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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荛六其人|作者:whounderst|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0:27:36|下载:荛六其人TXT下载
  “小姐,你不能进去!”警戒线内更乱,警察,医护——我掀起警戒带就要钻进去,却被一个制服警察严厉拦住,

  “是不是372号?里面的人怎么样了?——”我都要急疯了!

  “你是——”阿sir有些起疑般地看着我,拦住的手都开始改抓着我的胳膊了,

  “六儿!”突然,警戒线内的一辆救护车里撑出一个脑袋,西娜!!她在猛地朝我招手,“我,我是她朋友,”我绕开阿sir的手就跑过去,“喂,你!”阿sir追过来,

  “她是我朋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西娜手盖在额头上,只朝阿sir笑着点头,阿sir才走开。

  “怎么回事儿?!”看着她安然无恙,所有的担心焦心全如冰化了般垮下来,我瞪着她低吼了声,刚才那一下子,我———

  “咳,上来慢慢说,慢慢说,”西娜拽着我的手上了救护车,坐在我对面,“六儿,你哭了?”

  “走开!知不知道我吓死了!”打开她的手,我用手呼哩吗啦抹了下眼睛,

  “咳!我还不是吓死了,六儿,你不知道有多恐怖————”西娜开始张牙舞爪地跟我描述她六个小时的经历。

  她是早上五点左右被人在睡梦中用手捂醒的,只来得急看见一张蒙面的脸,人就又昏过去了。再醒过来时,人被反手绑在一张木椅上,眼睛蒙着,一个男人让她打电话要赎金,她说了我的电话。男人让她只说了几句就挂断。然后好象又打出一只电话,也是要赎金,“荛六在我们手上,”西娜说,她听见这句话就更加确定这伙人本来想绑的是我,幸亏,刚跟我打电话时没有露馅,否则,说不准就被杀人灭口了。我听了,心都是寒的。

  结果,这伙贪心的劫匪他们打出的第二只电话,是给云柏凉。

  “估计他们想敲笔更大的,”西娜摩挲着下巴点着头说,

  “他亲自来了?”我抬起眼,蹙着眉瞧着她,

  “要不能有这么大的阵势?”是啊,难怪会有那么多那么多车,警察,——“先后大概进来了三个谈判专家,枪就比在我的脑袋上啊,劫匪非要见云柏凉,我只听见了他说,‘我是云柏凉。’就听见了枪响———那声音,我现在头都是闷的,”西娜噘着唇揉着太阳穴。我站起身,“他们还停在这干嘛,该送你去医院仔细瞧瞧,”

  “瞧过了,没什么事儿,我是跟他们警察做了笔录,上这坐着歇会儿。六儿,”西娜抬头望着我,“按理说,这次也算是云柏凉救了我,我该去谢谢他,”

  我拿起放在一旁的头盔,“那是你的事。”下了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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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娜很绝,她做了块匾“人民的好议长”送了过去。西娜说,这个可以作为云柏凉直接政绩展现。

  而我,要把那三百万还给伊墨。

  钱一直没动,还是用报纸包着放在头盔里,拎着,这次,我是走着去的“伊蓝”。

  以前,这样短短的路程,伊墨也总是车来车去,我懒的恨不得脚不沾地,他就抱着我,笑着说,“养只猪。”

  “荛小姐,总裁在开会,你——”

  “我就在这等他。”

  连tilata的眼里都写着不自然。记得tilata刚从三十五楼mis部调入顶层秘书组,第一次见到我时,伊墨也是在开会,她也是这样说,“小姐,总裁在开会,”我给了她一个微笑,直接推门而入,满满的“伊蓝”高层对我视而不见,继续开他们的会,我进去拿了伊墨面前放在桌子上的他的手机,按着键转个身出来,同样给了一直站在门口的睁大着眼的tilata一个微笑————

  物是人非事事休。

  手揣进外套荷包里,我坐在会议室门口的小牛皮沙发上,盯着前面那张虎座凤架鼓出了神。

  整幢“伊蓝大厦”都是伊墨的品位。

  铜雕、红铜大门、门廊———随着时间流逝,他们会渐渐变成暗红色,甚至泛出些许绿意。不能错过每处的灯光,太阳的铜质吊灯,舒活区的梭形落地灯———如果你问上面的图案是什么,会有人告诉你,那是西班牙特有的花卉,代表祝福。伊墨的外祖父是西班牙人。

  而这张虎座凤架鼓即是他外祖父的私人收藏。薄薄的鼓身,显然是南方楚人含蓄的作为,可人的卧虎,有着修长美妙双腿的凤鸟,哪一个能说不绝妙?俏丽优雅的国宝至今上面还张扬地挂着一件旗袍,这就是我的品位了。

  我一直觉得这面鼓很配我的这件旗袍。

  我从小就喜欢传统的东西,迷恋上个世纪的20年代,所以,我曾经疯狂地搜集那个时代不可或缺的标志:旗袍。只要去上海,我就往豫园跑,华宝楼地下室是我最常出现的地方。伊墨那里有一整间房挂着我各式各样的古董旗袍。

  在我数以百计的旗袍中,最贵的就是挂在虎座凤架鼓上的这件了。它是viviaenne tam的作品,有着完整的苗族图案,黑色。其实这款原价也就在4000元左右,可谁让我是在一场慈善拍卖会上见到的呢?

  那次,和nora她们一起去外滩3号参加支援阿富汗小孩的慈善晚宴,nora告诉我等会拍卖会上有viviaenne tam的作品,那可是我最喜欢的设计师,从97年我就开始从纽约收集他的东西了。当时我还没看见那件旗袍,但是我对nora说,一定要得到它。

  我心里清楚,要得到这件旗袍,一定要等到最后才举手。拍卖价格一路飚升,几个日本人将它抬到一万元时,最后一击前,我举手了,以16000元的价格拿下。

  真的看到旗袍了,反倒没什么感觉,我对它的第一印象是土气,结果穿也没穿就挂进了衣橱,直到,偶然心血来潮觉得虎座凤架鼓很配这件旗袍————

  “荛小姐,你喝水,是温热的,”tilata一直记得我的习惯,递上温热的纯净水。

  “算了,谢谢,我不等了,你帮我把这还给他吧————谢谢他。”我把头盔里的钱拿出递给tilata,提着头盔就要走,这时,正好有一个不认识的人从会议室里出来,红铜大门打开,又合上————那一刹那,我看见会议室里背对着我坐着的伊墨————

  出来时,硬是搞的眼睛酸酸的,只一个背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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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伊蓝”出来到我的“六点红”,仰德路两旁全是顶级名店林立。

  手依然揣在外套荷包里,宽大的毛衣领遮住了半边脸,我慢悠悠逛着,有兴趣地就进去瞧瞧。

  “欢迎光临。”这是间包袋店。

  如果身穿华美旗袍,却提着一只塑料网袋,几多败景?和选择其他用来搭配旗袍的饰品一样,我选择包袋并不重视品牌、价格,而是看它们的样式是否足够古典。

  古典的开口不用拉链,而是搭扣轻轻一别;体积宜小不宜大,刚好能放进化妆盒、钱包、手绢即可;包带一定选择链状,这样无论是悬在腕上或是缠上两圈,拿在手里,都有环佩叮当的联想;质地则以铝片、珠片、丝绒、水钻为主————

  我挑了一只藏绿色牡丹印花包袋,还有一款玳瑁扇,镜子前感觉了下,如果配上那件暗绒旗袍,有点儿金枝玉叶,袅袅婷婷的味道———买了。

  一边掂量着那把扇子,一边走出店门。其实,家里大部分扇子都是在西班牙机场美术店选的,因为,我认为扇子不仅是上海也是西班牙的传统。那里的人跳西班牙舞,总是一把扇子不离手————

  “诶!”

  吓了我一跳!我正想着扇子,突然从后面一股冲劲把我往旁边一撞,拿在手上的扇子摔了出去,夹在胳膊里的刚买的装着包袋的塑料袋也不翼而飞————一个黑衣男子抓着我的袋子往前跑去,抢劫!!

  “喂!站住!!”我不假思索就要追过去,而这时,突然从前方,后方冲出来四五个男子,一把抓住那个贼,一辆全黑吉普一溜烟停在旁边,贼连喊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干净利落地推到车上,

  “您的。”一个男人拣回了我的扇子,又双手恭敬地递上了被抢过去的袋子,“谢——”我谢字都还没说完,男子一转身走了,再一眨眼,人不见了?街面上平平静静,一切如常,仿佛刚才发生的都是幻景,只几个行人疑惑地看着我————

  怎么回事儿啊?

  想也想不通,他们是布控好了的,抓那贼?可看那身手,不象普通的警察咧,就为那小蟊贼?除非那是个大盗,可,大盗还抢我的包?他看我是从dior出来的————

  哎,管他怎么回事儿,又受了场惊吓。最近总这样,是不是要去拜拜佛了啊。

  “枪枪,明天要去东本愿寺烧烧香了,最近诸事不顺——…”我一回到店里,就皱着眉头叫唤,

  “你是要去烧烧香,不过,之前,最好先去拜拜云柏凉大人,”窝在沙发里玩着gb的西娜没好气地说。我好笑地挤进她身边,钻着头看她打的记录,最近,我们俩在比赛看谁能打破枪枪的记录。

  “怎么这个口气,你不是才送人家一块匾——”我故意撞了下她,西娜立马哇哇大叫,“荛六,你就嫉妒我比你打的好!”呵呵,她那一歪,死了一大排子儿。“快去,快去,跟云柏凉说撤了门口的人,我和枪枪现在都还没吃饭——…”她用脚使劲推我,搞地我莫名其妙,什么门口的人,

  “你们还没吃饭?不是说好今天点批萨的吗?”我坐旁边点儿,望着那边也是一脸好象挺委屈的枪枪,

  “送批萨的不敢进来,他打电话过来说,我们门口有便衣,看着陌生人靠近还要搜身,他说我们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儿——…”

  “便衣?”我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有便衣,”

  “笨!云柏凉多‘宝贝’你呀,他把你当金子守着,”西娜横我一眼。我还蹙着眉头,想起刚才——…

  “连送批萨的都不敢进来,那客人——”

  “你没发现这两天就没客人吗?”枪枪的声音更埋怨了,

  “啧,这是什么事儿嘛!”我一下子站起来,躁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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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我招着神了,招着神了,ok,我现在就去‘求求’他,求求他放过我吧,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我象只烫着脚的蚂蚁来回走,

  “钱还给伊墨了?”西娜手里还在玩gb,懒懒哼了声,

  “恩。”我静下来,坐回沙发上,

  “当面还的?”

  “他在开会。”又烦躁地起身,“枪枪,送我去找云柏凉!”西娜只在那里摇头。

  却刚准备出门,风铃一响,进来几个人。出示证件,“消费品安全委员会”。“对不起,我们例行检查。”政府行为,身为店主人能怎样,只能配合呗!

  “以前搞过这?”西娜碰了下我,朝那群正使用先进仪器对衣服进行扫描的专业人士扬扬头,

  我皱着眉头摇摇头,奇怪地看着这群人象做实验一样,又是测试,又是记录的————

  将近半个小时,他们非常专业,给他们水都不喝。

  “对不起,您店里的部分商品安全指标不合格,必须下架。”一个戴眼镜的递给我一张单,上面列举着什么甲醛含量、ph值、染色牢度、纤维含量———我也不懂。“哪些?”我望了下衣服,他看着手里的记录本开始念货号,

  越念我越上火!

  “拜托,你干脆叫我关门算了,这些都是欧货咧,正版标识,哪有那么多不合格?你们故意找我歪是不是?”

  我真气的不轻,他们让我撤柜的全是价值在千元以上的名牌服饰,zara、amarni、maxmara、burberry,有可能吗?它们质量不合格?这么大成本的撤柜,就是要我关门!

  “诶,你们别欺负我们店小,旁边那么多名店你们去查查呀,他们还不是这样的牌子,你们也要他们撤货呀!————”西娜,枪枪都上来帮忙,

  “他们,我们也查了的,他们照样也有下柜的商品,我们不分店大店小。再说,名牌当然也会有质量问题,比如您这件chanel真丝套装,”他用笔点了点放在沙发上的一件衣服,“甲醛含量过高,它释放出的游离甲醛会对人体产生隐性的累积伤害,引发呼吸道炎症和皮肤炎症————”

  那个人严肃地说的头头是道。在旁边一直寒着脸的我再也沉不住,转过身,拉开门就走了出去。他妈的,云柏凉,你到底要怎样?!

  “六儿,你要去哪儿?”枪枪不放心地跟着跑出来,

  “去找云柏凉!”我气冲冲地直往前走,

  “你怀疑这也是云柏凉——…”

  “不用怀疑!就是他!他就是不想让我有好日子过!”我气的眼睛都怄红了。撤柜现在对我来说就是关门,“六点红”没了,我荛六吃什么喝什么?!况且,它是爸爸留给我的唯一财产————

  “你回去,西娜一个人招呼不住店,”我抬起胳膊粗鲁地抹了抹眼睛,放低了些声音对枪枪说,

  “可是你一个人——”

  “没事儿的,死不了。”倔强地,我一个人向议会大楼走去。

  “您找谁?”

  “云柏凉。”

  他当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见着的,第一道,广场外院门口的大兵就把我拦住了。我冷冷一说那三个字,士兵的表情都怔了几分,

  “您和议长有约吗?”

  我停了下,“有。”后面不是跟着些便衣吗,他们只怕早告诉他们的主子我在门口了。

  “您的姓名?”

  “荛六,”

  “好,您稍候,”士兵在岗亭拨通了一个电话。一会儿,只见他点了点头。哨卡打开,他朝我比了个请。我呼了口气,进去了。

  一走进这座有百年历史的欧式建筑,门口就有一个男子向我走来,“您这边走,”藏红木质地板铺就着柔软的地毯,一直延伸到高雅红梅做面的电梯门。电梯一路跳到“8”,我跟着他走出去,一直寒着脸。

  大门打开,我看见他就坐在办公桌后写着什么。门在身后关上,他抬起头。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没做声,一直冷冷地盯着他。他的眉头也逐渐蹙起来——突然,

  不是我不冷静,我是非常非常冷静地走向一边,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朝他扔去!他头一侧,烟灰缸摔碎在他身后的书架上,

  “你!”

  “云先生!”几个特工冲进来,

  “没事儿,你们都出去。”他沉着声沉着脸。身后的门再次合上。

  “就算被宠坏了性子,也要有个限度,”他冷冷地盯着我,

  “云柏凉!”我指着他,破口大骂,“你要么现在就找人出去把我杀了,不用找些什么便衣,消费品安全委员会来绝我的路!我到底怎么招你了,不就是和海橙交个朋友吗,我就不能交朋友了吗,凭什么你要这样整我,凭什么————”我骂着骂着,眼睛都红了,可就犟着不让在眼圈里打滚的眼泪流出来,

  他一直盯着我,突然沉了口气,向我走来,一把牵住我的手腕就往外走去,

  “你放开!云柏凉!你要干嘛!”握着拳我使劲拗着手,一路挣脱着,他却握地死紧。

  “云先生,”

  “备车!”一路下来,他连外套都没穿,

  “云柏凉!你要干什么?!”

  “你不要我找人把你杀了吗?”他火大地瞪我一眼,把我推进车,自己坐进驾驶室发动车,眉头一直蹙地死紧。一旁,我瞪着他,眼泪终于哗啦哗啦流了下来。

  一路上,他沉着脸开着车,不做声,只听见我不停吸鼻子的声音。

  却是开到了仰德路,他停下了车。

  “下车!”

  我下了车,狠狠甩上车门。他烦躁地瞪我一眼,先走向一家店,见我没跟上,又过来一把牵住我的手腕,扯着往前走,我还握着拳和他较着劲,“你放开!”他只管走他的,

  “欢迎光临!”是maxmara专卖店,

  “我要pv30款,”他寒着脸干脆地跟迎上来的专柜小姐说,

  “对不起,这一款我们由于某些原因已经下柜了,您是否还中意其它——…”

  “masha e6,”

  “对不起,这一款我们也——…”

  专柜小姐脸色越来越僵。对方笑容都挂不住了,他却什么也不说了,拉着我转身就走。

  这样,出出进进了一排名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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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温度是不是太高了?”他皱着眉头问我,

  “不高。”我望着窗外,哼了声,也没看他。他当时出来没有穿外套,只一件薄薄的衬衫。

  他还是弯身调整了一下车内的温度。

  再度陷入无声。

  “嘟嘟,”是我手机的短信声,

  “怎么样?”是西娜,

  “死不了。”

  “我知道云那里你死不了,我是问你的店!”

  “自认倒霉。”

  “骗骗他吧,就说没这家店你死翘翘,尽管我还可以养你,”唇角好笑地微弯起,几不容易喏,西娜能说这样的话,她那点银子自己都养不全。

  “我从不说谎。”手搭在鼻子上吸了吸,我继续“指上功夫”,

  “听着,‘男人的谎言只骗女人一夜,女人的谎言可骗男人一生’。”

  扬扬眉,我收起了手机。

  “咳,”清了清嗓子,我看向车前方,手揣进荷包里,轻皱起眉头,“恩,那个我的店——”

  “不合格的肯定要撤柜,”他一个肯定句啪过来,我的唇立马微嘟起来,可要我开口求他,怎么也不行了,我的头又侧向窗外,

  “不过,可以找点路子——…”等了半天,他又不接着往下说。

  犟着,我也一直瞄着窗外。心里,毛死了。

  (算了,没时间了,还是晚上接着更吧,我本来想补上昨天晚上的,一定要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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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先生,”他一下车,有人给他递上外套。看着他直往里走,我关上车门后站在那里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事情都搞清楚了,还跟着进去干嘛,可,他的话又没说完————

  不耐烦地,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他转过头来又出来牵住我的手,象领个没人要的孩子,

  “矫情!”我恨恨地小声嘟囔了句,是说自己呢,他耳朵尖听着了,偏要故意,“你说谁呢!”狠狠甩掉他的手,瞪他一眼,手揣进荷包里,我大步走到他前面,我耳朵也尖,分明听到他沉沉的笑声。

  “云先生,商务部刘秘书长例行会议后送来这个,”一进办公室,他的秘书递上一只红色的精致请柬,

  “什么,”他接过来翻开,

  “他说,本周六是他父亲七十寿辰,请您去他家热闹热闹,他在这里等了一会儿,”

  “你怎么说的,”请柬随手放在书桌上,他拿起一只遥控器,“这样的温度行吗?”这是在问我呢,我点了点头,看向别处。

  “我说您在接见一位重要的外宾,”

  “外宾?”我看见他好笑地看我一眼,还来不及瞪他,只见他轻轻点点头,看向他的秘书,“去端份儿火锅上来吧,辣点儿,”

  “您不吃辣的——…”

  “我可能有点感冒,吃点儿辣的发发汗,”

  “那需不需要唐医生上来——”

  “不用了,你去吧。”

  见他看过来时,我连忙又假装看向别处。心里还是有点儿爽的,火锅,辣的,我一直还没吃东西呢!

  结果,一锅热腾腾的羊肉火锅就我一个人在支筷子,辣地我嘴也是红的,鼻子也是红的,脸蛋儿也是红的,很爽!

  “你真的不怕辣,”

  “那当然,我没菜生吃辣椒都可以,”我吸了吸鼻子,用筷子夹着生菜往里面下,“诶,你怎么一直不动筷子啊,不是说要发发汗吗?”我望着他一直没动的筷子,

  “算了,我还是很怕辣的,”他微笑着摇摇头,

  “那怎么行,你不吃?这样吧,我把菜热熟后,用清水给你泡泡,味儿会淡点儿——…”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诶,曝出来了!”火大了些,水咕噜出来,他连忙用筷子去按里面要翻出来的菜,我赶紧扭小了点儿火,

  “看吧,你还是要分担点儿,这么多,我一个人怎么吃的完,”利落地去饮水机前打来一碗开水,卷起袖子,我开始认真地把已经煮熟的菜捞起来放进清水里荡了荡,又放进另外一只干净碗里,

  “吃吧,没那么辣了,”我望着碗里的菜,朝他扬扬头。他迟疑地拿起筷子。我一直盯着他吃进嘴里,“是吧,不是很辣了吧,”我咬着筷子也拿不准地问他,他轻蹙着眉头嚼了嚼,然后好象自己也说不出来什么似的,不过,还是微笑着点点头,“可以,你还是吃你的吧,别管我,我自己来,”

  我一下子站起来,“来,咱两把那桌子抬到饮水机那边去,你好换水,你老用那碗涮,还是会越来越辣,”

  “你——哎,好吧,”他看起来无可奈何,不过还是站起来,和我一起把桌子抬了过去。两个人又重新坐下来。

  “你还没有告诉我找点儿什么路子呢,”又吃了会儿,我往火锅里涮着菜,故意状似非常无意地问。他也在那碗里涮着菜,微笑起来,热气腾腾里,这样的他看起来真是————他确实有迷死人不偿命的本钱。

  “你运气很好,路子自己找上来了,”

  “什么?”我停下筷子,愣着望着他,他却把我筷子里滑下的一块羊肉拈起,放进我的小碗里,“你不是看见那张请柬了吗,商业部的刘秘书长周六摆寿席,你可以去请请他帮忙,让他帮你把店里的不合格商品折价换货,这样,你损失可以降到最低,”

  “真的,这样可以吗?”我惊喜地眼睛都睁大了,

  “当然可以,商业部对大型商业机构的此类情况有弥补措施,只是,你只是个小商户——…”

  “不是有你吗,安啦,有你他还不买面子?”我连忙“狗腿”地插嘴,“这回有救了,有救了,呵呵,太好了,”咬着筷子坐直身子,我高兴地“呵呵”直笑,店保住了,还有什么事儿不顺心了?

  他继续在碗里涮着菜,微笑着,没再说话。

  (谢谢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我会努力坚持的。这期间,我不方便和大家多交流,还是等全文结束后,再交代一切吧,继续捧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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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六儿,深得miuccia的真传啊,漂亮。”

  西娜是真心赞美,我自然无不得意。我一向欣赏特立独行、与众不同的miuccia prada,这个平常就最爱身穿含蓄斯文的小圆裙和收腰夹克的女人教会我:所谓性感,最低境界是裸露,最高境界则是闷骚。女人当然是愿意性感的,可是“不要那么多,只要一点点”,女人当然也是愿意为悦己者容的,可同时也想己悦,也想性感给自己看,而不想再按照男性的观点去刻意讨男人们的欢心,就像madonna说的那样:“我要成为性感偶像,但拒绝成为梦露式的性玩物。”这就是女人的穿衣新姿态。

  所以,学政治出身的miuccia从不让她的prada女郎过分暴露,但是正是这种不经意的性感,如空气般无处不在。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这身costume national 看起来相当低调,可是时髦的元素一个都没落下。钟型袖上衣搭配今年一短再短的mini裙,高跟靴子,创造出一种超现代的摩登感觉,看上去成熟又不失天真,低调但不失高贵,难以名状的气质和味道非常性感,却绝不张扬,可让人过目难忘。

  “一个热衷研究时尚的圈内资深前辈曾经问我,怎么衡量一个国家的时尚流行指数,我当时真是语塞,这标准可多了去了,他后来告诉我,很简单,看闷骚的人多不多。看来如今是个闷骚时代啊,”西娜端着杯咖啡舒适地靠进沙发翘起二郎腿,我去倒了杯热水暖着手靠在窗边,等着楼下来接我的车,

  “‘闷骚’不好听,要‘骚’还要‘闷’着来,可暗香袭人,明来暗往,于细节处见品位,总比那些一上来就恨不得秀出全部家底的人来的让人回味。去年到香港参加时装秀有一个现象很有趣的说,100个人里有99个穿黑色不算夸张,而近身细看,黑有百样各有不同,搭配精心别具风格,把黑色穿出另一种‘骚’味,有人说这和香港人保守传统的性格有关,我觉得这也是他们表达自己的很好的方式———诶,车来了,”喝了口水,我放下水杯,看了下钟,“还挺准时,”

  “他亲自过来接你?”西娜凑到窗边去瞅,

  “不知道。”我已经拉开门,

  “把你的店救回来!”门已经关上,那边,是西娜夸张的叫声。我笑着下了楼。

  西装,衬衫,领带,皮带,呢质长裤。云柏凉完全将versace的品位诠释了个透彻:优雅,智慧。

  当他牵着我,带着淡定的微笑走进这间豪宅富丽堂皇的金色大厅时,绝对是全场唯一的焦点。当然,我们相牵的手成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很快见到了主人。

  “云议长,您能来,真令蔽宅篷筚生辉,”相当客套的官话,可主人的激动不是假装的。

  “哪里,令尊寿辰理当登门拜贺,这是我和小六的一点心意,祝他老人家寿比南山。”是一件剔红饕餮夔龙纹紫砂壶,

  “是乾隆年间那盏——”主人捧起的手好象都在颤抖,语态里的激动充满着不可置信。身边,我仿佛也听到几声细不可闻的惊呼,窃窃私语蔓延开————我不禁多看了两眼那盏壶,很特别吗?

  “不能,不能,这件紫砂可是您的私人珍藏,老父万万承受不起,”这拒绝地不象客套,他象真不敢承受,

  “刘秘书长,您见外了,我知道老先生也是爱壶之人,珍品收藏在谁手里都是缘分,无所谓承受承受不起,您收下吧,这是心意。”语气里,有真诚,也有不容漠视的气势。主人连连点头,接受了,捧着紫砂的手还在颤抖。

  “哦,对了,这是内人,小女——…”他的夫人,和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站在一旁,云柏凉礼貌地和她们点点头。我发现那个小女孩儿一直兴趣颇浓的望着我,眼睛亮晶晶的。我望着她微微一笑,

  “你是荛六吗,你真漂亮,和海橙很配,我们班同学都有他给你暖脚的那张海报——…”

  “苗苗!!”

  确实有够尴尬,现场的气氛一下子象凝固了一样。小女孩儿被他父亲吼的一下子愣了,他们家大人的脸色都相当不自然。

  见此,我突然相当玩味儿,眉头一蹙,顽皮地,竟然有趣地去看旁边的云柏凉。他笑容没变,依然优雅如斯,一直盯着我,突然,一道光流过,我刚要警觉起来,他就————

  一把搂过我的腰,亲昵地十指纠缠,和蔼地望着那个小姑娘,“你叫苗苗吧,你也喜欢海橙吗,和我们家这个大姐姐一样哩,恩,这样吧,我也可以安排你和海橙合影,也出那么大的海报好不好,”

  “真的吗?叔叔,真的可以吗?”小女孩欣喜雀跃地恨不得过来抱住他亲,她的父亲连忙牵住了她,

  “苗苗!——云先生,不好意思,小女她——…”

  “你也说是‘小女’了,小孩子嘛,是这样的,没关系,现在去拜望一下令尊吧,他身体——…”一行人很自然地往里走去。始终,他的指紧紧扣住我的。

  暗暗地,我的指甲抠着他的手背,一道一道。哼,这样才解气嘛。

  (声明:云柏凉没大家想的那么老,具体地,后面会有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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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有意思,这里也有这幅画。

  从洗手间里出来,经过他们家一段长廊,沿旁悬挂着幅幅名画,我只认识这幅:印象先锋mole的《瞳》。

  画下方有一段英文叙述,我不懂英文,可是,我知道它说的是什么。去年,在以色列一个朋友家,伊墨在我耳旁小声读:曾经有一个男人,他的右眼里有一个女孩儿的头像。因为他们生活在两个不一样的世界里,不能在一起。分开的那晚,男人深情地看着她,把她活生生地印在了自己的瞳孔里。

  靠向墙边,头仰顶在墙面上,垂眼看着这幅画,“呵,”轻轻笑出声:这个世上,有这样的瞳吗?

  没有。

  衣香颦影的大厅里,我一眼就看见了他。

  “进天堂他太邪恶,入地狱他太圣洁。”

  《people》曾经这样形容伊墨。事实上,我还清楚记得那时封面上的他:身着军装的他,俊美得很有侵略性,眼神却透着清澈的冷漠。

  小克林。唐尼英年早逝,人们不禁要问:声名显赫的唐尼家族后继有人吗?

  虽然,第三代唐尼家族成员中,有26人活跃在政界,人们还是把眼光集中在他身上:唐尼家族第四代中的最年轻的成员——伊墨。唐尼,因为,他是唐尼家族最耀眼的一支,小克林。唐尼的独子。

  可惜,人们失望了。

  谁都不会忘记这个孩子最声名狼籍的那段日子,可卡因,酒精,枪和暴力曾经集体攻占了他的生活———吸入大量的毒品,人事不醒地躺在邻居的草地上;即使被送进康复中心也无法安定,他在和病友激烈的斗殴中弄烂了自己的鼻子;法官判他三个月监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使他远离困扰”。但人们不认为他的灵魂能就此被净化,上帝也都不相信浪子可以回头。

  然而,那天终于来到了。他的母亲,小克林。唐尼遗孀舒宁雅逝世,这次永诀终于刺痛了伊墨长期瘫痪的神经,他从沉溺四年的毒瘾和放纵中渐渐苏醒,开始了艰辛的自我拯救。

  伊墨。唐尼惊艳在人们眼前,却不是在政界,华尔街上他挣来了自己的第一桶金,从此,伊墨王朝开始。

  这样的男人,该是每个女人的向往吧,俊美,优雅,高傲,无畏————我歪着头轻轻靠在墙边,看着那边的伊墨:他又把高脚杯的杯缘嗑在下巴上了,轻轻一嗑一嗑,象个专注的孩子凝听着对方的谈话,微笑中又有狡黠,又有执著————

  放下手中的水杯,我默默地避开人群离开大厅。

  颊边的碎发随风飘盈在唇边,冷清的眼底印着的,也许是男人印上女人嘴角的那片唇————熟悉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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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阔的环山公路上只我一个人漫步其间,偶尔几辆上上下下的跑车掀起片片树叶,吹乱我的发。

  有钱人都喜欢住在山上是有原因的:如此美景上哪儿找?远处天空是连成一片绚烂的晚霞,极其的绮丽。我停下脚步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望着这片红霞,深深呼吸了口气,舒坦。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身体没动,我转过头象个调皮的小女生朝他微微一笑。云柏凉同志在皱眉头。

  “上车吧,”

  “再站会儿。”我望着那片红霞渐渐西下。他一直倚在车旁,没再说话。

  “好冷。”一上车,我就凑到空调出风口暖自己的手,他微笑着看我一眼,“刚才站在外面就不觉得冷了?”

  “冷,可是景美就忘了,”把外套搂紧靠进椅背里,我舒坦地小小叹了口气,扭头慵懒地看向窗外,

  “明天带着你店里的资料去商务部办手续吧,刘上午十点在他办公室等你,”

  “哦,”我懒懒地哼了声,

  “怎么一点儿都不兴奋,”他好笑地问,

  “有你出马,事情肯定搞定,早兴奋过了,”还望着窗外,我嘟囔。

  突然歪过头看着开车的他,“要谢谢你哦,请你喝酒吧,现在,”

  “现在?”他皱起眉头,抬起手看看了腕表,“快十点了,你不睡觉?”

  “我想喝,”又扭头看向窗外,有些落寞。过了一会儿,听见他说,“好吧,”我微微弯起了唇。

  “你说什么?”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掩盖了他的声音,我凑近他,

  “这里太吵!”他双手扶着我的腰,护着不让舞动的人群挤着我,皱着眉头说,

  我顽皮地朝他笑了笑,大大地摇摇头,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拉住他的双手,象老牛拉车一样拉着他直往里走,

  “六儿,好久不来了,还是老样?”今天是小康的班。

  “no,”摇动的食指还没有归个整圈,我的手腕就被一只手抓住,紧接着一张唇吸着一张纸牌靠过来,我连忙接住,赶忙转头递给我身边管他是谁的另外一个人,然后,歪着头微笑着看牌这样传下去,“啊!”尖叫声促起,一定是牌掉了,我咬着唇笑着回过头,又看向小康,“vodka;”小康笑着点点头。

  当我一手酒瓶,一手酒杯,举高双手从吧台边转过身时,云先生正双手插在裤子荷包里,站在我三步远处死皱着眉头看着我。他已经够让人惊艳了,还如此这样个姿态,“jojo”这些个‘玩字号’女孩儿们怕不早盯上了?我敢肯定现在打赌泡他的赌局只怕上了十点大,别看这些宝贝儿们还没出手,眼睛可都算计着呢。

  我怎么可能委屈咱们云大议长在小孩子的游戏里当棋子儿,赶紧腾出一只手,上去环住他,“去那边,那边有位置!”笑着抬头望着他,大声说,

  他抿了抿唇,还是跟我过去了。

  “vodka太烈了,”

  “我们又不是小孩子,”嘟囔着唇,我认真地倒着酒,一定要晶莹的红色在两杯里同样多,

  “ok,”倒到很完美后,我拍了下手,坐直身子,“我们这样喝,这里有一盆美国大红豆,一个人抓一把豆,另一个人猜,如果猜单却开了双,就罚一杯。猜对为止。”

  “一口,”他坚决地说。

  我皱着眉头想了会儿,“好,一口。”免得他真烦了,不玩了。

  他是真没玩过,还是故意的啊,老猜错,都是他在喝,我连酒啥味儿现在都不知道。

  “单,”

  我故意偷偷掉了一颗,他神嘛,我就配合他的神,嘿,“13!”我都要跳起来了,“该我了,该我了,你快抓啊!”

  “双!”没喝成,又轮到他。

  这样一轮轮,一轮轮,都是他在喝,我都快把豆子捏成抹了!终于,

  “单!”

  他拳松开,我只瞟了一眼,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拿起酒杯一口全懑了进去,

  “荛六!”他大声地瞪着我,我放下酒杯,憨憨地望着他笑,

  他一直看着我,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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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怔仲间,突然右肩被人拍了下,我一扭过头————又来了,一片唇吸着纸牌传递过来,只能接呀,这是“jojo”的规矩,可是我的右边是——吸着纸牌印上他的唇——

  也许,他不象别人做好了接牌的准备,也许,他还在生气我刚才抽掉了一整杯酒,牌掉了。两片唇贴在了一起。

  说实话,他的唇很软很暖,这么近距离,他的气息———竟然是生涩的。“呵呵,”贴着他的唇,我沉沉笑起来,刚要起身按照“jojo”的规矩,牌掉了不吻就喝酒,豪爽地来上一大口,腰身突然被一只手一紧,他的唇覆过来———

  浅吻,他仿佛只是在体味我的呼吸———感觉他的手轻轻扶上我的脸庞,抚开额间的碎发,分开许距离,他的拇指摩挲着我的眼睑,盯着我,“你很难过,”是肯定句。

  我不动,望着他会儿,突然笑出来。摊开双手揽下他的颈项,唇重重地吻下去,闭上眼,用心地去感受他的呼吸,他唇齿间淡淡的馨香————

  心,绞痛。

  第十二章

  不,是头绞痛。

  vodka的后劲是足,连着几天我的脑袋都是懵的。那天的第二天,我象个垂死之人躺在床上指挥着枪枪上那儿翻资料上这儿翻资料,让西娜和枪枪去把手续办了,折价换回了些赔偿。枪枪当天就重新去进了货。

  “太阳底下无新事,太阳底下第一等旧得不能再旧的事,就是晒太阳!”第一天懒地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店里,就碰到这等好太阳,怎让我不舒心?

  舒舒服服在太阳底下伸了个懒腰,我又窝进躺椅里。我的“六点红”门口是向阳的墙,棒极了,只要风和日丽,我和西娜就连忙抢着摆好躺椅,找准最加位置,躺下,晒人。

  “知道我最讨厌英国什么吗,那里没太阳。还是祖国好,隔三差五就有明媚的阳光,”西娜眯着眼满足地叹道,

  “那是,阳光是英国人心头的一棵刺。下雨或阴天的时候大家彬彬有礼,传统地含蓄着,这太阳一出,很多人立刻本性大移甚至说兽性大发。”

  “就是说嘛,所以英国人喜欢买敞篷车啊,这个片云致雨、夏天气温都难得超过20度的地方,一年到头有几天可敞着车篷?他们不管,置是一定要置一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