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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矮子笑道:“关大侠,谁是谁非咱们姑且不去说它,俗话道:水清石子现,日久见人心。任何事总会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到时再作了断不迟。咱们不必再提它了。”
关心镜点点头道:“难得诸位侠肝义胆,为武林同道挺身而出。不过在下还是一句话:我相信敝师妹不会做出那等事来。它日诸位若遇上敝师妹,还请高抬贵手,将她送还天山,凡事由我师门给大家一个公道。”
胖矮子道:“那是当然。咱们信不过别人,难道还信不过天山姥姥她老人家?”
关心镜抱拳道:“在下先在此谢过了!”
胖矮子与关心镇互相谦让着刚坐下,忽听一声冷笑,一个声音冷冰冰地说道:“人命关天,岂可儿戏?君山几百条人命,焉能是一个人作得了主。”
说话之人乃是先前进来的三名壮汉中的一个。关心镜一听对方话中有话,分明是冲着他来的,便站起身当胸抱拳道:“阁下是谁?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人又是一声冷笑,不屑一顾地说道:“在下是谁,你不用多问。江湖中欺名盗世者比比皆是,纵是一代宗师,一派掌门,也难保清白。天山姥姥算什么?不过是个纵徒行凶,为害江湖的老母鸡。”
关心镜闻言大怒,断喝一声道:“你敢辱我尊师!”纵身跃到了店堂中央,叱道:“今日你若是不把话说明,休想脱身!”
那人道:“想动手么?别人怕你天山派,老子不怕。你天山派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参与君山屠案。老子今天为那几百个冤魂怨鬼报仇雪恨,先杀了你这龟儿子,再上天山找那老乞婆算帐。来,来,来,老子今天不将你杀了就不姓陈。”说罢,呛啷一声从腰间掣出宝剑,左手一个剑诀,右手长剑平指对方,立马蹲档摆开了门户。
关心镜怒火中烧,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佩剑出鞘,揉身而上,一招“拨云见日”直向对方的中宫刺去。
那人长剑一拨一挑化解了关心镜的招式,紧接着手腕一挺,一招“灵蛇出洞”也向关心镜的胸前要害刺来。顿时两人你来我往,你退我进缠斗在一起,店内的桌椅板凳被二人东踢一脚,西扫一腿,踢得满屋乱飞,桌上的景德镇出产的白瓷碗盘杯盏,更是遭了殃,被砸得满地皆是。满屋的人全都退到了墙边,贴墙站住。好些商旅行客早已吓得浑身颤抖,冷汗横流。
二人斗了三十多个回合,越斗越激烈,出手均是绝招杀手,只见满场剑气如虹,吞吐翻腾,真气激荡,滚滚不息。
关心镜乃天山姥姥的第四个徒弟,天山姥姥一生收过七名男徒,一名女徒,女徒便是皇甫琼。武林中以剑法著称的有五家,武当派,华山派,天山派,青城派,崆峒派,五派剑法或轻灵,或沉稳,或绵长,或迅猛,各有千秋,关心镜虽说在内力上不及大师兄天山神鹰肖丹平,在剑法上不及三师兄钻天鸥子姚天刚,但他的轻功在本门中可是无人能比的,内功剑法在江湖上也属一流,绝非浪得虚名,可是,在这狭窄的店堂里拼搏,他的长处便难以发挥。
他的对手却是青城二老的唯一弟子陈天浩,人送外号小飞龙,与他同行的另外两人,一个叫七星剑邱枫,一个叫一点红施宁。七星剑邱枫乃七星剑客的传人,一身功夫已尽得七星剑客的真传,一套七星剑法可以说是盖世无双,出神入化。七星剑共有七招,一招七式,七七四十九式,内藏千般变化,万种玄机。邱枫自十岁入门,二十六岁出道,十年来所遇对手,还无人能在他剑下走满七招。
一点红施宁更是了得,其师乃名满江湖的豪侠义士逍遥居士,一套逍遥剑法不在七星剑法之下,逍遥居士终日闲云野鹤,浪迹江湖,见闻广博,除了逍遥剑法外,对天下各门各派的功夫也有很大的了解,虽不精深,但却博大。施宁不但继承了其师放荡不屑,豪情义胆的性格,更将其师父而不招的外门功夫揉合进了逍遥剑法之中,使之更诡谲,更凶狠,更霸道。每当与人对垒时,往往是以一双肉掌相搏,极少用剑,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拔剑的。剑一出鞘定必在一招之内见血,因此,人们才送他一个外号:一点红。
三人出自三个不同的门派,三年前夜黄鹤楼偶尔结识,一顿痛饮之后,惺惺相惜,便在黄鹤楼上义结金兰,成为生死之交。三人中七星剑邱枫为人最为谦诚稳重,岁数居长,便做了大哥。一点红施宁豪放豁达,不拘小节,岁数居中做了二哥。小飞龙陈天浩脾气急暴,但生性耿直,年纪最小做了小兄弟。三人最是疾恶如仇,好打抱不平,济世救人,扶弱济贫,故而江湖中有很多人认识他们。
关心镜由于长期住在北疆,极少到中原走动,所以对他三人只闻其名,不识其人。岭南四友自进入店堂便穷吃猛喝,未曾注意店堂中究竟有些什么人。当陈天浩长身立起时,四友这才发现他三人,再一留神,才发现这店堂中不泛武林好手。一个个虽未出头露面,但似乎对关心镜都怀有敌意。
岭南四友的老大矮胖子本想劝阻二人,可话还未出口,二人已拔剑战在一起了。于是只好将到了口边的话咽了回去,在一旁静观发展。二人又斗了二十多个回合,关心镜额头已见开渍,口中微喘,在内力上显然不是陈天浩的对手,对方比他高出不止一筹,他虽然轻功很好,却发挥不出,渐渐的落了下风。
陈天浩手中长剑连绵不断地攻击着对方,嘴里哈哈大笑道:“我当天山剑法举世无双.原来不过如此。姓关的,冤有头,债有主。刚才老子不过拿你龟儿子开个玩笑。你滚吧!”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关心镜何时受过如此之气,只气得他挥身颤抖,脸白唇白,大叫一声:“姓陈的,大爷我不知你是哪条阴沟里钻出来的蛆虫,你先别得意,究竟鹿死谁手,实难料定,有种的咱们到外边去打。”
陈天浩长剑当胸划个弧形,一收势跳出圈外,朗声笑道:“你龟儿子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走,咱就依你到外边去,让你见识一下陈家老子的飞龙八式。”
话还未说完,人已窜到了门口,一城门帘,扭头道:“龟儿……”子字还在嘴里,便听他啊地一声,仿佛撞在一堵墙上,蹬蹬蹬连退三大步方拿桩站稳。
未等屋里的人明白过来,便见门帘一掀,从外面走进一人,横眉竖目叱道:“走路也不长个眼睛,你是癞蛤蟆变的,眼睛长到头上去了!横冲直撞,忙去投胎呀?”
来人且是怒叱,但声音却莺鹂般清脆悦耳。大家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位貌似播安的公子哥儿。外面大雨如泼,可他一身淡黄的儒服却不见一星雨水,显然他不是在什么地方躲雨,便是来到这店门外许久了。
陈天浩被他迎头一阵痛骂,弄得面红耳赤,待要发作,又强忍了下去.谁叫他撞了别人呢。
关心镜见陈天浩挨骂,心里好生受用,突然说道:“这位小兄弟少骂几句吧,他不是一只癞蛤蟆而是一条疯狗,当心他咬你几口,那时便无药可医了。”
来人杏眼一瞪道:“你是谁?”
关心镜抱拳一揖道:“在下天山关心镜。”
来人自言自语道:“关心镜,天山姥姥的四徒弟。”
关心镜微笑道:“不错,正是在下。”
来人眼皮一翻道:“我跟你说话么?”
关心镜一愣:“这……”玉面刹时飞红。
蓦地,关心镜身后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好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投!”
众人循声望去,原来说话之人是吟南四友中的老三,胖高个。只见他手提水火棍,一下子跃到关心镜前边,铁塔似地往屋中一站,对进来的人道:“郭翔龙,你小子算是自投罗网来了;”
“谁是郭翔龙?你还想找打不是?”来人脸色一变,笑嘻嘻地望着胖高个问道。
胖高个将水火棍一横,指着来人道:“你小子在此装糊涂,你家三太爷眼中揉不得沙子,还是快快说出你的同伙在哪儿,咱们好一并将她发落。”
来人杏目含怒,冷笑道:“我已三番五次告诉你们,我不姓郭,你少再纠缠。”
胖高个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敢承认,却敢在君山上做出那丧天良的歹毒事来。我问你,你不叫郭翔龙,那叫什么?”来人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叫东门晶虹,谁是郭翔龙,我不认识。如若再胡搅蛮缠,休怪我不客气了!”
胖高个将水火棍往地上一戮道:“前响你为何承认?”
东门晶虹道:“我承认了吗?”
胖高个道:“我问你可叫郭翔龙,你既未否认。这不等于是默认了么?”
东门品虹笑道:“你这人好不可笑,我没否认那是因为我懒得回答你,你太无礼了。世上若多几个象你这样粗俗无知的蠢材,岂不将清平世道搅得乌烟嶂气。”
胖高个还想再说,胖矮子上前挥手阻止了他:“三弟,你先退下,让我先问问他。“胖高个不服,气愤地回到座位坐下。
瘦高个轻声对他说道:“三弟,你这脾气也该改一改了,经常碰壁招来难堪。有朝一日你非栽个大跟斗不可。”
胖高个气恼地说道:“二哥,你不帮兄弟罢了,怎的反帮起外人来了?”
瘦高个笑道:“三弟,咱们岭南四友行道江湖,讲的就是一个礼,一个理,莫要处处得罪人,让别人小看咱们。”
那边兄弟二人悄悄私语,这边胖矮子冲东门晶虹抱拳施了一礼,问道:“小哥果真不是郭翔龙?”
东门晶虹还了一礼道:“在下确实不是。”
胖矮子道:“不知小哥能事将师尊告诉在下?”
东门晶虹道:“在下不曾拜师。”
胖矮子道:“哦,那么小哥是家传功夫了,不知令尊高姓大名如何称呼?”
东门晶虹笑道:“在下与你们是乡亲近邻,蜗居在罗浮山中。”
胖矮子大感出乎意外,一拍脑门笑道:“难怪我看你剑法眼熟,怎的就想不起她老人家来?先前在下兄弟多有冒犯,得罪之处请小哥原谅!”
东门晶虹笑道:“区区小事,不值一提。不过在下乃不明白.你们为何认定我叫郭翔龙,那姓郭的是干什么的?”
胖矮子道:“小哥一路行来,莫非不曾耳闻洞庭君山集贤庄之事?”
东门晶虹道:“我离家方三日,不曾听说,请您讲我听听。”
胖矮子道:“十天前,君山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大血案,集贤庄数百口老少和许多应邀前往君山的侠义人士惨遭毒手,据说那郭翔龙便是这次惨案中的凶手之人。他长得和小哥你一般潇洒飘逸,一表人材,也是身着一身淡黄色儒服.故所以三弟将你误认为是那小贼。”
东门晶虹银牙一咬,杏目生嗔道:“如此恶贼,人见人诛。这恶贼功夫如何?”
胖矮子道:“听说他是龙虎神君展大侠的门人,功夫想必是很高的了!”
东门晶虹道:“想不到一代名侠,竟然调教出如此徒弟,岂不令人心寒。它日若让我遇上,我定将他碎尸万段!”话音见落,他一眼瞟见店堂通往后院的门边上倚着门框站定一人.一双虎目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一下子便被对方那丰仪朗目,俊逸潇洒的外表神态给吸引住了,只觉得眼前一亮,仿拂是一颗光芒四射的星星在自己面前闪烁。
众人见东门晶虹神色有异,顾着他的目光望去,全都看见那倚门而立的青年。只见人大家都在看他,便冲众人微微一笑,走上前来朗声笑道:“诸位好雅兴,饭馆客栈也成了练武较技的地方。砸坏别人杯盘碗盏不说,还扰人清静休息。”说话间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东门晶虹。
关心镜还剑入鞘,走上前来羞赧地说道:“小兄弟,搅了你休息,实在对不起!”原来那青年便是送衣给关心镜的端木翔龙,此时他已换上一件崭新的白丝绸儒衫,象是刚托人买的。
端木翔龙笑道:“不敢!还未请教兄台大名。”
关心镜道:“在下天山关心镜。”
端木翔龙道:“原来是穿云燕关师兄。请恕小弟失礼之处。你为何在此与人打架?”说着瞟了陈天浩一眼。关心镜叹息一声道:“说来惭愧.都是为了敞师妹之事。”
端木翔龙心中了然,明知故问道:“令师妹招惹他们了?”
关心镜:“哪里,他们蛮不讲理,便住敝师妹头上裁赃,说她参与了君山大屠杀。小兄气愤不过,一言不合,便与他们动手了。”
端木端龙道:“他们是些什么人?”
关心镜摇摇头道:“不知道,只听他说姓陈,小兄看他剑法颇象青城一派的功夫。”
端木翔龙沉吟一下道:“莫非是青城二老的徒弟陈天浩?那么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一点红施宁,七星剑邱枫了?”
“不错!阁下真是见多识广,一跟便能道出咱兄弟三人的出身来历。”小飞龙陈天浩朗声说道,目光一直不离端木翔龙的上下左右,说什么他也看不出对方是会家子,那修长的身材,文静的谈吐,腼腆的笑容,一身儒生打扮,活脱脱是一个只知之乎矣者也的孔门弟子。可他竟能一口道破他三人来历姓名,这使他不得不刮目相看,暗中留神。
端木翔龙笑道:“阁下错了。在下并非见多识广,不过听人说起过三位的英名罢了。三位既是侠门义士,想必是很讲道理的了?俗话说得好: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你们就那么肯定他师妹是杀人凶手?纵然是凶手,那也只能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焉能祸灭九族?你们看我象不象杀人凶手?”
东门晶虹扑嗤一声笑了,道:“你乃一介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焉能杀人。这杀人之嫌还是少往头上揽的好!”
端木翔龙冲他一笑道:“你不比我更文弱么?腰上不也吊着三尺要命的家伙?人不可貌相,更不能以貌取人。天下事原本难说,做好人也要将眼光放亮些,免得成了东郭先生,那时就悔之晚矣!”
东门晶虹玉面飞霞,杏目圆睁啐道:“狗咬目洞宾,不识好人心!”心中没来由地一阵乱跳。
端木翔龙笑道:“东门姑娘稍安勿躁,在下心领你的好意。”
众人一听端木翔龙称东门晶虹为姑娘,无不大惊失态,目光刷地一下射到东门晶虹身上。
东门晶虹象只好斗的小母鸡昂首怒目,直视着端木翔龙。端木翔龙故作不知,往下续续说道:“诸位不是被东门姑娘外表的假象结迷住了么,姑娘确实是位女中人杰,令尊乃牢山太清宫的玄极真人,令堂乃罗浮山中隐居的了空师太,人称南海神尼。东门姑娘,我说得可对?”
东门晶虹清叱一声道:“是又怎的?你敢取笑你家姑娘?”话一出口,顿觉不妥,不由得霞飞双颊,羞得连脖子都红了。
端木翔龙道:“姑娘言重了,在下岂敢对姑娘不恭。我要说的是那天山姥姥的关门弟子,她也象姑娘你一样,让人一见便产生敬慕之情,决非那十恶不赦的恶人。”
陈天浩突然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对那恶贼知道得如此清楚?”双眼充满敌意的注视着端木期龙。
端木翔龙道:“陈大哥,不知你可知道,令师已逢凶化吉,未遭毒手,大概回青城去了。”
陈天措惊喜交集,有些不信地道:“此话当真?”
端森翔龙道:“在下从不打诳语。”
陈天浩转身对邱枫,施宁道:“大哥,二哥,你们可曾听见?”
邱施二人点点头,邱枫道:“他也许说的是真话。”
端木翔龙道:“是真是假,日后自知!”
陈天浩躬身一札道:“多谢你为我们报得喜讯。”
端木翔龙道:“实话告诉你们,我这话也是从集贤庄的二位总管处听来。”端木翔龙本想将事情原委讲上一遍,继而一想,若让贼人知晓他已经对他们的行踪有所察觉,来个杀人灭口,断了二位总管与他的线索,再从头寻找,那可就难了。于是,便将话头打住,转面向关心镜道:“关师兄,令师妹已被肖师兄和姚师兄带回到山去了。你尽可放心!”
关心镜点点头,投来感谢的目光,他已经在心里将端木翔龙的身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东门晶虹娇嗔地问道:“你这人知道的事真不少,可我们还不知道你姓什名谁,难道你的名字见不得人么?”一双凤目大胆地盯住端木翔龙的脸。
端木翔龙笑道:“既然爹娘给取了名字,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在下正是你要碎尸万段的郭翔龙。”他有意避开东门晶虹火辣辣的目光。
郭翔龙。这不啻凭空响起一声惊雷,店堂里一阵哗然。瑞木翔龙冷眼旁观,见众人神色紧张,拔刀抚剑,摩拳擦掌,便笑道:“大家不用惊慌,在下并非三头六臂的吃人鬼王。”
“好小子,原来你花言巧语说了这半天,竟是在愚弄咱们,你拿命来吧!”岭南四友中的胖高个一挥手中水火棍,不管三七二十一便飞身分了上来。一招“枯树盘根”拦腰便向端木翔龙扫到。劲力沉猛,招式迅疾。
端木翔龙真不敢相信,岭南四友在江湖上也算是成名人物,怎的不问青红皂白,便杀气腾腾轻率出手,心道:“看来这江湖中浪得虚名之徒实在是不少。”他这想法不是没有道理,半个多月来,好几件事让他心灰意冷。起先是十几名正道人士围攻血手卓戎,尔后是他两次经手集贤庄总管,反遭诬陷,如今面对的又是一伙正义门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真不知如何去判断真假,善恶,好人与坏人。
这时对方的水火棍已离他胸前不足五寸,他急忙施展师门绝技灵虚幻影身法,快逾闪电,行云流水般飘身闪过五尺,嘴里却不屑地道:“匹夫无礼,不怕坏了岭南四友一世英名。你若再不辨是非,无礼相逼,体怪我不留情面。”
胖高个看去笨拙,其实不然,一条胖大身躯却灵蛇般灵巧自如。一招落空.身躯前倾,因见收势不住,谁知他将手中水火棍往地上一点,人已横跃而起,向端木翔龙连环踢出几脚。
端木翔龙不曾料到对方如此敏捷,险被踢中。急忙连换几种身形,堪堪躲过对方的攻击。端木翔龙怒火满腔,实在是忍无可忍,玉面一沉喝叱道:“好不讲理的东西,欺人太甚!”
音落身至,大伙还未看清他是如何出手,胖高个的水火棍已到了他手中,人却呆如木鸡,原地不动,一条手臂显然已经折断,软绵绵地垂下,满头汗水叭咯叭咯直往下滴,想必正忍受着说不出的痛楚。
端木翔龙看也不看他一眼,双手捏住水火棍,稍一用劲便将手臂租的铁棍变成一个极大的圆圈,往天上一扔落下后正好将胖高个套住,然后道:“本少爷不好杀人,但若将我逼得急了,我也不怕任何人与我为敌!”
岭南四友绝非平庸之辈,胖高个在四人中虽算不上功夫最好,但他天生神力,双臂力逾千斤,想不到一招未到,被对方轻描淡写地便给制住了。众人无不大骇。
端木翔龙转身使往后院走去,胖矮子象个大圆球一滚便到了门边.拦住端木翔龙的去路,说道:“姓郭的,你参没参加君山血案,咱无真凭实据,先不去追究。可你出手伤了咱三弟,这就不能一定了之,这梁子咱们算结定了。”
端木翔龙俊目含威,朗声道:“你待怎的?”
瘦高个与瘦矮子从后面包势过来,三角鼎立,将端木翔龙围住。瘦高个冷冰冰地说道:“咱岭南四友虽无多大本事,但生死与共,祸福同当,你既然伤了咱三弟,说不得也只好将咱三人一起摆平,要不然你休想从此离开半步。”
端木翔龙冷笑一声道:“看来侠义道上也不泛以多凌少之人。在下与你们无冤无仇,何必小题大作,苦苦相逼呢?”
从打进门便未说过一句话的一点红施宁站起身迈步上前道:“朋友,话可不能这么说,君山七百多条人命与你有仇么?你为何下得了手,助纣为虐将他们害死?你说侠义道上之人不失以多胜少辈,这要看对什么人而言,象对你这种人,根本用不着讲什么道义。因为你根本不是人,是畜牲,人人得而诛之。”
端木翔龙道:“在下问心无愧,你愿怎么说便怎么说。你们今日是将在下杀死.我师门好友也绝对饶不了你们,你们将以百倍的代价来偿还这笔血侦。”言语冷酷,双目炯炯逼视施宁。
施宁道:“那是以后的事了,在下除非不想做那件事,一旦做了绝不后悔,更不怕对方用什么手段进行报复。”
端木翔龙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悲饱与凄凉,笑罢从怀中呛啷一声抽出墨龙剑,厉声道:“苍天有眼,若我不死,这笔账我会向你们讨还的,你们还等什么,一齐上吧!”
胖矮子刷地一声抽出缅刀,刀口响外,手抚刀背道:“请!”
端本翔龙早已将形意补天功贯注全身,也不答话,手中短剑往前一递,一招“仙人指路”向矮胖子分心便刺,直取对方膻中,气海,天枢三大穴。
胖矮子见短剑迫近,手腕一翻,一招“玄鸟划沙”挥刀便切,刀锋过处,劲气横生,呼呼有声。端木翔龙不退反进,手中短剑向上一跳,一招“笑指南天”划向胖矮子的腕脉。
胖矮子刀至途中,陡觉对方剑气已迫到腕胎,赶忙撤招换式.一招“划地为牢”削向端木翔龙的短剑。端木翔龙突然缩手,撤回短剑,左掌一挥.划个半弧拍向胖矮子。胖矮子刀招走空,刚想换招,陡见对方拍出一掌,无声无息,轻若飞絮。他识得其中厉害,急忙倒踩七星,弹出几指。指风嗤嗤犹如强弩破空,射向端木翔龙掌心劳宫穴。可是指风到了对方掌网内突然消失无声,宛如泥牛入海。
胖矮子暗叫一声:“不好!”对方的一只掌已迫到近前,一股无形的潜力犹如重锤,震得他浑身一颤。他急忙横踏九宫,滑出三尺多远,谁知端木翔龙的一只手掌如影随形,已经拍在他的后心。只见他蹬蹬蹬向前冲出十步,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扑地不起。
“小贼,敢伤我大哥!”瘦高个与瘦矮子同时跃起,扑向端木翔龙。七八点银星随着二人的暴喝射向瑞木翔龙,一条银链飞爪也逼近他的前胸。
只见他不慌不忙,手中短剑在胸前划起一道乌灿灿的圆弧,一阵叮叮当当响过,迎面飞来的暗器全被削成碎片掉在地上。瘦高个的短链飞爪也被削断两根爪子。
端木翔龙冷哼一声道:“米粒之珠,也敢与日月争辉。看你家少爷传你几手。”说完从怀中掏出三粒碧莲弹,屈指连弹.三颗碧莲弹连成一线射向瘦矮子。
眼看离他的面门不足三尺,瘦矮子急忙挥掌来接。没想到三颗飞弹突然散开,本来有先有后,这一下变成齐头并进,呈品字型,直取他的璇玑,关元,期门三大穴道。
吓得他一个鲤鱼倒穿波凌空腾起向后翻去。谁知三颗弹子好象活的一般,一拐弯又迎着他飞去,而且速度胜过先前,象三道破空的流星,绿芒一闪,便听他在半空中闷哼一声,如断线风筝,飘飘摇摇掉到地上,牙关紧咬,两眼翻白、口吐白沫,手足痉挛,缩成一团。
不说这边瘦矮子被端木翔龙的碧莲弹击中昏厥在地,惨状恐怖。那边瘦高个也被端木翔龙逼得顾前不顾后,顾上不顾下,忙得团团乱转。他手中的银链飞爪己光秃秃地剩下不到三尺和一截链子。端木翔龙猛然大喝:“你也躺下吧!”手中短剑突然脱手掷向瘦高个,只见黑芒一闪而汉,短剑又飞回端木翔龙手中,瘦高个本就一摇三晃,这下晃得更厉害了,鲜血顺着他的左肩往下直淌,左肩的琵琶骨让短剑给刺了个透明的大窟窿,一身功夫便算彻底交待了。
端木翔龙握着短剑说道:“施宁,该你上了!”
施宁踏上一步道:“朋友好俊的功夫,真不愧是展大侠的徒弟。”
端木翔龙哈哈大笑道:“我是谁的徒弟,你们尚未清楚,便想置我于死地,真是好笑!“
施宁面目一红道:“你不是龙虎神君展大侠的徒弟?“
端木翔龙道:“他老人家是在下的师祖,这回该明白了吧!”
施宁道:“如此说来你不是江湖浪于的徒弟,便是落泊书生的徒弟了?”
竭木翔龙冷笑一声道:“你管我是谁的徒弟?拔出你的剑!”
施宁笑道:“不要以为你伤了岭南四友,便能如此张狂,要我拔剑,你还不配!”
端木翔龙还剑入鞘道:“我倒要看看配是不配,你若能在我拿下走出十招不拔剑的话,咱俩的这档事就算完,你也可以放心大胆地去逃命!”说完右掌一挥向施宁拍出一掌。
施宁断喝一声:“来得好!”双掌一错,施展开少林七十二路大擒拿手,拿抓兼施,忽伸忽缩,抓拿点打,卷扑腾挪,与端木翔龙斗在一起。两人攻守退避,转眼便斗了七招。
跟看十招即满,端本端龙就是遵守诺言,从此后不得向施宁寻仇。可是,一想起他刚才对自己的破坏辱骂,端木翔龙的心就犹如万根钢针在扎。
“第八招,第九招。”陈天浩离打斗的二人最近,看得也最分明,不知不觉念出了声。他刚数完,只听端木翔龙一声低啸,身形突然悬起,双掌在空中一圈一划,猛的向前推出,施宁仗着艺高胆大,双掌一翻,右掌后向端木翔龙的面门,左掌抓向他的肋下死穴,这种不退反进,攻敌必救的打法,虽说有些冒险,但效果往往很好,因为谁也不愿意在打中敌人后,自己也被敌人打中,成为两败俱伤。况且,施宁若伤了,有人照顾救护他,而端木翔龙则是孤身一人,一旦受伤,孤掌难鸣,只好坐以待毙。施宁之所以大胆冒进,便存有这种打算。
哪知,事与愿违,施宁拍出的掌到了离端木翔龙掌锋一尺远的地方,也就是说离他面门还有四尺多远,便象拍在一堵冰冷的铜墙上,一股澈骨寒气钻入他的掌心,顿时半条右臂立时酸麻无力。抓出的左手五指却象插进一堆熊熊烧燃的炭火中,烫得他的五指痛澈肺腑。冷热攻心,气血上浮,耳鸣眼花,口角溢血。一个硕大的身躯蹬蹬往后退出七八步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哪里还能伸手拔剑,急忙盘膝坐好,吐纳调息起来。
施宁这一败,店堂里群雄耸然,就连那些不会武功的商旅行客也看出端木翔龙的功夫深不可测。他们本就看不惯许多人欺负一个年轻书生,这一来,那为端木翔龙提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暗暗为他高兴。
陈天浩见二哥伤得似乎很重,心火不由往上直冲,大叫一声:“龟儿子真有些名堂,大哥,咱俩格老子并肩子齐上,莫放过这龟儿子。”
邱枫点头站起身向端木翔龙作了一揖道:“郭朋友,咱自叹技不如你,只好一齐上了。你若接不下来时,出声招呼一下,咱网开一面,只需得废了你的武功,不取你性命。你可准备好了。”
端木翔龙阴沉沉地笑道:“邱大爷,常言说得好,身体肤发乃父母所赐,在下不敢毁伤。武功技艺乃师长所授,在下也不敢有失。只好让你们白费心思了。要打架只管动手,闲话还是少说为妙。”
施宁略事调息也站起身走上前来,兄弟三人一齐拔出腰间长剑,剑尖微颤遥指端木翔龙。
岭南四友已同废人,此时正相搀相倚立在一旁,眼中都喷出一股怨毒仇恨的目光,巴不得端木翔龙立时被三支微颤的剑尖刺上三百六十个窟窗,方用心头之根。
关心镜站起身朗声说道:“郭兄弟,小兄助你一臂之力。”
话音刚落,从屋角中转出一人,年约五旬,干巴瘦小,如钩十指,干枯无肉,颔下稀稀拉拉的一撮山羊胡,双眉印堂中突起鸽蛋大的一肉瘤,乍看上去,仿佛长着三只眼。只见他鬼魅般飘身上前,阻住关心镜道:“娃娃若是手痒,还是先与老夫玩玩。”
关心镜手按剑柄,叱道:“你是谁?”
端木翔龙听得那老者说话,转目一瞧,心道:“这鬼怪是从何处钻出来的?”嘴里却高声说道:“关师兄,此人叫三眼夜叉况明,他掌上有毒,你要小心提防。”
三眼夜叉况明,这个横行川西道上多年的黑道枭雄,关心镜早有耳闻,心中一凛,不由暗自戒备,运功遍布周身。
三眼夜叉况明嘿嘿一笑道:“娃娃,今日碰上你老子,算你与阎王交上了朋友。三年前你师兄姚天刚在老子身上刺了七个窟窿眼,这件事他大概没对你龟儿子说吧!今日,老子也要在你身上弄出七个洞洞来,让那龟儿子的姚天刚知道老子三眼夜又有九条命,被他收了一条,剩下八条正好与你们师兄妹八个,一命换一命。”
关心镜拔出佩剑,提个剑诀,拉开门户道:“况明,你是多行不义,自食恶果。今日,我就再给你添上七个窟窿,免得留在世上害人。”
三眼夜叉况明阴恻恻一阵冷笑,鹰爪似的十指突然暴长,抓向关心镜的面门和前胸。出手极其凶、狠、险,猛。指风过处,腥气逼人。关心镜急忙屏住呼吸,长剑一抖,挽起千百朵剑花,迎向况明铁钩般的十指。两人一交手,便各施绝招杀手,迅猛眼疾地斗在一起。
端木翔龙右手墨龙剑,左手零指兼并,力敌邱枫、施宁、陈天浩三人,已经斗了数十个回合。
三人手中长剑犹如三条银龙,上盘下旋,前扫后卷,此退被进,进攻被守,配合得十分默契。但闻嗤嗤声中精光闪烁,冷芒疚劲,绵绵不尽的凌厉招式犹如春蚕吐丝,滔滔不绝的劲气好似滚滚江水,犹如铜墙铁壁,毫无间隙,把端木翔龙紧紧地罩在方圆二丈的光圈之内。
端木翔龙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所以心无旁念,专心致至,见招破招.见式折式,不疾不徐,不烦不躁,一把短剑矫若神龙,黑色剑芒吞吐激射,白衣飘飘,神闲气定,真是潇洒之极。
邱枫等三人的剑招在旁观者看来,几乎达到了尽善尽美,间或杂以一招半式独门绝学,诡谲辛辣,凶猛霸道。可是在端木翔龙眼中依然是破绽迭出,若是单打独斗。三人恐早已横尸多时。但由于三剑合壁,一人有了破绽,他人已很快的补了上去,饶是如此,仍然处处危险,节节受制,已处劣势。好在三人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危而不慌,险中不乱。虽说应付有些吃力,但也与端木翔龙打了个平手。
端木翔龙则心慈面软,不到万不得已不下杀手。再者,他所习武功除了师门三绝技形意补天功,无极玄天掌,灵虚幻影轻功身法外,较为熟悉的只有武当的一套追风剑法,其他技艺知之甚少,手中短剑翻去复来总是一套追风剑法。
追风剑法在武当派来说不算什么镇山之秘,加之门下俗家弟子甚多,武林中会施这套剑法的人实在不少。邱枫等三人不知会过多少使这套剑法的名家高手,对这套剑法可以说知之甚详。可是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套平常剑法,由端木翔龙使出,一招一式丝毫未变,可他们就是无法破解。
原来,端木翔龙并不按照剑法一招一式使下去,而是东一招,西一式,大反常规,好似心念所至,想到哪一招便用哪一招,令人防不胜防。有时他一招使出,空门大现,将自己致命要害暴露在对方剑下。可是当他三人长剑刺出后,突然峰回路转,只见他招式一变,那致命的空门却藏着万般杀机,好几次三人手中长剑险些被墨龙剑削断。三人再不敢大意妄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把手中长剑舞起一层层剑浪将他死死地困在当中,想使他疲惫不堪,脱力而死!
东门晶虹在一旁看了很久,一颗芳心不知怎的竟为端木翔龙担心起来。每当他一遇险境,她心便象有一只无形的手给提了起来.呼吸也急促不均。当他化险为夷,她的心便又才一松,长长地透出一口气。她几次三番想上前助他,可一想他是侠义道中的死敌对头,自己若救了她,不啻惹火烧身,落个助纣为虐的臭名让人唾骂。若不助他,她又不忍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邱枫等人累死拖死。
正在她进退维谷之时,关心镜与三眼夜叉之战已经结束,二人是两败俱伤,关心镜的左臂被三眼夜叉抓去好大一块皮肉,一条手臂立时肿如海碗。关心镜急忙伸手点住左臂血脉,不让毒气上升。三眼夜叉则被关心镜在前胸了一个梅花型的图案,剑剑入骨,小腹上也被划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肉往外翻,肠子外流。从伤的程度上看,三眼夜叉伤得比关心镜重得多,关心镜若不是中了三眼夜叉掌上之毒,不过是一点皮肉之伤而已。两人各自退到一边裹伤治疗去了。
东门晶虹悄悄地走到正在盘膝运功逼毒的关心镜跟前,从怀中掏出一个金灿灿的药瓶,倒出一粒紫红色的药丸递给关心镜。关心镜抬眼见她一脸的真诚,毫不犹豫地接过药丸纳入口中,道一声:“谢谢!”便又继续行他的功去了。
东门晶虹转过身去继续看端本翔龙他们激战。
邱枫三人本以为仗着自己二三十年的内功修行,与端木翔龙消磨下去,用不了多久,端木翔龙非败不可。因此,已渐渐地将剑圈缩小到了一丈方圆,并将自身内力潜运剑身,嗤嗤剑气扰人心魄地在室内回荡。室内的人都感觉到剑气带来的压力。有的为邱枫三人超凡的武功额首叫好,有的为端木翔龙暗自担心,全都为四人高超劝技艺吸引住了。
端木翔龙己将追风剑法发挥得淋漓尽致,仍无法破得三支长剑形成的剑网。怎奈他空有一身轻身功夫,被挤在店内施展不开,就好似关心镜先前与陈天浩搏斗一样。他的无极玄天掌虽已练得纯熟,但他却一直未施展出来,此掌威力绝伦,一旦施展,面前三人不死也会重伤。而这三人比不得居于正邪之间的岭南四友,乃响当当的侠肝义胆之辈,他实在不愿伤了他们。先前对施宁出手重了些,至今他还在深深懊悔。这些江湖中的人情世故,虽说端木翔龙隐居深山二十年,足不出户,可他从南宫平口中知道不少,在那温玉山洞中与祖师龙虎神君相聚时,龙虎神君也给他和霜雪寒讲了不少有关江湖中的帮派人物。所以对岭南四友他是一出手便下了重手,更何况他身负血海深仇,自出道以来所见所闻在他心中投下了许多阴影,一肚子的迷茫,不解,气愤,仇恨,正象俗话说的“兜着豆子无锅炒”,岭南四友借题向他发难不啻飞蛾投火。
四人四剑,走马灯似的战了二百多个回合,端木翔龙手中的短剑始终疾如闪电,快似流星,游龙飞鸿般伸展自如,乌黑的精芒闪烁吞吐,狂猛的潜流暗气遍布全身。邱枫三人的长剑到了他短剑递出的范围内,有时象碰上一团轻絮软棉,无处受力;有时象撞上一堵厚墙,坚硬无比,再递进一分都很困难。有时象卷进一团飞旋的涡流中,将他们手中长剑带得东偏西歪,好几次不由自主地刺向同伴,要不是三人均有二身非凡的功力,恐早已自残自毁。
这三位叱咤风云的江湖好手,越战越惊,越打越怕、越打拖怯。这倒不是怕今后传扬出去,江湖中知他三人三剑与一个后生小子大战几百回合,始终处于下风。技不如人,无可厚非,三人不是那拿得起、放不下的小家子剑客。他们惊的是对方小小年纪,竟身怀如此旷世绝伦的奇功绝学,只一套寻常的剑法便能挡住他三人几百个回合的全力进攻。应付从容,毫不慌乱,不惧不怯。怕的是他在君山屠案中的那伙凶手中不是核心人物,只是二三流的角色。那么,那伙恶贼的上层首脑岂不个个都成了精,入了圣。怯的是一旦这伙人怀着极大的野心和阴谋,在江湖全面动起手来,事情可就糟透了。纵是邀集当今正派人士,请出那些退出江湖,归隐山林的前辈高人,也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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