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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碧血雄山|作者:guozhou1|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15 02:10:13|下载:碧血雄山TXT下载
  容不得人,太没气量了,干脆,我们用武力剿灭他”

  龙超清说:“断然不可,袁文才王佐文武,互为犄角,有万夫莫当之勇,厉害得很呢。再说,宁冈的老表 们都是向着他们的,千万不能冒失,不好惹啊”

  “龙超清同志说得对,我们不能那样做”**接过话头说,“袁文才还是**员嘛王佐虽不是**员,但他也是穷苦出身,专门杀富济贫,大革命失败后也没有向敌人交枪。对袁王两部我们要采取团结教育的方法,千万不能自相残杀”

  余贲民问:“如果袁文才不同意我们进驻茅坪呢”

  龙超清说:“不可能,袁文才是我们党内同志,我相信他会同意的。”

  **沉思了会,说“龙超清同志,我明天就见袁文才”

  两天的古城会议结束了,除少数人外,终于作出了正式在井冈山建立革命根据地的决策。但**并没有轻松下来,他仍在沉思,脸上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忧郁。袁文才究竟持何态度呢是热情接纳,还是拒之门外尽管龙超清说得很肯定,可**心里确实没底。旦逼着与他**火并,喋血井冈,工农革命军将无立锥之地,苦心经营的革命大业将前功弃尽,半途夭折,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幕。如何降服袁王二虎整整夜**又没合眼。

  第五章 大仓相会

  **早在三湾写给袁文才的信,袁早就收到了。他读信后不胜惊讶,此人言辞谦和笔墨飘逸,字里行间似乎藏有经纬。袁文才隐隐约约感到这**非等闲之辈,切不可小觑,以防不测。**为什么要率部进山呢他十分疑惑。去年北伐军将领樊钟秀也曾带领队伍来过井冈山,可他们是过路,秋毫无犯,还给我袁文才和王佐兄弟送了笔厚礼。还不是仗着我兄弟俩互为犄角之势,他才这么客气,以礼相待但这个老毛不同,俨然神鬼莫测,我们还未曾谋面,他对我竟了如指掌。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他来井冈山是何目的自古兵不厌诈啊我袁文才自马刀队起家,发展到百多支枪,历经多劫才剩下60多支,如老毛再来个大鱼吃小鱼,那就无回天之力了。袁文才想到这里不寒而栗。他派出的水客1还没有回来,情况不明,吉凶未卜,令他坐立不安。袁文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将信交给了司书陈慕平。陈慕平失声惊叫:“唉呀,**来了,太好了” 注:1侦探

  “你,认得**”袁文才瞪大了眼睛。

  陈慕平说:“我在武昌农讲所学习时,他是我的老师呀如果袁总要去三湾,我陈慕平愿陪同前往”

  袁文才没有表态,他还是满腹狐凝,倒背着手,来回踱着步。

  二头目周桂春提醒说:“去三湾接头的事,恐怕要从长计议”

  三头目谢角铭说:“自古以来,弱肉强食,毛部上千人,不可不防啊”

  陈慕平说:“**有农动大王之称,又是**中央委员,人家写信来请,不去就是失礼啊”

  “报告,龙超清到”

  “龙兄,你来的正是时候”袁文才抱拳道。

  “大哥,我是有事来同你商量的。”

  “哦”

  龙超清说:“我接到了**的信,所以才赶来同你商量。”

  袁文才说:“老兄,你也劝我去见**”

  “是啊,你还有什么顾虑吗”龙超清说,“**带领的队伍是我们自己的人,你尽管放心”

  袁文才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我对他**点都不了解,还是防着点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就只有这么点本钱了。”

  龙超清说:“大哥,你多虑了,**是我们党的中央委员,是自己人,你要防什么”

  袁文才狡黠地笑道:“龙兄,我要对弟兄们负责。这样吧,为了不失礼节,你同陈司书明天到三湾先去见**,顺便给我捎封书信。”

  过了两天,陈慕平返回了芽坪,他将会见**的情况告知了袁文才,还说**给他和龙超清每人送了条枪。袁文才“哦”了声,沉默无语,来回踱着步。

  派出的水客终于回来了,虽然对**的情况没有探明,他也带回了条重要情报:**即日向古城开拔。翌日,**大队人马果然来到古城,夜之间,那么突然,好似天降神兵。

  袁文才大惊失色。**邀他三湾相见,他婉言谢绝。可老毛居然把兵开到了宁冈,如此神速,离他咫尺之遥,究竟是何意他再也沉不住气了,面派出水客继续打探情况,面差人上茨坪叫王佐。

  王佐接到袁文才的信,立即带领几个人火速下山。茨坪离茅坪有80余公里山路,王佐行翻过黄洋界天已断黑。军情紧急,他们只好点着火把,连夜赶路。王佐虽然是个粗人,但脑子还是精细。他很清楚,大军压境,如果老庚有什么三长两短,唇亡齿寒,他王佐也就失去了依靠。其实早在袁文才派出水客去三湾打探毛部情况时,王佐也密切注视着毛的队伍,对这些不速之客他不敢掉以轻心。

  袁文才在茅坪等得心焦,他必须拿定主意。不能再犹豫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早有步哨报告了袁文才,他走出门来只见溜火把奔来。走到近前才看清了王佐行人。

  “老庚”袁文才伸出双手,欣喜地抱住了王佐,“怎咯摸黑赶来了,山上没事吧”

  王佐说:“山上好好的没嘛咯事,我只是担心老庚你这颗人头”

  “我这颗人头不是好好地长在厓 俚的脖子上吗”袁文才幽默地说,“如今老毛来了,不知他要不要我这颗人头。我的人头就这么值钱官兵要不了,他老毛也想来要”

  王佐哈哈大笑:“老庚的人头是孙猴子变的,拿了还会长出来咯。”

  袁文才也被逗乐了,带领王佐行走进大院。

  王佐问:“老庚,古城那边有什么动静”

  袁文才说:“看不出老毛有什么动静,不过天黑时他们派人来了,送来了请贴。”

  “请贴嘛咯意思”

  “老毛要见我”

  “你见还是不见”

  “唉,拿不定主意。”袁文才叹道,“弟兄们都不让我见老毛,老庚依你之见呢”

  “我们屋里去说。”

  王佐跟着袁文才走进屋子,茅坪大小头目全在。王佐被拥到正中位上坐下。

  “嘛咯吊请贴”,王佐咕咚咕咚喝光茶杯的水,抹嘴角,“诸位弟兄有何事难办”

  李筱甫说:“那个老毛要请袁总去古城会面。”说着把桌上的请贴递给了王佐。

  王佐不认得字,他接过请贴往桌上拍:“娘的,这分明是设了圈套叫我兄弟往里钻”他转过脸问,“袁老庚,你怎么打算,去还是不去”

  袁文才说:“弟兄们都反对,我也拿不定主意。”

  王佐说:“弟兄们担心有道理,不可不听啊。依我之见,老庚你还是不去为好,免得飞蛾扑灯自寻死路我已观铜盆天象,老毛神鬼莫测,此去必凶多吉少。”

  “难啊”袁文才面带愁容说,“如果不去,那个**决不会善罢干休的。常言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他屯兵三湾时就捎信要同我交朋友,我回信客气地谢绝了他。可他不甘心,把兵竟带到了古城,很明显是冲着我来的。现在又送来请贴,我是推也推不掉,躲也躲不脱。大哥你想,老毛已兵临山下,犹如箭在弦上,我不去行吗稍有不慎,就有场恶战。那时也只有拼个鱼死网破了不过为了众兄弟安危,我还是要去趟。表面看他**没有恶意,三番四次提出要同我袁某交朋友,不知他葫芦里装的么子药反正是豁出去了,不入虎岤,焉得虎子,我要看看这**是何方之神,是否有三头六臂,

  厓 俚崖俚山上山下也好做安排。”

  “好啊,老庚,同厓 俚想到块了。”王佐拍着大腿说,“官兵都奈何不了我兄弟俩,还怕他老毛不成大不了同他转转圈。不过我总觉得老毛的请贴里有名堂。这是嘛咯请哟,是鸿门宴。他把兵摆在古城,不就是要叫厓 俚听他的摆布吗老庚,你怕是去得了回不来啊”

  袁文才说:“不见是不行的,大哥还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王佐想了想,叭嗒叭嗒抽了几口烟,将烟杆磕了下,说:“有了”

  “有什么好办法”

  王佐说:“

  厓 俚也发个贴子,学他老毛样,把老毛叫到茅坪来。

  厓 俚也摆个酒宴,谈不拢就把老毛逮了。他娘的,不做二不休,不答应退兵,就宰了他”

  袁文才眼睛亮,似乎有了灵感。他觉得王佐的话有道理,何不请他**呢既避免了自投罗网,又达到了**要见他的要求,真是两全其美。不过他不想选择在茅坪同**见面。那毕竟是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巢岤,他不想让老毛知道他的底细。因为直到现在他袁文才还没有弄清**的真实意图。毛屯兵在三湾时,他同贺子珍分别给**回了信。他的信虽然言辞委婉,但贺子珍的信却言直意明,可**不理会他们发出的警告,继续进兵。然而**在古城停下了,并没有挥兵杀来,却派人送来了请贴。他十分棘手,进退维谷,难作决断。刚才,老庚王佐的番话使他豁然开朗,拿定了主意。

  “各位弟兄们,我主意已定,我将同**在大仓村见面”

  袁文才立即修书封,连夜派人送往古城。

  次日,袁文才和王佐焦急地等待着古城的回音,直到红日西坠,去古城送信的队员才返回茅坪。

  “没出事吗”袁文才慌忙迎上。

  “没有事,挺顺当”那队员用袖子抹了抹汗说,“毛司令亲口答应,后天他准时来大仓”

  “是吗”袁文才感到心跳加速,立即召众头目议事。

  “他们会不会大鱼吃小鱼”

  “兵不厌诈,是真是假很难断定,只怕是凶多吉少”

  “老毛有几百人,厓 俚不得不防”

  “他要敢学关公,厓 俚叫他老毛有来无回”

  “大不了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众头目喋喋不休,各抒所见。袁文才沉思了好会,最后定夺说:“这样吧会见定在林风和家,为了以防万,由三弟周桂春带领40个弟兄预先埋伏在大仓村的林家祠堂内。定要隐蔽好,千万不能被**的人发现。李副总再率20个弟兄藏在林风和家的楼上。我们几个头领到林家祠堂门前的座小石桥上迎接,那里是进村的必经道口,在石桥上可以看得很远。如果**是带着队伍来的,我可以随时命令埋伏在祠堂中的弟兄们他打个措手不及,然后我们迅速撤到山里去。如果在林风和家我同他**谈不拢,他要使轻举妄动,我以摔茶杯为号,埋伏在楼上的弟兄们就趁机干掉他”

  王佐说:“还是老庚想得周到,我马上回山上去集合人马,前来接应你们。”

  袁文才说:“这只是最坏的设想。他若追来,我们自卫军还可以在茅坪抵挡阵子,他想破我茅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万吃紧,再请大哥下山”

  王佐说:“好,就按老庚讲的办我马上回井冈山,叫刁飞林带拨人到黄洋界扎营,我到小井坐镇。老庚自管去同老毛见面,有嘛喀事务必及早来报,大哥我好杀下山去,接应你们上山,在

  厓 俚地盘,叫他们来的了,出不去”

  商量已定,他们各自去做准备。王佐也告辞,连夜回山进行部署。

  太阳越升越高,被群山环绕,绿树掩映的大仓村显得格外明净秀丽。袁文才同几个头目大早就来到了桥头,恭侯**的到来。可他看到那条拐进山嘴后又被密林掩遮的小路直没出现人影,心里嘀咕道,难道**改变了主意不敢赴我袁某的“鸿门宴”又等了会,那条小路还是没有出现人影。袁文才倒背着手,皱起了眉头。

  “大哥,他们来了”李筱甫打断了袁文才的沉思。

  他循声望去,只见五匹坐骑从山嘴小路上缓缓而来。也许是条件反射,袁文才不由自主地按住了插在腰间的短枪,眼睛紧紧盯着五匹马的后头。五匹坐骑越走越近,似乎驮着东西,沉甸甸的。得得得的马啼声都听到了,后头还是没有队伍跟来。好像只有个人骑马。某余的都是牵马徒步。袁文才松了口气,象搬掉了块压在心上的石头。他的目光刻也不停留的在骑马人身上扫来瞄去。快到桥头,骑马人下了马,直奔而来。这人清瘦颀长,身着灰布长衫,衣服破旧,面庞宽阔却颧骨突出,蓄分头长发,没带武器,走起路来跛拐。见此情景,袁文才紧张防范的心忽地松驰下来。

  那人快步到了袁文才跟前,伸出双大手说:“如果没有猜错,你就是袁总指挥吧”

  “你是”袁文才也忙伸出手。

  那人放声大笑:“我是**,字润之。你我都没有失信,如期相会了嘛”

  袁文才惊讶不已,这就是工农革命军的司令**吗他跛着脚,蓄着大分头,眉清目秀的,是先生的模样,无论怎么看也不象个带兵的人啊。

  “袁总指挥,怎么了,不欢迎我老毛”

  “哪里哪里,久闻毛司令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袁文才也笑了,“请,欢迎来做客”

  袁文才将身边的头目作了介绍,然后带着**行人径直往林风和家走去。

  门口站着位留短发挎短枪的俊秀妹子,袁文才大声说:“桂圆妹妹,毛司令来了”

  贺子珍对**投去了惊讶的目光。**上前握住了贺子珍的手,赞叹道:“想不到自卫军中还有巾帼英雄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给我写信要我老毛退兵的那个巾帼口3〗罗”

  “什么你,是在湘江评论上发表许多文章的泽东先生”贺子珍疑惑地瞅着他。

  “正是鄙人。”

  “那润之又是谁”

  **哈哈大笑起来:“润之就是我**啊。”

  “哦”贺子珍露出惊喜而又敬佩的目光。

  “请”

  “请”

  **等五人被引进林家的堂屋。屋内桌上摆放着盘盘新炒的南瓜子玉米花。袁文才亲自为**泡上碗茶。主宾落座,边喝茶嗑瓜子,边坦诚交谈,气氛融洽。

  看看恰到好处,**说:“这次拜见,我毛某没有什么贵重物资相送,略备了些薄礼,请袁总指挥笑纳希先,你去同他们扛来。”

  “是”宛希先同他们三个走了出去。片刻,抬了几捆沉甸甸的东西进来。

  东西放在地上,宛希先他们蹲下把麻布解开,露出了乌黑黑的步枪。

  “枪”袁文才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毛司令,这些枪是送我的吗”

  “是啊,共百支,送给你”**很从容的回答。

  袁文才十分激动,不知说什么好,紧紧抓住**的手说:“谢了”

  其实**早了解到,袁文才对枪看得很重。他说过枪有三个作用,第能寻吃,第二可以防身,第三可以报仇。因此,他是宁愿损人也不愿损枪。**非常清楚,北伐军樊钟秀曾路过井冈山,给袁王二人送了重金,才得以让道放行。而他**并不是要过路,而是要在井冈山立足,送钱财是万万不能的,只有送枪才能使他心动。他袁文才总共只剩下60条枪,而我下子就给他送了100条,他必定会受宠若惊,笼住他的心就能控制他的人。

  果然袁文才敞开胸怀以表心迹:“毛司令看得起我袁某,我愿肝脑涂地为你效劳。毛司令,有嘛喀吩咐尽管说。”

  **笑了,点燃支烟说:“我们连日来被敌人追剿,伤病员很多,需要安置,当务之急要建立后方给伤病员治疗,我们大队人马人困马乏也需要休整。袁总指挥,你看”

  “我以为是嘛咯事,小事桩,包在我身上”袁文才大方的说,“我还要接济贵军1000块大洋。你们吃的粮食和伤病员的安置,切由我来安排好。”

  “袁总,感谢你了”**情不自禁地握住了袁文才的手。

  “感谢嘛咯,都是自家人。哎呀”袁文才记起了什么,“三弟,李副总,快把人撤了撤了”

  “是”

  “是”

  周桂春同李筱甫分头去撤人。

  吊楼上埋伏的人走了下来,将堂屋挤得满满的。

  “你们快出去”袁文才喝道。他又尴尬的朝**笑了笑,“毛司令,你不会怪罪

  厓 俚吧。”

  **爽声笑道:“你这是楚霸王的鸿门宴啊,我是来同你交朋友的,用不着这么客气嘛哈哈”

  袁文才脸阵红,阵白,羞愧不已。**马上调节气氛说:“不知者不为罪,大水还有冲了龙王庙的时候,不打不相识嘛。”接着**话锋转,分析起当前形势来,可谓丝丝入扣。袁文才不竟为**丰富的学识,深邃的见解和幽默的言辞所折服。原以为自己是个读书人,但与**相比,是小巫见大巫了,相差甚远。

  袁文才说:“毛司令,你懂得的道理太多了,我袁某算是服了”

  宛希先插话说:“袁指挥,你应该称毛司令为毛委员才是。”

  “嘛咯委员”

  宛希先说:“润之同志是中央政治局的侯补委员,是中央派他来领导秋收暴动,搞武装斗争的。”

  “嘿,咋不早说呢,老毛你还是我们党的头啊。”袁文才抱拳道,“小弟冒犯了,还望多多包涵”

  **说:“工农革命军同你们农民自卫军都是家人,以后我们就要肝胆相照,同甘共苦了。”

  “毛委员,你放心,我决没三心二意。同你**这个朋友交定了”

  日已过午,饭菜摆上了桌。

  袁文才说:“毛委员,大仓这地方离城太远,没嘛咯好吃的,委屈你们啰。到了茅坪,再将功补过”

  “哪里,”**指着盘朝天椒炒肉片说,“我的口福不浅,有辣子伴肉我胃口大开呵。哈哈”

  袁文才打开坛甜酒,香气四溢,扑鼻而来。他捧着坛子往每个土钵碗倒满酒:“来,为毛委员接风”他郑重地端起酒说,“各位,为毛委员工农革命军的鸿图基业,我们干了这碗酒”

  **马上接过话头说:“为我们愉快的合作干吧”

  “干”

  “干”

  席间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见气氛好,提起了正事,说:“袁总指挥,工农革命军的伤病员放到何处安置呢”

  袁文才说:“当然是我的茅坪为好,那里安全,能进能退,能攻能守啊。”

  **又说:“事不宜迟,我们什么时候进驻茅坪”

  袁文才说:“我回去还要安排两天时间作准备,总不能太匆忙,照顾不周,让毛委员见笑。这样吧,大后天你们来茅坪。”

  **端起了酒,说:“袁总,我代表全体工农革命军敬你碗酒。”说罢饮而尽。

  袁文才忙说:“毛委员,你是远道而来,又是我们党的头,应该是我给你敬酒啊。”他喝光了碗中酒,立即又斟满,端起酒说:“毛委员,这碗酒是我敬你的。看样子,你是鸿福齐天的大贵人,但愿能扭转乾坤。喝”

  “喝”**听得十分高兴。

  “桂圆妹妹,你代我敬毛委员碗酒啊。”

  贺子珍端上酒站起来说:“毛委员,久仰大名。早在湘江评论上就读到你激扬江山的文章,今日见,真是幸会,为了革命事业的成功,我敬你这碗酒”说完,贺子珍喝光了碗中酒。

  **说:“鄙人不胜酒力,不过巾帼英雄敬的酒我再怎么样也是要喝的。”说着他也将碗中酒口气喝完。

  袁文才说:“毛委员,你不知道啊,桂圆妹子还会做拿手的永新狗肉啰来。”

  “是吗还有这么好的手艺啊。”**问,“放不放辣子”

  “无辣哪有味”贺子珍笑道。

  “哈哈,要得,要得。”**说,“看来,同食辣味也是有缘啊。下次有机会我定要品尝你的永新辣味狗肉呵。”

  贺子珍笑了,说:“到时候怕请都请不来啊。”

  “哪里话,”**说,“我是不请自来呵,子珍妹妹做的菜我是定要尝尝的。”

  众人哈哈大笑。

  宴毕,**向袁文才辞行。

  “此去顺风”

  “茅坪再会”

  两双大手又紧紧地握在了起,**感到很惬意,笑容可掬。笑得那么甜,笑得那么自豪。

  得得得得

  马蹄声远去,**行消失在山林深处。

  第六章 茅坪“安家”

  茅坪人奔走相告,毛司令要进村了。

  全村的人开始忙碌起来。腾房子下门板打地铺垫稻草。数十名妇女在攀龙书院阎仙殿打扫卫生。还有的围着数张砻,挑灯砻谷,准备粮食。读书人赶写了数张标语。墙上树干到处张贴着“欢迎工农革命军进驻茅坪”“向毛委员致敬”之类的醒目红标语。袁文才还化重金请来了宁冈有名的三角班戏班子,要连唱他十天大戏。

  片紧张繁忙。

  夜深沉,袁文才还没有睡意。谢梅香三番五次催促丈夫:“该睡了,明天早好去接毛委员。”

  袁文才说:“我睡不着啊,想到毛委员要来,连觉也没有了。”

  “看你喜的,不睡觉怎么成啊,明天还有很多事不能耽搁。”

  “娘子说得有理,我遵命。”袁文才哈哈大笑上了床。

  “毛委员真了不起,大将风度,次就送了我100条枪。有枪就是王,那些土豪我谁也不怕了不过这毛委员穿得很破旧,头发很长,脚都被草鞋打烂了,我总过意不去。”

  谢梅香说:“既然毛委员对你有恩,你要报答才行,明天用轿去抬他来。还有得给他换身新衣裳,我这就去找。”她说着下了床。

  “梅香,你真行”袁文才对妻子露出了称赞的目光。

  第二天袁文才早早起来了。谢梅香准备了两套宽大半新的长衫裤子和双新布鞋。她把东西交给了丈夫。在妻子深情的目光注视下,袁文才亲率众人抬上张竹睡椅,行人吹吹打打前往古城迎接**。

  古城,工农革命军正在待命,准备向茅坪进军。

  袁文才赶到古城,兴奋的喊道:“毛委员,快换衣裳和鞋子,我们兄弟们要抬着你舒舒服服进茅坪”

  **见状,忙摇手说:“使不得,使不得,感谢袁总指挥,衣服不换了,只是这脚不听话,鞋子我还是收了。”说罢接过鞋子换了。

  “合脚么”袁文才问。

  “嗬,还真合脚,不大不小。”**感激的说,“夫人还真细心呢。”

  “毛委员,请上轿”

  “革命者,不兴坐轿,免了”

  “可我们轿子抬来了,总不能空着走哇。”

  “那就抬着重伤员走。袁总指挥,我代表工农革命军感谢你了。”

  “也好,反正是毛委员的兵。”

  **把手挥,高声道“出发”

  队伍踏上了征程。

  面红旗迎风招展,上面缀着“中国工农革命军第军第师第团”的字样。**瘸拐走在队伍最前面。凉风飕飕吹来,使他的大分头更显得蓬松而凌乱。**毫不理会,直坚毅地走着。

  队伍开进了茅坪。

  霎时,排铁炮点燃。“轰隆轰隆”声震长空,山谷里回荡着强劲的回声。接着又是排鸟铳扣响。砰砰砰同样回声骤起。

  阎仙殿前四个彪形大汉把两头大肥猪绑好架上长凳宰杀。那蓄生喂喂叫唤,增添了喜庆气氛。哧哧两刀,血液直溅稠盆。锣鼓声,鞭炮声和唢呐声又同时响起。

  山村了

  面对热情的茅坪父老乡亲,受到从未有过的礼遇,**显得很激动,先是挥手致意,接着双手插腰演说起来。他在什么场合什么时间里都有种超凡的鼓动力。这也是**天生的才能,而非政治职业养成的习惯。

  “老表 们,农民兄弟自卫军同志们,我们工农革命军是**领导的队伍,是专门为穷苦百姓打天下的队伍。我们路历尽了千辛万苦,今天总算来到了茅坪,得到了你们的盛情款待,我代表全体工农革命军感谢你们。茅坪这个地方好哇,山高林密,农产又丰富,占天时地利人和。从今日起,我**要同你们袁总指挥亲密合作,共同对付反动派。我们要起共创大业,蓄积力量,发展革命我们在此立足,就是要准备同国民党反动派干到底。我们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就要心往处想,劲往处使。俗话讲得好,同船过渡,八百年所修。农民弟兄们,我们要团结起来,创造个崭新的世界未来是属于我们的”

  袁文才也忍不住了,接过**的话说:“各位父老乡亲,毛委员领导工农革命军来到厓 俚茅坪,是厓 俚的福气。厓 俚表示热烈的欢迎毛委员说得很对,农民自卫军同工农革命军是家人啰。既然是家人,就不要分彼此。有毛委员在,谁也不敢欺负厓 俚了,厓 俚也要干出个人样来。弟兄们,你们说好不好”

  “好,好听大哥的”农民自卫军跟着起哄。

  **望着这些起哄的农民自卫军,心中暗想,这袁文才可是呼百应啊,不能小看和低估了他。

  “李副总,请各户主把人安顿好”龙超清的话打断了**的沉思。

  “好,我马上办”

  李筱甫将工农革命军各营各连及各排人员的住处作了细心安排。各户主都领了人去。连日的征战,他们都疲于奔命,现在真正有了种到家的感觉。

  战士们进到老表 家,就放下枪杆背包挑水扫地,劈柴舂米,忙碌地干起活来。

  老表 们心里都在想,自古兵匪家,可毛委员的队伍就是不样啊

  月明星稀,阎仙殿锣钹声声,三角班唱起了大戏。他们唱的是“打渔杀家”“林冲夜奔”等。殿内的空坪里坐无虚席,塞满了大院。农民自卫军和工农革命军都在兴致勃勃地观看演出。

  **并没有去看戏,他应邀在攀龙书院参加了龙超清主持的宁冈县党员大会。这天会议开得很晚,**住在了老中医谢慈俚家的八角楼上。就是这座普通的楼曾因“八角楼的灯光”这首歌而名扬四海,这是后话,不赘述。

  那天王佐从茅坪连夜赶回茨坪。次日太阳落山时,接到水客密报,说老毛在大仓吞并了袁文才,还占领了茅坪,闻说王佐大惊失色,立即调集人马心急火燎地下山。他们奔走了夜,十分困乏。王佐把弟兄们安排在座破庙里歇息,派二头目刁飞林前去打探。刁飞林仗着身好武功,单枪匹马而去,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四周很静,雾气漫漫,弥罩着山野。渐渐天已亮,太阳冉冉升起,白雾在缓慢地飘散,山林小道仍处隐在茫茫雾气之中,难辨全貌。

  刁飞林象只敏捷的山猴,已潜到了茅坪外的半山腰。他朝茅坪观望,雾中有不少人影在走动,可又不象是被人占领的样子。刁飞林好生奇怪,他顾不了多想,蹑手蹑脚绕了过去。

  “谁”

  突然声吆喝,刁飞林大吃惊,急回头看,身后站着个扎武装带,手持短枪的陌生黑脸汉子。刁飞林猜想他定是老毛部下的个头目,真是狭路相逢,分外眼红。刁飞林并不答话,闪电般就势滚,猛扑过去,飞起脚踢掉了黑脸大汉的手枪,紧接着五指张开直取他的面庞。黑脸汉子往后个梭步,躲过刁飞林的虎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下肢扫去。刁飞林轻轻跃,躲过黑脸大汉的扫挡腿。顺势来个黑虎掏心,直捣黑脸大汉的心窝。黑脸大汉用掌拨开,双拳向刁飞林太阳岤打来,刁飞林用双手拔开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忽然小路上传来阵“咯咯咯咯”的女人笑声,是那样熟悉,刁飞林瞥,见有几副担架抬了过来,走在前面说笑的是谢梅香和贺子珍两人。他十分疑惑,大喊道:“嫂子,桂园妹”

  黑脸汉子停了手,问“你是王佐的人”

  刁飞林点了点头。

  黑脸汉子拱手笑道:“误会了,误会了”

  谢梅香贺子珍赶了过来。谢梅香说:“二弟,你怎么在这里”

  “哦,嫂夫人,”刁飞林拱手问道,“你们没出事吗”

  “出事”谢梅香不解地说:“出嘛咯事”

  刁飞林说:“茅坪不是被老毛占了,袁大哥他”

  谢梅香望着贺子珍哭笑不得。

  贺子珍咯咯大笑起来,说:“刁头目,你误会了,他们不是来占茅坪的,而是来送伤号的。”

  “送伤号嘛咯回事”

  “袁大哥同毛司令在大仓交了朋友,大哥答应为工农革命军安置伤病号啰来。”

  黑脸大汉握住了刁飞林的手:“是啊,毛委员同袁总指挥交了朋友,我们都是家人啊”

  贺子珍对刁飞林说:“这位黑脸大哥就是工农革命军卫生队的党代表何长工同志。”

  刁飞林腼腆的拱手道:“兄弟,刚才多有冒犯”

  何长工哈哈大笑:“这叫不打不相识嘛,唉,刁头目,王头领他们呢”

  刁飞林说:“弟兄们都在山上的破庙里待命,等我的消息哩。”

  何长工说:“快去告诉王头领,我们毛委员也想见见他哩。”

  谢梅香说:“二弟,快去把王老庚叫来,你大哥惦着他哩。”

  “是,嫂夫人,我就去。各位,告辞了”刁飞林说完,转身而去。刁飞林身手敏捷,眨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刁飞林回到破庙,向王佐作了秉报。真相大白,王佐亲率人马赶赴茅坪。

  两老庚又在茅坪相见。王佐嗔怪道:“老庚,你真糊涂,不该把外人引进茅坪啊知人知面不知心,请神容易送神难,往后怎么办”

  “哈哈,兄弟说到哪去了。”袁文才说,“毛委员不是那号人,他是真心同我交朋友的。有气魄,不满你说,他给我送了100条枪啊”袁文才伸出了大拇指。

  “哦,有这回事”王佐瞪直了眼。听说有枪,他好像注射了兴奋剂。当年他扯旗造反时,靠在朱聋子队伍中当水客攒下十几块大洋买了条毛瑟枪,后又伙同胞兄和刁飞林夺了税警条大枪,才拉了队伍上山。上山后惨淡经营多年,也没有凑够100条枪。这老毛咋如此大方,送就是100条枪王佐感到**神鬼莫测。

  袁文才说:“毛委员如不真心,是决不会如此慷慨的,他还是我们党的大人物啊”

  王佐说:“不管怎么样,老庚,还是防着点好。毕竟老毛是外来人,来井冈山究竟要干嘛咯人心隔着肚皮,不得不留手。你是个精细人,大哥我是个粗人,但识人看相我王南斗不比你差啊”

  袁文才说:“毛委员没他所求,只是要我帮他收留伤员。”

  王佑说:“仅仅如此”

  “嗯”。袁文才点了点头,“你今天来的正是时候,毛委员还说要抽空上山拜访你啰来。”

  王佐说:“我也想见见此人,看看是哪路神仙,心里也有个底。不过老庚啊,你好象对这老毛很佩服,可我总觉得有些玄。他除了让你帮他收留伤病员外,是否另有图谋呢听说他们要打长沙,可并没有去,老是往山沟里转,老庚,你说这是为什么你要学封神榜的杨三眼,多只眼看人才行啊”

  袁文才说:“我心中有数,毛委员信得过。我不是光图他们的百条大枪,也不是听他们说得好听。百闻不如见,我这次亲自到砻市看,才知真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才晓得他们不是般的军队啊”

  “嘛咯军”

  袁文才并不急着回答,慢慢说:“自从我和他在大仓会谈以后,毛委员的军队兵分两路。路护送伤病员从古城经大仓到茅坪;另路直达砻市。我在大仓虽然同毛委员达成了君子协定,可我心里仍然不放心。今天大早我就冒着大雾赶到砻市,想亲眼看个清楚。咳,老庚,你猜我看到了嘛咯”

  王佐不解:“你看到了嘛咯,我哪清楚”

  袁文才说:“我也读过不少古书。诸葛亮治军纪律严明,李闯王义军秋毫无犯,哪个见过呢这回我算真碰上啰”

  王佐性急:“快讲来我听”

  袁文才说:“工农革命军是昨晚上抵达砻市的,我今天早上赶到那里,看到他们全躺在街头的树下和店铺的门外,对老百姓真的是秋毫无犯啊”

  王佐问:“他们究竟是嘛咯军头”

  袁文才说:“他们是我们党的军队。”

  王佐说:“如此说来,他们是**的军队啰。”

  袁文才笑道:“正是的。”

  王佐冷笑声:“老毛既然是你上边的头,只怕将来要收编了你”

  “怎么会呢”袁文才说,“毛委员有言在先,只是让我帮他收留伤号,没有把厓 俚当外人哩。”

  王佐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以后就知道了”

  袁文才说:“大哥,我们不要再争了。毛委员下午过来,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见见他就知道了。”

  王佐说:“好,我要看个清楚,看个究竟,要看他老毛五脏六腑里去”

  下午,**果然同宛希先等人来了。他们看了伤病员后,是来向袁文才辞行的。袁文才提起了王佐:“毛委员,我老庚王佐也来了”

  “是吗,走,去看看。”

  **同袁文才走进了自卫军的指挥部。王佐正端坐在太师椅上。

  “唔,是王头领,久仰久仰”**跛着脚快步上前,说,“我曾派人给你捎过信,本当上茨坪拜访你的,谁知有缘在此相见啊”

  王佐故意慢慢从椅子上抬起屁股,说:“不敢当不敢当”

  **不露声色,不卑不亢的说:“我们工农革命军初来贵地,还望多多关照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要麻烦你王头领哩,如果王头领不把我**当外人,我将感激不尽。”

  王佐说:“我同老庚专打富豪,替穷人打抱不平,老毛,你呢”

  **正色道:“我们当然打土豪劣坤,但我们不仅如此,我们工农革命军是要推翻剥削人的制度,实现工农大众革命,解放全中国”

  “哦”王佐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