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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倚天屠龙飞鹰记|作者:stacey0716|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12 19:13:23|下载:倚天屠龙飞鹰记TXT下载
  场中众人不信惊叹丧气恼怒,等各种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却是不喜不怒,波澜不惊。

  仔细条理着体内的真气运行,猛地用力身转,强大的腰腹力量在此刻全面爆发,将卓越的驾空能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如欲加之词汇形容,“身轻如燕”亦不为过。

  殷扬的身体,就像上了发条的陀螺样,急速旋转,人却是越飞越高。长袍下摆转动间,仿佛朵白莲,飘逸得令观者瞠目结舌。

  须臾,上升的势头待尽,终于到达了所能达到的最高点。

  殷扬的力道再也难以为继,感觉内息将浊时,他已经身处在五丈高空之上。感受至达顶点,即将坠落时的那份独特快感,殷扬转势渐止,两臂再是疾速震,身形便于高空之中,起了无所凭依的自如变化。接着,靠着下坠的重力惯性,只是个半空转折,终于盘旋到了附近根巨大船桅的光秃顶端。

  右手三指,深深地抓进桅杆顶端的木头之中,同时依靠斜斜屈起,紧紧钉在边杆部表面的双足,固定身形。

  单臂直起,掌心向天,屈指逆翻,作鹰爪状。

  如此,以幅右爪吊住杆头,脚部踩踏,贴倚在桅杆侧的倾斜姿势,稳驻于木杆之颠。双臂后伸,势摹展翅,此刻的殷扬,虎锯龙盘在船上最高处,目光如电,扫过底下众人,宛然秃鹫俯视,又似雕鹏飞崖,当真是会临绝顶,傲然无二。

  就这么微侧着脸,紧盯着斜下方,正抬首举目朝自己定睛望来的俞莲舟,那双微微睁开,神光闪烁的冰冷眸子。

  殷扬的胸中,战意大盛

  “喀叻”声脆响,殷扬右爪发力,将杆头抓得西巴烂。木片碎屑,四飞爆射中,以雄鹰捕兔的姿势,头倒栽下来。

  见得对方来势汹汹,坠落扑击的动作彪狠凶悍,俞莲舟亦是不慌不忙,沉腰坐马,双掌击出,举过头顶,仍旧是着与之前模样的震天神掌“托天式”

  此次,上下,四掌对击,却是阵闷响传出。

  下刻,猛烈的气浪,自二人相交的四掌处喷发扩散,将两人身上的衣襟袍袖,吹得好似风鼓,如同旗帜般狂乱抖动个不停,两者身周的气场时恶极。

  刹那,双方瞬间加力,四掌同时撤开。

  殷扬借助对方的掌力,再次地高高弹起自从,刚才被俞莲舟的掌劲托飞开始,直到此时为止,他仍未曾落地过而俞莲舟则是紧咬牙关,步不退,只踩得脚下甲板咯吱作声,响个不停。这回合,却是从天而降,拥有加速压顶优势的殷扬占了上风

  殷扬声狂笑,似乎对刚才的那记对拼,丝毫不放在眼里。人在半空,未曾提纵,待势尽,便即降落,右手并起食中二指,直直地举起,定住,气运半晌,才宛如惊雷炸响,迅如闪电地竖竖画下。

  这招,不是寻常江湖草莽惯用的力劈华山。而是,张三丰所创的倚天屠龙功中,攻势最为犀利的二十四字最后字,“锋”字诀的最后笔其中,更融合了唐斩的独家刀意,以及殷扬近些天来参悟独孤九剑典里的些心得体会,倒是很有些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味道在里边,可谓是厉害至极

  果然,此招突兀地经使出,俞莲舟便是面色大变。饶是他心志过人,此时也不由自主地生出股,对方招数无双无对,自身无可匹敌的颓丧念头。不过,俞莲舟就是俞莲舟,眼见对手的剑指,破风声起,路划着空气畅快而下,就快斩到自己的脑门上面,立即也并指为剑,朝对方手腕疾刺而去,

  这下若中,双方倒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

  见到对方沉静的脸上全是坚毅,便知其人必是已经下定决心。即使明白,对手只是用围魏救赵之计,逼迫自己主动变招,但殷扬面对俞莲舟全力刺往自己右碗神门岤的剑指,却做不到不管不顾地视而不见,任由他去。

  于是,殷扬与俞莲舟心照不宣,几乎同时化指为掌,极为默契地对了记,算是过了这第三次较量。不过,殷扬这次非但没有重施故计,反纵半空,甚至还主动的后撤飘移,凌空旋转,飞退了四丈距离,才带着旋势,潇洒地落在甲板上。

  右足随着未歇之势,后落步,将身下长袍微微旋起。殷扬双手负后,双目带着层冷光,牢牢盯住了前方,连撤三步,所过之处,将脚下甲板都给踏得凹裂翻起的狼狈身影。

  自开战以来,就步未曾移动过的俞莲舟,这次终于还是向后退却了

  片窒息的寂静过后,天鹰教方瞬间欢呼起来。就连正道三派众人,也是阵嘈杂哗然,显然大多数人都未曾想到,近年来威名赫赫,已然逼近少林三大神僧的武当七侠中的俞二侠,竟然也会栽大跟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殷扬这个不及弱冠的新晋魔头所击败。

  可是,俞莲舟真的失败了么

  站在殷扬身后的殷俊,有些讶然地看着大哥右足之下,已被重踏崩裂的破碎甲板。当目光朝上方移动,盯在殷扬背于身后,血血通红,正捏得咯咯直响的双手时,心中更是片惊异,暗道,武当派的俞莲舟,实是好生厉害

  深吸口气,强制压抑下伤势与咳血的欲望。殷扬的背脊挺得直直的,双手依然负于身后,难以自制地不停颤抖。心下阵走神

  这双手,从来都是断人兵器,取人性命的凶器所在。有多少年了,都未曾伤过。但是今天,仅仅跟人对了三掌,就变成了这幅德行看来,自己这些年来,却是顺风顺水有些习惯了。

  殷扬自我调节的速度非常快,双手猛握紧,随即便轻松地举在胸前抱拳,朝对面朗声说道:“今日,俞二侠等虽是不请自来,但我天鹰教远航海外,条件有限,也属招待不周。各位朋友,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敬请提出即可,保证不会怠慢了贵客但若用我教船只撒气却是大可不必的了。”

  言下之意,自是讽刺俞莲舟,意指其刚才后退之时,脚下踩得稀烂的那片甲板。

  听完殷扬说话,俞莲舟的脸上,看不清是喜是怒,倒似也很客气地略抱拳,对殷扬缓声回道:“本就是叨唠贵教,我等岂敢造次。”当敌我双方,皆以为他是被殷扬的嚣张气焰,逼得服软妥协时,他话风转,“不请自来倒也未必。在下此来,所为之事与各位同道般。冒昧登上贵船,也只想问贵教句话而已不知殷少堂主能否作得了主”

  “本座洗耳恭听”殷扬鹰眉扬,已知俞老二言下所指。

  “如此,在下倒是请问殷堂主,十年之前,王盘山岛,试刀大会,贵教殷姑娘与我五弟,究竟是生是死”俞莲舟脸色凝肃,厉声质问,“如果是生,他们现下又在何处若然是死但请相告,却是何人所为”说到后来,已然咬牙切齿,字句,竟是有了几分狞意。

  话音刚落,甲板上刚才稍解的凝重气氛,突然,又次紧张起来。

  第二卷 十年生死两茫茫 .021 亡者归来

  “贵派的张五侠,吉人自有天象”

  你那五弟不知道有多快活,屁份彩礼也不用出,就把我那漂漂亮亮的姑姑给娶去了不说,还帮他生了个拥有主角光环的牛b儿子买送,打折优惠的万利买卖,这笔帐又这么算

  殷扬面色古怪,心里面还在念叨着,想当年张翠山那厮小登科的时候,殷素素好象还未成年来着呢我殷家大亏呀

  不提他在那儿胡思乱想,听到对方这么敷衍的回答,心下曾经思忖,五弟怕是凶多吉少的俞莲舟,却是火大了。正想开口发彪,却被旁人抢先步:“殷扬,你什么意思当初王盘山岛役后,只有你天鹰教的白龟寿未受损伤,完好地活着。难道你们还不知道谢逊那个老贼的下落”

  殷扬寻声望去,想看看是谁这么了得,都现在这种情况了口气还敢这么冲。瞧之下,发现插话之人竟是昆仑派的西华子,不由地,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地想到,我跟俞家老二讲话,你又算是老几了

  原来,上次在上海镇里,天鹰教与正道三派混战,崆峒二老被打得脾气全无,峨嵋静虚的腕伤前几日才刚痊愈,今天又见到殷扬风头无两,场面上看来即便是武当俞二都敌他不过,自是都不敢轻易出头大声说话的。

  只是,这昆仑派的低辈弟子被打残的虽非少数,但作为领军人物的西华子与卫四娘二人,却是未受损伤,难得的精神十足。西华子这个脾气本就不怎么好的著名草包,既然没吃过大亏,自然又犯了浑人的毛病。

  当然,这要跟上回敌住昆仑派两人的方西墨,出工不出力,只顾着借人磨练自己乍学新练的左手剑法,亦有定的关系。

  看到殷扬扫了自己眼,确是理都不理自己的话语。西华子如同被点燃的炸药包,肥脸胀得通过,恼羞成怒道:“好个邪教魔头道爷问话你没听见么”

  殷扬尚未搭理他,站在他身后的票天鹰教众,却是逮到机会,大大的不爽了。

  清脆的“噌”“噌”两声,寒光闪,箭袖中瞬间弹出六根锋利的凶器。

  殷俊捏着拳头,又次进入到“金刚狼”模式。

  在他旁边的封家父子,也是有飞刀的抄飞刀,用飞锥的拿飞锥,双手各自夹了十来把暗器,时间倒也晃眼热闹。

  当殷扬看到,自己左手边的青龙坛主也跟着瞎起哄,偷偷摸摸,像模像样地摸出了个小小圆珠,扣在其右手拇中两指之间。看架势,好似正在瞄准对过西华子那矮胖的身形,就不禁觉得好笑,心想就程嘲风那套半生不熟的“弹指神通”,也敢在神蛇坛封老大的“小封飞刀”面前卖弄显摆

  在殷扬古怪的眼神中,也知道自己的这手功夫尚不到家,别要攻敌不成,反而误伤了自家教众,那脸可就丢大发了。程嘲风衡量得失,决定不再乱出风头,讪讪地笑,将那不知道从哪儿摸来的铁珠子收回怀中,抱着双臂,乖乖观看人家封家父子表演。

  在殷扬按住,气势汹汹,正欲冲前的殷俊同时,空气中,突然有连窜细微的声音破空响起,却是封弓影抢先出手了。

  只见,在阳光的反射下,十几柄既长且细的亮堂飞刀,明晃晃地划过长空,朝出言不逊后,引起众怒却仍自不觉的西华子飞去。这些柳叶形的飞刀刀锋凌利不说,狭长削薄的刃身更是使其飞行速度极快,刹那间,就射到了矮胖敌人的面前。

  西华子根本没想到对方言不合,就要动手,时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在他身旁的师妹卫四娘心思敏捷,足下微点,跃而上,手中持着两把短刀,电闪般地连连击出,将封弓影七上八下,几乎涵盖了西华子整个身体,以及封锁其可能躲避路线的总共十五把飞刀,给悉数拦下。出手的速度快极,可知其闪电娘娘的称号,绝非是浪得虚名。

  西华子被自己师妹护了次,反应过来便欲破口大骂,谁知在那十五柄柳叶刀后,忽有道耀目的金光华丽闪过。只听他“啊”的声惨叫,右手便紧紧捂住自己的左肩。那里,竟有根金光灿灿的蛇形长锥插在上面自是掩人耳目,藏在封弓影攻击之后的封雪,击得手。

  西华子试着用手去拔那金锥,却不想,此锥打造时根据蛇行而为,九曲十八弯的诸多螺旋,此时用力去拔,只试得他闷哼连连,也不过才起出寸不到长短。可即使如此,西华子仍旧被疼得脸皮抽搐,满头冒汗,有点虚脱的被几名弟子抬扶到了后边去。

  俞莲舟看得眉头皱。刚才,他欲出手帮助西华子抵挡暗器的时候,发现殷扬双鹰目正紧紧盯视自己,先前便吃过对方亏的他,此刻对于殷扬的忌惮,甚至早超过了老对手李天垣,不知道殷扬真实底细的情况下,当然是不敢妄动。

  打掉了昆仑派的气焰,封氏父子见好就收,各隐了柳叶刀金蛇锥,派大家风范。倒是被大哥挡住,没有过到手瘾的殷俊,有些悻然,两对冷森森的爪子也不回收。就这么亮在外边,双眼直瞅着对面阵营的正派人士,期盼着对方能再有几个跳梁小丑跳出来,让他耍耍。

  谁知,未等殷俊的小小愿望实现,就跳出个他收拾不了的家伙。

  俞莲舟脸色铁青,看来是在强压怒气:“殷堂主贵教的实力虽然雄厚,但行事终究太妄自古邪不胜正,可不要逼得我等正道联于处,共相除魔才是”

  近些年来,天鹰教,在殷扬潜移默化的种种影响之下,本身的势力大增自不用多说,其发展的方向方法,更是了做了许多的改变。如今,天鹰教在江湖中的口碑虽不怎么良好,但也早非是原著里被人视为邪教,更因王盘山岛事件,引得多派群起合力围剿的困顿局面。

  现下,俞莲舟这般言语,实是已然气极,话重得很了。

  “邪不胜正邪不胜正呵呵呵”

  殷扬对俞老二的威胁毫不在意,踱前两步,笑得很冷,“孰为正,孰为邪你俞二侠说得就算是么我便为正如何天鹰教亦是正又如何你们就这么肯定,尔等就不是那所谓的邪”

  殷扬本人,从来就没有认为过,自己是什么邪魔歪道。他只坚信,在江湖上,拳头的大小,才是衡量事情尺度的唯标准

  俞莲舟正欲反驳,天鹰教众后方,坚持站岗的望哨台上,忽地吼起声响亮的呼喝:“有正经生意,不相干的客人避开了罢。”

  俞莲舟滞之后,凝然伫听。

  而殷扬,早就猛地转身,功聚双耳,直往那发声处看去。在他的视野里,哨台之后,那面绘有头形状威猛的黑色大鹰的巨型船帆,渐渐生动起来。嘴唇微颤,喃喃自语:“不会吧,这么巧真真的,碰上啦”

  仔细听去,果然便闻个清脆悦耳,婉转动听的年轻女声,言道:

  “日月光照,天鹰展翅,圣焰熊熊,普惠世人。这里是总舵的堂主。哪坛在烧香举火”

  第二卷 十年生死两茫茫 .022 主角无忌

  “日月光照,天鹰展翅,圣焰熊熊,普惠世人。这里是总舵的堂主。哪坛在烧香举火”

  放哨的那名教徒听了,立即恭恭敬敬的道:“紫市堂殷堂主,率领青龙坛程坛主神蛇坛封坛主在此。是天微堂殷堂主驾临吗”

  那牵引船上多人心思,并成功阻止了又起事件的超级女声,这时又道:

  “紫微堂堂主。”

  船上听得“紫微堂堂主”五个字,登时乱了起来。稍过片刻,船后留守的十余名教众,便杂乱地叫道:“是殷姑娘是殷姑娘回来啦,殷姑娘回来啦”

  俞莲舟愕然。

  殷姑娘与五弟同时失踪的那位殷姑娘

  在所有人的疑惑声中,心下再无怀疑的殷扬,只留下句“暂且罢斗,我去看看。”后,也不理俞莲舟等人的反映,身形瞬间化作利箭,丢下仍在对峙的两方人马,只带起条白影,朝船后高速奔去。

  接连飞纵,达至船舷。殷扬左足挑,撩起根又粗又长的硕大铁锚。右手接住,运起神力,身子仿如掷铅球般旋转了圈,将手中铁锚远远投出。那枚大锚便化作团乌光,带起声声恶风,直往船后,那片海面上的艘破烂小舟方向砸去。

  殷扬片刻也不停顿,重重地踏船舷,随后往船外扑出。紧跟在被他抛飞的长锚锁链后边,高高跃起,双足有若行云流水,临波虚踩,不时地在脚下,因锚头的强劲去势,而被绷得笔直的铁质链条上边凌空触点,宛如险走钢丝。

  直至锚到中途,已有堕势,殷扬才迅捷灵敏地轻松前趋几步,在那黑沉沉的飞锚表面,单足点,借力前冲,整个人高高飘起。接着,便如同猎鹰扑羊般,从离开水面十多丈高的地方,划过道完美弧线,以极为飘逸的优美姿势,俯冲滑翔而下。

  最终,轻若无物地稳立在那艘舟形木筏之上,引得筏上三人,俱是声惊呼。

  殷扬闻声望去,看到男,女,小,三个“野人”,正震惊地望着自己。那个胡子拉杂,身着兽皮,很有点后现代主义环保卫士风格,眉宇间却又神清目秀的年轻男性,更是将妻儿牢牢地护在身后,戒备地问道:“在下张翠山,小兄弟你是”

  看了眼,虎头虎脑,满脸好奇,小手抓在父亲的背后,正偷偷打量着自己的可爱小鬼头。殷扬嘴角的幅度逐渐放大,咧得有些略开,连他贯温文尔雅的标准笑容,都有了些变形。

  直到,这小小木筏上,响起娇柔的女声,颤声道:“啊你,你你是扬儿”殷扬才将自己的目光,从这个“曾经”的“主角”身上撤离收回,向他身后直抱着他的母亲看去。

  “姑姑正是扬儿。你这些年”当看到俊俏靓丽,妩媚动人,虽是穿着件衣衫褴褛的野人毛衣,仍不能掩饰其丽质秀姿的殷素素时,即便是稳练如殷扬,也觉得喉头哽,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也是殷扬从小特立独行,身上又存在着种,这个时代人所不曾拥有的特异气质的关系,殷素素才能从他如今英挺俊秀的眉目之间,依稀看到当年那个老爱装成小大人的四岁稚童。

  大海阻隔了十年的时间,此番回归中原,第个重见到的,便是自己的血脉至亲。定定望着对方熟悉却又陌生的年少脸庞,殷素素倏然起了股,之前种种,尽皆虚幻,恍然如梦般的重生感受。

  情感的释放中,殷素素猛地便扑进了只比他高出小截的殷扬怀里,痛泣失声,哭得天昏地暗,只用着无人能够听懂的含糊喃语,自我倾诉着些什么。

  而张翠山,则仍为殷扬刚才所表现出来的轻功所撼,连自己老婆扑人家怀里,也只是呆呆地看着。倒是因殷素素的动作带地朝前冲,也被殃及半夹到殷扬两人之间的毛头小子,伸出头来,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母亲,有些疑惑地问道:

  “妈妈,你干嘛哭啊这个会飞的哥哥又谁”

  听见儿子充满稚气的童言无忌,殷素素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直起身来,不好意思地后退两步,用袖子抹了抹眼泪,朝着面露尴尬的大侄子,羞涩地腼腆笑。哭过以后,倒仿佛回到了当年的少女时代,摸摸儿子的脑袋,她又朝丈夫调皮地抿嘴,才介绍道:

  “五哥,这就是我常提到的,我大哥的儿子殷扬。无忌,快叫哥哥。”

  等无忌稚嫩地叫了声“哥哥”,张翠山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心想素素鲜有提及天鹰教的事情,却没少说过这个自小便极“天才”的宝贝侄子。回忆起,刚才那个遮阳蔽日,横行无忌,从高空急速飞下的傲绝身影,时之间,竟是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妻家内侄打招呼。

  难道,抱抱拳,道声“久仰”

  还好,张翠山的这个困扰,倒是并没有持续多久。

  与殷素素说了两句,了解了些自己本就了解了的故事情节。殷扬便主动地微躬身,双手作辑,笑眯眯地喊了声“姑父”。姿势优雅,声音爽朗,倒令张五侠好感倍增,暗赞名门子弟,果然风度非凡。他倒是暂时失忆,忘记自家娇妻的码头本是拜得邪教来着。

  殷扬客气几声,捏了下因为头回碰上除了爹娘,义父以外的生人,而显得有些乖乖怯怯的无忌小表弟,他那张很是招人喜欢的清秀瓜子小脸。心下奇怪地想到,金大师究竟是怎么写哒这张小白脸,以后咋就长成了四方国字的憨厚形状呢不会是水土不浮吧

  而后,才向殷素素两人询问道:“姑姑,姑父,那谢逊是否尚还活着”

  木筏上有些沉默,殷素素看了眼沉吟不语的丈夫,也是三缄其口。

  殷扬见状,却是相当干脆,索性将目光转往张翠山的脸上,朝他微笑道:“若是真有其事,还请姑父早些告知详情。不然,等会儿上了大船,怕是又要引起许多纷争。”

  说着,伸手指点了个方向。

  张翠山听了,顺着殷扬所指看,却是不远处的天鹰教大船下方,已经派出快舟前来接洽。回首正欲作言,旁边近乡情切,正紧紧搂住他手弯的殷素素,已先步道:“无恶不作杀人如麻的恶贼谢逊,早在九年之前就已经死了。”

  殷扬对殷素素的说法,毫不介怀,只是淡然的问了声:“哦他死了”

  殷素素虽然诧异于他的平淡,但还是抱着儿子,仍是说道:“便在我生育无忌的那天,恶贼谢逊狂性发作,正要杀害五哥与我,突然间听到孩子的哭声,他心病起,那胡作妄为的恶贼谢逊便此死了。

  这时,起先听得楞的张翠山,已然明白过来,爱妻再的讲“恶贼谢逊”已经死了,也可说并未撒谎。

  因自谢逊听到无忌的第下哭声起,便即触发天良,自此收敛狂性,去恶向善,至于逼他三人离岛,更是舍己为人大仁大义的行径。而“好人谢逊”则可说是在九年前的那个晚上诞生。

  所以,此刻也是微点了下头,坦然地出声附和道:“不错,那胡作非为的恶贼谢逊在九年之前便已死了。”

  “恩,那恶贼谢逊做了那么多坏事恶有恶报,死了也就死了吧。”

  殷扬泰然自若,微笑着言道。

  第二卷 十年生死两茫茫 .023 二五马仔

  “恩,那恶贼谢逊做了那么多坏事恶有恶报,死了也就死了吧。”

  殷扬泰然自若,微笑着言道。

  但是,他却将“恶贼谢逊”四个字,咬得微重,让张翠山夫妇,皆感到有什么地方甚是不妥。

  未及细想,旁边的无忌突然哭叫出声。

  原来,无忌在旁,听得爹爹妈妈,以及那位会飞的陌生哥哥,不住地痛骂恶贼谢逊,甚至还说他早已死了。他虽然聪明过人,但毕竟年岁幼小,又怎能明白江湖上的诸般过节

  谢逊待他恩义深厚,对他的爱护照顾,更是丝毫不在其父母之下。心中立起阵难过,忍受不住,忽地从殷素素的怀里挣出,大声哭了起来,叫道:

  “义父不是恶贼,义父没有死,他没有死”

  这几声哭叫,使得其父母尽皆愕然。殷素素转念间,想到这番话若是在人前让别人听见,那后果越想越是害怕,惶怒交急之下,反手便是记耳光,喝道:“住口”

  无忌小脸上“啪”的声脆响,确是第次被殷素素这样责打,心中伤心,但却仍旧不管不顾地,朝着自己娘亲哭道:

  “妈,你们为什么说义父死了他不是好端端的活着么”

  他生当中,只和父母及义父三人共处过,人间的险诈机心,从来未碰到过半点。若是换作个在江湖上长大的孩子,即使没有他半聪明,也知晓说谎乃是家常便饭,决不会闯出这种无端祸事来。

  殷素素望了身旁面色变的丈夫,与站在对过仍旧从容不改缓缓而笑的殷扬眼,再看到无忌的面颊上,被自己打了掌后留下的肿起红印,不禁怜惜起来。将他搂回怀里,有些心疼地低声斥道:“大人在说话,小孩子多什么口咱们说的是恶贼谢逊,又不是你义父。”

  无忌心中片迷惘,但又兀自不肯放心,将小嘴凑到母亲耳边,也低着声道:“妈,义父没有死啊,是不是”

  殷素素亦只能凑嘴到他耳边,轻轻道:“没有死,你义父没有死。哎,乖孩子”

  暗自里却想,无忌从来不说谎话,对谢逊又情义深重,忽然间听到义父死了,自是要大哭大叫,原也怪他不得。扬儿毕竟是自家人,听见了“真相”倒并不打紧,但若让外人听到,只怕自己家祸事将起

  心思转动间,对于自己先前的番话语,却是要重新的思量番了

  殷扬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转过头,对从先前开始就变得面色骤紧,此刻也正死死盯视住自己面部表情变化的张翠山,不慌不忙地笑道:“姑父,你们武当派的俞二侠,现下也在我教船上呢。”

  张翠山听得微怔,表情却是松了下来。紧接着,虎目红,隐然含泪,手抓过殷扬的手臂,语气激动,表情殷切至极地颤声问道:“俞二哥也在他他可还好”

  时间,倒也忘了想,俞莲舟为何会出现在天鹰教的大海船上这个比较关键的问题。

  殷扬温和笑,似是能宽慰人心。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怎么听都透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姑父放心,俞二侠他可好着呢。刚才在船上,都差点将小侄的半条小命给收了去。”

  此话出,不仅是张翠山听得呆,下意识地放开了原本紧抓在殷扬手臂上的右手,不知道该怎么接殷扬的话茬。就连旁,正自暗暗计较的殷素素,也停下了她的算计,楞楞地看着自家大侄子那张,笑得很温暖很柔和的矜持神情,心中直犯嘀咕:

  扬儿他怎么连这话都对五哥说这也太太,恩太老实了

  从殷素素的心理活动可见,魔头妖女,这两种奇妙的职业,果然不愧是家门里的默契人物。

  张翠山因为很久没有接触过外人的关系,脑筋转得有点儿慢。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殷扬所说的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虽然,对于武当派与天鹰教的争执原因,他也能猜着二,但自己面前这个看起来很是谦逊的内侄,突然甩了这么句话出来,确是很让他不知所措的。

  是不屑,看不起名门正派欺负幼小

  是不忿,被俞二师哥击败挫了风头

  是恼怒,对手几乎夺取自己的性命

  是撒娇,想要他这个长辈讨个公道

  还是,在向自己这个初次见面的姑父请示,下回若再碰到俞师哥,定要将失败奉还对手,找回场子

  不管张翠山是怎么理解殷扬话义的,他却没有发现,自己对于殷扬的话语竟然是采取着毫不怀疑的听信态度。甚至,几乎在第时间就已经肯定,殷扬与俞莲舟两人是属于可以对话的平等地位,而没有因为殷扬的年龄有所看轻。至于,认为他是在说大话自抬身价之类的念头,根本连想都没有想到过。

  张翠山思考未果,清醒过来,却是沉默是金,不再说话。片平静的外表下,只有之前那个鹰击长空,从天而降的震撼影象,还在脑海里回放个不停。

  天鹰教的快舟已然抵达,接过殷扬和张翠山家后,抡浆推波,将四人送到了大船下方。海船上方,八只大海螺呜呜欢起,极具排场。大船与小舟之间,早已有教众搭上了宽大平稳的长长跳板,七八名青龙坛的水手,更是用长篙钩住快舟,将之靠往船延扎稳。

  殷素素手携着张翠山,手掺着张无忌,风姿绰约地从跳板上走了上去。

  船上,程嘲风与封弓影带头,天鹰教众教徒在后整齐列队,看到殷素素上来,立刻恭声迎道:“参加殷教主千金。”

  如此称呼,倒是封弓影起的心眼。

  他的神蛇坛,在天鹰教里属于外扩编制。本身,并不属于原来的二内堂四外坛之中。直到当年殷天正渐退,殷野王逐渐执掌教中大权,主持天市堂总揽应教务,天市堂李天垣平调改管外坛事宜的时候,才真正被封为天鹰第五坛的正式马仔。因此,他对于殷素素却是不怎么熟悉的。

  曾经听闻殷扬说过些事情的他,感觉堆人大喊人家“殷姑娘”已是不妥,而不称其“紫薇堂主”,则因为如今紫薇堂的话事人,正是自己顶头上司的亲身母亲,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顾而与程嘲风合计,就向下面人宣布了这个称呼,心想总归是没错的了。

  殷素素自然不会像他们样想得那么多,近百人的恭喝声中,心有所感,情绪不禁有些激动,抓住丈夫儿子的双手也是紧。却是她骄傲的同时,又有点担心丈夫的想法。

  张翠山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侧过脸,向着也正朝他望来的殷素素微笑了下。同时,也用力捏了捏妻子的小手,施以安慰。再抬头时,却听天鹰教众对面的群黑压压人马里,突兀地传出个激动的喊声:“啊你你”

  张翠山定睛望去,虎躯震接着,便是二震,三震

  震完了之后,大叫出声:

  “二哥”

  老猛握紧拳头,热泪盈眶,终于咱也写到“虎躯震”了这四个字敲出来,心里阵说不出的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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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十年生死两茫茫 .024 二五把臂

  “二哥”

  “五弟”

  “二哥”

  “五弟”

  “二”

  “五”

  殷扬挠了挠发痒的额头,望向这两位人兄的目光,就显得有些诡异。心下思量,难道武当门下的哥们儿们,都是这么感情丰富,热爱言情伦理戏码的吗

  张翠山与俞莲舟,两个大男人抱成团,四手相握,紧紧把住对方的手臂。这对师兄弟分别十年,不知死活存亡,这番相见,何等欢喜情到浓处,眼眶中皆是充满泪水,刷刷地往下流落,再也说不出话来。

  看着丈夫泪流满面,脸上灰道黑道的狼狈模样,殷素素的身子如同拂风弱柳,微微轻颤。想走过去,却又有些不敢,只呆呆地站在原处,紧抓着无忌的小手,半搂住儿子缓解心中的担忧。

  上船之后,突然见到这么多人而显得有些怕生,此时正倚靠在母亲温暖怀里的无忌,小手被殷素素攥得生疼,却只是仰头看了眼,敏感地感觉到母亲的紧张,没有说话,只是朝旁边那位会飞的表哥看去。

  在他此刻的小小心灵里,殷扬怕是已经属于神仙妖怪流的特殊存在了。

  张翠山兄弟情深,人够义气的热血禀性,自是不用多言。可说到底,他其实是个感情丰富,多愁善感,极复浪漫主意理想情怀的多情男子。虽说不至于有异性没人性,但在般的情况下,对于娇妻的重视程度,只怕还在向少言寡语的俞师哥之上。

  人之常情的驱使下,张翠山手拉着俞莲舟,朝殷素素母子走来:“素素,无忌,过来见过我师哥。”

  他本是精细之人,无奈十年未曾与人接触,此次回中原便见到至亲师兄,倒和先前殷素素见到殷扬时的情况相同,时欣喜若狂之下,对船上的情形便没有多看多想,而对殷扬刚才所提及的事情更是完全没有个明确概念。

  俞莲舟性格沉稳,向不骄不躁,定如止水。达不到殷扬这个等级的人物,寻常人想要引他发怒,也是极为难得的事情。此时,见得失踪十年,自己本以为八成已死的五弟完好无损地安然回归,还是同那个天鹰教主之女起脸上本来洋溢着的热情神态顿时收,边寻思边倒也由着张翠山把他带了过来。

  张翠山上前几步,牵起爱妻冰冷的小手,兴奋地介绍道:“素素,这位便是我常常提起的俞二师哥。二哥,这是你弟妇和你侄儿无忌。”

  俞莲舟即便早有准备,但听到张翠山亲口说出,心下仍然忍不住大吃惊。仔细地打量起殷素素母子,在望着殷素素时目光复杂无比,但当他看见小无忌时,想到是自己侄子不由地脸色微缓,目光也渐渐柔和起来。倒让直在旁观察他的殷素素松了口气。

  “见过二哥。”殷素素有自家人在场,紧怯的情绪已然稍微,对俞莲舟脆声见礼道。

  俞莲舟面无表情地朝她点了点头,也不知什么意思。

  天鹰教和武当派,双方各有个重要人物成为夫妇,而且,还生了个十岁大的孩子。

  前次,被殷扬打得气焰全无的崆峒,峨嵋,昆仑三派的低辈弟子,轰地声炸响起来,议论纷纷。不过还好记得这是天鹰教的座船,声音都压得极低,怕被那个魔头听见,又得挨上顿敲打。

  此时,在殷扬的暗示默许下,原来的那个冲头西华子已被封雪暗算,此时正在疗伤,自是没有时间跑出来叫什么妖女之类的。

  而崆峒二老这两个老巨滑的家伙,吃过殷扬大亏后,又怎敢在现在这个敏感时刻跳出来挑刺。至于峨嵋的头头静虚,如今伤势刚好,心里对殷扬尚存着几分畏惧,本就是很稳的个尼姑,亦是不会带头起哄

  只余下个卫四娘,脸色已经变青,几次三番的想要开腔,却都在殷扬的目光轻瞥中,丧失勇气,欲言又止。

  所以,此时船上的局面,可以说是天鹰教家独大。远航海外的情况下,殷扬说什么便是什么

  俞莲舟回首扫过正道三派中人,发现对上他目光的崆峒二老,静虚师太,都是移开视线,不于他对视,心中的情绪复杂至极,长长地叹,暗道:这次,却是上错船了。

  这时候,精明如张翠山,已经反应过来发现不妥。瞧了瞧二师哥与妻子的脸色,再看了看上船以后便言未发,此刻正在逗着无忌追喊俊脸通红的殷俊“二哥”的殷扬,正想说些什么,殷扬已经转过头来,看向了他,第次开口问道:

  “失踪十年,亦算是很长的时间了姑父,俞二侠,我看咱们也别站在这外面晒太阳了。就请到鄙船舱内从长计议,如何”

  张翠山看到俞莲舟缓缓地点了下头,就道:“那好,便按贤侄所说。”

  殷扬向着面部崩得紧紧的俞莲舟笑了笑,又接着邀请了崆峒派的唐文亮,峨嵋派的静虚师太,昆仑派的卫四娘,并进舱。至于其他等人,自有神蛇坛的四位长老带人看着。

  青龙坛程嘲风,神蛇坛封弓影,殷俊封雪,唐斩方西墨,也都跟在殷扬身后,进入了舱内。

  俞莲舟心知这中间的曲折原委,定非片刻间能够说得清楚,所以进入舱内便头个出声,先给张翠山引见了舱内众人。

  宽敞的舱中,摆了张神蛇五大赌徒平时用来开赌的木质长桌,各人即在此桌两旁,分成宾主坐了下来。

  俞莲舟是宾方首席,之后,唐文亮,静虚,卫四娘,分别列座。三人身后,还都各自带上了三四名弟子。

  主方,自是以殷扬为首。左右两边,各坐着殷俊和殷素素,无忌侍立在侧。身后只站着唐斩等五人,但若论起势气实力,却是要比对面的正派十几人,强上太多。

  俞莲舟也不客气,指着右手处的张椅子,道“五弟,你坐这里。”

  张翠山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殷素素,朝其安慰笑,应道:“是。”

  说着便依言就座。

  这么来,张殷夫妇分成宾主双方,也便是相互敌对的两边。舱中情势开始怪异起来。

  这十年间,俞岱岩伤后不出,张翠山失踪,存亡未卜,其余武当五侠,威名却又盛了许多。

  宋远桥俞莲舟等,虽是武当派中的第二代弟子,但在武林之中,已隐然可与少林派众高僧分庭抗礼。江湖中人对武当五侠甚是敬重,因此唐文亮,静虚等人皆是尊他坐了首席。而卫四娘也未曾反对,想是打着先把身份尴尬,却又武功高强的俞莲舟抬在前面,打探下底细的念头。

  俞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