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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阅读

作品:瑞凰|作者:转身的一瞬|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0 20:21:12|下载:瑞凰TXT下载
  不行!太危险了!

  垂下手臂,藏在袖子里的手掌倏地握紧,捏碎了那朵脆弱的生命,同时也掐灭了那簇小小的白色火苗。

  双眼闭了闭。强迫思绪时空倒流的溯回再溯回……他的嚣张跋扈,奸邪狡诈;那些无耻计谋,肮脏手段;还有,如烙印般加诸在我身上的种种屈辱……一幕幕回现。

  睁开眼,心中一片清明。我微昂下颌倨傲的迎向摇扇媚笑,一径不语的他,对他绽出一朵最秀雅和煦的笑靥来。

  不可以退怯,也不可以怜悯。我对自己说。

  在那张仙姿俊雅的笑容面具的伪装下是一个奸诈狡黠,精谋善算的鬼狐!他的示弱和悲切便是他的诡计。

  他在试探我的内心,他在引诱我的屈服。他在等待我认输的那一刻……

  皇族不能轻信禹氏!

  我必须要打破他的陷阱!而且刻不容缓的需要马上说出,我想说……

  我想说。

  大人位高权重,洪福齐天,自有一干护卫愿为大人赴汤蹈火,大人此去定会得天庇佑,化险为夷。

  我想说。

  自古以寡敌众的战役比比皆是,大人深谋远虑,运筹帷幄,战则必捷。

  我想说。

  唉唉…大人此行危机四伏,瑞凰好担心~不若瑞凰此刻便去请求父皇,另派我家夫君前往可好?

  …

  脑子里瞬间闪过了无数句话。

  但,像是被一双有力的手扼住了喉咙,我费力的张开了口,冲喉而出的,却是一道酸涩怨毒的诅咒:

  “大丈夫马革裹尸,英烈的死法!瑞凰在此恭喜大人,祝大人福寿与天齐,早死早投胎!”

  我刚刚说完,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恨它不听我脑子的指挥,兀自乱嚷。

  我满目懊悔的就见一直不愠不火、似笑非笑的禹苍听罢,桃花眼顿时圆睁,直直的瞪向我;精致隽秀的妖惑面庞蓦地展露出一种纯粹的欣喜若狂来。他抢上前几步,竭力压低的嗓音深情的低唤道:

  “小瑞凰~~你果然还是……”

  “歹毒的女人!!”

  哈??!!!

  就听天外突然飞来一声怒骂,冲破了这危险的暧昧气氛,震落了粉色的桃花几许。

  正在懊恼的数肠子悔青了几段的我,不禁嘴角抽搐的偏头循着那个声若洪钟的骂声望去。环视了一圈,终于在约一丈远的一棵桃树顶上隐隐看到一个人的身形。

  而一脸狂喜的禹苍闻言登时双眉一拧,挫败的表情亦望向树上的那位不速之客,无力的苦笑道:

  “二哥……”

  那人冷哼了一声,飞身两个远纵加一个空翻,瞬间便利落的跃到了禹苍的身侧。

  我不禁上下打探,但见环胸而立的来人身形与禹苍差不多一般高矮,但却生的虎背熊腰,鹤势狼形;长脸宽额,琼鼻方唇,一头长发随意的扎在脑后,露出额顶的个美人尖,飞扬的狮子眉下一双精亮生动的杏仁大眼正满目鄙夷的斜睨着我。

  不同于禹苍的肌肤胜雪,黝黑的皮肤能跟黑炭比上一比,将他本身还蛮帅气的容姿平添了几分粗犷。一身平麻粗布的短衫打扮,更显的他的肌肉累累、壮硕发达!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他都不像是个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反倒像是某个大户人家里的护院侍卫,拉到街上随便找个旮旯一蹲就是“喂,大壮,帮我把那二百斤米给扛进屋”的那种人

  如果我刚才没听岔儿的话,这位就是禹苍的二哥是吧?

  我胃忍不住有点抽。由衷感慨禹让老头实在是太有才了!!!

  同样的种子种下去,一颗开成了花,一颗结成了瓜!生的儿子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两个极端啊啊!

  一个仙姿秀逸,妩媚动人。

  一个狂野奔放,匪气横布。

  在我观察他的同时,他也放肆的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个遍,末了,嗤笑一声,轻蔑的冷笑道:

  “哼,不亏是况后瑞凰!果然狠毒绝情!”

  “二哥!休要胡言,公主不是那个意思。”

  不待我扬声发作,禹苍忙按住他解释道,然后回头缓和气氛的圆场:“公主,请容在下介绍,这位乃是在下二哥,武略骑尉——禹莲。”

  拿着帕子象征性的试了试口鼻,我似笑非笑的扫了眼禹莲,朝禹苍冷笑道:“大人,原来漠视礼仪是贵府的家风呢。”

  谩骂皇族不说,连最基本的颔首行礼都不屑去做,禹家嚣张的实在是让人厌恶。

  不料我话音刚落,那厢禹莲却暴跳如雷起来。

  “礼仪?我有什么礼仪好跟你讲的?!你这个歹毒的淫妇!!”

  从没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恶毒骂过,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忍无可忍的爆发鸟。

  “只是个小小的武略,却毫无风度,屡屡口出秽语,粗鄙已极!!”

  禹苍也断然低斥道:“二哥,注意措辞!”

  “哼!我说错了么?就是淫妇!”他挥开弟弟的阻挡,拔高嗓音,上前指着我的鼻端骂道:

  “况后家的女人个个都是口蜜腹剑的淫娃荡妇!”

  我柳眉倒立,双目微眯,火气腾的一下子烧了上来。。

  “禹莲!我与你素未谋面,我有何处得罪了你?就算你看我不痛快,今日独独骂我也就罢了,本宫大人不计小人过,全当你疯癫痴傻!但你却变本加厉,肆意侮辱我皇室众人,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禹莲闻言,仰天哈哈哈大笑数声。

  “该当何罪?说真话也是有罪的么?你们况后家的公主们,本就如此!个个貌美如花,却都生的一副蛇蝎心肠!表面温柔贤惠,背地里却淫秽下流,浪荡成性!”

  推开拦着他一直“二哥二哥”劝阻的禹苍,他赤红双目,气愤的吼道:“四弟,不要拦我,有什么好顾忌的?我非要把话跟这个歹毒的女人说清了不可!”

  “大人,不必阻拦,瑞凰也想知道自己是如何的蛇蝎心肠,浪荡成性了!”

  心头的火像是突然又被浇上了几百斤的油,我恨不得冲上去揪起他的耳朵,问他凭什么辱骂我的家人!如果今天他不把话给我说的明白,定要让他把诋毁皇室的话统统吃回去!

  “好!索性今日我便说个痛快!”他恨恨的瞪着我,忿意难平的厉声道。

  ————————————————————————————————————

  “且不论咱们禹家先前对你的种种是对是错,其中自是有扯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但自从你落水失踪之后,禹家便半点没有对不起你!当时我四弟心急如焚,连夜召集族内所有力量,倾尽全力寻觅你的踪迹。本来你离开星泉,与四弟同游之事无人知晓,我禹家那时就算撒手不管也能全身而退,招惹不到半点麻烦。但我四弟因心系于你,甘愿自投罗网,找到那个该死的况后宿帮忙!可恶况后宿却趁火打劫敲诈我四弟,要我四弟交出麾下半数家臣兵马,当作合作的条件!他奶奶的,真是个卑鄙小人!要是换作我,管你帮不帮,反正丢的是你们家的淫妇,爱死不死!”

  禹莲换了口气,讥诮的睥睨着渐露诧异之色的我,再次推开横在身前的弟弟,接道:

  “而那个王八蛋夏侯尚更是无耻,竟堂而皇之的将我家的那些家臣兵马统统收入自己的麾下!禹家培养了多年的子弟兵,就这么白送给了你们!四弟费尽千辛万苦,消耗万贯家财,终把你救回国来,你这狠心淫妇不但不感恩相报,却玩了个隐遁之术,藏的无影无踪!我四弟数次请求见你一面,你不但不见,还躲在暗卫影武的背后用刀枪棍棒,陷阱暗箭来报答他!最后又借口说什么唯有建功立业,功勋卓著的大将军才配得上你,联合况后宿夏侯尚,用诡计引诱四弟立下军令状西去征战!而皇朝却不给他拨发一兵一卒一粮一饷,明摆着就是让他去送死!

  明日四弟就出征了,今日想来与你道别。我等兄弟不忍他临行之前余愿未了,故遂了他的心愿,助他进来见你一见。你这歹毒女人不感动于四弟的情谊也便罢了,倒拿恶毒话语诅咒他!人道一夜夫妻百日恩,去酒楼不能白吃霸王餐,召妓也得付清过夜费!我四弟这么温柔的一美男子,你吃饱喝足了,抹抹嘴回身就用蝎子尾巴反蛰它一口!难道你的心是黑铁做的?!你可知,我弟弟此次是拿身家性命来博你一笑!!”

  他连珠带炮般噼里啪啦发泄完毕,如颈毛悚立的发怒狮子,义愤填膺的瞪着我狺狺粗喘。怨毒的样子相信他此刻非常想揪着我的耳朵质问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张着嘴,如鲠在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像是同时被泼了极冷的冰水和极热的沸水,心绪汹涌澎湃上下翻腾。真是又惊又气又恼又可笑。

  说我吃饱喝足了,又反蛰他委屈的弟弟一口?!!

  这位大哥啊啊!被xx的可是我!你弟弟无耻卖国后被无辜牵连倒霉落水,几乎丧命的也是我!!

  禹家颠倒是非,强词夺理的能耐再次让我大开眼界。

  难道他认为我被他弟弟强行xx又xx,是件很开心的事么?!

  今日是彻底领教了禹莲颠倒黑白的毒舌,顿觉无论皇室联合了什么人,又用了多么诡诈的手段来算计禹家,都是他们自找的!罪有应得啊!

  禹苍并非是束手待毙的愚钝之徒,宿哥哥明目张胆的要削剪他的羽翼,他就乖乖的照办?我可不信。他们私下应是明刀暗箭的交锋了数次,赢者为王败者寇而已。

  而其中过程必是曲折复杂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以至于宿哥哥和尚连我都不放过,强行的将我摆在了与禹家完全对立的阵营里。他们到底用了什么招数未为而知,不过效果却是立竿见影,禹家上下如今应是恨我入骨了吧。

  我暗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于是清了清嗓子,温婉平和向禹莲笑道:

  “武略骑尉大人既已洞悉一切,事实诚如你所言,瑞凰亦不需多做解释……

  不待我虚伪的说完,他大手一挥不耐的打断了我, “你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我也没那个心思听你诡辩。”

  然后侧身对站在一旁以扇掩面,不知作何表情的禹苍叮嘱道:“刚才一时气愤,忘了和你说正事——前面的动静搞大了,此地已不可久留,你要速战速决,我们尽量为你多拖会儿。得,我先走了,抓紧时间啊,小心别又着了那淫妇的道儿。”

  说罢,又偏头凌厉的横了我一眼。

  “好,二哥慢走。”禹苍无力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禹莲点了下头,飞身几个跳纵,又不见了身影,真是来如雷霆,去如烈风。

  我回过头来,气定神闲的微笑着看向禹苍。他亦咬唇看向我,面上似有赧色,瓷白的两颊上有两朵可疑的绯红浮晕。

  哦?脸皮堪比墙皮的桃花大人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我暗暗的想笑。

  他清咳了下,打破尴尬的气氛,解释道:“公主千万不要生气呢,二哥本意并非如此,其实他只是和某位公主殿下有些误会纠结,所以一提及皇室,头脑便有些不清。”

  我微微一笑,道:“大人放心,瑞凰没有生气。但武略骑尉大人的迁怒面未免太广了些,听着不敬忤逆的很。不过也罢,与痴傻疯癫的人也是无理可讲的。”

  禹苍对我这不冷不热的暗讽没有半点不悦,反而妩媚一笑,恢复正常的刷的挥开扇子,波光滟潋的星眸暧昧的凝睇着我。

  “公主宽宏大量的胸怀令在下好感动~在下替二哥谢过公主……不若我们再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如何?”

  “刚才我们说过了什么?瑞凰愚钝,不小心全都忘记了呢。”我假笑数声,企图蒙混。

  幸好啊幸好暴躁禹莲的突然出现结果了那团小小的暧昧氛围!至于那句该死的让我悔迭不已的话,打死我也不要重新提起。

  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禹苍惋惜的长叹一声,摇着扇子踱近面前,俯首直视我的双眸,媚声嗳道:

  “公主若忘记了便忘记吧。在下心里记得就行……在下明日便出发了,与公主再见之日遥遥无期,为解在下相思之意,公主不介意送在下一个小小的随身礼物,做为念想?”

  “礼物?”没料到他会向我讨东西,我想了想,朝他扬起衣袖原地转了个身,遗憾的笑道:“大人也看见了,瑞凰此刻是身无长物,实在没有什么能送给大人。”

  “相思之物不需名贵,是公主的随身之物就好。嗯~不如这支玉簪就送给在下吧。”

  禹苍媚笑一声,伸手飞快的探向我的发髻,等我回神后,本插在发顶的那枚白璧古玉的发簪已被他把玩在指间。

  “不行,这个不能给你!”我本能的拒绝道,伸手便要去夺回簪子。

  他反应迅敏的抬高手臂侧身闪开,另只手一把抓住我的臂膀,孩子气的扬眉笑道:“为什么不行?在下很喜欢呢~”

  “不行就是不行!”我不禁脸色一沉,厉声拒绝。趁着他笑容凝固的恍惚间,我蹦跳着将玉簪抢回手中。

  禹苍被我推开的向后踉跄一步,他怔怔的看着我,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受伤的神色来,爱笑的桃花眼瞬间黯淡的没了光彩。他尴尬的收回还举在空中的手,不自在的顿了下,方生硬的持起扇子,发白的手指紧紧攥着扇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自嘲的哼笑一声,悲凉的嗔怪道:

  “公主好吝啬,又好冷淡。在下西征此去无归路,今日可能就是在下今生与公主所见的最后一面,不过是讨个簪子,难道公主对我这个将死之人的最后请求也要拒绝么?”

  胸口蓦地一悸,窒息般的难受。

  死桃花,不要轻易露出软弱的样子啊。妖丽的假笑面具,嚣张的挑衅语调才应该是你骨子里的风格。吃软不吃硬心比豆腐软的我最受不了你摆出的这种低姿态~~

  其实不是我吝啬,而是那玉簪原是新婚时夏侯尚送我的心爱之物,怎能给你?!

  我暗暗咬着唇角,心里在皇室和禹家中间权衡半天,最后把心一横,想到他此番是为国出战,说到底也是效命于皇室,不必冷冰冰的非要拒人千里之外,就算顺从他一次做个人情又如何?于是弯起眼睛笑的灿烂,甜腻腻的哄道:

  “大人误会了,大人有所不知,此簪乃是别人所赠,如今怎好转送大人?一来是不敬,二来就算送给了大人,那也是借花献佛,毫无诚意。不若瑞凰另送大人一件礼物,独一无二的,单为大人所有的礼物可好?”

  “公主说的可是真心话?”

  “怎敢欺骗大人。”

  “……”

  可能是奇怪我态度转变之快,禹苍狐疑的审视着我的表情许久,终于辨定我所言非虚后,如得到奖励的孩子般蓦地露出他独有的妖艳笑靥来。

  “好,那请公主现在就将那个独一无二的礼物拿来。”挥舞着扇子,恢复嚣张本性的某男,嘻嘻媚笑着如是命令道。

  祈祷着堆砌在脸皮上的微笑千万要挂住,我努力控制自己的嘴巴忍住不和他斗气。

  “大人稍待。”

  提裙落座在石凳上,拂去又密密凋落了一桌的桃花,将手中的象牙白绢帕平铺之上。出来时只带了本书,文房四宝统统没带。我正犯愁间,忽的想到随身带的一物来。于是解下腰上的香袋,从里面掏出一盒用于妆扮的胭脂来,大红的颜色。

  拧开盒子,指尖沾了些许胭脂,对着素白的绢帕,闭目抚额略加思索,心中便有了腹稿。睁开眼抬指便写,洋洋洒洒,一蹴而就。

  我将完成的绢帕擎在手中,递给禹苍,笑道:“瑞凰才疏学浅,望大人不要笑话。”

  接过帕子,他上下略略扫视下,而后用那旖丽悦耳的声线缓缓念道:

  “将军战,

  青锋寒刃裂长空

  挥骑万里狙狂莽

  谁言桃花不杀人

  借东风,

  朱门璋玉御枭鹰

  君行远,

  苍狼北望照残红

  绝尘一去白裳轻

  犀角吹破沙场令

  尽笑傲,

  归来共醉邀月明…”

  读罢,他默默的凝视着手里的绢帕,久久不语。

  几乎以为他要石化了,我不禁笑道:“大人怎么不说话,不喜欢么?”

  “不,在下很喜欢。”仿佛刚从梦里惊醒般,他忙将绢帕折好,小心的揣入怀中。

  “公主这份礼物的确独一无二,在下即便有朝一日到了黄泉,也要这锦帕形影不离,可时时慰我相思。”

  不带半分笑意的软语,诚恳真挚的过于甜蜜。少女还是喜欢甜言蜜语的,尤其这情意绵绵的话还是说给自己的。双颊不觉飞上淡红,心中却半是欢喜半是悲伤。这个男人任他有千般坏万般错,到底还是无法让人恨的彻底。

  “大人喜欢便好,恭维之话就不必说了,听着肉麻。”

  哎哎,明明耳朵喜欢听,偏要装的冷若冰霜,连自己都要唾弃自己了呢。

  仿佛洞穿了我的言不由衷,他以扇掩唇,抛了个风情万种的狐媚飞眼给我,吃吃笑道:

  “公主不让说,在下遵命不说就是。倘若在下此次侥幸能活着回来的话,到时还请公主兑现您的诺言,与在下月下对酌,畅饮一番,不醉不归。”

  他轻轻拍了拍藏在胸口里的诗,提醒道。

  “…”

  真爱钻空子!随随便便一首诗他倒看的仔细。我怎么老是疏忽了他的狡诈,不小心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瑞凰说话向来算话,若大人有朝一日能完璧而归,瑞凰绝不食言,定于大人共饮同醉。”

  反正你死掉的机会大于活着的,就先应下你再说。我心里暗自恶毒的想到。

  “如此,那在下非得千方百计的,好好保护自己的这条小命了。”

  玩笑的话音刚落,隐隐就听林苑的高墙外传来了熙攘凌乱的脚步声,听着好像有很多人正在赶来。

  禹苍抬眸远眺了下墙外,咕噜了句“讨厌的家伙”,复又对我笑道:“公主殿下,不好意思呢,在下该走了~”

  “哦,大人慢走。”我颔首欢送道。

  可等了半天他还杵在原地,横看竖看左看右看的瞅着我,长吁短叹满腹哀怨。

  “哎哎,但是在下又不想走。在下好惭愧~明知公主心里舍不得在下~在下还要硬下心肠的道别~在下也心如刀割般,很不舍公主呢~~公主,您再仔细看在下几眼吧~~在下也仔细的看看您~~”

  装模作样的唠叨个没完没了他就是不走,我按下胸中油然而生暴力倾向,嘴角抽搐的假笑道:

  “大人,相信我,瑞凰绝对没有舍不得你的意思,你还是赶紧走吧。”

  “嘻嘻,公主又害羞了,好可爱呢~~”

  “呵呵,大人又无耻了,好讨厌呢~~”我忍无可忍的掐起嗓子,阴阳怪气的白了他一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伸出修长的手指宠溺的点了点我的鼻子,“和公主一起不开心都难呢,公主的每句话每个表情都是给在下最美味的饕餮享受。”

  手指慢慢滑到我的耳后鬓腮处,亲密而熟稔的轻抚着曾经伤痕的那里。我偏了偏头,躲开那暧昧的手指,他的温度灼热的让我有些难过。他不放弃的追来又细细摸了一下,方收回手指。深邃的目光定定的凝视着我,仿佛要把我的魂魄摄走般的认真。嗓音低低的却异常郑重的呢喃道:

  “……小瑞凰,这次换我来牺牲。只要是为你,死都可以……”

  平静无波的桃花眼望进我震惊又慌乱的双瞳里,忽的莞尔一笑,精美绝伦的笑靥顿如一朵妖艳的牡丹盛开,又如莲花池塘里的点点涟漪般温柔。

  “再见。”

  他说。然后便不见了踪影,只余下漫天徐徐飘落的绯色桃花。和那些全副武装的闯进林苑里的踏花人。

  作者有话要说:

  吐血大法就是这么练成地~~~~

  神啊~~~我是贫血一族地~~

  不要再折磨我鸟~~~~

  无道之禽兽道

  隐隐有琴声传来,曲调婉转缠绵,音色悦耳清泠。很美。

  我微阖双眸静静的听了会儿,忽感这曲子似曾相识,像是在哪里听过。可是又想了想,却怎么也记不起它的名字了。

  “……此曲名为倾城之恋。公主,您忘了么……”

  有人附耳柔媚的提醒道。

  我心下一惊,转头看去,却不见半个人影。

  “……嘻嘻~原来公主没忘!在下好感动……”

  迷离暧昧的声线紧贴在耳后,湿热的气息缠缠绵绵的在鬓丝间蜿蜒。

  我又回头欲看,臂膀却被他按住,欲转不得。

  “公主好可爱呢~玉肌滑腻如绸,味道香甜如蜜,真想一口就把您吃掉。也好想把您变的小小的,揣在胸口里,一刻也不分开……公主,您还记得与在下在亘江上共度的那些夜晚么…嘻嘻~公主总是莺啼着哀求在下慢一些,再慢一些呢~……”

  他噬咬着我的耳垂,情欲难抑般的轻喘诱惑道。

  “我不~不记得了……”

  我咬紧贝齿,费力的反驳道。

  “小骗子~”他不高兴的轻哼一声,冰凉的手指游蛇般钻进我的衣襟里,握住那温热的椒乳惩罚性的舞动操弄。

  呼吸一下子紧窒起来,面庞发烧般的烫,理智变的破碎不堪,我禁不住挑逗的嘤咛一声,向他的怀中蹭去……

  …

  “拿开你的手!卑贱的鼠辈!”

  迷雾中突然平地一声炸雷,惊的我毛骨悚然。

  我慌忙紧拢衣领,怯怯的循声望去,影影绰绰的窥见两个并肩而立的人,淡淡的身形如跳动的烛火般飘忽。

  “滚开!肮脏的家伙,离我的女人远点!”他们指着怀抱着我媚笑的那人,鄙夷的呵斥道。

  似乎惧怕于他们嚣张的驱逐咒骂,身后的那人恨恨的“切”了一声,便化为一缕青烟,消失无踪。

  “小妖……”

  他们转而温柔的向我招着手,“……过来这里,不要离开我们……你答应过的,永不离开……”

  低低的呼唤像是隐藏着剧毒的美丽陷阱,温柔的能置人于死地。我紧张的咬着手指,摇着头一步步退后。

  “不,我没答应过,从来没有!你们记错了!”

  “住嘴!爱说谎的女人!你休想再骗我一次!”

  “啧啧啧~不要惹哥哥生气啊,小妖。来,看着我……跟我说,你喜欢的是我们…我们生也一起,死也一起……”

  “不,我不要说!我不要说!”

  我捂住耳朵,歇斯底里的拒绝道。圆瞪的瞳孔里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近,鬼魅邪恶的阴霾之色重重压在我的头顶。身子仿佛被施了咒语般定在原地,腿脚软绵无力,最后终于支撑不住的跌坐下去。我惊怖的抬起头,只见那两个青黑的轮廓缓缓的弯腰逼近。

  一个人拽过我颤抖的手指,伸舌反复的舔舐着它。模糊的面容上唯见一双恶鬼般赤红的血瞳,灼灼的瞪着我。

  另一人掬起我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放在口鼻处陶醉般的嗅了嗅,然后揽过我的腰肢,清雅和煦的笑道:

  “小妖~还记得我们三人经常一起玩儿的游戏么?又刺激又舒服的那个~每次你都哭着说:不要了不要了,人家不行了,但是每次你都好喜欢的一直玩到最后……呵呵呵呵,乖女孩,来,我们再一起玩儿吧……”

  上扬的凤眸血瞳似笑了下,配合那人的话语伸手探来,揪起我的衣领左右大力的一扯,瞬间便将蔽体的衣衫尽数撕裂。

  “不要啊啊啊啊啊!!!!”

  我狂乱的惊叫起来,抱住一片冰凉的前胸,向后倒去。

  倒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中…

  “瑞凰,你在哭什么?做噩梦了?”

  那人温柔的抚弄着我的脸颊,宠溺的笑道。

  泪眼婆娑的望去,温柔的凝睇着我的炯炯虎目,璨如烟花,照亮了黑暗的夜晚。

  我呼吸急促的翕了翕了唇,疲惫的一笑,说不出半句话。

  原来是场梦。幸好,只是场梦……

  我平复呼吸,庆幸不已。

  “唔,没什么,梦到了奇怪的东西,有点害怕。”我缓了半响,干涩的道。

  “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将纠缠在背颈间的,被冷汗湿濡的青丝撩到一侧,他低首亲吻着我光裸的肩头,问到。

  “我……醒来就忘记了……”

  “哦?呵呵~夫人倒是很健忘。”

  他低低的笑了笑,语调却蓦地一变,突然一把揪起我的头发,冷酷的厉声质问道:

  “但是为夫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呢!你当我不晓得?你整日心里想的,梦里见的,都是和别的男人翻云覆雨颈项缠绵!!今夜在梦里让你欲仙欲死的又是谁?禹苍?还是真乾国的皇帝、太子?又或者是哪个我不知道的男人?”

  “没有……”我心虚的颤抖起来,“……不要胡说。”

  他笑了,弯起的虎眸里不含半分笑意的闪动着残暴肆虐的情绪,胳膊被他铁钳般的大掌捏的生疼。

  “不要急着否认么,夫人。梦呓是无法骗人的!你翻来覆去的一直在妩媚的嘤泣,浪荡的呻吟!哪,现在老实的告诉为夫……告诉我,他们是以这样的方式占有你的?”

  他火热的大手覆贴在我的小腹上缓缓下滑,滑到我那羞涩的蜜穴下,猛然收掌擒住,将那湿热的花朵尽数纳入他宽厚的掌中。中指则色情的绕着半张的花瓣来回勾勒,丰沛的汁液被他勾引而出,倾泄了一手。“呵,只是做梦而已,就已经湿透了么?”他嘲弄的看向双颊早已因害羞而绯红的我,接着挨近我的鼻端,又无比柔情的诱哄道:

  “告诉为夫吧~他们是从哪个方向进入?嗯?是从前面?还是后面?是从上面?还是下面?是温柔的?还是粗暴的?亦或是,一起上?温柔的粗暴的你都喜欢?嗯?……”

  不堪的污秽话语一句接着一句,我却一个字也无法回答,羞愧难堪以及:“求你,尚!不要再说了!这都是我的错!”

  我哭泣着无力的祈求他。但他却不打算轻易放过,继续残忍的撕裂我的尊严。

  “现在后悔是不是晚了呢?夫人应该知道为夫的脾气,不管你是公主也好,庶民也好,我都无法容忍与别的男人共拥一个妻子!但你的身子却被其他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抱过!明明你只能被我一个人所怜爱,也只能被我一个人玩坏!”

  他狠狠的将我甩到铺着乌黑锦缎的床上,同时利落的脱掉身上所有的衣衫。我惊怖的缩肩望向他,一步步向我靠近的赤裸身躯上勃发的肌肉壁垒分明,每一寸都彰显着我们之间不可对抗的绝对力量。他冷峻的面容如地狱的无常般无情的睥睨着苍白惊恐的我。

  胸膛里剧烈跳动的心脏几乎要紧张的爆炸,我弓起身子,本能的向后蹭去。

  他邪肆的冷笑一声,欺身握住我企图逃跑的脚踝,只轻轻的向后一拽,便被拉回他的身下。他一手固定住连连挣扎的我,另一只手穿到背后将我的腰臀擎高。单膝插入我光裸的双腿间,强硬的将它们分开,膝盖向上顶住那汁水四溢的穴口,缓慢的对它打圈按摩,间或猛然顶进,撞击那里既快慰又难过。甬道因他的动作不住的收缩抽搐,分泌出更多的汁液,每当他稍稍撤后,那里便清晰的感到有股湿濡的水儿随之流出,不一刻,臀下便聚集了好多透明的水渍。丝丝的透明水线扯不断的自抬高的臀间淫秽的拖曳到锦缎上……

  “嗯~~嗯嗯~~尚~~尚~~求你,不要弄了……”无论怎么收缩那里,也控制不住汁液的泛滥,我忍不住的哭泣起来。

  屈指玩弄般的轻弹我高耸浑圆上的那枚红豆,弹的它又硬又麻的不停抖动,我呜咽一声,求他放手。他抓住跳动的浑圆用力一拧,冷笑道:

  “现在知道害怕了?既然敢红杏出墙,应早有所觉悟才是。如今无论被怎样对待,也要乖乖的顺从。想反抗么?想呼救么?又或者,心里在期望着你的那些奸夫们会从天而降来拯救你?哼哼,淫乱的女人!今天就让你彻底的明白到底谁才是你的主人,谁才是你这辈子唯一该取悦的男人!”

  “呜~呜呜~尚…不,不要……”

  我哭到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无助的望着他,抽抽搭搭的一直掉泪。

  我害怕。真的害怕。

  不光是他恶毒不堪的言语伤害,还有他胯间那个已经傲然挺立的青筋缠绕的紫色欲龙,它强劲硕大的如一柄要置人于死地的刀刃般锋利刚烈!我想象着即将发生的事情,顿时彻骨的寒冷。

  他强势的勾起我的下颚,笑的疯狂又迷人。

  “梨花带雨的样子倒是蛮诱人的,是不是也曾经用这招勾引过他们?在他们也这般玩弄你的时候?但是没有用的,我的夫人。你越是装的的楚楚可怜,为夫就越想再残忍些的玩坏你、弄疼你!狠狠的疼惜你,疼到你再也想不起别的男人,疼到你这妖精身子里铭刻上我的印记!最后动也不能动的只能从你美丽的小嘴里破碎的呼喊出我的名字!一遍遍的祈求我再用力的多爱你一些,永远永远的爱你到死!”

  说罢,他握住我白皙的长腿,蛮横的将它们劈开到最大的弧度。淫欲横流的虎眸狂放的扫视着我最隐秘的花园,将他的硕大蛇茎抵在花穴上,然后没有任何前戏的,弯腰一个凶猛的挺进——

  呼吸顿时停止了,抑制不住的眼泪顺着憋红了的脸颊下滑,我拼尽了所有的力气,绝望的大喊出来: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我猛然睁开双眼,弹坐起来。

  ————————————————————

  “哈、哈、哈、哈、……”

  我惊魂未定的剧烈粗喘着茫然前望,直到视线内的宝格几案壁画垂幔和那袅袅燃升的香烟渐渐聚焦变的真实,我才灵魂回窍的清醒过来。

  记忆逐渐的想起:今天暖阳和煦,我中午用过膳后,弹了一会儿琴就累了,所以点了一炉木棉香,靠在软榻上小睡一下。

  原来刚刚的一切只是场梦。

  我抚额无比庆幸的笑了,大大的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那只是一场梦。

  而且还是个诡异的春梦呢……呃,如果它也算是一个春梦的话~~

  真是太可怕了!梦里的胁迫感和恐怖感至今还残留在躁动的胸膛里,皮肤下所有的筋脉都在微微的抽搐着,就连指尖上最细小的血脉也怦怦怦的直跳,全身上下麻痹的几乎没了知觉。好似激烈运动后瘫软痉挛的感觉。

  再多做几次类似的梦,估计脆弱的我就能在睡梦中直接吓死,一觉不起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魇的操控下人都会变的分外软弱,或者说会表现出现实中不会显露出的卑微情绪。我不可否认自己被虚幻梦境中的恐怖版夏侯尚完全震慑住了。以至于不敢想象如果现实中的尚真的那般的质问我,我又能做出什么样的回答;如果他真的那般凌虐我,我会不会害怕的双眼向上一翻,猝然翘掉。

  不敢想象。

  因为梦里的“尚”不是尚。我的夫君夏侯尚虽不能说是个柔情似水温润如玉的男子,但他也绝不会那般冷酷的对待我的。

  他于我向来是软语相向,没有半句重话。梦里的那个暴力诡谲的“尚”反倒象是披着尚的外皮,远在千里之外的邪恶某两只……

  啊呸呸呸!!!不准你乱想!!忘掉忘掉忘掉!!

  我懊恼的敲着头,狠啐了自己好几口。

  说过忘记,就一定要做到呢。这是我在心底里对那些保护我,爱护我的亲人们暗暗起的誓言。忘记一切不需要记忆的,让他们看到他们的小瑞凰完美的没有一丝裂缝,一如最初的样子,活的快乐而满足……

  我对天长叹一声,蓦地悲春伤秋的嗟叹起来。做人真的很麻烦啊啊!因为富有情感,所以软弱,哪怕是一片薄薄的花瓣飞来,也能化为锋利的刀刃的划破咽喉,默默流尽鲜血;因为节制理性,所以坚强,即使迎面呼啸着席卷而来的是海啸雪崩,也要残酷的将双脚钉牢,微笑着任它们摧残,不倒也不死。人总是需要为他人承担些东西,为所爱的人们毫无选择的断然背负起应当的责任,做出自己的承诺。向前走就永不能回头,藏起无奈和欲望;放弃和割舍所有不被允许的存在……而至于我,唯一能做到的也只是学会忘记。

  哎哎~~原来宿命是注定要我成为一个悲情女人么?

  用染着蔻丹的细长指甲轻轻的弹掉眼角那颗晶莹闪光的泪珠儿,我自怨自艾的唏嘘不已。

  啾~啾~啾~啾~……

  吔????啥么声音??!!!

  一个奇怪的声音忽然将我从臆想空间中惊醒。我竖起耳朵,确定那个奇怪的“啾啾”声正是从这屋子的某角落里时断时续的发出。

  啾~啾~啾~~~

  声音愈加的兴奋起来,不知为什么莫名的给我一种淫荡的感觉…

  我凝眉环视了屋子一圈又一圈,没有任何发现。

  “奇怪……”我费解的咕哝道。“难道大白天见到鬼了??”

  鬼魅游魂们如今也敢大白天的出来招摇?我倒要看看是何方小鬼鬼如此鬼力高强。思及此,我掀开盖在身上的提花棉毯,准备下榻一探究竟。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