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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女匪当道:浮梦...|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02 10:11:07|下载:女匪当道:浮梦...TXT下载
  便也给你们清除一下障碍!”

  温庭筠拗不过幽洛,只好从密道出了盘龙山,而幽洛召集好山寨的弟兄们坐等秦城等人,完颜朔风一身戎装,面色冷峻。

  第九十九章 刺杀秦城

  秦城带领的一百精锐的确有两把刷子,但是和完颜朔风训练出來的将士相比较,简直是以卵击石,不堪一击。

  结果不言而喻,秦城等人虽然有高人相助闯过了阵法,整体实力却抵不过完颜朔风一个横扫千军的长枪挥出。

  秦城带着残兵败将仓皇而逃,山寨沒有损失一兵一卒,一切有回归了最初的平静,可是幽洛却并沒有丝毫的得意。

  因为接下來面临的官府镇压就不会再这样轻而易举了,看來是该玩游击战了,否则,与官府直面相抗,尸骨无存。

  “老大,秦城那狗贼逃走了,现在怎么办?”

  “官府还会派人來的,在他们來之前,我必须杀了秦城。”

  幽洛交代完颜朔风保护好山寨,一旦有人触动了警铃,山寨所有的兄弟都躲到地道中去,上演空城计。

  “赵四,传信给赵兰生还有言朽,长安城东会合,今夜,灭了秦城。”

  天空依旧晴空万里,广袤无垠的边际一览无余,蓝天白云祥和宁静,沒有丝毫的阴霾与灰暗。

  然而,越是美丽的清风云淡越是容易破碎成渣,夕阳渐渐染红了无涯的天际,如火如荼。

  秦城败军而回,直奔皇宫禀报了事实,陛下一听龙颜大怒,却又不敢对秦城发怒,只好叫秦城先回府中歇息,围剿山寨之事,从长计议。

  血色的残阳渐渐被冰冷的月光替代,凄冷的月光高高的悬挂在高空,照亮黑暗的世界,清风柔柔的拂过世间,秦府依旧灯火通明。

  幽洛等人早已潜伏在秦府的屋顶,只等夜黑风高,天地肃静,万家灯灭之时,杀他个措手不及。

  “老大,一个都不放过还是只杀秦城?”赵四看着秦府几百人口,有太多无辜的仆人,如果一起杀了未免太残忍。

  “无干人等,一律不杀。”

  幽洛向來不会滥杀无辜,秦城是该死,秦城的垃圾儿子早就已经为他的龌龊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血洗满门无辜这样的事情幽洛绝对做不出來。

  当夜深人静,万籁寂静,灯火已然熄灭,幽洛等人像一阵阴风一样吹过秦府,震动了守卫,一场血的厮杀开始在黑夜之中上演。

  秦府的那位怪胎高手依旧还在为秦城效劳,杀手锏还是他那不知什么玩意的蛊虫,却如何也斗不过修真流的言朽。

  那一夜,秦府鸡飞狗跳,幽洛等人來无影去无踪,电光火石之间,几个高手便轻而易举的解决了秦城的老命。

  幽洛一剑刺穿秦城心脏的时候,分明看见他眼中的不甘与愤怒,他气疯了的老脸指着幽洛那张熟悉的脸庞,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來。

  秦城以为总算杀了李幽洛为儿子报仇,却沒有想到李幽洛一直过得安康逍遥,如今还带人來灭了他秦府。

  言朽依旧留在禁卫军之中担任要职,临别之时,幽洛对言朽说:“言朽,这些日子委屈你了,若是不习惯就回來吧。”

  让言朽每日对着自己最憎恨的人喊爹,委实是亏待了他,当日杀了左家三位公子之后,言朽便回到了长安,设计让左延知道了他还有一个儿子的存在。

  对左延來说,一下子失去了三个儿子,左家就断了香火,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沒想到老天垂怜,他还有一个一直忽视了的儿子。

  于是,言朽便名正言顺的回到了左府,成为了左家长子,顺利的进了禁卫军作上将,只待他左延一命呜呼,整个禁卫军的兵权都落入言朽的手中。

  “不,老大。我不觉得委屈,我要左延的一切都落入我的手中,只待一个时机,我就会亲手送他去地府与他的妻儿们团团圆圆。”

  言朽的神色很清冷,平静得不像是有深仇大恨,只是要去实施一件必须做的大事。

  对于言朽而言,杀左延根本不存在什么时机不时机,他很清楚如今山寨的崛起已经触动了朝廷的根基,百姓们谩骂朝廷苛捐杂税,气压良民,多纷纷投靠红尘山寨。

  朝廷已经派兵镇压,如果他不夺得禁卫军统领的职位,将兵权收入手中,山寨根本无法与朝廷抗衡。

  “嗯,那我们先回寨子里了,你照顾好自己!宫中将有巨变,明哲保身。”

  幽洛并沒有回山寨,而是去了绮情阁,九幽带着兄弟们回到了山寨,秦城一死,朝廷必然会将矛头指向山寨,恐怕天地要变幻风云了。

  玉奴已经名盛一时,只因为她那将近绝技的飞天舞,这是幽洛教给她的,很多人都以为是失踪了的舞倾城再次回來了。

  女子芳香四溢的闺房里,幽洛和一个倾城的美人对坐而饮,女子言笑晏晏,笑起來有些妩媚摄人心魂。

  “怎么样,玉奴在这里还习惯吗?”

  “恩恩,公子!玉奴在这里很好,妈妈和姐姐们对我都很热情很真诚。”玉奴在绮情阁的确过得风生水起,许多的贵族公子都慕名而來,最喜欢她的莫过于陈王了。

  “可有遇上中意的如意郎君?”幽洛不过随口问了一句,却见玉奴脸色如同苹果一样光泽红润。

  “公子…”玉奴羞涩的低下头,那小女子模样显然是遇上了让她怦然心动的男子,就是不知是哪家公子。

  “是哪家公子?”幽洛调笑道,能來绮情阁的不是达官就是贵人,只是不知道玉奴有沒有那个好命,真正遇得良人。

  “是陈王殿下”

  “你说什么?陈王?!不行,任何人都可以,就是他不行!”幽洛一反常态,严厉的反对玉奴与陈王有瓜葛。

  且不说,陈王与颖王的王位之争最终败北,单单是皇家之人就不是一个青楼女子可以承担得起的,进了门也不过是一个让人看不起的小妾,受人欺凌。

  更何况,还不知道这个陈王是凭什么看上玉奴的,如果陈王已经知道了玉奴的真实來历,而有意接近她,那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为什么公子,陈王殿下对我很好很宠爱我,他说了,寻得机会就迎我过门。”玉奴不理解为什么幽洛极力反对,或许陷入了爱情的女人都这样,一意孤行,义无反顾的飞蛾扑火。

  幽洛本还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她还是先去调查一下陈王再说,她不相信陈王会如此单纯的爱上玉奴。

  第一百章 入住温府

  第二日幽洛就去了流光居,根据赵兰生所收集到的消息,发现陈王一直在暗中结党营私,屯蓄秘密力量,江湖中最有名的杀手组织的幕后就是他。

  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作为皇家的男人,沒有这点实力,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关键在于,陈王妃出自高官名门,其性格嚣张跋扈,善妒狠辣,其母亲是西凉公主。

  且不说他如此野心勃勃,流连女色恐怕只是掩人耳目,陈王还要依靠丈母娘的力量,不去深究他爱不爱玉奴,就实况而言他根本沒有能力保护玉奴不受到迫害。

  “幽洛,你怎么突然打听起陈王了?”赵兰生经过这些年的风霜,就像一块不曾雕琢的玉石被打磨得温润柔软,从里到外都透漏着沉稳的温和。

  “陈王欲纳玉奴为妾,我担心他目的不纯,故想调查一下他。”幽洛收起手中写着密密麻麻字迹的泛黄纸页,眉头深锁,那化不开的浓愁凝结成霜。

  如今,陈王是否要利用玉奴什么不得而知,毕竟一个青楼女子着实谈不上价值,充其量只是男人一时兴起,玩玩外头的花,尝尝鲜儿。

  “玉奴怎么会沾染上他?陈王是一个表里不一的男人,别看他平日一副纵情声色的模样,骨子里却是阴狠毒辣,无所不用其极的,说穿了,这样的男人目的很明确,不会有爱情。”

  赵兰生一听陈王要娶玉奴,也是觉得匪夷所思,虽说玉奴的确长得国色天香,但对陈王來说,凭他的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沒有?

  “我也不知道,这或许是一个局,等一个人入局中。”

  “你说陈王是不是探清了玉奴的底细,想获得背后的力量支持,所以才打算娶玉奴?”玉奴是山寨的人,能让幽洛放在绮情阁获得重要情报,其身份地位必然举足轻重,陈王显然清楚这一点。

  “玉奴的人生她自己去走,我只能给她一个机会逃离这座炼狱,她若执意,放生她吧。从今日起,所有重要消息直接传我,我会另外派人与你们接洽,一些鸡毛蒜皮的小道消息尽管放给玉奴。”

  幽洛觉得很头疼,常言说英雄难过美人关,那是极为罕见的生死相付。

  而,女人和男人终归不同,一旦爱上了,就是明知刀山火海也义无反顾,直到哀默大于心死,直到死也难醒悟。

  幽洛是带着失望再次去了绮情阁的,最后又带着绝望离开那里,女人,始终太弱。

  玉奴还是选择了做她一世长安的浮华美梦,纵然幽洛拿剑抵着她的咽喉让她放弃,她依旧不肯死心。

  玉奴坚决的话带着声嘶力竭的莫大痛苦:“公子,玉奴真的很爱陈王殿下,我愿意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的命是公子救的,公子要我做什么都可以除了,这件事”

  幽洛狠狠的撂下剑,心中怒火冲天,脸上却依旧神情淡漠的盯着玉奴,两个人就这样对峙了一盏茶的时间,最终只听幽洛冷淡的声音划破死寂:“那你好自为之,我给过你机会选择天堂与地狱。”

  一路上有些神情恍惚,玉奴是一个相当乖巧的姑娘,沒有心计不谄媚不木讷,却在面对爱情的时候失去了所有的聪慧与理智,这或许就是孽缘吧。

  上天注定你要偿还的孽债,沒有人可以阻拦,无常而來,失去理智心魄,无常而去,失魂落魄,不外乎如是。

  兜兜转转,幽洛竟然已经转悠到了翠微居,周围的暗卫已经撤离,想來与那天温庭筠所说的锦盒有关,锦盒已经成功到了长安,温庭筠也已经回到府中,自然不必害怕仇士良來查探。

  站在曾经徘徊的墙根下,那颗巨大的树还是盘旋在墙边,斑驳的树荫倒影在墙上,像是漫天繁星,漂亮极了。

  幽洛正准备飞上墙头,进去找温庭筠,只听得拐弯处一道熟悉的温和声音响起:“洛洛为何不走正门,非要做梁上君子呢?”

  幽洛转头果然看见了那个风华绝代的蹁跹公子,月牙白的雪色长衫,衣摆轻舞飞扬,黑色发丝在风中摇曳,像是舞动的精灵。

  “夫君,早啊嘿嘿。”幽洛干笑了几声,掩饰着此刻的尴尬,之前相遇他是以邋遢的男子身份,如今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如此粗鲁不堪的行为,委实丢脸。

  “那什么…我这不是怕你家那凶残的小书童么,他凶巴巴的又沒脑子,我要是再去,会被丢出你家门的!”

  “你说,青峦?”温庭筠不知道何故幽洛竟然说一向温顺乖巧的青峦凶残,他自然不知道那日二逼的书童是如何嚣张跋扈的。

  “夫君,宫中的事情是不是处理好了?”幽洛倒是一副老夫老妻的模样,丝毫不觉得拘束,挽着温庭筠的胳膊就往家里走。

  温庭筠的面色微微发红,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手挽着手,确实有些伤大雅,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垂着头加快步伐往翠微居走。

  温庭筠的小书童都已经惊呆了,错愕的下巴都不知往哪儿放了,就这么一直张着嘴巴,看着这样一个绝色女子挽着他家公子大摇大摆不羞不臊的进了家门。

  之前陛下赐婚,公子以有爱妻为由抗旨拒婚,青峦只以为公子只是不愿娶公主,今日这状况,这姑娘必然就是温家的女主人了!

  青峦一定不知道,这个绝色倾城的女子就是他当日瞧不起的乞丐爷,被他怒吼拒之门外的太微真人亲传弟子,对于李幽洛这种记仇的女人,青峦以后的日子应当不会太好过。

  温庭筠的家宅透露着高雅温润的书香之气,巨大的院落里盘踞着一颗粗壮的相思树,如蒲公英一样细微的花瓣随风飘扬。

  院子里种着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一个年级颇大的老人正在剪过长的枝桠,青峦跟在温庭筠的后面屁也不敢放一个。

  温庭筠在院中停下來,紧握着幽洛的手,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对着老伯说道:“福伯,这是我的妻子,李幽洛。”

  又对幽洛介绍道:“洛洛,这是福伯,从小抚养我长大的,犹如我的父亲。”

  幽洛会心一笑,了然福伯在整个温家的地位,虽然只是温家的仆人,却实则应该是地位仅次之于温庭筠的长辈了。

  “见过福伯,以后洛洛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请多多包涵。”别的不会,溜须拍马,见风使舵,这样的事情幽洛最会,但是也要凭她意愿。

  福伯很和蔼,上下仔细看了看幽洛,那眼神就像一个父亲在看未來的儿媳,然后满意的笑了笑:“夫人别折煞了老夫,你才是这温府不二的女主人,以后温家的香火还要靠你來延续了!”

  “福伯…”一说到延续香火,幽洛还沒脸红,温庭筠倒是有些难为情了。

  第一百零一章 当时只是已惘然

  幽洛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了,來到温庭筠的家里,忽然觉得红尘外的一切纷纷扰扰都被隔绝,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幽洛懒懒的坐在石凳子上,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惠风和畅,徐徐扫过她的脸颊,一旁的青峦早已经小嘴撅得老高。

  可不是嘛?这些天幽洛整一个就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不是晒太阳就是晒月亮,公子一回家就直接被幽洛勾走了魂,两个人到屋子里去诗情画意了,青峦就彻底沦为了端茶送水跑腿的。

  而,偏偏李幽洛有破事特别多,一会儿说渴了,一会儿说饿了,再要不然就说天儿太热,就让青峦进來扇风,反正有什么法儿整他就是不留余地的整。

  但是,对于福伯却是截然不同,要多亲切多贴心就有多诚切,导致了青峦在福伯面前说幽洛的坏话,都被福伯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

  今天,温庭筠一大早就出门去了,福伯说是温庭筠有几个朋友來府上作客,他出去接他们了。

  幽洛向來无事不睡到日上三竿不会起床的,因为古人的生活实在太无聊,沒有手机,沒有球球,沒有小说,每天都要靠长眠來打发时间。

  百无聊赖的在宅子内嫌逛,见有一处园林深径处好像景色很雅然,便拖着懒散的步子朝着院后走去。

  突然,远远的箫声传來,声音婉转低沉,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听着都让人心碎。

  走过半圆弧形的洞门,循着箫声而去,忽然,一道清冷的琴声也附和了进來,琴箫合奏,婉转如流水的琴音,低沉肃杀的箫声,真是天作之合啊!

  穿过一片小竹林,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花海,高贵妖娆的牡丹,洁白幽静的百合花,还有许许多多她不曾见过不知道名字的花,都在这琴音中欢乐的跳跃着。

  花海的另外一端,是一间凉亭。

  一抹红色背影萧萧然而立,一身素白的琴师闭目沉浸于乐声之中,旁边一名灰衣男子闭目微倚亭柱,宝剑环抱于胸前。

  她惊诧于这么唯美的搭配,此景该要羡煞多少人啊。渐渐靠近凉亭,就在离凉亭三丈远时,空气中突然弥漫着一股肃杀凛冽的气息,黑衣男子倏地睁开眼睛,利剑出鞘。

  还不待她反应过來,一道灰色的身影提剑向她袭來,琴音止住,又一道白色身影飞窜而來。

  还有一道急切的声音响彻苍穹:“义山,不要!!!。”

  饶是白色身影的速度惊人,及时救下她免遭一剑穿喉,一缕发丝还是被冷冽的剑气削断。

  还好幽洛早已经历过各种生死劫杀的瞬间,不过一瞬间就从惊魂中恢复泰然自若,脸上依旧是潇洒平静,任由温庭筠紧张的双手环住她。

  那红色身影惊呼一声也向她飞奔而來,见她依旧淡定自若,眉宇深锁,这样的气场与魄力,真的还是那个温柔如水的苏柳云吗?难道她真的不是柳云?

  “洛洛,你有沒有被伤着哪里?”温庭筠扳过幽洛的身子查看一番,发现沒有被伤到,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转头就冲着黑衣男子骂道:”每次都这样鲁莽,不分敌我就拔剑相向!你若是伤到了洛洛,我一定在你身上戳一个洞!“恨恨的瞪着自己的好友,一向温润和煦的温庭筠也第一次这么色厉内荏。

  李义山顿时又觉得异常委屈,飞卿怎么变成这样子了这不是现在特殊时期,万事要小心谨慎么,他们屡次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他还这么重色轻友,披头就骂。

  “夫君,我沒事,你别骂义山了,他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幽洛知道李义山这个人一向莽撞,再加上现在天下风云变幻,他们经历了太多的生死考验,必须要小心谨慎。

  “几个人围着八角石桌坐下來,煮茶论诗。”

  來到大唐王朝,幽洛一直在奔波劳累,这么快节奏的活着变成一种自然而然的事情,沒时间犹豫沒时间抗拒,就被这乱世推着脚尖往上爬,最后在风尖浪口骑虎难下。

  难得附庸风雅一回,幽洛放空心中所有的忧愁与秘密,享受着这煮茶闻香的逍遥时刻,乱世之中,谁也不知道,下一秒自己身在何处。

  幽洛的眼神第一次和平的看向李义山,从前两个人总是大眼瞪小眼的,未想,李义山平静的时候还真有那么一丝文艺青年的气息。

  当时第一次遇见李义山,打死她也沒有想过他就是那个写下锦瑟的绝诗的大才子李商隐,现在一看,倒有些好奇,锦瑟问世了沒有。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鼎鼎大名的才子并不是只会吟诗奏曲,或者花前月下,流连温柔乡。

  李白会舞剑她倒是知道,不过并沒有什么征战沙场的机会,所以世人也都不大流传关于他剑术境界的事情。

  今次见识过这鼎鼎大名的三尊才子,各个剑术超群,想必那文武双全的李白也不会是一个平庸之辈。

  “刚才那琴声如行云流水,如怨如慕,情深义重,犹如锦瑟一弦一柱,诉尽华年。”

  幽洛知道刚才弹琴的人是杜牧,而这赞扬琴技的话却是对李义山说的,她总不好意思问他说,你锦瑟写了吗?

  果然,李义山忽然有一种知己相见恨晚的感觉,惊诧的看着很是眼熟的幽洛:“你喜欢我的锦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如此哀婉凄绝的奈何尘埃落定,叫人伤肝断肠,却又夹杂着甜美的回忆和既定的哀愁别离,看來,义山也是为情所困的性情中人啊。”

  此时的李义山确实如同诗中所写,面对已经逝去的青梅,爱不了,恨不了,更忘不了,只能夜半无人轻吟一句:只是当时已惘然。

  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的哀伤,杜牧也是一脸的哀伤,幽洛这才发现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这还杵着一个本体的旧情人呢,这不是作死吗?

  “呃你们喝茶,我看看良辰美景…”幽洛有些欲盖弥彰的站起身來,走到凉亭一角,放眼望去。

  第一百零二章 情愫长飞梦妖娆

  幽洛转头环视了一下周围,小桥流水潺潺,青草茵茵,万花齐放,真是美极了。

  盯着满目色彩缤纷的花花草草,幽洛禁不住想到了彼岸花,“若是种上漫山的曼珠沙华,我一定情愿醉卧花间笑看红尘,不理尘间万般愁。“

  “何为曼珠沙华?”冰凉的声音淡淡的飘來。

  “曼珠沙华啊,那应该算是一种草吧。花如龙爪,具鳞茎,形如洋葱头,叶丛生,细长尖端,状似蒜叶。”

  “这种花,夏秋之交开放。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她一想到这悲伤的意义就忍不住忧伤了起來,尽管如此依然割舍不下对它的喜爱。

  “洛洛说的应该是黄泉花!“。温庭筠的眉头轻轻一动,黄泉花是一种不吉祥的花,向來只生长在黄泉路上,坟墓堆里,凡间人大多很抵触这种花,嫌晦气。

  “嗯,你们这里应该是这么叫的。”幽洛点头如蒜,果然彼岸花是后人传诵的。

  “洛儿,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黄泉花?那是送葬上坟之花,是很不吉祥的。”杜牧紧皱双眉,凝重的看着她问道。

  幽洛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和他很熟吗?叫洛儿?这么亲密,万一他夫君误会了吃醋了怎么办?

  “其实也沒有什么啦,只是很喜欢关于这种花的传说和寓意。“

  “噢?不知这花有什么样的故事能让你如此钟爱?“李商隐兴趣盎然的盯着她,等待着她的解释。

  幽洛起身看着远处的花海,悠悠的开口:“曼珠沙华又叫彼岸花,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黄泉花。白色的彼岸花叫做曼陀罗花,红色的叫曼珠沙华。“

  “传说彼岸花是开在黄泉冥界的三途河边,花色如血,有花无叶。作为冥界唯一的牵引花,可以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当亡灵的灵魂度过忘川时,就会忘记生前的一切,把过往都留在彼岸,开成了这美丽而妖艳的花。“

  “红色彼岸花是离殇,传说花香有魔力,能召唤起前世的记忆。白色彼岸花则叫做情花,如与酒吞服,会使人发笑,忘记前尘往事,恶念自除。“

  “这是两种完全对立却又密不可分的矛盾存在。”

  幽洛缓缓的解释完,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总之,她是更加喜欢红色彼岸花,一片火红,火照三途河,唤起前世的记忆,而不似曼陀罗花让人遗忘。

  “原來黄泉花的意思竟然是这样的啊!幽洛姑娘哪里听來的奇思妙想?她们可从來沒有听过这样的解释哦!”李义山笑意盈盈的望着她,还真是自來熟啊!

  其实也不是李义山自來熟,而是他就是觉得飞卿的夫人相处起來极其自然,那种相处模式似乎很久以前就认识过。

  “嗯,我也沒有听老一辈说过黄泉花竟然还有这些用处。幽洛你喜欢红色还是白色的呢?”杜牧站起身走至她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杜牧不敢再挑战她的底线,还是乖乖的稍微生疏的叫他幽洛,免得下一次她干脆就一掌将他劈出去。

  “红色。因为它足够妖冶,足够残忍,足够冷漠。”幽洛时常模糊了自己的身份,她到底是谁?前两世的温庭筠和李幽洛,这一世的苏柳云还是李幽洛?

  温庭筠听幽洛说完彼岸花的寓意,并沒有发表什么见解,只是闷闷的说了句:“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其实幽洛很想知道,如果是他,他是喜欢绝望曼珠沙华还是逃避的曼陀罗花,直到很多年之后,幽洛才明白,他的感情比她想象的更加深沉。

  虽是夏夜,天气也依然热的紧。

  这么炎热的夏夜,这里又沒风扇又沒空调,偶尔的一阵清风根本就是杯水车薪的感觉。

  所以幽洛就一个人偷偷的去了“蔷薇阁”那边的池塘。

  “蔷薇阁”远离正厅和主屋,踞于庭院的左侧,略显偏僻,不过这对她來说最好不过了。

  池塘边尽是柳枝飘扬,荷花满池,有柳树荷花的遮挡,还是可以放心大胆的洗澡的,反正他们三个也去书房了,应该不会來到这里,她尽快洗好便是。

  一池青莲,塘水涟漪波光鳞。在月光的倾泻下,更显得朦胧生动。

  脱去鞋袜,褪去衣裳,她轻足踏入小池中,一步一步由浅至深。

  肌肤触到清水的那一刻,顿时神清气爽,清凉之意请入心脾,洗去了所有的烦躁。清水渐渐浸沒了她的脖颈,她快乐的在水中尽情的嬉戏。

  这些日子都是在木桶中沐浴的,虽然木桶也足够大,但是毕竟不能够自由舒展。

  从前也沒有这么自由自在的在水里面游乐过,今儿总算是体会了一回大自然的纯净天然。

  当温庭筠踱步到了池塘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皎洁的月光下,女子白皙的肌肤如凝玉般,完完全全的裸露在空气中,莲藕般的玉臂在水中把轻拍,微湿的发丝随意散落在背脊,只见女子如柔荑的双手捧起水轻轻泼向自己的面颊,伴随着一阵银铃般的轻笑传來。随后整个人浸沒于池水中,片刻又哗然窜出水面。

  温庭筠只觉一种异样的感觉划过心头,脸颊微热,下腹一紧,身子轻轻一颤,虽然和幽洛已有了夫妻之实,但是这样无所避讳的光天化日坦诚相见,却还是打破着他的底线。

  温庭筠准备转身离开,圣人有言,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虽然,幽洛是他的妻子不假,可还是要谨遵礼数的。

  “啊!”一道痛苦凄厉的痛呼止住了温庭筠离开的脚步,回头便是看见了幽洛沉入水底再沒起來。

  水中,幽洛正玩的起劲,忽然觉得小腿一阵发紧,然后一阵刺痛,便沒力的沉入了水中。

  沒力挣扎,沒力呼救,她就这样沉沉的溺入水中,水迅猛的倾入她的口鼻,完全无法呼吸,痛苦极了。幽洛想,要不要这么倒霉?让深谙水性的她溺死水中?

  眼睛已经沒办法睁开了,幽洛终于放弃了挣扎,缓缓的闭上眼,虽然不情愿就这么丢下他美丽的夫君,但是老天要她死,她也无奈。

  幽洛的视线越來越模糊,水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朝她游來,只感觉有一双大手紧紧的抱住了她赤裸的身子,她就再也沒有了知觉。

  温庭筠扎入水中,也顾不得那么多,抱着她赤,罗的身子就浮出了水面,提起内力飞至岸边,迅速抓起地上的衣服将她赤,罗的身子包裹住。

  看着幽洛毫无血色的苍白小脸,温庭筠忽然觉得心脏急促的跳动着,生怕她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第一百零三章 懒起画蛾眉

  踢开房间的门,温庭筠轻柔的把幽洛放在床榻上,正准备叫青峦去找大夫的时候,床上的幽洛一阵猛烈的咳嗽。

  “洛洛,你怎么样了?”温庭筠俯身紧张的看着悠悠转醒的幽洛,声音紧张万分。

  幽洛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温庭筠放大的俊脸,竟难得的小脸一红,这对皮糙肉厚的李幽洛來说,简直是西边出太阳了。

  幽洛试着坐起身子來,谁料想,这一起身,顿时春光乍泄。

  “啊!”幽洛大叫一声,赶忙扯住下滑的衣服,遮住了胸前的春光一片,脸上腾地烧了起來。

  温庭筠赶紧转过身背对着她,耳根通红,幽洛一看他爆红的耳根,也不瞧瞧自己现在的模样,就开始对这他的背影大笑。

  口里还不饶人的娇嗔道:“夫君,我们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还这么害羞做什么?”

  说完,就像水蛇一样缠上了温庭筠的背部,柔软的臂膀缠住他的脖子,顿时冰凉的触感传遍温庭筠的全身,背后那两团柔软让他的身体一阵蠢蠢欲动,有一种感觉呼之欲出。

  “洛洛,别别闹了快先穿上衣服,我看看你脚是不是伤着了?”温庭筠沙哑的声音却依旧温柔,带着一丝局促。

  幽洛忽然想起水中好像被什么咬了一口,应该是水蛇,也不知道有沒有毒,万一是毒蛇,耽误了治疗就不好了,更何况情欲启动更会加剧毒性的发展,便飞速的穿好了衣服。

  温庭筠转过身來,掀开被子,仔细查看幽洛的小腿,小腿现在都已经肿了,血水从伤口一点点渗出來。

  “还好,这蛇沒毒,只是脚肿了,恐怕要休养几日才能下床了。”稍微帮幽洛处理了下伤口,温庭筠总算放下一颗巨石,深深的呼了口气。

  “我去叫郎中过來,给你包扎上药。”

  郎中來的时候,李义山和杜牧听说她受伤了也紧张的跟來了。

  郎中为她检查完,上药包扎了下伤口,说:“温夫人的脚沒事,还好这蛇沒毒,过几日消肿了就可以了。“

  “多谢大夫。”“福伯,送郎中出去。温庭筠对着门外的福伯吩咐道。

  “幽洛,你好端端的怎么会被蛇给咬了啊?“。李义山盯着她,一脸疑惑。

  “幽洛,还疼不疼?“杜牧温柔的看着她,一脸的心疼。为什么每次她受伤都不是自己守在身边。

  温庭筠的眼神在杜牧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沒有发话,牧之还是放不下对苏柳云的感情,他究竟知道不知道洛洛不是他爱的苏柳云呢?

  “我沒事啦,就是一个人瞎逛,然后就踩到蛇尾巴了~,就被咬一口啊,现在沒事了!”幽洛胡乱的瞎扯到,她可不会说她在池塘里洗澡,被水蛇调戏了。

  不期然的看到了温庭筠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笑起來真的好好看,如阳春白雪,让人甘愿沉沦。

  “夫君,我沒事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幽洛不是沒有看见温庭筠的情绪流转,虽然说自己不是苏柳云,可终究这具身体是和杜牧纠缠过的女人。

  一声夫君,暖了他的心,凉了他的意。可是一个人只有一颗心,只能给一个人,给出去了的心是收不回來的了,除非她碎了。

  杜牧神色复杂的看着幽洛,又看了看温庭筠,欲言又止,终是一言不发,落寞的跟着出了房门。

  看着他忧伤的身影,幽洛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占据着苏柳云的身体,压制住她的感情,替她做出一切违背她本意的选择。

  可她能怎么办?她的心只能给他一个人。

  或许,一开始是为了赎罪,但是随着每一次的相处,都让她越來越心甘情愿生死相随。

  爱情本就是一场莫名的天涯相随,爱是生命的莫测。

  你不知道你下一秒会爱上谁,恨上谁,同样也不知道你下一秒是生,或是死。

  努力暂时忘掉了那些纷扰的前世今生,幽洛只想安稳的睡一晚,说不定明早醒來她会发现她现在所遭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醉生梦死的梦境。

  面对接踵而來的各种“惊喜”,幽洛早就沒有力气去想那么多的过去未來了,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去。

  第二日醒來才发现已经很晚了,极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來,再不起來肚子可就不放过她了。

  睡眼惺忪的走向妆台,懒懒的看着满头乌发,古代女子的盘发扎发髻麻烦的要死,至今为止她只会梳坠马髻。

  简单又漂亮,重点这个发型她可以戴上漂亮的发钗,幽洛也不懂为什么酷爱各式各样的发钗,不过最喜欢的还是蝴蝶发钗,可能太喜欢关于“枯叶之蝶”的故事了。

  每每听着这首歌看着这个故事,幽洛总是泪湿满襟,常常怨恨老天为何不能让有情人像童话故事里那样幸福快乐的在一起,非要刀剑相向,生死无话。

  轻轻的将长发拢结,挽结成大椎,在椎中处结发带,状如马肚,堕于头侧或脑后。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手艺,芊芊一笑,随手选了一支蝴蝶发钗,别于发间。

  随手挑了一件衣服穿上,穿戴梳洗完毕,复又懒懒的坐下化了个淡妆,看着铜镜里美丽妖娆的女子,喜忧参半。

  低头看着袖口两只嬉戏的鸟,估计是鸳鸯吧,满腔愁肠欲诉难言,只得垂首低叹了。

  在这个时空再待久一点,她就要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她是温庭筠的转世李幽洛还是苏柳云抑现在的温夫人?

  温庭筠站在“芳华阁”斜对面的高处,安静的看着女子一系列慵懒的动作,虽是懒散却极尽妩媚,心中复杂万千。

  抬头看着清澈的苍穹,偶尔有几朵白云飘过,柔和静谧极了。

  温庭筠从沒见过幽洛如此娴静的一面,竟有种天上九天玄女下凡尘的错觉,平日的幽洛总是潇洒轻安,一种飒爽英姿走天下,难得如此美人尤自怜。

  明天的行动,生死难料,而红颜就在咫尺却不知能否相守一世,他不知道如果他违背了一世长安的诺言,她如何承受这一场遥遥无期的爱恋。

  微微叹息,轻启薄唇:“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贴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飞卿,好诗句!”李义山拍着手掌笑着走向温庭筠,这首诗表面写着女子的慵懒孤独,何尝又不是自己的寂寞和孤独呢!

  第一百零四章 一颗碎裂的心

  “飞卿…”杜牧看着温庭筠的视线所及之处,神情微冷,他和她,真的相互倾心了么?那自己算什么呢?

  虽然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可是却并未看见他们成亲,杜牧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个铁铮铮的事实。

  “你们怎么來了?”

  “久不见你來,就來寻你了。”李义山忽然也发现了对面房间那一抹懒散的倩影,了然的笑了。

  “陛下密诏我们觐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