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的理由来为自己辩护,你陈皓徐庶投敌叛变也是要找理由的。你们口口声声说朱德也到过十六军,但朱德是利用十六军滇军同蒋介石的矛盾,经过党组织认真研究,为了摆脱困境才去的。而你们呢,欺上瞒下,瞒天过海,暗地里背着前委背着党代表们,偷偷摸摸去投靠十三军,不是搞阴谋又是什么”**义正词严,目光犀利地盯着陈皓徐庶二人,“你陈皓徐庶难道不知道十三军是蒋介石的嫡系部队吗将部队带去岂不是送去虎口喂食这不是葬送了我们工农革命军,而断送了大家的性命”
**的话震慑了大家,会场安静下来。
宛希先说;“你们晓得后果吗没理由讲了吧。”
“哼,”徐庶冷笑道,“毙了我也不服”
陈皓怒不可遏:“用不着你来教训老子,你宛麻子算个吊,不过是**的条狗我陈皓堂堂正正生,也要堂堂正正死”
“哦”**问:“陈皓,你还有么子话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望着**慈善的面孔,听着他温和的话语,陈皓忽然感到很内疚,象顽童做错了事似的,在大人面前耸拉着脑袋:“毛委员,我与你文家市相识,不是秋收暴动我也无缘为你充当马前卒。几个月来,我陈皓对你是言听计从,出生入死,枪林弹雨里闯。说实话,我很爱我们这支队伍,很爱这帮工农弟兄们,他们同我陈皓样都是穷苦人出身,都是难兄难弟,所以我很想给他们找到条好的出路,结果做了蠢事。刚才你将问题说得那么严重,我也意识到了,你定我的罪我也无话可说。我陈皓生是**人,死也是**鬼,要砍要崩随你便。不过,我只有个要求”
“你说吧。”**冲他点点头。
陈皓说:“我生不能带弟兄们找条出路,死希望能用工农革命军的旗子盖下身体。毛委员,请求你答应我,我死而无憾否则去了阴曹地府,我的几个弟兄也得不到安宁”
**默默无语,内心犹如翻江倒海,眼圈也红了,陈皓点点滴滴的事又在他眼前浮现,毕竟是他的爱将啊是他**手提拔上来的。闪念之际,他甚至想收回成命,网开面,可他马上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心里骂了句,大是大非面前你岂能心慈手软,不以儆效尤,能牢牢控制住这支队伍吗陈皓,是你自寻死路,怨不得天,怨不得地,也怨不得我**。我只能与你恩断义绝了
“我答应你”**口气硬了起来,目光灼人。
“毛委员,毛委员啊”韩庄剑扑通声跪倒在**面前,哭喊道,“我是被陈皓他们拉过去的呀,我认罪了,别枪毙我啊毛委员,你饶了我吧, 就是当牛做马我也跟着你好好干啊”
黄子吉浑身颤抖,也跪了下来:“毛毛饶了我们吧。”
“孬种,站起来”陈皓瞪了他俩眼,怒道,“砍头不过碗大的疤,怕什么如果你们还是我陈皓的弟兄,就给我站起来”
徐庶也吼道:“妈的,你俩个都是软骨头,不配做我的弟兄,老毛要致我们于死地,求他有卵子用快起来,我们四个弟兄要笑着共赴黄泉,别让他老毛笑话”
**哼了声,对跪着的韩庄剑黄子吉说:“我**可以饶你们,但革命纪律是饶不了你们的”说完高声喊道:“执行”
“**,你好狠心啊”韩庄剑哭喊起来。
陈皓哈哈大笑起来,他环顾会场,高声道:“弟兄们,我陈某对不起你们,先走了,老子二十年后又是条好汉,哈哈哈哈”
徐庶也高声道:“弟兄们,我们走了”他忽然用俄语叽哩哇啦说了段,大家句也没听明白,他笑着说,“**是女像男身,妲妃娘娘投的胎,心狠手辣,你们都要小心啊**,姜子牙迟早要来收你的。哈哈哈哈”
韩庄剑黄子吉早已软瘫如泥,被行刑士兵架着拖了出去。
陈皓,徐庶昂着头,唱起了国际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
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
奴隶们起来,起来
四人被押到块竹林里,这里有块空坪,地上是绿茵茵的草地,周围竞奇异的开满了束束的小白花,淡雅清香,象只硕大的花篮。
韩庄剑黄子吉已跪倒在地,脸色苍白,没丝血色。陈皓徐庶站在那里,挺胸昂头。
站在陈皓后边行刑的士兵是陈皓的个老部下,秋收暴动时他就直跟着陈皓,在次战斗中,陈皓还救过他的命,此时,他的心情很复杂,脸的无奈,阴差阳错,宛希先竞点他来行刑,而且面对的是团长,他要亲手杀死自己的救命恩人。他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血往上涌。
监斩的是宛希先,他脸上毫无表情,冷漠地说道:“准备行刑”
哗啦,行刑的士兵将枪弹推上了膛,站在他们身后,各自向着自己的目标背影瞄准。
“团长,莫怪我,路上走好”他说话的声音很轻,眼眶湿润了。他怕被人发觉,极力忍着要掉下的泪水。
“山子,打心窝窝,打个正着,免得让我痛啊”陈皓提醒他。
“知道了,团长。”
“时间到,开枪”宛希先下达了行刑的命令。
砰砰砰砰
阵排子枪响过,首先是韩庄剑黄子吉倒下,稍停顿了下,徐庶也倒下了。唯独陈皓还没倒,那个叫做山子的行刑士兵手又次颤抖起来,他又慌忙扣动板机,砰砰冷不防陈皓回过头来,惊愕地睁着双眼瞪着他,嘴翕动着,山子惊得掉了步枪。宛希先见状迅速抽出短枪,照着陈皓脑门枪,血肉迸裂,陈皓当即倒地。
滩血水将绿茵茵的草地染得绯红。
宛希先遵照**的嘱托,在四具尸体上盖上了鲜艳的工农革命军旗子。
第十二章 收编袁王
**的头脑象壁上的挂钟,总是在不停地旋转,刻也不曾停留过。他此刻又在思考着下步重大行动,即工农革命军向永新发展,使根据地向北边推广。永新是个拥有三十万人口的县分,物产丰富,自然条件优越,而且又有很好的群众基础,党的工作也开展得较早。永新还是个敌我必争之地。吉安等地的敌军向根据地进犯,总是以永新为据点;工农革命军向北发展,首先也当打通永新。永新可谓咽喉之地啊,**深知永新地理位置的重要。为了开辟新区,扩大影响,向周边地区出击,他的第二个目标是江西的遂川县。他想起了在大汾遭到的袭击,那是他**自秋收暴动以来最伤自尊性的件事。工农革命军被个名不见经传的“肖屠夫”打得狼狈逃窜,真是汗颜,这仇非报不可如今他**对肖家壁已了如指掌,他的巢岤大坑只有地方上的靖卫团,战斗力并不强,要吃掉它易如反掌,活捉肖家壁犹如瓮中捉鳖,手到擒来。**笑了,不由吟起了黔之驴这篇古文的章节:
他日,驴鸣,虎大骇,远遁,以为且噬己也,甚恐。然往来视之,觉无异能者。益习其声,又近出前后,终不敢搏。稍近,益狎,荡倚冲冒。驴不胜怒,蹄之。虎因喜,计之曰:“技此此耳”因跳踉大阚,断其喉,尽其肉,乃去。
很显然,**把肖家壁比作了技穷的黔之驴,而工农革命军却是威风凛凛的贵州小老虎了。大坑,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是遂川县的个粮仓,也是遂川县靖卫团头子肖家壁苦心经营的巢岤,眼下又是年关,攻其正是时候。
这天午后,**亲率支人马悄悄逼近了大坑。
大坑镇上炊烟袅袅,偶尔还响起零散的鞭炮声,增添了即将过年的喜庆气氛。靖卫团的大院门口,挂起了大红灯笼,还贴了幅红对联。街上三五成群的团丁,提着酒瓶,哼着小调,摇头晃脑,说笑嬉闹。
**见是好时机,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工农革命军早憋不住了,似猛虎下山,朝镇里扑去。
犹如闪电,靖卫团猝不及防,下被击溃。工农革命军又势如破竹,乘胜追击。遂川城内守敌闻风丧胆,连夜弃城逃之。工农革命军不费吹灰之力,兵不血刃,占领了遂川城。**欣喜之余又有些惋惜,跑了肖家壁,**很想见见这位对头是何方神怪,是否有三头六臂,能把他**也撵得满山跑。
**下令,将土豪的年货浮财稻谷等分给穷人。农历大年三十,各乡村群众,手持红旗标语,扶老携幼,涌向县城。遂川城内鞭炮声声,锣鼓喧天;泉江两岸,倾城欢腾。舞龙灯踩高跷的队接队,络绎不绝。老百姓还唱起了自编的歌谣:
过新年,过新年,
今年不比往常年。
**军来到了,
又分谷子又分田。
过新年,过新年,
你拿斧子我拿镰,
打倒土豪肖家壁,
活捉恶霸罗普权。
会场设在县城张家祠门外的大草坪,布置得庄重简朴。大会主席台两侧悬挂了**起草的副对联:
想当年,你剥削工农,好是好,利中生利;
到今日,我斩杀土劣,怕不怕,刀上加刀。
在片锣鼓声中,**陈正人张子清宛希先王次洵等人登上了庆祝大会的主席台。大会执行主席陈正人宣布遂川县工农兵政府成立,王次洵为工农兵政府主席。会场上顿时爆发出震天的锣鼓声和欢呼声。
**在会上兴奋的说:“乡亲们,今天是我们工农兵政府成立的大会,也是我们工农劳苦群众开始掌权的大会。”他指着王次洵说:“这位就是你们的县长,叫王次洵,西庄人,前天还在挑大粪,今天脚上还穿着草鞋,腿上还有泥哩。”**又举起只手,伸出小拇指说:“从前土豪劣绅当权,我们缺吃少穿是这个。”然后,他又伸出大拇指:“如今,我们要打土豪分田地,过上好日子,农民当县长,我们是这个”
会场荡起片欢声笑语。
正月里来给**拜年的络绎不绝,连山大王王佐也来了。他的手下抬了两个台盒,路燃放鞭炮,满面春风来到**的住地。
“毛司令,我王南斗给你拜年来啦”王佐双手抱拳,高声喊到。
“王头领,有失远迎,快请进”**笑容可掬的说。
王佐他们笑笑嘻嘻走进屋内。
屋子里坐满了很多人,有些王佐并不认识,**给大家介绍说:“诸位,这位客人就是井冈山大名鼎鼎的王南斗,王佐同志”
“久仰,久仰”
正月里,何长工归来。**又惊又喜,询问了他很多的情况,最后眼光停留在他的脸上,蔼然说:“长工,你回来的正是时候”
看到**有些神秘的眼神,何长工猜想他定又有新的工作安排自己,便主动说:“毛委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长工,我想派你去做件重要工作。”
“好哇,么子事”何长工听说有重要工作安排,显得很兴奋。
**说:“这回派你上山去王佐那里。”
“王佐,他”何长工欲言又止。
哈哈,**早明白了几分,笑道,“他屁股转,拉的是什么屎我何尝不知他对我**还存有几分戒心啊他既敬佩我们工农革命军,可又怕我们人多势众占了他的窝。这些山大王啊不过话得说回来,王佐跟那些人不样啊,他出身贫穷,当过船工裁缝,是个直爽讲义气的汉子,在危难之时又帮助过我们,是靠得住的人。我们应该对他的部队加以改造,利用他们壮大我们革命力量。长工,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毛委员,派多少人去呢”何长工问。
**伸出根指头,笑道:“你有同湖匪打交道的经验,就派你长工人去。”
“我”何长工很惊讶,“就我个人行吗”
**反问道:“八百里洞庭你都闯过,怎么不行你怕了么”
何长说:“怕倒不怕,只是我单枪匹马干不好事,辜负了你的期望。”
**神色严肃起来,说:“虽然只派你个人去,但责任重大。人派多了,反而不好。派你个人去,更能消除王佐的疑虑。如今我工农革命军在不断壮大,影响愈来愈广,深得老百姓的拥护。改造王佐部队正是时候,这叫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他王佐不革命是不行啰。不过,去了以后困难是有的,要边工作边学习,既要细心,又要耐心。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懂吗”
何长工说:“毛委员,我明白了。”
**笑道:“看来,何坤脑瓜还是开窍啊不过改造王佐部队,既不能缓,也不能急啊”
何长工说:“毛委员放心,我自有对付他的办法,保证完成任务”
“好有你这句话我心里踏实了。”**拉了何长工的手,“遂川的焰火很有名,走,饱饱眼福去”
遂川县城的夜晚很热闹,还沉浸在新年的欢快之中。焰火燃红了夜空,舞龙灯的伙又伙,鞭炮锣鼓声响个不停。
元宵过后,何长工来到了茨坪。那天王佐将他200余人的队伍集合在块大稻田里。
“弟兄们”王佐亮开嗓门宣布,“毛司令给厓 俚派来了党代表,今后各位要尊重党代表,不要亏待党代表。尊重了党代表,看得起党代表,就是尊重了毛司令,也是看得起我王南斗。弟兄们,你们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200余人的队伍齐声回答。
何长工见队伍士气高,情绪好,想即兴讲两句:
“王头领,我”
“解散”
王佐并不理睬何长工讲什么,而是下令解散了队伍。
何长工碰了软钉子,心里有些愠怒,但他还是忍住了。他很清楚,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必须完成**交办的特殊任务。
何长工被安置到条坳中的独屋居住。房后是片茂密的毛竹林,林中流出条潺潺小溪,象蠕动的水蛇,绕着这间独屋而过。环境幽静,却远离司令部。
晚上王佐来到何长工住房,客气的说:“何代表,老兄如有照顾不周,还望多多包涵啊”
“哪里哪里,”何长工也客套的说,“还得仰仗王头领哩。”
王佐说:“你初来山上,人生地不熟,千万别随意走动,以免发生意外啊”
何长工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说:“王头领尽管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想当年我在洞庭湖同那些湖匪打交道,哪种风浪没见过”
“好,好,何代表你休息吧,我王某告辞了。”王佐操起根竹烟杆,吸了大口,走出门去。
何长工夜未曾合眼,想到王佐的傲慢,不免有些焦躁。他很明白,王佐他存有戒心,得设法打消王佐的疑虑,取得他的信任,工作才会有起色。何长工想起了自己在湖上同湖匪周旋的日子。他作为农民自卫军的总指挥,抓土豪清渔霸招抚清剿,所向披靡,把湖匪中的几个有名的头目制得服服帖帖。而眼下的井冈山却不同于洞庭湖,他不能把制服湖匪的套用到王佐身上。毛委员的意思很明确,是要把井冈山变成工农革命军的个根据地,不仅仅是让王佐能接受工农革命军在井冈山落脚,更重要的是把王佐的部队改造成工农革命军的支力量。为了大局,还须忍耐,见机行事。何长工想着想着,竟迷迷糊糊睡去。
天已大亮,阳光穿过竹林,投射到窗口分外耀眼。何长工睁开双眼,吃了惊,滑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向司令部走去。
司令部正围着伙人,门口大树上还吊着个人。王佐坐在太师椅上,喝令手下给那吊着的人往死里打。
个彪形大汉挽着衣袖,挥着长鞭,狠狠抽打着树上被吊着的人。打得他哎哟哎哟直叫唤。
何长工大惊,忙上前问道:“王头领,这是咋回事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他”
“奶奶的”王佐骂道,“这家伙是尹道的细”
“细”何长工眼光落在被吊着人的脸上。
“长官,我不是细啊,我不是啊”
“你问清楚了没有”何长工紧盯着王佐。
“当然问清楚了,他是从拿山来的,不是细是什么”王佐火了。
那人哭着声辩:“不,我不是,我是走亲戚被捉了,我不是细呀”
王佐怒道:“我见你给尹道抬过轿子,敢说没有”
“是他雇我的,没办法,我是轿夫呀”
“娘的,给我的仇人抬轿子,还说不是尹道的人,给我狠狠打”
“哎哟,哎哟”
“不许打人快放下来”何长工厉声喝道。
王佐斜匕着眼,怒冲冲说:“何代表,你难道也要帮尹道说话,个鼻孔出气他是我王佐的仇人啊我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挖了他的心肝”
何长工说:“王头领,我问你,你过去给财主土豪做过衣服吗”
“做过呀,没办法”王佐不加思索的回答。
何长工指着吊着的人说:“这位老俵给尹道抬过轿,你说他是尹道的人。那你给土豪财主做过衣裳,那你是什么人”
何长工嗓门大了,高声道:“诸位弟兄,你们有哪些人没给地主老财干过活没干过活的请站出来”
门前静了下来,没人再吭声。
“这”王佐被问住了,愣了下,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何代表,我王佐服了你,放人”
被吊着的人放了下来,那老俵噗嗵跪倒在地,对着何长工直磕头。
“老俵,你受惊了”何长工亲自把他扶起。
“我王南斗是个粗人,多有冒犯”王佐说,“这几块银元送给你,就当是我给你补偿点皮肉之苦。”王佐把银元塞到他手中。
那老俵又对王佐磕起头来。
“唉,快走快走”王佐极不耐烦,把手摆,“再不走,小心我又要把你吊起来”
老俵吓得战战兢兢,赶紧溜了。
何长工说:“你想打尹道吗”
王佐说:“怎么不想,我困觉都想取他的狗头”
何长工说:“小弟虽然不才,但可以助你臂之力。”
王佐大喜,说:“请问何代表,你有嘛咯高招,可以除掉他”
何长工说:“走,进屋去,我们商议下。”
走进里屋,何长工说:“暂不能泄漏计划,只有你我二人知道。”
王佐说:“何代表,我听你的。”
何长工说:“要收拾尹道,只能智取”
“何代表真是高见,”王佐说,“这尹道也是个读书人,诈得很呐。”
何长工说:“要打尹道,只有把他调出来”
王佐说:“他肯让你调出来吗这贼牯子心眼鬼多,才不会上你的当呢,不如厓 俚去端他的老窝”
“不行”何长工说,“尹道老窝的工事坚如磐石,再说他人多势众防范甚严,要端他的老窝谈何容易”
王佐说:“那你怎么调他我听听你的高见。”
“不急。再说光我们茨坪的这些人马要打尹道还不行。”何长工说,“我马上给毛委员写信,让他派人前来增援”
“好,要得”王佐喜得拍了下大腿,“太好了”
何长工说:“等毛委员派兵来,我们就在旗锣坳设伏,举歼灭尹道”
王佐半信半疑,说:“旗锣坳尹贼会上钩吗”
“他肯定会来”
何长工笑了笑,在他耳边轻语了阵。王佐喜上眉梢,说:“何代表,收拾了尹道那贼牯子,我王南斗给你庆功”
何长工说:“注意保密,行动计划暂时不能同任何人说,包括你身边最贴近的几个头目,知道了吗”
“晓得了,何代表,你就放心吧,切依你而行。”
这天,支队伍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旗锣坳埋伏下来。旗锣坳山陡壁峭谷深林密,是伏击的好战场。这支队伍悄悄来到这里时,天空还挂着弯半缺的残月。
清风晓月,王佐也率队出发了。可他心里没底,象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怕弄不好偷鸡不成蚀了老本,但他又不能不信服老毛。攻茶陵打遂川,工农革命军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没有不打胜仗的。那天他唤妻取出铜盆,盛上清水,在院中摆了香案,观测天象,预知吉凶,不想撞了何代表。被何长工骂了通,说他相信迷信,既然相信迷信,就不要找他何代表。当下他王佐赔了很多不是,虽然没有从水盆中测出吉凶,可他王佐只有顺从天意了。王佐想到这里,心里渐渐安定下来。他指挥队伍加快了步伐,直扑拿山。依照何长工的计策,虚张声势,端尹的老巢,佯攻诱敌。
须臾,队伍飞抵拿山。王佐刁飞林带领人马发起了攻击。攻下哨棚后,王佐下令将哨棚点燃,顷刻火光冲天,接着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王佐吩咐:“向原路撤”
尹道不知是计,组织人马反扑过来。王佐边打边退,将其引入旗锣坳。
尹道钻进了口袋,何长工马上断其退路。声令下,两边高山上埋伏的人马齐开火,密集的枪声如雨点倾将下来,打得尹道拼命逃窜,接着冲锋号响了,嘹亮的军号声在山谷间如洪钟般回荡。
“冲啊冲啊”
“活捉尹道”
王佐又杀了回马枪,尹道惊慌失措,埋头往草丛里钻,慌乱中被战士刺死。那战士将尹道的头割下,用手巾包了。
“你看,这是什么”他打开了包头的手巾。
王佐看是仇敌尹道的头,乐了,骂道:“你这个贼牯子,想不到也有今天啊”
何长工笑道:“王头领,我不是把他调来了么**人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
“**好哇”王佐兴奋地叫道,“何代表,你真是我的好兄弟,你们的党也是我袁老庚的党,信得过,我王南斗服了何代表,我要为你摆酒设宴”
何长工说:“我们同庆同贺”
得胜人马返回茨坪。茨坪又象过节般热闹起来,杀猪宰羊,忙得不亦乐乎。
王佐差人请来了袁文才。酒席过后,两老庚沿着山径小道信步慢游。
王佐说:“老庚,现在我真的是服了老毛,天地为证,我王南斗再也没有二心了。”
袁文才说:“工农革命军是可靠的队伍,我早就有心想同毛委员合了,就怕你不干,伤了我兄弟的情义。”
王佐说:“想合就合吧,厓 俚的队伍都是些乌合之众,成不了大事,成不了气候。现在我想通了,堂堂大丈夫要干出点名堂来,非投老毛的正规军不可。老庚,老毛可是帝王之像啊,说不定日后会成正果哩”
袁文才说:“工农革命军是为穷人打天下的队伍,你我兄弟既然跟了毛委员,就要死心踏地的跟着他干。大哥,你做得到么做得到,我们就同他合;做不到,还是重操你的旧业,打几个土豪,回山寨,仍旧过你的风光日子。”
王佐说:“老庚,我做得到,跟着你们党干跟着老毛干如有二心,天打雷劈有天地日月为证,我王佐跟定了老毛,下刀山火海也不含糊”
“大哥,你真是好样的,受我拜”袁文才低头便拜。
“免了,免了。”王佐扶起袁文才,“走,我们去找何代表,把我兄弟俩的想法先同他说说,请他转告**。”
“好,我们走。”
七天后,在宁冈大陇的朱家祠,举行了袁文才王佐两支农民自卫军的升编大会。两支队伍合编为中国工农革命军第军第师第二团,下辖两个营。袁文才为团长兼营营长,王佐为副团长兼二营营长。何长工为团党代表。
至此,**这才轻松地舒了口气,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第十三章 走湘南
春暖花开,井冈山姹紫嫣红,满山遍野,斑斓多彩。林木蓊郁苍翠,青山绵延起伏,深谷流泉飞瀑。锦鸡白鹇画眉黄鹂杜鹃角雉等,成群结队在林木花丛中飞来窜去,呖呖觅食。
春天的景色是迷人的,可这绮丽的春光并没有给**带来赏心悦目的感官,相反却因个年轻人的到来,使他的心头蒙上了阴影,度过了段沮丧而又沉闷的日子。
这个年轻人就是周鲁,他是**湘南特委军事部长湖南军委特派员。这天他来到了宁冈砻市。
周鲁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年龄不大,透着几分俊气。他到砻市,便连夜在德盛堂药店召开了前委会。会议开始,周鲁带着十足的火药味,说了起来:
“同志们,今天我代表湘南特委,传达中央精神。现在我宣布,开除**党籍。”
“什么开除毛委员党籍,怎么回事”
会场有些马蚤动,前委们小声议了起来。
**象是被人打了闷棍,脑袋“嗡”的声,眼冒金星。他极力忍着愤懑和委屈,继续听周鲁讲下去。
“大家静静,不要议论,听我说下去。**率领的工农革命军没有认真执行中央秋收暴动的策略方针,犯了极其严重的错误。他不去攻打城市,而是躲在山沟里转。革命人都在城市里同敌人浴血奋战,他**倒好,躲进深山老林里当山大王。放弃进攻长沙,转向井冈山,完全违背中央策略,是单纯的军事投机而且**行动太右,烧杀太少。我们对待反对派决不能心慈手软,我们要烧烧烧,烧尽切土豪劣绅的房屋杀杀杀,杀尽切土豪劣绅的头颅”
前委们听得瞠目结舌。
“为了严肃党的政治纪律,组织决定解除他中央政治局侯补委员职务,撤销他的湖南省委委员”
会场的气氛下凝固了。
**眉头扭成了结,心潮在急剧地起伏。
周鲁继续说道:“**不再是中员,但由他任工农革命军第师师长。”
“哼叫我不顾工农革命军的生死,往火坑里跳,这是不切实际,娘的,我办不到”
**再也控制不住了,怒火中烧,腾地站了起来。他也想不到自己竟脱口骂了句脏话,觉得有点不妥,可既然话已出口,犹如泼出的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周鲁拍了下桌子,声调高了:“**同志,我提醒你,我是在召开前委会,不是同你骂街,我说的是中央的政治纪律决议”
“砰”**也拍了下桌子,顶撞道:“盲从只能使革命败得更惨”他双手叉腰,板着面孔,象头怒狮。
周鲁毫不示弱:“谁也得服从党组织”
**听到这句话,颓然倒在椅子上。他是很赞同这句话的,对它的深刻涵义有独道的理解。党不仅应该管枪,而且应该管好切。只有在党的领导下,革命才能成功。离开了党,搞个人英雄主义,就是盘散沙。他周鲁的话没错,个人的情绪应该控制。**忽然觉得自己跌入万丈深渊,眼前团漆黑,后来周鲁说了什么,他句也没听进去。
散会后,**回到住地,又次伫立在窗前,眺望夜色中的山恋朦胧的轮廓,不停地吸着烟。此刻,他的心情还是无法平静下来,他觉得自己所做的切都是正确的,如不开辟井冈山根据地,那工农革命军早已不复存在,革命星火将熄灭殆尽。是他**力挽狂澜,在关键时刻拯救了工农革命军。中央不但不给予肯定,反而宣布撤销他的政治局和省委的职务,可最难以容忍最不能接受的是开除他的党籍,使他受到了最沉重的打击。愤满委屈痛楚抑郁各种复杂的心情在**内心里纵横交织,掀起了巨大的感情波澜。
“润之”
贺子珍忽然出现在**背后。
**缓缓回过头,见到贺子珍,眼圈霎时红了。可到底还是忍住了,未吭声,双手握住了贺子珍的手。贺子珍也紧紧攥着**的手,相互深情地注视着。
“子珍,你怎么来了”
贺子珍在茅坪同**分别有三个月了。她遵照**的嘱托,去农村搞了次比较全面的社会调查。回来后准备向**汇报,刚到砻市便得知了**的情况,知道他心里定非常难过,便摸黑悄悄来到了**的住地。
“我都知道了。”贺子珍喃喃说,“润之,你是正确的,工农革命军不能没有你”
**只觉心头热,不免挤出滴泪来。黄金易得,知音难觅,**心潮激荡起来:“子珍,我是俞伯牙,你可是钟子期啊”
贺子珍说:“润之,今生今世,我愿辈子做你的钟子期。”
**心弦又被触动了,眼前的山妹子不仅长得美貌,而且心地善良,又是那么善解人意。他很感激她,在象山庵是她精心的为他疗理脚伤,朝夕相处,形影不离,才使他脚疾彻底痊愈。在他寂寞的时候,是她带给了他很多的快乐。八角楼上,有他们甜蜜的说笑声;茅坪河边,有他们散步的身影;千年枫树下,有他们交谈的场面。她开朗率直泼辣,可又有女人的温馨。往事历历在目,**忍不住又挤出滴泪来。
“润之,怎么了”贺子珍替他揩掉眼角溢出的泪水。
**百感交集,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贺子珍。
贺子珍顺势倒在**的怀里,闭上了眼睛。两人声未吭,只有窗外的夜鸟在叽叽叽地叫个不停。
**慢慢松开了手,叹了口气,说:“他们这么做是错误的,我不知下步该怎么办”
贺子珍说:“那个周鲁是个年轻娃子,他懂什么,莫听他的”
**说:“不能这样,这是中央的决定啊。这也不能怪他,开除我委员,开除我党籍,我也不离开**,也不离开工农革命军”
贺子珍说:“对不能灰心,坚持下去。润之,你会赢的”
“嗯。”**点了点头,“**是我最早参加组建的党,也是我决心辈子为之奋斗的党。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都不会离开党组织。我相信,时间会证明我是对的。”
贺子珍说:“我也相信。”
**说:“子珍,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你把农村的调查情况整理下,明天抽空我们好好谈谈。”
“润之,我走了。”贺子珍又深情地望了**眼,走出屋去。
根据周鲁的要求,第二天前委又接着召开会议。
“今天的会继续开,就讨论中央和湖南省委的文件精神。”周鲁定了调子。
会场静得鸦雀无声,几个前委双眼红红的,很显然他们夜未睡好。宛希先张子清何长工黯然无语。
**此时心情完全平静了,他不能怪周鲁,只有以行动和时间来证明他**决策的正确。沉默是金,他不想再说什么。
“同志们,怎么都不说话啊”周鲁扫视了下会场。
会场仍然是悄无声息,静得出奇,相反使人有种窒息的感觉。周鲁有些生气,嗔道:“好,你们不说就不说,我来说。昨天传达了中央对**同志处分的决定,今天我再宣布项决定。根据中央和湖南省委的指示,湖南特委经过研究,决定取消以**为书记的前敌委员会,改为师委,由何挺颖同志任书记。”
宛希先忍不住质问道:“为什么要取消前委”
周鲁说:“**的这个前委管得太多太宽了,连地方党的事都要插手,这怎么行必须改正改为师委,只管军队,不过问地方。以后江西地方党归江西省委,湖南地方党归湘南特委。”
张子清问:“那师委归谁领导”
周鲁说:“归省军委管。而且你们口号都要改,今后律换上特委的口号:烧烧烧,烧尽切反动派的房子杀杀杀,杀尽切反动派的人”他讲得吐沫横飞,激动得站了起来。
前委们都未吭声,个个耷着脑袋,显得无精打采。**也言未发,不停地抽着卷烟。
“要坚壁清野,烧掉所有房子,让敌人不能住,没有吃”周鲁越说越起劲,讨论会简直成了他个人的演讲会。
“工农革命军改组后,立即开赴湘南”
周鲁话音刚落,会场喧嚷起来,打破了先前的宁静。
“粤桂湘三省军阀混战结束,他们不是协议好对湘南实行清剿吗为什么还要开拔湘南去送死吗”
“我们不去湘南,我们要留守井冈山”
“开赴湘南的决定是错误的,我们不去”
**再也坐不住了,站了起来,他丢掉烟头,用逼人的冷光盯着周鲁说:“我们去湘南,是去部分,还是全部去”
“全部开走,倾队而出”周鲁无容置疑地说。
“井冈山这里怎么办遭陷敌手,任凭他们肆意屠戳”
“**,你对特委的指示还有怀疑吗我实话告诉你,特委早做好了对付敌人进攻的准备,用不着你来操心,如果你还是个**员,请你服从组织”周鲁大声说:“大家听着,我再重申次,特委的指示必须坚决服从,谁也不准搞个人主义。散会”说罢,他气冲冲离开了会场。
**忧虑的对前委们说:“此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毛委员,我们不去湘南行吗只要你下令,我们都听你的”
“不行,凌驾于组织之上,我**没这个权力啊”**劝导说,“我们都是**员,必须服从党的领导啊,这是组织纪律。”
前委们不再吭声了。
夜色刚刚褪去,阵嘹亮的军号声划破了晨空,惊碎了砻市的岑静。
奔涌流泻的龙江,烟波浩渺,水面上腾起了层白茫茫的水雾。
贺子珍早早起来了,她得知**将率队开赴湘南,特意赶早来为**送行。
太阳还未露脸,水雾并没散去,队伍开过来了。**远远看到了伫立在龙江边的贺子珍。
贺子珍的头发湿涔涔的,她站了很长时间,连眼角睫毛都被雾气沾湿了。
队伍走上了浮桥。**走到贺子珍面前,轻声说:“子珍,我们要走了”
贺子珍眼眶亮晶晶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水雾。
“润之,多保重”她将双布鞋送给了**。
**接过布鞋,深情的说:“放心,我们不久会回来的。”雾锁龙江,羁旅孤寞。**触景生情,不由吟起了柳永的雨霖铃。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br >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