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敌虚心求教道:“要怎么样的陷阱能够将魔教yi网打尽”
莫琚望着他。
他也望着莫琚。
半晌,莫琚沉色道:“莫非纪门主也有此意”
纪无敌道:“不,我只是好奇怎么会有人异想天开到这种地步。”
莫琚:“”
“而且他还是魔教长老。”
“”莫琚看向冯古道。
冯古道无声地叹了口气。
莫琚羞愧低头。
纪无敌看向端木回春,“春春,还是你看上去可靠”虽然可能只是看上去。
花匠和莫琚的脸上都有些不自在。
端木回春对于她的赞美向来是能不听就不听,非听不可的时候当反话听,因此面无表情道:“既然纪门主会出现在这里,想必白道这次是准备明着来。”若是暗着来的话,头yi个要防的就是纪无敌。他绝不会来得这样明目张胆。
纪无敌脸上露出鼓励的笑容。
“白道准备拧成yi股绳,正面挑战魔教么”端木回春沉声道。
纪无敌笑成了yi朵花,“沾边了。”
莫琚道:“拧成yi股绳难道要攻打魔教”
纪无敌好奇地看着他,“为什么本来挺沾边的事被你yi说就能歪到十万八千里去呢”
莫琚觉得他刚才应该yi直做低头羞愧状的。
冯古道解围道:“看来白道准备上门来讨个说法。”
纪无敌望着他,“你真的不参加赌局”
“算平手吧。”
“为什么”纪无敌yi副我愿意再给你yi次赢的机会的表情。
“因为我突然想起来,”冯古道叹气道,“开局前只讨论你赢了会如何,忘记说魔教赢了会如何。”
纪无敌毫无诚意地跟着叹气道:“那真是太遗憾了。”
“那我可以把我教的暗尊赎回来了吗”冯古道戏谑地看着袁傲策刚回复没多久,又yi下子黑下来的脸。
“不可以。”纪无敌回答得斩钉截铁。
冯古道并无不悦,气定神闲地问道:“理由是”
“我比你更需要。”
果然是很强大的理由。
尤其他很清楚他说的需要是哪方面的需要。
冯古道识相地闭嘴。
袁傲策心里有几分感动,搂着他的手紧了紧。
纪无敌若有所感地转头道:“阿策,你放心,虽然不能为我传宗接代,我也不能为你开枝散叶。但是人活在这世上总要抱着美好的幻想,我会继续朝这个方向努力的。所以你千万不要放弃”
“”袁傲策感受着花匠和莫琚诧异的目光,默想道:他刚才到底在感动什么感动什么他应该更加用力把他勒死的。
放在纪无敌腰间的手继续用力。
头yi回见到纪无敌的花匠和莫琚显然是大开眼界,不过他们的惊诧是暂时的,因为袁傲策警告的目光很及时。
莫琚佯咳了会儿,终于将刚才诡异的气氛都咳嗽光了,才将话题导回来道:“不知道白道准备如何讨个说法”
纪无敌耸肩道:“这种事从古到今都无新意。不过三样赔礼c道歉c严惩不贷。”
袁傲策的面色骤然冷下来,“严惩不贷”
冯古道噙着冷笑道:“赔礼”看来白道还是对江南的这张大饼贼心不死啊。
莫琚没什么好重复的了,只好重复,“道歉”
“其实道歉倒没什么。”冯古道道,“如果道歉能解决问题,不介意多道几次歉,让白道门派再寂寞yi点。”
纪无敌点头道:“听起来的确不错。”
花匠纳闷道:“辉煌门应该也是白道正派吧”而且好像还是执牛耳的那yi种。
纪无敌苦着yi张脸道:“当每年每月每天都有喜宴寿宴丧礼满月宴不得消停的时候,你们就会明白寂寞是yi种美德。”
冯古道摸了摸鼻子道:“据我所知,这些纪门主都是不参加的吧”
纪无敌道:“这就是最可恶的地方,我明明从来不参加,他们却每年都送信来暗示我送礼。”
莫琚和花匠眼界大开到木然。
正说着,又有仆役在门口道:“武当凌云道长c少林慈恩方丈c青城严晨求见。”
“严晨”冯古道沉吟道,“谢yi定的师弟”
莫琚道:“听说谢yi定有意将掌门之位传于程澄城,怎的又跑出yi个严晨来”按理说,这种时刻是未来掌门露脸的最好时机。虽说程澄城上次在剿灭蓝焰盟上已经露过yi把脸了,但是这种事情只有越多越好。越多掌门之位越受武林同道认可,以后走动江湖也方便得多。
想起程澄城曾经和端木回春有些交情,其他人将目光投向了他。
端木回春踌躇了yi下,道:“好像是因为他最近和泰山掌门走得很近。”
泰山掌门陆青衣
莫琚很费解,花匠似懂非懂。但冯古道c袁傲策和纪无敌则是yi点就通。
纪无敌懊恼道:“就这样连招呼也不打地暗度成仓了。”
冯古道冲仍站在门外的仆役道:“有请。”
援手有理九
进来的时候,凌云道长yi马当先,严晨居中,慈恩方丈像是故意慢了几步,赘在最后。
尽管白道魔教如今水火不容,但是还不至于剑拔弩张到连基本都面子都不给对方留的地步,所以双方都很客气地站起来,拱手,又坐下。
凌云道长首先打开话匣子,“听说明尊暗尊之前都在远游,yi路赶至开封,风尘仆仆,辛苦。”
冯古道微笑道:“凌云道长真是好灵通的消息,我前脚进门,连桌上的茶都没凉呢。”
凌云道长别有深意道:“或许,这杯茶可以用作他途。”
冯古道挑眉道:“凌云道长口渴”
“最近白道不少掌门和弟子都受了伤,他们口更渴,或许要yi杯谢罪茶润润喉。”
冯古道举杯轻轻啜了yi口,含笑道:“可以商量。”
严晨目光yi转,落在正和袁傲策黏在yi块的纪无敌身上,“纪门主真是好雅兴,从开完会到现在,竟然yi直滞留在魔教分舵。”
纪无敌道:“你在会上说了太多,害我看你太久,我是来洗眼睛的。”
严晨脸色骤变。他没想到纪无敌居然不给他面子致斯。
凌云道长干咳yi声道:“纪门主身为辉煌门门主,乃是白道人人敬仰的人物。又素来与魔教暗尊交好,若是能起居中起桥梁作用,化干戈为玉帛,那真是功德yi件。”
慈恩方丈虽然有意识得和凌云道长保持距离,但是在重大问题上,两人还是同进同退的。他道了声佛号,附和道:“正是如此。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魔教老暗尊又是江湖成名多年的人物,他如此做法,必定事出有因。”
严晨心里气得要命。
若不是程澄城去泰山找陆青衣切磋武艺未返,他也未必讨得来这份差事。原以为好不容易有出头露脸的机会,那些白道受损的门派也个个对他言听计从,怎知这边摆平了,那边拖后腿。不管是近来风头无两的辉煌门,还是执武林牛耳的武当少林对于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办法都不太赏脸。弄得他有些进退两难,不尴不尬。虽说有白道散派支持,但谁都知道,武林真正说话有分量的人,也不过那几个而已。而目前的他,只能算小半个。yi个是青城掌门谢yi定,半个是青城铁板钉钉的下任掌门程澄城。
想到这里,他胸口的怨气便被推到了喉咙处,说出来的话不那么中听和顾忌了。“纪门主这样偏向魔教,不怕令白道人士寒心么”
纪无敌眨了眨眼睛道:“如果是你yi个的话,我不怕。如果不止你yi个的话,那你告诉我是哪几个我掂量掂量再回答你。”
凌云道长见严晨气得脸都红了,只好将话题重新引回来道:“不知对于最近发生的事,老暗尊有什么解释”
冯古道叹气道:“他老人家非常地愧疚。”
“哦”凌云道长和慈恩方丈的表情显然yi缓。
严晨听到这里差点拍桌子大笑
愧疚
伤了那么多人,让那么多门派丢脸丢到姥姥家,居然只换来yi句愧疚。
凌云道长显然也觉得这样yi句转述的愧疚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又追问道:“不知老暗尊本人何时可以亲自出面说清此事。”
冯古道手缓缓地抹了把眉头,再抬头,眼中已然泪光闪烁,“家师仙去,对老暗尊打击至深。以至于让他yi时糊涂,铸成大错。在日前他已经决定要归隐山林,以赎前罪。”
花匠等诸位长老也yi脸的哀戚。
严晨终于忍不住拍桌,“明尊你也是江湖成名人物,应该知道,江湖事江湖了。”
冯古道无辜道:“我又没说要告官。”
“告官”严晨脑子转了三道弯才没好气道,“要告官也轮不到你来告吧”
冯古道好脾气地将刚才的话有重复了yi遍,“我说了,我没说要告官。”
明明他没说错,可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句话不是那么个滋味呢
严晨低头沉吟。
慈恩方丈开口道:“不知施主准备如何解决这桩事”
冯古道手指在扶手上轻轻yi敲,“那依三位掌门之意呢”
严晨愣了下,刚想说他不是掌门,转念yi想就明白第三位掌门不是他,而是yi直赖在袁傲策身上的纪无敌。
凌云道长道:“自然是要给那几位掌门yi个交代。”
冯古道颔首道:“应该的。”
慈恩方丈道:“江湖难得风平浪静,若是能顺利化解此事,那是再好不过的。”
冯古道笑道:“yi定yi定。”
严晨几乎要喷笑出来。这就是武林执牛耳的两大前辈,yi个两个都只会打马虎眼,yi到正题就忙不迭地错开。
冯古道看向纪无敌,“纪门主以为呢”
纪门主撇了撇嘴角道:“我觉得那几位掌门应该多花点心思在练武上面。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支持他们亲力亲为,在有生之年将老暗尊打个屁滚尿流。”
“咳咳。”袁傲策警告地瞪了他yi眼。
纪无敌从善如流地改口道:“落花流水。”
花匠在yi旁咕哝道:“老暗尊明明只是去印证武学嘛。”
严晨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敢情被他们yi唱yi合地yi转,老暗尊半点错都没有,全赖白道几个掌门学艺不精
凌云道长和慈恩方丈似乎也感到这样的说法有些欺人太甚,对望了yi眼。凌云道长开口道:“依贫道之见,不如定个日子,由几位掌门和魔教开诚布公地说清楚。”
慈恩方丈点头道:“正该如此。”
严晨似乎有些意外,心中猛然冒出yi个念头,脸上不免露出笑容来,“只怕魔教到时候不来赴约。”
冯古道盯了他好半晌,突然道:“这位是”
严晨脸上yi阵青yi阵白。
凌云道长道:“这位是青城严晨严大侠。”
冯古道致歉道:“是我孤陋寡闻,青城yi脉从来只知谢yi定谢掌门和程澄城程少侠。”
严晨的脸又青白转紫红。
凌云道长打圆场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就以三日为限,三日正午,在三味楼”
严晨截断道:“若是城中不免打扰城中百姓安宁,倒不如去郊外。我看五里亭不错,风景不俗,清幽雅致。”
凌云道长望着冯古道。
冯古道嘴角微微扬起,“还是严大侠考虑得周详。”
严晨怕夜长梦多,他反悔,连忙起身道:“素闻明尊yi言九鼎,想必不会让我们失望,那我这就回去告诉几位掌门,也好让他们安心。”
冯古道缓缓地站起身,抱拳道:“严大侠请。”
严晨前脚刚出门,就听冯古道在他身后道:“还请凌云道长c慈恩方丈和纪门主赏脸留下来吃yi顿便饭。”
虽然是背着身,但严晨依然感到面上yi阵。
幸好凌云道长和慈恩方丈都婉言谢绝,与他yi道出门。
纪无敌又缠着袁傲策腻味了几句,才跟着走。
于是书房此时剩下的,全是魔教中人。
冯古道yi下子瘫坐在椅子上,面色发白。
“明尊”花匠等人惊呼。
冯古道摆了摆手。
袁傲策竖起耳朵,须臾摇头道:“他们走远了。”
冯古道轻轻地碰了下腰上被羵虬伤到的伤口,苦笑道:“下次取药这种事,我yi定不和几位长老抢。”
莫琚看着心疼得要命,“伤得这么重”
袁傲策道:“赶路太急。”
花匠道:“可是我明明听说他们yi路上还打打闹闹来着。”
冯古道笑容越发苦,“现今魔教强敌林立,若是再让他们发现弱点,后果不堪设想。”
莫琚见他每说yi句话,脸就疼得发抽,叹气道:“难为明尊适才还yi直硬撑着。”
冯古道道:“原本还好。就是凌云他们进来时,yi站yi坐的时候,碰到了伤口。”
端木回春道:“不知可否让属下看看伤口”
冯古道舒出口气道:“我等你这句话等得头发都白了。”
其他人被清出房间。
端木回春仔细检视伤口,有些化脓。显然是因为yi路奔波辛苦,没有好好休养,又要装出yi副活蹦乱跳的样子,以至于伤口恶化。
幸好用的药材极好,所以并不严重。
“明尊好好休息便可。”端木回春替他重新包扎好。
冯古道叹息道:“就怕有人不消停。”
他猜对了,的确有人不消停,而且还不止yi个。
严晨回去之后,将书房里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yi番,让受损的几个门派个个义愤填膺。
严晨道:“目前的局势,辉煌门明显和魔教沆瀣yi气,武当少林只想做和事老。”
其他人不由担忧道:“那可如何是好”
要知道,当今白道就属这三大门派实力最雄厚,最具威望。若是他们袖手旁观,己方实力yi定大打折扣。
严晨冷笑道:“他们越想袖手旁观,我越要让他们下水,你们放心。我有办法。”
作弊有理yi
三日转眼即逝。
开封知府得知他们将地点设在城外五里亭,喜不自胜,立刻着人无偿提供桌椅杯壶,瓜果零嘴,布置会场,以免他们临时变卦,杀个回马枪又来城里闹事。
知府的如意算盘是打得叮当响,可苦了城里的木匠。
原先那些江湖白道以为要自带板凳,于是疯狂下订,还不许不接。木匠都是良民,哪里敢和他们较劲,于是连订金都没敢要就连夜赶工。现在知府大人慷慨解囊,这些木凳自然成了滞销物。有良心的还会跑来说yi声不要了,顺手丢几个铜板当补偿;没良心的别说铜板,连脚底板都看不到。
yi时之间,开封凳贱。
午时将至。
白道各大派早将位置坐得密密麻麻。有几个小门派掌门来得晚,找不着座,正带着弟子团团转。
但无论位置怎么紧紧巴巴,凌云道长等人白道大派前的位置却是yi直空着的。
有个二愣子找位置找昏了头,指着空位冒出yi句,“那不有地儿么”
站在他旁边,同样找位置找得大汗淋漓的同门顺手给他了yi个爆栗子,“那是魔教坐的。笨蛋”
“其实我并不介意让出来的。”
冯古道c袁傲策及几位长老与清风同路行来。
原本还乱糟糟的会场顿时静了。有位置的赶紧坐好,没位置的赶紧站好。
总之,当冯古道等人出现的时候,五里亭前的景象完全可以用肃穆来形容。
“明尊果然守信守时。”凌云道长起身相迎。
慈恩方丈也跟着站起来。
其他掌门虽然不情愿,却也不敢跟这两位摆谱,只好yiyi站起。
冯古道笑眯眯地yiyi见礼,神情从容,好似多年老友。
嵩山掌门孙玉良道:“上次见明尊,明尊脸上还戴着面具。我还以为明尊脸上有疾,不想本人竟是如此的年轻。只是不知何事让明尊不再遮遮掩掩,敢如此抛头露面了呢”
“他有心上人了,孙掌门,你没戏了。”纪无敌斜坐在椅子上,懒洋洋道。
原本yi大群人站着,他yi个人坐着是不显眼的,但是这yi开口,所有人的目光便引了过来。这次跟他yi同出席的只有钟宇。钟宇从来不管他那些离经叛道的举止。反正在他眼里,纪无敌做什么都不顺眼。既然做什么都不顺眼,那么自然是他做什么都懒得管。
孙玉良本来对纪无敌就没好感。尤其是他和袁傲策那段乱七八糟不清不楚的关系更是让他不齿。所以当下就沉下脸,发作道:“纪门主,你口无遮拦也要有个分寸”
“都没遮拦了,哪里还会有分寸”纪无敌无辜道。
孙玉良瞪着他,俨然是长辈训斥晚辈的口吻,“令尊是付出无数心血才将建立起辉煌门,乃至有现在这样的声望和地位。你作为他的儿子,难道不应该爱惜羽毛,谨言慎行,不使他yi腔心血付诸东流吗”
纪无敌笑眯眯道:“看来孙掌门自认为比我更适合当我爹的儿子啊。”
此言yi出,莫说是孙玉良和其他与他交好的掌门,连yi向好脾气的慈恩方丈都有些看不过眼道:“阿弥陀佛。纪门主,请慎言。”
纪无敌认真道:“我的肾虽然好,却还没有到能用肾发言的地步。”
孙玉良还想说什么,却被坐在他旁边的雪山派掌门方秋水轻轻拉了下衣袖,然后朝冯古道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孙玉良这次冷哼着坐下。
趁白道内讧的这会儿工夫,冯古道等人已经各自落座。
凌云道长发现自己在武林中最大的作用既不是作为武当掌门,统领武当,也不是作为魔教长老,暗助魔教,而是在武林大会这样的场合调节气氛。他无奈地暗叹了口气,脸上挂起笑容道:“不知经过三天的考虑,明尊可曾想好如何交代此事”
受损的白道各派掌门闻言都不由朝严晨看去。眼中那闪烁的光芒分明是赞同之前严晨对凌云道长所下的评语的确是个和事佬,而且还是个明显偏向魔教的和事佬。不然这种事情为何先问加害人明明应该问被害者才对。
冯古道含笑道:“与其让我开个低价,让你们来抬,倒不如你们开个高价,由我来压。”
严晨刷地站起来,面露怒容道:“什么低价高价难道在你眼中竟然是来谈生意的吗”
“谈生意要的是诚意,道歉要的也是诚意,虽是两件事,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冯古道故作不解道,“我们带着满满的诚意而来,有何不妥”
严晨冷哼道:“强词夺理。”
袁傲策眼中冷光yi闪,“你的剑呢”
气氛骤冷。
许多白道人士蠢蠢欲动。
袁傲策这句话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挑衅
虽然江湖传言袁傲策武功深不可测,可是他们这次yi共只来了五个人。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不信他们那么多人而打不过他们五个
凌云道长不得不又出来打圆场道:“袁先生稍安勿躁,严大侠并非此意。”
他这句话又惹得白道其他人心生不满。袁先生这个称谓显然是极客气的,而且比起严大侠更显亲近。
袁傲策淡淡道:“我只是问他剑在何处,是不是放在家里忘记拿而已。”
站在严晨身后的yi个青城弟子突然托剑而出,高声道:“我师父的剑在此,并非落在家中。”
“笨蛋”严晨yi把将他推了回去。
纪无敌道:“阿策,等我们年老体弱c卧病在床的时候也要找个这样好记性的徒弟。”
袁傲策道:“八十年之后再考虑。”
年老体弱卧病在床八十年之后再考虑
严晨气得身体直发抖,血气翻涌,话不经脑子就脱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价了”
冯古道眼睛在凌云道长在内的几位大派掌门脸上yi扫,见他们都露出吃惊的表情后,才微笑道:“这位是”
严晨刚才话yi出口,就有几分懊悔。毕竟在座太多人的地位资历在他之上。他这样说,分明是将他们剔除在外,私下与那些受损门派结成同盟。但是冯古道接下来的话将他的懊恼激成了恼怒。
头yi回冯古道不认识他还情有可原,毕竟他甚少在江湖走动。但如今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再问,分明有藐视之意。
他yi字yi顿道:“青城,严晨。”
冯古道讶异道:“老暗尊去过青城山”
严晨似乎早知他有此yi问,冷笑道:“没去过。只是看不惯恃强凌弱,打抱不平而已。”
江湖最重义气。
严晨现在摆明是替其他几个受损门派出头,他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yi个个都站起来高声附和。
纪无敌皱眉道:“阿策,你们的老暗尊很多吗比整个门派的人还多这样很不好,太恃强凌弱了”
袁傲策没答话,只是嘴角不屑地yi笑。
严晨和纪无敌交手多了,开始学会充耳不闻。“明尊想出尔反尔”
冯古道这次目光明显在孙玉良c方秋水等几位大派掌门脸上逗留了很久,久到严晨心越来越虚时,才含笑道:“既然青城派严大侠是代表整个白道武林仗义直言,那我只好洗耳恭听。”
严晨明知他在挑拨离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无论白道黑道都是江湖同道,江湖事江湖了,我们就以武定输赢。”
冯古道不置可否道:“输如何赢如何”
严晨沉声道:“若是你们输了。便由老暗尊从开封东门三跪九叩到三味楼,向诸位掌门道歉”
其实这个条件和昨天讨论的结果大有出入。按各掌门原先的意思,只是让老暗尊在三味楼里敬茶认错而已。严晨这样说,分明是将冯古道c袁傲策和纪无敌刚才明嘲暗讽的账yi并算上了。
掌门们不由面面相觑。
冯古道面不改色道:“只是如此”
“当然不止。”严晨现在是往死里抬条件,“各大派遭袭之后,声誉yi落千丈。魔教必须赔偿。”
“多少”
“每派yi万两。”
四周yi片倒吸yi口凉气声。
冯古道微微yi笑,“还有呢”
“魔教老暗尊之所以敢如此横行无忌,乃是仗着魔教势力。为了制止类似事情发生,魔教必须将所有分舵撤出中原”
原本不满的其他白道门派听到这个条件,都镇静下来。
不提前面两个条件,后面这个条件却是实打实对每个白道门派都有利的。
冯古道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道:“好说。”
作弊有理二
严晨眼睛yi亮,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明尊如此说,是答应了”
冯古道不置可否道:“不知道若是你们输了又如何”
严晨顿住。虽然说昨夜讨论的结果yi致说他们绝不可能输,但是话到嘴边到底有几分犹豫。因为谁把话说出去,谁就是担担子的人。这年头好话应验别人未必真心感谢你,坏话成真别人却绝对往死里恨你。
他的停顿不由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上了身。
纪无敌笑眯眯道:“不怕不怕,大胆地说。反正你脸皮厚,到时候倒地撒泼打滚赖账就是了。”
严晨在青城山算是谢yi定c程澄城之外的第三号人物。而且论辈分,程澄城还要叫他yi声师叔,走到哪里都是yi大群人诚惶诚恐的。到了这里,身份矮了yi截不说,还接二连三被人冷嘲热讽,这让他原本易怒的性子更加暴躁得不行,当下理智又飞了,“纪无敌,你究竟是站在哪yi边的”
纪无敌翘着二郎腿,“我这不是坐着么”
“你yi心为魔教说话,究竟意欲何为”严晨发难。
方秋水c孙玉良等人心里暗叫yi声傻子。
纪无敌偏向魔教是明摆着的,但是这话现在还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纪无敌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你不搭理他,他还不怎么样,你搭理了他,他yi犯浑,直接拖着整个辉煌门加入魔教都有可能。
纪无敌倒是没像他们想得那样犯浑,只是轻描淡写道:“我只是看不惯有的人说别人如何如何的时候趾高气扬,说自己该如何如何的就畏首畏尾而已。”
冯古道迎风拍马道:“纪门主不但明察秋毫,洞若观火,而且仗义执言,见义勇为。”
纪无敌道:“我有时候还会拾金不昧。”
冯古道讶异道:“什么时候”
纪无敌朝他yi仰下巴道:“你丢个金子试试看便知。”
“我倒是信得过纪门主,不过有的人嘛”冯古道看向严晨。
严晨气得发抖,理智原本飞啊飞的还没有飞远,这些好,直接冲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怒道:“若是我们输了,老暗尊的那些个账,我们yi笔勾销”
冯古道精神微微振起,“这话是严大侠yi个人的意思”
严晨站在那里,周围yi片寂静。
严晨老脸顿时挂不住了,恶狠狠地转头瞪那些人。
利字头上yi把刀。
愤怒头上两把刀。
那些白道受损门派被两把锋刃上的冷光照得两眼yi抹黑,几个胆小的先站起来表态,说支持云云,紧接着其他门派也不好意思再袖手旁观下去,yi个个说以严大侠马首是瞻。
严晨这才心满意足地转回头来。
冯古道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地划着,“那比什么呢”
“我说了,江湖事江湖了,江湖中人的纷争当然应该以比武为了结。”
袁傲策睨着他,漠然道:“好像本来也是以比武开始的吧”
严晨喉头yi窒,继续道:“我们用十yi战六胜制,比武的人不能重复下场。”他调差过,魔教在开封真正厉害的高手全在这里,分舵主是个生意高手,武功却稀松平常得很。
所以严晨话音yi落,纪无敌就拍桌大笑。
因为袁傲策c冯古道c花匠c莫琚c端木回春加起来yi个五个人。等于说即便他们全赢了也没用,因为是六胜制,而且还不能重复下场。
但是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笑。
白道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荒唐的事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就变得不但不荒唐,而且还极为可爱。
孙玉良淡淡道:“魔教人手不足。”
冯古道等人有些惊讶,因为这个节骨眼上为魔教说话,就等于和白道那些分大饼的人站到对立面。
“所以魔教可以再找六个人来。”孙玉良yi本正经地接下去。
冯古道失笑,袁傲策冷哼。原来他不光想,还想立个牌坊。
慈恩方丈和凌云道长交换了yi个眼色。
少林和武当都是不涉及商场生意的。所以这块大饼对他们来说,毫无吸引力。但是即便如此,他们这时候也不能随便开口。纵然少林武当是大派,却也不敢像辉煌门这样肆无忌惮地得罪整个白道。毕竟少林武当是百年传承,而且他们也不是纪无敌。
慈恩方丈斟酌着措辞,须臾道:“依老衲看,十yi场未免太多了些。”
凌云道长紧接着yi句道:“贫道也是此意。既然是比武,不如三局两胜”
三局两胜太不保险了
这是在座大多数同道的心声。
冯古道见白道yi副扭扭捏捏又两眼放光,志在必得的模样,心中yi边冷笑yi边盘算。这些白道还是想得太天真。十yi局六胜他还有yi个长老卧底在武当,加上他就是胜利在望。更何况还有辉煌门在侧,纪无敌的武功虽然不行,他却有个武功绝顶高的钟宇,只要纪无敌让钟宇暂时加入魔教,那他们就是胜券在握。毕竟全场武功最高的三个人就是袁傲策c凌云道长和钟宇。
但是,为了yi场小小的比试就让他将埋伏几十年的长老这张底牌翻开
他不甘心。
“若是,就只有我们五个人呢”他看着严晨,淡然笑道。
严晨顿觉压力从四面八方集来。
但是他觉得这是压力,更是期望,说明武林开始正视他,瞩目他,于是抖擞精神道:“莫非明尊心存愧疚,想不战而降”
冯古道微笑。
接话的是纪无敌,“他是想看你的脸皮还能厚到什么程度。”他顿了顿,又叹气道,“怪不得我奶奶yi直说,做人要长脑子啊要长脑子。”
yi直沉默的钟宇这时钟宇忍不住道:“你见过你奶奶”明明连他们都没见过,纪辉煌出现时就是大光棍yi条。
“没见过。她是托梦给我的。”纪无敌道,“可见长脑子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严晨深吸了口气道:“如果明尊执意不加人”
“如何”冯古道挑眉看着他。
严晨踌躇地朝后看了yi眼。
白道那些人的眼睛也yi个个亮晶晶地望着他。
冯古道也不催,任由他在那里左张望右张望,左扭右扭的。
扭了老半天,严晨自己也有点撑不住,干脆yi咬牙道:“五局五胜。”
冯古道故作不解道:“严大侠的意思是”
话已出口,严晨已然是豁出去了,“yi共五局,若魔教能五局皆胜就算我们输。”
冯古道慢悠悠道:“严大侠的意思是,要连输五次才认输,是不是”
严晨yi副是又怎样的表情。
“这是白道所有武林同道的意思”冯古道目光yi扫。
纪无敌c凌云道长和慈恩方丈下意识地想撇清关系,但是其他白道没给他们这个机会,yi浪接yi浪地起身附和,好像生怕自己站起来晚了,yi会分大饼就分不到大的了。
冯古道道:“不知道严大侠准备派谁出场呢”
严晨刚想点名,转念yi想,不对,派这个字分明是陷阱。
“明尊言重,严某何德何能就是替白道几位掌门传个话罢了。”他先将自己的地位摆低,让刚才对他擅作主张的几个白道掌门心情舒缓,但是话锋yi转,颐指气使的态度又回来了,“只是少林武当辉煌门三位掌门都在座,自然当人不让的。”
原本这样三个名额拿出去,是绝没有问题的。但是纪无敌从刚才到现在yi直对魔教频抛媚眼,与白道针锋相对,这时候让他当白道代表出场,便有种故意陷他于两难之地的味道。
但是纪无敌岂是常人。他不但不以为难,反而又送了yi个上门道:“钟宇是武林盟主,要占yi个名额的。”
对于钟宇这个武林盟主,不少在座白道都是无语问苍天。
这样yi来,四个名额没了,严晨对剩下yi个名额犯了难。
如果还剩两个,那孙玉良和方秋水是刚刚好的,剩下yi个,倒是找谁都不是了。
孙玉良和方秋水也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现在多出力,分饼时才有借口分大的那块。
冯古道忽然道:“严大侠谈笑用兵了这么久,不知是否愿意亲自下场指教”
严晨心里头yi喜,刚想说愿意,但是yi看名单,心里咯噔了yi下。
凌云道长c慈恩方丈c纪无敌c钟宇这四个不是与魔教走近,就是两不相帮的中间派,哪个都有放水的嫌疑。万yi他们四个都猪油蒙了心,yi起放水,那这场比武的最终结果就着落在最后yi个人身上。
严晨眼睛往魔教五人身上yi瞄。
袁傲策是公认的新yi代第yi高手,据说连凌云道长谈起时,都要自愧不如。这里头虽然有谦虚的成分,但大多数还是钦佩。传闻魔教之中,也是奉他为第yi高手。
冯古道c花匠和莫琚很少在江湖露面,武功深浅不知,但总归高不出袁傲策。
最后yi个端木回春。他的武功倒是很多人都知道的,说是和程澄城不相上下,但是应当还要再低yi点,自己若对上他,那是十拿九稳。
他这样想着,目光便黏在端木回春上移不开了。
冯古道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这yi幕,“既然白道各位的代表已定,我们不如趁着天色尚早,早早比完吧。”
他轻松自若的态度显然引起白道众人不满,yi时起哄声四起。
袁傲策突然拿起手边的瓜子,眼睛都不眨,顺手就洒了出去。
惊叫声此起彼伏。
不少白道先是捂嘴,随即抬头,yi个个眼中带泪,神情激愤,血水还不停地从手指缝里流淌下来。
不过倒是安静了牙掉了嘛。
冯古道也捂着嘴,不过是不想让自己笑意泄露的太明显,毕竟盯着自己的人太多,引起公愤就不好了。“那么,谁先出战”
严晨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他不是没脑子,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给很多人怂恿成了只出头鸟,但是人有时候就这样,静下心来想想的时候,便觉得千不该万不该,但事到临头,脑门yi热,不该也成了该。
“我”纪无敌自告奋勇地跳出来。
白道众人引颈望去。虽然纪无敌号称武林第八,但是谁都没有真正见过他出手,每次有什么事,都是眼睛yi眨,袁傲策三下五除二搞定。难得这次有机会,自然要好好看清楚辉煌门的绝学。
冯古道目光与纪无敌无声yi对,然后微笑道:“端木,你先打头阵吧。”
端木回春心里yi动。
冯古道既然这样说,显然是有十全把握,也不犹疑,当即出列。
端木回春这yi出去,别人还不怎的,严晨却是心痛啊
这对手是他先看上的,没想到却让纪无敌捷足先登,早知如此,刚才他就自告奋勇了。
魔教和白道面前本来就空了yi块场地,此时为了比武,双方又各自向后退了三尺。这样,比武场也勉勉强强地够了。
纪无敌见端木回春上场,微笑抱拳道:“春春,别来无恙。”
端木回春力持镇定道:“多谢纪门主挂记。”
“那么我们开始了。”
“纪门主请。”端木回春神情yi凛。
虽然双方都是第yi战,但压力不可同日而语。
纪无敌若是输了,后面还有四个等着出场的。但是端木回春若是输了,后面的人都不用出场了。
纪无敌双手负在身后,施施然道:“我出yi招仙人指路。”
不仅端木回春呆了,连白道众人也呆住了。
不过端木回春回神很快,“我回yi招剑荡八荒。”
“我再来yi招归燕回巢。”
“我出分花拂柳。”
“我这招归燕回巢出得很快。”
“嗯,那我分花拂柳之后再分花拂柳。”
“唔”
作弊有理三
白道众人就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嘴上比划,脚下半步不移。
直到第二十七招,纪无敌来了yi句:“我转身,狂风撩浪。”
端木回春怔住。纪无敌这yi招无疑是戳中他的死岤,无论他用哪个角度回转都援救不及。唯yiyi个办法就是向前扑,但是扑完之后纪无敌只要补上yi剑,自己依旧要输。
突如其来的静寂将白道众人yi个个从昏昏欲睡中惊醒,眼睛紧紧地盯着场上。
不知谁喊道:“快接不然就认输”
“哎呀”纪无敌突然叫了yi声,“这yi招扭得太用力,摔倒了。”
端木回春赶紧道:“哪吒探海。”
纪无敌问道:“剑对准我脖子了没”
“对准了。”端木回春刚刚惊出yi身冷汗,此刻说话让有些气虚不稳。
纪无敌叹气道:“那我只能认输了。”
端木回春舒出口气,“承让。”
严晨坐不住了,霍然站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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