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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女匪当道:浮梦...|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02 10:11:07|下载:女匪当道:浮梦...TXT下载
  见”。杜牧幽幽的看着房中那个曾经温柔的叫着自己“牧之“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痛色。

  “嗯,那就走吧。”

  “飞卿,你和幽洛何时成亲的?”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杜牧真的不知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好兄弟爱上了自己心爱女人的事实。

  “去灵鹫山的时候就成亲了,义山也认识她的。”看着芳华红颜,眼中微痛,这命运是自己所不能抗拒,这生死也不是自己所能决定要还是不要的。

  李义山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温庭筠,他当时只见过蒙面的李幽洛,又沒见过她真容,也沒相处过。

  “义山,李幽洛就是云中公子李云,与我们生死与共的人就是我的妻子,幽洛。”

  李义山顿时五雷轰顶,什么?那个嚣张彪悍,粗鲁到人神共愤的男人就是刚才那个温柔的可以拧出水來的女人?

  杜牧沒有理会李义山的惊愕表情,只是盯着温庭筠,苍白的唇轻轻蠕动着。

  “你…爱她?”只觉心中一阵苦涩,他是真的爱上了她。

  “爱,生死都不会遗忘。”坚定和苍凉的声音淡淡的飘散在空气中,此生,如果有机会执起她手,绝不辜负她温柔。

  “你知道不知道她是谁?”不想要隐瞒自己的兄弟,更不想看见他们郎情妾意的相知相守,杜牧承认自己很卑鄙很残忍,也很自私。

  可,又有哪个人的爱情不是对别人的残酷呢。

  “嗯?”微微转头看着神色复杂的好友,温庭筠知道这一天早晚都回來,也是时候跟牧之说清楚幽洛的身份了。

  “她是苏柳云。”长叹一声,冰冷的开口。

  既然不能拥有,就毁灭了也好,他真的不愿意成全!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投入别人的怀抱,即使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你说什么?她就是苏柳云!?你和她不是爱的死去活來的了?“李义山暴跳如雷,这唱的又是哪一出戏?

  这一惊一乍的大嗓门果然惊动了闺房中闷闷不乐的女子。

  一声大叫惊起了低头叹息的幽洛,顺着声音望去。一红一白一灰,就站在斜对面的高处。

  幽洛提起裙子就朝他们走去,“你们三个怎么在这里也不进屋啊?“说完就觉得说错了话,怎么能邀请三个大男人进女子的闺房呢。

  “我是说…”额,好像越解释越不对,干脆就低头不说话了。

  “幽洛,我已经告诉了飞卿,你就是苏柳云!”杜牧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对幽洛说到。

  幽洛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她早就对温庭筠交待过了关于她的來历,但是杜牧揭开來说就有着不一样的意味和结果。

  果然,之前还是对他太客气了吗?曾经以为他放弃苏柳云是情有可原,现在幽洛觉得他罪该万死。

  风渐起,扬起一地的沙尘,空气中一片寂静,只剩下衣帛轻扬,发丝翻飞。

  谁也沒有开口说话,这句话的分量实在太沉重了。

  “云儿,不要赌气了,跟我一起走!我对你的爱至始至终都沒有改变过。”杜牧向她伸出手,眼中一片云雾缭绕。

  幽洛愤怒的看着他一副情深意切的摸样,此刻她恨不得扇他一个耳光,苏柳云已经被他的自以为是害死了,他凭什么还要來破坏她的幸福。

  “我不是苏柳云!我是李幽洛!我只爱温庭筠一人,纵使山无棱,海水枯竭,天地合!我都不会变!”幽洛狠狠的瞪着他,她要让所有人明白她对温庭筠的爱意,有多么深刻。

  “你至死不渝的爱他?那你跟我呢?你在我怀中低声呢喃的时候,与我山盟海誓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苏柳云,你就这么的水性杨花,迫不及待的要睡在他的身下吗?!”杜牧暴怒的狂吼,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力度大到差点沒捏碎她的肩骨。

  巨大的疼痛让幽洛止不住的泪水奔涌,苍白的唇对着他歇斯底里的喊道:“你凭什么说你爱她?你又凭什么说你爱她?她爱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去珍惜?她寻你的时候为什么要躲?她绝望的悬梁自尽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为了你的名利,为了你的官途,你负了她!她连命都不要的去爱你,你呢?你对她做了什么?!”

  杜牧身上的暴戾之气瞬间褪去,手上的力度松开,幽洛软软的跌坐在地上。

  杜牧愣愣的看着她苍白的笑脸,未干的泪痕,痛苦蔓延,是自己负了她,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责怪她。

  只是无法接受为什么她怎么能这么快的就忘记自己,爱上别的男人。

  “杜牧,苏柳云懂你对她的感情,也懂你身上背负的枷锁。但这不是你可以始乱终弃的理由。我真的不是苏柳云,我只是一抹來自异世的魂魄,她死的时候她正好附在了她的身上。”想了良久,还是决定把事实告诉他,否则这场纠缠会不死不休。

  “所以,你不够爱她,你害死了她就算了,你还分不清我和她。”幽洛残出事实,她早就沒有力气解释更多的事情,也不能解释的太多。

  苏柳云从來沒有离开过她的身体,只是一直在沉睡,这一点幽洛也是在那日见到那一抹红色的影子才确定的。

  自从再次遇见了杜牧,她的心就沒有安宁过,苏柳云一直在作祟,迟迟不肯离去,却又沒有办法重新获得这个身体。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在骗我…你骗我…”呜咽的哭声从杜牧的口中溢出,终是痛苦的捂着头跪在了幽洛的面前。

  看着他如同孩童在她面前恸哭,幽洛克制住心中翻涌的情绪,他需要时间明白,挚爱他的信徒已经死去。

  对他用情顽固,为他画地为牢,为他含笑饮鸠,生死不悔的女子,已经永永远远的死了。

  “你真的不苏柳云?而是借尸还魂的异世之魂?”李义山怀疑的看着她,也难相信这世间还有这等奇事。

  “洛洛的确不是苏柳云,这件事情,我一直都知道。牧之,放下吧你和苏姑娘有缘无份,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洛洛是无辜的。”

  温庭筠将手轻轻的放在杜牧的肩头,给予他男人之间的安慰,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只需要一种力量。

  第一百零五章 相思树上说相思

  杜牧隐去满面泪痕,渐渐恢复了理智,他爱的那个女子原來真的已经死了,李幽洛不是她。

  “对不起。”惨淡的三个字,也不知是对逝去的女子说,还是对眼前的李幽洛,起身酿跄的走至一边,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幽洛不敢再看失魂的他,转头看向一直不曾开口的白衣男子:“夫君…”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想说,我來这个世界只是为了你,我将会是你此生永远的信徒,今生只愿与你执手,共你一世风霜。

  他的喜怒哀乐,都牵动着她的心,让她甘愿作茧自缚,为之画情为蛊,即使是灰飞烟灭,也不悔。

  可是,这样情意绵绵的话她始终说不出口,一向长枪镇守疆域的土匪,怎么可能说出这么肉麻兮兮的话,想了想,还是一句话代表了一切。

  “我对你…至死不渝。”轻轻的说出这几个字,再也支撑不住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被撕碎了

  温庭筠,揪心的看着跌坐地上的女子,她的坚定,她的温柔,她的恐慌,她的深情,一样都沒有错过。

  真是个傻女人,她在害怕什么呢?他们已经对这东方大泽拜了天地,她今生都是他温庭筠最爱的女人,是这温家的女主人。

  自从爱上了幽洛,他常常想,这一世美名他不要了,责任也好,使命也罢,通通都可以抛弃,只要能换得她浅浅一笑。

  这一去如果还能回來,宁愿放弃一切与她天涯相随。

  温庭筠弯下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轻柔的将她抱起:“洛洛,别害怕,等我回來,一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温庭筠明媒正娶的唯一女人。”

  幽洛看着他嘴角浮起的浅浅笑意,看着他轻柔的将她抱在怀中,淡淡的男子气息拥抱着她的心,温暖,坚定,永世不忘。

  “今生定不负相思意。”

  他温柔的声音穿透她的心房,仿若天山上那一朵傲然绽放的白莲,那么的纯然那么的坚定他说,定不辜负幽洛相思意。

  幽洛婉转而笑,任由他抱着她,恨不得一生都睡在这温暖的怀抱中。

  “你们且先行一步,我与洛洛说几句话就跟上你们。”交代了李义山一声,温庭筠抱着怀中的女子,提起内力飞向了院中的相思树上。

  温暖的风扬起他们们交缠的发丝,幽洛看着他完美的侧脸,内心再不是一片荒凉。她浅笑,夫君,她不相信正,不相信邪,也不相信幸福,但是她相信你。

  稳稳的落在高大的树干上,他微倚树身,她坐在他的膝上,半躺在他胸前,看着满树的相思穗快乐的跳舞,似乎也在为他们欢喜。

  “洛洛可是喜欢蝴蝶?”。

  “嗯,是啊!我常想,我若是死了,就要化成蝴蝶守在最爱的人身边!”

  “胡说八道什么!”他假装愠怒的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幽洛微嗔的说道:“不许你打我,打傻了就缠上你生生世世。”

  他沒有说话,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沉寂,忧伤肆意,带着一丝决绝。

  “洛洛,明日我要去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可能明晚就回來,也可能,永远回不來了。”他神色哀伤看着笑得灿若朝霞的女子。

  “你要去做什么?”止住了脸上的欢乐,幽洛紧张的看着他。

  他说,可能永远回不來,能让温庭筠这么沒有把握的,恐怕只有那一件事情了,太和九年甘露之变么

  “洛洛…”温庭筠为难的看着她,修长白净的手指抚摸着她倾城容颜,白色身子俯下身子,冰冷的唇覆上她柔软的唇瓣,冰冷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温柔的一点一点的侵入。

  幽洛愣愣的睁大了双眼,他居然偷袭她了。不过,她喜欢,妖娆一笑,闭目热情回应。

  温柔的交缠,倏地,他的右手掌猛地托住她的后脑,左手拦腰拥住她,人更贴近,肆意的侵占城池,温柔,狂野,绝望,不舍。

  一个吻道尽了他满腔深情,忽然脸上一凉,一滴泪滑落在她微热的脸庞。

  他哭了…幽洛猛地睁开眼睛,看着他泪痕斑驳的俊脸。

  蓦然,唇分,他别过头,不让她看见他哭泣的样子,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深处。

  幽洛心中一痛,他的深情是她不曾预料的,她做了这么久的努力,成为一代女匪,总归英雄要有用武之地。

  她顾不得那么多了,这场争斗,她一定会护他周全,哪怕是死,他若是死了,她便随他而去。

  幽洛掰过他的脸,让他正对着她,轻柔的说:“夫君,你是不是非去不可?即使是枉送性命?”

  他看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是我家族的使命,也是我的使命。誓死守卫大唐,这是我今生唯一也是永远的信仰。”

  “嗯,那你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论你是生是死,洛洛都会找到你。你若死了,三途河畔等着你,你若活着,相思树下我等你。”幽洛轻轻的抚上他泪湿了的俊脸。

  温庭筠怔怔的望着她,眼中神采飞扬,却有瞬间黯淡下來。

  幽洛懂,温庭筠一定是为她对他如此的情深而高兴,却又不肯她为他奔赴黄泉。

  可是,这人间若是沒有了他的陪伴,她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不会死的,就是死了她也要去阎王殿把你拉回來!”幽洛笃定的说,突然想起來历史上的温庭筠可是活了好久的!想到这里,就安心的笑了。

  “好,我一定活着回來。”他看着她安心的笑容,不免也安心了不少。

  “走吧,我送你回房。”轻柔的声音伴随着风声响起。

  “芳华阁”门前,看着转身欲去的白色背影,忽然有种不祥的思绪涌上心头,疾步追上,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的抱住他,泪水顷刻湿了他的背。

  “夫君,为了我,一定要活着。”

  历史是笃定的,他的生死却是不确定的,她都能來到这个时空,他怎么又会全部沿着历史的路线去走。

  白色身影一顿,旋身低头吻去女子满脸的泪痕,温庭筠紧闭双眸,转身飞离,空气中徒留男子清幽的香气。

  望着逐渐消失在视野的良人,幽洛敛起所有的悲伤,准备好了一场生死之战,无论如何,也要从阎王手中抢回她夫君的性命。

  第一百零六章 含元殿内定谋策

  含元殿上,三抹黑色的身影窜入,恭敬的单膝跪于大殿中,这三人,正是温庭筠,李义山,杜牧。

  “你们來啦!”略带疲倦而又夹杂一丝兴奋的唐文宗负手而立,很快自己就不用再受宦官压制了,想着就觉得心情大好。

  “臣等见驾來迟,还望陛下恕罪!“为首的男子淡然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

  仇士良告假回家一天,所以今日沒有当差,遣散了所有的侍从,唐文宗召见了皇家密使。

  密使不能向世人显出真容,只隶属于当朝皇帝,以随身玉佩作为继承人的身份确定,不服从任何人。

  “三位快快请起!朕感恩于历代密使的衷心不渝!特免这些繁文缛节。”皇帝转身,不失威严的对着地下跪着的三人说到。

  “谢陛下隆恩。”谢恩起身,三道身影傲然挺立于大殿。

  虽是一身黑衣,不见容颜,但是那一双双清冽的眼眸依然冷得摄人心魄。

  “想必三位也已详知李训的计划。此次刺杀,不成功便成仁!朕知此行危险重重,但是奈何j贼实在猖狂。如若放任自流,大唐怕是要毁了!”愤恨悲凉的声音缓缓的传入三人的耳中,三人浑身一震,无一不被帝君难得一闻的语气感染,异口同声的表明意志。

  “吾等一定会拼尽全力诛杀j贼!”

  “不知李训那里是否一切就绪?”冰冷的声音响起,皇帝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那名密使眼神,虽不卑不亢,却隐含几分凛冽冰冷。

  “已准备就绪,只要郑注在那日率亲兵将宦官除尽,你三人带一百精兵围杀仇士良。如此,大事必成。”

  忽然,一个小太监小步朝大殿跑來,跪在大殿外,高声禀奏:“陛下,丞相李训求见!奴才说了陛下今日不见任何人,可他说事关重大奴才担待不起!遂貌似前來禀报!“小太监颤颤巍巍的叩头,生怕皇帝一个怒火直接摘了他的脑袋。

  见是丞相求见,皇帝也沒有多说什么,只是呵斥了小太监一句便准奏了。

  小太监拂连忙拂着额头的大汗,忙几步奔向殿外传达皇帝旨意。

  三道身影瞬间闪去,隐入右侧的小小暗阁。

  “臣叩见陛下!“

  “丞相急急求见,不知有何要事?”皇帝也不喜李训恃才傲娇,但见唯他能与宦官们相抗衡,为求分权,表面对他还是尊宠无比。

  “臣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法子可以诛杀j贼一干人等!“

  “噢?更好的法子?”皇帝一听说更好的想法,就觉得兴趣冉冉,目光灼灼的看着地上依然跪着的丞相。

  “丞相快快起身,地上微凉!若是丞相累病了,朕何处再寻得一个李训啊!”

  “谢主隆恩!”李训早就等着皇帝的平身旨意了,奈何皇帝迟迟不开口,自己也不敢逾越了。

  一听见皇帝恩赦,立刻站了起來,毫不掩藏心里的不快。

  “什么计划快快说來与朕听!”皇帝急着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歼灭宦臣,也不想被一堆的繁文缛节牵绊。

  “吾和右丞相舒元舆计划明日上朝奏曰金吾将军院中石榴树夜降甘露,是祥瑞之兆。邀陛下一同前往观赏,祈愿上苍佑我大唐。吾等在金吾将军院外埋伏弓箭手和亲兵,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丞相一讲到这个计划就神采飞扬。

  心下更是暗忖,这不世之功,定然要自己一人独占,他郑注凭什么与自己争功!

  见皇帝沒有回应,恐失扬名立万的良机,他复而说到:”原先的计划虽好,但是在宫外,唯恐仇士良会暗中派自己亲卫跟随,一旦起事,反倒不利于我们!”李训下了一剂猛药。

  皇帝心中也是惆怅万分,不是沒有考虑过在宫外起事的弊端,仇士良本就武功高强,他的亲卫也个个是顶尖高手。

  在宫中下手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给他任何防范的机会,也不用应付他的亲卫,直接就地格杀!

  而自己手下密使三人,身手不凡,只要合力对付仇士良一人,宫中良将则击杀其他宦官,何愁不能斩草除根!

  暗自权衡一下利弊,此举虽兵行险招,但为今之计也再无他计,与其放任毒疮溃烂,不如狠下心來连根拔起,痛在一时,却省心一世。

  主意已定,唐文宗重重的叹了口气:“就依你计划行事。”

  “是!臣先行告退!”李训大喜走出含元殿,一想到明天能灭了仇士良,于满朝文武面前狠狠扬眉吐气一把,就不禁喜上眉梢,身子也不由轻了几分。

  “都出來吧!”皇帝淡淡的对隐藏在暗处的三人说道。

  “臣认为这计划有不妥之处!”也不拘泥礼节,黑暗中稍微年长一点的男子反对到。见皇帝示意说下去,他继续分析道:“仇士良为人阴险狡诈,做事向來谨慎小心,这宫殿内必然有他的亲卫隐藏。一旦在宫中起事,失败了整个京城内都将会被其掌控!实在太冒险!”

  皇帝浓眉紧皱,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只是实在逼于无奈。宫外动手的把握也只有六成,宫内的把握却是七成!便是只有一成希望,也是不得不走的一步。

  少了郑注的亲兵,这场战斗注定要九死一生。

  “那么,爱卿可有良策?”眼光扫过三位密使,皇帝无奈的说道。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惭愧的摇摇头。

  “三位爱卿可有把握合力诛杀仇士良?”皇帝不在纠结于这个计划好不好,是否要实行,心里已经决定了势在必行!

  “如果单单是仇士良,我们三个人的武功绝对可以斩杀。”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带着一丝笃定。

  “那就依这计划行事!朕不能再等了,,,,”

  “臣遵旨!”三人皆是点头颔首,对仇士良羽翼的调查,除了冷傲,确实沒有发现还有一等高手存在。

  只是,沒有查到不代表沒有。

  “尔等先去金吾将军处埋伏,朕还要要事与丞相相商。”

  “臣告退。”三道身影倏地消失于大殿之内,可见三人功力的深厚。皇帝见此,甚是欣慰。

  另一厢,仇士良告假回家,召來亲信,通知在凤翔隐藏数百民亲兵,以防宰相等人在王守澄下葬时刺杀自己。

  这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向仇士良,附耳说道:“今夜皇帝遣散所有侍从,一人呆在殿中。后宰相李训急事求见,皇帝召见了好一会儿。”

  仇士良听完盯着小太监,厉色问到:“可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奴才沒用…陛下不准奴才靠近大殿!”说着慌忙跪下叩头。

  “你确实沒用”说着就一脚踢向小太监的肩头,小太监一个酿呛喷出一口鲜血,复而迅速爬起跪在地上,不停的叩头。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哼,要不是看见你对咱家忠心耿耿,你早死了不知几百遍了还不快滚回去。是不是要咱家亲自送你?“仇士良把玩着胸前垂着的头发,不阴不阳的说到。

  “是是是,谢主子不杀之恩,奴才告退。”叩头谢恩,小太监酿酿跄跄的小跑出了出去。

  第一百零七章 紫瞳少年

  仇士良抬头看向一片清明的夜空,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和杀意,转身向房内走去。

  房间的布置极其简单,让人无法与那贪婪残酷的人联系在一起。

  房间仅是一张大床,一张桌案,几张椅子。

  而那西南角的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凌雪开放的梅花图”,无端增添了一种书生高雅的气息。

  仇士良痴痴的看着那副梅花图,脑中闪过那个凌雪而立的绝美女子,终是摇了摇头叹口气,走向桌案上摆放着的烛台,轻轻一扭。

  “轰隆隆”只见梅花图瞬间裂开,惊现出狭长的甬道。

  仇士良走进密道,石门迅速闭合。墙面上的梅花依旧傲然挺立,不见丝毫破碎。

  走至密道深处,一座石台出现在人的眼帘,高台上盘坐着一个犹如天山睡莲一般宁静的少年,全身散发着纯净的气息。

  只见少年银发三千,散落腰间,面如白玉,眉若新柳,唇似朱砂,女子也比不上这般倾世容颜啊!

  听见來人,紧闭的双目倏然睁开,竟是骇人的紫色双眸。

  “义父,你來啦?!”见到來人,少年眼眸含笑,声音亲切柔和至极。

  “城儿,”龙阳诀“可有进展?”仇士良一脸冷厉,却很难忽视语气中的那一抹慈善。

  “义父!每次來都只问人家功力进展,都不问问人家肚子饿不饿…”少年鼓着腮帮,居然跟來人撒起了娇。

  “城儿,不要再耍宝了!都二十好几的人还跟孩子似的这叫你母妃怎么放得下心。”仇士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总是这么的爱玩闹。

  虽然,他也不想让冷倾城一直生活在枯燥和冰冷之中,但是,又怕他沉溺于温情之中,忘却血海深仇和肩负的重任。

  说到“母妃”两个字,少年可爱的笑脸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残酷阴鸷,浓浓的杀意弥漫了小小的密室。

  “义父此次进來,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冰冷沉闷的声音从少年的口中溢出,与方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恐有大事要发生。城儿,你的功力到了什么境地?”

  “嗯,只冲上了第八层,第九层怎么都冲不上去。”少年微微叹惋。

  “噢?已经第八层了?!”仇士良心中大喜!这样一來,大事就可以进行了!

  龙阳诀本就只有九层,八层就可以召唤火龙,九层就可以化身为龙了,到时候天下恐怕都无人能及!

  冷倾城修的本就是修真流派,境界远远超过冷夜寒,而他之所以能修习法术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世,那冰冷的紫眸已经说明了一切。

  “嗯,城儿做的不错,第九层暂时无法突破就先别去管了,机缘到时自然会突破。”

  “今日,你就跟我出去,有些事情是该你去完成了!”

  “义父,你是说我可以出关了?“少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义父。

  在这密室里已经呆了三年了,外面的样子早就不记得什么样子了,但是永远不会忘记自己肩负的仇恨和使命,更不会忘记她。

  “我有一种直觉,明天可能有危险,你且隐匿在宫中,若是有危机见我信号,速來支援。“仇士良听完小太监的报告,一路上内心都有些忐忑,看來陛下已经准备出手了。

  “是,义父。”少年声音不禁略显兴奋,终于有机会练练筋骨了!

  这些年來,义父一直保护着自己,从不让自己处于任何危险之中。如今,终于有机会报答他了。

  幽洛换好一身男装,离开了翠微居,传讯给言朽时刻注意宫中动向,及时给她讯号,一旦金吾将军计谋失败,恐怕就是撕破脸皮的血流成河。

  她必须部署好一切,以防万一,如果温庭筠他们失败了,很可能被仇士良一举歼杀,毕竟禁卫军统领左延是仇士良的人,随时可能倒戈兵变。

  第二日,凌晨,紫宸殿。

  大殿内,四周金色的柱子上龙飞凤舞,雕刻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大殿的正中,安放着一龙椅,上面铺着黄缎软垫,龙椅两旁有两只铜铸怪兽昂首怒视,威风凛凛。

  只可惜,皇权却被官宦掌控,饶是九五之尊也威风不起來了,文武百官依次而立,躬身站立等待皇帝的御驾。

  “陛下驾到…”一声细长高亢的声音响彻大殿,一抹明黄出现在大殿之上,懒懒的坐于软垫。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臣有本启奏!”金吾将军韩约站出列队,躬身作揖。

  “何事启奏?”

  “臣院中石榴树夜降甘露,实乃祥瑞之兆,天佑她大唐啊!不知陛下可有意前往一看?”

  “哦?还有此等奇事?”唐文宗早知这是计划之中的引子,还是假装面露惊讶之色,然后有些兴趣盎然的说到:“既然如此,金吾将军、左、右军中尉,枢密内臣仇士良、鱼弘志!”…。

  “臣在!”被皇帝点名的官员均是恭敬的应到,不敢怠慢一分。

  “尔等且随金吾将军前去瞧个究竟,如若属实,速速回來禀告!”皇帝略显急切的喝声到。

  “臣遵旨!”众臣齐声,退出朝堂,跟着金吾将军去了左丈院探个究竟。

  李训见众宦官跟了去,立刻调兵遣将,部署诛杀宦官。

  仇士良等人跟随着金吾将军來至金吾左丈院,众人都是一阵兴奋的热议。

  “夜降甘露,这可是多年未见的祥瑞之兆啊!听说唐高祖的时候曾出现过一次!今日就能亲眼瞧见了,真是不枉此生啊!“左军中尉咂舌说的眉飞色舞,有模有样的。

  “不错!我也曾听老一辈的人提起过!甚是壮观啊!”友军中尉附和道。

  仇士良环视了一下四周,总隐约感觉到有危险蔓延,似乎还有数名高手隐匿其中,一种强烈的的压迫感让他感到危机重重。

  再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金吾将军,只见他满头大汗,微微皱眉,这大冬天冒汗不止?看來今晚注定要不太平了!

  忽然狂风乍起,卷起满地落叶,帏幔飞扬,手执兵器的卫兵若隐若现!

  仇士良暗叫一声:“不好,有埋伏!”

  金吾将军见仇士良有所察觉,闪身退至三丈远大喝一声:“凡诛杀宦官者,赏钱百千!”

  瞬间,黑压压的卫兵包围了仇士良等宦官!

  仇士良见状,轻蔑一笑:“小小禁卫军能奈我何?!“

  话音未落,其余官宦率先亮出兵器与众禁卫军厮杀交缠,顿时金吾院落刀光剑影,杀意凛然,月黑风狂,三千鸦杀,四散而去。

  第一百零八章 生死之战

  黑暗中三道黑影分天地人三才站位,出同心剑闪电般刺向仇士良,剑势如虹,卷起满地落叶,天地间充满着肃杀凄然之意,甚为壮观。

  月光倾洒三千,照在他们黑色的身影上,冷冽肃杀之气笼罩着天地,阴风阵阵吹來,为这杀气平添一份寒意。

  仇士良凤眼微眯,对旁边的年轻男子吩咐一声:“傲儿,牵制住他们。”

  被称作傲儿的男人正是当日秘密押送脏银的男人冷傲,是仇士良的大弟子,也算得上是冷倾城的师兄。

  冷傲轻轻点足凌空而起,电光火石间已然拔出腰际软剑,顿时寒光四射照亮了灰蒙蒙的苍穹。

  一个翻身倒立,剑尖直直指向李义山,李义山只感觉头顶一道凌厉的剑气袭向自己,眼眸一凉,迅捷的点足飞身而退。

  而同时,温庭筠和杜牧看出了仇士良的意图,寒剑出鞘直指仇士良,直逼而去,仇士良立刻一个旋身,以横扫千军之势逼退正欲上前夹击的两人。

  被这凌厉的剑气席卷面门,温庭筠两人只得飞身速退,再寻机会双面夹击。

  被逼退的杜牧借助身后的石榴树,足尖一点,一个强劲力道注入剑身再次朝仇士良欺身而去,直指面门!

  森寒的剑气,容不得仇士良躲闪,退无可退,仇士良只好应战,顿时刀光剑影,你來我往,难分上下。

  只听“叮“的一声,仇士良的软剑已然擦过黑衣人的剑刃,一个错身闪至黑衣人身后,二人皆是迅速的旋身,刀光剑影之间,天地一片森然。

  温庭筠见这里插不上手,与杜牧眼神相视一下,迅速闪身至另外一个战场,斩杀数名宦官。李训部署的亲兵已经被仇士良的心腹屠杀的所剩无几,整座院内血流成河,横尸遍地,战况甚为惨烈。

  冷傲的功夫与李义山旗鼓相当,只是论细致,李义山还是略逊一筹,这和他的性格也正好符合,文雅之中带着一丝肃杀,肃杀之中带着一丝粗犷。

  院内的打斗声此起彼伏,电光火石之间,杜牧的胳膊已经被划出了一道深刻的伤痕,殷红的血顺着手臂掉落在地。

  只见仇士良手中的软剑寒影翻飞,一道道白色的剑气随着舞动四散开來,森然的寒气一使出便将两人笼罩,剑尖直指杜牧。

  杜牧有些慌乱,侥幸的躲过了仇士良凌厉的一剑,很明显已经处于劣势,已经无法抵挡仇士良的攻击。

  不远处的温庭筠冷眸闪过一丝决然,眉间惆怅愈显得深入寒川,注入强劲的内力于手中的沧澜剑,剑法瞬间变得更加凌厉,剑气陡然大盛,一瞬间,幻化出无数的虚剑,直直的刺向仇士良。

  仇士良第一次见过如此诡异的剑术,心中亦是大惊,來不及多想,挥剑就挡下了所有的幻化虚剑,一波虚剑顿时化为虚无,还沒有來得及抵挡下一波,主剑已经刷一声的划破长空,穿透了仇士良的左肩!倏地,又自动飞回了温庭筠的手中!

  仇士良见状,暗暗惊叫,好狠戾诡异的剑法,立刻闪身向天空发送信号!

  温庭筠和杜牧见敌人已经受伤,正是进攻的好机会,对视一眼,正欲举剑上前,突然天空响起一串清脆的铜铃声。

  空气中充满了平静,一股不同寻常的宁静,风也柔和的吹起,不似方才那般肃杀凌冽。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空中一个玄衣白发少年以盘坐之姿势从高空缓缓的降落,三千白发随风起舞,衣袂飘飘,芳华绝色,显得异常诡异。

  月亮之上,那绝色之姿犹如天山上盛放的雪莲,洁白无瑕,飘然出尘,像是一尊不染纤尘的神祉凌天下凡。

  他轻飘飘的落于地上,腰间以及赤着的脚裸上都系着一串串漂亮的铃铛,随着少年的身姿欢快的摇曳着。

  冷倾城缓缓的睁开双眼,漂亮的紫眸暴露在众人眼前,一张绝美的容颜挂着始终不曾褪去的笑,眉间的朱砂殷红妖娆,似要掐出血來。

  “你们竟然胆敢伤害我义父?今天,你们都要死!”温柔的声音听起來却那么的冰冷。

  仇士良见到冷倾城及时到來,心中已有了盘算,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城儿,你且替义父收拾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子!义父先去教训教训那不听话的皇帝!”说完,就朝紫宸殿飞身而去。

  冷倾城看着温庭筠三人,从体型和眼神看來,与自己年龄相差不大,不过,这场战役,不过是一个小游戏,他们必输。

  “你们是自我了断?还是要我亲自动手?”冷倾城把玩着自己的发丝,不温不热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呸,乱臣贼子!休得口出狂言!看我们不砍了你!”李义山一边和冷傲纠缠厮杀,还不忘记嘴上占占风头,这一分神,就被砍了一刀。

  “噢?那就看看我是不是口出狂言了!”笑话,杀他们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而已,冷倾城面上依旧挂着渗人的浅笑。

  “师弟,你去帮义父,这里我來。”

  冷傲抽回冷剑,月色下飞窜而去,瞬间湮沒在银白色的月光之下。

  温庭筠三人分开而立,同心天地阵正欲齐齐出剑,却只见少年微微闭目,手指捻诀于胸前,顿时被一团赤色火焰包围着,火光不断地摇曳着。

  温庭筠三人皆是眉头紧皱,从來不曾见过这种邪功,不待思考,少年周身的火焰骤然冲向高空不断盘旋,最后形成一条栩栩如生的龙。

  “火龙出!”冷倾城一声冷喝,天空中的火龙便向地上的温庭筠三人极速俯身冲去!

  三人顿时大惊失色,旋身朝四周飞散而去,险险躲过了火龙的攻击,“哄”的一声,地面竟生生的被火龙巨大的冲击力炸出了一个大坑。

  惊魂未定的看着场上依旧神情悠然的少年,温庭筠眉宇皱成一团,这回恐怕真的是要九死一生了,敌人的功夫显然不是普通流派。

  第一百零九章 紫宸一战血染衫

  “游戏才刚刚开始呢!”冷倾城嘴角闪过一丝轻蔑,紧接着又一个火龙诀。

  三条巨型火龙顿时分别袭向三人,不论杜牧和李义山怎么也飞窜也沒有躲过这火龙的攻势,身子被火龙重创,狠狠的撞在了墙上,重重的摔在地上,二人皆是大吐一口鲜血!

  温庭筠见火龙直冲而來,迅速的举起沧澜剑,注入念力,强大的剑气勉强抵挡住了火龙攻势,虽然避免了被焚烧,却也被狠狠的逼退了好几步,只觉心口一阵剧烈的刺痛。

  看着受重伤杜牧和李义山,他心下一横,决定背水一战,生死天定。

  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