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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明西游记|作者:冷月冰瞳|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12 11:04:50|下载:大明西游记TXT下载
  心,并无胆怯。

  “你还好吧?”不等朱允文现身,高闯急问。

  朱允文没有回答,但脚步声加快了,片刻后身影就出现了。他赤着膊,身上的衣服斜捆在肩上,显然是背着什么东西。脸上并无yi丝疲惫之感,反而安静祥和。

  “高兄久等了,佛牙已经迎回,我们回去吧。”朱允文感激地看着高闯。

  高闯只是yi介草民,无意间闯到了宫中,与他结下了交情。可在他看来,这个高大强横得像个海盗yi样的男人却是他生命里的贵人。如果没有他,他大概会在那个冷宫里凄清冷寂到死,不会知道天下四海是如此之广阔,不会逃出他天定的宿命,更不会找到心灵的归宿。

  没错,他就是佛的有缘人。

  第四卷 锡兰篇之佛宝风云 第十七章 佛宝

  朱允文背的是yi个石匣。

  大约yi尺长,半尺宽,由平滑的青石制成,石料相当普通,内衬着青色粗布,整个石匣不但yi点也不华丽,反而有些简陋。而就在那青色底衬上,安放着yi枚雪白的佛牙骨舍利,在石匣被打开的yi瞬间,没有发光,没有闪耀,但却让每yi个人都感到了圣洁的光辉,不禁全体跪了下来,包括高闯在内,虽然他是单膝跪地,还昂着脖子,看来不那么虔诚,其实他的心也在颤抖。

  真正的圣物大概就是这样震撼人心的,它不需要华丽的装饰,也不需要香烟缭绕c置放得高高在上c受人们的顶礼膜拜,它只要存在就是神圣,哪怕被扔在泥里,照样能使满天花雨落,污泥变成香。

  这就是真正宗教的c心灵的力量!

  小队中的八个人都为迎回佛牙激动着,为了怕被有心之人抢走,当即往船队赶。路上,高闯问起朱允文是如何迎到佛牙的,佛牙又是安放在何处,洞内有什么奇特之处,朱允文yi直含糊其词,不肯正面回答,脸色中满是歉疚之意。

  高闯隐约觉得他有难言之隐,猜测他遇到了奇遇或者奇事,只是不方便说出口,于是也不再问。各有机缘莫羡人,这是朱允文的机缘,他不是非要知道不可,假如这对朱允文有帮助,他何必要刨根问底呢?在后世人的眼中,朱允文的去向是个谜,如果他不穿越到大明,他根本也不会知道朱允文的结局。那个石洞也是个谜,为什么会有那些奇怪的现象,他无从得知,如果真有兴趣,也只能是回到现代后。再到斯里兰卡研究。既然有这么多谜未解,何妨在多yi个c两个呢?

  “高兄不好奇吗?”他不问了,朱允文倒奇怪起来了。

  “天底下说不通的事多了,我事事追究,岂不要累死我?”高闯爽朗的yi笑,“难得糊涂啊老弟,事事不求甚解,多么快活逍遥!”这是他的投资人c那个苏老头子常说的话,现在被他搬了出来,听得朱允文连连点头。又引发了内心中的yi阵感慨。

  他是遇到了佛迹,也受了佛祖的点化。不是他不肯告诉高闯,只是有些事是不可说的。

  “我早说高兄有慧根。”见高闯根本不以为意,朱允文颇为释怀,轻声道:“其实如果高兄修佛,悟性必然奇佳,恐怕比我要强得多呢!”

  高闯连忙摆手。“可别!可别!我爱吃肉,不是佛门中人。我什么肉都吃的,尤其——嘿嘿,人肉,实话告诉老弟你说,容书记官——我惦记可不是yi天两天了,老想着怎么才能把她拆吃入腹,这样我也就踏实了。”他半真半假地说,逗得朱允文的心更加开朗了yi点。高闯就是为了让他别有那么重心理负担,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秘密。他是来自于二十yi世纪,不是也没告诉其他人吗?

  朱允文迎了佛牙归来,看神色似乎非常平静喜乐,感觉他被禁锢的心yi下子解放了出来,他为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计较yi点隐瞒不说的事,再说他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其实,我可以说yi点。”朱允文沉默了半晌后,突然开口,“山洞的最里面,山顶豁出了yi个大洞。阳光风雨可以从其中倾入。在那里——有yi棵菩提树,当年佛祖成佛之地的菩提树。石匣就摆在树下——其余的,恕我不能明言。”

  “说了没有关系,难道老弟不相信我?我可不是矫情的人。”高闯笑道,但听朱允文说起洞中景色,还是觉得这地貌分外奇特,只是不知道六百年后,这地方还存在吗?如果朱允文真受了什么点化,他为他开心,仅此而已。

  两人yi路走yi路聊,拉着队伍,开开心心地回到了船上,把事情和郑和yi报告,郑和大喜过望,立即沐浴更衣,迎接佛牙。

  哈三掌教,智光大师都来了,又是诵经又是念佛,折腾了半天才把佛牙请到了主船上最豪华清静的yi个房间内,房门外还派了重兵把守。郑和领着这些大人物礼拜完毕,才把佛牙暂时供奉起来,并顺便观赏。

  高闯越看就越觉得自己大逆不道,因为他带领几个手下观看佛牙的时候,似乎连手也没洗,就直接打开来看了。不过他觉得佛祖不会计较,不做天理难容的事,佛祖自然保佑,而yi边丧尽天良,yi边虔诚礼佛,估计照样被天打雷劈。

  智光大师恭敬的把佛牙供奉在yi个精致的檀香木台上后,掀开了那块青色粗布,之后重重地惊咦了yi声。高闯立即跳起来看,差点把郑和撞到yi边去,没大没小到了极点。可是郑和却没有注意,所有人都没有注意,都盯着智光大师的手,看他把盒子下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yi片折叠得四四方方c黑颜色的东西,看起来像是皮质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不过以古代人爱用羊皮当纸的习惯还看,应该是羊皮。

  “智光大师,小心!”高闯见老和尚的手yi直发抖,而这羊皮看来脆弱得很,不禁提醒到。

  智光大师看了yi下众人,见围着的人都很紧张,就只有高闯yi脸好奇,双手稳稳地抱在胸前,想了yi下后哆嗦着把手中之物递给高闯道:“这位将军,烦劳您打开看看。”

  高闯看看郑和,隔了好几步远都能看到他鼻尖处的汗珠,知道在场之人都是非常崇信宗教之人,不管是佛教还是伊斯兰教,全部非常虔诚,只有他yi个白丁,于是也不等郑和同意,伸手就拿过羊皮纸。他动作随意,惊得在场的人都发出了低低地yi声惊呼。

  不过高闯虽然下手随便,但指间的力道还是拿捏得很好。他早看出这是件古物,很容易损坏,当然不会那么大意了。

  他把纸卷放在桌子上,以极轻的力道慢慢打开那张羊皮,平铺开来,就见羊皮纸外黑内白,因为年代久远而变成了黄|色。而就在这黄|色的羊皮纸卷上,以极纯极正的红颜色写了很多看不懂的文字。

  咻的yi声,身边发出了yi声奇怪的声响,高闯活活吓了yi跳,扭头yi看,正见到智光大师双眼翻白,身体后倒的情况,显然是被这羊皮卷惊的,而周围的人全盯着羊皮卷,居然没有人去扶,还是他眼疾手快,免得大师的老骨头连断几根。

  “这是怎么了这是?”他懊恼地自言自语。

  但是有人回答他了,声音传自己他的手臂处,又吓了他yi跳。他冒险的时候没有被吓到,这么会儿功夫差点被吓死两回。

  “佛祖圣经!佛祖圣经!”智光大师虚弱地叫,原来在昏倒的yi瞬,因为对羊皮卷强烈的惦记,又立即清醒了过来,“快,让我看看!快!”他老人家大概受刺激太大,平时yi向健朗的身子这会儿yi点力气也没有了,好像翻了壳的乌龟yi样起不了身,高闯只好半扶半抱的把他拖到桌边。

  “智光大师,真的——是佛祖圣经吗?”哈三掌教激动地问,yi丛胡子抖得像就要脱落的树叶。他虽然是长安清真寺的掌教,和郑和yi样是伊斯兰教徒,但也听过这佛宝的传说,知道这佛宝的珍贵,或者这不是用珍贵二字可以形容的。

  “待我细看!待我细看!”智光大师现在说话全部用重句。

  高闯拖着这随时会倒的老和尚,看了看yi直不发yi言的朱允文,见他脸色苍白,目光闪烁,显然也不知道石匣内藏着比佛牙还要珍贵的佛家至宝。对于朱允文,除了朱棣派来照顾他兼监视他的两个手下外,就只有高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其他的高官和太监都是随朱棣登基后任用的新臣,没有人见过他,所以都以为他是画师,并不太引人注意。

  智光大师手掌虚浮在羊皮卷上半寸,隔空抚摸着,奇异发亮的双眼在纸卷上快速溜来溜去,“没错,应该没错!我懂梵文。看这下面的特殊标记,还有其中记叙的事情,和传说中yi模yi样。这么多年了,血色yi点未褪。看,这血字中含的金粉,是蓝金之粉,没错!没错!就是佛祖圣经!”他说着向后退了yi大步,瘦小枯干的老和尚,差点把下盘极稳的高闯撞了个跟头。

  见他扑通yi声跪倒在地,其他的人也立即跪倒yi地,高闯也只好从众。他尊敬佛祖,可是他搞不清为什么要跪。

  “郑大人,我们立了大功业,遇到了大欢喜。这佛教圣宝可是千年难求啊!”智光大师激动地说:“此经乃佛祖当年成佛之前,突然有所感悟,以己身之血,混和金粉写成。书写经卷之时,西方有蓝鸟飞来,绕佛祖盘旋,羽带微晶,落入金粉之中,所以写出的字体红中带金,金中带蓝,而且历经千年而不变色。这是大智慧c大喜悦,这个我敢肯定就是佛祖圣经!”

  第四卷 锡兰篇之佛宝风云 第十八章 又被派苦工了 郑和认真地听着,而高闯的yi双眼睛则对着佛经瞄了又瞄。他不是贪图这宝物想据为己有,而是看这些字体是不是如智光大师所说的那样红中带金,金中带蓝。大师刚才说的特殊标记,他却没有看到,只看到两个万字不到头儿的图案,现在不免有些怀疑,怕智光大师激动之下出错。

  因为他是跪着的,眼睛和桌面平行,斜眼看去,果然不像正面看的那么普通,也许是被不同光线照射的缘故,居然给人流光溢彩之感,好像从经卷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似的,也确实是红中带金,金中带蓝,果然不是凡物!

  “只听说锡兰有佛牙了,没听说过有经卷啊!”郑和喘了口气道,他yi直屏住呼吸,这yi刻才敢放心呼吸。

  “事实上,这经卷早就失踪,不知道流落到哪里。我小时候常听师傅说起,却从没有见过,哪想到今天有这样的机缘,直是佛祖保佑,佛祖保佑!”智光大师还在激动,“佛祖圣经只知出处,不知归处啊!”

  郑和直起了身子,似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高闯见他起身,也站了起来,也没经过任何人批准,走到桌边,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把羊皮经卷小心翼翼地折好,再度放入石匣中。

  “佛牙是锡兰的,经卷是我大明的!”他斩钉截铁地说,听起来像命令,同时看了看屋里的人。

  因为佛牙是佛宝,不宜让太多人知道,所以举行仪式c焚香祷告时差不多是全船人都发动了,但是真正进入到佛宝室观看佛宝的人并不多,只有哈三掌教c智光大师c郑和本人c他最信任的手下王贵通c再有就是迎佛宝的功臣高闯和朱允文了,加在yi起,不过六个人。

  众人面面相觑。被高闯大胆的说法吓到了。其实他们都想把这珍贵的经卷带回大明,好好供奉,可是他们敢这么想,更没人敢这么说,因为这些人都是宗教领柚,或者是注重礼节的人。高闯就不同了,他是无法无天的狂徒,凡事都顺着自己的心意,不受任何规则的束缚。

  “这本来就是我大明的,不过后来流落到了海外。现在我们迎回去也没什么不对。话说,只听说过锡兰佛牙。谁听过佛祖圣经,所以连他们那个什么什么六世的也未必知道。”高闯继续道,“我们大明把佛牙请回,送还给锡兰人已经是极大的恩德了,佛经自然由我大明保管。”

  “这——”智光大师心里欢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看看经卷,又看看哈三掌教。

  高闯以为他还在犹豫,又道:“您也不想想,锡兰佛宝失踪了这么多年,他们几派人马yi直在找,那个什么亚烈苦奈尔王的人都找到狭窄山谷了,死了无数人,也得不到佛宝,可见佛宝是在等待有缘人。依着我说,连佛牙带佛宝yi起带回大明,他们也没有话说。不过皇上仁厚。为免这地方的战乱,把咱们千辛万苦c拼着人员伤亡迎回的佛牙送还他们,让佛牙的神圣光芒镇压邪恶之气。这就已经是天恩浩荡了,把佛经请回大明再正常不过了。退yi万步说,这地方这么混乱。这经卷这么珍贵,如果毁坏了,咱们可就成了千古罪人哪!智光大师,哈三掌教,郑大人,这责任。您们谁担得起?”

  “担不起!担不起!我佛慈悲。阿弥陀佛!”智光大师紧诵佛号,声音充满喜悦。要是依着本心,早就跳起来把经卷藏在怀里了。

  “高兄所言有理。”朱允文突然插话,“我迎佛宝之时,曾感觉到佛喻。战乱之地污浊,佛宝只会被恶人抢掠,还是有能之人护之吧。如果佛牙能平息纷争自然是好,但经卷必要放到安全之地才好。”

  “真的吗?”哈三掌教问,脸上现出羡慕之色。

  朱允文正色点头。

  高闯看着朱允文,见他脸色平和,眼神坚定,觉得他所说的虽然可能与事实有点出入,可也不像完全撒谎,不禁对他的经历有些好奇。不过他再转头yi望,看其他人又是想把经卷带回大明,又要保持风度,非要说个合理的理由,yi点不痛快,不由得心里发急。

  佛教在亚洲遍布很广,佛教的圣物自然属于所有信佛的人,那么谁得到,谁能更好的供奉就由谁保管有什么不对?再说大明本来就没有贪图佛牙,从传说来看,经卷并不是锡兰之物,说不定真是佛迹使然,就是让大明迎回的。他们又没有偷,又没有抢,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犹豫地。

  “佛教不是讲究随缘吗?”他有点不耐烦,“既然随缘,经卷即到了大明的船上,带回去就是。智光大师,哈三掌教,您们有大智慧,怎么这会进了执念了。”

  他话音yi落,室内有yi瞬间的寂静,除了呼吸声也听不到。正当高闯烦得想转身离开,出舱去换换闷气时,智光大师突然跳了起来,其速度之快,吓了高闯第三跳,不知道这个人和那个刚才昏倒的人是同yi个不是?

  “善哉善哉,高将军所言甚是。”他手抚石匣,“老纳倒愚钝了,幸亏将军提醒。经卷定要请回我大明,供奉在寺庙之内,受万千信徒的香火,佑天下苍生不受离乱之苦。”

  他既然这么说,哈三掌教也开开心心地道贺,说恭喜大明得到无上至宝,天下必将太平云云。他们高兴,郑和自不必说。朱棣崇尚佛教,本人就很信佛,这样yi来,朱棣会非常高兴。郑和这样对朱棣并不是溜须拍马,而是真心希望他能开心,他们君臣之间是从年青时代就培养起来的深厚感情。

  几个人又兴奋的谈了yi会儿,高闯早就退到yi边去了,感觉累个半死,和这样不痛快的人说话就是浪费气力。他还是喜欢和老铁他们在yi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没那么多忌讳,畅情适意。再看朱允文,静静的站在yi边,恬淡温雅,举止雍容,感觉这yi趟佛山之行,他收获很大,甚至有脱胎换骨之感。

  折腾了半天,终于“散会”了,高闯恨不得快点逃走,没想到郑和却把他单独留下了。他以为郑和是要秋后算账了,治他私自带公主和朱允文下船之罪。但他这yi次没有猜对,郑和没有责怪他,也没有把他的官职yi捋到底,甚至连提也没有提,郑和找他是另有其事。

  据他分析,不追究他的责任主要有几个方面的原因:

  首先就是因为公主和朱允文都安全的回来了,这yi趟没出yi点大事。

  其次就是公主回船后突然变得很文静,不像平常,总是缠着郑和要到各种船上去逛逛,或者要求船到港口就上岸。这让郑和很欣慰,觉得迎佛牙这yi趟,让公主变得懂事了许多。

  第三就是云想衣云大姑娘,她受伤最重,幸好治疗及时,不至落下残疾,但是yi大片美丽的香肩可能要落下疤痕了。

  高闯在迎佛宝仪式前,曾经匆匆去看过重伤的人,见几个人恢复得都很好,只是昏睡中的云想衣却憔悴许多,yi张粉嫩含春的小脸瘦得颧骨都突出了,脸上也没有血色,听说是发了几天烧了,才刚刚退热。想来她身子弱,要想身体好起来,恐怕还要好yi段时间。

  高闯虽然气质很男性化,但却不是个粗鲁c不懂怜香惜玉的人,心里对云想衣也有yi分怜惜。无论是否接受,yi个美丽的女子对yi个男人抱有好感,任何yi个男人对这女子也多少会有点不同。只是冷眼旁观之下,他发现芒速沙苏丹正为云想衣鞍前马后的效劳,表现出对她极大的好感和路人皆知的目的。

  回头再yi细想,高闯隐约猜到了这件事也是郑和对他私带人下船而不予追究的原因之yi。当初公主刚被发现藏身在船队中的时候,船队正好赶上了yi场可怕的风暴,虽然最后安然渡过,但郑和为了安抚士兵们害怕船只会因女人而沉的惊恐情绪,称公主是为了秘密和亲而去的。

  其实以大明的实力,哪里会以和亲来换取和平,但是下层的小兵们不知道这些,有几位高官心里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也不敢明说。按郑和的意思,到时候可以说对方和亲的诚意不足,再把公主带回金陵就是。可这毕竟会落人垢病和口舌,现在能有新人来顶杠,郑和当然求之不得。

  芒速沙苏丹明显对云想衣非常爱慕,到时候代天子封云为公主,嫁出去了事,即圆了前面说的话,又摆脱了yi个累赘,还能与yi个南洋小国建立友好关系,yi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高闯看明白这些,心里有了计较,打算看看情况在说。如果云想衣和芒速沙两情相悦,他没有话讲,如果云想衣不愿意嫁到蛮夷番邦,郑和硬要逼迫,他可什么也不管,救了云想衣再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和云想衣好歹相识yi场,他不会放任不管。

  最重要就是他终究是为大明迎回了佛宝,不仅是佛牙,还有那佛祖圣经。

  而郑和要和他说的事,是深入锡兰内部与锡兰的正宗王室c毗伽耶·胡拔六世会面的事。郑和本来决定自己去,可最后仍然在各方的劝阻下决定放弃,因为锡兰正在战乱,尤其那个亚烈苦奈尔特别不讲理且凶悍,船队主帅冒然进入锡兰腹地,太不明智了。

  这yi次的使者派的是郑和最信任,而高闯最讨厌的王贵通,军队的指挥方面是高闯和费信。高闯虽然没有带大队人马,不过军职已经很高了,不得不再yi次被支使做苦工去。

  第四卷 锡兰篇之佛宝风云 第十九章 外交大使

  综合考虑了锡兰国内的所有局势,虽然亚烈苦奈尔王实力强大,很有谋朝篡位的可能,北部印度教的泰米尔人,还有试图把伊斯兰教变成国教的穆斯林人也很强悍,但郑和最后还是决定要与锡兰的正统王室接触,如果毗伽耶·胡拔六世明白正理,肯承认大明是其宗主国的地位,大明会给予他保护,甚至可以帮他平息国内的叛乱。

  为了表示诚意,大明船队会把佛牙做为礼物送给毗伽耶·胡拔六世,但为了避免被亚烈苦奈尔及他方势力觊觎,徒生事端,这件事并没有事先告知对方。

  高闯千不愿c万不愿,做为军中的yi员也不能违抗命令。这趟锡兰之行,他早知道没有油水可捞,并没打算能摊上什么好事,可郑和总是派他冲锋陷阵,也令他有些无可奈何。他明白郑和是潜心栽培他,大概是打算着回到大明,让他成为yi名可用之将,可是他回到大明后是要穿越回现代的啊,这样每天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去。

  好歹,算是给大明做点贡献吧!这样想着,他心里舒服了很多。

  三天后就要出发,他算是得了空休息了,先是闷睡了yi天,然后和yi群兄弟胡吹乱侃了半天,这才晃到禁区去,看了看朱允文,见他气色非常好,人也快乐,不禁颇感欣慰。接着就是听公主之宣,陪公主说了会儿话。

  看着公主,高闯不禁感慨,女孩的成长怎么就那么快呢?简直yi天yi个样!从才见面到现在不过yi年光景,以前还是个小捣蛋的样子,现在已经露出了小女人之态,圆圆的脸变尖了。那双神采飞扬的大眼也流露出娇羞和柔媚,活脱脱是美人的模样,再过两年,姿色必不下于云想衣。

  不过他对公主的感觉相当奇怪,对这么个粉嫩的小罗莉,他没有yi点色心,感觉就像看自己的女儿似的,为她的成长而开心,为她的任性哭笑不得。眼见着公主yi双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他,显然颇有情意。心里暗叹yi声,知道必将辜负这小姑娘的yi片心。

  “说到云想衣姑娘。我还要去探望yi下,这就告辞了。”

  高闯站起起,本以为公主会不开心,甚至发脾气,没想到公主只是说:“小蝙蝠,拿我的玫瑰玉露来。吃起来很开胃的。云姑娘伤重,听说yi直吃不下东西,麻烦高老大给送yi趟吧。”

  “咦,转了性了?”因为舱内没有其他人,高闯开起玩笑,差点捏捏公主粉嫩的小脸,不过感觉这动作太过亲昵了,生生忍住。

  “难道你以为我是坏心之人吗?”公主撒娇样地哼了yi声,“她都那样了,我犯得着和她计较吗?以前我看不惯他。还不是因为她对你——”公主没往下说,可高闯明白,公主对云想衣的恶感消失,除了因为云想衣的受伤外,还因为芒速沙的态度世人皆知。考虑到云想衣有可能有新的心上人,公主的气自然消了yi点。

  “是啊,公主最善良了。”高闯接过yi个小小的瓷瓶,yi看是上好的甜白,心里琢磨着,等下随便换个粗瓷瓶给云想衣。

  反正里面的药膏不变就行了。这个瓶子,他就老实不客气地先收下了。

  从公主依依不舍的眼神中脱身。高闯去了云想衣那儿,不出所料的,芒速沙也在,不知说了什么,逗得三三咯咯地笑,云想衣虚弱的躺在床上,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纹,有点心不在焉,整个人被大红锦被衬得更加脆弱,yi只手软软的搭在床边,如上好的官窑白瓷,美丽娇弱,惹人怜爱,别说芒速沙这种番帮的王子,就算是见多识广的他,也不禁起了怜惜之意。

  “啊,高兄来了?”芒速沙率先发现了高闯,起身相迎,好像他是这里的男主人yi样。

  高闯心想:你少和老子来这套,这里还轮不到你宣布主权呢!于是随便和芒速沙客气了两句,故意yi屁股做到床边,也不避嫌,轻轻yi摆手道:“你身子弱,不必起来。”

  眼角余光yi扫,果然见芒速沙神色有些不悦,而云想衣却眼中带笑,抿起了嘴。

  想必她在青楼之时yi定掩饰了自己的聪明,不然不可能红遍金陵,有这样的玲珑心肝,男人都会害怕的,不可能太过亲近,当然她也不能成为捧着金山银山也不得见yi面的花魁。

  “好些了吗?”他问,语气居然很温柔。

  云想衣微微yi笑,“还没谢高大人救命之恩呢。”声音那叫yi个娇弱无力,男人听了会恨不得想好好疼爱她yi番才好。她伤得这样重,不会是故意做作,可见是天生的尤物,就算出身不好,配这个南蛮土包子也富余了。

  “云姑娘也太客气了,这样说来是我要道歉,毕竟是我带的队。”高闯道,“我现在恨不得受伤的人是我,我这粗皮老肉的,伤也就伤了,可你毕竟是个女孩子。

  唉!算我欠你yi次,以后有机会用我,你yi句话,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

  云想衣点点头,看着他晒得黝黑的脸,感觉他坐在那儿,天塌下来也没有关系,眼睛里突然涌出了yi层淡淡的雾气。

  没错,她是花魁,会金陵的男人捧在手心里的人,可实际上她不过是个下贱的女子,就算她以清倌人的身份从良,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个如夫人。好多男人说愿意为她生c为她死,她从来不信,不过是贪图她的美貌,嘴里说说罢了。在青楼那个虚情假意的地方,如果她信了这些海誓山盟,那就真成了傻子了。

  直到遇到了高闯。

  开始时她只是不相信有男人会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所以故意逗弄他。在名利场中混多了,虚荣心很盛,哪想到这男人就像yi块海中的礁石,任她化做千形万状的水去撩拨他,他就是岿然不动。就算冒着杀头的风险,偷跑到船上来,嘴里说是为了看看四海天下,不过也是为了yi己任性,为了把这个男人的心把玩在自己的掌中。

  只是这样yi来,她为了征服他就更加接近他,结果他没有上钩,她却yi步yi步陷了进去。

  他是多么特殊的男人啊!她在别人嘴里从来没有听过类似于众生平等yi类的话,在别的男人眼里也从来没有看过yi点点平等的尊重。可是他有,他虽然不喜欢她,多次拒绝她的示好,但他拿她当个人看。这世界上,大概只有他yi个人会为了yi个青楼女子去教训公主,告诉公主,她当了妓女,向男人卖笑,也是有着不得己的苦衷。

  他说:她为生活所迫而为妓,没什么好轻视的!

  为了这句话,她真心地爱上了他,因为他拿她当人看,而不是yi件美丽的装饰品。当她开始倚门卖笑的第yi天起,当她看到yi个姐妹被骗后悲惨的死去,她曾发誓不爱上任何人,可现在却不得不违誓了,她甚至想,给他当个妾也可以,只要他能有yi点点爱她。

  可是,她不知道他的感情。他是个浪子,有的时候很回护她,这次更是拼着性命去救她,可有时候,他对她淡然得很,那是yi种别样的冷漠。她不怪他先救了公主,因为她明白当时的局势,救公主是因为公主距离他更近,假如她和公主的位置互换yi下,他是会先救她的。

  还有他的勇敢c他的信义c他敢于与天地争斗的豪情c他对权贵的不屑yi顾,哪yi样都让她动心,她只是不知道如何能让他对她也有yi点爱,对付其他男人的招数,在他这里全然不灵。

  “别哭哇,这样我更觉得罪过大了。”高闯看到眼泪在云想衣的眼眶里转,立即慌了神,“是不是伤口又疼了,三三,快去找小弓。”

  “三三别去,伤口没事。”云想衣微笑道:“不过是看到救命恩人yi时感慨罢了。高大人原谅衣衣失礼啦!”

  高闯站起身来,坐到桌边的椅子上,感觉他这番嘘寒问暖有点过了,虽然他是真心的,但却怕被人误会,病中的女人脆弱着呢。

  “放心,yi点也不丑。我头yi回见人哭也哭那么漂亮呢!”看云想衣叫三三帮她理镜梳妆,高闯道,怕她乱动,让接好的骨头再断开。

  说完这样yi番话,无意间瞄到芒速沙沉默的站在yi边,被他的到来挤得像个外人似的,虽然还保持着良好的风度,微笑不语,但脸色都白了。

  在云想衣这儿又呆了会儿,眼见天色已晚,郑和派人给芒速沙送来了贵宾饭,给云想衣送来了病号饭,他起身告辞。大概因为正在病中,云想衣恋恋不舍,害得高闯心yi软,差点留下来,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送他出来的时候,芒速沙磨叽了半天才道:“高兄,你和云姑娘她——我是很想娶云姑娘为妻的,不知道高兄你——我的意思是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表现得很明显。”高闯拍拍芒速沙的肩,“云姑娘我是当妹妹看的,所以我可不容许别人对我妹妹逼婚,就算他抬出天王老子来保媒也yi样。所以最重要是我云妹妹的心,她说愿意,万事yik。”说完,他也不管芒速沙懂不懂yik是个什么意思,转身就走,拐到禁区尽头的yi个房间,呼吸了半天才举手敲门。

  “外交大使来啦?”yi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第四卷 锡兰篇之佛宝风云 第二十章 绮念

  高闯心里yi哆嗦。

  他是天不怕c地不怕的人,不明白为什么听到她的声音就yi哆嗦,甚至有yi瞬间想掉头就走。

  不是因为怕,是因为yi种莫名的情绪。

  这yi刻他才明白,他四处转了半天,只是为了到这里来,不过yi直为自己找借口。她说他是“外交大使”,是说他被派去和毗伽耶·胡拔六世会面,还是说他在禁区溜了yi圈才找她?

  “怎么不进来?”她又问。

  高闯犹豫了yi下,推门而入,才yi抬眼,花想容的身影就映入了他的眼帘。他眼前yi亮,yi种说不清的感觉也同时涌进了他的胸中。

  花想容的脸已经彻底好了,清秀的五官再没有任何遮挡的东西,而且她看来好像是特意梳妆了yi番,给人感觉清新自然,那股天生的妩媚幽幽然的绽放了开。

  她平时都是男装的,今天却穿了女装,只是yi件淡蓝色的单衣,衬得她肌肤胜雪,头发半长着随意披散,看惯了古代女子的长发束顶后,显得格外特别,yi条束腰带紧扎在腰间,那玲珑有致的身材yi览无余,高闯清清楚楚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以后不许在外人面前这样穿。”他反手把门关好,心里猜测着她今天穿的是肚兜还是现代的内衣,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像yi个妒忌的丈夫,偷眼看yi下花想容,以为她会发脾气。

  可是花想容竟然只是点点头,柔顺的答应了。

  高闯的贼眼在花想容身上转了好几圈,看得她面颊涨红,下意识的往房间里面挪了挪。只是她这yi挪就到了床边,还脚下yi绊,跌坐到了床上,惊慌的模样使高闯立即想起了那晚他们差点走火的情形。当场欲火中烧,连忙转移注意力。

  向四周yi看,就见房间内特意收拾过了,非常干净,但是装饰即不像六公主那里那么豪华c有气派,也不像云想衣那里那么女性化和舒适,而是有些简陋,像个男人的房间yi样,没有女人们喜欢的小玩意儿,没有梳妆镜。连床单也是深色粗布的。

  高闯yi瞬间有点心疼。

  她是从物质环境很好的现代来的,而且是物质极大丰富c人民为所欲为的美国。可是到了这个地方后却yi直生活在粗陋的环境中,为了掩盖曼妙的身材,还要穿上许多层衣服,受的罪就不用提了。可她也是个女人哪,这么多困难c这么多压力让她yi个人面对,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帮过她呢?

  她没有小丫头可以使唤。也没有男人照顾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古代生活的不适,不知道能否回现代的隍惑,对家人的思念c被人忽视的寂寞,她就是yi个人挺了下来。她有没有偷偷的哭呢?为什么他从来没注意到这些?

  “过来给我抱抱。”他伸出了手。

  “干嘛?”花想容戒备地看着他。

  “不干嘛,只是抱抱。你乖乖过来,不然等我过去,你就没好果子吃了!”他语气凶狠,但神色温柔。

  花想空迷惑于高闯的眼神,慢慢走过来,投入他的怀中。

  她以为只是个朋友间的拥抱罢了,哪想到高闯死抱着她不放开,yi个劲地说着什么,嘴里呢呢喃喃着也听不清楚。她被他的体温烘得迷迷糊糊,感觉他呼出的热气穿透她的头发。整个人都酥软到他怀里,半天才听清楚他说的是:对不起。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却格外贪恋他的怀抱,于是深深的钻入他的怀抱中。两人就那么静静的相拥,感觉很温馨,从二十yi世纪到古代的大明。他们之间第yi次有这样温柔隽永的感觉。似乎时间为此停止,光阴在此留住。天地间只有两个人的存在,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分开。

  除了——高闯的肚子。

  他进行了半天的“外交活动”,肚子早就饿了,本想找花想容yi起晚餐,哪想到意乱情迷之下忘记了这基本的生理需要,这会儿肚子咕咕咕的抗议起来。但他还是抱着花想容不放,觉得她软软的身体抱起来特别舒服,根本舍不得放手,琢磨着饿上yic两顿应该不算什么。

  可是花想容却被高闯肚子的鸣叫从迷梦中惊醒,恍然想起自己准备了很久的事,于是费了yi番力气轻推开高闯,略有点喘息地道:“没吃东西吧?如果没有别的事,yi起吃好吗?”

  高闯只觉得怀中的温暖骤然yi凉,空空的没着没落的,再看花想容面色红润,显得格外妩媚,回答了yi声:吃。但拿不住自己是要吃饭还是要吃人。

  和花想容越接触,他灵魂深处地渴望和**越是撩拨得他无法自制,虽然他不明白内心的渴望是什么,不过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以前常听人说起,男人身体的背叛要早于心灵的背叛,身体的吸引也早于心灵的吸引,现在的花想容显然就是那个引诱他背叛自己的人。

  可是从男性本能来看,按理说他应该对风情万种的云想衣更有**,对高贵可爱的六公主更有推倒的念头,但他偏偏对她们没有兴趣。开始时是因为不想惹来麻烦,他是个强盗c不是个骗子,他不想做始乱终弃的无耻之徒。但后来,这种心理变了,他的全副身心都被系在了花想容身上。

  是两人同生共死那么多次造成的吗?男人确实容易对与自己yi起工作到深夜的女人产生**。是两人共同的背景使他们亲近了吗?是花想容从外表到心里的大变身刺激得他失去了理智?还是无意中看到她美丽的身体后,产生的自然反应?

  不否认自从在占城神殿看过她的半捰体后,他yi直暗自流口水多日了,yi见花想容就色心大起。但无论如何,他已经很克制了,不想因为自己或者自觉c或者被逼无奈的cyi年多的禁欲生活而去找她。他yi直想让她做自己的伙伴,对伙伴要尊重,不能当做泄欲的工具。

  没错。他是有过很多女人,很多段露水姻缘,但他尊重女人,从不骗他们。他不要爱上yi个人,也不要婚姻,他要找遍这世界所有的宝藏,所以他不要感情的羁绊和纠缠。

  可是此刻面对花想容,他突然不那么确定了。能控制自己的心吗?真的能和往常yi样做到灵肉分离吗?

  咕,肚子又叫了yi声,提醒着他。饥饿感并不只来自于某些特殊的部位,还有正常的身体代谢。不过他并不尴尬。笑嘻嘻的左右看了yi下,惊奇的发现桌上早已摆满了杯盘,大约有七c八盘之多,不过菜上倒扣着盘子防止菜冷掉,他不知道花想容给他备下的是什么饭。

  “知道我会来?”他歪着头看花想容,见她yi双眼睛水汪汪的。可爱诱人到暴,让他绮念丛生。

  “我不知道啊。”花想容摇摇头,“但是我想,当您这样的妇女之友做完您的亲善外交,说不定会到同类这里来,觅点食吃!”

  高闯觉得她发丝的波动都很漂亮,禁不住亲昵地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道:“如果我不来呢?准备把自己吃成猪,还是把好饭好菜倒掉,等着老天劈你这个糟蹋粮食的恶劣现代人。咦,说不定你yi下就穿越回去了。我听说有被雷劈走的。”他双手插腰,提醒自己不要再碰她,感觉yi接触她的皮肤,他就要变人狼了。

  “我吃成猪好了。”花想容皱了皱鼻子,“我只是个书记官。你当我有权势到可以随便点菜吗?我宁愿撑死也不会浪费。”说着,yiyi把倒扣的盘子打开,露出下面精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