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爹回来了,人好好儿的,也仍然可以安安稳稳地留在京里,这是你表哥冒险
换来的,还要人家怎么样”
萧湘云没说话,珠泪扑簌簌挂落两行。
老哈有意岔开话题,道:“夫人,把爷的岤道解开吧。”
萧夫人微点头道:“吧。”
老哈向着萧绍威腰间掌拍了下去。
口 口 口燕翎回到了八阿哥府,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心里像有块东西堵着似的,他
连灯都没点就和衣躺在了床上。
他不是铁打的,这么阵折腾,人是够累的,可是翻来覆去就睡下着,直到了天快亮,
他才迷迷糊糊的合上了眼。
就觉得刚合上眼没多久,敲门声把他惊醒了,睁眼看,日头都照上了窗户。没睡足够
难受的,他忍住火儿问了声:“谁呀”
两扇门豁然开了,总管荣桂带着跑进来了:“我的爷,您上那儿去了,您要再不回来,
八爷可要急疯”
燕翎坐了起来,道:“你不知道我上那儿去了”
荣桂马上陪上了笑脸,道:“我知道,可是八爷他不知道,我又不能跟他说,怎么样,
白爷,白回回那个女徒弟,找着了没有哇”
燕翎打了个哈欠,道:“找着了,真不容易”
荣桂忙道:“谁弄去的”
燕翎道:“老大的人。”
荣桂怔:“老大的人,他怎么跟咱们做了对,老大跟老八向挺不错的啊。”燕翎道:
“话是不错,可是碰上这种事儿,谁也不愿意让谁强过谁。”荣桂脸上丝喜色闪而逝。
燕翎看了他眼道:“把这件事告诉八爷,他的帮手就少了个,四阿哥定很高兴,
是下是,”
荣桂忙道:“天地良心,白爷,我可没这意思,其实,老大给您找了这么个大的麻烦,
您定会据实报告八爷,还用得着我多嘴么。”
燕翎道:“明白就好,你最好别多嘴,是非只为多开口,要是你让八爷少个帮手也好,
四阿哥会少个派在别处卧底的。”
荣桂惊,忙道:“不敢,不敢,你既不让我多嘴,我就是跟老天爷借颗胆子来也不敢
说 ”
燕翎道:“这么大早跑来吵我干什么。”
荣桂“哎哟”声道:“这么重要的事儿,话岔差点儿给忘了,你瞧瞧这个。”他
深手入怀,摸出了块色呈深红的竹牌,双手递给了燕翎,道:“昨儿晚上有个夜行人闯进
府来找您,大伙儿都出动了,可就是拦他不住,反而让他伤了两个,最后还是我出来告诉他
您不在,他才走了,临走留下这个玩艺儿,话等您回来让您拿着这个,到东城家群英客
栈找他去。”
燕翎看看那面竹牌,上头除了刻把剑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可是只这就够了,他听说过这面竹牌。这面竹牌是块信符,威名大得很。他拾眼望向荣
桂:“来人报姓名了没有”
荣桂摇头道:“没有。”
燕翎道:“你看清了没有,是怎么样个人”
荣桂抬首怔道:“高高的个子,四十来岁年纪,长眉凤目,挺威武,还留着两撇小胡
子,这家伙傲得很呢,简直就没把咱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不过说句良心话,这家伙的身手也
真不含糊 ”
燕翎站了起来,道:“是不含糊,含糊点儿的他也不敢闯进内城来找我了,我先去见
见八爷去,八爷起来没有,人在那儿,”
荣桂道:“起来了早起来了,昨儿晚上那么闹,八爷压根儿就没睡,在水榭里养神
呢。”
燕翎迈步要走,荣桂指指燕翎手里的竹牌,道:“白爷,这件事儿 ”燕翎道:
“我自会找他去,四阿哥那儿要报你尽管报。”
说完了话,他出了屋,荣桂跟在后头直谢。
剑 客
第十三章 江南八侠清理门户
作者: 独孤红
第十三章 江南八侠清理门户
燕翎跨进了水榭
躺在凉椅上的八阿哥睁开了眼,怔:“是你呀,你还知道回来呀,上哪儿去了你,也
不跟我说声。。。。。”
燕翎到了凉椅前:“您好点儿了没有”
八阿哥坐了起来:“别管我,告诉我你上哪儿去了”
燕翎道:“除了给您办事儿,我还能上哪儿去”
八阿哥道:“给我办事儿,给我办什么事儿”
燕翎把姑娘郭风喜被掳的事,略略改编了下,告诉了八阿哥。
八阿哥听就窜了起来:“有这事儿,胤缇他怎么跟我做起对来了,我要去问问他去。”
燕翎道:“早知道您会这样,我就你告诉您了。”
“不告诉我”八阿哥道:“你胆子够大,这什么事儿能不让我知道下。”
燕翎道:“八爷,您要是去趟[直郡王府],这事儿非僵不可,这么来可是让亲者
痛,仇者快啊。”
八阿哥到:“照你这么说,我得忍下这口气。”
燕翎道:“您听见没有,白回回的女徒弟回来了,连根儿头发都没少,我也已经把这件
事儿解释清楚了,大阿哥的人也都明白了。”
八阿哥道:“我听见了,怎么没听见。”
燕翎道:“这不就是了么,您点儿损失都没有,又何必追究何不宽怀大度,干脆装
不知道,大阿哥又不是个糊涂人,您这么对他,他还不知道怎么对您忍下这毫无损失的
口气,换得大阿哥掌握的重兵为助,您又何乐而不为”
八阿哥缓缓坐下,道:“看来我真没有重用错你,要不是你,我险些犯了大错。”
燕翎道:“您安心静养您的,大度能容,不动声色,我担保,大阿哥这个有力量的帮手
是跑不了的,现在禀报您声,我还得出去趟。”
八阿哥道:“又要出去,上哪儿去”
燕翎道:“昨儿晚上的事,您不知道”
八阿哥哦的声道:“我想起来了,你是要找那个人去”
燕翎道:“您反对么”
八阿哥道:“别跟我耍贫嘴,知道他是谁吗”
燕翎摇摇头道:“我连人都没见着,怎么知道。”
八阿哥道:“好吧,你去吧,快回来,别出去又是好久看不见你的人影儿。”
燕翎道:“八爷,办完公事儿,有时兴致来了,找个地方玩玩儿,您总不会不许吧。“
八阿哥道:“谁说我不许了,府里多的很,任你挑,干吗非到外头去。。”
燕翎倏然笑道:“八爷,兔子不吃窝边草,天天看,不新鲜了。“
八阿哥笑道:“好了,好了,别耍贫嘴,快去吧,早去早回,身上有钱没有。”
燕翎道:“多了没有,玩玩儿还够。”
燕翎这儿刚要走,荣桂进来了,哈腰道:“爷,两位格格看您来了。”
两位格格,不用说,这是玉瑶跟玉伦。
没错,八阿哥这儿站起来刚问声[人呢],娇玉伦的话声已到了水榭外:“八阿哥
今儿个怎么这么大雅兴,水榭里待着来了,我倒要瞧瞧,是在这儿吟诗呢,还是在这儿对对
儿呢。”脚下踩着跷,手里提着条花纱巾,摇着摇着进来了,娇玉伦,看样子今儿个刻意
刀尺了番。 娇玉伦后头是美玉瑶,玉瑶永远是那么庄重,香唇边只挂着那么丝儿含蓄
的甜笑。看着燕翎,美玉瑶微微怔,娇厣上泛起种异样表情,只是这种异样表情在她的
娇厣上停留的时间太短暂了,刹那间之后,她仍是那丝儿的甜笑。
娇玉伦却瞪大了美目,惊喜轻叫:“哎吆,巧了,玉楼也在这儿,正要叫荣桂找你去。”
燕翎欠身礼:“两位格格安好。”
美玉瑶含笑点头:“谢谢,你也好。”
不知怎么回事儿,她那双眸子,让燕翎心悸。
娇玉伦忽然间发了嗔:“我说玉楼呀,你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么些日子了,你也不知道
上我们那儿看看我们去。”
燕翎含笑道:“你原谅,这阵子好忙。。”
娇玉伦截口道:“忙,都忙什么来着,你到是说给我听听看,要是说不上来,看我饶得
了你。”
燕翎道:“八爷知道,让八爷说给你听吧,我还是赶着出去趟。”
“出去”娇玉伦道:“慢着,怎么着,我们来你走,就这么巧的事儿,我们不来你也
不出去,刚来你就要出去,是不是有意躲我们。
燕翎忙道:“我怎么敢,又怎么会,我刚要走您两位就来了,不信您问八爷。“
八阿哥道:“玉伦,真的,玉楼真有事儿。“
“我不管,“玉伦道:”什么了不得的事儿,非现在办不可,我们难得来,就不能陪陪
我们。
玉瑶道:“玉伦,玉楼有正事儿。。”
玉伦道:“他要去办事儿也行,他走我也走。”
八阿哥忙道:“你这是干什么,你究竟是来找我的,还是来看他的。”
玉伦即爽快又干脆:“玉瑶是来看你的,我是来看他的”
燕翎为之怔。
八阿哥也怔:“玉伦,你别给玉楼找麻烦了行不这是玉铎不在这儿。。”
玉伦留门竖:“他在这儿又怎么样,他管得着,我就是喜欢玉楼,他能把我怎么样,
你们看赶明儿我亲口告诉他。”
燕翎微微皱了皱眉,有点窘。
玉伦马上转望燕翎:“你答我句,你是让我走还是不让我走。”
八阿哥冲燕翎递眼色,道:“玉楼,她们两位难得来,你就待会儿再出去吧。”
玉伦抓住八阿哥的胳膊摇了摇:“瞧,还是八阿哥好。”
天知道,谁惹得起他这个娇惯任性的格格。
燕翎道:“只要您不急,我又急什么”
“不要紧,”八阿哥还真有点儿怕,忙到:“现在是光天化日,应该不要紧。”
玉伦眼光凝:“什么事儿光天化日不要紧。”
八阿哥口没遮拦,他也认为没保留的必要,把事儿全说了。
玉伦听就又竖了柳眉:“这好得了,他们眼睛里还有王法没有八阿哥,你也真是,
咱们是什么身份,跟个江湖亡命徒你来我往的,他也配,干脆交给[九门提督]衙门,派几
个人去把他抓起来不就行了,还用让玉楼去跑趟。”燕翎道:“格格,他是找我的,也许
这只是江湖上的私怨,犯不着把八爷这[贝勒府]卷进去。”
“我知道,”玉伦气呼呼地说:“可是现在你是官家的的人了,他来找你就等于找官家
的麻烦,官家能不闻不问,让你个人去应付,那岂不是惯了他的下次,八阿哥,你想想,
谁高兴谁就闯进来找麻烦,这还得了,那还要王法干什么,这回往你这儿来,下回他还闯[
紫禁城],闯大内呢”
八阿哥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
玉瑶直没开口,这时候却突然说了话:“玉伦,我不能说你这说法不是理,可是做却
不能这么做,江湖上个个都是能高来高去的好手,他们要把咱们放在眼里,也就不敢往里闯
了,这里江湖上的恩怨不能用官家的力量来解决,事实上官家的力量也解决不了,唯的办
法是他们找谁,就让谁去应付。”
玉瑶对江湖的了解,毕竟比玉伦多些,因为玉伦从不知道主动的去了解她身外的事情,
他总认为官家的权势能解决切。
燕翎不由地看了玉瑶眼,可巧玉瑶也在看他,玉瑶的双眸子里,似乎包含了些什么
东西,这些东西使得燕翎为之心头震。
只听玉伦道:“姐姐,怎么你也这么说,咱们是什么身份”
玉瑶转过眼去淡然道:“咱们的身份是自己抬高的,江湖上的人看咱们跟别人没什么两
样,甚至根本就看不起咱们”
“他们敢。”
“事实上咱们除了吃喝玩乐之外,别的又懂什么,从不知道人家的日子是怎么过,从不
知道为别人着想,也从不管人家是怎么个想法”
“姐姐,你是怎么了”
“好了,好了”八阿哥抬了手:“咱们别谈这些了好不好,为这种事儿辩,能辩出
个什么结果来,值得么”
玉伦道:“她老是把这些江湖亡命徒看得高的跟什么似的。。”
玉瑶道:“玉伦,不管是什么事儿,都哟啊心平气和,侠以武犯禁,这是必然的,打抱
不平,除暴安良,这是侠义行径,要没有这些侠义,光靠地方官府维持治安是不够的,因为
地方官府人力有限,这种功劳岂容抹杀,可是他们的作为,有时候与王法必有抵触,这是免
不了,江湖人有江湖人的长处,江湖人也有江湖人的短处,咱们不能以偏盖全,必须站在旁
观的立场,作中肯的批判,你想想,几个阿哥府里的能人,那个不是从江湖上来的,他们呀
真那么轻贱,阿哥们又为什么千方百计,不惜重金地去求,玉伦,自古国士出自江湖,江湖
人要真那么无可取,古来成大功,立大业的为什么都礼而下之,江湖每多激昂慷慨之士,
太史公的游侠列传”
“好了,姐姐”玉伦道:“别引经据典了,你明知道我最讨厌书本子。”
八阿哥笑道:“这倒是实话,玉伦是宁可罚跪也不愿挨书本子。”
玉伦娇颜红,嗔道:“讨厌,你敢揭我的短。”
八阿哥哈哈大笑,道:“玉楼,你代我陪陪她们吧,我还有我的事儿,我要去忙了。”
这到好,他竟然扔下燕翎个人走了。
没奈何,燕翎只好勉为其难了。
其实,燕翎似乎为了玉瑶,尽管他对玉伦不敢领教,可是他对玉瑶很有好感,他认为玉
瑶各方面的修养都够,有学士风,有时候甚至有丈夫气,允称宦海外中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这么来,也就不觉得怎么难受了。
玉伦硬是泡到了天黑,玉瑶也没有走了意思。
玉伦老缠着燕翎,玉瑶似乎有很多话要跟燕翎说,但碍于玉伦在,却又不便启齿,话虽
没说什么,可是那能使燕翎心头震颤的东西,却常在她双眸子里出现。
好不容易,玉伦说了声:“回去。”送走了两位格格,燕翎马上赶出了城。
上灯的时候,燕翎进了东城这家[群英客栈]
伙计以为他要住店,再看他衣着讲究,人品出众,哈腰陪笑地迎了过来:“这位爷,小
号哟清净上房”
“小二哥,我打听个人,高高的个子,四十来岁的年纪,长眉凤目,唇上还留着两撇小
胡子,挺威武的”
“您贵姓是不是白”伙计忙接口问了句。
燕翎怔,旋即点头:“不错,宝号这位客人交代过了”
“可不”伙计满脸堆笑:“那位爷说他有位姓白的朋友要来找他,您请跟我来吧。”
他转身带路,我后行去。
燕翎迈步跟了上去,他有心想问问伙计,这位客人姓什么,可是话到嘴边有咽了下去,
马上就要见面了,见了面还怕不知道对方姓什么,是那路的人物。
他这里心念转动间,伙计已在进后院北面间屋前停下,屋里有灯,可是门窗都关着,
看不见人。
伙计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客官在屋里么”
只听见屋里响起个低沉话声:“是不是我请的那位姓白的朋友来了门没闩,请进。”
伙计推开门,哈腰陪笑往里让。
门开,燕翎就看见了,炕前张桌,壶酒几个小菜,旁边还放着乌鞘长剑,那位高
个儿小胡子正在自斟自饮
连荣桂都看得出不含糊,燕翎自然更看得出,高个儿小胡子穿身黑,长眉凤目,胆鼻
方口,不知道是因为酒意,还是天生的,脸色红红的,不只相貌威武,两道锐利目光象冷电,
更摄人,的确是个进出内城如入无人之境的人物。
燕翎往里打量,高个儿小胡子也往外打量,他目光凝处微微怔,旋即就恢复正常推杯
而起。伙计很懂事,带上门走了
燕翎直逼过去,在桌前三尺处停下,翻腕取出那面竹牌放在桌上:“白玉楼遵嘱来访,
请教。”
高个儿小胡子唇边掠过丝笑意:“你要明白,我在江南儿见过白玉楼几次。”
燕翎心里跳:“这话”
“你却有几分像白玉楼,可是你瞒不过我这双招子。”
“既是这样,那我就要问问了,尊驾找白玉楼有什么事”
“白龙道人的身武功,可是你毁的”
燕翎心头猛又跳,哦地声道:“我想起来了,[江南八侠]里甘凤池甘大侠的信
符。”
“你要是白玉楼,不会不认识我。”
燕翎道:“既然是这件事,我接下,白龙道人的身武功是我毁的。”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冒充白玉楼”
燕翎道:“阁下是来找毁了白龙道人的武功的人,不是来查我的身份的,是不”
“好说,那么我问你,你为什么毁了白龙道人身武功”
“他弃宗忘祖,卖身投靠。”
“你呢”
“我有我的理由。”
甘凤池双目威棱闪动,深深看了燕翎眼:“什么理由”
燕翎摇摇头道:“恕我暂时不能奉告。”
甘凤池道:“他弃宗忘祖,卖身投靠,他有他的师门。”
“不错”燕麟道:“他要是别人的徒弟,我或许可以不管,就因为他有阁下这么个
师门,所以我代阁下给予最严厉的惩罚,[江南八侠]的英名得来不易。”
“那是我们八个人的事”
燕翎双眉耸,淡然笑道:“甘大侠,你我以往没有见过面,可是我却久仰[江南八侠]
的大名,尤其阁下你是个耿介刚直,嫉恶如仇的人物,我代你惩治不肖,你找到京里来应该
只有个目的,谢我,那知道你不但不谢我,反而有问罪之意,实在让人失望。”甘凤池猛
然拍桌子,沉声喝道:“住口。”
燕翎道:“怎么,你怕听这些。”
甘凤池的省事转趋平和,吁了口气道:“朋友,甘某不是不明事理大义的人,劣徒不
遵师训,违背门规,人人得而诛之,他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可是”
“可是什么”
甘凤池双眉扬起:“我不能让天下英雄以为[江南八侠]没人了,更不能让朋友你以为
获自[江南八侠]的武功那么不堪击。”
燕翎扬眉而笑:“那么甘大侠的意思是”
甘凤池毅然道:“甘某要讨教朋友的绝艺”
燕翎道:“甘大侠你不远千里而来,要是不跟我比划比划,应该是不会善罢甘休,及既
是如此,我自有奉陪了,咱们是换个地方,还是”
甘凤池道:“朋友既有毁劣徒武功的能耐,应该不会嫌这个地方狭小。”
燕翎道:“我是怕这地方碍了你甘大侠的手脚。”
甘凤池目中威棱闪,笑道:“朋友你轻看甘凤池了。”说罢抓起根筷子丢了过去。
燕翎伸手把接住,道:“这是干什么”
甘凤池道:“朋友你代我甘某惩治不肖,甘某若伤了朋友你,会让天下英雄耻笑。”
燕翎笑道:“原来如此,甘大侠的好意我谢了,请发招吧。”
甘凤池抱拳道:“朋友代甘某惩治不肖,甘某这里先行谢过。”
顺手拿起另根筷子,迈步绕过桌子,道:“甘某痴长几岁,还是请朋友先发招出招。”
燕翎焉有不明白的道理,淡然笑道:“恭敬不如从命,有偕了。”
他以筷代剑,平平淡淡的招挥了出去,最俗不过的[仙人指路]。
甘凤池不愧是位名家,他明白,对方既能毁他徒弟的身武功,自非庸手,不是庸手岂
会有此平庸的剑术,他点也没有轻忽大意,手中筷子缓缓上提,向着燕翎的筷子迎了过去,
眼看就要迎者燕翎的筷子,手腕翻,筷子头斜斜向燕翎腕脉割去。
他变招看似缓慢,但以双方的距离而论,却又疾快无比,同样的速度,在距离近的时候
就显得快些。
燕翎当然不是庸手,沉腕变招,速度忽转疾快,[刷,刷,刷]连就是三剑。
甘凤池为之怔,两眼威棱暴闪,马上也跟着变招,根筷子变幻无方,飞快地迎了上
去。
双方的招式都是迅捷如电,双方都是脚下分寸不移,转眼工夫已互换了二十多招,快
得令人目不暇接,快得令人连筷子都看不见。
突然,[叭]地声轻响,两人都同时收招各退步,燕翎手上的筷子还好好的,甘
凤池手上的筷子却已断了。
甘凤池脸色边变了:“好剑术,好内功,甘某请教。”
燕翎把筷子往桌上扔,道:“承让,燕,燕翎。”
甘凤池两眼暴睁:“燕翎,甘某再请教,[神剑]萧绍威萧大侠”
燕翎道:“老人家是我的姨父。”
甘凤池道:“果然是那个燕家的,我糊涂,错怪那个燕家,谁有这等无敌的剑术,甘某
失敬。”肃然抱拳。
燕翎忙答了礼:“甘大侠言重。”
甘凤池道:“劣徒败在燕少爷手下”
燕翎道:“甘大侠既然知道燕家,不如叫我声燕翎。”
甘凤池道:“那么我托个大,叫你声兄弟,劣徒败在兄弟你手里,不屈,不冤,连我
们八个都算上,哪个敢轻撄燕家剑锋。”
燕翎道:“甘大侠高抬燕家了。”
甘凤池摆手道:“兄弟,请坐,咱们坐下谈。”
燕翎没客气,拉过把椅子坐下。
甘凤池跟着坐下,目光凝道:“兄弟既是燕家的人,投身在这个圈子了,我确信兄弟
你有你的理由。
燕翎笑笑,没说话。
甘凤池又道:“我这趟到京里来,能认识燕家的人呢,瞻仰了燕家天下无敌的剑法,这
趟没白来,请容我在京里再多呆两天,第三天早我就走。“
燕翎道:“甘大侠还有别的事么“
甘凤池眉宇之间倏现懔人杀机:“兄弟你既是燕家的人,我不瞒你,我要杀胤祯。“
燕翎怔:“甘大侠要杀胤祯,这是为什么“
甘凤池道:“兄弟恐怕不知道,劣徒白龙误入歧途,完全在于胤祯的利诱“
燕翎道:“甘大侠可能容我直言句。”
甘凤池道:“兄弟既知甘凤池,就不该作此问,请问,我洗耳恭听。”
“好说。”燕翎道:“我认为白龙的卖身投靠,不能怪胤祯,只能怪白龙意志不坚,定
力不强,也怪甘大侠你当初收徒不慎。”
甘凤池面现愧色,叹道:“兄弟有所不知,白龙这个徒弟,我本不打算收,可是我欠他
尊人的情,不便坚拒,心想只要我多加管教,严加监督,谅必不会出什么大差错,那知他
竟”
又叹了口气,接道:“恐怕兄弟还不知道,当初胤祯曾派人赴江南,对我们八个极尽
利诱之能事,开出的条件也极为优厚,那时白龙因为仗武伤人,正被我关在家里悔过,哪知
胤祯的人见利诱我八个不成,竟被着我找上了他”
燕翎道:“甘大侠,那还是不能怪胤祯,这里事本来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甘凤池道:“这么说,兄弟你是不赞成我杀胤祯。”
燕翎道:“可以这么说。”
甘凤池道:“撇开这件事不谈,胤祯阴狠毒辣,也不该死么”
燕翎道:“该死,但不能让他死,其实,甘大侠知道,该死的又何止他个。”
甘凤池摇头道:“兄弟,这件事难办了,我来的时候大哥再交代,白龙罪有应得,不
可过于为难毁了白龙的人,可却必得刺杀胤祯,大哥的令谕,我不敢违背。”
燕翎道:“这么说 甘大侠非刺杀胤祯不可了。”
甘凤池道:“恐怕是这样了。”
燕翎沉默了下道:“我凭这个不知道能不能拦得住甘大侠。”
他探怀取出了那面日月旗。
甘凤池两眼暴睁,霍地站起,恭恭敬敬拜了下去:“甘凤池拜见[日月旗]。”
拜而起,接道:“原来兄弟先掌[日月旗],既是掌令当面,所谕甘凤池焉敢不遵,
只是”
燕翎收回[日月旗],道:“甘大侠不知道我为什么阻拦刺杀胤祯”
“不知道。”
燕翎道:“事关机密,我不便奉告,不过我可以告诉甘大侠,这是会主的令谕,相信会
主自然有她的道理。”
“既然这样,我不敢多问,我连夜离京,回去后把这情形禀知大哥,大哥自当收回成
命。”
“还请甘大侠代我致个歉,事非得以已,希望诸位原谅。”
“这是什么话,[日月旗]号令天下,休说是拦阻我兄弟的行动,就是命我兄弟闯龙潭,
入虎岤,上刀山,下油锅,我兄弟也无不敬遵。”
燕翎站了起来,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告辞了。”
甘凤池忙跟着站了起来,道:“兄弟,有件事我要在这儿先央告下。”
燕翎道:“甘大侠言重,有什么事甘大侠请只管说就是。”
甘凤池神色黯,道:“说起来这件事让人痛心,也让我兄弟满面羞愧,兄弟不知道,
我大哥再交待我刺杀胤祯,并不全是为了白龙。”
燕翎[哦]地声道:“别的还为什么”
甘凤池道:“胤祯派人到江南去,利诱之下,有两个人动了心,个是白龙,另个恐
怕兄弟再也想不到。”
燕翎道:“是”
甘凤池沉痛地道:“白泰官。”
燕翎猛地怔,叫道:“白大侠。”
“不错”甘凤池微点头道:“白龙先离开江南,而后泰官就不见了,不知道他现在
到京里没有,不过他迟早总会在京里出现的,大哥固然异常震怒,异常悲痛,可是怎么说总
是多少年的兄弟,难免有些不忍,故而迁怒胤祯,把仇恨股脑儿记在了胤祯头上。”
燕翎惊讶欲绝,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我倒是真没想到,这我倒是真没想到。
甘凤池苦笑声道:“兄弟你既掌[日月旗],迟早会跟他在京里碰面,他晚节已亏,
也是[日月旗]所难容,所以哦想请兄弟念他时糊涂,[日月旗]下网开面“
燕翎接口道:“甘大侠的意思我懂,请放心,只要他不太过分,能及时醒悟,我会代会
主宽容,给他个回江南的机会的。”
甘凤池阵激动,突然跪下:“多谢掌令。”
燕翎伸手扶起了甘凤池,正色道:“甘大侠,你听懂我的话没有。”
甘凤池点头道:“我懂,兄弟,倘若他执迷不悟,完全忘了祖宗,到了难忍难容的地
步”身躯忽然阵颤抖,接道:“请掌令代会主将他除去就是,我兄弟只有感激。”
燕翎松了甘凤池,缓缓说道:“甘大侠,我代会主执掌[日月旗],肩负艰巨,也是不
得以。”
甘凤池点了点头:“兄弟,我知道,换了我执[日月旗],我也会铁面无私,毫不徇
情。”
燕翎道:“还希望另几位也能体谅,甘大侠,我走了。”他刚要抱拳。
甘凤池又道:“顺便奉知掌令两件事,胤祯除派人远赴江南之外,也同时派人去了趟西
南,听说甘家已在胤祯利诱之下低头”
燕翎道:“甘家卖身投靠原在我意料之中,其实甘家那么多人,只出了了位忠义,甘
联珠冒死毅然离开甘家,嫁给了桂武,这是件极为难得,而且大不容易的事。”
甘凤池道:“甘家已在胤祯利诱下低头的事,原是我在江南碰见他夫妇,甘联珠亲口告
诉我的,她也很痛心,刻画司毕竟甘瘤子是他的生身之父”
燕翎道:“这我知道,且看事情是怎么个演变吧,必要的时候,说不得我也只有把甘家
来人留下了,多谢甘大侠相告,告辞。”他抱拳,转身往外行去。
甘凤池要送。燕翎拦住了他,道:“客栈里人杂,还是别让人看见咱俩在块儿的好。”
话落,他转身要走,可却忽又转了回来,道:“甘大侠到京里来的事,白大侠可知道”
甘凤池道:“我们八兄妹商量过我来京的事,过没两天泰官就不见了,也就是说他知道
我会到京里来,却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来。”
燕翎道:“甘大侠是从哪儿进城的”
“永定门,怎么”
“要是白大侠已到京里,甘大侠到了京里的事,恐怕胤祯已经知道了,白大侠定会把
甘大侠要到京里的事告诉胤祯,胤祯也定会派人守在几个城门口。”甘凤池双眉扬道:
“胤祯他能把我怎么样,又敢把我怎么样。”
燕翎道:“他要是知道甘大侠来了,第步将是揣重礼拜访,对甘大侠极谦恭,而后是
极尽利诱之能事,如是这第步行不通,那就很难说了,甘大侠今儿晚上离京最好,不过还
是希望白大侠还没有来京。”
甘凤池冷笑声道:“要是这样的话,我倒要留下来”
燕翎道:“鬼蜮伎俩,防不胜防,甘大侠别忘了,这是京里,我以掌令的身份请甘大侠
马上走。”
甘凤池神情肃,欠身道:“甘凤池不敢不遵。”
燕翎道:“甘大侠,万在你走之前胤祯人到,请告诉他我是代表八阿哥来看你的,你
回绝了八阿哥的好意,不便薄此厚彼。”
甘凤池道:“掌令放心,我省得。”
燕翎道:“告辞。”抱拳,转身关门行了出去。
甘凤池没送,也没说话。
燕翎出屋便目光转动,不着痕迹,而且飞快地四下扫视。但是他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他出了客栈再看,仍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这么看来,白泰官还没有到京里来,要不然胤祯绝不会不知道甘凤池也来京里,要是他
知道甘凤池已来了京里,也绝不会放过拉拢甘凤池的机会。
是这样么
燕翎刚出客栈,进后院的西屋门开了,从里头走出个青衣小帽的中年人,挺白净个
中年人,他往院门看可看,快步走向甘凤池住的屋。到了门口,他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只听甘凤池在里头问道:“哪位”
白净中年人推开而进,笑嘻嘻地拱手道:“甘大侠,还认识我么”
甘凤池微微怔,站了起来,道:“恕甘某记性不好,尊驾是”
白净中年人笑道:“甘大侠真是贵人多忘事,几个月前咱们在江南见过,我带着四阿哥
的私函”
甘凤池[哦]地声道:“甘某想起来了,原来是四阿哥府的爷们儿,甘某失敬,请
坐。”
白净中年人拱手称谢,坐了下去。
甘凤池跟着落了座,道:“四阿哥的消息很灵通啊。”
白净中年人笑笑道:“八阿哥府都知道的事,四阿哥府焉能不知道,四阿哥居长,只有
礼让八阿哥府的人先来看您。”
甘凤池道:“甘某江湖草民,怎么敢当,四阿哥太抬举甘某了,甘某这趟进京来去匆匆,
无暇去拜望四阿哥,还请代为转达,望四阿哥海涵。”
白净中年人拱手道:“好说,甘大侠太客气了,四阿哥礼贤下士,向最为敬重江湖上
的英雄豪杰,本该亲自来看甘大侠,可巧这两天宫里有事走不开,特命我先来看看甘大侠,
并要我代为致意,改天他定亲自”
甘凤池道:“不敢当,四阿哥这是折甘某,请回四阿哥,甘某今夜就要离京,还是容甘
某异日进京再来拜望四阿哥吧。”
白净中年人呆了呆,道:“怎么,甘大侠连夜就要离京,何来去这般匆忙”
甘凤池道:“甘某江南还有别的事,不能久留。”
白净中年人看了甘凤池眼道:“要是我没料错,甘大侠这趟进京,应该为的是令高足
白龙道人的事。”
甘凤池道:“不,阁下料错了,劣徒白龙违背师门,私自来京,罪有应得,就是不毁在
别人手里,我也要清理门户,别人代我毁了这不肖劣徒,甘某只有感激。”
白净中年人微点头道:“甘大侠气度可谓超人,这么说是我料错了”
顿了顿,接问道:“甘大侠可知道令高足白龙是毁在何人手里么”
甘凤池何等人,闻弦歌而知雅意,道:“想必阁下也看见了,就是刚刚离去那位八阿哥
府的人,[江南第好手白玉楼]。”
白净中年人又深深看了甘凤池眼道:“倘若我是甘大侠,大度量我或许有,刻丝伤自
己爱徒的人当面却放过他,这点我恐怕做不到。”
甘凤池苦笑声道:“革新这话徒增甘某面羞,甘某不是人上人,私心多少还有点儿,
劣徒虽然背叛师门,倒行逆施,使得甘某不便以此为借口找人报复,但甘某总得找他较量较
量”
白净中年人道:“甘大侠,刚才不是机会么”
“是机会,”甘凤池道:“不瞒阁下,甘某已经跟他较量过了。”
白净中年人怔了怔道:“那他怎么还能好好的离去”
甘凤池道:“技逊筹的是甘某,他当然能好好的离去。”
白净中年人又复怔:“怎么说,技逊筹的是甘大侠。”
“不错,是甘某。”
“我不敢相信,甘大侠[江南八侠]”
“那白玉楼是江南第好手。”
“我还是不敢相信”
“阁下,武林中人的名声重逾生命,甘某如若胜了白玉楼,岂有往自己脸上抹灰的道
理。”
白净中年人面泛震惊之色:“可是,我怎么没听到这屋里有搏斗自声”
甘凤池道:“行家伸手,便知有没有,高手过招不必动用兵刃,只比剑两三下,或者
是以嘴比试,只比几下,强弱胜负立判。”
“原来如此,这倒是增长我的见闻了,甘大侠,胜败乃兵家常事”
“阁下不必安慰甘某,甘某输得心服口服,毫无怨言。”
白净中年人碰了个软钉子,沉默了下,摇头道:“我可没有想到八阿哥府这位白玉楼,
是这么厉害的高手,算了,不谈他了,甘大侠,我在江南该呢您提的事儿,您考虑好了没
有。”
“什么事”
“甘大侠真实贵人多忘事,四阿哥那封私函”
他把[函]字尾音拖得长长的,等着甘凤池接话。
甘凤池[哦]地声道:“原来似乎那件事啊,阁下,当初在江南我没敢接受四阿哥
的好意,如今甘某我更不敢接受了。”
白净中年人呀然道:“这是为什么”
“败军之将,不可言勇,北京城藏龙卧虎,八阿哥府另有能人在,甘某这身所学已不足
以为四阿哥效力了,再说甘某已回绝了八阿哥的好意,何敢厚彼薄此。”
白净中年人呆了呆,道:“怎么,八阿哥府那位白玉楼也曾“
“阁下以为他来是干什么的。”
白净中年人眼珠子转,倏然而笑:“八阿哥他真是贪得无厌啊,甘大侠,无论如何四
阿哥找您在先”
“我知道,可是我刚才说过,甘某本就不敢接受四阿哥的好意,如今这么来,甘某是
更不敢接受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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