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足,就是要准备同国民党反动派干到底。我们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就要心往处想,劲往处使。俗话讲得好,同船过渡,八百年所修。农民弟兄们,我们要团结起来,创造个崭新的世界未来是属于我们的”
袁文才也忍不住了,接过**的话说:“各位父老乡亲,毛委员领导工农革命军来到厓 俚茅坪,是厓 俚的福气。厓 俚表示热烈的欢迎毛委员说得很对,农民自卫军同工农革命军是家人啰。既然是家人,就不要分彼此。有毛委员在,谁也不敢欺负厓 俚了,厓 俚也要干出个人样来。弟兄们,你们说好不好”
“好,好听大哥的”农民自卫军跟着起哄。
**望着这些起哄的农民自卫军,心中暗想,这袁文才可是呼百应啊,不能小看和低估了他。
“李副总,请各户主把人安顿好”龙超清的话打断了**的沉思。
“好,我马上办”
李筱甫将工农革命军各营各连及各排人员的住处作了细心安排。各户主都领了人去。连日的征战,他们都疲于奔命,现在真正有了种到家的感觉。
战士们进到老表 家,就放下枪杆背包挑水扫地,劈柴舂米,忙碌地干起活来。
老表 们心里都在想,自古兵匪家,可毛委员的队伍就是不样啊
月明星稀,阎仙殿锣钹声声,三角班唱起了大戏。他们唱的是“打渔杀家”“林冲夜奔”等。殿内的空坪里坐无虚席,塞满了大院。农民自卫军和工农革命军都在兴致勃勃地观看演出。
**并没有去看戏,他应邀在攀龙书院参加了龙超清主持的宁冈县党员大会。这天会议开得很晚,**住在了老中医谢慈俚家的八角楼上。就是这座普通的楼曾因“八角楼的灯光”这首歌而名扬四海,这是后话,不赘述。
那天王佐从茅坪连夜赶回茨坪。次日太阳落山时,接到水客密报,说老毛在大仓吞并了袁文才,还占领了茅坪,闻说王佐大惊失色,立即调集人马心急火燎地下山。他们奔走了夜,十分困乏。王佐把弟兄们安排在座破庙里歇息,派二头目刁飞林前去打探。刁飞林仗着身好武功,单枪匹马而去,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四周很静,雾气漫漫,弥罩着山野。渐渐天已亮,太阳冉冉升起,白雾在缓慢地飘散,山林小道仍处隐在茫茫雾气之中,难辨全貌。
刁飞林象只敏捷的山猴,已潜到了茅坪外的半山腰。他朝茅坪观望,雾中有不少人影在走动,可又不象是被人占领的样子。刁飞林好生奇怪,他顾不了多想,蹑手蹑脚绕了过去。
“谁”
突然声吆喝,刁飞林大吃惊,急回头看,身后站着个扎武装带,手持短枪的陌生黑脸汉子。刁飞林猜想他定是老毛部下的个头目,真是狭路相逢,分外眼红。刁飞林并不答话,闪电般就势滚,猛扑过去,飞起脚踢掉了黑脸大汉的手枪,紧接着五指张开直取他的面庞。黑脸汉子往后个梭步,躲过刁飞林的虎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下肢扫去。刁飞林轻轻跃,躲过黑脸大汉的扫挡腿。顺势来个黑虎掏心,直捣黑脸大汉的心窝。黑脸大汉用掌拨开,双拳向刁飞林太阳岤打来,刁飞林用双手拔开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忽然小路上传来阵“咯咯咯咯”的女人笑声,是那样熟悉,刁飞林瞥,见有几副担架抬了过来,走在前面说笑的是谢梅香和贺子珍两人。他十分疑惑,大喊道:“嫂子,桂园妹”
黑脸汉子停了手,问“你是王佐的人”
刁飞林点了点头。
黑脸汉子拱手笑道:“误会了,误会了”
谢梅香贺子珍赶了过来。谢梅香说:“二弟,你怎么在这里”
“哦,嫂夫人,”刁飞林拱手问道,“你们没出事吗”
“出事”谢梅香不解地说:“出嘛咯事”
刁飞林说:“茅坪不是被老毛占了,袁大哥他”
谢梅香望着贺子珍哭笑不得。
贺子珍咯咯大笑起来,说:“刁头目,你误会了,他们不是来占茅坪的,而是来送伤号的。”
“送伤号嘛咯回事”
“袁大哥同毛司令在大仓交了朋友,大哥答应为工农革命军安置伤病号啰来。”
黑脸大汉握住了刁飞林的手:“是啊,毛委员同袁总指挥交了朋友,我们都是家人啊”
贺子珍对刁飞林说:“这位黑脸大哥就是工农革命军卫生队的党代表何长工同志。”
刁飞林腼腆的拱手道:“兄弟,刚才多有冒犯”
何长工哈哈大笑:“这叫不打不相识嘛,唉,刁头目,王头领他们呢”
刁飞林说:“弟兄们都在山上的破庙里待命,等我的消息哩。”
何长工说:“快去告诉王头领,我们毛委员也想见见他哩。”
谢梅香说:“二弟,快去把王老庚叫来,你大哥惦着他哩。”
“是,嫂夫人,我就去。各位,告辞了”刁飞林说完,转身而去。刁飞林身手敏捷,眨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刁飞林回到破庙,向王佐作了秉报。真相大白,王佐亲率人马赶赴茅坪。
两老庚又在茅坪相见。王佐嗔怪道:“老庚,你真糊涂,不该把外人引进茅坪啊知人知面不知心,请神容易送神难,往后怎么办”
“哈哈,兄弟说到哪去了。”袁文才说,“毛委员不是那号人,他是真心同我交朋友的。有气魄,不满你说,他给我送了100条枪啊”袁文才伸出了大拇指。
“哦,有这回事”王佐瞪直了眼。听说有枪,他好像注射了兴奋剂。当年他扯旗造反时,靠在朱聋子队伍中当水客攒下十几块大洋买了条毛瑟枪,后又伙同胞兄和刁飞林夺了税警条大枪,才拉了队伍上山。上山后惨淡经营多年,也没有凑够100条枪。这老毛咋如此大方,送就是100条枪王佐感到**神鬼莫测。
袁文才说:“毛委员如不真心,是决不会如此慷慨的,他还是我们党的大人物啊”
王佐说:“不管怎么样,老庚,还是防着点好。毕竟老毛是外来人,来井冈山究竟要干嘛咯人心隔着肚皮,不得不留手。你是个精细人,大哥我是个粗人,但识人看相我王南斗不比你差啊”
袁文才说:“毛委员没他所求,只是要我帮他收留伤员。”
王佑说:“仅仅如此”
“嗯”。袁文才点了点头,“你今天来的正是时候,毛委员还说要抽空上山拜访你啰来。”
王佐说:“我也想见见此人,看看是哪路神仙,心里也有个底。不过老庚啊,你好象对这老毛很佩服,可我总觉得有些玄。他除了让你帮他收留伤病员外,是否另有图谋呢听说他们要打长沙,可并没有去,老是往山沟里转,老庚,你说这是为什么你要学封神榜的杨三眼,多只眼看人才行啊”
袁文才说:“我心中有数,毛委员信得过。我不是光图他们的百条大枪,也不是听他们说得好听。百闻不如见,我这次亲自到砻市看,才知真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才晓得他们不是般的军队啊”
“嘛咯军”
袁文才并不急着回答,慢慢说:“自从我和他在大仓会谈以后,毛委员的军队兵分两路。路护送伤病员从古城经大仓到茅坪;另路直达砻市。我在大仓虽然同毛委员达成了君子协定,可我心里仍然不放心。今天大早我就冒着大雾赶到砻市,想亲眼看个清楚。咳,老庚,你猜我看到了嘛咯”
王佐不解:“你看到了嘛咯,我哪清楚”
袁文才说:“我也读过不少古书。诸葛亮治军纪律严明,李闯王义军秋毫无犯,哪个见过呢这回我算真碰上啰”
王佐性急:“快讲来我听”
袁文才说:“工农革命军是昨晚上抵达砻市的,我今天早上赶到那里,看到他们全躺在街头的树下和店铺的门外,对老百姓真的是秋毫无犯啊”
王佐问:“他们究竟是嘛咯军头”
袁文才说:“他们是我们党的军队。”
王佐说:“如此说来,他们是**的军队啰。”
袁文才笑道:“正是的。”
王佐冷笑声:“老毛既然是你上边的头,只怕将来要收编了你”
“怎么会呢”袁文才说,“毛委员有言在先,只是让我帮他收留伤号,没有把厓 俚当外人哩。”
王佐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以后就知道了”
袁文才说:“大哥,我们不要再争了。毛委员下午过来,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见见他就知道了。”
王佐说:“好,我要看个清楚,看个究竟,要看他老毛五脏六腑里去”
下午,**果然同宛希先等人来了。他们看了伤病员后,是来向袁文才辞行的。袁文才提起了王佐:“毛委员,我老庚王佐也来了”
“是吗,走,去看看。”
**同袁文才走进了自卫军的指挥部。王佐正端坐在太师椅上。
“唔,是王头领,久仰久仰”**跛着脚快步上前,说,“我曾派人给你捎过信,本当上茨坪拜访你的,谁知有缘在此相见啊”
王佐故意慢慢从椅子上抬起屁股,说:“不敢当不敢当”
**不露声色,不卑不亢的说:“我们工农革命军初来贵地,还望多多关照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要麻烦你王头领哩,如果王头领不把我**当外人,我将感激不尽。”
王佐说:“我同老庚专打富豪,替穷人打抱不平,老毛,你呢”
**正色道:“我们当然打土豪劣坤,但我们不仅如此,我们工农革命军是要推翻剥削人的制度,实现工农大众革命,解放全中国”
“哦”王佐感到惊讶。
**的目光有些逼人:“王头领,你对我们工农革命军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可以直言不讳地告诉你。”
王佐说:“没有嘛咯,你既然是我袁老庚的朋友,也就是我王南斗的朋友啰。”
**赞道:“王头领,你们真不简单,在井冈山坚持斗争这么多年,官府也奈何你们不得。以后,我**还要认真拜你为师,向你多多讨教噢”
**的恭维,王佐有些得意,说:“其实呀,我也没嘛咯讨教的,我不过是用我师傅朱聋子的办法打圈圈啰沙”
“打圈圈”**很感兴趣,“怎么样打法呢”
王佐兴奋的说:“很简单,打圈圈嘛,就是牵着他们的鼻子转。井冈山方圆五百里,厓 俚人少,就同他狗娘的转圈圈,转得他们晕乎乎的,然后瞅准时机,给他家伙转眼又不见了踪影,所以嘛,他们就不敢轻易来胡闹了”
“好,好,打圈圈妙”**由衷赞道。
王佐说:“你不去打长沙,怎么转到厓 俚山沟沟来啰。”
**笑着说:“城里人多,我们打不来,所以到这里来跟你学转圈来啦”
哈哈哈哈
袁文才他们也大笑起来。
**忽然又严肃起来,说:“我们不光要占个山头,而且要占更多的山头,要把这些山头都连成片。时机成熟,就去占大城市,最后去占全中国。否则,井冈山也保不住啊以后有机会,我要同你们详细谈谈。”
王佐不吭声,他在细细回味惦量**的话。
**又转向袁文才说:“我们部队马上要开到湖南去会另支队伍,茅坪的这些伤病员就拜托你了”
袁文才说:“毛委员放心去吧,我会尽全力照顾好伤病员他们。”
**果然没有失信,要带队伍离开茅坪,袁文才不放心的问:“你们要去哪里呢”**笑道:“会会南昌暴动的部队”,又幽默地说了句双关语,“要看看天意了”
“多谢告辞了”**同袁文才王佐握了手。带着宛希先何长工他们率队离去。
袁文才目送**他们远去,直至背影消失在山道的密林里。
“大哥,你看这毛委员如何”袁文才问。
王佐沉呤了片刻,说:“我注意看了老毛的面相,他额头宽阔天庭饱满,是帝王之像啊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袁文才说:“毛委员就是当了皇帝,也不会加害我袁某的,我信得过他。”
王佐说:“你说得有道理,不过厓 俚还是走步看步为好。老庚,我也要告辞了。”
“告辞”
王佐同刁飞林也带着队伍离开了茅坪。
**离开茅坪后,在回砻市的路上,心里直没有踏实过。虽然他的伤病员得到了安置,但只是权宜之策,刚才他同袁文才告别时,说是要率领队伍去湖南会南昌暴动的队伍,其实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早就提出了要当红色的山大王,看中了井冈山这块风水宝地,只有井冈山的天然屏障,才能保住工农革命军的火种,日后展鸿图啊。我**的目的是要进驻茨坪,可茨坪是王佐的巢岤,他怎能拱手相让同王佐在茅坪会晤时,他的眼神隐藏着明显的不信任,又岂能瞒得住我**故而在茅坪时当着袁王二人的面,才提出要去湖南会南昌暴动的队伍,以消除他们戒备之心,特别是要打消王佐的疑虑,避免袁文才受他的蛊惑。**心想,其实要论武力,是可以解决他们的,但要花大力气,且得不偿失,今后也难以在井冈山站稳脚跟。要想在井冈山立足,安如磐石,就必须依靠他们这些山大王。**深知与这些山大王打交道,靠的是实力,只有靠实力去征服他们,他们才能俯首贴耳,避鹊巢鸠占之嫌。不露两下子,他们又岂肯服你
**路上想了很多,不知不觉回到了砻市。
第七章 大汾遭袭
决胜千里,运筹帷幄,**心里在酝酿着盘十分缜密而又恢弘的棋格。他必须小心翼翼地走好每着棋,着不慎,弄得不好将导致全军覆灭。深诣兵法的**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第步棋走对了,工农革命军在茅坪建立了医院,伤病员得到了安置,有了后方,取得了袁文才的信任和支持,也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但第二步棋更要慎重,他不得不认真谋划第二步棋了。仅有个茅坪是不够的,这第二步棋就是要扩大地盘,井冈山的茨坪当为首选。茅坪和茨坪互为犄角,个在山上,个在山下,直线距离最近。袁文才和王佐又是结拜兄弟,得到这两个人,占据这两块重要地盘,工农革命军才能真正立下足来,与国家党军队相抗衡。然而此时直上王佐巢岤,必将火并,血染井冈,那是最令人痛心的。王佐与袁文才不同,他没有文化,头脑冥顽,需要细心点化,切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坏了大事。**点燃支烟,陷入了沉思。经过深思熟虑,他拿定了注意,带队伍沿井冈山麓转个大圈。其中隐藏着玄机来可以通过分兵游击,摸清井冈山的情况;二来可以扩大政治影响,提高工农革命军的威信;三来打些胜仗,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不怕他王佐不服。天机不可泄露,这些只有他**个人清楚。**心里还明白,袁文才虽然帮他收留了伤病员,但他并不希望**呆在茅坪不走了,那毕竟是他袁文才出生入死闯荡多年得来的地盘。那天他率队离开了茅坪,才打消了袁文才的疑虑。
**回到砻市,并不开拔,而是按兵不动。
砻市是宁冈县的个小镇,位于井冈山下。从黄洋界北流而下的龙江,穿山越岭奔泻到这里。这里河面宽阔,咆哮的水浪进入砻市便象只温驯的小绵羊柔弱起来,平静的从矗立的石峰脚下流过。这座拔地而起的石峰称之为龙头石。据说是专治龙江的,龙江到了这里柔驯多了,是因为有龙头石镇住了它,它才不敢肆虐。砻市也因山而得名。
砻市镇不大,但地处湘赣边。这里吸引了两省三县的商人,是边陲热闹的商贾之地。依山傍江用鹅卵石铺就的街道两侧,店铺林立,熙熙攘攘,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工农革命军进驻后,秋毫无犯,并张贴了不少标语,为小镇带来了新的气象。
这天夜晚砻市依然是油灯闪闪,似繁星点点。**在挂着“德盛堂”字号的药店里,又主持召开了次前委会议。这是出兵前的次重要决策会议。会前,张井冈山古地图象珍宝似的在前委们手中传来传去。这是罗荣桓在镇上个算命的卦摊上买下来的。这张图出自清同治年间,由庐陵府绘制,尽管极不规范,但井冈山全貌揽无余。当这张图传到**面前时,他当即念道:“图在手群山清,出师借重罗眼镜啰。”
大家都乐了。罗荣桓倒有点不好意思,扶了扶脸上的黑边眼睛。
**把地图铺在桌子上,点燃了支烟,专注地盯着地图,仔细琢磨起来。忽然,**在地图上重重敲了下。用浓厚的湘潭口音说:“我们第个目标就在这里,吃掉它”
有人问:“毛委员,打哪里”
**又吸了口烟,幽默的说:“同志们,我们都是炎黄子孙,该去祭祖啊”
罗荣恒恍然大悟:“打酃县”
**哈哈大笑:“是啊是啊,还是罗眼镜猜对了。炎帝陵在酃县,我们下个目标就是要打下酃县,让敌人吓跳”
“要得,打他个龟孙子”
“毛委员下命令吧,前委指向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
前委们很兴奋,纷纷附和。个多月的南撤,把大家都折腾乏了。听说有仗打,都来了劲。
**又富有鼓动性的说道:“同志们,下步我们就要沿这些山去施展本领。有人说我们工农革命军只晓得撤,不敢打,这回我们不撤了,我们要打,狠狠地打打得敌人见了我们就躲。有人散布我们失败了,南昌暴动的部队也完蛋了,这次,就要把旗子打出去,要让人民群众看到工农革命军没有垮,要让反动派看到革命并没有被消灭,革命的烈火而是越烧越旺,要让反动派吓破胆当然,我们第个目标是要打酃县,怎么个打法请陈团长具体说明下。”
陈皓“嗯”了声后,拿出小本子,翻开说:“从砻市到酃县有80多里山路,据探报,现在酃县没有多少正规军,只有个挨户团,而且他们对我军的到来还没有防备。我们团共是七个连,力量占优势,打这个县城不成问题。我们的作战计划是:第步先开到砻市与酃县中间的个叫沔都的地方驻扎,然后从沔都出发向酃县发起进攻兵力安排是:三营为前卫,营殿后,毛委员同特务连居中指挥。”
陈皓简明扼要,将作战计划作了安排,说完征询地望着**。
**说:“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各位还有么子意见要补充”
这个计划可谓丝丝入扣,周密而详实,前委们都表示赞同,个个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把目光转向余洒度:“余师长,你还有么子高见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
“我”余洒度醒悟过来,刚才他在想着苏先骏离队的事。他的心情很失落,当苏先骏把听到的南昌暴动部队在广东潮洲全军覆没的消息告诉他时,犹如当头挨了棒,他既感到震惊,又感到难过。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他希望只是谣言。苏先骏吵着要离队,他还以为是说气话,没想到真的带了几个人逃跑,还叫曾士峨在半路上给捉了回来,弄得余洒度象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可到底**还是放他走了,但他余洒度堂堂师长是不能走的,尽管挂着个空头衔,但万万是不能当逃兵的。这样走了之,多没面子啊然而苏先骏走了,他余洒度孤掌难鸣,只能任由**摆布了。他早成了**砧板上的肉,想怎样就怎样,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苦笑了声:“我没意见,完全同意。”
“好,既然大家对打酃县没有意见,从明天开始就作好战斗准备。”**双手插腰说,“散会”
第二天拂晓,全团从砻市出发了,行军天,进入湖南酃县境内,到达个叫十都的地方安营扎寨。
**却全然不知,王佐派了好几名水客在探视他的行踪。王佐曾劝老庚袁文才要防着点,世事复杂多变,多个心眼,莫要叫他老毛吞了。可袁文才不听,说老毛是信得过人。王佐拗不过他,只好回山静观其变。派出水客,跟踪**行踪。
茶陵团总罗定的探子也盯上了**,毛部大队人马南下引起了他们的警觉。
袁文才派出的水客也到酃县转了圈,发现城内增援了不少人马,无疑**要打酃县的计划暴露了。
这切**全蒙在鼓里,毫无察觉,仍指挥部队前进到了酃县沔都,与酃县近在咫尺。几乎在同时,袁文才十万火急派人送来的急信交到了**手中。信中说:
顷悉茶陵团总罗定已获贵军攻酃城之举,已率部驰援。急报,望慎酌。愚见,宜往水口转移,尚妥甚妥
**当机立断:“酃县敌人既然有所准备,我们就不是攻其不备了。此攻必然腹背受敌,马上改变部署,放弃攻打酃城,转向水口”于是全团掉头往南,直奔水口镇。
水口是井冈山西南脚下的个小镇,位于两省三县交界之地,条亮晶的河流把小镇分为两处。东北背靠江西的井冈山,西南面向湖南的湘南。**看到这分为二的小镇,顷刻明白了袁文才建议他朝水口转移的用意。
司令部刚在祠堂内安置好,余洒度拿着卷报纸,哭丧着脸说:“完啦,完啦,全完啦”他把报纸递给了**。
**接过报纸翻看起来,他的脸在急剧地变化着,眉头紧锁,未吭声。 “沙坑新圩间恶战,广东军告捷,贺叶部损失惨重”
“揭阳方面战事于10月1日结束,贺叶军退守普宁惠来,再度被广东军截击,已不复成军”
“国共两军韩江激战,两岸死尸遍野,野犬食人肉”
这些报纸刊登着南昌暴动兵败的消息,真乃山中数日,世间变化却这么大。看来苏先骏在砻市散布的消息是真的,而不是谣言。**的心情很沉重,心里说,别无他路可择,只有横下条心上井冈山了。
“可怜铁军,称雄世,竟落得如此下场,天啊”余洒度痛心疾首,抱头哭了起来。原苏先骏告诉他的消息他真希望是谣言,心存侥幸,不相信是真的,但报纸上刊登的醒目消息,得到了证实。他绝望了,沮丧到了极点,心里承受能力开始崩溃。
**非常清楚,这种悲观情绪如不控制住,势必在工农革命军中弥漫开来,后患无穷。**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没有完”**说,“你看,朱德同志从三河坝突围,已率支部队到了武平。”
余洒度停止哭泣,接过报纸看了看,悲哀的说:“剩得几个残兵败将,还不如我们呐。”
**说:“谁说是残兵败将,只要保存了力量,就有希望东山再起莫小看我们这些火星星,说不定会燃遍全中国呢。洒度弟,你要振作起来”**的话是真诚的,他不再叫他余师长,而是称他为洒度弟,看到他那样悲哀伤痛,**温存多了。
“毛毛委员”
“洒度弟,你想说什么”
“我我我要向你告辞。”
“为什么”**盯着他问,“洒度弟,难道你也要步苏先骏后尘吗”
“不我不是苏先骏,我与他不同,我不当逃兵,我是去向中央汇报”
**说:“不是已经派何长工去了吗”
余洒度说:“他是他,我是我我要亲自去找湖南省委和中央,把事情汇报清楚。工农革命军究竟向何处去,需要听取中央的指示”
**沉思了会,转向他,厉声说:“讲得冠冕堂皇,明明是口是心非嘛在工农革命军处于紧要关头,你离队就是逃跑,希望你回头是岸”
“**,我是去汇报,不是逃跑,我向你再次申明”
“你去汇报,并不代表工农革命军”
“我代表我自己”余洒度争锋相对,涨着脖子,嗓门也粗了。
“那好,”**摆摆手,转过身去,“悉听尊便,简直不可理喻滚滚得越远越好”
“哼”
余洒度头也不回地走了。
**心潮在急剧地起伏,他不停地抽着卷烟,支接着支。他很清楚余洒度是因为丧失了信心而出走,其实他并不看重这个人,这个人只会纸上谈兵,走了不足为惜,然而现在走的不是时候啊。现在工农革命军正处于紧要关头,余洒度这个名义上的最高军事负责人离队,势必对部队的情绪产生重大影响。但事已至此,志不同道不合,也只有随他去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你,哼”**自言自语。
“报告有人携枪逃跑”
**心里格登了下,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眉头扭成了结,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他很清楚自己的举动将关系到部队的生死存亡,必须作出表率来。他想起了杨昌济老师曾经对他说过的句话:猛虎匍于后而魂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动。心里沉稳多了。
“去把营党代表宛希先和三营党代表李运启叫来。”**吩付通讯员。
“是”通讯员走了。
会儿,宛希先同李运启来到**身边。
**开门见山对二位党代表说:“余洒度已离队出走,部队军心有些不稳,有人携枪逃跑,必须立即制止事态的扩展。为了稳定军心,要充分发挥各级支部的作用,每个党员都要起模范带头作用,做好士兵的政治思想工作。你二人马上分头去布置。另外,希先同志,你们营士兵员的入党宣誓仪式就安排在今天晚上,我亲自主持。”
“是,毛委员。”
“我马上去安排”
宛希先同李远启走了。
工农革命军在水口住了5天。
这天,担负酃县方向警戒的侦察排报告了敌情:敌正规军和挨户团已经合兵,正分路朝水口包抄过来。
容不得丝毫迟疑,**略为沉思,果断的说:“茶陵敌军倾巢而出,城内必定空虚。我们可以派支人马袭击茶陵,得手后马上撤离,合围的敌军必然后撤。这样不如我们兵分两路,右路军由团长陈皓营营长黄子吉党代表宛希先率领营两个连进攻茶陵县城,端罗定的老窝。我率领三营左路军返入江西境内,继续沿井冈山麓转圈游击。”
“为什么要兵分两路,同前往不更好吗”有人提出疑问。
**说:“这叫避实就虚。罗定倾巢出动,茶陵就是座空城,我们正好乘虚而入。端罗定的老窝,不能象罗定那样倾巢出动,只能派部分人前去,如果全去,必然形成敌人追击我们。只有部分去,部分留下,才能调动敌人,摆脱敌人。”大家听,恍然大悟。
“如果各位没什么意见,我们就分头行动”**将目光落在了陈皓和黄子吉身上。
陈皓看了黄子吉眼说:“坚持执行,天黑我们就出发”
**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陈皓的深明大义和全局观念感到欣慰。
回到驻地,副团长徐庶阴阳怪气地对陈皓说:“团长,这老毛只给你两个连去打茶陵,分明是丢卒保车啊”
陈皓说:“我不这么想,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平时木讷寡言,但回答徐庶的话很得体,有分寸。
徐庶又巧言令色说:“老毛根本不把我们黄埔人放在眼里,苏团长,余师长都被他气走了”
陈皓说:“要改变老毛对我们的看法,就要打出威风来其他的都不要说了,我不听”说完他倒背着手,望着窗外沉思起来。
徐庶自觉没趣,悄悄退出。
事不宜迟,陈皓率领营两个连星夜兼程直扑茶陵。**料事如神,茶陵果是座空城。陈皓的营两个连不费吹灰之力攻进了县城。他们砸了监狱,放火烧了衙门;且攻而不占,见机又撤离县城,按原定计划在茶陵,安仁带声东击西,开展游击活动。
**分兵这高招果然得到了应验,罗定向水口气势汹汹扑来,闻茶陵告急,慌忙率队返回。
**已亲率大军沿井冈山南麓向西开进。他的脚伤并未痊愈,可他不肯骑马,也没让人用滑竿抬,仍然跛瘸的同士兵路步行。走进山林深处,群峰竞秀,林木参天,**顿觉心胸畅达。他心中比谁都清楚,沿着井冈山麓游击,旨在摸清情况,其根本目的是要上井冈山,建立个退可守,进可攻的根据地。他早已看上了这座山,他要敞开心怀领略这大山的情愫。
队伍渐渐开进了遂川地界,进入江西境内,这天来到个叫大汾的镇子。这镇比较大,四面环山。镇子里所有的店铺都是关门闭户,街市上十分冷清,连鸡狗都未见。
天黑如墨,象只倒扣的锅底。四周片寂静,只有冷风嗖嗖吹着山上的林木,发出沙沙的声音。经过天的长途跋涉,工农革命军此刻都已疲惫地睡去。**并没有休息,去特务连参加员的入党宣誓会。在间土砖房里,**罗荣桓都举着拳头庄严地站着,他们身后排6人,也都举着拳头站着。**念句,他们也跟着念句:
牺牲个人,
服从组织,
严守秘密,永不叛党
声音雄浑,气氛庄严。
的确,**时刻不忘建党的重要性,带兵再忙,他也要发展员。只有这样,党才能管好枪。党管住了枪,这支队伍就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此乃千真万确的真理三湾改编,支部建在连上,就是他**独道的创建。在水口他也亲自主持了士兵员欧阳建赖毅等6人的入党仪式。“水口建党”是对三湾改编确定的“支部建在连上”原则的具体实践,对稳定军心起了重要作用,**颇感得意。主持员宣誓回来,夜已深沉。**打了个呵欠,解衣沉沉睡去。
不过,**这次却失算了,工农革命军虽然摆脱了茶陵罗定部的追杀,却没想到陷入地头蛇的口袋中。这条地头蛇名叫萧家壁,是遂川县反动武装的头目,此人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人称“萧屠夫”。他跟井冈山的王佐是对头,不过他跟王佐有君子协定,河水不犯井水,互不侵扰。
夜半三更,萧家壁率靖卫团向宿在大汾镇的工农革命军发起了突然袭击。
砰砰砰砰
哒哒哒哒
激烈的枪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工农革命军从酣睡中惊醒,措手不及,仓促应战。天仍然是团漆黑,旷野又大雾弥漫,四周都是枪声,火光闪烁,难辨敌我。靖卫团仗着人多地形熟,对分住在镇子各处的工农革命军实行分割包抄。工农革命军被条块分割,盘散沙,相互联系不上,情形十分危机。
**对徐庶说:“不要恋战,赶快撤出”
“往哪儿撤呀”徐庶哭丧着脸。
**大声说:“传达下去,所有人马向井冈山方向撤”
街心的枪声喊杀声乱成团:
活捉**不要让他跑了
捉住余毛有赏
弟兄们给我狠狠打呀
天渐亮,**才发现突围出来的人并不多,三营也不知去向。他猜想定是被敌军打散了,生死未卜。**十分担忧,可又无法顾及他们,只好带着冲出来的30余人在雾茫茫的山林小道上疾走。雾浓霜重,队人走得湿漉漉的,叫苦不迭。**本来脚伤未痊,被这么折腾,感到钻心般的痛。忽视**“哎哟”了声,抱着脚蹲了下去。
“怎么啦,毛委员”大家着急地问他。
**抱住脚说不出话,眼里淌出了泪。原来他的伤脚又被根断竹刺破了,鲜血直流,**痛得无法忍受。位士兵将自己的褂子撕下块,给**把伤脚包扎起来。曾士峨将他搀扶到块大石头上坐下,官兵们围着**稀稀拉拉地坐在地上,面面相觑。个个都象落汤鸡般,湿淋淋的,疲惫不堪,狼狈极了。昨天还是5个建制连,想不到夜之间全军溃散,只剩下眼前三十几个人,真是太惨了官兵们心灰意懒。**望了望他们,感到十分内疚。**啊,**他们跟着你吃苦了,就是因为你轻敌,才有今天的结果。你时常告诫自己,要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地走好每着棋,可你到大汾时就给忘了。大汾镇是座空镇,你满以为是土豪劣绅怕咱工农革命军,所以夹着尾巴溜了,没想到却遭了他们的暗算,自己倒成了丧家之犬。**,你要负责任啊那些黄埔生老说你是教书的,不会领兵打仗,真是这样啊你这打的是什么仗步不慎,前功尽弃啊**在痛心地责备自己。可他丝毫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他知道,这时表露悲观情绪,丧失信心,失去斗志,那就全完了。
“报告有支队伍正向这里赶来”担任警戒的士兵跑来说。
**惊,思绪回过头来。坐着的官兵呼啦全都站了起来,将枪操起,气氛刹时紧张起来。
“是罗代表他们是罗眼镜”又位担任警戒的士兵认出来了,喜出望外。
大家松了口气,虚惊场。
果然是罗荣桓他们。他们刚撤出不久,脸硝烟,浑身泥水,有的还挂了彩。同是天涯落难人,大家都情不自禁地拥抱在起。
**急切的问:“你们撤时,晓得三营的情况吗”
罗荣桓习惯地将眼镜推了推,其实他的眼镜早在战斗中丢了,说:“我们撤下来时,镇子被敌人占领了。东南两边还在响枪,不知道是不是张营长他们。”
**又问:“参谋长,副团长和团部,营连撤了没有”
罗荣桓摇摇头:“没见到他们”
**心情沉重起来,感到种巨大的悲哀向心头袭来。工农革命军难道就这样完了吗抑或厥不振**不敢再往前想了。他朝大汾的方向静静地凝视着,山风吹着他满头乌黑而又蓬松的长发,显得凌乱。他无动于衷,依然象具雕塑,伫立不动,凝望着远方。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忽然吟起了白居易的名句。咏诗言志,他忽视转过身,对大家说:“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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