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你得到的是躯壳,是具尸体。”
“小妹,你死了又能怎麽样岂不是白死”
“人生於天地间,本就是这麽回事,要活,就活得仰不愧,俯不诈,要不然不如死了
好。”
“你用不著骂我。”“你不配我骂。”“小妹,你不要逼我。”“个人到了愿意死的
时候,她还什麽好怕的”“我後悔拍活了你的岤道。”“我说过了,真要那样的话,你永
远别拍活我的岤道。”“我就不信。”白泰官陡扬双眉,伸手抓住了吕四娘的领口。
吕四娘闭上了美目,晶莹泪珠从眼角流下。
白泰官狞笑道。“你怕了”“我不是怕,我是为心痛,以你的条件,在武林中大有前
途”白泰官冷笑道:“我岂甘长久留在武林之中。”“武林之中怎麽了,武林之中有什
麽不好,总比弃宗忘祖,卖身投靠强得多。”白泰官脸白了,额上蹦起了青筋:“小妹,你,
你们为什麽这麽不了解我。”“我们真是不了解你,要是了解你的话,也不会有今天了。”
“小妹,你还这麽硬,难道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求求我”吕四娘香唇边掠过丝森冷
笑意:“我愿意死,求你什麽”“好”白泰官咬了牙:“我就成全你。”
手紧,就要扯下,可是突然,他停住了,缓缓松了手,痛苦地抱著了头:“你为
什麽要这样对我,你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这话该我问你。”
白泰官猛然放下了手,就在这刹那间,他像变了个人,脸煞白,眼通红,神态怕人:
“小妹,我是爱你啊”
吕四娘睁开了眼,柔声道:“七哥,你要真爱我,马上放开我,放出大哥,跟我们走。”
白泰官连摇头
“不,不,不,迟了,迟了”白泰官连摇头
“不迟,七哥。”
“不,迟了,已经迟了,我不能,我不能”
“七哥,是不愿,还是不能”
“我,我”白泰官低下了头,混身俱颤。
“你要是不愿,我也不勉强你”吕四娘又闭上了双美目。
白泰官猛抬头:“小妹,我”颓然坐下,抱住了头。
灯焰在跳,其他切都是静的静,静,静得隐隐令人窒息
口 口 口
“二闸”“二闸”的夜也是静的,宁静。
“二闸”在“东来门”外三里处,就是让城河所设的第二水闸,正名“庆誉闸”第
闸在东来门外,往来行人嚣杂。
从闸到二闸间,水深而润,清流丛碧,杂树连天。
这儿的水,来自大逼河,荡名逼惠,为元太史令郭守敬所凿。
大逼河,源出冒平山地,会双塔,玉泉诸水,而入於三海护城河,东流出东便门,称为
大逼河,至逼野之石坝,共计四十里,其间各设五闸蓄水,水位各有不同,而属二闸最为清
幽。二闸带,春则细柳拂岸,秋则芦花飞雪,多少人在此浮鱼舫,放风筝,试快马。
今夜无人浮鱼舫,因为夜已经很深了。
突然,三条人影,划破了二闸的宁静夜色,前二後,飞驰来到。
三条人影来得快,停得也快,停在片树林前,树林里隐隐约约,似有灯光。
这三条人影,甘瘤子,还有两个面目冷峻的黑衣老者甘瘤子微抬手。
名黑衣老者撮口发出声短而尖的哨音,声音起时,树林里灯光灭了。
声音落时,树林前多了两个人,桂武甘联珠。
他夫妇双双跪下:“爹,二叔,三叔。”
甘瘤子很快地阵激动,很快地转趋平静,两眼之中射出寒芒:“别忘了,你们已不是
甘家的人了。”
“我们来京,就为找您”桂武夫妇转而起。
“我知道。”
“没想到你竟先找上我们了。”
“不行麽”
“女儿没这麽说”
“你是谁的女儿”
“女儿还姓甘,永远姓甘。”
甘瘤子冰冷笑:“姓甘的没有你这种不肖儿女。”
桂武忍不住道:“岳父”
“住口”甘瘤子怒喝道:“谁是你的岳父”
桂武双眉扬道:“岳父,联珠她并没有做错什麽。”
甘瘤子怒笑道:“她没有做错什麽你不说我还不气,要不是你,她还不至於这麽大胆
背叛我”
“您错了”桂武道:“联珠深明大义,就算她没有碰见我,迟早也会离开您,因为她
不满您的作为,已经不是天了。”
“大胆,您给我住嘴。”甘瘤子暴喝。
桂武道:“我这是实情实话,不信您可以当面问问联珠”
甘瘤子的冰冷目光,扫向甘联珠:“是这样麽”
甘联珠毅然点头。
“是这样,好,好。”甘瘤子狞声怒笑:“你长大了,你翅膀硬了,既然这是实情,那
就怪不得我不顾父女之情了,我正好趁这机会清理门户,除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甘瘤子
扬掌欲劈。
“慢著。”桂武陡扬沉喝。
甘瘤子冰冷道:“你还有什麽话说。”
桂武道:“您不能责联珠不孝。”
甘瘤子哇哇大叫:“我这个做爹的养她这麽大,她竟不满我这个做爹的作为,背叛了我
这个做爹的,我这个做爹的还不能责她不孝。”
桂武肃然道:“岳父,真要说起来,不孝的并不是联珠。”
甘瘤子道:“不孝的不是她,难道不孝的是我。”
桂武道:“丝毫不错,岳父不但不孝,甚至还不忠不仁不义。”
“住口。”甘瘤子暴喝。
桂武听若无闻:“岳父忘了,自己是先朝遗民,汉族世胄,忘了自己的国仇家恨,竟卖
身投靠,强颜事敌,进而不但忠言逆耳,反要杀害除去大义的亲生女儿,这不是不忠不仁
不义是什麽”
甘瘤子须发为之暴张:“反了,反了,桂武,小畜生,你好大的胆子,我先毙了你。”
扬掌劈出,凄厉掌风直卷桂武。
桂武拉甘联珠,闪身飘起“那里走”甘瘤子如影随形跟上,扬手又是掌。
桂武拉著甘联珠,又闪身飘起。“好畜生。”甘瘤子跟上又是掌,这掌他出手快若
闪电,似乎不容桂武再躲。
桂武身所学并非泛泛,拉著甘联珠又跃离掌力范围。
甘瘤子暴叫道:“小畜生,你以为转躲闪就算了。”
桂武道:“我不会再躲了,刚才是看在您是长辈份上,礼让三招。”
甘瘤子目眦欲裂,暴笑说道:“好,好,好,好畜生,今夜我若不把你碎尸万段,难消
我心头之恨。”陡地右掌翻,劈了出去。
这掌比前三掌都要凌厉,都要威猛,似乎真的非置桂武於死地不可。
桂武跨前步,拦在甘联珠身前,单掌翻,硬迎了上去。
两片掌力相接,砰然声大震。
桂武身武学虽非泛泛,但却仍不是成名多年,方霸主,功力深厚的甘瘤子之敌,身
躯恍,往後退去。甘联珠忙伸手扶住:“大哥”
狞笑声中,甘瘤子举步欺上,扬掌劈下。
甘联珠情急之下顾不了许多,皓腕探腰,铮然声中,寒光暴闪,直到迎著甘瘤子右掌递
出。甘瘤子再厉害,肉掌却不敢碰百炼金钢,惊收手,叫道:“好丫头。”
就趁这刹那间工夫,甘联珠已抢步拦在桂武身前,道:“大哥请坐下调息。”
原来桂武硬接掌,已被震伤,此刻依言在甘联珠身後盘膝坐下。
甘瘤子大叫:“丫头,给我闪开。”
甘联珠冷然道:“爹真要杀桂武。”
“废话。”
“爹当真点儿女亲情也不顾了。”
“要我顾儿女亲情不难,你们俩个跟我投效四阿哥去”
“爹。”甘联珠珠泪夺眶而出:“女儿夫妻情愿死,要杀就先杀我吧。”
“你当我狠不下心。”甘瘤子扬掌劈下。
甘联珠暗咬牙,长剑递出,甘瘤子吓得又收回右掌,切齿叫道:“没想到你不但敢还
手,居然还跟我动兵刃,好。”
手往後抬:“把你们的兵刃拿把来。”
甘瘤子身後两个老者很怪,自到了二闸以後,不但直没说话,直没动动,就连脸
上的神色也始终没有点变化,简直就像两尊石像。
此刻右边老者抬手探腰,掣出把奇形怪状的软剑,递到甘瘤子手中。
这把软剑弯弯曲曲,剑尖上有个小小的月牙,寒光闪闪,望之懔人。
甘瘤子接剑在手,停都没停就振腕递出,只见团杯口大的寒光,向著甘联珠飞了过去。
甘联珠不躲不闪,咬牙出剑,“当”地声,架开了攻来的这剑。
甘瘤子冷笑声,刷刷刷连攻出三剑。
甘联珠站立不动,连封架了甘瘤子三剑。
甘瘤子沉哼声,第五剑递出。这剑大异於前四剑。
前四剑都疾快无比,这剑却是缓缓前递。
剑是软的,缓缓前递,剑身理应弯垂,可是这剑仍然笔直。
甘联珠脸色陡然变,右臂贯足真力,挥剑迎了出去。
“当”地声金铁交呜。
两把剑并没有因相撞而荡开,反而像铁碰上了吸铁石似的黏在了起。
黏是黏在了起,不过两把剑并不是静止不动的。
甘瘤子的剑渐渐往前,甘联珠的剑渐渐後缩。
寸,寸,寸,甘联珠的身躯渐往後仰。
甘瘤子唇边泛起了冷酷笑意:“丫头,你的剑术是我传授的,你应该知道这剑的厉害,
现在躲开还来得及。”
甘联珠没说话,但她突然曲膝跪了下去。
她的软剑往上顶,手臂起了轻微的颤抖,额上也见污迹。
然而,甘瘤子的剑仍往下压,往下压。“丫头,你还不闪开。”
“不。”甘联珠牙缝里迸出个字。
“你真要跟他块儿死。”
“真的。”
“好丫头。”甘瘤子声撕裂人心的大叫,人正在气头儿上,横心,咬牙,右臂贯
足其力,就要往下压。
蓦地里,碧如波的夜空里,传来声嘹亮鹰啼。
甘瘤子脸色大变,猛收势,陡扬沉喝:“快走。”
三条人影,闪电後射,几个起落便没入夜色中不见。
甘联珠定过了神,急忙抬眼上望,夜空碧如波,万里无云,那里有鹰的影子。
甘联珠忍不住道:“神鹰,神鹰,不愧是神鹰。”
话落,就打算跪下叩谢。
只听树林中个清朗话声叫道:“甘大姐,快来。”
这时候,恰好桂武调息已毕醒转,张眼看不见了甘瘤子,忙问道:“联珠,岳父呢。”
甘联珠无暇细说,当即道:“快来。”
当先往树林扑子过去。桂武忙翻身退了过去。
夫妻俩双双进了树林,树林里站著个十**岁,身著儒服的俊逸少年。
甘联珠忙道:“玉兄弟,什麽事。”
俊逸少年道:“刚才那声鹰啼是我学的。”
甘联珠怔:“怎麽说,玉兄弟,是你”
俊逸少年道:“姐姐告诉我说,甘伯父生平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养著对神鹰的金
罗汉吕宣良,刚才我看你情势危急,灵机动,就学了那麽声鹰叫,没想到还真有用,
居然把甘伯父吓跑了。”
甘联珠吁了口气道:“原来是这麽回事我还当真是吕老神仙来了呢。”
桂武愕然问道:“怎麽回事,联珠。”
甘联珠当即把适才的经过说了遍。
听毕,桂武目注俊逸少年道:“多亏玉兄弟的机智,要不然我夫妻今夜非落个双双惨死
不可。”
俊逸少年笑道:“要谢别谢我,大姐,大哥该谢里头那位。”
只听个甜美轻柔的话声传了过来:“玉弟向那儿多嘴了,还不快请大姐大哥进来。”
俊逸少年含笑摆手道:“此开居停催驾了,两位请吧。”
桂武甘联珠双抱拳,迈步往里行去。
俊逸少年潇洒地跟在後头。林深处此时又透出点灯光。
走近了看,灯光是从明两暗,座茅屋里透射出来的。
此刻茅屋中间间门口,站著个身著粗布衣裙的少女。
少女约二十岁上下玉滑冰肌,风华绝代,粗布衣却掩不住她的天香国色,反而衬托得她
清丽高雅,不沾人间点烟火气。
她嫌瘦了些,但瘦不露骨,却益显清奇。她也显得柔弱,大有难以禁风之概。
“多谢仲孙姑娘。”
“奇妹妹,谢谢你了。”桂武甘联珠双抱拳。
清丽少女道:“别听玉弟的,快请进来坐。”她侧身让路。
桂武甘联珠俊逸少年先後进入茅屋。
只见茅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但却窗明净几尘不染
四个人落了座,甘联珠神色微黯,道:“刚才的切,奇妹妹想必都看见了,我爹他不
只是时糊涂吧。”
清丽少女含笑道:“甘伯父不但是时糊涂,而且是骑虎难下,大姐请放心,他老人家
总会有明白的天的。”
“怕只怕等到他明白了,也就迟了。”
清丽少女道:“大姐,这件事并不是眼前顶要紧的事。”
“奇妹妹的意思是”
“甘伯父并不知道有我大姐这麽个朋友,是不”
“不错,他是不知道”
“那麽,甘伯父他怎麽找到小妹这儿来的”
桂武甘联珠双双怔。
桂武道:“对啊,岳父他是怎麽找到仲孙姑娘这儿来的”
甘联珠道:“这,这”
清丽少女道。“我记得大姐说过,跟大哥上白塔寺去,想把小妹的住处告诉了因大
师跟吕四姑娘的时候,碰见了白泰官,两位就把小妹的住处告诉了他。”
“对了。”桂武道:“定是白七侠告诉岳父的。”
“确是这样。”清丽少女道:“桂大哥甘大姐,只怕了因大师跟四姑娘出事了。”
甘联珠怔急道:“奇妹妹是说”
俊逸少年旁接口道:“大哥大姐,了因大师跟吕四姑娘进胤祯手里了。”
桂武震,道:“这,这怎麽会,白七侠到白塔寺去,是为会合了因大师跟吕四姑
娘离京啊。”
清丽少女道:“真要那样的话,甘伯父就不会知道小妹的住处,两位是住在小妹这儿
了。”
甘联珠变色而起:“对,好个白泰官,走,大哥,咱们去探胤祯府去。”桂武刚要往起
站。
俏丽少女抬手拦道:“二位去不得。”
甘联珠道:“奇妹妹,救人如救火啊,”
“我知道,只是二位都不是甘伯父的对手,胤祯府内奇人异士甚多,二位又怎麽能救出
人来。”
桂武扬眉道:“仲孙姑娘,顾不了那麽多了,他二位落入胤祯手中,危险胜似落入虎
口”
“桂大哥,这我知道,可是二位没去以前,只关进去三个,二位去了以後,却要关进去
五个,那样划算。”
桂武时没能答上话来。
甘联珠著急地道:“话是不错,可是我夫妇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大姐,人是要救,可却不是这麽个救法。”
“奇妹妹以为该怎麽个救法”
“这件事交给玉弟去办吧,先不忙动,打探清楚以後再说。”
俊逸少年笑站起,飘然走了出去。桂武瞪大了眼。
甘联珠讶然道:“奇妹妹,你”
清丽少女嫣然笑道:“大姐,你我认识不是天了,我什麽都不瞒你,唯独这件事,
请恕我要暂时保下密。”
桂武道“仲孙姑娘会武”
“桂大哥,有些事不必非会武不可,会武的人,有时候反而不如不会武的。”
“奇妹妹拥有个什麽秘密组合”
清丽少女笑而不答。
“仲孙姑娘”
“我刚跟二位告过罪。”
桂武住口不言。
甘联珠看了桂武眼,道:“总而言之句话,咱们夫妻走眼了。”
清丽少女笑了,笑得好动人,连桂武看得都为之呆
没多大工夫,俊逸少年回来了。清丽少女道:“办妥了麽”
“办妥了,”俊逸少年道:“明天晚上这时候回话。”
清丽少女点了点头道:“那就行了。”
转望桂武甘联珠道:“大哥大姐请等著消息吧。”
甘联珠道:“多谢奇妹妹了。”
清丽少女道:“大姐怎麽礼多起来了,小妹现在可以告诉大姐大哥,这件事已经不只
是大哥,大姐的事了,我也不只是帮大哥大姐的忙了”
甘联珠道:“奇妹妹的意思是”
清丽少女道:“句话,甘大姐,我这是为汉族世胄先朝遗民尽份心力。”
甘联珠道:“我没想到奇妹妹你”
清丽少女截口道:“不,甘大姐早就应该想到了,大哥大姐是当今天下的忠义之士,
大哥大姐如果不是看清了小妹姐弟,绝不会交小妹姐弟这个朋友,对不对。”
甘联珠呆了呆,时没答上话来。
清丽少女转望俊逸少年,道:“玉弟,咱们该搬搬家了”
桂武甘联珠听得怔。
俊逸少年道,“那用得著搬家,姐姐在这树林里布置番不就行了麽”
清丽少女微摇头道:“不,要能那麽做,我就不用搬家了。”
俊逸少年道:“有什麽不能那麽做的”
清丽少女道:“这个地方不比别处,万惊世骇俗,招惹的麻烦更大。”
桂武忍不住道:“仲孙姑娘所以要搬家,是怕我那位岳父再找来”
清丽少女微摇头道:“甘伯父未必会再找来,可是胤祯不知道金罗汉的厉害,他
也未必把金罗汉放在眼里,他定会再派人到这儿来。”
甘联珠点头道:“这倒是,没想到倒给奇妹妹惹了麻烦了。”
清丽少女道:“甘大姐,咱们的交往非比世俗,大姐不该说这种话,再说,刚才我也已
经告诉过大姐了,这件事并不单单是你跟桂大哥的事了。”
俊逸少年道:“姐,咱们什麽时候搬”
“这就搬,”清丽少女道:“早步要比迟步好。”
俊逸少年道:“那就走吧。”
清丽少女站了起来,道:“大哥,大姐请跟我来。”她袅袅往外行去。
桂武,甘联珠忙站起跟了出去。俊逸少年过去吹熄了灯。
行四人,绕到屋後,摸黑往林外走。出树林片草丛,草丛中条羊肠小道,清丽少
女在前带路,顺著这条羊肠小道往前走。
甘联珠紧跟上步,道:“奇妹妹,要是明天晚上有了”
清丽少女道:“大姐放心,我走到那儿,回音就会送到那儿去。”
这句话,又为清丽少女增添了层神秘,甘联珠满腹重疑,但却隐忍未问,因为人家让
她夫妇暂时不要问
路往前走,四个人都没说话,约莫走了个时辰之後,来到处地方。
这地方是个山脚下,有树林,有农田,紧挨著山脚,座落著几幢茅屋,看样子像是农家。
这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几幢茅屋都熄了灯,黑忽忽的。
行四人刚走近,从处暗隅里窜出黄黑两条大狗,脱弩之箭般,直向清丽少女
扑来。甘联珠桂武惊,各跨步到了清丽少女身前,扬掌蓄势以待。
第三十章 奇门遁甲神秘少女
作者: 独孤红
第三十章 奇门遁甲神秘少女
只听那清丽少女道:“大姐,大哥,这两条狗是自己人养的。”
就这句话工夫,黄黑两条大狗已窜至近前,三尺外起停住,四只绿芒闪动的眼
睛,紧紧盯著甘联珠,桂武,动不动。
只听清丽少女道:“大黄,大黑,这两位是朋友,不许无礼。”
这两只大狗居然深具灵性,头低,尾摇,从桂武,甘联珠之间穿过,走向清丽少女。
俊逸少年走了过来,道:“大黄,大黑,还有我呢。”
那条黄狗窜了过去,人立而起,把钱爪往俊逸少年肩上搭,边乱嗅,边摇尾,亲
热异常。
就在这时候,几幢茅屋的灯起亮起,门也开了,从里头走出七八个人来,有老头儿,
老太太,也有壮汉跟小媳儿,不管男女老少,全都是庄稼人打扮。
只听清丽少女道:“他们都出来了,咱们过去吧。”
有她这句话,黄黑两条大狗当先窜了过去。
清丽少女桂武甘联珠,还有俊逸少年,都跟在两条大狗之後行了过去。
几幢茅屋之前,有片平坦的打麦场,打麦场上有石辗子犁,还有两座麦稻堆。
那些男女老少庄稼人,都在打麦场上等著,清丽少女等四人到,这些人的目光都集中
在桂武甘联珠身上,居然眼神都够足,目光都够锐利的,只听清丽少女道:“这就是桂大
侠甘女侠伉俪。”
那是庄稼人起向清丽少女单膝点地为礼,然後又转向桂武甘联珠躬身:“见过桂
大侠甘女侠。”
桂武甘联珠慌忙答礼,两个人心中疑云更重,但毕竟还是忍住了。
清丽少女望著他俩嫣然笑道:“请到屋里坐吧。”转身往居中间茅屋行去。
这几幢茅屋中,以居中这幢最大,由个老头儿跟个老太太住著,老头儿也好,老太
太也好,身子骨都挺硬朗的,没点龙锺老态。
进了茅屋,清丽少女轻抬皓腕让座。
桂武甘联珠让那些庄稼人也坐。
清丽少女道:“大哥,大姐别客气了,他们不会坐的。”
还是真的,庄稼人个个含笑称谢,没有个人坐下。
桂武甘联珠无奈,只好跟著清丽少女与俊逸少年坐下。
两条大狗直在俊逸少年腿边蹲。
俊逸少年手搂个,笑著道:“大黄跟大黑越来越壮了。”
“怎麽不壮。”位白发老太太道:“挨著个儿上山逮兔子吃。”
“喝”俊逸少年道:“有免肉下回也给我留点儿。”
清丽少女瞟了他眼,道:“跟大黄大黑争嘴,好意思。”大夥儿都笑了。
笑声中,清丽少女转望对老头儿老太太:“把客房收拾收拾,让桂大侠伉俪住,时
候不早了,大家都去歇著去吧,有话明天再说。”
庄稼人都躬身答应,都走了,就剩下这对老头儿老太太。
老太太笑望桂武甘联珠:“贤伉俪请跟老身来吧。”
桂武犹豫下,要往站起。
却听甘联珠道。“奇妹妹,憋死我了。”
清丽少女嫣然笑道:“大姐,我不得已,请再忍忍,到时候我定给大姐说个明白,
好不好。”
显然,现在还是不能说。
桂武甘联珠夫妇互望苦笑,只有双双站起,跟在老太太之後,进了左边间屋。屋里
的摆设很简单,但却很乾净,也透著雅致,绝不像般农家那样脏乱。
“贤伉俪请早些安歇,要什麽请随时招呼,老身失陪了。”老太太告退出去了。
两个人听得很清楚,老太太到了外头以後,和清丽少女等起出了茅屋。
桂武有心从窗户缝儿往外多看看,可是他脚下刚动,就被甘联珠拉住了。
甘联珠低声道:“别这麽小家子气,别这麽失礼。”
桂武脸红道:“我都快让闷葫芦憋死了。”
“我呢忍著点儿吧,人家总会告诉咱们的,只要是友非敌就行了。”
桂武皱眉道:“这位仲孙姑娘究竟是干什麽的”
甘联珠道:“富心机,有大智慧,说不定还能有异能,拥有股力量,人人都是不俗的
好手,从这上头想吧。”
桂武缓缓坐在了床上,人却陷入了苦思,
口 口 口
七八十来条人影射落在“二闸”旁那片树林前。
为首人是年羹尧,跟在他後的,全是色黑衣的喇嘛。
年羹尧目光如电,四下略扫动,立即挥了手。
那些喇嘛们,除了紧随在年羹尧身後的两名外,其他的随著年羹尧的手势腾身掠起,向
著树林两旁飞射而去,个起落都已不见。
年羹尧身後左边名喇嘛道:“年爷,灯还亮著。”
年羹尧“嗯”了声:“他们不会连这点警觉都没有,不可能过於狂妄,就怕咱们要
扑个空,走,进去。”年羹尧大步往树林去,两名喇嘛紧随身後。
年羹尧艺高人胆大,连犹豫都没犹豫就进了树林。
对准了灯光往里走,很快的就到了茅屋之前,这时候茅屋四周树林里也出现了幢幢黑影,
缓缓向茅屋逼近,是那些喇嘛们。
年羹尧抬手,所有的喇嘛立时停止前进。
接著,年羹尧扬声发话:“年羹尧夜访,居停请出会”
茅屋里,应该没有任何反应。
而,理虽如此,事却不然,茅屋里传出“叭”地声响,像是摔碎了什麽东西。
年羹尧冷哼声:“这不是待客之道,阁下是出来,还是要年某进去。”
茅屋里又寂静无声了。年羹尧冷哼挥手:“给我进去请。”
两名喇嘛自左右闪身扑到,起落在茅屋门口。
就在这时候,茅屋里传出个叫声:“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年羹尧怔。
茅屋里畏畏缩缩出来个人,中年人,蓬头垢面,衣裳既脏又破,补钉数不清有多少个,
敢情是个要饭的。要饭的混身哆嗦,脸都白了。
年羹尧两眼闪过两道奇光,沉喝道:“抓他过来。”
名喇嘛劈胸抓了过去,容易得很,把就抓住了,而且老鹰抓小鸡般提了起来,过来
往下扔:“跪下。”
要饭的何止跪下了,他趴下了,摔了个结实,“砰”地声,他磕头如捣蒜。“大爷
饶命,小的下回不敢了,下回绝不敢了,小的只是想找点儿东西吃”
年羹尧道:“这麽说,你不是这家的人”
要饭的忙道:“小的只是看这家人不在家,肚子饿得受不了,进去找点儿东西吃”
年羹尧道:“是这样麽”
“是,是,是,是的。”
年羹尧冷冷笑:“在我面前少来这套”顿沉喝:“扒他的衣裳。”
两个喇嘛如狼似虎,转眼工夫,把要饭的上身扯了个精光。
要饭的够脏的,身上的灰不少,不知道多少日子没洗澡了。
年羹尧仔细打量了要饭的阵:“这家的人呢。”
要饭的吓糊涂了,没吭气儿。名喇嘛给了他脚:“问你话呢。”
“啊,什麽”要饭的哆嗦,碰了过来。
“问你这家的人呢。”
“不知道,大概是进城去了。”
“放屁,城门早关了,现在什麽时候了。”
“那,那就不知道了。”那名喇嘛还要踢。
年羹尧抬手拦住,望著要饭的道:“你知道,夜入人宅偷东西,是什麽罪”
“大爷饶命,我没偷东西,只是想找点东西吃,真的,大爷,下回绝不敢了,杀了我我
都不敢了。”
年羹尧抬眼望向茅屋:“进去给我搜。”
两名喇嘛转身扑了过去,先後进入了茅屋。只听茅屋里乒乒乓乓响了阵,然後两个喇
嘛窜了出来,躬身道:“年爷,什麽都没有。”
年羹尧唇边泛起丝笑意,冰冷:“不是甘瘤子上了人的当,就是咱们上了甘瘤子的当,
走”
声“走”转身大步而去,转眼间,喇嘛们撤得个不见。
要饭的惊魂未定,哆嗦著从地上爬了起来,扭头就跑,跑了两步,扭头看见没人,头
又钻进了茅屋之中,转眼工夫之後,要饭的又跑了出来,两手捧著几个窝头,拐入後没了影
儿。
树林里传出个话声,是年羹尧的话声:“果然是个要饭的,走吧。”
口 口 回
这是间茅屋。
山脚下几幢茅屋,最左边的间。屋里灯亮著,五个人,清丽少女俊逸少年对年
轻庄稼的夫妻那个要饭的。
清丽少女黛眉微皱,正作沉吟:“不是甘瘤子上了人的当,就是他们上了甘瘤子的
当”
“姐,这句话大可利用。”
“我想的就是这,可是我不能不为甘大姐著想,要是藉这机会毁了甘瘤子”
“姐,甘瘤子已经没有父女之情了。”
“可是甘大姐还顾念著。”
“姐,这是机会啊。”
“我知道,等我探探甘大姐的口气再说。”清丽少女向要饭的摆手:“你辛苦了,歇
息去吧。”
“谢谢您,这次多亏了您的指点,先把身上弄脏了,要不然还真难逃过那大狗腿子的锐
利目光。”要饭的单膝点地,然後退了出去。
清丽少女又皱起黛眉,沉吟上了。
口 口 口
夜。
雍郡王府。
书房。
四阿哥年羹尧甘瘤子。
四阿哥坐著,两道眉锋皱得很深,年羹尧站在四阿哥身旁,脸色有点冷,甘瘤子哈著腰
站在四阿哥面前,极度的不安,额上都有了汗迹。
只听四阿哥道:“甘老,你怎麽说”
甘瘤子忙道。“属下纵有天胆,也绝不敢欺蒙主于您,属下的确是听见了鹰叫。”
年羹尧道:“事实上,我却个人也没碰见。”
“年爷,可能吕宣良把他们都带走了啊,就算吕宣良没带走他们,他们也会自己跑啊,
他们定想得到,咱们这边儿绝不会就此罢手,您想,他们还会待在那儿等死麽”
四阿哥微点头道;“这倒也是理,没事儿了,甘老请回屋歇息去吧。”
甘瘤子忙道:“多谢四爷不罪之恩。”
“说什麽罪不罪,我不过请甘老来问问实情,甘老可别在意啊。”
甘瘤子忙道:“应该的,应该的,属下怎麽敢,属下怎麽敢。”
四阿哥摆摆手道;“好,甘老请回吧。”
甘瘤子连声唯唯,退了出去。
听不见甘瘤子的步履声了,年羹尧道:“就这麽算了。”
“谁说的”四阿哥道:“不错,他有可能是诳了咱们,放走了他的女儿女婿,可是他
说的也是理,不能说他不是真听见了鹰叫,吓跑了回来,在这种情形下,你叫我怎麽能处置
他,他是我大臂助,我不能就这麽糊里糊涂的去掉我这麽个臂助。”
“那麽你说现在咱们该怎麽办。”
四阿哥道:“派个精明干练的,从现在起严密监视甘瘤子的举动。”
年羹尧道:“你是主子,你说怎麽办就怎麽办吧。”他转身行了出去。
四阿哥又皱了眉锋,似乎在苦思什麽。
口 口 口
天都快亮了。桂武跟甘联珠还没法合眼。
阵轻盈步履声传了过来,很快地到了门口。
桂武甘联珠互望眼,谁都没说话。
显然,他夫妇已听出来的人是谁了,但却不知道来人这时候到这儿来干什麽。
只听门外传来清丽少女的话声:“大哥大姐,小妹求见。”
甘联珠忙过去去开了门,清丽少女含笑走了进来:“就知道您二位还没睡。”
甘联珠道:“不知道怎麽回事儿,就是睡不著,奇妹妹请坐。”
甘联珠把清丽少女让坐下,然後道:“奇妹妹也夜没睡。”
清丽少女道:“我有事儿,我派了个人留在我住的地方以观动静,我正等他的信儿呢。”
桂武歉然地道:“给仲孙姑娘添的麻烦大了。”
清丽少女道:“我已经再告诉二位,这件事已经不单单是二位的事了,桂大哥要再这
麽说,不好意思的就是小妹我了。”
桂武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清丽少女道:“我来告诉两位声,我派的人已经回来了,据他说,咱们走後没多久,
年羹尧就带著不少喇嘛赶到了二闸。”
桂武甘联珠双双脸色变。
桂武道:“胤祯果然还不死心。”
“那是当然。”清丽少女道:“年羹尧临走曾说了这麽句,他说不是甘伯父上了别人
的当,就是他们上了甘伯父的当了,年羹尧是个怎麽样的人我清楚,他在胤祯心目中的份量
如何,我也清楚,他既对甘伯父动了疑,那就跟胤祯对甘伯父动了疑没什麽两样,以我看,
甘伯父的处境恐怕危险。”
桂武神情震。甘联珠急道:“奇妹妹,你的意思是说”
清丽少女道:“胤祯的心性为人,二位多少也该听说过些,这还要小妹多说麽。”
桂武道:“联珠,岳父恐怕有杀身之祸。”
甘联珠著急地道:“这怎麽办,咱们得赶快想法子救他老人家。”
清丽少女双美目中掠过丝异采:“大姐打算救甘伯父麽。”
甘联珠凄然地道:“奇妹妹,毕竟我身为人女,欠他老人家抚育之恩二十年,他老人家
可以不认我这个骨肉,我却不能不顾父女之情啊。”
清丽少女微点头道:“这倒也是,那就让小妹来想办法好了。”
桂武道:“又要麻烦仲孙姑娘。”
清丽少女道:“桂大哥怎麽老这麽客气。”她站了起来,又道:“两位请安心歇息吧,
营救甘伯父的事,小妹自会尽心尽力。”她转身行了出去。
甘联珠抬手要叫,可却又忍住了,等到清丽少女的步履声远去後,她转望桂武:“大哥,
我不能老麻烦人家,再说这种事让别人去办,我也不放心。”
桂武道:“你的意思我懂,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咱们两个办得了麽”
甘联珠凄然摇头:“事到如今,我已经顾不了那麽多了”
桂武点头道:“好吧,那麽咱们就趁现在天还没亮赶快走,等天亮了,咱们就不好走
了。”迈步就要往外去。
甘联珠伸手拉住了他,道:“大哥,你可以不去。”
桂武讶然道:“你这话”
甘联珠道:“你只是甘家的女婿,他老人家当初把我许配给你,为的不是你我,为的br >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