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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头领,有失远迎,快请进”**笑容可掬的说。
王佐他们笑笑嘻嘻走进屋内。
屋子里坐满了很多人,有些王佐并不认识,**给大家介绍说:“诸位,这位客人就是井冈山大名鼎鼎的王南斗,王佐同志”
“久仰,久仰”
正月里,何长工归来。**又惊又喜,询问了他很多的情况,最后眼光停留在他的脸上,蔼然说:“长工,你回来的正是时候”
看到**有些神秘的眼神,何长工猜想他定又有新的工作安排自己,便主动说:“毛委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长工,我想派你去做件重要工作。”
“好哇,么子事”何长工听说有重要工作安排,显得很兴奋。
**说:“这回派你上山去王佐那里。”
“王佐,他”何长工欲言又止。
哈哈,**早明白了几分,笑道,“他屁股转,拉的是什么屎我何尝不知他对我**还存有几分戒心啊他既敬佩我们工农革命军,可又怕我们人多势众占了他的窝。这些山大王啊不过话得说回来,王佐跟那些人不样啊,他出身贫穷,当过船工裁缝,是个直爽讲义气的汉子,在危难之时又帮助过我们,是靠得住的人。我们应该对他的部队加以改造,利用他们壮大我们革命力量。长工,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毛委员,派多少人去呢”何长工问。
**伸出根指头,笑道:“你有同湖匪打交道的经验,就派你长工人去。”
“我”何长工很惊讶,“就我个人行吗”
**反问道:“八百里洞庭你都闯过,怎么不行你怕了么”
何长说:“怕倒不怕,只是我单枪匹马干不好事,辜负了你的期望。”
**神色严肃起来,说:“虽然只派你个人去,但责任重大。人派多了,反而不好。派你个人去,更能消除王佐的疑虑。如今我工农革命军在不断壮大,影响愈来愈广,深得老百姓的拥护。改造王佐部队正是时候,这叫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他王佐不革命是不行啰。不过,去了以后困难是有的,要边工作边学习,既要细心,又要耐心。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懂吗”
何长工说:“毛委员,我明白了。”
**笑道:“看来,何坤脑瓜还是开窍啊不过改造王佐部队,既不能缓,也不能急啊”
何长工说:“毛委员放心,我自有对付他的办法,保证完成任务”
“好有你这句话我心里踏实了。”**拉了何长工的手,“遂川的焰火很有名,走,饱饱眼福去”
遂川县城的夜晚很热闹,还沉浸在新年的欢快之中。焰火燃红了夜空,舞龙灯的伙又伙,鞭炮锣鼓声响个不停。
元宵过后,何长工来到了茨坪。那天王佐将他200余人的队伍集合在块大稻田里。
“弟兄们”王佐亮开嗓门宣布,“毛司令给厓 俚派来了党代表,今后各位要尊重党代表,不要亏待党代表。尊重了党代表,看得起党代表,就是尊重了毛司令,也是看得起我王南斗。弟兄们,你们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200余人的队伍齐声回答。
何长工见队伍士气高,情绪好,想即兴讲两句:
“王头领,我”
“解散”
王佐并不理睬何长工讲什么,而是下令解散了队伍。
何长工碰了软钉子,心里有些愠怒,但他还是忍住了。他很清楚,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必须完成**交办的特殊任务。
何长工被安置到条坳中的独屋居住。房后是片茂密的毛竹林,林中流出条潺潺小溪,象蠕动的水蛇,绕着这间独屋而过。环境幽静,却远离司令部。
晚上王佐来到何长工住房,客气的说:“何代表,老兄如有照顾不周,还望多多包涵啊”
“哪里哪里,”何长工也客套的说,“还得仰仗王头领哩。”
王佐说:“你初来山上,人生地不熟,千万别随意走动,以免发生意外啊”
何长工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说:“王头领尽管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想当年我在洞庭湖同那些湖匪打交道,哪种风浪没见过”
“好,好,何代表你休息吧,我王某告辞了。”王佐操起根竹烟杆,吸了大口,走出门去。
何长工夜未曾合眼,想到王佐的傲慢,不免有些焦躁。他很明白,王佐他存有戒心,得设法打消王佐的疑虑,取得他的信任,工作才会有起色。何长工想起了自己在湖上同湖匪周旋的日子。他作为农民自卫军的总指挥,抓土豪清渔霸招抚清剿,所向披靡,把湖匪中的几个有名的头目制得服服帖帖。而眼下的井冈山却不同于洞庭湖,他不能把制服湖匪的套用到王佐身上。毛委员的意思很明确,是要把井冈山变成工农革命军的个根据地,不仅仅是让王佐能接受工农革命军在井冈山落脚,更重要的是把王佐的部队改造成工农革命军的支力量。为了大局,还须忍耐,见机行事。何长工想着想着,竟迷迷糊糊睡去。
天已大亮,阳光穿过竹林,投射到窗口分外耀眼。何长工睁开双眼,吃了惊,滑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向司令部走去。
司令部正围着伙人,门口大树上还吊着个人。王佐坐在太师椅上,喝令手下给那吊着的人往死里打。
个彪形大汉挽着衣袖,挥着长鞭,狠狠抽打着树上被吊着的人。打得他哎哟哎哟直叫唤。
何长工大惊,忙上前问道:“王头领,这是咋回事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他”
“奶奶的”王佐骂道,“这家伙是尹道的细”
“细”何长工眼光落在被吊着人的脸上。
“长官,我不是细啊,我不是啊”
“你问清楚了没有”何长工紧盯着王佐。
“当然问清楚了,他是从拿山来的,不是细是什么”王佐火了。
那人哭着声辩:“不,我不是,我是走亲戚被捉了,我不是细呀”
王佐怒道:“我见你给尹道抬过轿子,敢说没有”
“是他雇我的,没办法,我是轿夫呀”
“娘的,给我的仇人抬轿子,还说不是尹道的人,给我狠狠打”
“哎哟,哎哟”
“不许打人快放下来”何长工厉声喝道。
王佐斜匕着眼,怒冲冲说:“何代表,你难道也要帮尹道说话,个鼻孔出气他是我王佐的仇人啊我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挖了他的心肝”
何长工说:“王头领,我问你,你过去给财主土豪做过衣服吗”
“做过呀,没办法”王佐不加思索的回答。
何长工指着吊着的人说:“这位老俵给尹道抬过轿,你说他是尹道的人。那你给土豪财主做过衣裳,那你是什么人”
何长工嗓门大了,高声道:“诸位弟兄,你们有哪些人没给地主老财干过活没干过活的请站出来”
门前静了下来,没人再吭声。
“这”王佐被问住了,愣了下,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何代表,我王佐服了你,放人”
被吊着的人放了下来,那老俵噗嗵跪倒在地,对着何长工直磕头。
“老俵,你受惊了”何长工亲自把他扶起。
“我王南斗是个粗人,多有冒犯”王佐说,“这几块银元送给你,就当是我给你补偿点皮肉之苦。”王佐把银元塞到他手中。
那老俵又对王佐磕起头来。
“唉,快走快走”王佐极不耐烦,把手摆,“再不走,小心我又要把你吊起来”
老俵吓得战战兢兢,赶紧溜了。
何长工说:“你想打尹道吗”
王佐说:“怎么不想,我困觉都想取他的狗头”
何长工说:“小弟虽然不才,但可以助你臂之力。”
王佐大喜,说:“请问何代表,你有嘛咯高招,可以除掉他”
何长工说:“走,进屋去,我们商议下。”
走进里屋,何长工说:“暂不能泄漏计划,只有你我二人知道。”
王佐说:“何代表,我听你的。”
何长工说:“要收拾尹道,只能智取”
“何代表真是高见,”王佐说,“这尹道也是个读书人,诈得很呐。”
何长工说:“要打尹道,只有把他调出来”
王佐说:“他肯让你调出来吗这贼牯子心眼鬼多,才不会上你的当呢,不如厓 俚去端他的老窝”
“不行”何长工说,“尹道老窝的工事坚如磐石,再说他人多势众防范甚严,要端他的老窝谈何容易”
王佐说:“那你怎么调他我听听你的高见。”
“不急。再说光我们茨坪的这些人马要打尹道还不行。”何长工说,“我马上给毛委员写信,让他派人前来增援”
“好,要得”王佐喜得拍了下大腿,“太好了”
何长工说:“等毛委员派兵来,我们就在旗锣坳设伏,举歼灭尹道”
王佐半信半疑,说:“旗锣坳尹贼会上钩吗”
“他肯定会来”
何长工笑了笑,在他耳边轻语了阵。王佐喜上眉梢,说:“何代表,收拾了尹道那贼牯子,我王南斗给你庆功”
何长工说:“注意保密,行动计划暂时不能同任何人说,包括你身边最贴近的几个头目,知道了吗”
“晓得了,何代表,你就放心吧,切依你而行。”
这天,支队伍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旗锣坳埋伏下来。旗锣坳山陡壁峭谷深林密,是伏击的好战场。这支队伍悄悄来到这里时,天空还挂着弯半缺的残月。
清风晓月,王佐也率队出发了。可他心里没底,象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怕弄不好偷鸡不成蚀了老本,但他又不能不信服老毛。攻茶陵打遂川,工农革命军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没有不打胜仗的。那天他唤妻取出铜盆,盛上清水,在院中摆了香案,观测天象,预知吉凶,不想撞了何代表。被何长工骂了通,说他相信迷信,既然相信迷信,就不要找他何代表。当下他王佐赔了很多不是,虽然没有从水盆中测出吉凶,可他王佐只有顺从天意了。王佐想到这里,心里渐渐安定下来。他指挥队伍加快了步伐,直扑拿山。依照何长工的计策,虚张声势,端尹的老巢,佯攻诱敌。
须臾,队伍飞抵拿山。王佐刁飞林带领人马发起了攻击。攻下哨棚后,王佐下令将哨棚点燃,顷刻火光冲天,接着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王佐吩咐:“向原路撤”
尹道不知是计,组织人马反扑过来。王佐边打边退,将其引入旗锣坳。
尹道钻进了口袋,何长工马上断其退路。声令下,两边高山上埋伏的人马齐开火,密集的枪声如雨点倾将下来,打得尹道拼命逃窜,接着冲锋号响了,嘹亮的军号声在山谷间如洪钟般回荡。
“冲啊冲啊”
“活捉尹道”
王佐又杀了回马枪,尹道惊慌失措,埋头往草丛里钻,慌乱中被战士刺死。那战士将尹道的头割下,用手巾包了。
“你看,这是什么”他打开了包头的手巾。
王佐看是仇敌尹道的头,乐了,骂道:“你这个贼牯子,想不到也有今天啊”
何长工笑道:“王头领,我不是把他调来了么**人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
“**好哇”王佐兴奋地叫道,“何代表,你真是我的好兄弟,你们的党也是我袁老庚的党,信得过,我王南斗服了何代表,我要为你摆酒设宴”
何长工说:“我们同庆同贺”
得胜人马返回茨坪。茨坪又象过节般热闹起来,杀猪宰羊,忙得不亦乐乎。
王佐差人请来了袁文才。酒席过后,两老庚沿着山径小道信步慢游。
王佐说:“老庚,现在我真的是服了老毛,天地为证,我王南斗再也没有二心了。”
袁文才说:“工农革命军是可靠的队伍,我早就有心想同毛委员合了,就怕你不干,伤了我兄弟的情义。”
王佐说:“想合就合吧,厓 俚的队伍都是些乌合之众,成不了大事,成不了气候。现在我想通了,堂堂大丈夫要干出点名堂来,非投老毛的正规军不可。老庚,老毛可是帝王之像啊,说不定日后会成正果哩”
袁文才说:“工农革命军是为穷人打天下的队伍,你我兄弟既然跟了毛委员,就要死心踏地的跟着他干。大哥,你做得到么做得到,我们就同他合;做不到,还是重操你的旧业,打几个土豪,回山寨,仍旧过你的风光日子。”
王佐说:“老庚,我做得到,跟着你们党干跟着老毛干如有二心,天打雷劈有天地日月为证,我王佐跟定了老毛,下刀山火海也不含糊”
“大哥,你真是好样的,受我拜”袁文才低头便拜。
“免了,免了。”王佐扶起袁文才,“走,我们去找何代表,把我兄弟俩的想法先同他说说,请他转告**。”
“好,我们走。”
七天后,在宁冈大陇的朱家祠,举行了袁文才王佐两支农民自卫军的升编大会。两支队伍合编为中国工农革命军第军第师第二团,下辖两个营。袁文才为团长兼营营长,王佐为副团长兼二营营长。何长工为团党代表。
至此,**这才轻松地舒了口气,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第十三章 走湘南
春暖花开,井冈山姹紫嫣红,满山遍野,斑斓多彩。林木蓊郁苍翠,青山绵延起伏,深谷流泉飞瀑。锦鸡白鹇画眉黄鹂杜鹃角雉等,成群结队在林木花丛中飞来窜去,呖呖觅食。
春天的景色是迷人的,可这绮丽的春光并没有给**带来赏心悦目的感官,相反却因个年轻人的到来,使他的心头蒙上了阴影,度过了段沮丧而又沉闷的日子。
这个年轻人就是周鲁,他是**湘南特委军事部长湖南军委特派员。这天他来到了宁冈砻市。
周鲁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年龄不大,透着几分俊气。他到砻市,便连夜在德盛堂药店召开了前委会。会议开始,周鲁带着十足的火药味,说了起来:
“同志们,今天我代表湘南特委,传达中央精神。现在我宣布,开除**党籍。”
“什么开除毛委员党籍,怎么回事”
会场有些马蚤动,前委们小声议了起来。
**象是被人打了闷棍,脑袋“嗡”的声,眼冒金星。他极力忍着愤懑和委屈,继续听周鲁讲下去。
“大家静静,不要议论,听我说下去。**率领的工农革命军没有认真执行中央秋收暴动的策略方针,犯了极其严重的错误。他不去攻打城市,而是躲在山沟里转。革命人都在城市里同敌人浴血奋战,他**倒好,躲进深山老林里当山大王。放弃进攻长沙,转向井冈山,完全违背中央策略,是单纯的军事投机而且**行动太右,烧杀太少。我们对待反对派决不能心慈手软,我们要烧烧烧,烧尽切土豪劣绅的房屋杀杀杀,杀尽切土豪劣绅的头颅”
前委们听得瞠目结舌。
“为了严肃党的政治纪律,组织决定解除他中央政治局侯补委员职务,撤销他的湖南省委委员”
会场的气氛下凝固了。
**眉头扭成了结,心潮在急剧地起伏。
周鲁继续说道:“**不再是中员,但由他任工农革命军第师师长。”
“哼叫我不顾工农革命军的生死,往火坑里跳,这是不切实际,娘的,我办不到”
**再也控制不住了,怒火中烧,腾地站了起来。他也想不到自己竟脱口骂了句脏话,觉得有点不妥,可既然话已出口,犹如泼出的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周鲁拍了下桌子,声调高了:“**同志,我提醒你,我是在召开前委会,不是同你骂街,我说的是中央的政治纪律决议”
“砰”**也拍了下桌子,顶撞道:“盲从只能使革命败得更惨”他双手叉腰,板着面孔,象头怒狮。
周鲁毫不示弱:“谁也得服从党组织”
**听到这句话,颓然倒在椅子上。他是很赞同这句话的,对它的深刻涵义有独道的理解。党不仅应该管枪,而且应该管好切。只有在党的领导下,革命才能成功。离开了党,搞个人英雄主义,就是盘散沙。他周鲁的话没错,个人的情绪应该控制。**忽然觉得自己跌入万丈深渊,眼前团漆黑,后来周鲁说了什么,他句也没听进去。
散会后,**回到住地,又次伫立在窗前,眺望夜色中的山恋朦胧的轮廓,不停地吸着烟。此刻,他的心情还是无法平静下来,他觉得自己所做的切都是正确的,如不开辟井冈山根据地,那工农革命军早已不复存在,革命星火将熄灭殆尽。是他**力挽狂澜,在关键时刻拯救了工农革命军。中央不但不给予肯定,反而宣布撤销他的政治局和省委的职务,可最难以容忍最不能接受的是开除他的党籍,使他受到了最沉重的打击。愤满委屈痛楚抑郁各种复杂的心情在**内心里纵横交织,掀起了巨大的感情波澜。
“润之”
贺子珍忽然出现在**背后。
**缓缓回过头,见到贺子珍,眼圈霎时红了。可到底还是忍住了,未吭声,双手握住了贺子珍的手。贺子珍也紧紧攥着**的手,相互深情地注视着。
“子珍,你怎么来了”
贺子珍在茅坪同**分别有三个月了。她遵照**的嘱托,去农村搞了次比较全面的社会调查。回来后准备向**汇报,刚到砻市便得知了**的情况,知道他心里定非常难过,便摸黑悄悄来到了**的住地。
“我都知道了。”贺子珍喃喃说,“润之,你是正确的,工农革命军不能没有你”
**只觉心头热,不免挤出滴泪来。黄金易得,知音难觅,**心潮激荡起来:“子珍,我是俞伯牙,你可是钟子期啊”
贺子珍说:“润之,今生今世,我愿辈子做你的钟子期。”
**心弦又被触动了,眼前的山妹子不仅长得美貌,而且心地善良,又是那么善解人意。他很感激她,在象山庵是她精心的为他疗理脚伤,朝夕相处,形影不离,才使他脚疾彻底痊愈。在他寂寞的时候,是她带给了他很多的快乐。八角楼上,有他们甜蜜的说笑声;茅坪河边,有他们散步的身影;千年枫树下,有他们交谈的场面。她开朗率直泼辣,可又有女人的温馨。往事历历在目,**忍不住又挤出滴泪来。
“润之,怎么了”贺子珍替他揩掉眼角溢出的泪水。
**百感交集,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贺子珍。
贺子珍顺势倒在**的怀里,闭上了眼睛。两人声未吭,只有窗外的夜鸟在叽叽叽地叫个不停。
**慢慢松开了手,叹了口气,说:“他们这么做是错误的,我不知下步该怎么办”
贺子珍说:“那个周鲁是个年轻娃子,他懂什么,莫听他的”
**说:“不能这样,这是中央的决定啊。这也不能怪他,开除我委员,开除我党籍,我也不离开**,也不离开工农革命军”
贺子珍说:“对不能灰心,坚持下去。润之,你会赢的”
“嗯。”**点了点头,“**是我最早参加组建的党,也是我决心辈子为之奋斗的党。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都不会离开党组织。我相信,时间会证明我是对的。”
贺子珍说:“我也相信。”
**说:“子珍,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你把农村的调查情况整理下,明天抽空我们好好谈谈。”
“润之,我走了。”贺子珍又深情地望了**眼,走出屋去。
根据周鲁的要求,第二天前委又接着召开会议。
“今天的会继续开,就讨论中央和湖南省委的文件精神。”周鲁定了调子。
会场静得鸦雀无声,几个前委双眼红红的,很显然他们夜未睡好。宛希先张子清何长工黯然无语。
**此时心情完全平静了,他不能怪周鲁,只有以行动和时间来证明他**决策的正确。沉默是金,他不想再说什么。
“同志们,怎么都不说话啊”周鲁扫视了下会场。
会场仍然是悄无声息,静得出奇,相反使人有种窒息的感觉。周鲁有些生气,嗔道:“好,你们不说就不说,我来说。昨天传达了中央对**同志处分的决定,今天我再宣布项决定。根据中央和湖南省委的指示,湖南特委经过研究,决定取消以**为书记的前敌委员会,改为师委,由何挺颖同志任书记。”
宛希先忍不住质问道:“为什么要取消前委”
周鲁说:“**的这个前委管得太多太宽了,连地方党的事都要插手,这怎么行必须改正改为师委,只管军队,不过问地方。以后江西地方党归江西省委,湖南地方党归湘南特委。”
张子清问:“那师委归谁领导”
周鲁说:“归省军委管。而且你们口号都要改,今后律换上特委的口号:烧烧烧,烧尽切反动派的房子杀杀杀,杀尽切反动派的人”他讲得吐沫横飞,激动得站了起来。
前委们都未吭声,个个耷着脑袋,显得无精打采。**也言未发,不停地抽着卷烟。
“要坚壁清野,烧掉所有房子,让敌人不能住,没有吃”周鲁越说越起劲,讨论会简直成了他个人的演讲会。
“工农革命军改组后,立即开赴湘南”
周鲁话音刚落,会场喧嚷起来,打破了先前的宁静。
“粤桂湘三省军阀混战结束,他们不是协议好对湘南实行清剿吗为什么还要开拔湘南去送死吗”
“我们不去湘南,我们要留守井冈山”
“开赴湘南的决定是错误的,我们不去”
**再也坐不住了,站了起来,他丢掉烟头,用逼人的冷光盯着周鲁说:“我们去湘南,是去部分,还是全部去”
“全部开走,倾队而出”周鲁无容置疑地说。
“井冈山这里怎么办遭陷敌手,任凭他们肆意屠戳”
“**,你对特委的指示还有怀疑吗我实话告诉你,特委早做好了对付敌人进攻的准备,用不着你来操心,如果你还是个**员,请你服从组织”周鲁大声说:“大家听着,我再重申次,特委的指示必须坚决服从,谁也不准搞个人主义。散会”说罢,他气冲冲离开了会场。
**忧虑的对前委们说:“此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毛委员,我们不去湘南行吗只要你下令,我们都听你的”
“不行,凌驾于组织之上,我**没这个权力啊”**劝导说,“我们都是**员,必须服从党的领导啊,这是组织纪律。”
前委们不再吭声了。
夜色刚刚褪去,阵嘹亮的军号声划破了晨空,惊碎了砻市的岑静。
奔涌流泻的龙江,烟波浩渺,水面上腾起了层白茫茫的水雾。
贺子珍早早起来了,她得知**将率队开赴湘南,特意赶早来为**送行。
太阳还未露脸,水雾并没散去,队伍开过来了。**远远看到了伫立在龙江边的贺子珍。
贺子珍的头发湿涔涔的,她站了很长时间,连眼角睫毛都被雾气沾湿了。
队伍走上了浮桥。**走到贺子珍面前,轻声说:“子珍,我们要走了”
贺子珍眼眶亮晶晶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水雾。
“润之,多保重”她将双布鞋送给了**。
**接过布鞋,深情的说:“放心,我们不久会回来的。”雾锁龙江,羁旅孤寞。**触景生情,不由吟起了柳永的雨霖铃。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坚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是个性情中人,种离愁悲凉的情绪强烈地笼住在他的心头,他最后握了握贺子珍的手,道了句“珍重”,便大步走上了浮桥。他忍不住转身回望了眼,然后匆匆去追赶队伍。
贺子珍伫立在河边,不愿离去,那双泪眼直锁住队伍中那个高高而又单瘦的身影
几天后,形势急转直下。地主豪绅的还乡团和国民党军队趁边界兵力空虚之机,席卷而来。
赣敌联袂地主还乡团,首当其冲扑向宁冈工农兵政府,把火将原县衙门的房屋烧得片甲不留。他们还逮住了**员贺壮,割下他的头颅,挂在城墙示众。
洗劫宁冈后,他们又向茅坪扫去,路烧杀抢掠。老百姓吓得往山上跑,纷纷找山洞躲藏起来。鸡飞狗跳,茅坪混乱不堪。他们涌进村里,横冲直闯,拿着火把四处乱点,村庄倾刻陷入片火海之中。他们嚎叫着对着房屋茅舍,牛栏猪圈,噼噼啪啪阵乱枪。部分群众没来得及逃脱,惶恐不安,哭声四起。
“大家不要慌,赶快向山上跑”**员谢开甲沉着应对,边指挥群众向后山疏散,边组织地方武装奋力抵抗。
敌人蜂涌而至,火力太猛,掩护群众转移的十余名地方武装相继阵亡。谢开甲腿上中了枪,鲜血直流,他全然不顾,举枪对着冲来的个小头目,砰的枪干掉了他。,敌兵冲了上来,按住了他。谢开甲怒目而睁。
敌营人恶狠狠地说:“妈的,老顽固你们茅坪都已赤化,死心踏地的跟着**,还给**伤病员办了医院,我要把你们这帮兔崽子斩尽杀绝”
“呸”谢开甲吐了他脸吐沫。
敌营长恼羞成怒:“妈的,我要挖了你的心肝”
敌兵将他绑在棵大枫树下,剥光了衣服。刽子手嘴里衔着尖刀,端着盆子走上前来。他用手浸入盆子,往谢开甲胸膛上抹了几把水,然后取下尖刀凶狠地捅进谢开甲的胸膛,鲜血喷溅而出,沾满了刽子手毛茸茸的胸脯。
“快挖出他的心肝”敌营长嚎叫着。
刽子手抽出尖刀又剖开谢开甲的胸膛,熟练地挖出血淋淋的心肺。
“再将他碎尸”敌营长似乎还不解恨。
那刽子手连眉头都未皱下,居然又将谢开甲的尸体肢解,砍成几段。做完这切,他揩净尖刀,插在裤腰上,接过瓶赏赐的宁冈老窖饮而尽。
敌兵将谢开甲的碎尸装入麻袋中,抬到茅坪河,块块抛入河水中
这天**将队伍拉到了桂东资兴边界的中村。自从离开井冈山根据地,他直心绪不宁,预知井冈山有场大灾难降临。可他毫无办法,只能随军前去湘南。抵达中村后,**毅然下令部队停止前进,他必须再次作出抉择,不能眼看着部队往火坑里跳。他想起自己在秋收暴动中拒不执行中央攻打长沙的命令,才保留了工农革命军,这次为了工农革命军他要再次冒天下之大不韪。
**再忙也忘不了阅报,他从刚弄到的报纸上获悉,湘南强敌压境,笈笈可危。蒋介石已调动湘粤两省9个师的兵力,对朱德部实行南北夹击。
**对敌情的判断完全得到证实,他松了口气,幸好,对部队还没带来危害,否则继续冒进,自投罗网,后果不堪设想。
“润菊,你来。”**叫起毛泽覃来。
“哥,有什么吩咐”毛泽覃走来。
**说:“湘南形势危急,你带特务连马上去郴州找朱德部火速取得联系,尽快返回,我在中村等你的消息。”
“是”毛泽覃向大哥敬了个军礼,带着特务连出发了。
**又惦念起井冈山根据地,双眼湿润了,喃喃自语道:“你们受苦了,我们就要打回来了”
他面对远山,久久地凝视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第十四章 朱毛会师
**在中村仍然按兵不动。朱德部遭到敌军南北夹击,他忧心如焚。同船过渡,八百年所修,都是**人,危难之时应拉他们把。他心里在酝酿着个重大计划,可泽覃的情况到底怎样了见到朱德他们了吗**不免有些焦急和担忧。
几天后,在**的祈盼中,毛泽覃返回了中村。
“情况怎样他们还好吗”**急切的问。
毛泽覃说:“在郴州我们先是见到陈毅,从他那里我们了解到湘南暴动形势不妙。陈毅告诉我,他即将率部撤出郴州。但是**湘南特委负责人席克思不同意离开湘南,陈毅已下了决心,说,就是天王老子挡道,我也得撤出湘南”
“对啊,对撤出湘南是正确的。陈毅好样的,有骨气,有远见”**夸赞说,“见到朱德了吗”
“见到了。”毛泽覃说:“三天后我们又赶到耒阳,见到了朱德,才知道他那里的情况更糟。粤敌已向他们围攻了”
“啊”**焦急的问:“撤了吗朱德有什么打算下步怎么办”
毛泽覃说:“朱德已开始撤兵,计划向湘赣边境转移,上井冈山同你汇合。他已经向部队和各县农军下达了向东转移的命令。朱德陈毅兵分两路,互为犄角。朱德率第师主力从耒阳出发,拟经安仁,茶陵向酃县进发;陈毅则率各县农军和党政干部由郴州出发,拟经资兴桂东向酃县方向移动。”
“太好了”**很激动,“老朱啊,你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毛泽覃说:“朱德说请你派兵从资兴汝城两个方向插过去,挡挡粤敌,他和陈毅就好多了。”
“好,我马上研究方案,策应朱德他们上井冈山。”**说,“你辛苦了,先去休息。”
翌日,**率第团向桂江汝城方向直插过去。掩护目的达到后,为避敌锋芒,即率部撤出汝城,返回井冈山。
袁文才何长工率第二团直插资兴。由陈毅率领的宜章农军第三师和郴县农军第七师从郴州东撤后,在折岭重创尾追的范石生部个团和宜章县邝镜明保安队,不日抵达资兴。这时敌第十三军二师的个团又尾追而至,双方发生激战。陈毅命令部队立即撤出资兴县城,敌军穷追不舍。幸好,袁文才何长工率工农革命军第二团及时赶到,敌军才不敢继续追击。两军会合后,继续向东转移。这支庞大的农军队伍,既有白发老翁,小脚老妪;也有妇女和儿童。扶老携幼,拖儿带女,行军速度非常缓慢。陈毅心急如焚,背着个小女孩,指挥队伍前进。袁文才何长工率第二团垫后,阻挡尾追之敌。
历经艰辛,陈毅率领的农军队伍终于在酃县沔渡,与朱德主力部队汇合。
湘敌吴尚第八军程泽润师的张敬兮团和罗定的茶陵挨户团合兵处,也向酃县赶来。情况危急,倘如酃县被占,上井冈山之路将会全部被截断。朱德陈毅又将陷入前后夹击的境地,危如累卵。很明显敌人是想扼其咽喉,来个致命击。情况紧急,事不宜迟,必须拒敌于宁冈门外,**立即下达了阻击命令。
几乎在同时,尾追敌军和朱德部相继赶到酃县。千钧发之际,团长张子清率领三营迅速登上接龙桥,双方展开了激战。敌军嚎叫着发动了猛烈地进攻。
接龙桥是酃县的门户,山势险峻,占据了这个制高点,就等于打开了酃县的大门。不能放虎归山,敌军十分清楚它的重要性,于是孤注掷,发起了更凌厉的攻势。时炮声隆隆,杀声震天,只打得天昏地暗,尘土飞扬。突然轰的声,枚炮弹落在张子清附近爆炸,机枪哑了,飞溅的弹片嵌进他的腰部和左脚踝骨里,祸不单行又中了子弹。他几乎要昏厥过去。但是接龙桥的阻击战太重要了,关系到朱德陈毅所率之部的生死存亡。决不能让酃县落入敌手,张子清咬紧牙关,爬到机枪手旁边,接过机枪朝敌军猛烈扫射起来。
团长的威猛极大地鼓舞了士气,他们同仇敌忾,又次打退了敌人冲锋。
夜色笼罩下来,枪声已经停息。这场阻击战从中午直打到晚上,击退了敌人十余次冲锋,敌军仍不能占领制高点,被阻挡在酃县门外,望山兴叹,无可奈可。张敬兮看到大势已去,再战下去没有意义,便连夜向茶陵方向撤退。
朱德陈毅所率之部安全抵达宁冈砻市。
这天阳光明媚,山欢水笑。**反常态,穿上了套新缝制的灰衣服,打上了过去从来不打的绑腿,戴上了没有五角星的八角帽,挎上了支崭新的驳壳枪。时英姿飒爽,豪气勃发。这是**生平第次挎枪,也是唯的次。
向长工看到装束新的**,嘿嘿笑了:
“毛委员,你真英武象我们三军的统帅咧”
“嗬嗬,是吗”**风趣的说,“朱毛会晤,历史将掀开新的页,理当如此嘛”
“毛委员朱德陈毅他们在龙江书院等。”
“嗬嗬,背着驳壳枪,师长见军长,走,我们去会他”**又幽了默。
何长工陪同**来到龙江书院。何长工看到朱德行人在门外等侯,便对**说:“站在最前面的那位就是朱德同志,左边是陈毅同志。”
**点点头,微笑地向他们招手示意。
当走到书院门口时,朱德疾走几步,**也有意识地加快了脚步,早早把手伸了出来。两人终于将手握在了起。
“欢迎你,朱德同志”
“毛委员,我们谢谢你”
朱毛相聚,两军会师。时年朱德41岁,**35岁。**同27岁的陈毅也紧紧地握了手。
相互握手后,**带着何挺颖何长工袁文才王佐等人,朱德带着王尔琢伍中豪胡少海等人,各自带着部下,步入龙江书院,登上了三楼的文星阁
五月仲春,砻市阳光和煦,春风荡漾。山山岭岭盛开着束束鲜艳的红杜鹃。砻市似乎沉浸在派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氛中。龙江河畔的沙洲上,扎起了主席台,被无数红旗簇拥着,上方块红色横幅上写着排大字:庆祝两军会师和四军成立大会。
会场周围贴满了标语。大早,工农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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