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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部分阅读

作品:碧血雄山|作者:guozhou1|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15 02:10:13|下载:碧血雄山TXT下载
  我去了,就此告辞”王佐拱手道别。

  “好,后会有期”

  袁文才送走王佐,回到屋子里。**问:“王头领走了”

  “走了。”袁文才说,“我王老庚这个人心直,没有嘛咯歪点子。”

  “是吗毕竟是穷苦人出身嘛。”**说。

  屋外传来阵银铃般的笑声。谢梅香拉着贺子珍走了进来。

  贺子珍挎着个大包,蓝花格上衣都汗湿了,脸蛋红扑扑的,几缕汗浸的秀发贴在耳侧,更显得妩媚动人。

  “子珍,你辛苦了”**动容地瞅着她。

  “毛委员,你交办的任务我都完成了。”贺子珍说罢将包袱摆到桌上,“该要的东西,我都采办了,请过目”说着要解包袱。

  “不忙不忙,先吃饭吧。”**怜香惜玉。

  袁文才说,“大妹子,你没口福,厓 俚酒席完了,你才赶来”

  贺子珍说:“我才不稀罕呢,我叫梅香姐给做新的。”

  谢梅香说:“大妹子,我就给你做菜去。”

  “嫂子,我帮你”

  二人有说有笑走进厨房。

  袁文才笑道:“毛委员,你看这妹子如何”

  “她,子珍”**掩饰说,“她是个不错的革命同志哩”

  袁文才说:“老毛,你别瞒我了,看得出你很喜欢她。”

  “哪里哪里”**矢口否认,脸红了。

  袁文才直爽的说:“厓 俚井冈山人就这样,直来直去的,你若真喜欢桂圆妹妹,我为你做媒,怎么样”

  “这”**刚要接腔,贺子珍进来了,他欲言又止。

  袁文才哈哈大笑起来。

  “袁总,你笑嘛咯”贺子珍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说:“子珍,把包袱打开。”他转移了话题。

  贺子珍顺从地解开了包袱,里面有包包草药,卷卷棉花沙布刀剪等医药用品;还有蜂蜜油炸辣椒干米粉肉柚子皮茄子干酱萝卜等都用竹筒盛着。下面还压着卷报纸。

  看到报纸,**眼亮,忙抽了出来,迫不急待地翻看起来。

  “好时机好时机天助我也”**猛地在桌上擂了拳,震得茶杯也摔了下来。

  二人怔,不知道**为何如此兴奋。

  袁文才问:“毛委员,有什么喜事啊,看把你乐的”

  **说:“李宗仁和唐生智战事升级,唐生智吃紧啰”他将报纸递给了袁文才。

  袁文才接过看,见是条唐生智前线吃紧征调湘东各县挨户团增援的消息。

  “唐生智吃紧管厓 俚屁事”袁文才不解。

  **点燃支烟,吸了口,说,“我们马上去打茶陵”

  “有把握吗”袁文才有些担心。

  贺子珍说:“毛委员用兵如神,我相信他能成功”

  **惬意地吐出口口烟雾,对袁文才说:“机不可失,我必须马上回象山庵。”

  轰隆声,山野滚过声惊雷,苍穹渐渐暗淡下来,群山片溟溕,似乎场大雨即刻而至。

  “毛委员,大雨来了,等雨过后再走”袁文才劝阻**。

  “不革命者风雨无阻嘛。”**说得很轻松。

  袁文才见**执意要走,便给他找来蓑衣斗笠。**戴上斗笠,穿上蓑衣,同袁文才贺子珍握了握手,出了门。

  雨,晰晰达达下了起来。愈下愈大,**欣长的背影已消失在雨幕中。

  贺子珍倚着门框,直深情地凝望着**远去的方向。

  第十章 兄弟相逢

  象山庵的西厢房内,正在召开前委会议。**抽着卷烟,侃侃而谈:

  “湘南军阀唐生智和桂系军阀李宗仁之间爆发的两湖之战,给我们提供了个好机遇。现在唐生智吃紧,开始征调各县民团前去增援,县城内必然空虚。我们正好利用这个机会,乘虚而入,打他个措手不及,壮壮工农革命军的威风。我想打茶陵正是时候,打茶陵对敌人的震动和影响都很大,所以我们进攻的目标就是茶陵县。天不亡我,天助我军,我们定要打好这仗”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副团长徐庶当即表态,“我完全赞成毛委员的英明决策。”

  参谋长韩庄剑说:“徐副团长说得对,是个好机遇。加上我们练兵士气高涨,这仗定能打赢”

  “奶奶的,”营营长黄子吉挽袖撸胳膊,“老子早憋慌了,谁愿呆在山上做缩头乌龟呀这回非打他个天翻地覆不可”

  宛希先纠正他说:“黄营长你这种思想不行,毛委员多次说过,进退攻守都要视情而定。我们占据大山是要蓄积力量,等待时机出击,哪里是当什么缩头乌龟啊”

  黄子吉高声道:“我不和你争执,反正这次仗是打定了”

  韩庄剑说:“我们确实要吐吐这口恶气了”

  **继续抽着卷烟,认真听着前委们的发言,最后他将目光锁定在陈皓脸上,轻轻问了问:“团长,你的意见呢”

  “嗯,我看可以打。”陈皓说完缄口无语。

  **很了解陈皓的个性,知道他是个沉默寡言,只会打仗而又尊重上司的憨厚汉子。见他表了态,**也就不再问了。

  “好,会开到这里。陈团长徐副团长韩参谋你们三人先拟个作战方案,部队停止练兵,做好战斗准备”

  散会后,徐庶异常兴奋,又拉了黄子吉韩庄剑去了陈皓住地,四个黄埔生又聚在起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妈的,老子跟老毛来井冈山,天天吃红米饭南瓜汤,都吃腻了,吃烦了”黄子吉满腹牢马蚤,嚷了起来。

  “嘘,小声点”韩庄剑说,“隔墙有耳”

  徐庶说:“余师长临走时,叮嘱我们要提防老毛将队伍同土匪混在起,看来确实有道理。现在真有点兵匪家的味道了,再不想办法出走,我们这师人马最后是要折腾光的。”

  黄子吉说:“老毛只会搞农动,是个教书匠,钻起山沟来比兔子还跑得快,奶奶的,他会打什么仗哟”

  韩庄剑说:“说得对,他**只晓得打几个土豪,贴几张标语,哪懂什么军事,大汾仗,打得我们狼狈不堪,够惨的,现在我们兄弟是要想法子脱离他,决不能落草为寇”

  “机会不是来了吗只要我们四兄弟齐心,把队伍拉出去,他老毛就无可奈何”黄子吉对陈皓说,“大哥,下命令吧,干”

  陈皓皱了下眉头,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我兄弟还是要沉住气,免遭老毛毒手**这个人女像男身,心肠狠,所以我们兄弟处处地方都要小心,谨慎从事。从现在起,你们言行都要听我的,不许乱来。不过,兄弟们放心,我决不能让队伍都葬送在老毛的手上。队伍垮了,我陈皓还有何脸面见江东父老”

  徐庶说:“大哥说得对,我们兄弟都要小心行事,不能鲁莽草率,呈匹夫之勇,切大哥自有安排,我们听他的。”

  陈皓说:“你们都回吧,深夜了,不要让老毛的人看出破绽来。”

  “好,我们走了。”

  “大哥,告辞”

  天空又飘起了如丝如织的细雨,步云山已是云遮雾罩,难辨山清林秀之貌。**戴着斗笠,站在雨雾中为部队送行。

  他走到队列里,依次同每个出征的士兵握手。他握完手从队列走了出来,又同党代表宛希先罗荣桓他们紧紧地握了握手。最后来到陈皓徐庶韩庄剑面前。

  **又紧紧握住了陈皓的手,用期待的目光盯着他说:“盼你们得胜归来”

  陈皓说:“打茶陵轻车熟路,没有问题,毛委员,你放心吧。”

  他对队伍挥了挥手,“出发”

  部队离去了,**不停地向他们招手,他伫立在雨雾中,目送红旗和队伍惭惭地消失。

  **回到象山庵,梆梆梆的木鱼敲击声传来,使他又感到几分凄惘和寂寞。**是不信佛的,他是个维物主义者,又是个无神论者,他崇尚的是造反精神和坚韧不拔的毅力。所以他只钦佩两个人:个是孙悟空,个是愚公。那个齐天大圣敢于造反,大闹天宫,把玉帝老儿都不放在眼里,他**要效法,革切反动派的命。还有愚公连两座大山都要挖掉,锲而不舍,是何等气派他**干革命今后不管遇到什么艰难险阻,都要以愚公为典范勇往直前,决不后退半步。听到这梆梆梆的木鱼声,看到袅袅腾升于香炉的烟雾,**顿时又感到几分悲哀,什么吾心则佛,让人把希望寄托来世,死后才上西天的极乐世界,而放弃为改变现实去斗争,真是荒唐啊**在象山庵再也呆不下去了。原来在这里养伤有过短暂的欢乐,那是因为有贺子珍在这里,现在人去楼空,他必须马上离开,否则他**会感到窒息。

  雨,还在渐渐沥沥地下个不停。**顶风冒雨毅然徒步回到了茅坪。

  袁文才把他接到家里,换了套干衣服。

  **很感激:“袁总,谢谢你”

  “毛委员谢嘛咯,家人不讲两样话啊。”

  “我**交了你这个朋友真是我的福气啊”

  “毛委员,你既然来茅坪了,就不用回象山庵了,还是住八角楼吧。”

  **笑道:“八角楼,好哇,八角囊括八方,大吉大利啊”

  袁文才说:“毛委员,我们走吧。桂圆妹子还在那里等着呢。”

  “哦她怎么知道我会来茅坪”

  袁文才笑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点通嘛。”

  **心弦触动了,动情的说:“她真知道我会来吗”听着**的痴语,袁文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同袁文才走进八角楼,贺子珍同贺怡早等候在这里。

  “毛委员,请上楼”

  **走上楼来,很是惊讶。只见屋内收拾得井井有条,明窗净几。室内摆着张床,张朱漆方桌,几把杉木靠背椅子。桌上的花瓶里还插了束洁白的山茶花,香气四溢。贺子珍还特意把**看过的报纸整齐地摆在床头的张竹子书架上。

  贺子珍笑道:“毛委员,你看合意么”

  “满意,满意”**高兴的说,“看来收拾房间,还是你们女同志想得周全啊”

  贺怡说:“那朵山茶花还是我姐特意为你插的。”

  “她是你妹妹挺机灵的”**赞道。

  袁文才说:“毛委员要是有桂圆妹妹当秘书,那就省事多啰。”

  “哎哟,秘书我可做不来呀。”贺子珍脸羞红了,向贺怡努了下嘴,姐妹俩走下楼去。

  **和袁文才都哈哈大笑起来。

  三天后,快马来报,茶陵攻克。

  **大喜,赞道:“陈皓,你真是好样的”

  袁文才由衷道:“毛委员你真是神机妙算啊我真算服了你”

  **指着贺子珍说:“袁头领,这次多亏了她啊要不是子珍及时带来了情报,再妙也算不来啊。哈哈哈哈”

  贺子珍脸有些发红,不好意思说:“我哪里能带情报,我不过是给你找来些破报纸哟。”

  **说:“莫小看破报纸,那可是重要情报部门啊”

  茶陵打了胜仗,消息传开,茅坪连日沉浸在胜利的欢庆之中。

  “报告,茶陵来信了”

  这天**正在阅报,士兵走了进来,将信递给了**。**看字迹就知道是宛希先的来信。他忙放下旧报纸,急切地打开了宛希先的来信。

  **浓眉耸起,将信往桌上掷,忿然道:“简直是混帐胡闹”他气得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他又伫立窗前,解开衣扣,心潮在急剧地起伏。

  陈皓啊陈皓你怎么这样糊涂你不同党代表商量就擅自作主让谭梓生做了县长,还搞什么县太爷升堂审案,让些士兵在衙门口充当衙役,象什么话啊更不能容忍的是你竟同徐韩黄经常换便衣去吃馆子,逛窑子,成何体统我是多么信任你,有意要栽培你,将来还准备将重担让你挑,可你太让我失望了恨铁不成钢啊**越想越气,立即挥毫回信,责令陈皓把宣布的县政府解散,让工会农会士兵委员会民主选派代表成立茶陵县工农兵革命政府,将落实情况速报前委。

  写好后,**又认真看了两遍,装进信封封好。把特务连那个送信的士兵召来,让他将信火速带回茶陵

  这天毛泽覃随向导来到八角楼前,恰好见到长兄**从屋里走出,真是喜从天降。

  “大哥”

  **吃了惊,见是泽覃小弟来到眼前,又惊又喜:“润菊,你怎么来了”

  **百感交集,情不自禁抱住了小弟,毛泽覃也抱住了**。久别重逢,兄弟俩都滚出了热泪。

  心情平静后,**望着身国民党军官打扮的弟弟,疑惑地问:“润菊,你怎么这身打扮”

  毛泽覃说:“大哥,我是奉朱德之命来井冈山找你来联络的。路上都亏了这身虎皮,使我逢凶化吉,闯过了国民党道又道关卡,才能顺利地找到你。”

  **笑了:“你是钦差大臣呀”

  毛泽覃也笑了:“朱德很想同你汇合啊”

  “哦,是吗”**关心的问,“朱德他们下步想怎么干”

  毛泽覃说:“他想找个既能屯兵又能打仗的地方,所以派我来井冈山同你联络。井冈山怎样”

  **说:“井冈山好哇进山可以守,出山可以攻;山高林密,地盘又大,是与国民党斗争进行武装割据的好地方啊”

  毛泽覃说:“太好了,南昌起义的部队有立足地了。”

  **点燃支烟,又陷入了沉思。他曾从报纸上看到过朱德率南昌暴动残部向闽赣粤边界逃窜的消息,关切的问:“朱德同志那里有多少人,都还有谁”

  毛泽覃说:“开始时有两千人,从三河坝突围的二十五师三个团,九军教导团,加上我们从潮汕逃出来的几百人,还算不少哇。可是钱大钧盯着我们不放,跟着屁股追。我们进入粤北的深山老林里,沿途又不断遭到土匪的袭击。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到了粤赣边界的大瘐时,只剩下了七八百人”

  “哦**很惊讶,朱德率领的这支部队竟同他率领的秋收暴动的部队经历如此相似。他们三湾改编时也是七八百人呀。”

  毛泽覃说:“朱德为了保存力量,后来将队伍隐藏在范石生的十六军中。这下好了,我们添置了棉衣,补充了弹药,还发了个月薪响,又碰巧遇到了支你们秋收暴动的队伍。是张子清伍中豪带的,有个营,说是在遂川大汾遭到袭击,没有同你联系上,找到我们那里来了。”

  “张子清伍中豪在你们军中”**大喜。大汾遭袭后,他直为三营的下落不明而担心。徐庶也因三营杳无音信而对他**耿耿于怀。现在放心了,三营总算有了下落,长久来压在他心上的块石头落了地。

  毛泽覃问:“哥,嫂子和三个侄儿有消息吗”

  **将烟头掐灭,沉下脸,默不作声。

  气氛骤然凝固,毛泽覃知道说到了大哥的痛处,没有再吭声。

  半响,**缓缓说:“湖南军阀悬赏几十万银元要我这颗人头,你嫂子带着孩子必受牵联啊。我写过两次信,不知她还能不能见到,唉,谁叫我们都是搞政治的啊,干革命就要忍受妻离子别的痛苦啊开慧,我对不起你和孩子”**说到这里有些哽咽,眼圈也红了。

  毛泽覃也听得泪眼模糊,见哥哥处在伤感之中,也不好再说什么。

  “毛委员,毛委员”贺子珍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她看到高大伟岸英俊飘逸相貌酷似**的陌生人吃了惊,“润之,他是”

  **说:“他是我兄弟毛泽覃。”

  “哦,你们兄弟二人长得这么象,要使在边,我还会认错人哩。”贺子珍笑了。

  **介绍说:“这位是永新妇女部长,袁文才军中的双枪女将,现在兼我的秘书贺子珍同志。”

  毛泽覃打量了眼贺子珍,说:“你是双枪女将,乃巾帼英雄,怎么做了我大哥的秘书,不委屈么”

  **笑道:“做我**的秘书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做的,非子珍同志莫属。”

  “还没吃饭吧我安排去。”贺子珍说着走了出去。

  毛泽覃说:“看得出,她是个好助手。”

  “是啊,”**很感激的说,“子珍在我身边,我少操了很多心,她就象是我的左臂右膀,缺不了啊。”

  毛泽覃又说起了正事:“大哥,没有根据地,就像人没有家,日子不好过啊。”

  **说:“你去告诉朱军长,上井冈山来吧。我**在等着他”

  “哥,你真好”毛泽覃情不自禁抓住了**的手。

  会儿,贺子珍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润之,别只顾说话,快吃饭吧。”

  **说:“好,我们吃饭,吃完了再谈。”

  八角楼里洋溢着温馨的气氛。

  第十章 怒斩四将

  阅报成了**的重要事情和习惯,在交通不便,消息闭塞的山区,他只能从报纸上揣摩了解当今的时局及重大动向。**此刻十分惦记茶陵方面的情况。那天他从报上看到了李唐战事结束的消息,顿觉种不祥之兆笼上心头。**十分担心湘敌突然回师对茶陵杀个回马枪,使他的部队将再次遭到灭顶之灾,重踏秋收暴动的覆辙,想到这里他不寒而栗。**眼皮跳得厉害,他不相信迷信,是个无神论者,可他心里总感到惶惶不安,似乎要出大事;吉凶难测,简直心烦意乱。

  天未亮,**再也躺不住了,其实他彻夜未眠,赶紧把毛泽覃叫醒,带上行人出发了。

  接近茶陵县城时夜幕降临。忽然响起了激烈的枪声,**的心颤动了下。

  突突突

  哒哒哒

  连重机枪的声音都能分辨得很清楚,**最担心的事也许发生了,他的心吊到了嗓子眼。

  情况不明,**下令先到临近村庄住下,探明情况后再作打算。

  枪声没有停息,仍然在激烈地响着,呐喊厮杀声阵阵传来。

  **紧锁眉头,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来回不安地踱着步。他行只有8个人,就两支枪,自身难保,况且杯水车薪,又怎能解茶陵之围

  “陈皓,你要多保重啊”**忧心如焚。

  敌情不明,谁也睡不安稳,未曾合眼。枪声直持续到深夜,才渐渐稀落。

  毛泽覃来换岗时,枪声全停了。夜又陷入死般寂静,使人更加感到惶恐。

  “报告”

  前去打探情况的名队员回来了。

  “快讲”**很焦急

  “我们赶到城东关时,浮桥被拆掉了。枪是在城西,城北打的。我们根本进不去,不知是谁跟谁打。”

  毛泽覃说:“拆掉浮桥,敌人是有意断我后路”

  “是啊,你说得对。”**忧虑的说,“断了浮桥,那可是断了到井冈山的通道呀难道陈皓他”

  **不愿再想下去了,他已无法入睡,坐卧不宁,眼睁睁到天亮。

  天刚破晓,去打探的又名队员赶回来了,他浑身是伤,身湿漉。他吃力地报告**说:“工农革命军半夜从城里撤了,吴尚的第八军个团占了城。”

  **问:“撤了,撤往哪里了”

  “往南”他说着栽倒在地。

  **只觉得脑袋“嗡”的声,可他十分清醒,部队又次被推向了生死攸关的边缘。

  “快,给他包扎”**十万火急的说,“我们赶快找条船,过河去。不要进城,往南追赶队伍”

  陈皓徐庶他们正朝湖口赶去。这仗打得惊天动地,鬼哭狼嚎。吴尚第八军独立团是近午开始进攻茶陵的,他回师湘东,来了个闪电袭击。茶陵危在旦夕,陈皓他们只有个营的兵力,要对付吴尚配备精良个团的正规军,无异于鸡蛋碰石头。但陈皓他们还是打了,鸡蛋碰石头还是碰了,吴尚的个团居然也沾不到多少便宜。陈皓自有他的小算盘,他是想打硬仗让老毛瞧瞧,更重要的是打不赢,可以趁机将队伍拉走,名正言顺,何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也不能怪他将队伍拉走,他们只是保存革命力量,不愿与他**为伍而已。这仗,也是他陈皓带领工农革命军自三湾整编以来同国民党的正规部队打得最激烈的仗。尽管敌人有团之众,武器精良,配有轻重机枪,但他们攻了半天半宿也未能攻下茶陵。更有戏剧性的变化是:在大汾被打散的三营突然来到茶陵,虽然打破了他原来的安排,但助了他陈皓臂之力。三营是从国民党十六军中归来的。他们装备新,令人羡慕。看来朱德是明智的,保留了队伍,保存了力量。我陈皓要投方鼎英也无可指责了。方鼎英是我陈皓的舅父,也是我陈皓考入黄埔军校的领路人,这个舅父会对我和兄弟们怎样呢写了两封信都没联系上,不知他的态度如何,国共两党毕竟是水火不容啊但事已至此,只有顺从天意了

  陈皓想到这里,铁下心来,命令部队加快行军步伐。夜黑如墨,队伍犹如支利箭,射向湖口。

  达到湖口,陈皓命令黄子吉带领前卫队马不停蹄先行步,其余休息待命。

  团部设在祠堂,陈皓徐庶韩庄剑三人顾不得疲惫,点上马灯,又商议起来。

  突然,**出现在面前,宛如从天而降,陈皓仨人面面相觑,惊得不知所措

  工农革命军又踏上了回师井冈山的路程。路上**默然无语,铁青着脸。他掏出支烟来,并没抽,捏得粉碎。陈皓的出逃使他倍感痛心,想不到这么信任的人也会背叛他**。陈皓是黄埔军校第期毕业生,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他**要打天下,用得着这样的人才。他与余洒度苏先骏不同,余苏二人只会夸夸其谈,又不服他**。而陈皓不样,他服从意识强,为人谦和,又会打仗。可你为什么要拉队伍去投敌呢这可是犯了弥天大罪啊饶不得的,休怪我**无情了。

  部队达到宁冈砻市时,**按捺不住了,他要杀警百,要不再出个陈皓,工农革命军将毁于旦,生的心血将付诸东流。我**岂不成了孤家寡人

  龙江书院文奎阁坐满了人,没人言笑,气氛肃穆。

  陈皓徐庶韩庄剑黄子吉四人被五花大绑押进会场。

  会议开始,宛希先宣读了陈皓四人十大罪状。陈皓不听则罢,听怒火攻心,脚将凳子踢倒:

  “宛麻子,我日你娘我陈皓从娘胎里出来就是堂堂正正做人。说我搞阴谋,反对革命,叛变革命,我死也不能接受革命就只有钻山沟吗我是团长,不能看着部队与土匪为伍,有责任给他们找到条出路。**也讲过,现在是革命低潮,最要紧的是保住革命的本钱。我陈皓将弟兄们拉到十三军去,是要同方鼎英谈条件的,也是暂时的,目的是保住我们这支队伍不垮。这也是权宜之计,为什么就容不得我们宛麻子,你扒开我的衣服看看,是谁的子弹留在我的身体里我日你娘,你们好好看看”陈皓声嘶力竭,大叫大骂。

  “我们抗议这是诬陷”徐庶怒目圆睁,我们暂到国民党部队里隐蔽下,就是叛变革命吗大家评评理,三营不是到过国民党的十六军吗朱德的部队不也是暂隐蔽到十六军吗我们为什么就有罪了罪从何来**,你不公啊你要把我们黄埔生赶尽杀绝才心甘吗**,我真后悔跟错了你。革命军弟兄们,你们千万不要跟老毛走,他是蛇蝎心肠啊”

  会场引起了些马蚤动。

  “无耻”**狠狠地掐掉烟头,站了起来,“人赃俱获,证据确凿,还想抵赖同志们,你们看,这封密信就是陈皓他们伙投敌叛变的证据。”**扬了扬手里的信,又激愤的说:“蒋介石搞四二反革命政变,举起屠刀大肆屠杀**人也是找了条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为自己辩护,你陈皓徐庶投敌叛变也是要找理由的。你们口口声声说朱德也到过十六军,但朱德是利用十六军滇军同蒋介石的矛盾,经过党组织认真研究,为了摆脱困境才去的。而你们呢,欺上瞒下,瞒天过海,暗地里背着前委背着党代表们,偷偷摸摸去投靠十三军,不是搞阴谋又是什么”**义正词严,目光犀利地盯着陈皓徐庶二人,“你陈皓徐庶难道不知道十三军是蒋介石的嫡系部队吗将部队带去岂不是送去虎口喂食这不是葬送了我们工农革命军,而断送了大家的性命”

  **的话震慑了大家,会场安静下来。

  宛希先说;“你们晓得后果吗没理由讲了吧。”

  “哼,”徐庶冷笑道,“毙了我也不服”

  陈皓怒不可遏:“用不着你来教训老子,你宛麻子算个吊,不过是**的条狗我陈皓堂堂正正生,也要堂堂正正死”

  “哦”**问:“陈皓,你还有么子话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望着**慈善的面孔,听着他温和的话语,陈皓忽然感到很内疚,象顽童做错了事似的,在大人面前耸拉着脑袋:“毛委员,我与你文家市相识,不是秋收暴动我也无缘为你充当马前卒。几个月来,我陈皓对你是言听计从,出生入死,枪林弹雨里闯。说实话,我很爱我们这支队伍,很爱这帮工农弟兄们,他们同我陈皓样都是穷苦人出身,都是难兄难弟,所以我很想给他们找到条好的出路,结果做了蠢事。刚才你将问题说得那么严重,我也意识到了,你定我的罪我也无话可说。我陈皓生是**人,死也是**鬼,要砍要崩随你便。不过,我只有个要求”

  “你说吧。”**冲他点点头。

  陈皓说:“我生不能带弟兄们找条出路,死希望能用工农革命军的旗子盖下身体。毛委员,请求你答应我,我死而无憾否则去了阴曹地府,我的几个弟兄也得不到安宁”

  **默默无语,内心犹如翻江倒海,眼圈也红了,陈皓点点滴滴的事又在他眼前浮现,毕竟是他的爱将啊是他**手提拔上来的。闪念之际,他甚至想收回成命,网开面,可他马上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心里骂了句,大是大非面前你岂能心慈手软,不以儆效尤,能牢牢控制住这支队伍吗陈皓,是你自寻死路,怨不得天,怨不得地,也怨不得我**。我只能与你恩断义绝了

  “我答应你”**口气硬了起来,目光灼人。

  “毛委员,毛委员啊”韩庄剑扑通声跪倒在**面前,哭喊道,“我是被陈皓他们拉过去的呀,我认罪了,别枪毙我啊毛委员,你饶了我吧, 就是当牛做马我也跟着你好好干啊”

  黄子吉浑身颤抖,也跪了下来:“毛毛饶了我们吧。”

  “孬种,站起来”陈皓瞪了他俩眼,怒道,“砍头不过碗大的疤,怕什么如果你们还是我陈皓的弟兄,就给我站起来”

  徐庶也吼道:“妈的,你俩个都是软骨头,不配做我的弟兄,老毛要致我们于死地,求他有卵子用快起来,我们四个弟兄要笑着共赴黄泉,别让他老毛笑话”

  **哼了声,对跪着的韩庄剑黄子吉说:“我**可以饶你们,但革命纪律是饶不了你们的”说完高声喊道:“执行”

  “**,你好狠心啊”韩庄剑哭喊起来。

  陈皓哈哈大笑起来,他环顾会场,高声道:“弟兄们,我陈某对不起你们,先走了,老子二十年后又是条好汉,哈哈哈哈”

  徐庶也高声道:“弟兄们,我们走了”他忽然用俄语叽哩哇啦说了段,大家句也没听明白,他笑着说,“**是女像男身,妲妃娘娘投的胎,心狠手辣,你们都要小心啊**,姜子牙迟早要来收你的。哈哈哈哈”

  韩庄剑黄子吉早已软瘫如泥,被行刑士兵架着拖了出去。

  陈皓,徐庶昂着头,唱起了国际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

  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

  奴隶们起来,起来

  四人被押到块竹林里,这里有块空坪,地上是绿茵茵的草地,周围竞奇异的开满了束束的小白花,淡雅清香,象只硕大的花篮。

  韩庄剑黄子吉已跪倒在地,脸色苍白,没丝血色。陈皓徐庶站在那里,挺胸昂头。

  站在陈皓后边行刑的士兵是陈皓的个老部下,秋收暴动时他就直跟着陈皓,在次战斗中,陈皓还救过他的命,此时,他的心情很复杂,脸的无奈,阴差阳错,宛希先竞点他来行刑,而且面对的是团长,他要亲手杀死自己的救命恩人。他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血往上涌。

  监斩的是宛希先,他脸上毫无表情,冷漠地说道:“准备行刑”

  哗啦,行刑的士兵将枪弹推上了膛,站在他们身后,各自向着自己的目标背影瞄准。

  “团长,莫怪我,路上走好”他说话的声音很轻,眼眶湿润了。他怕被人发觉,极力忍着要掉下的泪水。

  “山子,打心窝窝,打个正着,免得让我痛啊”陈皓提醒他。

  “知道了,团长。”

  “时间到,开枪”宛希先下达了行刑的命令。

  砰砰砰砰

  阵排子枪响过,首先是韩庄剑黄子吉倒下,稍停顿了下,徐庶也倒下了。唯独陈皓还没倒,那个叫做山子的行刑士兵手又次颤抖起来,他又慌忙扣动板机,砰砰冷不防陈皓回过头来,惊愕地睁着双眼瞪着他,嘴翕动着,山子惊得掉了步枪。宛希先见状迅速抽出短枪,照着陈皓脑门枪,血肉迸裂,陈皓当即倒地。

  滩血水将绿茵茵的草地染得绯红。

  宛希先遵照**的嘱托,在四具尸体上盖上了鲜艳的工农革命军旗子。

  第十二章 收编袁王

  **的头脑象壁上的挂钟,总是在不停地旋转,刻也不曾停留过。他此刻又在思考着下步重大行动,即工农革命军向永新发展,使根据地向北边推广。永新是个拥有三十万人口的县分,物产丰富,自然条件优越,而且又有很好的群众基础,党的工作也开展得较早。永新还是个敌我必争之地。吉安等地的敌军向根据地进犯,总是以永新为据点;工农革命军向北发展,首先也当打通永新。永新可谓咽喉之地啊,**深知永新地理位置的重要。为了开辟新区,扩大影响,向周边地区出击,他的第二个目标是江西的遂川县。他想起了在大汾遭到的袭击,那是他**自秋收暴动以来最伤自尊性的件事。工农革命军被个名不见经传的“肖屠夫”打得狼狈逃窜,真是汗颜,这仇非报不可如今他**对肖家壁已了如指掌,他的巢岤大坑只有地方上的靖卫团,战斗力并不强,要吃掉它易如反掌,活捉肖家壁犹如瓮中捉鳖,手到擒来。**笑了,不由吟起了黔之驴这篇古文的章节:

  他日,驴鸣,虎大骇,远遁,以为且噬己也,甚恐。然往来视之,觉无异能者。益习其声,又近出前后,终不敢搏。稍近,益狎,荡倚冲冒。驴不胜怒,蹄之。虎因喜,计之曰:“技此此耳”因跳踉大阚,断其喉,尽其肉,乃去。

  很显然,**把肖家壁比作了技穷的黔之驴,而工农革命军却是威风凛凛的贵州小老虎了。大坑,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是遂川县的个粮仓,也是遂川县靖卫团头子肖家壁苦心经营的巢岤,眼下又是年关,攻其正是时候。

  这天午后,**亲率支人马悄悄逼近了大坑。

  大坑镇上炊烟袅袅,偶尔还响起零散的鞭炮声,增添了即将过年的喜庆气氛。靖卫团的大院门口,挂起了大红灯笼,还贴了幅红对联。街上三五成群的团丁,提着酒瓶,哼着小调,摇头晃脑,说笑嬉闹。

  **见是好时机,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工农革命军早憋不住了,似猛虎下山,朝镇里扑去。

  犹如闪电,靖卫团猝不及防,下被击溃。工农革命军又势如破竹,乘胜追击。遂川城内守敌闻风丧胆,连夜弃城逃之。工农革命军不费吹灰之力,兵不血刃,占领了遂川城。**欣喜之余又有些惋惜,跑了肖家壁,**很想见见这位对头是何方神怪,是否有三头六臂,能把他**也撵得满山跑。

  **下令,将土豪的年货浮财稻谷等分给穷人。农历大年三十,各乡村群众,手持红旗标语,扶老携幼,涌向县城。遂川城内鞭炮声声,锣鼓喧天;泉江两岸,倾城欢腾。舞龙灯踩高跷的队接队,络绎不绝。老百姓还唱起了自编的歌谣:

  过新年,过新年,

  今年不比往常年。

  **军来到了,

  又分谷子又分田。

  过新年,过新年,

  你拿斧子我拿镰,

  打倒土豪肖家壁,

  活捉恶霸罗普权。

  会场设在县城张家祠门外的大草坪,布置得庄重简朴。大会主席台两侧悬挂了**起草的副对联:

  想当年,你剥削工农,好是好,利中生利;

  到今日,我斩杀土劣,怕不怕,刀上加刀。

  在片锣鼓声中,**陈正人张子清宛希先王次洵等人登上了庆祝大会的主席台。大会执行主席陈正人宣布遂川县工农兵政府成立,王次洵为工农兵政府主席。会场上顿时爆发出震天的锣鼓声和欢呼声。

  **在会上兴奋的说:“乡亲们,今天是我们工农兵政府成立的大会,也是我们工农劳苦群众开始掌权的大会。”他指着王次洵说:“这位就是你们的县长,叫王次洵,西庄人,前天还在挑大粪,今天脚上还穿着草鞋,腿上还有泥哩。”**又举起只手,伸出小拇指说:“从前土豪劣绅当权,我们缺吃少穿是这个。”然后,他又伸出大拇指:“如今,我们要打土豪分田地,过上好日子,农民当县长,我们是这个”

  会场荡起片欢声笑语。

  正月里来给**拜年的络绎不绝,连山大王王佐也来了。他的手下抬了两个台盒,路燃放鞭炮,满面春风来到**的住地。

  “毛司令,我王南斗给你拜年来啦”王佐双手抱拳,高声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