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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门口又有声响了,天哥扭头想看看又是谁来了。老头子刚离开,应该不是他。难道是小惠?他有点期待地看着门一点点打开,然后露出一张让他觉得头疼的脸——西装男的脸。
天哥兴趣缺缺地冲西装男挥挥手:“又是老头子让你来监视我的吧?行了,你出去自己玩吧,现在我还没力气,逃不走的。”说完他就要躺倒去,但躺好之前他的脑子里又闪过另一个念头,于是他又转过来,冲西装男勾勾手指头,示意他过来。
西装男警惕地靠近,在距离天哥还有两步远的地方停住。而当天哥伸手的时候,西装男迅速地摆出自卫的姿势,那动作之迅速让人吃惊。
天哥看了他一眼,异常的无语:这孩子会不会太神经兮兮一点?我不过是挠挠额头罢了。
天哥咳了一声:“我的肩膀有点痒,你帮我抓抓。”
西装男愣在原地。
天哥举起挂水的手,无奈了:“我真抓不到。”说完天哥真的转过身,背对着西装男让他挠痒。
西装男确认没有问题,这才按照天哥的左左右右的指示帮他挠痒,只不过这天哥背上真的有你们痒吗?西装男左挠挠右抓抓,前后大概有十几分钟了吧,结果天哥说还是没好?疑惑大起的时候,天哥又忽然说了一声:“好了,你个笨手笨脚的,总算是抓到痒的地方了。行了,快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说完又紧赶慢赶地让西装男出去。守在门口的西装男有点莫名其妙。
而他不知道,屋内的天哥嘴角咧开笑了,而此时他的手上多了一只黑色的手机,显然是刚才从西装男口袋里偷出来的,当然这也是天哥要他挠痒的最终目的了。
天哥躲在被窝里,按下小惠的号码,同时紧张地竖耳听外头的动静,一旦有响动他就准备把手机藏好。
嘟嘟的提示音一下一下敲在天哥心上,让他有点小期待:老婆,快接电话!
气喘吁吁地站在医院门口的小惠电话响了,她顺了好几口气才接起电话,脚步则是一步不停地朝天哥的病房走去。
小惠能听到天哥是掐着嗓子说话的:“老婆,我跟你说,老头子偷偷把我转院了,你着急了吧?我没事,你别担心啊,过几天我就会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你面前。”
听着天哥的声音真好,小惠觉得自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先前的紧张心情也一扫而空。她假装收起笑容,玩笑地问:“过几天?可惜我等不了这么久怎么办?刚结婚你就打算让新娘子独守空房了,那以后还得了啊!”
电话那头的天哥奉送了响亮的一个吻,哄小孩一样地劝:“乖啦乖啦,老公我很快就过去找你,这几天如果你无聊的话,先想想名字吧。”
小惠收住脚步:“什么名字?”
天哥有点得瑟地笑起来,不过很快声音又压低了,好像是怕被人听到:“傻丫头,当然是我们孩子的名字了。”
小惠单手抚额,嘴角却翘得各种性感,她就这样在西装男面前笑了起来。
没错,小惠这会儿正站在西装男面前,也就是离天哥病房不到五十米的地方。
天哥那头有点紧张地低声回了一句:“有人来了,我先挂了啊,待会再找机会打给你。”最后还附赠香吻一枚。
拿着手机的小惠各种无语,天哥说的有人来了是自己吗?
西装男在看到小惠的那瞬间,自动退开三米远,他还记得前几天他可怜的脚被这女人狠狠踩住,那疼的啊。
小惠偷笑,她冲西装男点点头,意思是:很聪明嘛。然后她非常淡定地把手放在病房门把上,看着西装男示意自己要进去了。
西装男还在另一边警备的,那架势似乎是不打算来拦?
小惠用口型比了一个谢谢的样子,然后不再犹豫,迅速地开门进去。
门口,西装男也微微笑了一下。
房间里,天哥蒙头睡着,背对着门口方向。而小惠轻手轻脚地靠近,站定在床边,用手指戳了戳天哥的背。
天哥没好气地吼:“干啥,不知道打扰人睡觉是不道德的行为吗?”
小惠捂住嘴巴,忍住没笑出来,她继续戳。
好吧,天哥怒了,他猛地转过头来。奇了怪了,竟然没有人,难道闹鬼了?天哥四处张望了一下,心虚虚地吼起来:“你赶紧给我出来啊,再这么装神弄鬼的,小心我揍你!”
蹲在床下的小惠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掐着嗓子问一句:“你倒是来揍揍看。”然后她抬起头,偷偷朝天哥看一眼……
没想到天哥这会儿也正好低头望床下看,四目相对,刷啦啦激起电光火花。
天哥有点愣住了,他眨了两眼,然后才缓缓地伸出手,慢慢在小惠脸上摸了一把,等感受到手上滑嫩嫩的触感,他才笑了出来:“老婆……”
小惠被天哥抱住,天哥带着胡渣的脸还一直蹭啊蹭的。
小惠张嘴在他耳朵边上咬了一口:“才分开没多久,你就这么邋遢了!胡子扎死我了,赶紧去剃干净!”
天哥放开她,咧嘴一笑,然后索性把下巴凑在小惠手臂上继续蹭,完全一副恶作剧的孩子模样。
小惠无奈躲了躲,只可惜天哥这会儿怎么舍得放开她呢?天哥将她拦腰抱住,他的头就靠在女人腰间。
站定,小惠听到天哥的呼吸声,忽然有种“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感觉。只要有身边的这个男人在,好像所有的问题都能够解决——这就是两个人在一起最大的幸福吧。小惠伸手,抚摸着天哥的头发,他的头发又黑又硬。沿着他的发际往下看,脸上果然冒起了青色的胡渣,这模样倒是有几分憔悴。
见天哥没有放开的架势,小惠拍了拍他的背,轻声提醒:“天哥,先起来行不?”
天哥继续埋头:“不行!”他的手抱得更加紧了。
小惠在他耳边拧了一下:“你放不放,再不放,小心我……”
天哥异常委屈地仰起头:“老婆,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趁他抬起头的那会儿,小惠总算是挣脱了某人的禁锢,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不好,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此货一经出售,概不退货!”说完她转身进了浴室,哗啦啦地开了看来是放水。
天哥勾起嘴角,笑了:好不容易娶到的老婆,哪里舍得退货啊。
没过多久,小惠抱着一盆清水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只剃须刀,还有剃须膏。
天哥很配合地坐起身来,然后脖子伸出去,把脸送到小惠手边,方便她处理。小惠瞥了他一眼,然后用毛巾沾了热水,在他脸上轻轻地擦过,然后又敷了一会儿才抹上剃须膏。随着揉搓的动作,白色泡沫一点点沾在天哥的脸颊上。
看着天哥变成白须老头,小惠先自顾自地笑起来,结果还没笑够,她的脸上忽然一冷……天哥竟然把那泡沫抹到小惠脸上了。
恶作剧成功的天哥乐得笑开了花。
屋子里笑声连连,守在门口的西装男这才走远几步,从西装里层的口袋里掏出另一只手机,打了个电话:“老爷,小惠来了,这会儿刚进房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有点红,因为小惠进去起码有一个小时了,所以说他说谎了,脸红了。
纪老爷子没有反对,他只吩咐西装男在病房前守着就好,也没有明确表态到底要不要赶小惠走,因为他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在老爷子面前,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此刻他在笑,那种带点挑衅的笑容:“老爷子,好久不见了。”
纪老爷子看了一会儿,还是没能记起来眼前的男人是谁,因为沉稳地开口:“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男子笑得更加灿烂了:“您果然是贵人多忘事,算了,您不记得就算了吧。不过您来找我,不会是为了令公子吧?”
老爷子听出这人的语气并不和善,只不过他没有在意,而是开口说起天航的病情:“听闻郑医生对肿瘤方面有独到的研究,所以我希望这次能由你主刀,务必确保我儿子的安全!”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只可惜郑医生却发出啧啧的感叹声:“老爷子,您还是一样的霸道,可是,容我问一句,您凭什么认定我一定会做这场手术呢?”他的眼光逐渐冷了下来,退去了玩笑的模样。
老爷子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他来不及追究到底眼前的年轻人跟自己有什么恩怨,他现在要做到是让他做手术。“我听说你最近正在筹备一项研究,只是资金还没到位。只要你能成功做完我儿子的手术,我会帮你解决资金问题,同时还可以为你提供美国专家的专业指导。”
郑医生挑眉:“这条件很诱人。”忽然他收起笑容,“可惜对方你的话,再好的条件,我都不会做!老爷子,你不是很厉害吗,大可以找你美国的专家来,怎么要找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呢?”
老爷子眼睛微眯,开始好好打量着年轻人了,他调查过国内关于错构瘤方面的专业医生,排名第一的就是眼前这个叫做郑仁川的医生,他还不到四十岁,能有如此成就实在是不容易。当然老爷子也联系过美国的医院,也发现郑仁川是肿瘤专家医生的关门弟子,据说早已是青出于蓝了。综合各种信息,老爷子才最终确定请他来为天航主刀。
想到这里,老头子平心静气地问:“年轻人,你之前有见过我吗?”
郑仁川转身,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天,脸上越来越冷:“果然是不记得,那我提醒一句。十五年前,美国,你纪氏控股的集团医院,您总记得当时做了什么吧?”
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猜忌:“你到底是谁?”他分明能记得十五年前那是夫人走的时候。
郑仁川忽然转过身,目光里满是仇恨:“想起来了吧。十五年前你为了救夫人,调动了医院里所有的资源,你大概不会知道那一天,有个女孩缺少医护人员而撑不过最后一天。”
老头子已经猜到了什么,但还是确认地问一句:“你说这事是什么意思?”
郑仁川似乎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她叫悠然,是个很可爱的女孩,为了让她能上得起最好的医院,他们家花光了积蓄,结果得到的却是一张死亡通知书。您你当然不知道,因为那时候您的夫人,就算是动用了医院的全部资源还是没能活下来。您说,这是不是天意呢?”
砰的一声,老爷子的拐杖使劲砸在地上,地上似乎都震了一震。老爷子胸腔起伏:“我再问你一句,这手术你做不做?”
郑仁川哈哈大笑了起来:“十五年前你就已经失败过了,现在还想再来一次吗?只可惜,我不是那些美国专家,我手上还有其他病人,没空来为你纪家服务!抱歉,我先去忙了。”
郑仁川毫不犹豫地从老爷子身边经过,嘴边还挂着冷笑,还有一丝复仇的快感。
老爷子在他离开之前,又问了一句:“你要怎么样才肯出手?十五年前的事情,我会派人去调查,如果确实是我的失误,我会道歉、补偿。”
背对而站,郑仁川眼眶红了:“补偿?道歉?你觉得这样悠然就能活过来吗?老爷子,您未免太天真了吧!如果你能还我一个悠然,或许今天我也会很乐意地帮纪天航做这个手术。如果不行,你就另请高明吧。”
看着郑仁川离开的背影,老爷子皱眉,他打电话让人调查十五年前的事情,不能光听郑仁川的一面之词就信了。
郑仁川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吐出一口气,这十几年来他疯一样地学医,没想到今天还能遇到由纪老爷子求着自己给他儿子做手术的一天。如果十五年前,当他跪求纪老爷子救然然的时候,纪老爷子只要点头,或许今天也有不一样的吧?
31、chapter 31 夫妻相见趣事多 。。。
郑仁川脑海中浮现了然然微笑的模样,她是那样一个让人觉得温暖的女孩,只可惜她永远地留在十五年前的那一天。郑仁川抹了一下眼角,一抬起头,却看到不远处的江小惠。
小惠对郑点点头,她对于窥探别人的秘密没兴趣,只不过郑仁川竟然会在这里,而且还穿着白大褂。难道他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不会这么巧吧……
郑仁川也对她笑了一下:“竟然在这里碰到你,现在有空吗,我们出去喝杯咖啡吧。”
小惠来这里是陪天哥的,哪里有闲情跟别人喝咖啡,再说郑仁川之前对她做的事情实在是让她不能理解。小惠扯了下嘴角:“郑先生,上次走的匆忙,没来得及感谢你带我在h市逛了逛。当然还要感谢你,因为你也算是我跟我老公的媒人了。”
“老公?”郑仁川回味了一下这个词,忽然笑出声来,“这么快已经结婚了,倒要恭喜你们了。既然你说我是你们的媒人,那这两天就把媒人茶补上吧。”说完这话的时候,他还很神情惋惜地补充一句:“真是可惜,想想我们不久之前还相过亲呢,如果没有纪天航的出现,或许我们俩会……”
小惠耸了下肩膀:“谁知道呢,唯一能确定的是,只要纪天航出现,我的选择就一定是他,只会是他。当然郑先生也一定会遇到这样一个人,这辈子只认定她。”
郑仁川有点出神:“这辈子只认定她,呵呵,是吗?”说完他走远了……
小惠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有点奇怪。然后她还来不及研究,因为病房里传来了某男人的召唤声:“老婆,你在哪里?”
chapter 32 男人膝下是感情 。。。
老爷子出现在病房门口,西装男忽然立正,他的表情就跟士兵见到军官一样,有节奏地立正、稍息,那模样就差敬礼了。同时他神情严肃,用报告语气说:“老爷,我刚才看到江小姐在那边,好像是有急事找你。”他手指着过道那边的拐角处。
纪老爷看着他,微微皱眉:“你把医院透露给她的?”
西装男的脸红了,作为一个新时代的高素质的保镖,他无疑犯了一个最低级的错误。不过……他声音朗朗:“是的!因为江小姐已经是少夫人了。”
老爷子看着他耿直无畏的模样,哼了一口气,然后不顾西装男打算开门进去。
西装男急了,大着胆子伸手拦住:“老爷,少夫人说她的事情非常急,让您一定要听她说。”向来听话的西装男今天简直是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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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男放在背后的手狠狠地抖了两下,唇角也不淡定地抖动,但还是利索地发誓:“您一定会见到她的,少夫人说过,不见到您绝对不走。”
老爷子目光紧盯着他,然后缓缓地放开开门的手,转身朝过道那边走去,边走还边说:“希望如此。”
而此时,贴在门上的小惠送了一口气,她等到时机差不多了才开门,拍了一下西装男的肩膀,压低声音:“兄弟,好样的,谢啦。之前是我看错你了,还以为你是没脑子的死忠党。”
西装男有种吐血的冲动:这算哪门子的道谢,咋这么让人气愤呢?
小惠又道谢了几句这才朝电梯方向走去。西装男想起了什么,忙喊住她:“老爷子在楼道那边,不是电梯那边。”
小惠回眸一笑:“笨啊你,我直接过去肯定会被他怀疑是从天哥病房里出去的,我先下楼梯,然后再从楼梯上来,那样才不会引起怀疑嘛。”
西装男点点头,听着这话是挺有道理的,但是……就算这样,老爷子就不知道她是从天哥病房里出去的吗?西装男觉得这事还真不好说。
从楼梯辛辛苦苦爬上来,小惠在过道那边找了一大圈,哪里有老爷子的身影。她第一直觉是西装男骗自己,但是不对啊,之前西装男跟老爷子的对话她也是听到的。难道老爷子等得心急,离开了?
想到这里,小惠又往天哥的病房里赶过去。经过一间半掩着的门前面的时候,忽然听到有说话的声音。本已经走过的小惠脚步退了回来,她透过小缝隙往里面看。那是一间空的房间,老爷子正在里头拿着电话。
小惠凝神,听见了几个字眼“医院”、“悠然”、“失误”……她还想再听仔细些,不过眼看着老头子就要转过来了,她也只好赶紧离开。不过还是有点疑惑,刚才她似乎还听到了老爷子在跟电话那头的人聊天哥手术的事情,听他的口气,似乎情况不大好。到底是什么不好呢?
她在过道拐角处来来回回地走,因为心里有事,没发现有人从楼梯上来,更没想到她会刚好撞在人家身上。
揉着被撞倒的脑袋,她带点怒气地抬起头,没想到看到了郑仁川。“好巧,又碰到你了。”她大大方方地打了招呼。
郑仁川摸了一下被撞到的胸口,调侃地笑了一下:“我都被你撞了,你总该请我喝杯咖啡吧?”
小惠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请你喝咖啡是没问题,但你说被我撞就不对了,所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咱俩谁撞谁还不一定呢。反正这里是医院,要不咱一起验个伤,好看看到底是谁罪过更大?”
这女人竟然是分毫不退让,真是女人中的战斗机。郑仁川笑了:“那我请你总可以吧?别告诉我你要拒绝我第二次?”
郑仁川靠近一步,小惠觉得距离近了一点,于是退后。他再进,把小惠逼到了墙边,只见他单手撑在墙壁上,笑容灿烂。那模样真像耍流氓的社会青年。
小惠扭头笑了一下:“好心提醒你一句,我的手脚不长眼,你最好离我远点。”
郑仁川不以为然,他眨了下眼睛,压低声音亲切地说:“都说结婚之后的女人更有魅力,果然是真的啊。”
一句话让小惠差点吐血,这郑仁川是不是换了一个人?之前见到的那个虽然也不怀好意,但起码不想现在言行举止都阴阳怪气的。她松动了一下筋骨,打算用拳头说话。只不过——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小惠扭头一看,糟了,那不正是纪老爷子吗,也就是她公公!
郑仁川嘴角还挂着笑容,姿势也没变,挑眉:“纪老爷子,我刚还在说你儿媳妇有趣呢。”
小惠推了一把,竟然没把姓郑的推动。她都开始咬牙切齿了,用犀利的眼神对准郑仁川,低声吼着:“赶紧放开,光天化日调戏已婚妇女呢?小心我告你耍流氓。”这会儿她是真的急了。她这公公原本就不认同自己跟天哥的婚事,现在又让他看到这样一个暧昧的场景,岂不是更让他有话说了?
郑仁川双手松开,邪邪地笑了:“好吧好吧,但是你答应我的事千万不要忘记啊。”
那边纪老爷子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可以看出他握着拐杖的手在动,大概是在犹豫是不是要用拐杖揍打这对狗男女——当然这是小惠的想法。她转头,盯着罪魁祸首:“当然记得了,郑医生这么大年纪了,当然会紧张婚姻大事。当心吧,我会帮你留意的,一旦有适合的女人,一定介绍给你。”
说完她还踮起脚尖,用力地“和善”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如果近距离观察,还能看到她手上的肌肉都是绷紧的——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郑仁川肩膀弯了一下,然后嘴角抽了抽,终于是走开了。他在经过老爷子身边的时候,似乎是笑了那么一下。至于为什么会笑,小惠的理解是:郑仁川这是幸灾乐祸的表情,他就存心要让老爷子误会,好挑起什么事端。
为此,小惠好一阵费解:我不会是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吧?
老头子瞥了小惠一眼,转身就要走。嫌弃的模样挂在脸上,明显的都不需要翻译了。
小惠心一紧,赶紧追上去,一边解释着:“您被听那姓郑的,他就是闲的没事干,非要整出点事情来,如果您信了就上当了……”
老爷子没理会,用拐杖打开了小惠的手,然后继续往天哥的病房走。
小惠急了:“爸,我真的有话跟您说!如果你也想天哥早点好起来的话,就一定要听听看。”
老爷子的脚步总算是停下了,他背对着小惠,语气生疏:“天航的事我会看着办的,至于你,我还没承认,所以别喊我爸,我承受不起。”
小惠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老爷子这么顽固。天哥跟他老子真的是父子吗,怎么两人的差别这么大?
等老爷子离开之后,小惠再偷偷去天哥的病房,结果被拦在门口,原来西装男因为办事不利被换下了,顶替他是一个更加死忠的男人,一口一个老爷说……说到底就是不能让小惠进去打扰天哥。
小惠张口想喊,结果被人捂住嘴巴,推出去好远。她看着那一点不肯放松的守门人,只觉得好笑,这老头子现在还打算搞棒打鸳鸯的事情,真是老封建!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想到这里,小惠赶紧找老爷子去,一定要让他明白现在她和天哥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于情于理老爷子都不能干涉两人在一起。
只是小惠没想到,她好不容易找到老爷子之后,会看到那样一幕。
在医生办公室里,只有老爷子跟郑仁川两个人。老爷子跟郑仁川说起关于悠然的那起医疗事故,他说当时院方确实有失误,但当时悠然的病已经到了不能控制的地步,就算是能得到相应的救治,治愈的希望也很渺茫。
郑仁川早已经收起玩笑的模样了,他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就不要说了,我不需要。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也提醒你一句,现在你儿子的情况也挺危险的,肿瘤细胞已经扩散了,组织已经开始恶化,如果不能尽快安排手术,估计会跟他老妈是一个下场。当然你大可以把他运到美国去,让你信任的那些美国医生为他治疗。只不过这么折腾下来,你儿子身体受不受得了是一回事。那些美国医生你觉得靠谱吗?如果他们行的话,十五年前怎么没能治好你夫人呢?”
小惠捂住嘴巴,她消化了半天还没反应过来:他们这是在商量天哥的病吗?不是说是良性肿瘤吗,怎么就恶化了?老爷子跟郑仁川之间到底在说什么……
在小惠脑子混乱的时候,老爷子沉默了一阵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沧桑:“你现在是在告诉我现在只有你为我儿子动手术才行,是吧?”
郑仁川笑得有些得意:“在把纪天航送来这边的时候,您就已经经过充分调查了不是吗?如果不是确认我有这个能力能治好你儿子,你又何必拉下脸来求我呢?”
看到郑仁川那张得瑟的脸,小惠真想上前去把它撕烂了。之前还只觉得他就是奇怪了点,现在看来真的是一个用心险恶的男人,到底他想干什么,他要什么?作为一个医生,治病救人不是本职工作吗?
屋子里很安静,老爷子声音低了下来,但是气势不减:“悠然的事情,我这方面确实有做错的地方,但也是无心。当时我夫人的情况很紧急,我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你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动用医院所有能用的资源来治疗她。而且就像你说的,悠然已经不在了,你能不能暂时放下心结,先……”
这话不知怎么的刺激到了郑仁川,他忽然冷冷地笑了起来,然后拔高了声音:“没错,悠然不在了,难道她不在了就意味着你做错的事情没发生过吗?不能呢!你要我放下心结,好啊,除非你跪下来,磕头恕罪……”
听到这话,小惠忍不住了,她砰地推开门。然而与此同时,她吃惊地看着老爷子双膝跪地……这一瞬间,时间仿佛都停止了,世界静的听不见声音。
chapter 33 躺一块儿 。。。
老爷子的声音里透着沧桑,那是经过岁月磨砺的沧桑:“我求你救救我儿子,不要让十五年前的悲剧重演。”
郑仁川也是震撼的,对纪老爷子那样高傲的人来说,下跪那种有损尊严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但是今天为了儿子,他跪得不带一丝犹豫。郑仁川看了他一眼,却忽然觉得没意思,这些年恨也恨过了,如今有机会看着他们纪家好好受一受那种有病求医的时候却无人理会的情况,郑仁川反倒没有当初自己以为的快感了。
小惠的手从门把上慢慢滑下,她盯着老爷子,说不出话来。在她的印象里,老爷子就是一个封建的皇帝,他有强大的控制欲,身边永远跟着保镖公司出品的忠诚保镖。他严厉地管束着天哥,派人监控儿子的行动,控制儿子的婚姻,包括交往的对象……这样的管制很难不引起天哥反感。
可是今天,就在刚才那一刻,小惠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纪老爷子就算有千般错万般错,可那颗为孩子的心没有错。他只是用他的方式保护孩子,虽然这方式不一定正确,却很难说他错了。天哥生性洒脱不定,需要人管着他,所以老爷子派人跟着他,带他回家。
现在想起来,那天西装男出现在小惠家楼下,就算是因为小惠和天哥的联手让他把人带回纪家的任务没完成,但接下来的日子他却并没有纠缠不休地抓人。所以纪老爷子不是真的要把天哥逼得无路可走吧。小惠又想起天哥和朋友合开的那个饮料公司,如果没有纪老爷子默认,他真的能开起来吗?
郑仁川的声音打断了小惠的思绪:“你其实不用这样的,因为就算你跪下,死的人也活不过来了。”说完他就绕过老爷子,朝小惠所在的门口走去。
老爷子依旧没有站起来,他笑了一下:“年轻人,你是打定主意让我再尝一尝十五年前的痛苦吗?然后呢,就像你说的,死者还是不能活过来。”
听了这话,郑仁川胸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如果十五年前悠然有机会接受治疗,或许现在我跟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倒是说的轻松,因为死的不是你的谁,你怎么能体会到那种错过的感觉。”
老爷子转过头来:“就算当年为我夫人治病的医生分心去给悠然治疗,你觉得她活下来的几率有多高?还有,你说我不懂,难道你忘记十五年前我的夫人也离开了吗?十五年前那天,我在夫人病床前发过誓,这辈子会好好护着我们的儿子,不让他有一点事。如果你不肯出手,那么我会另外给他找医生。世界之大,我不信找不到对错构瘤有研究的医生。”老爷子的目光很犀利,像一把剑直刺人心。
那一刻小惠却觉得他很帅,难怪会生出天哥同样帅气的儿子。她不再犹豫,快走几步,手挽住老爷子的胳膊,高声喊着:“爸,起来吧,求这种人实在是浪费感情。”
一只脚踏出门口的郑仁川忽然停住了脚步,他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你觉得我是哪种人?”
小惠嗤笑:“你自己是怎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吗?还需要我来告诉你,你有多禽兽不如?”她一抬手阻止郑仁川即将出口的声音,她低头扯着老爷子站起来,一扯,老爷子没动,二扯……
小惠压低了声音,在老爷子耳边说:“爸,郑仁川这个人不可信,就算是你一直跪下去,他也不会同意的。与其求他,不如靠我们自己。”
老爷子一扬手,甩开了她,语气冰冷:“你果然不懂。”
他还没说完,郑仁川接口了:“纪天航患的是遗传性错构瘤,这种肿瘤一般不会癌变,但是很可惜他的妈也就是纪夫人却在十五年前肿瘤癌变,而且根据他最近的检查来看,他的状况跟他妈很像。还需要我继续解释下去吗?”
老爷子闭眼,叹了一口气。
小惠却跟被雷劈了一样,脑袋都炸裂了一样:他的意思是天哥也会跟纪妈一样癌变,然后……死?小惠不是第一次听到肿瘤、癌变这类的字眼,但唯独这次,却跟死联系在了一起。十五年前她还小,对于纪妈的离开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可现在不一样,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她的男人。忽然她能理解老爷子了。任她再潇洒,任她再开朗,再无畏,她都现在都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郑仁川脸上没有笑容,他盯着一个跪一个蹲的两人,最后目光落在江小惠身上,因为想到她跟纪天航已经结婚了,他忽然勾起嘴角冷笑:“我可以动手术,但有一个条件。”
……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小惠跟老爷子的表情都很不好,老爷子自个儿撑着拐杖,脚步停在离天哥病房还有几步远的地方,他并没有看小惠一眼,却对她说:“你进去陪着他吧。”
小惠愣了一下,忽然又想明白了:大概老爷子以为我会答应郑仁川那鬼话吧,现在算是给我和天哥时间整理吗?想到这里,她觉得很可笑,但是又笑不出来,只是很想骂人,更想打人。
病房里,天哥脸色苍白,他捂着腹部冷汗直冒,腹腔里就跟什么东西在从里往外刺,疼的人受不了。而正在这时候,门口有动静了,他扭头看了一眼。当看到是小惠进门的时候,天哥忽然伸出手,皱着眉头喊着:“老婆,快过来,让我抱抱,没你在,我……心慌得要死。”其实他是想说“疼”的,只是这么一说,小惠铁定会担心。
小惠难得没有给他白眼,她很听话地走过去,任天哥抱住,同时也伸手抱住他。她用头蹭了蹭天哥的头,忽然无厘头地来了一句:“纪天航,你听着,要是你好好配合治疗,咱俩立刻离婚!”
天哥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地低吼:“老婆,你忍心说这话吗,你看我最近多听话啊。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东。啊呸,不对,我绝不敢往西!”
小惠瞥了他一眼:“你这笑话真冷。”
天哥叹了一口气:“你都没笑,那果然是冷了。”这会儿他腹部还疼得要死,脑袋也跟浆糊一样,能想出这么一个笑话已经很艰难了,再让他想……真的是头疼。他索性只是咧嘴笑了笑,然后身体往外侧挪了挪,留出足够的空位。他伸手拍了拍床铺:“陪我躺一会儿。”
小惠扭头,看了一眼门口方向:“万一有人进来了怎么办?”
天哥趁机捂着嘴巴干咳了一下,在小惠转过头来之前恢复痞痞的笑容:“那有什么关系,咱俩本来就是夫妻,再说了,就是躺床上,又不做什么限制级的动作。”
只要跟天哥在一块,他总是有办法能让自己哭笑不得,小惠想,这就是天哥嘴贫加脸皮厚的好本领。想归这么想,她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躺了上去。
因为纪老爷子的关系,天哥独立病房的床还算大,两个人挤一挤就差不多了,只不过这不是家里的席梦思大床——两个人躺上面也可以尽情翻滚。小惠和天哥躺在床上,真的是两个人挤在一块的。
天哥抱着小惠的腰,把头埋在她的胸口,然后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就在小惠胸前。小惠都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胸口痒痒的,挠得心里也好像热了起来,她有些紧张地拍着天哥的背部,低声吼道:“你老实点啊,这是在医院,不是在家里。”
但她没看到天哥这会儿已经疼得脑袋都不大清楚了,他闷闷地听见小惠在说话,然而等听清楚她话里的意思却是几分钟之后。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开始有点紧张,只能抱紧了小惠,装作没事地说:“亲爱的老婆,我先睡一会儿,你千万别走!万一我发现你偷偷溜走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听着天哥霸道的话,小惠却觉得有种甜蜜的感觉,好像她跟天哥的相处最自然的方式就是两个人吵吵闹闹,哪天要他们搞深情搞浪漫,还真会觉得不习惯。想到这里,小惠也笑了。她回抱住天哥,在他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起来,语气调侃:“孩子乖,睡吧,姐姐在这里陪着你。”
怀里的人咳了两声,小惠却笑了:一声姐姐就让向来嘴巴张弹簧的天哥说不出话来,只会咳嗽了。
只可惜笑着笑着,她的嘴巴就僵硬在那里了,她还在犹豫,郑仁川那男人是个神经病,他的话不应该听信的。但他又是错构瘤方面的专家,连老爷子都要求着他来给天哥动手术,他的话好像又不能不听。到底应该怎么选择呢?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沾着暖气的房间让小惠也昏昏欲睡,她差不多闭上眼睛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声惊呼:“妈,别走!”这么一声,惊得她赶紧睁开眼睛,却看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躺着。她的目光在病房里扫了一圈,结果看到天哥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就在那玻璃反射下,小惠可以看出他的神情不大对劲,他的眼神原本应该是清澈中带点狡诈的笑容,因为他喜欢调戏人,可现在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好像是一滩死水,平静的可怕。
小惠赶紧跑过去,拉住天哥的手,能感觉到他的手又湿又冷。当天哥转过来的时候,眼神还有点涣散,他目光空洞地看着小惠身后,停了几秒才开口:“你醒了?”
小惠一动不敢动,她看着天哥胡乱摸索着找自己的手,看着他有些不自然地低头,看着他……忽然之间小惠有些心慌,这么明显的,她感觉到了天哥的变化。来自他身体上的变化,也许还有他心理上的……
小惠紧张地拉起天哥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然后努力笑呵呵地说:“赶紧睡觉,待会睡醒了,我给你弄好吃的来。我亲自下厨,我跟你说,我的厨艺长进真不少,你绝对会大吃一惊的……”
天哥听着,笑了,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只是他们都发现,两个人都在突然地变化着,连带着他们的相处模式都变得陌生了。
只因为……因为天哥可能看不见了,这意味着什么,小惠不敢想。
chapter 34 打死不离婚 。。。
趁着天哥还在睡觉;小惠悄悄下了床。开门出去之前,小惠又回头看了天哥一眼;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眉头紧锁的。虽然很想替他抚平皱纹;但小惠狠了狠心,还是开门出去了。
在病房门口,纪老爷子已经等候很久,他对小惠笑了一下:“你们离婚吧。”不同于之前的强硬的反对;此刻的老爷子说的甚是和善;好像是在跟小惠商量一件大家一致认同的事情。
因为郑仁川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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