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他们又开始搁那憧憬,这时,
“三儿,三儿,和三!”就听见毛毛的大嗓门,她站大门口四处张望着我们,
“呵呵,都别应,让她找,”小桃很坏心地笑着说,我这时可不敢再得罪毛毛小爷,连忙抬手,“这边,这边,”接着就被耗子她们抓住,“看你那小奴才样儿,”我被她们咯吱得笑地都啜不过气,
毛毛跑过来,抬起我笑地艳红的脸蛋儿,“瞧这娇艳的小模样儿,去吧,你的三号小美人儿来找你了,”她接过我手里的饭盒,朝食堂门口努了下嘴,我看过去,南子微笑地站在那里。
没理这群小疯子无聊的哄笑,我连忙跑了过去。毛毛总说南子漂亮地有股邪性,年纪这么小,眸子却总湿润地象要吸进去什么,偏偏他又是个混混儿,这邪与纯混合着,更是让人见着心肝都在颤。是呀,他就这样随意地手插裤子口袋里站着,进出食堂的人的目光全粘了过去。
“快走,小心那些小娘儿们都要扑上来了,”我过去大咧咧揽着他的肩膀就拖着走了,南子手依然插荷包里人我揽着他,依然那抹柔和的微笑,
“我刚才看见你拉琴了的,真好听,”
“呵呵,”我瞄着他傻笑,不过傻归傻,还是忒有些小得意的,“好听,以后我再给你拉别的曲子,”从小到大,南子可是一直是我的听众,他人话少,可每次听完一定会对我说“好听”,即使我拉奏地不如人意,他也说“好听”。
“店里这几天生意怎么样,我又弄了几盘游戏碟,可这几天天天排练老晚也没时间给你送去,”
南子摇摇头,“生意还好,你也别惦记着,我今天来是想请减元吃顿饭,人家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是啊,上次减元为了南子的店被烧这件事人受了伤不说,后来还托了关系让公安局彻彻底底把这件事调查了个清楚,原来那些人以前和南子有过节,看南子走了正途也不放过他。人都逮起来了,损失也照价得到了赔偿。
我知道南子一直觉得自己欠着减元一个人情,他和减元又不熟,自然希望我搭个桥好好感谢他。当然,我觉着这也是应该的,于是很爽快的点了点头,
“没问题,我把他约出来,咱们一块儿吃个饭。”
电话马上联系,很快和减元敲定了地点。“小四川”,现在那里的香辣虾做的不错。
43
气氛很好,两个男孩很聊得来。减元一直是个人精,“人来熟”,南子和人接触深了,性子也豪爽,都是年轻人,谈的话题自然也合得来。
“减元,”我拦下他又准备往杯里倒白酒的手,“不该来吃虾的,虾是发物,你还喝那么多酒,你的伤还没完全好,”瞧他嘴角红艳艳的,可不是原来青紫慢慢恢复过来的?毕竟没有完全好透,虽说这样反而显得这个漂亮男孩儿越发唇红齿白,可,毕竟是受伤引起的红润不是吗?
“没事儿,一个男的哪那么娇贵,”他笑着推开我的手,还要往杯里倒,南子见了就开口说,“要不喝啤的吧,你的伤是还没好透,等你彻底好了,咱们再痛快喝,”
减元还只是摇头,“哎呀,没事儿,你们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被家里人看着都要长蛆了,今儿个好不容易舒坦下,”
“怎么,这段时间在家里当乖宝宝啊,”我手里拨着虾坏笑地逗他,他直摇头,“别提,别提,老爷子从北京过来了,家里人各个都得乖,”
豪门规矩不是我们此等小民妄议的,我笑了笑也没接这下岔,
两个男孩都是球迷,一杯推一杯,热烈开始讨论“爵士勇士骑士”,我又不是很熟悉,知道了就岔一句,不知道就微笑着坐一旁象听热闹的,还很乖地给他们左拨一颗虾,右拨一颗虾,三个人吃的挺热闹。
“啊,什么,——我马上回来,就这,”
“怎么了,”南子接了个电话好象出了什么事儿,
“没什么,东海打来的,说店里一个女的来扯皮,说我们把碟租她儿子玩,她儿子玩的不想学习了,扯淡,没事儿,我回去看看,”
“真的不要紧?要不要我跟你——…”我还是挺担心,
“我们和你一块儿去吧,”减元也站起来,招手就要结帐,被南子立马拦住了,“千万别这样啊,今天说好了是我请,你们再坐会儿,帐我先结了,哥们儿,瞧得起兄弟就别争这了,”减元也爽快,笑了笑,“谢了,下次再找机会喝痛快,”
南子也笑着,点点头,又看向我,“别担心,小事儿,走了啊,”
“处理完了给我来个电话,”南子摆摆手,路边拦辆的士走了。
南子走后,减元同志突然象软趴虾一样趴在桌子上,“减元!”我连忙过去扶住他,男孩儿眼睛闭着,脸庞红彤彤的,现在才发现他脸红的这么厉害,“怎么了,”我扒开他柔软的发,
男孩微微睁开眼,唇角软软一翘起,竟有几番娇气的可人样儿,“醉了,老子整白的是不行,”
“那你还充英雄喝那么多,”我娇嗔地去捏他的脸蛋儿,他靠在我肩头直磨蹭,又闭上眼,好象是真喝多了,也没再说话,“想不想喝水,”我摸着他的脸旁,真是越来越烫了,突然,他推开我,快步向店外走去,
“减元,”我跟着跑过去,男孩儿蹲在树边不停的吐,人一下不稳竟然跌坐在地上,我赶忙过去扶住他,真是又气又没好气,他到真能忍,南子在这儿,他硬还象没事人儿似的!
“减元,减元,”男孩儿皱着眉头,闭着眼,很难受的样子,
我一下犯了愁,这下可怎么办,他醉这么厉害,不能直接把他送家里去啊,他不说这几天他家里管得严嘛,他妈妈看他这样肯定要说他。回他宿舍,没个人照顾也不行呐,————最后,我就在“小四川”隔壁的小旅馆一楼要了间房,让他在里面睡会儿吧,醒了再回去。
44
“傻子,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嘛,”我盘腿坐在床上用热毛巾不停敷着他的额角唇角,床下放着一个痰盂,男孩儿不一会儿还俯下身子不停地吐,仿佛要把肚子里最后的清水都要吐光。小旅馆房间里晕黄的灯光下,看着男孩儿依然红扑扑还皱着眉头的脸,我真的很心疼,怎么会不知道这傻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喝,不就是因为他想着南子是我的朋友,————
“啧,热,”我看见他开始不停地抓衣领子,“怎么了,”轻声问,替他把胸前的衬衣扣子都解开,许是我的手凉,碰着他身上,他轻叹喟下,可不一会儿又开始抓胸前,头也难受地左右蹭,
“到底怎么了嘛,减元,”说实话,我也没有照顾酒醉人的经验,他这样难受模样,我见了又心疼又心慌,靠近他脸旁焦急地轻声问,手也去抓住他不停挠自己胸前的手,脖子上都被他自己挠出红痕了,他是不是酒精过敏———
“痒,”男孩儿难受地睁开眼,唇微噘甚至有些哭音,他是真不舒服啊,不然不会这样娇气。我拍着他的脸,“我去给你买些药好不好,你可能酒精过敏,傻子,喝那么多,啊,——”他却一下子反身过来把我压在身下,头紧紧埋在我的颈项,“不要!你不要走,不要走,”直象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嚷嚷,
我定了下心神,抬起手摸着他的发,“可你痒怎么办,你自己挠又会抓伤自己,”原来这男孩儿醉了,却再也没平时那精怪摸样,不过想想也是,这可是个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宠大的孩子,几时又真这样难受过?这样一想他酒醉的心意,心又软地不象话了,
“那你给我挠挠,真的好痒,痒,”他紧皱着眉头眯着眼糊里糊涂地竟然抓着我的手象用抓挠一样在他脖子胸前乱撞,我连忙圈住他脖子让他躺下,象照顾小孩子一样侧头不很重地挠着他胸前,另一边还抚着他的头发轻哄着,“睡一下吧,睡一觉也许就好了,”
可,这人醉了,如果能真睡的着消停下来就好了,他不能啊,男孩儿难受地不停扭,我感觉他的温度真的烫地吓人,偏偏他抱着我又不松手,我知道他现在把我当成个冷水袋了,我的温度比他低呀,他就不停在我身上纽,————天呀,这样纽下去会纽出火的————果然————
“三儿,三儿,”他象个闹脾气地孩子扯着我衣服,想要贴上更多我冰凉的肌肤,
我看着眼前这个眼睛氤氲的男孩儿,眉间娇气地缠着愁,唇边红润地胶着艳,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们一起玩玩闹闹这多少年了————这是另一笔债啊,————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我环上他的颈项贴了上去,听见耳边男孩儿悠悠地呜咽声————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娇艳地洒进来,整个房间有股软绵的媚气。我躺在床上目光洁净地盯着窗台上的那一小盆仙人球,它的刺儿在阳光下毛毛的,很漂亮。耳边还听得见外面卖过早的和来往邻居打招呼的声音,“您吃了没,来碗豆腐脑儿吧,”还有老头儿老太太听戏跟着哼的调儿————
不由自主撑了个懒腰,嘶——下身一动还挺疼,真是个坏孩子,他难受着,他磨蹭着你也不让你好受,不过,这坏孩子疯狂折腾过后终于能累着忘记一切过敏症状熟睡了————
我不禁纽头看向身旁的男孩儿,他整个脸埋在被单里,手指好象可爱地动了下,——他已经醒了吗,醒了怎么还这样趴着不动?
我好奇地凑过去又仔细看了看,呵呵,他肯定已经醒了,可就象只害怕有任何动静的小动物趴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减元,”我轻轻在他耳朵边喊,又去扒他的脸,“醒了就把脸露出来,你不怕把自己闷坏了,”
“不怕,”我听见他轻哼了声,就是埋着脸不动,
“那也让我看看你过敏好了些没啊,不能喝还那样喝,看你逞英雄,”
“那还不是因为南子是你的朋友,第一次见面大家都这么高兴——…”人还埋在被子里坚决不动,人却这么说,————尽管知道是这个原因,可再听他说出来,心还是未免一软。手摸着他的发,脸挨在他的枕边,轻轻地喃喃,“怎么不把脸露出来,你不想看见我呀,——”男孩儿慢慢转过脸来,乌黑的发丝垂在那张依然象是红扑扑地脸庞上,明亮的眼睛,红润的嘴唇,他看着我的眼睛,声音哑哑的,“我怕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一睁开眼,你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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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和三!”
完了!毛毛叉腰搁那儿堵着呢,我连忙腆着笑谄媚般小跑过去,
“看你怎么办,看你怎么办,你现在夜不归宿成习惯了,腐化了,腐化了啊,”她点着我的额角直摇头,
我连忙高举着一大袋过早的奉上前,“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反正这些都是减元买的,他怕撑不死我,一条巷子能带走的他一买一样,我能吃多少?不过照单全收过来,就想着堵毛毛这张嘴的,
不过,看她现在这个点还在教室外站着,我一下又会过来,连忙扯回袋子,
“你怎么还没进去?庞豆豆要点名怎么办!”
“现在知道着急了?”她野蛮地一把扯过袋子,不过,马上换上笑脸框住我的脖子,“放心,小桃耗子会扛过去的,哎呀,现在不是说这,三子!三子!”她突然“人来疯”似地捧着我的脸狂叫,笑地比朵花还艳,“我们的场地搞定了,搞定了!”
我脸被她挤地都快成猪脸了,噘着嘴还不明所以,“什么场地,拍海报的场地?”
“恩,恩,”毛毛连连点头,“就知道和冯予诺一说准行,上午跟他说的,下午就搞定,八旗子弟啊,就是不一样,”
“你们去找冯予诺的?”这帮孩子还真不死心咧,
毛毛框着我的脖子两个人向教学楼里走进去,“昨天许端跟徐洋一起去找的他,别说人冯少真给面子,马上就办好了,呵呵,疗养院的一把手亲自批的条儿,而且照顾的条件超好,清场工作、道具、甚至别人还说专业的灯光他们都可以提供——…”毛毛掰着指甲兴奋地说,
我也挺高兴,说实话,只要不是让我去攀他这个人情,能搞定当然是好事儿,
“好了咧,这下你能消停了吧,可怜我还要牺牲色相,”故做哀怨睨她一眼,毛毛吊儿郎当地捉着我的下巴,笑的那个灿烂,“小美人儿,放心你美丽的‘色相’吧,俺们保护措施一定做到超流,”
“屁话!什么超流,”
“就是超一流呗——…”
两个人嬉嬉闹闹地到教室门口,然后又做贼似地溜进教室,小桃耗子她们一看见吃的,那个乱,于是,上面那个庞豆豆语重心长,下面那个分面窝的,分油条的,分豆皮的————不亦乐乎喏!
终于到了下课铃,每个人嘴上还油流的,
“三子,看你带吃的孝敬了咱们,哀家们就不过问你昨晚上哪儿野去了,记住,以后外面打野食儿都要向组织汇报,别无组织无纪律,”
“就是儿,这小妖精肯定昨天又是被哪个恶少霸占了一晚,哦,南弟弟?”
我腆笑着一个个又分豆浆给她们喝,“切!一个恶少?咱一个恶少团都能拿下!”
不就是闹呗,咱脸皮厚着哩,打这种嘴巴官司从没输过她们的,这一说,疯丫头们闹地更欢咯,
突然,
“和三!涂太后宣!”门口有人喊了一声,我竟然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她们各个坏坏地看着我,“看吧,老佛爷来收你了,”
别说,系主任涂老师亲自找,我真有些没胆,不是别的,这几天排练管得严,别我昨晚不在真捅到上面成了典型?我叉着腰指着她们各个点,“好啊,你们各个吃了我的孝敬,也没掩护好我,这下————都给我吐出来!”
毛毛笑着打开我的手,“没事儿,昨天查夜我们掩护的好着呢,别自各儿先做贼心虚,”
于是,我只能真做贼心虚的敲开了系主任办公室。
谁知,迎接的是涂主任非常亲切和蔼的笑容,
“和三啊,进来先坐,”她正在煮咖啡,香气四溢,
“来一杯吧,”
我受宠若惊地点点头。她走过来递给我一杯,然后也端着一杯坐在我旁边,微笑地看着我,我被她看着都不好意思了,只听见她说,
“是金子真是迟早都要发光的。和三,这次‘开堂小考’你表现地很不错,这首《魔鬼的颤音》演奏地很到位,关键是当时的感染力,记住,继续保有这样的激情,和三,你确实应该属于小提琴。”
真的,这位半百的老教授如此对你谆谆而言,内心的感动真是无以形容,我竟然眼眶有些湿润,也许,是咖啡的热气熏染的,也许,是一种委屈得到舒展后的激动,毕竟上次“开堂小考”我在这位老人面前是多么让她失望————
“和三,你知道这次你抓住了一个机会吗,为什么大家都知道现在为排《长征》排练那么苦我们系还要在这么紧的时间里安排‘开堂小考’?那是因为这是乌克兰柴可夫斯基国立音乐学院那边非常突然安排的一个预选,他们要求我们这边对学生不能有任何风声的透露,连考察的形式也是他们那边决定的,当天‘开堂小考’他们就有老师在二楼的视听室观摩,而且这边考试的现场也被录了影。和三,你当天的表现非常出色,当时观摩的老师就留有很好的印象,昨天又传真过来了他们那边看过录影后的反馈,你的分数最高,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你作为我们系的一个保送名额,不过,形式上你还是要参加本月底他们在我们学校搞的那个公开征选,虽然是形式上的,可还是要好好表现啊,总要名副其实吧!”
不用再听下去了!也不能再听下去了!————你知道,此时我内心能掀起多大的狂澜吗?!这一刻!这一刻!————我只想着,我!和三!只怕这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一刻!!乌克兰!乌克兰!!
“喔呜!”
管它咖啡是不是洒出来了,
管它我的叫声是不是会吓坏办公室外的行人,
我,抱住对面的老教授就跳了起来,狂喜,是那样不加修饰!
乌克兰!乌克兰!哦!我伟大的乌克兰!和三要向你扑去!!
我满眼的喜,满眼的乐,满眼的笑,满眼的————老教授的欣慰————
这一刻,足矣,足矣啊!
46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哇往前走!莫回头!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哇!”
撕心裂肺!绝对是撕心裂肺!您想想,二三十个半大小子丫头片子撕心裂肺地扯着喉咙在本身就热闹地不靠谱的大排档一起疯着唱,该是如何,如何的壮观啊!
呵呵,不错,这群疯子就是咱的同学们,今儿个大家一群人“杀”到吉庆街,包圆了它半条马路海庆祝去了,就为咱被伟大的“乌克兰”看中!这个疯哇,您瞧,各个儿手里提哩着半瓶啤酒,你勾着我的肩,我环着你的腰,闭着眼只管朝天吼,“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哇!”,只怕一吉庆街的人都在往这边瞧,疯孩子们!
作为“妹妹”的我收到如此“狂野”的祝福,当然只有不住的抱拳作揖,
“三子,干!!”
你说,二三十个酒瓶同时向你举起,你能不干吗?第一次,半瓶啤酒被我不打梗地灌了下去,喝完了还酒瓶子往桌上重重一放,一脚踏在板凳上,腰板儿挺地直直的,学江湖侠女的范儿,一抱拳,“承让了,兄弟们!”
一阵儿乱笑,
“出来混的,总要还的,”死毛毛,站起来学着那要命的港台音也一抱拳,我立马象坍塌的柳条儿歪在椅子里,“饶了我吧,你们要我怎么还嘛,”就知道,这群疯子今天不会饶了我,
“跳脱衣舞,”
“学驴叫,”
“爬着扫马路,”
你说他们各个儿有多损?!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喊,这是给我贺喜呀,这是给阶级敌人上刑呢!
毛毛又象革命领袖压了压手,就知道今天是这犊子在起头儿,
“鉴于和三同志过两天还要为革命事业献身,括号贡献身体,反括号,”大家早已笑地前仰后合,毛毛真是耍宝的祖宗,她老人家一点儿也没受影响,依然一脸正经地不得了,“今天,革命委员会决定就让和三同志单独玩次‘偷天陷阱’以供大家欣赏,”毛毛话音一落,哎呀,那个欢呼怪叫哇哎,看来咱今天就得认命被他们好好掰掰咯!
什么叫“偷天陷阱”?您看过电影《偷天陷阱》没有,里面不是有肖恩康纳利训练泽塔琼斯过红外线的经典情景吗?是的,咱这个游戏就这么来的,以往,都是大伙儿一块儿玩:找一些红玻璃绳,中间穿上纸杯充当铃铛,几个人拉着绳子,可以错综复杂横七竖八,然后,让穿行者先睁着眼练习一下,熟悉一下形势,接下来,好玩的就来了,他必须被蒙上眼睛在别人的“指点”下穿行这些绳子,…您想想,有绳子在,这人在“指点”下穿行就是既考验他的灵巧度也考他的记忆力,可如果我把绳子都撤了呢…呵呵,那不就是个木偶娃娃咯,你让他低头,他就低头,你让他抬腿,他就抬腿这“误导”的可是非常有意思了咧。
这群鬼孩子,他们就象这么折腾我!可咱有什么办法呢,也只能苦笑着“任人宰割”了,
大伙儿都是玩这的熟家子,不一会儿,道具就做好了,十几个人,站桌子上的,站凳子上的,蹲地上的,红玻璃绳一拉,…哇靠!整一蜘蛛网,我站那儿真恨地牙痒痒,他们真当我没骨头的哇,这么小的缝,我缩进去啊!…
“三儿,惊动了‘铃铛’可是要学兔宝宝跳的哦,”棠立他们还鬼笑,
我泄气地双手抚面!今天,我和三从里子到面子在这吉庆街恐怕要丢光了!瞧现在这场面,大排档消夜的众人恐怕就没见过这会疯的一群鬼孩子,看他们这又是倒腾什么呢,都往这边不住瞧,还有人围拢了过来的,那看热闹的,…我咬着唇直瞪这些疯子!
“三儿,别撒娇了,抓紧着看形势吧,”小桃朝我下巴一挑,我还真“哀怨”地瞪她一眼,然后,无可奈何地仔细看向那“蜘蛛网”,咳,也难为他们能摆得出哟…
“好了,三子,上!”
足足他们掐表看了一分钟后,眼睛立马被耗子的红色丝巾蒙住,“小美女,走咯!”
肩膀被她一推,我听见他们开始一人一声,
“低头,”
“下蹲,”
“左边一步,”
“趴下!”我听出这是修文,他最坏,什么趴下,我记性可不差,这里应该下蹲前行半步就行,果然宾果!顺利通过!
耳边传来众人的口哨声掌声,
“三子就是扎实,修文就你傻,”
“就是,这才开始多大会儿,修文你现在就糊弄她,她信才有鬼!”
修文还兴致勃勃地直嚷嚷,“好玩呗,没准儿三子真趴下咯,”
“修文!你等着啊!”我阴阴地朝修文那个方向啐着,然后,又非常“可怜”地朝众人直嚷,“小祖宗们,你们倒是快下指令啊,咱这样,难受哇……”可不难受?你试试双腿弯曲又不能伸手马步几分钟大笑后,好容易又有人做声了,
“左脚一步,”
“右脚跨……对!”
“直身,”
“向右转!”
“下腰!”
这次我不乐意了,下腰多难啊,
“三子,不骗你,真的要下腰,”
“是的,这里下腰走才能过,”
“三儿,妹妹大胆地下腰走哇,”
“丫头,他们真的没骗你,是要下腰走,”靠!真的连外人都来互动了,我眼睛被蒙着,不过听动静,现在肯定是越来越多人往这围了,
咬咬牙!我和三一直有“娱乐大众”的精神,豁出去了,下就下!
小心仰后,我一点点往下仰
“还有一点,”
“还有一点,”
“再一点点,”
耳边都是这样的声音,大伙儿那个投入,…咱那个难受哇…咱毕竟不是专业学舞蹈的,这个下腰能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属难得了,我自各儿都佩服自各儿这“敬业的娱乐精神”哩,玩到咱这份儿上…
“诶!好了好了!”
“就是这就是这,三子,往前移,往前移”
我都能感觉到四周众人屏气凝神的专注,说实话,我也很辛苦,可就是这样,反而还真勾起些我不服输的小性子,我也很认真很认真地坚持咬着牙向前挪着,可就在这时,突然听见一个慵懒的巴掌声伴着一声口哨声,…我这下一分心,没稳住,人,向后仰下去摔在地上…
“三子!”
“三儿!”
人马上被包围上来的人扶起,掀开覆在眼睛上的红纱巾,我看见同学们担心的眼,
“没摔着吧,”
“没事儿吧,”
我笑着直摇头,“没事儿,没事儿,这能摔怎样,”
“诶!你知不知道这样突然出声很危险,她要折了腰怎么办?!”
我这才看向毛毛开口就怒气横生的方向,其实,我也挺生气,谁这么晦气,你就看我走过去怎样了?
可这一看,却是一阵叹气,这不冤家路窄不是吗?眼前也是一众漂亮的少年,不是舞蹈学院那些大爷儿是谁?领头站着的,庞轲,旁边,姚夜
“叛徒,”我听见毛毛在我耳边恨恨说了句。自从,上次在排练场咱们和他们舞蹈学院的干了场“群架”后,我们和他们就象“势不两立”了,虽然两院儿领导极力改善两边的关系,毕竟《长征》是两边要合作完成的,大伙儿也给领导面子,排练时再没发生摩擦,可要想达到“和睦”那是不可能了。而且,那次,大伙儿看见姚夜好象和他们那边关系密切,所以,这后来,院里的同学们对姚夜也跟着冷淡起来,不过,姚夜本来就是个冷性子,他才不在乎你对他啥态度呢,听说这钢琴系的“王子”可一向也是独来独往可毛毛极度讨厌他啊,她是见着他就喊“叛徒”,
姚夜听见这声也当没听见的,依然淡淡地模样,别说,他那干净无尘的样子,在着喧嚣闹市里还真让人有份“惊艳”感,再加上旁边那样漂亮的庞轲,旁人看过来的眼光更多了,
“什么危险,你们不说她跳舞很棒,这么简单的下腰还会折着腰?”
庞轲讪笑着就开了口,然后手扶着下巴,那双晶晶亮的眼睛却状似十分失望地望着我,“我本来还挺欣赏你的,你怎么就一下子摔着了?”
“庞轲你他妈”耗子他们跳起来指着他就要反击,却是毛毛拉住了他们,…是毛毛?!那个最不能受这气的毛毛?!连我都疑惑地看向她却见,毛毛很优雅地牵起我的手,很心平气和地向前踱了一步,
“庞轲,咱们斗这气也没意思,我们知道你们上次在排练场丢了面子憋着气呢,要不,今儿个择日不如撞日,我们都回排练场再比试一次,至于评委,……就姚夜吧,这你该觉得公平吧,他是学音乐的,和你们关系也不错,有这个资格也正好有这个能力,我也相信姚夜同学‘会非常公平地给出他的意见’。”最后这句话毛毛可是盯着姚夜讲出来了,谁知,一直淡淡站一旁仿佛看热闹的姚夜竟也点了点头,什么话是没说,可眼中显然是意兴渐浓,…
我这时是有点觉得毛毛意气用事了,上次,咱们是“惊艳”了一把,可紧拿出来现就有点我不禁捏了捏毛毛的手,可,她这时哪是人劝得了的?她倒狠狠给我捏回来!我疼地也不敢做声,再看看咱身边的战友们,他们倒是没一个不跃跃欲试的,看来,和毛毛高度统一着一个心思呢,…咳,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坚决”站在“革命队伍”里咯!
这时,却听见对面的庞轲很爽快的声音,“好,就这么办,不过…”这男孩儿突然笑地极艳,不说,那明亮的容颜真能晃地人心一颤,“回排练场干什么,那多麻烦,就这儿!瞧,这不天时地人和,有能耐大家都使出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毛毛听完咬着牙点了点头,其实,咱们大伙儿都心里明白,这庞轲美人儿是心思狡诈啊,这里可没什么乐器,有,也是几把流浪唱将胸前挂着的破吉他,我们这群玩音乐的能占多少优势哇!…
这一役,难打啊!
47
你知道,这群孩子是相当有才华的。
《萤火虫》————
当一个男孩儿随手从口袋里抽出一支口琴,
轻快明朗的旋律,变换的节奏,尽现夜间萤火虫在森林中飞舞的姿态———渐渐,渐渐,没有周遭喧嚣的扰乱了,仿佛只有一方纯净无忧的乐土,只有那让人轻舞飞扬的琴音————
此时,毫无疑问,人们是陶醉在这样的美丽景致里的:五个男孩儿在夜色下,在喧亮的灯光旁,愉悦欢快的舞蹈着,他们的舞步似藏族的锅庄,可又不象,难度仿佛更大些,又好象夹杂进爱尔兰的踢踏舞,古老欧洲的民族舞,甚至华丽的宫廷舞,————五个人面带欢快的笑容在飞扬的琴音里仿佛尽情玩乐的孩童,自由!快乐!美丽————是的,美丽,这样自由欢快的美丽是多么容易感染此时这样的情境:这里是夜市,大排档,人们工作繁忙疲惫一天后在这里聚餐,伴着夜色寻找无拘无束的快乐————我身边已经不住起伏赞叹声,人们纷纷拿出手机对准了他们,甚至还有老外捞出了摄像机————
这时,我在真心为这些男孩子精湛的舞蹈所感染的同时,不可否认,那不服输的性子又是同时在“噌噌”冒长,咱这人就是这样,你非要受刺激,他们要没这么出色,我可能还不会这样争强好胜,既然人家真拿出“看家本领”————我微蹙着眉站那儿一动不动,人可是卯着劲儿在想到底来个怎样更绝的?————
琴音结束,五个男孩儿完美的弯腰谢场,那现场的动静——…掌声,欢呼声,口哨声,女孩的尖叫声————今天吉庆街的老老少少算是开眼了,这可都是些要送出国专项培养的舞蹈苗子————
“三儿,咱们怎么办,”这时毛毛也没看我,她蹭了下我的胳膊,
我也装模做样地笑着跟着拍巴掌,也没看她,口里却逗她,“什么怎么办,就你嘴快,比什么比,现在看怎么收场——”
“诶?这丫头片子长别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咧!”毛毛是立马转过了头并且双手缠住了我的脖子,“今天你不想办法长我们这士气,和三同志,你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她掐地我假吗直翻白眼儿,旁边耗子他们也围过来,“你们两还在这闹!都什么时候了,快拿个主意呀,要不,三儿再来个breakbsp;这时我松开毛毛的手,把我的伙伴们揽过来,二三十人象篮球比赛中场休息时队员围一团听教练吩咐,大家围地紧紧的,真是空前团结,他们兴奋地看着我亮晶晶的眼睛,————是的,那里面一定还有无与伦比的自信!
“同志们,还记得《铁的舞步》吗,”其实,我要说的就这么一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志们突然非常默契地全看向我,“和三!!!!!”我知道他们激动,可这样激情的呼唤————也不容许我发表感动了,这些孩子们真是动作一致的突然散去,呵呵,有灵性,很有灵性,人人纷纷去找带铁的物件,————真真叫个“破铜烂铁”呀,垃圾桶、水捅、铁锅盖————
可你还真别小瞧了这些“破铜烂铁”啊!
“咚咚,”毛毛先敲了两下,现场立马安静了下来,围着的观众们这时可是好奇到极点了咧:这些孩子都各个手里抱着个破铁桶子干什么?还有就是那些大方借出铁锅盖铁水桶的店家们也纷纷跑出来瞅热闹,这时,说整条吉庆街的焦点都在这里可一点儿也不过分,
我随手散开发,任棠立撑着我的腰跳上一个大圆桌,唇角带着轻松的笑,双手随意地撑在两侧胯骨下,三七步站着,一脚有节奏地打着拍子,慢慢,慢慢,慢慢,所有人跟着我的拍子敲打起来————然后,慢慢,慢慢,愈来愈快,愈来愈强!
你知道节奏这东西是最需要气势的,二三十个人呐!当他们充分发挥了对节奏的想象力,当他们释放了自己最奔放的激情,当他们拥有了最狂野的活力!————
你能不被这极强的声势而震撼?!
你能不为这振聋发聩般的节奏感而如醉如痴,而神奇般随它舞动你的腰肢,跳动你的脚步?!
我是渐渐,渐渐,彻底容入其中了!
我不知道我身体的每一个细部变化有多少,
也不知道肩部的高频抖动,臀部的高速摆动,还有快速的抖胸,————
我只知道,我的眼神一定非常狂野,我的每一个脚指头都变得灵活,我的身体非常放松,它投入地随着动情激越的节奏摆动盆骨,胸部,髋部,配合优雅的手臂及肩膀震颤摇曳生姿————
我全身都在淌着汗,每一个发丝仿佛都能甩出激情的汗水,这种狂野的非洲舞动作爆发力十足,感觉着生命的张力毫不掩饰地迸发着,激荡着,升腾着,那一定也是十分美丽着的,刚劲,自由,奔放!这是,野性的美,自然的美,力量的美!
当最后一个节奏同时收势,我闭着眼仰着头站在圆桌中心剧烈地啜着粗气,我弯曲的长发垂在臀后妖冶地轻抚,额边,颊边,全是湿润的汗水————
耳边,出奇的安静,心,却是颤动着的,
直到,响彻夜空的掌声叫好声—————
我睁开眼,看向我同样大汗淋漓着的伙伴们,
都笑了,
也许,此时输赢已经都置身世外了,只觉着,
痛快啊!着实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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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你知道,狂欢后的喜悦总有种醉醺醺的酣畅,一群尽情宣泄出才华与激情后的男孩和女孩们,每张红润润的脸庞上都印刻着同一种符号,————这种符号,叫“青春”。
它被人欣羡着,它被我们正张扬着!
当我们一个接一个手环腰摆成一排,全体无比优雅郑重向观众们屈膝并鞠躬致谢时,吉庆街那爆发出的如雷掌声以及喝彩的口哨声,————也许,将后来,我们中有许多人他们会无数次站在舞台上,无数次的谢幕,无数次的接受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但这一次!对,就这一刻!一定会永远印记在他们的记忆里,因为,这就是青春,最激扬最无束的青春!
是的,青春写在我们脸上,也同样写在他们脸上,
对面的男孩儿们脸上写着明显的不服与隐隐的欣赏,这多矛盾啊,可这矛盾不正是这些骄傲的男孩们最贴切的诠释吗?他们肯定不服,我们毕竟人多力量大;他们也一定会欣赏,只要是学艺术的孩子都会为这激情所感动。
两边的孩子都没做声,只是,全都不约而同看向了角落里站着的姚夜,
男孩儿站在角落里,
灯光与喧嚣混合的夜色打在他的身上,流泻出静谧与一丝迷人的妩媚,
他笑了笑,很干脆,头朝我们这边扬了扬,只简单三个字,“很精彩。”
我明显感觉旁边毛毛象泄了口气,“算他识相,”
对面的庞轲可没好脸色了,
夜色同样在他周身打着转儿,却一点点,一点点,从发稍、眼角、唇边,————变冷,变冷,惟独那眼中,却象钢淬了火,炙烈而———愤怒!非常莫名其妙的,他盯着我,好象我是他的杀父仇人!
我其实很想笑,可是又怕这样未免还会让他误会成“嚣张”,所以,是极力忍着转过头就不回视他,心里是只摇头:这孩子,也太较真儿了吧,
后来有时候,我常想,要是当时我知道,我知道“较真儿”的下一步就叫做“记仇”,我———我当时该看着他,让他看见我眼底的真实与坦荡,那里面没有不屑,没有骄傲,没有任何他“认为”的“会伤害到他”的情绪————可,世上没有后悔药。那一刻,就是我没有与他对视的那一刻,一粒叫“恨”的种子就埋下了。
是啊,有时候,“恨”就那样一瞬便萌发。无奈而残酷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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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啊,就象这巧克力,虽然颜色并不美丽,看上去朴实无华,但如果你放一块在嘴里,让它慢慢融化,你就会尝到巧克力那独特的味道,是那么的浓,那么的香醇,那么的甜蜜,那么的温馨——让人回味无穷。”
毛毛说过许多经典的话,可每次吃巧克力她甜孜孜地吮吸着手指意韵优雅地说的这番话,总会格外让我受用,因为———是那样富有生机,甜蜜,而让人向往。
今天,是个晴朗的日子。我们如愿“杀”到疗养院那片芦苇滩旁开始抓紧时间拍海报照,一切都那么顺利,天公作美,场地程序顺畅,工作人员配合,所以,毛毛领导能安然吃着巧克力晒着大好的太阳再次无忧无虑的抒情。
“和三,和三呀,你让我咋说————你这小妖精咋就长这漂亮?————”小桃撑着下巴围着我只打转儿,
“和三的眼睛最漂亮,有时候真象那小狐狸,贼迷幻摄人的,勾死人,”耗子捏着我的下巴咬牙切齿,我还装委屈地只瞅着她,其实,人可想笑翻天:切,什么迷幻摄人,我那是眼神不好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好不好,
“和三下巴好看,尖尖的,真真那可怜劲儿,这就现出了她那双眼睛特别妖气,妖气!”墨娅也过来狠狠点了下我的额头,我只是配合着傻笑,
“呵呵,这孩子是长的好,适合吃这碗饭,主要是这张脸既复古又糅合了时尚的精致,可塑性强,——…”耗子特意找来的化妆师王阿姨也在一旁说。她这么说,我就不好意思了,同志们鬼打鬼闹没什么,厚着脸皮听着就是了,可人家这长辈一说,————我是真不好意思了!
不过,确实,今天王阿姨给我定的妆很不错,自然细致,人看起来水灵儿透了,又有些怀旧的氛围,很适合这一汪水,一丛苇,
真正拍摄的时候,她们都站地很远,摄像师跟我说只让我一个人静静地沿着河边走,想怎么走就怎么走,甚至,想跑就跑,想坐着就坐着,他就跟在我身后,
其实,这样也好,这次,他们只要我的背影或者偶尔一个侧脸,我这个人其实并不太会面对镜头,他这个提议让我放松不少,
头顶是明媚的骄阳,身侧是清凌凌的河水,微风拂过,河面上流光溢彩,柔韧的芦苇,苇尖上洁白而轻灵的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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