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么?”悠兰在她身后追了两步,“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不饿,不吃了。”其实是,慕寒不在这里,她一点胃口都沒有:“慕侯爷呢?”
“侯爷在后院练剑呢。”
小巧的身影穿出房门,穿过走廊,往后院而去。
偌大的后院,安静,宁谧。
他身形如游龙,高大的身躯笼罩在一股凌厉到让人完全不敢逼视的剑气下,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轻易看透他一身的寂然和冷酷。
冷酷中,她居然看到了一抹萧索而荒凉的气息。
高高在上傲视天地的慕侯爷,这一刻为什么显得这么沧桑?
第151章 什么时候犯的错
不知道是谁说过,每个人背后又会有几个凄凉的故事,不管你平时表现得多阳光多强悍。
若璇背后的凄凉,大抵就是穿越在这个年代,受尽各种折磨。
虽然,这两天折磨似乎在渐渐变味,似乎现在的生活也不全然是悲凉。
不过,她现在好奇的是,慕寒背后究竟有着怎样一个凄凉的故事?
为什么他练剑的时候周身会有一股冰冷到令人心生寒气的气息?他为什么而悲,为谁而凄凉?
她曾经听悠兰和阳光说过慕侯爷的事迹。
虽说他不是已故慕将军的亲生儿,但因为慕将军膝下沒有子嗣,所以自从慕寒进了将军苑后便一直备受宠爱,所有人都把他当成手心里的肉,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就连慕老将军也是对他宠爱有加,把一身武艺悉数传授给他不止,还重金请來江湖上各门各派的名师为他授艺。
可以说慕寒的武功难以区分是属于江湖上哪门哪派,应该说他是集百家所长,之后又经过自己的领悟,悟出最适合自己修练的招式,到现在,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基本上沒有谁能说个清楚明白。
他成名在战场上,行军作战武功其实是最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谋略,因此,更多的人关注的是他的战绩,甚少有人注意起他的武艺。
若璇虽然只是练过短短一些时日的剑法和内功,完全还是个门外汉,但,看到慕寒练剑的周身所带动出來的那股剑气,她却分明能看得出他绝对是个中好手,剑法不比名楚和皇甫烨差。
那股剑气似无形却又仿佛处处行在,她很认真地看了好一会,发现被剑气扫过的地方居然可以做到不带动一粒尘埃。
不管是树叶还是气流都完全静止不动,连长剑划过半空的声音都完全沒有。
但是,他的剑招很凌厉,速度也很快,这样快速划过而不带动气流急剧游走,真的很神奇。
不过,吸引若璇的不是他奇异到令人乍舌的剑法,而是那一身彪悍带着孤独寂然的苍凉气息。
她不知不觉看痴了,甚至忍不住迈步向他靠近。
凌厉到无形的剑气顿时散去,剑光一闪,长剑已然入鞘。
看着如着魔般向自己靠近的女人,慕寒眸光一闪,眼底闪过一抹不悦的神色:“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么?万一……”
“慕寒。”她忽然伸出长臂,扑到他怀里,用力抱着他,声音轻柔:“我在呢,慕寒,我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以后,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他心头微微颤动,忍不住也伸手搂上她的腰,听着她温柔的话语,看着她那张稚气的脸,眼底浮现的那抹柔情连他自己都沒察觉到:“说什么呢,别胡思乱想。”
她总算从自己的迷失中回过神,想要放开,可他身上淡淡的汗水味儿夹杂着一股属于他的青竹幽香,醉得她完全舍不得放开。
既然已经失态了,不在乎多失一会,这一刻只想抱着他,什么都不说也不做,就这样抱着。
闻闻他的味道,听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强悍却孤独的气息,心里柔柔的,就连四肢都顿觉酥软无力。
“一大早勾引我,又想做了么?”他低沉富有此行的额声音从头顶传來。
她只是在他怀里蹭了蹭,薄唇微启:“做什么?”
话刚说完才顿时反应过來,一双柳叶眉陡然皱起,她倏地放开他,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努唇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谁要勾引他,谁想跟他做了?
不过是看他一个人可怜兮兮的,想给他一点温暖罢了。
虽然,连她都不知道他慕侯爷什么时候需要过她那所谓的温暖。
人家可是高高在上受万人景仰的护国大将军,又是富得冒油的侯爷!她真的太自作多情了!
看她一张小脸气得鼓胀了起來,脸颊还冒着一层细细的晕红,他只是眸光柔了柔,不再取笑道,淡言道:“太后那边可有派人來通知你进宫一同接待來使?”
“沒有。”她摇了摇头,脸上不自然的神色总算慢慢散去,“我该去吗?”
“既然沒有通知,便不去罢。”他转身往厅房迈步,“午后随我一同进宫便是。”
“皇甫烨也会去吗?”皇甫烨是东周的皇子,这次东周朝使者來访,他是不是也会出席?
走在前方的慕寒点了点头,声音夹着清风飘來:“不仅皇甫烨,名楚也会与我们一起进宫,我们都在受太后邀请之列。”
若璇举步跟了上去,看他一路往寝房的方向返回,她抿了抿唇,一丝狐疑:“你练剑累了么?”
印象中,他只有上床就寝的时候才会返回寝房,白天的时间里,基本上他都会在书房度过。
“不累。”他忽然脚步一顿,回眸看她:“过來。”
若璇听话地向他走去,才走到他身后,便忽然被他伸手拉入怀中。
她微微挣了挣,沒挣脱他的钳制,只能抬眼看着他,眉心微蹙:“干嘛?”
“随我回房。”一边说着,一边拥着她往寝房走去。
“回房做什么?”她才刚从寝房出來,现在回去要做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大白天地被他拥着往寝房走去,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还沒猜测完,慕寒令人沉醉却又让人不安的低沉嗓子缓缓响起:“你一大早跑到这里來挑逗我,你说,回房要做什么?”
若璇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之后,她眉目纠结,抗议道:“别瞎说了,我真的不是……”
她的声音嘎然而止,因为慕寒忽然停了下來,转身把她拉入怀中,长臂扣住她的纤腰,让她的身子紧紧贴在他身上。
小腹间被一个硬邦邦的巨物抵着,完全沒有半点遮掩,现在的他,那一处邪念滔天。
那双漂亮的眸子越睁越大,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真的犯了那么严重的错误,挑逗他慕侯爷,她敢吗?
可是,她似乎真的犯错了,而代价,是被他忽然打横抱起,随他一起回寝房解决问題。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犯下了这么严重的错误,她真的搞不清楚。
在他以强悍的姿势进入她的那一刻,她依然在想着,她是什么时候犯的错?
第154章 你敢,我休了你
皇甫烨不理她,又抵不过心里的好奇,若璇继而拉了拉名楚的衣袖,低声问:“东周是个怎样的国家?”
刚才她问皇甫烨的话名楚也听得清清楚楚,见她改而问自己,他薄唇动了动,轻言道:
“论实力不如夏朝,但绝对不容小觑,若是东周发难,夏朝不一定能抵挡。”
实力不如夏朝,但一旦开战不一定会输……这样,算什么概念?以她的脑袋瓜,暂时还想不懂。
“东周是从前周朝的分支,算起來,东周国君从前也是周朝的人。”说到这里,他眸光微微闪烁,一丝感慨。
“你好像对那个周朝很有感情。”不过,说完这话她自觉把一双小手捂在嘴上,水汪汪的眼眸四处闪烁。
还好,他们现在一行四人走到小道上,错开了前殿那一排迎宾的大队,周围,看起來不像有什么人迹。
“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了?”见她这般,名楚不仅沒有责备,反而眼里蒙上几许愉悦的光亮。
这丫头,总算不是什么都那么大条,有些道理还是明白的。
不过,对宫廷朝政之事这么不上心,真不知道她从前是怎么在后宫活过來的,难道就只仗着太后的爱护么?
他不自觉摇头,浅浅一笑:“以后若是有机会,离开这个皇族吧,这里不适合你。”
若璇被他的话吓得睁大了一双眼眸,他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跟她说,要她离开这个皇族!
教唆一个公主离开皇族,他胆子恁地大了!
再说,这里就算沒有其他人,至少还有慕寒和皇甫烨呢。
皇甫烨或许不会关心这种事,但慕寒可是夏朝的侯爷又是护国大将军,他……不会出卖她吧?
“这是什么眼神?”走在前头刚好回眸看她的慕寒眉心陡然蹙起,言语里添了一抹不悦。
不过,他也就丢了一句话,便转身继续往前走去,沒再理会她。
若璇松了一口气,不过,名楚的话却又让她感兴趣了起來,看着身旁的皇甫烨,她笑得愉悦:“怪不得连太后都要给你面子,原來你们东周这么厉害的,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进了宫也沒人敢欺负我。”
跟着皇甫烨混,就 沒人敢欺负她……敢情,她常常被欺负了?
三个男人虽然沒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心里却都微微揪了一把。
她表面看着风光,却仅限于表面。
皇甫烨的长臂忽然环上她的腰,这举动把若璇吓了一大跳。
想把他推开,抬头却不见他有任何异样的表情,依然搂着他安静往前方走去,和刚才沒什么不一样,就像只是一不小心长臂放错地方似的。
方错了地方,这个想法,让她头皮一阵阵发麻……
不过,让她头皮更麻的事情忽然发生了。
一个女人急匆匆奔來,一把扑到慕寒的怀里。
她沒有看错,真的是一个女人!
而慕寒,沒有拒绝……
他娘的!他居然沒有拒绝!
虽然也是一身素白,却明显是锦衣,翩翩然而來,如一只洁净却又妩媚的蝴蝶,展翅飞入花丛。
慕寒,就是她想要的那一朵。
“为什么这么久不來见我?寒,我想你。”轩辕东璃用力抱着慕寒结实的腰肢,小脸埋入他的胸膛,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或许是因为见到他时太激动,也或许是眼里本來就只有他一个,所以看到他之后,什么都沒想直接扑到他的怀中,甚至,连身边有什么人都不知道。
在若璇腹诽着码完人家祖宗十八代连同把自己也骂进去的同时,轩辕东璃依然抱着慕寒咽咽呜呜哭哭啼啼,一副被抛弃的小女儿姿态。
还敢说和这个女人沒一腿!要是沒有狠狠的亲密的一腿,人家敢这么放肆么?
若璇可沒忘记这个慕侯爷的冷酷,他虽然长得俊美非凡,可是因为一身冷然,天底下有多少女子只敢远远看着他流口水,有几个敢真的像他靠近?
更别说在大庭广众之下热情地与他拥抱!
这对!狗男女!
慕寒只是垂眼看着扑到他怀里的女人,见她一脸泪痕,他下意识退了小半步,因为她的眼泪快要沾上他的衣裳了。
今日进宫并沒打算待多久,自然也沒吩咐下人给他送來日常要用的东西,包括洗换的衣裳。
想要把她拉开,但他还沒开始有所举动,身后便忽然闯來一个,一手拽着轩辕东璃的衣领,用力把她扔了出去。
大概是因为力气不够,她本來是真的打算把她人扔出去的,无奈只能做到把人从慕寒怀里拽离。
轩辕东璃倒退了两步,待看清楚拉她的人之后,脚下又是一个踉跄,平稳的步伐忽然变得仓促,一下站不稳,重重跌落在地上。
本來还在嫌弃自己手劲太小的若璇看到她忽然加速度一般退后,然后跌倒,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看來勤练功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抢男人的时候厉害多了。
跌倒在地上的轩辕东璃这才看清周围的人,名楚和皇甫烨只是安静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轩辕若璇用力盯着她,唇角微微勾起,得意,不屑。
慕寒也在看着她……
她薄唇微微抖了抖,刚才早就已经挂在眼角准备落下,却因为若璇忽然闯出來而被吓得顿住的眼泪,这下总算又无声滑落。
她一瞬不瞬盯着慕寒,眼底再沒有别人:“寒……”
听到她这么称呼慕寒,若璇唇边那抹得意的笑顿时又散去,一张脸倏地沉下。
寒个毛线!她都沒敢这样称呼她的男人,她居然敢喧宾夺主來了!也不看看慕寒是属于谁的!
就算他们以前是情人,这会该断的也早该断掉了吧?
慕寒是她的!
却沒想到,一直站在她身后不说话的慕寒在听到轩辕东璃那一声柔柔弱弱的呼唤后,忽然举步向她走去,正要弯身扶她起來。
他居然敢扶她!他敢扶其他女人!
若璇也不知道自己忽然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在看到慕寒想要扶那个女人的时候,她脸色一沉,浑身寒意顿现。
咬了咬唇,恶狠狠地道:
“你敢扶她,我休了你!”
第155章 哭起来,让人心疼
若璇咬了咬唇,恶狠狠地道:
“你敢扶她,我休了你!”
所有人眸光一闪,一阵错愕。
在慕寒面前向來胆小如鼠,见到慕寒总会吓得手软脚软的九公主,跟慕侯爷说,他敢去扶七公主,她就休了他!
她说,会休了慕侯爷。
名楚和皇甫烨一下來了劲,不自觉凑近两步,看着慕寒,一副饶有兴味的样子。
想当然,想看看他们这场争风吃醋的拉锯战会如何收场。
不过,可预见的,九公主这回一定会哭得很凄惨。
皇甫烨甚至已经有点要张开双臂把人接纳在怀中的觉悟,有他在这里,怎么可能让慕寒欺负了她?
不管怎么说,是他慕侯爷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这次,倒真的不是若璇的错,她也不过是在护着自己的男人,不愿意让别的女人染指慕寒而已。
说真的,并沒做错什么。
若说她有错,顶多也就是说话的语气不怎么好罢了。
还有,敢命令慕侯爷,好像,也有那么点错……
慕寒已经弯下身,听到她的话,大掌一顿,忽然竟有点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
倒是跌坐在地上的轩辕东璃把小手搭在他掌中,自觉借力站了起來,靠在他身边,一副温顺的模样。
名楚和皇甫烨眸光闪了闪。
慕侯爷,把人家七公主扶起來了,虽然都能看得出是七公主主动的,但是,扶起來了是事实。
“嗖”的一声,一抹倩影在四人面前一闪而过。
学了几天轻功不是白学的,走得,居然真的比从前快了很多。
看着那抹消失在花丛深入的背影,名楚不知道要不要觉得欣慰。
至少她的轻功是他教的,不是么?
……
若璇觉得自己很挫,真的很挫,遇到这种事居然只能自己躲起來伤心流泪!
她是想着要好好教训慕寒一顿的,可惜,她自知沒有这个能力。
说休了他,不如说,等着他來休她。
反正不管怎么样,横竖是要“休”,这个慕侯爷,她再也不要了!
她蹲坐在湖边,
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眼泪已经流干了,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起來哭泣。
她又不喜欢慕寒,慕寒也不喜欢她,她不过是慕侯爷眷养的一条宠物狗,她有什么资格管他和别的女人亲近?慕寒沒有当场发作起來一掌劈死她已经不错了。
更何况,她不止推倒了他的女人,还喝令他甚至出言威胁他!
他是什么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就连太后也要忌他三分的慕侯爷!在他面前,她算什么?
好吧,要不起,她躲开行不行?以后,她再也不要和他在一起,再也不让他碰自己了!他敢再碰她,她一定会反抗到底,她死也要反抗!
她绝不会再让她碰自己一根汗毛!
可是,反抗是什么?对慕寒來说,他想要就要,想扔就扔,她的反抗与他來说有什么意思?权力不如他,武功比不过他,就连力气都沒他大,反抗!说的容易!
眼角酸酸的也涩涩的,看着湖中自己的倒影,一下子悲从中來,忍不住伸手想要去触碰湖面上那张痛苦得纠结在一起的眼眸。
为什么在她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上他的时候,上天才來让她认清这个事实?对慕寒來说她什么都不是,是么?
为什么不能想一开始那样对她粗暴残酷?这样,她也不至于会喜欢他!
她为什么会喜欢上那样的男人?
居然,真的喜欢上了。
心里酸酸的痛痛的,想否认那份情也做不到。
喜欢一个一直强迫她的男人,够不够悲哀?她是傻子么?简直就是犯贱。
反正,以后不会了,好男人多的是,慕寒算什么?
湖面上那张脸明明还挂着两滴泪痕,眼底却闪着倔强的光芒,就在她小手快要触碰到自己的脸时,一只大掌却忽然扣住她的腕,轻轻一拉,把她拉回到岸上。
事实上她一直就在岸上,只是想要弯身触碰湖面,看起來像是要掉下去一样。
他不仅把她拉了回來,还直接拉到自己的怀里。
若璇被忽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刚才在湖面根本沒有看到有人靠近自己,他居然就这样出现在她的身旁。
如果不是他的速度太快,那便是來人……是个鬼!
这一惊,惊得她连心脏都忍不住差点颤抖了起來,正要拼命挣扎,抬头时却在不经意间看清他的脸。
一张脸,让她所有的动作全停顿下來,就连思维也几乎要停罢。
他,有着使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的风采,如同美玉一般散发着高贵而温柔的气质,如精雕细琢般的脸上有着绝美精致的五官,浓黑的剑眉下是一双清亮透澈的眼眸,俊挺的鼻梁,微抿的嘴唇有些秀气,也有些冷漠。
最让人惊叹的是他的皮肤,白皙细腻到连女人都甘拜下风。
微风掠过,吹起了他墨玉一般的青丝,以及宽大的白色衣袖。
上好的丝绸衣袍,穿在他的身上,让他像花瓣一般飘逸不凡。
他的气质太过于安静,安静得几乎融入了空气中,可是安静之中,又似乎掺杂了一份她看不懂的邪魅。
他优雅屈腿坐在地上,灿烂的阳光下,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太过于纯净的美丽,纯净得足以叫天下所有女子为之失神。
这样一张脸,这个男人,漂亮得让她万群说不出话來。
漂亮得,如同她殿里那几个男人一样。
很干净,很透彻,很美,很安详……
他伸出手,以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泪痕,薄薄的唇瓣微微动了动,溢出一抹让天地万物为之失色的笑意:
“这么可爱的女子,为什么一个人躲起來偷偷哭泣?”
若璇沒有说话,他说的是可爱的女子,应该……不是在说她。
她不可爱,一点都不可爱,她只会惹人嫌。
所有的人,都嫌弃她。
他又伸出手,略嫌粗砺的掌心磨过她娇柔的脸颊,他的声音,如同三月的春风,让人心头暖暖的,醉醉的:“别哭,哭起來,让人心疼。”
她呼吸顿了顿,薄唇微启:“你是……”
他抿唇一笑,柔声道:“我叫凤九卿。”
第158章 让你,讨厌到底
听着皇甫烨侮辱性的话语,若璇只觉得心脏顿时揪痛了起來。
脸色已经不再是一片通红了,而是大片大片的苍白,苍白得几乎沒有半点人色。
一个,说看光了她。
一个,说摸光了她。
眼角偷偷抬起,看着站在窗旁那抹身影。
他依然伫立在那里,对房内的一切不闻不问,似乎只是一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可若璇知道,刚才名楚和皇甫烨的话,他一句不漏听进去了。
她忽然就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了,真的,走到哪里都遭人嫌的感觉。
她忽然转身,走到角落里,开始动手脱下自己身上的湿衣,一种彻底人命的感觉。
外衣褪去,裙子也被脱了下去,搭在屏风上。
她其实完全可以走到屏风后再脱的,但她知道,脱完之后她还会回到那张大床上,那么进去又有什么意义?
她可不打算在屏风后站一两个小时。
反正,就如他们所说的,她身上有什么地方他们沒有看过摸过?不管有沒有做过那事,也和做过沒两样了。
慕寒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转身,盯着她。
不仅慕寒盯着,就连皇甫烨和名楚也一瞬不瞬看着她完美的背影。
亵衣也被她褪去,一丝不苟地铺在屏风上。
她低垂眼帘,看着身上的肚兜。
脱完这件肚兜,再把薄得完全紧贴在她身上的亵裤脱下來,就真的是一丝不挂了。
眼角有两滴晶莹的泪,可她死死忍着,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
她注定是他们这些人的玩物,脱光就脱光了,有什么?就算等会他们会一个一个轮着爬到床上强暴她,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反抗?
别说一个一个,就是三个一起來,她能说什么?
她什么都说不了也做不了!
刚才在湖边的时候是自己太傻了,因为生慕寒的气,故意和凤九卿靠得那么近。
现在,她成功惹怒了慕寒,不仅是慕寒,还有皇甫烨和名楚。
他们都生气了,而且,明显气得不轻。
可是,她心里一点都不开心,他们生气了,受苦受伤害的还不是她自己?对她有什么好处?
她是傻瓜么?
鼻子酸了酸,眼角的泪居然无声滑落,她吓了一跳,忙抬起手把眼泪拭去。
低头,一双小手爬上自己的颈后,解开肚兜的衣带,之后,是后背上的带子。
薄薄的肚兜挂在屏风上,妙曼的身姿染黑了几双眸子。
随后,她弯身,把完全贴在皮肉伤,根本挡不住多少风光的亵裤拉了下去,除下來,放在一旁的矮几上。
不知是谁的喉间忽然干涸起來,忙不迭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灌下。
也不知是谁握在掌中的杯子一不小心被捏碎,“啪”的一声,声音清脆得很。
不知是谁,眸光越來越黯,掌心握得越來越紧。
若璇沒有理会这一切,转身朝大床走去,翻身,上床,拉开被子,裹去一身旖旎的风光,安心躺了下去。
她很听话,脱了,晾干,她一点都沒有忤逆他们的意思。
她琢磨着大概一个多小时后,衣裳应该可以晾干了,虽然沾过水会起皱,但总好过沒衣服穿。
她翻了个身,面朝内背对着他们,闭上眼睛。
本以为自己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睡得着,却沒想到不到几分钟,居然沉沉睡了过去。
居然真的熟睡了。
名楚放下手中的杯子,刚才还蓄满在眼底的怒火已经完全不见了影踪,只是心里叹喟着,刚才的话是不是伤到这个小女人了。
但,刚才真的很气闷,说不出的气闷。
皇甫烨把手里的碎片扔在一旁的矮几上,盯着床上拱起來的那团东西,不想承认自己的话太过分,但,她眼角那滴泪却在转身时,一丝不漏被他捕捉到视线里。
有点,心被揪了一下的感觉。
慕寒一直沒说什么,目光始终是淡而冷的。
他走到床边坐下,慢悠悠地褪去鞋袜,在她身边躺了下去。
他有理由生气。
不是因为她在林荫道时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喝令他,甚至威胁说要休掉他,而是,她居然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依偎的一起,任由凤九卿亲吻她的额角。
他能容忍她的放肆,但,容忍不了她的放浪!
掀开被子的一角,他靠近熟睡的人儿,大掌从她腋下穿过,一把握住她高耸而富有弹性的绵软。
“控制一下你的火气。”皇甫烨丢下这句话,起身大步离开。
名楚沒说什么,随后离去。
房门被关上,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慕寒一把掀开被子。
感觉到身上凉飕飕的,若璇动了动眼皮,还舍不得张开双眼。
她嘤咛了一声,翻了个身子平躺着,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软玉,温香,玉体,横陈。
慕寒的眸光一寸一寸变得饱含蕴欲的溴黑。
一个翻身,他直接压上她。
大掌在自己身上一顿拉扯,轻易便释放出早已蓄势待发的昂扬。
挑起她无力的双腿,在她幽幽转醒之际,他让自己对准她的柔滑,沒有半点所谓的前戏,就这样,一下埋了进去。
干涩,紧窄,只能让他进入一点点。
“唔,,”若璇痛得顿时睁开眼眸,一张小脸彻底纠结在一起,“疼……”
他沒有理会,进不去,便双手扣住她的脚踝,把她一双腿用力打开,让她以最大的程度大张着。
若璇总算完全清醒了过來,待看清眼前的一切时,她慌得失声尖叫道:“不要!慕寒,不要!我不要……啊……不要……你,啊……疼……”
不要他?她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凭她公主的身份还是凭她那点可以随意勾搭男人的姿色?
他心里憋了一口闷气,低喘了一声,用力深入。
若璇真的疼得连眼泪都出來了,可是,身下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她知道他在生气,可是,凭什么他可以和别的女人暧昧,而她,随便和凤九卿亲密一点他就气成这样?
她是打不过他权力也不如她,可她就是不甘心,她不甘心!
要么就永远强迫她永远不要对她好,让她彻底死心,别再给她任何希望。
“我讨厌……啊……你,讨厌你!啊……”
“那我……让你讨厌到底!”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用了蛮力,一举闯了进去。
第159章 想自杀,去跳湖
如身在地狱一般,痛苦无边蔓延。
这才是他慕侯爷真正的怒火,也是他在床上最真实的一面。
若璇忽然就觉得,从前他对待自己时真的太温柔了,那么温柔,让她完全忘了他所有暴戾的一面。
他其实是个残酷,无情,嗜血的男人。
她不反抗了,也不哭叫了,反抗不会有任何好处,哭叫也换不來他半点怜悯。
本來死死咬着自己的唇瓣,不想让叫声脱口而出,可是,最终还是忍不住。
忍不住,便不忍了。
她颤抖的薄唇微张,一下一下忽高忽低地吟叫:“嗯……啊……嗯嗯……”
可尽管不愿意,尽管开头是被逼的,到了最后,身体还是会本能地生出一阵说不清的快意,身下,也渐渐被带出一丝潮润。
屈辱,痛苦,快意,疯狂纠缠。
慕寒就像一头只知道发泄的野兽,对她沒有半点怜惜,也不愿意碰她身上任何其他地方,只在身下不要命地冲撞。
女人,从來就是一种不易满足的动物,惯不得宠不得,否则,她会以为自己可以爬到你头上。
他什么时候允许女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嚣张?
一场完全不带情感的欢爱,终于在近半个时辰之后结束。
发泄过后,他毫不留恋地退出,随手抓來一方锦帕把自己清理干净。
若璇也才发现,整个过程他一直是衣衫整齐的,唯有那地方被释放出來。
这个画面,让她想起从前在小说里看到的开头,那些瞧不起女人的男主角在要无关系要的女人时就喜欢这样,只露出那个肮脏的东西,连裤子都不愿意脱下,完事就走人。
慕寒走了,和那些男主角沒有任何区别。
她身上还凌乱不堪,慕寒在她身体里留下的污秽物沿着大腿内侧慢慢滑落,弄脏了身下的被褥。
可她完全不理会,她很累,她只想睡觉。
身下粘粘稠稠的,那处火辣辣的疼,可她不管不顾,闭上眼让自己平静下來。
和他的关系又回到当初,心里还有一点疼痛,不过,很快会习惯的。
今天的她,真的傻了。
做了这么久的小狗,忽然想要发飙当老虎,她是被宠了两天大脑坏掉了么?
本想再睡一会,房门却忽然被推开,之后,是几种凌乱的脚步声,还有浴汤倒进沐桶的声音。
她一直沒有张开眼,是真的很疲惫,不仅是身体,还有那颗心。
直到进來送浴汤的人全部退出去,房门又被锁上,她才睁开眼,看着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男人。
她笑了,笑得甜美:“果然还是你最疼我。”
“这时候你不是该好好哭一场么?”名楚垂眼看着她,看到她唇边那抹笑意,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不知道是怜惜,还是厌恶,抑或,都有。
“为什么要哭?”她眨眨眼,有点调皮:“哭有什么用?那里的痛又不会忽然消失。”
看他铁青着脸不说话,她撑了撑身子想要坐起來,可一动才发现那里真的痛得要命,一种,钻心的疼。
若璇不经意蹙起眉心,抬眼看着名楚,一脸委屈,也是一脸娇媚:“名楚,你抱我去好不好?慕寒把我做坏了,那里坏掉了,我爬不起里,好疼。”
她唇角是委屈的下垂弧度,可眼底却有着笑意,还有一丝小女人的媚态。
名楚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慕寒作的孽,要我來收拾!”温润的风度不知不觉被抛弃,他低咒了一声,一把掀开被子,弯身把她抱了起來。
“既然要我抱,就别给我摆出这副羞涩的模样!”
若璇慌忙摇头,浅笑:“不羞,又不是第一次让你看。”
名楚不再说话,把她抱到屏风后,放进沐桶里。
温热的浴汤把她整个人包裹了起來,那里依然痛得很,可身子却渐渐暖和了起來。
才发现,原來刚才好冷,在这样的夏末秋初,浑身冰冷。
她靠在沐桶边缘,舒服地叹息了一声。
袅袅水雾生起,熏得她苍白的小脸渐渐红润起來,也熏得她眼底泛酸泛涩,顿生一阵湿意。
原來她还是有眼泪的。
为了不让名楚看到,她低头把整个人埋入浴汤里,可刚埋进去才忽然惊觉自己连潜水都不会,呼吸一乱,一不小心呛进几口浴汤,呛得她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浴汤淹不死人,想自杀,去跳湖。”头顶上方,名楚冰冷中透着一丝不悦的声音传來。
若璇窘迫地抹掉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泪的东西,抬眼看他,好不容易才平顺了呼吸:“还想……好好活下去,咳咳……”
“想活就快点收拾好,去看看晚宴准备得如何。”他转身往屏风外头走去,身后,丢下几句不咸不淡的话语:“慕寒不保你的时候,最好别把太后也得罪了。”
她心里慌了慌,手忙脚乱地把自己收拾了起來。
他的话虽然有点残忍,却是沒错。
慕寒不保她的时候,只能自保,太后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洗了身子也洗了头,本想再穿回屏风上那一套被弄脏掉的衣服,外头的名楚却忽然道:“床上有干净的衣裳。”
她微微怔了一下,敢情他在屏风外还能清楚看到她在里头的一举一动么。
深吸了一口气,把用來擦干身子的毛巾随意丢在屏风上,她赤着脚,赤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出屏风。
床上确实放着一套新的衣裳,她连头都不敢抬一下,迅速走到床边,抓起衣裳往自己身上套去。
还好泡了个热水澡之后,那里不再像刚才那么疼了。
也还好,名楚只是一直看着她,并沒有做出其他不轨的举动。
或者说,以他对她的厌恶,他也不屑于对她做什么。
一套衣服穿回到身上后,若璇回身看着名楚,轻声问:“这里……有沒有镜子?”
名楚指了指一旁的矮几:“自己找找。”
这里毕竟不是他的地方,有沒有那种神奇的东西,他不知道。
不过,大抵是不会有的。
果然若璇在矮几上寻找了半天,又把一旁的矮柜中每个抽屉都翻开找了一遍,只找到一把木梳子,镜子连半个影子都看不到。
她吁了一口气,看着名楚:“这是什么地方?”
“慕寒在宫里的住处。”
第162章 谁喜欢谁拿去
宴会其实沒什么用得着若璇的地方,因为有皇甫烨在。
不过烨皇子今日心情似乎不太好,一整个下午连正眼都沒有瞧过她。
若璇也不介意他的冷漠,反正,只要宴会上不要出错便可以,至于其他的,她完全不介意。
整个下午沒有再看到慕寒。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松了一口气还是觉得难过,或许,他是去和他那些相好叙旧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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