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5部分阅读

作品:活色生香|作者:樊广中|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4 04:03:02|下载:活色生香TXT下载
  “真的?”庞轲一直望向姚夜的眼神一凛。这才漫不经心般地正眼睨向我,放开姚夜的手,他手环在胸前向我走过来,象验货物一样围着我打量了一圈。

  我是有点紧张。此时,这两个男孩儿都很有侵略性。

  “放开!”庞轲突然拉住我的手腕,我惊叫起来,他拉着我直往外拖,“试试也不错,”

  什么试,试什么?我跟他们发疯啊,手腕强劲扭着,我正准备发狠威胁他们,却听见身后又是姚夜那沉地象夜色般的声音,

  “我有《泊纳海怪》全套。”

  该死,他又拿碟子和我谈生意!

  我不情愿又象不甘地硬是被庞轲拽了出去。

  32

  “老师,我邀请这位同学和我试试刚才那段慢奏,”他明明强势地拽着我,笑容却一派优雅,说地也象个绅士。

  狠狠甩开了他,我也会装精,脸色淡然,只抚摩着我的手腕。

  “三子!!”

  这好,他们老师还没来得及反应,我台上坐着的那些同学们———

  天呐,全冲了下来。“三子,怎么回事儿,”毛毛皱着眉头问,我抬头看向咱们学院的艺术小青年们,各个维护地望着我,颇有我一个皱眉就来场群架的干劲。

  原谅我,我不觉想笑。“没什么,他让我跟他跳刚才那段舞,”

  “跳啊,”怎么想,毛毛竟然双手抱胸微蹙着眉轻抬了下下巴,挺不屑地瞟了眼那边的庞轲,

  我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毛毛。这时听见那边有人说,“她会吗,可不是是不是人都会跳舞的,”

  这话一出来不得了,火药味立马升级,我们这边接着就有人接嘴,“是呀,是不是人会跳这舞,可有些人天天跳这舞也没跳出个名堂,让我们搁这等着看笑话,”

  “你们懂什么舞蹈,不会欣赏,知道这里什么叫名堂?”

  “跳一次掐一次,你们不累,我们帮你们吹号都累了,”

  你一句,我一句,都不是省油的灯,大伙儿俱清高,大伙儿也俱嘴毒。始终,庞轲一直静静地站一旁,唇边似笑非笑,兴味儿地瞅着我。不是个好东西。

  “好了,会不会跳,光耍嘴皮子有什么用,三子,”毛毛突然颇为严肃地望着我,一转头,和那边的修文棠立他们使了个眼色,大伙儿们全回到座位上,我看他们彼此交头接耳的,正奇怪,那边的毛毛站起来大声跟我说,“三子,争点气!听着!”

  只见毛毛缓缓提起小提琴,眼神认真而神圣,直到第一音阶低沉滑出————

  你想象不到,那是一种何等的震撼!:一百多人用交响乐演奏着guns n’ roses 的经典摇滚《november rain》!

  只能是,壮观。

  热血沸腾。此时,我注视着我伙伴们炙烈热情的眼,有一种冲天的东西————缓缓拖下外套,我望着那边的庞轲,“看着,”无声地说,沉了口气,再抬起眼————

  起跳,旋转。舞步,时而激情昂扬,时而缠绵轻柔,时而飘逸灵动,时而豪迈凌人。我知道,自己的技巧不一定是最棒的,可我的热情与倾注的专注————与激荡惑人的音乐融为一体,我脑海中只执著地想象着,滞留在音乐学院每个孩子心目中的经典画面:一片原离尘世的旷野,天空是昏黄而阴沉的,一棵孤单大树将枝桠伸向苍穹,无穷无际的荒草覆盖着整个世界,狂风飓起,吉他声飘扬在旷野中,风吹过的山冈,一个少年,持琴独立,蓬乱的长发随风而舞,遮住了整个双眼,手指拨动着琴弦,向茫茫天地倾诉着无限心事,声音悠扬而凄婉,动人心魄————正如我们的青春,怒放而绝艳、寂寞而孤独。

  当现场的声音戛然而止,当我啜着粗气静立在舞台中央仰望着天际————整个排练厅是窒息的。

  直到我缓缓地低下头平视,转过头看向我身后的战友们,他们一起起立,然后,随同他们一同微微欠身,展现我们应有的优雅————完美谢幕。

  掌声响起。

  舞蹈学院孩子们眼底的不服,

  他们学校老师眼底的惊艳,

  我们学校老师眼底的骄傲————

  我一一扫过,只拣起外套回到我的同学中间,坐下,拿起我的小提琴。大家彼此相视一笑,难掩激动,感动。只一个信息相当一致:这场“群架”打得爽。酣畅淋漓!

  33

  第十章

  “来,大家看一下这边,”

  食堂里,大家正在吃饭,这次带团的学校团委书记杨老师突然站起来拍了拍巴掌,

  “今天我们特意把两个团分开两个食堂进餐,主要是有些话想和大家说说。说实话,今天大家的那段《november rain》真是———让人惊艳,和三的舞也——…”她朝我竖起拇指比了比。我只是望着她也没什么表情,知道她下面的话才是重点,

  “可是,这次演出非常重要,省领导、军区领导到时候都会莅临观看,我们的时间又这么紧张,如果两个团的同学以今天这样显而易见的不默契参演的话,无疑会搞砸一切。希望大家下面几天的排练时间里,能禀着高素质的艺术修养,你们的基本功绝对都是最棒的,用到心,一定能在演出中创造出更让人惊艳的演奏结果。拜托了,同学们。”

  这位杨老师一向豪爽,她一番亦师亦友的话下来,我们都还是很给面子的鼓了下掌。

  “切,我还以为今天分食堂,是咱们学院要私加小餐呢,原来就为了做思想工作,”毛毛夹了根土豆丝放进嘴里,

  我笑了笑,把碗里的鸡腿放进她碗里,“我给你加餐。啧,看不出咱毛毛是个全才咧,今天组织的那段太正点了,”

  毛毛也不客气地夹起鸡腿,笑起来,“诶,三子,他们管乐那边今天也兴奋地不得了,正筹划着赶明儿上哪儿包个小剧场,咱们私干,排他几场,准火!”

  我扒着饭呵呵笑出来,毛毛异想天开的臆症又开始了,小剧场光场地费就几万,还包几个?我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吃饭,别给点阳光就灿烂,”

  “诶,你别不信,我们说不定真能——…”毛毛还要畅想,这时,突然一盒碟丢在我们桌上,封面,张牙舞爪的四个大字:《泊纳海怪》。

  我咬着筷子笑起来。“喂,你刚才回去拿的?”冲着男孩儿走过去的背影。不用看,男孩儿脸色肯定好不了哪儿去。不过,他到挺讲信誉,我舞跳了,他到没在意怎么个跳法,照样给了碟。

  “你又跟那家伙换什么了他给你这碟,”毛毛拿起来看了看,撇撇嘴,“玩物丧志。这东西要80欧元?八百多块咧——…”又丢到桌上。毛毛一直不待见姚夜。

  我没做声,只喝着汤,眼睛里有笑意:碟子到了手,还管它怎么来的。

  余下几天排练,我们都是乖孩子,那真是“高素质的艺术修养”,老师要怎样就怎样。舞蹈他们那边也蛮顺利,估计也做了再动员。

  后天彩排,今天定装。我们早早拿着那活象六七十年代合唱团的连衣裙回来,寝室里抱怨声连连,都说,这给领导演出就得都打扮地象文革时期的老处女,矫情。

  毛毛她那连衣裙揉地乱七八糟放一旁,盘腿坐在上铺专心致志调着收音机,今天有她最喜欢的巴赫音乐展。我懒懒地窝在床上翻着昨天没看完的《无目的的美好生活》。突然,

  “三子!三子!”门被兴奋地敲着,门外好象是小桃都变了型的尖叫,我疑惑地去开门———门一拉开————

  我自己都愣了下!冷不提,一束超大捧,真的是超大捧白玫瑰塞在我面前!

  眼前俱是净白、娇艳欲滴的朵瓣,包装纱纸也是精美的纯白————我被这猛然的高贵都给震住了,

  “哇啊,乖乖,谁这么大手笔,”毛毛吆喝着就从床上跳下来,象只小狗吸着鼻子就凑过来,“真他妈舍得花钱!”

  “那当然,三子可是减元的宝贝,这小花算什么——…”

  女孩儿们叽叽喳喳地围着花,我走到窗台边,往下一看,

  男孩儿一身利落的运动装,一只裤腿还圈着,象是才从篮球场上跑下来的,站在底下。流了真多汗,他好象晒黑了,这去意大利挖煤矿了?

  “减元!”我喊他,他看上来,那一笑,真是要倾国倾城,灿烂耀眼地要人命。

  “花好不好看,”他问我,

  “好看!!”小闹药们捧着花都挤到窗台边齐声说。我笑着只没办法地摇头。看向他,又微皱起眉头,“你跑来的?这花你就这么拿着手上——…”

  别说这花再漂亮,象减元他们男孩儿拿手上在街上走,都嫌丢脸,象花童。他到傻愣愣憨憨一笑,

  “我正和他们打球,看一女孩儿手里拿着那花走过去,我想你不喜欢那白玫瑰吗,就买了送过来了————”

  他这想一出是一出,说不感动真是假的,还有点心疼,他还不尽儿留着汗呢。我抽身准备下去,却被毛毛拉住胳膊,她瞅着下面直喊,“减元,三子现在穿条n丑的裙子下去,你可别看着吐啊,”说着,一使眼色,小疯子们竟然把毛毛那条揉地象蔫菜的裙子往我身上蹭。尖叫连连,闹成一团喏。

  楼上疯成一气,不过,还是听得见楼下男孩儿爽朗的声音,“她穿什么都好看!”我被她们压在床上笑地不知有多得意。

  34

  手里拎着一支白玫瑰我跳着就下了楼。他跑过来,先上下打量了下我,然后,突然拦腰抱起我,脑袋象个耍赖的小狗直在我跟前蹭,“我真的好想你,你他妈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声音象是闷到窒息发出的。

  我被他咯的痒痒地仰头呵呵直笑。他放下我,望着我的笑脸,呆呆地。我也望着他。他好象瘦了,又黑又瘦,这去意大利干嘛去了!

  “兄弟,去西西里挖煤了?”我把那支白玫瑰插在他耳朵上,又揶揄地拍了拍他的脸蛋儿。男孩儿笑了笑,摇摇头,放下一边卷起的裤腿走在我旁边。校园里经过的许多女生都在看他,也许是他耳边还插着支太过妖艳的白玫瑰,也许,是男孩晒黑后反而有些更显妖艳的五官。减元本来就是个很漂亮,甚至可以说美丽的男孩儿。

  “琴收到了吗,”

  “哦,我正好带你去拿它的,”我笑着摇了摇手里拿着的钥匙,是毛毛保险柜的钥匙。

  “怎么,不好?”男孩儿停住脚步皱起眉头,

  “不是,太贵重了,”我淡笑着摇摇头,拿下他耳朵上的白玫瑰捻在手里不经意地揉搓着,

  男孩儿抓住了我的手,牵着我左右看着小心过马路,

  “收着吧,那没花我一分钱,是我这趟去意大利的报酬,”

  “什么,”我愣愣地望着他,报酬?什么报酬,

  他牵着我的手左右避着来往的车辆,过去后,回过头望着我笑着说,那笑容和天边的红日一样夺目,“我爷爷的朋友悠晃进食堂,就看见每个窗口都是排着长长的歪歪纽纽的队,而小桃耗子他们正夸张地朝我招着手,我笑着跑过去,

  “谁这好,站这么好的位儿,”我敲着饭盒前后张望,

  耗子拇指指了指后面,“没看见都是他们管弦的,我们把棠立他们赶跑了,”

  哦,原来是“霸占”着来得,我了解地点点头,“兄弟们,干地好,坚决要将‘欺软怕硬’精神发扬到底!”

  同志们点头哄笑。

  “毛毛呢?那丫这几天都偷懒,天天让你给她打饭,”

  “是啊,三子,不能这样惯着她,这位同志资产阶级享受观念越来越强了,”

  我笑着摇摇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毛毛同志为咱们那‘外水私活’简直操碎了心喏,”

  是啊,毛毛这几天都很郁闷,海报场地一直没有落实下来,我看她对这事儿真是入了迷,要不是正好刚才的“开堂小考”她碰到的是一段忧伤的画面,正好应她的景让她痛痛快快酣畅淋漓地悲切演奏了一曲《海妖》,否则,咱毛毛非憋坏了不可。

  毛毛当然是想让我去探探冯予诺这条路的,我知道她对疗养院那景儿还没死心,可,她也了解我的脾性,正儿八经说坚决不会去的就肯定没回旋的余地了。不过,看毛毛这郁闷劲儿,被她使唤使唤打打饭什么的,咱还不紧着点儿,难道真让咱毛毛小爷儿给憋坏咯?所以,这几天,你不知道我有几顺着她。

  “咳,是呀,这样说来,毛毛同志是辛苦了咧,三子,不过说真的,我们可都憋着股劲儿等着这事呢,小桃连赞助都拉来了,咳,到时候观众更不用愁,——…”

  耗子他们又开始搁那憧憬,这时,

  “三儿,三儿,和三!”就听见毛毛的大嗓门,她站大门口四处张望着我们,

  “呵呵,都别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