流水有意、落花无情的谈话。

  踏出餐厅,两人虽然刻意保持距离地行走,却因为天空飘下的雨丝,不得不共撑一把伞。

  “冷吗?”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关心她。

  “不冷。”她的双手插在口袋里。

  春寒料峭,冬寒尚未完全走远。

  远方街角的路灯下,黑鹰也撑着一把伞伫立着。那个为醉悠撑伞的男人就是尹松岗吧?听醉悠提过他几回,在醉悠的嘴里,他被形容成风趣、开朗、爱说笑话的大男孩。

  黑鹰还因此在心里暗暗地喝了一大红醋呢!

  现在亲眼所见,两人亲密地共撑一把伞,他深受打击,妒火中烧,就像发现小乡背叛他时一样。

  历史又要重演了。他一度奢望她会爱上他的。

  傻瓜,人家早已说过,她是来偿债、来报恩的,是他一厢情愿、异想天开妄想得到她的爱。

  他如行尸走肉般走回补习班门口,早他们一步到达。

  “鹰。”她高兴地叫着。

  两个男人一直对望,用最犀利的眼神打量着对方。

  “久仰大名。”尹松岗伸出手。

  黑鹰回握它的手,两人皆十分用力。“彼此彼此。”

  “今天是我生日,醉悠见我孤家寡人所以陪我过生日,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会。醉悠常向我提起你,直说你很照顾她。”

  “醉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老师,教学认真,准备充份;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