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由自主的发笑的原因。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开饭的哨音在军营里此起彼伏，我借口说我留下了整理劳动工具，呆会再回连队吃饭，便行走在绿油油的菜地当中，是的，我的目标是副业地里的副业组，我的真实的目的，是去找老八借皮鞋，因为想到了四海，所以我决定先借两双，回去之后就跟四海说，要他跟着块去，毕竟这厮没有去教导队集训，年下来，算是知道了怎么去怎么回，街上的女人几条腿，班长他们伙老兵还要去买特产，不如就拉上四海，好歹算个导游。
第卷 醉里挑灯看剑
第四章 国脚老八
我立定站好在副业组的门前，副业组有间小房间，前面是个小棚，后面则是猪圈，因为连队在上面，副业组在副业地里面，所以这里成了个山高皇帝远的好地方，连队养了猪，需要人照拂，而照拂猪的人则是炊事班的班副老八，老八大名王国栋，外号王八，后面由于这厮岗位优越，待遇好，住单间，生活自由方便，闲来无事还可以弄火锅之类的，反正青菜多的是，吃了人家的嘴软，来二去，王八就叫成了老八，倒是大名真的没什么人叫了，除非是点名。
我喊报告，老八是老同志，第五年兵了，东北人，豪爽，98年春节会餐，见识了我的酒量，就萌发了将我收归旗下的念头，谁知道他是抱着培养接班人还是少了个人陪喝酒的念头，总之对我贼好，有次大伙儿都在搞副业偷偷的把我叫进屋了，指着碟红烧肉命令我，可劲地造后来我去了教导队集训，这才悻悻作罢。
“谁啊，进屋”老八在屋里头吼嗓子。
“我，帅克”
我推门看，好家伙，他奶奶个熊，小酒正喝上了呢。
老八见是我，喜出望外，说：“帅克你个小兔崽子，过来，陪老哥唠唠磕整两盅”
我从屁兜里扯出两瓶北京牛栏山二锅头，掀开肚子抖出两包山东大花生，说:“班长，得，我都给您备着呢”
老八说：“小兔崽子，自己都成那啥班长了，还叫啥班长，叫老八，弟兄们都这么叫”
我说：“班长，别笑话银，不管那啥的，您还是老班长”
老八挥手，顺便捏了牙缸过来，拧开酒瓶盖说：“叫老八，老兵这走，叫老八的人可是越来越少了哦。”
见老八语气有些感伤，我忙拧开另瓶，倒上，说：“来，班长，不，老八，我敬你有道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兄弟们走了，情谊在心以后啥想找个人唠磕，我来陪你”
老八点了点，笑着干了大口，说：“奶奶个熊，你小兔崽子是条龙，我这副业组那啥的也盘不下你，新训班长了，比老子职务还高啊。”
我摸出两包红梅，给老八扔包，撕了另包，散给老八支，说道：“什么班长不班长的，太鸟了，说不定哪天就真的来陪你了”
老八笑呵呵的看着我扔过去的那包烟，说：“小兔崽子，又是烟又是酒的，有什么事要我老八研究下的”
我笑了笑，说：“借两皮鞋。”
“干啥”老八问：“新兵蛋子不蹬解放，还想穿啥皮鞋，牛逼了是吧”
“明天跟老兵们混出去，市区玩。”我实话实说。
“嗯，两双你奶奶个熊，四只脚啊”老八笑骂。
“我准备叫四海给我起去。”
你个鸟兵老八端起酒杯说道：“最近老兵退伍，三军纠察啊，警备区啊，都在外边捞人哩，你自己小心点这事老东给我说了，算你实诚，奶奶个熊，你越来越鸟了，老东带的都是些什么鸟兵啊”
我敬了老八杯说：“年没出过门了啊，再说新兵来，就开始带兵了，啥时候才能上街啊，没办法，想看看姑娘的心，贼跳贼跳的啊。”
老八笑了，伸手就从旁边的床底下拉出花里胡哨的大纸盒，说：“拿去，两双那啥的，就是有点味。”
老八掀开纸盒，我当场口酒就呛住了，那味道，很浓，浓得化不开。
“老八，你奶奶的是不是有脚气啊。”我咳嗽着说。
“脚气不知道有没有，就那啥的，臭”老八乐呵呵的说道。
“奶奶个熊，怪不得搞点验都不把你这鞋给收了，敢情是原子弹样的有杀伤力啊”我咳得脸通红。
“那啥的，这算个逑啊，来，盖上，先盖上，老哥今儿个给你说个事，亲身经历”老八伸手将纸盒盖上，脚踹到桌底，对我笑呵呵的说道。
“啥亲身经历啊”我有些好奇起来，莫非老同志要向我介绍下他上市区瞅美女的种种心得体会顿时就坐直了，开始听了起来。
老八说：“这事可真是亲身经历啊帅克今年我不是去探家了吗八月份，那会你还在教导队呢，要不你还可以抽到我的探家烟了，那啥的，我不是坐火车回去吗奶奶个熊，那个叫远啊，坐也坐得久啊，天气又奶奶个熊，热得人都耷拉了，后来，好像是那过了沈阳还是啥地的，兄弟我站得实在是憋屈得很，就在那里溜达，想瞅位子坐坐，结果，还真让兄弟我找到了位子，奶奶个熊，你不知道吧，车厢，居然只坐了个人，奶奶个熊你相信吗这车厢真的就是坐了个人”
我啊了声，说：“奶奶个熊，这不可能吧”
老八笑了笑，说：“奶奶个熊，真的只坐了个人”
“个啥人啊，这么牛逼当官的来着”我揣测着，说道。
“小兔崽子我就知道你猜不出，不是”老八喝了口酒，说：“奶奶个熊，这人那啥的，不是当官的，是农民”
顿了顿，老八又端起杯子，和我碰了下，喝了口酒，说：“真是农民伯伯，那啥的，车厢里就他人，大马金刀的躺着睡觉，你知道为啥吗”
我摇了摇头，心中开始发问，难道是袁隆平爹爹说到农民伯伯，再也没有我家乡的这位爹爹鸟了。
“你猜不着吧，给你说吧，这农民没啥背景，就是有样邪乎，脚有味臭这满车厢子的人，都给他熏跑了他奶奶个熊”老八眉飞色舞的说道。
“我靠，太强悍了吧”我忍不住又呛了口酒。
老八继续说：“那啥的，那味啊，臭得忒怪，恶心着呢，这不，对面刷的又进来人，我估计这人也得闻风而逃了吧，虽然是牛高马大的小伙子，但我估计那啥的也撑不了多久，至少没我久吧，奶奶个熊，你知道这小伙子干嘛来着”
我摇了摇头，使劲抽了口烟，奶奶个熊，老是吊老子的胃口，老八就是老八啊，二人转培养人才。
老八眯缝着眼，啪的声拍上桌子，激动的说道：“他奶奶个熊你是没看到啊帅克，那小兔崽子居然点事没有，就直接坐上了那农民的旁边位子，我日啊，他也把鞋脱了”
老八看了我眼，语速激昂的说道：“小兔崽子，真是叫做个牛逼，不到分钟的时间，就把那农民伯伯给熏醒了这小兔崽子的脚啊，忒臭，臭得又是个味儿”
我用力的咳嗽，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八接着说道：“农民伯伯醒来之后只说了句话：大侄子，你是做嘛工作的啊这脚，咋就比我种地的还要臭呢”那小兔崽子笑着回答着说道：大爷，我是踢球的，踢足球的，您知道不您这个味啊，我还受得住，般般，在咱们宿舍里头，不脱鞋都有。”
我几乎都快要笑到桌子底下去了。
老八拉了我把，说：“奶奶个熊，就这样这小兔崽子就把农民伯伯给熏跑了，完了还很牛逼的说，大爷，知道啵，俺就是国脚”
我知道，我恐怕要笑成内伤了。
老八喝了口酒，严肃的看着我，说道：“他奶奶个熊，牛逼下就算了，欺负下农民伯伯就算了，兄弟我最憋屈的就是他的这句话，什么逑国脚，这就叫国脚了吗你看球不帅克五里河，兄弟我那会老往哪儿蹿，还国脚，没见露个脸儿小兔崽子，帅克，你知道的，我老八东北人，就受不了这憋屈，所以，我就让他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国脚”
老八仰头灌了大口酒，十分严肃的说：“兄弟我当场就把自己的鞋给脱了，搁桌上，就冲这小兔崽子国脚这句话，他奶奶个熊,兄弟我这亮脚，小兔崽子当场就认栽了，捏着鼻子就奔我这来了，那啥的，犯了错误不要仅，改正就可以了，态度要端正，他奶奶个熊，小兔崽子问了我几句，大哥啊，您是干嘛的啊，这脚，怎么这么臭呢，大哥啊，求您了，您就告诉我得了，赶明儿回去我得跟队友说碰到高人了，那啥，扯犊子扯到我这里来了，不理，后来小兔崽子服软了，彻底服了，说，大哥，您报个名号，我也知道栽在啥人手中了。”
老八把酒口闷了，很严肃很严肃的看着我说：”帅克，我当时是这样说的：大兄弟，我是当兵的，我就是步兵今儿个虽然没穿军装，但见义勇为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以后说话注意点，啥叫国脚步兵的脚就叫国脚”
第卷 醉里挑灯看剑
第五章 鞋子等级
老八是个实在人，说出来的话也很实在，离开副业组，他的话直在我耳边萦绕，是的，老八人糙，但是话不糙，什么是国脚，步兵的脚就叫国脚我很赞成
从副业组出来，我便开始在思考，国脚之所以能成为国脚，很大程度是因为鞋的关系，说到鞋子，就不得不提皮鞋，关于皮鞋，说句实在话，在当兵之前，我还忒不爱穿，那时候我在读书，穿得最多的鞋就是运动鞋，这鞋有个我直没有搞清楚来由的名字，叫做波鞋，是的，我那时候老爱穿波鞋，皮鞋有，系带的不系带的，正统的休闲的，可我觉得，穿上贼亮贼亮的皮鞋之后，个男人就会显得有些马蚤，当然，马蚤这个字可能有些不甚恰当，不甚贴切，直到我遇到陕西兵之后，才觉得，在马蚤字后面加上个情字，说马蚤情，就有几分恰当，有几分贴切了。
而在我们部队是个老牌野战军，对于这里的个战士来说，他是没有资格穿皮鞋的，皮鞋只有军官才能穿，当然，如果你在部队当兵当了十年，你也有资格穿皮鞋，那种三接头的，和军官的样，个普通的战士只有解放鞋和迷彩作训鞋，都是胶鞋，断然是没有皮鞋穿的，或许，剔除了从实战角度出发的因素，我觉得，关于鞋，可能还体现了等级之类的，我不得不承认，在稍息转立正时，解放鞋发出的是啪的声，而皮鞋发出的却是嚓的声，牛皮哄哄得多我还得承认，自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性情大变，无比的向往自己能够穿上双皮鞋，然后堂而皇之的在军营里溜达，徘徊，踯躅，稍息，立正
不过，这是不现实的，因为有纠察兵，在这里有必要提下纠察，所谓纠察，我开始并不知道到底是些什么人，只知道也是当兵的，四海说什么纠察就是行使军容风纪等检查权利的军人，团里有纠察队，师里也有纠察队，外面还有三军纠察，四海的解释让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于是我就去问班长，我的班长李老东告诉我说：“骡子纠察就是军队的警察，如果你有个风纪扣没有扣上，看到纠察，你就跑懂了吗骡子”
我就开始有些体会了，听老兵们说，如果被纠察抓到了，那么，接下来的惩罚就是比较匪夷所思的了，如果你是穿了皮鞋被抓的话，顶多是让你穿上皮鞋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踢正步万米，脚疼了是吗那好，就两手撑地，倒立半小时，手疼了吗那好，就站起来背条令条例吧，背不出来哦，那就只有唱歌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学习雷锋好榜样，从头到尾，不能错个字，若干年后，当有人说认栽了就必须跪下来唱征服的时候，我觉得这纯粹是赤裸裸的剽窃，剽窃了伟大的纠察想出来的伟大的创意，而且还没有超越，如你所知，学习雷锋好榜样有四大段，唱完第段算是有幸，唱完第二段算是有才，唱完第三段还不重复歌词的，算是有道高人了，还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首歌如果在唱完第七不许调戏妇女们之后不失神卡壳的，也算是有道高人了。
总而言之，还有各式各样的惩罚方式，当然，如果你是犯其他的事了，惩罚的程度就随之提高，手段和花样也曾出不穷，当然，还有暴力，七连的个兵，就曾有过这样的痛苦经历，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纠察抓住了，纠察队收拾了顿之后，就直接车拖回了连队，和连队主官招呼都没打个，扔下人就扬长而去，没有点外伤，就是倒地不起，七连连长窝囊，我们连的连长杜山是这样说的，谁动老子的兵根毛，老子就扒了他的身皮
于是我就懂了，纠察是兵，我们是贼，兵贼他们就是军警，宪兵队。
正因为纠察栽刺不栽花，所以每年退伍的时候，纠察都是第批走的，原因是怕老兵们报复，而我刚回到连队，就听说了，我个新兵班的云南人佟卫，就去了团里面的纠察队，刚刚说道我们普通战士是不能穿皮鞋的，这厮也不能幸免，只能穿胶鞋，偏偏由于这鸟兵高大威猛，腿很长，所以这鸟兵从来不穿低帮的解放鞋，或是作训鞋，从来都只穿双高帮的解放鞋，这是南方，热带，冬天里都貌似没必要穿，可是这鸟兵是个偏执狂，年四季高帮解放鞋从不离脚如你所知，佟卫同志就是老八嘴中所说的国脚。
是的，谁的脚是国脚脚蹬双解放鞋的步兵，步兵的脚才是国脚。
我，也是个步兵，我可以像毛爹爹保证，我的脚虽然无法赶超老八，但是也算还不错了，我记得有天，当时我正在睡午觉，发现股味道始终在鼻端萦绕不散，挥之不去，令人生厌，我终于受不了了，费力的睁开眼睛，不得不承认，我当时迷迷瞪瞪的，但是我向毛爹爹保证，我当时绝对看到了具蚊子的尸体，广西十八怪，这第怪就是蚊子大如菜，那么大的具蚊子的尸体，就牺牲在我的解放鞋旁边，我简直不看相信这是真的，当时战友们都睡得跟死猪样，有人磨牙，有人梦呓，有人扯鼾，我记得很清楚，我挣扎着拎起了我的只解放鞋，当时我的鞋离我的鼻子还有米，但是在秒钟之后，我就开始佩服起了这只鞋的主人。
是的，我当时很佩服自己，他妈的，我终于也修炼成了国脚了。
多年以后，每当我听到则广告时，我总是会表情怪异的暗爽，那句广告词是这样的：嘿，就是这个味儿
同时，我也会想起个人，老八，他奶奶个熊，定就是他的鞋给老子传染了脚气另外，据我观察，四海，这个非常考究的正宗上海精装男人，在上铺奋力抠脚丫子，不时撕扯下来块脚皮，在他仔仔细细端详的时候，我得承认，他的举止也非常的优雅。
如你所知，我和四海都是被老八的皮鞋害惨了，虽然在我们穿上老八的皮鞋的时候，心情很复杂，但是我们毕竟还是穿上了，因为我们要扮演个老兵，而临近退伍的老兵，个个都是脚蹬双皮鞋，由于老兵在退伍的时候，思想极为不稳定，所以没有纠察去找麻烦，就睁只眼闭只眼，任由老兵去了，所以，要扮演个老兵，混迹在老兵的行列中出去玩玩，穿上老八的臭鞋，是个无奈之举，没有个即将退伍的老兵愿意穿那解放鞋。
当然，四海也很不情愿，十分不情愿的接过我递过去的老八的皮鞋，眉宇紧锁，表情极其厌恶。
我宽慰的对着躲在炊事班的煤堆后面试鞋的四海说：“勿搭架，穿上就不臭了。”
四海哭丧着脸说：“给老子死远点，老子要不是想出去逛逛电脑街我才懒得尿你呢”
来自大都市的四海对于电脑有几把刷子，坦白说，这鸟兵没什么其他爱好，只爱玩电脑，那会团里面有个电脑室，但是开放的时候不多，去学习的时候不多，有时间去学习的更不多，据说是用来培养军地两用人才的，我刚从教导队回来没过几天就赶上了，因为我们连的老兵去培训，四海当时就把我拉上了，只见这鸟兵神气活现的坐在电脑面前，十指如飞，嘴里面碎碎念叨： , ,顿时原本黑漆漆的屏幕之上跳出了些五颜六色，四海噼里啪啦的打着，过不了多久，旁边的台打印机发出尖锐的声音，吓了我跳，我还以为是又拉警报了呢，四海牛逼哄哄的站了起来，嚓的声撕下张大白纸立在我的眼前，上面赫然是这样行大字：自古英雄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中国人民解放军第4集团军第3师步兵第9团二营五连三排七班战士陈四海书。
我笑了笑，伸出大拇指说：四海，我佩服有知识的人，我更佩服为了学习知识而不怕死的人，我，甘愿为知识分子保驾护航“
四海叹了口气，说，帅克，我是怕我退伍回去之后跟这个社会脱节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的同学写信过来都说他们已经开始在互联网上聊天了“
我疑惑的摇了摇头，说，互联网是什么鸟玩意啊不懂
四海欲言又止，最后憋了句话：“帅克，太复杂了，以后我教你好了。”
我点头，说，“好”。
我只能说的是，现在，我在教四海学坏，教他跟我起冒充老兵，穿上皮鞋，不假外出。
四海脱下鞋，问我说：“兄弟啊，这老八的鞋藏那里这么大纸盒，又臭，还有啊，明天我们怎么穿着鞋出门啊”
我得意的说，：“兄弟啊，这个就该我教你了，嗯，太复杂了，你别管了，明天跟我走就行了”
四海忐忑不安地说：“计划周详吗”
四海终于忍受不了我的鸟样，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到底说不说”
我说：“嗯，我们6点起床，6点05分集合，出早操，根据我的观察，7点40分我们会回连队，7点50分列队去食堂，因为老兵快退伍了，他们舒服得要死，这种心理上的失衡使得饭前歌我们唱首是过不了的，所以就要唱两首，8点05分我们就可以吃早餐了，明天值班的干部是二排长孔力，据可靠的情报来源，他正和师里面的女干事搞对象，所以他明天可能有节目，8点30你先去请假，说是去下团里的电脑室，因为明天有老兵在电脑室上课，我再去，说是去找下老乡，因为毕竟刚从教导队回来，年了，老乡都没见过面，理由都很正当，所以最后他会同意的，老兵们这个时候已经去了小市场了，所以，我们只需要在8点40分赶到小市场就可以跟着他们起出去了”
四海说：“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把皮鞋放到小市场里吗”
我说：“放老刀那里好了”。
四海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帅克，拿点钱，你他妈的都拿班长津贴了你在教导队这么久，在那里又不准抽烟，据我分析，你的弹药应该比较充足。”
我笑了，从屁兜里掏出士兵证，把贴着我的照片的内页从坚硬的塑料壳中抽了出来，探了个手指，摸出了摺叠得四方四正的钱，抖了开来，说：“他妈的，三百文啊，年下来我攒了三百文啊，你拿百吧，看上了什么只管买。”
四海眼放绿光，伸手接了过去，说：“我想买光碟，放电脑上都可以看的。”
我偏过头，邪恶的说：“四海，你知道，这个，这个打炮要多少钱吗”
四海很严肃的说：“兄弟，我是个好兵。”
我悻悻的说：“靠，老子也是个好兵啊”
四海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同志哥啊，你还很年轻啊，要把宝贵的第次留给最心爱的人啊”
我面无表情，说：“你他妈的那棵葱啊，咱们马卵半斤牛卵八两，刚来当兵的时候你连毛都没有根，当了快年兵了，昨天体能训练老子抬眼就看到了，我靠，当时老子还以为是你腿毛呢鸟兵，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明天是准备去买黄碟的吗我操”
四海被我噎住了，无奈，只好神秘的搂着我，小声的说：“兄弟啊，你不知道吗这个，这个，那些女的每年都要休假的”
我啊了声。
四海说：“老兵退伍，个个都是猛男啊，再说了，有的打的还是霸王炮，人家不休假行吗”
我笑了，说：“我也只是想去看看姑娘而已，有心杀贼，有心而已。”
四海笑了，突然转过脸来对我说：“你会唱夜来香吗”
我不屑顾的说：“靡靡之音咦，貌似当年小邓还十分的**哦”
“我靠，都快进入新千年了你他妈的还这么固步自封音乐是不分阶级不分种族不分国界不分意识形态的艺术，全人类的艺术，你懂吗我靠”四海叹了口气，幽幽的唱到：“我爱那夜色滛荡，我爱那姑娘漂亮，更爱那花般的姑娘，爬到我床上，花姑娘，啊我为你歌唱，花姑娘，我为你疯狂，啊啊啊”
我打断四海，说：“靠，听我唱民歌吧，你唱的那叫什么玩意啊”
我唱道：“嘿也，阿哥钻进了阿妹的热被窝，顺着那大腿往上摸，阿妹问阿哥要干什么哦哦哦，阿哥说，要帮那小鸟找个窝”
四海崇拜的看着我，由衷的说“帅克你猛”
第卷 醉里挑灯看剑
第六章 老刀的刀
小市场，顾名思义，是个不大的市场，有道是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理发店，小卖部，各地方的小餐馆，照相馆，公共电话亭，菜市场，银行，邮局全部都有，自从新兵期我的班长李老东带我到小市场吃过次螺蛳粉之后，我就如同进了回大观园，逛了回大商场如你所知，营区里的军人服务社只对于新兵蛋子才有莫大的吸引力，尽管里面的军嫂都如同杨贵妃般丰满，尽管里面除了酒之外就再也找不到比较新鲜的饮料。
小市场位于马路旁边，从我们团的训练场的后面的条小路穿过去，插过我们团的副业地，经过段标有记号的水泥路面，那是我们全副武装五公里越野的，总共走上差不多十五分钟就到了，它的兴起直接佐证了市场经济的活力，据老兵们说，那地方开始纯粹只是个小电话亭，兼卖香烟甘蔗菠萝，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又来了批菜农，再然后就建立起了些个小平房，或许是受了部队的影响，这些房子都四方四正的，这些小平房随后就被无数的操着不同方言的商人给占据了，慢慢的就开始热闹起来，最后邮局也开了起来，银行的储蓄所也开了起来，公共汽车也设了个站我知道，这可能就是那只看不见的手。
老刀是广西本地人，他的店面在排小店铺的左手边的最角落上，我新兵期的时候，班长李老东在带我去吃传说中的螺蛳粉之前，就是把我带到老刀的店子里打的电话，班长李老东对我说，就在这儿打吧，新兵都是在这里打的，角落上面，没人看到你哭。于是我就在那里打了，但是我爸爸妈妈都不在家，电话没人接，所以我也就没有哭，因此我就有些怨恨起来，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去旁边那家店子打电话呢，那里至少有个极其风马蚤性感的老板娘，断然不是面对这样个说着口夹杂着很难懂的白话的广西爷们，我的班长李老东告诉我，你他妈的懂个鸟啊，这是老刀，咱们团出来的老同志知道不
随后我就认识了老刀，从我的班长李老东的嘴里，班长说，老刀是个步兵，上过战场的老步兵，在越南搞那啥特工战的时候，牛逼得不行，那时候的侦察兵都是根绳子把刀，老刀就是因为把军用匕首玩得那叫个精才抽调到了侦察连，十米开外，飞刀毙命，手下倒也积攒了三四条人命，也是个狼行千里吃肉的角色，本来在军营当中还有番作为的，不料老刀这鸟兵过于刚猛，在某次组织的军地联欢会后就直接放倒了名前来联欢的地方女青年，刚好服役期满，算是功德圆满的退出了现役，然后就顺理成章的结婚，生子，有道是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刀刀把人雕，转眼老刀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了，老刀也就老了。
如果不是我的班长李老东告诉我关于老刀的这些情况，我会直将这个捏着小壶广西米酒喝得脸通红的胖子看成是个地方老百姓，个商人，个普通的，平凡的中年男人，我不知道，在我们的土地之上究竟还生活着多少如同老刀样的男人，他们曾经当过兵，曾经上过战场，曾经杀过人，他们外表和善，与世无争，看起来甚至有些懦弱，尤其是在老婆面前，但是我相信，如果旦又爆发了战争，他们那些刚毅坚强，悍不畏死，冷峻萧杀的品质也将随之而爆发如同老刀这样普通且平凡的男人，其实生来就是战士。
之所以我说老刀生来就是战士，因为我看到了他拿起了刀，是的，在他的小店子里，他还兼营理发这项目，他不像其他的店子里，备有其他的专门的理发工具，只有把老旧的军用匕首，虽然老旧，刀把之上似乎有乌黑的油腻，但是刀锋很锋利，有些耀眼的白光闪动，我的班长李老东惬意的闭上眼睛坐在那里，又是张军报套住了头，是的，老刀的手很稳定，握刀的时候仿佛换了个人，拿上刀就好像摆了个自下而上挑刺的姿势，随即就有些无奈的举起了刀，开始在我的班长李老东的头上刮了起来，是的，他是刮，由于班长李老东开始就给我说了，要我数，我就在旁数着，老刀刮了三十刀，不多不少，刚好三十刀，三十刀之后，老刀吁了口气，说，好了，我的班长李老东就站起来，抖抖夏常服，满意的看着镜子里那个青头皮，说：“谢谢你老班长。”
我的班长李老东后来跟我说，广西有个刘三姐，小市场有个老刀，他给兵们理发，从来都是不多不少的三十刀，但是面对个敌人，他从来都只要刀。于是，我从老刀那里深刻的理解了句话，这句话其实是另外个战友说的，那个战友说，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
我的班长李老东后来还告诉我说，其实这把匕首并不是老刀真正的刀，有天老刀喝醉了给他拿出来看了，那是把短款的56式三棱刺刀，三面血槽，刀身带有枪环和底座，那把刀，刀身是灰白色的，老东感慨道：真正杀人的刀，是不会闪光的。
是的，我现在就站在老刀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说：“老班长，我来了。”
是的，我很鸟，我是个鸟兵，但是我知道，对于个从战场之上出生入死的老兵来说，我的鸟，不过是根毛，鸟毛。
老刀笑眯眯的看着我，捏着他的二两广西米酒，说：“我记得你，李老东带出来的兵，叫帅克吧听老东说你去教导队集训了，素质还不错，好，很好，现在是班长了吧，班长好啊，带兵，想怎么操就怎么操，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就算你离开了部队，你的精气神还在”
我认真的听着老刀的话，因为我知道，或许有天，当我离开了部队，看到个兵的时候，我会比他说得更多。
老刀絮絮叨叨说了会，发现我还是站在那里，于是笑了笑，走到那个如同他的刀锋样明亮的玻璃柜子后面，掏出包烟扔给我说：“拿着”
我摇头，红了脸。
老刀瞪了我眼，说：“别的兵给我带的探家烟，不是白抽，以后你给老子也带”
我赶忙接了，我靠，真是探家烟，烟的牌子也叫个鸟，大鸡。
我笑了，说：“老班长，好烟，牌子都鸟“
老刀也笑了，道：“丢累老母，带探家烟过来的兵给我上了支先，他妈的在后面用笔加了个巴字，我丢写得还很正式，丢累老母”
我边撕烟边笑，说：“老班长，我老家的白沙你抽过吧，精白沙抽过吗老班长”
老刀点了点头，说：“抽过，抽过的。”
我说：“那会精白沙出来的时候也他妈的搞笑，说是有个鸟人喝醉了，去买烟，买了包精白沙还不知道，撕了烟抽支出来，凑眼跟前瞅，说，咦呀妈妈的鳖，各白沙烟何解上环了罗”
老刀暴笑，骂：“丢累老母，帅克你个鸟兵”
笑过之后，老刀指着我手中提着的大纸盒问：“什么东西”
我实话实话：“找老八借的鞋，明天跟班长上街去。”
老刀说：“老八的鞋够呛别打开，扔这里是吗”
我又笑，心道，这老八的脚知名度可是蛮高的。
老刀问：“不假外出”
我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说：“我没上过街，保证不捣蛋，就想去街上看看。”
老刀点了点头，脚将装鞋的大纸盒踢到边，笑眯眯的说：“看看可以，不要乱碰，乱动。”
我点头称是，说：“班长要退伍了，我也想去给他买点特产带回家。”
老刀说：“拉倒吧，老东家里种橡胶养海参，差你给他买点特产吗有心意，给他买点别的，嗯，这鸟兵抽烟，去那精品店给他买打火机吧，买烟就算了”
嗯，老刀说得还真不错，我直想给我的班长李老东买点礼物，都不知道买什么好，好，打火机，点根烟就想起老子回，不错，我点头。
我说：“好那，老班长，那我走了。”
老刀点了点头，说：“解散”
我喊：“杀”
没走多远，我听到背后老刀喊：“帅克，回来”
我向后转，靠腿，立正，跑步走收拳，放下。
老刀奇怪的看着我，笑了，然后语重心长的说：“丢累老母，出去要注意作风，尤其是生活作风，明白吗”
我还没来得及表态，就看到了老刀的老婆，也就是嫂子，她从店里伸出个头来，大声吼道：“老刀，我丢累老母宾个的鞋啊横嘎灿”
第卷 醉里挑灯看剑
第七章 枪王孔力
值班干部二排长孔力是四川人，在我新兵期的时候是我们的新兵排排长，个子不高，但是用只小老虎来形容他绝对精准，孔力人如其名，浑身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样，走路虎虎生风，办事雷厉风行，王霸之气十足，就差在额头上写大大的王字了，当然，这样牛逼绝对是有原因的，如你所知，孔力之所以被提干是完全是因为他的枪法，当时的他还是个普通士兵，枪打得好，新兵期就在全团的考核中打了个五十环的满环，步枪练习，五发子弹百米，胸环靶，由此得了个团嘉奖，之后就顺利成章的被推荐参加集团军的射击比赛，之后又捧回了个第名，是的，这是我们团的骄傲，因此，再之后他就被破格提干了，再之后就去了桂林陆院学习，回来就来到了我们五连当排长可以说，他有牛逼哄哄的本钱，所以尽管那件印有集团军射击比赛第名的背心被洗得破破烂烂都发白了，但是他还是经常穿着，很牛逼哄哄的穿着。
我仍然清晰的记得他第次给我们说关于枪，那是新战士授枪仪式上，激动的我们整整齐齐笔笔直直的坐在学习室中，眼巴巴的盯着大敞的枪柜中那些黝黑放光的枪，孔力说，四川有什么最著名大家知道吗大家纷纷报告，发言，兵说四川有大熊猫，国宝，兵说，四川有个邓小平爷爷，也是国宝，另兵被孔力点兵，那鸟兵嗫嗫了半天，说，四川有烟，我抽过五牛，娇子还没抽过，孔力笑了，很开心的笑了，说：“格老子的，都给老子记到，四川还出枪811式步枪的原产地”
自此之后，从枪王孔力那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很多关于枪的东西，比如说，我知道了要如何把把枪迅速的分解，迅速的结合，我知道了在阳光之下，要用打火机去熏黑准星处可以减少虚光等等，除了这些，有些东西始终铭刻在我的脑海之中，是的，我清楚的记得串看起来毫无意义的数字：04230530，是的，当时授完枪之后，孔力提出了个匪夷所思的要求，他要求我们每个人给自己的枪取个名字，这个名字必须属于个女孩，必须是自己最爱的那个女孩的名字，暗恋的都行，明星也行，很遗憾，我的这帮子战友比我都成熟，毕竟我还只有18岁，由于不怎么爱学习所以没有要好的女同学，关于我当时的偶像，是的，是王菲，不过那时候似乎我并没有什么机会了，所以，之至于最后所有的新兵们都十分肉麻的叫着什么小丽红红赵倩张佳佳甚至还有叫麦当娜的，只有我，在孔力的批准之下，记住了我的枪号：04230530.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孔力打开枪柜，明目张胆的破坏了枪支必须入库的规定，喝令我们抱着自己的枪睡觉，大家都觉得十分新奇，直到第二天早上，所有的新兵蛋子，包括我在内，怀里的枪全部不翼而飞，是的，是孔力晚上摸走的，第二天早上，孔力对着惶恐不已的我们咆哮如雷，说：“格老子的，枪是什么枪就是你的婆娘枪就是你们的命你们这帮新兵蛋子，都给老子好生记到龟儿子”
我还清楚的记得，从那以后，我的确就把枪当成了自己的命，有天全副武装五公里越野，我跑到终点之后正再撑着膝盖狂喘气，结果发现自己的步枪通条掉了，811步枪的通条很容易掉，是的，我知道，枪就是我的命，根通条也是我的生命的部分，于是我又开始了奔跑，只为了找到我生命中的部分，尽管我很累，很累，累得不行了，但是，当我终于在个小土堆旁找到了那根被尘土染成了黄色的通条的时候，我的心几乎要被爆炸的喜悦之情冲破了，当我回过头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孔力的背影，他晃晃荡荡的踩着个破烂的单车的背影。
从那以后，我就时常被集团军射击冠军孔力在休息的时候带着去靶场，他是什么级别的射手我忘记了，但是他可以在军械仓库的那个胖子上尉那里领到整箱整箱的子弹，而我当时就是给他扛子弹压子弹的，直到有天，他把手中的枪交给了我，说:“神射手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子弹随你打，自己好好体会”遗憾的是，我的枪法并没有达到他对我的期望，甚至辜负了他的期望，不过令我自豪的是，我经常给这样位神射手校枪，偶尔还能得到些表扬。
我还清楚的记得，孔力对我说过，枪不是武器，是人，是女人，要摸清楚她的小脾气。
孔力前几天喝酒喝醉了，和老兵们，和要退伍的老兵们喝，他醉了，说:格老子的，老子要是打起背包走人了，非得把我的枪搞回去
是的，他是个离不开枪的人，还有就是，他在擦枪的时候，尤其是把支枪分解开来的时候，的确也把枪当成了个人，个女人，个脱光了衣服的女人，眼神狂热，贪婪。
当我站在孔力的办公室外面叫报告的时候，我看到孔力他正露出这种狂热，贪婪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桌上的电话，孔力说：“帅克，叫个兵来，咱们斗会地主，他妈的，有烟吗”
我给孔力上了支烟，说：“排长，我玩不了，想请个假。”
孔力刚接过烟，马上就警觉的说：“龟儿子哟去哪里啊他妈的，外出证早发完了，给老子老老实实呆家里，不准外出”
我有些沮丧，他妈的，四海的革命已经成功了，我怎么这么背呢
我说：“排长，我就去三营，找个老乡，吃午饭之前就赶回来”
孔力点上烟，长吸了口，说：“就要带兵的人了怎么老乡观念这么浓啊格老子的，去，去给老子买包烟，你，买两包随便拉个人上来，我们斗斗地主”
原以为切尽在掌握中，想不到到头来还是场空啊，我顿时泄气了，他妈的，斗地主我那斗得过您啊，不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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