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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你这样经天纬地的英雄人物,你若喜欢我,我们现在就可以拜天地。”

  说罢麻利的凑过去,在云映淮脸上“吧唧”亲了yi下,同时手也没闲着,趁着云映淮yi愣的功夫,yi下子拽掉了他胸前的翠玉,拿在手中晃着笑道:“我们各留信物做成亲的凭证。”

  云映淮自从行走江湖以来有无数的少女爱慕,江湖儿女虽然豪爽,但也仅有当面示爱而无进yi步表现的,所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小童调戏,不由得有些发愣。姚初彤却洋洋得意,手里拿着翡翠,心中暗暗道:你抢了我的玉佩,我也拿你yi块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可不能做亏本的买卖初彤心里美滋滋的,至于什么成亲不成亲倒没放在心上。她自幼在青楼见惯了男女打情骂俏,所以也不觉得自己那番话说的有什么不对。

  云映淮盯着初彤看了yi会儿,然后突然yi笑。这yi笑春风拂面,仿佛冰山消融,他望着初彤点了点头道:“好,如今我们成亲了,你快告诉我这玉佩是从何处来的。”

  初彤摇了摇头道:“不算,不算,我们还没拜过天地,怎么能算成亲”说罢用小手帕遮了脸,细声细语道:“云大侠,你以为我是那滛奔不才的青楼女子吗管什么人都认作老公我是冰清玉洁的代表人物,我是贞洁烈女必须要拜过天地才认人做夫君”

  云映淮此刻怒火中烧,他看见初彤那促狭的神情,恨不得掐死她,饶是他教养良好,深吸了yi口气道:“好,就如你所说,拜天地拜完之后你便将这玉佩的来源告诉我。”但心中却想:小孩子的玩笑怎么能当真只不过哄她高兴告诉我真相罢了。

  初彤心中也没当真,原先在胡同里和别的孩童yi起玩乐,也经常搞拜天地的明堂。此时和yi个如此英俊的少年yi起玩这样的“游戏”,让初彤又新鲜又兴奋,点头道:“那甚好。”说罢将翡翠藏在袖子里,凑过去给云映淮两三下绾好头发,然后将他扶起,两个人站好。初彤娇小,还不到云映淮的肩膀,云映淮斜眼看到自己稚气十足的“小妻子”,自己也不由得感觉荒谬绝伦。初彤的表情却很严肃,很正经,肃然道:“yi拜天地”

  二人同时跪倒磕头。

  “二拜高堂”

  两个人跪倒又是yi拜。

  “夫妻对拜”

  两人面对面的又拜了yi拜。

  “礼毕”之后,云映淮问道:“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吧”

  初彤撇了撇嘴道:“相公,拜了天地了,你就应该叫我娘子。”

  云映淮忍了忍怒气,做个深呼吸道:“好,娘子,你现在能告诉我这玉梅花的来历了吧”

  初彤这回倒没有隐瞒,将在破庙中的见闻说了,云映淮听罢若有所思。正思考着,却见初彤熄灭了火折子,yi下子粘过来抱着他的脖子,糯声道:“相公,天色不早了,咱们洞房吧”

  听到“洞房”这个词儿,云映淮只觉自己的面部肌肉有些抽搐。初彤却小心避开他伤口的位置,蜷在他身上安静下来。云映淮想推开她,但几次伸手终究没狠下心,索性闭目养神。

  yi宿无话。待第二天清晨,云映淮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体力也恢复不少。他从窗缝向外望去,却发现外面天色阴暗,看起来快要下雪了,他沉吟了半晌将初彤推醒,打算带着她趁下雪前混出谢府。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云映淮yi愣,拎着初彤便躲到了yi座书架背后。

  只见房门打开,二夫人和赵嬷嬷走了进来。初彤和云映淮对望了yi眼,不禁紧张起来。初彤心道:完了,完了,看来老天爷这回真要亡了我了yi个妖妇已经难对付了,何况这回还多了yi个老巫婆没准我就要和我昨晚拜完天地的相公死在这里了这可真是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日死了

  此时只听二夫人道:“你快点将东西取出来。如今南燕的人寻到这里来了,我们也快些把东西另找地方藏起来才是。”

  赵嬷嬷点头称:“是,这兰藻堂虽然僻静,平常没什么人来,但也非安全之地。”说罢来到屋角的地板上敲了敲,找到yi处敲击声音与其他不同的地方,然后抽出腰间的匕首,沿着地板的细缝用力向yi边翘起,只听“咔哒”yi声,地板被撬开,露出里面yi个杏黄缎子的小包袱。赵嬷嬷小心翼翼的将包袱打开,露出yi本书,然后交给二夫人说道:“奶奶您看,是不是这个”

  二夫人拿到手里翻了翻,面露喜色:“就是它,事不宜迟咱们快点走吧。”说罢将书递给赵嬷嬷道,“你将这书收好,我不便带在身上。”赵嬷嬷点点头,将书揣在怀中。

  云映淮见了书却浓眉yi挑,失声道:“群芳剑谱”说罢随手抄起yi摞书向二夫人掷去,口中叫道:“贱人哪里走”说话间从腰际抽出yi把软剑,带着浓浓的杀气,劈头便刺了过去。

  二夫人见到凌厉的剑锋劈来不由得大吃yi惊,慌忙闪身躲开,此时赵嬷嬷从肋下抽出yi把匕首大喝yi声向云映淮身侧刺来。“咣”的yi声,云映淮挡住赵嬷嬷的兵刃,手腕转动,长剑yi挑便刺中了赵嬷嬷的左肩。二夫人挥舞双掌向云映淮攻了过来,三个人登时战在了yi处。

  初彤躲在书架后向外观瞧,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口中念道:“这刀剑不长眼,万yi伤了我的相公可如何是好人人都说yi夜夫妻百日恩,我定要想办法帮他”抓耳挠腮之际忽然摸到胸口有个硬硬的东西,掏出来yi看原来是从二夫人房间里顺出来的yi支云脚玛瑙卷须簪,脑中不由想起二夫人拔下头上簪子刺向云映淮的场景,心里立时有了计较,将簪子攥在手中。

  然后她悄悄顺着墙根溜到近前,大喝yi声给自己壮胆道:“相公,我来帮你”说罢举起簪子就向赵嬷嬷刺去。赵嬷嬷听到初彤的喊声不由得转身张望,就在这个时候,初彤已经奔到赵嬷嬷眼前,看见她那阴森可怖的脸不由得心里发虚,脚下yi个不留神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哎哟”yi声向前摔去,赵嬷嬷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初彤正好扑到在她怀中,簪子不偏不倚“噗”的yi下深深扎进了赵嬷嬷的胸膛,赵嬷嬷“啊”的yi声,就着初彤的力气躺倒在地。

  初彤抬脸,忽然见簪子插进了赵嬷嬷的左胸,汩汩的鲜血从簪子根部冒了出来,她登时便愣住了。瞬间她明白过来,“啊”的惊声尖叫,松开双手连滚带爬的蹿到墙边,瘫坐在地,自言自语道说:“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这时二夫人已经看到赵嬷嬷倒毙在血泊中,不禁怒火攻心,但她少了赵嬷嬷帮忙,自然实力大减,云映淮的剑锋愈发凌厉起来。姚初彤腿脚酸软,全身不停的发抖,她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往赵嬷嬷身上又看了yi眼,只见那赵嬷嬷胸口yi片血红,yi本书的书角从怀里露了出来。初彤心想那书本让二夫人如此宝贝,必然是很值钱的玩意儿,如果不顺手牵羊岂不是对不起姚家的列祖列宗yi念及此,初彤大着胆子慢慢蹭过去,将手伸进赵嬷嬷怀中yi阵摸索,摸到书册便拽了出来,然后将棉衣掀起,把书塞到腰间,迅速将衣服整好。她犹豫了yi下,又将簪子拔了下来,在赵嬷嬷的衣衫上蹭了蹭,放回怀中。

  此时云映淮已经点住了二夫人的岤道,从怀中掏出yi个小药瓶,拿出yi丸药,然后捏住二夫人的鼻孔。二夫人觉得气窒,便张开嘴巴。少年趁机将药丸丢入二夫人口中,然后yi拍她胸口,使劲将药丸送入她的肚中。二夫人脸色惊惧非常,却苦于说不出话,直瞪瞪的看着云映淮。云映淮冷冷道:“你这贱人不必瞪我,我刚刚给你吃的药是的忘忧丹。想必你也听说过,此药是南燕药王所制,服了这个丹药,若两盏茶的时间之内没吃解药就会逐渐变成yi个疯子,哼,yi刀要了你的命岂不便宜了你”

  此时外面传来了喧哗声,似是有丫鬟听到打斗的声音寻了谢府的家丁来,云映淮见状拎着初彤从房间窗口跳了出来,趁着阴暗的天色向西边逃去。

  跑着跑着,云映淮逐渐体力不支,腿yi软差点跌倒在地。只见前面有座庭院,写着“烟梦阁”三个字,庭院的侧门开着,初彤便扶了云映淮闪了进去。院子里静悄悄的,云映淮抽出软剑,走到正中的房间,把剑插到门缝里将门闩拨开,推门走了进去,屋子外间yi个人都没有,云映淮低声道:“这烟梦阁应该是谢家二小姐谢秀妍的闺房,我们到里面去。”说罢带着初彤拐到里间,初彤只闻到yi股暖暖的香气,不由得骨头都酥了yi酥。那闺房之中布置得极其奢华,靠墙yi侧摆了yi张缠枝蕃莲纹的雕花木床,垂着重重纱幔,床旁的软榻上睡了yi个丫鬟,云映淮伸手点了丫鬟的岤道,然后yi把撩开了幔帐,只见床上躺了yi个十二三岁的豆蔻少女,眉目如画,右眉上方有yi颗小小的胭脂记。现在年纪尚幼,但也能看出将来必然是个绝色的美人。此时她显然香梦正酣,红唇微嘟,yi双藕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抱着绣花锦被。这少女便是谢家二小姐谢秀妍了。云映淮伸手将谢秀妍的岤道点了,然后忍不住微咳几声,倚着床沿坐到了地上。初彤见他脸色惨白,急忙从桌子上倒了yi碗茶送到云映淮嘴边,然后取了桌上摆着的糕点果品等物,眉花眼笑的拿到云映淮面前道:“这谢府的糕点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你也吃点”说完拿起yi块点心便往口里送,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云映淮见初彤吃得香甜,也拿起糕点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忽然听到院内有响动,yi群谢府的家丁冲了进来,口中喊着:“每间屋子都给我细细的搜”

  而后院子里响起婆子的声音,呵斥道:“大清早的怎么闯二小姐的绣房在这里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家丁道:“有贼人闯进府了我们奉命查看”说罢便往里闯。

  初彤吃了yi惊,半块糕点卡在喉咙里显些咽死,云映淮双目沉如秋水,拎着初彤yi跃上了大床,将幔帐垂好,然后点醒谢秀妍,把她yi把拉到怀中,将她的后背贴在自己的胸膛。云映淮用手掐着谢秀妍的脖子,嘴巴靠近她的耳朵轻声道:“别做声,否则我杀了你”

  谢秀妍此时大梦方醒,只感觉铁yi般的手指掐着她细嫩的脖子,顿时吓了yi跳。眼泪在美目里转了几转,却忍住没掉下来。初彤此时躲在云映淮身后,所以谢秀妍并没有发觉。

  但此情此景初彤见了却颇有些不自在,心道:昨晚我和他拜了天地,他对我不理不睬的,现在却抱着谢家的小妞儿,八成是见人家漂亮趁机揩油,可见男人没yi个好东西,全都是好色的

  初彤还在yi个劲儿的胡思乱想,只听门忽然之间开了,有家丁闯了进来,云映淮在谢秀妍耳边说道:“你快让他们都出去,不许进来。”

  谢秀妍迟疑了yi下,云映淮加大了手的力道,谢秀妍气息yi窒,带着哭腔呵斥道:“统统不准进屋我我还在睡着”

  这时只听yi个黄莺婉转的声音传来:“妍儿莫怕,娘在这里。”说罢只听yi阵环佩叮咚。

  初彤和云映淮对望yi眼,均感觉事态不妙。云映淮点晕了谢秀妍,然后将剑缓缓从腰际抽出。

  二夫人让家丁在外候着,自己走了进来,她迈步走到房间之中,却见谢秀妍的贴身丫鬟碧琴还在榻子上睡着,不由心生疑窦,口里和蔼的叫着:“妍儿,妍儿”手里却握紧了匕首。

  二夫人走到大床跟前,吸了yi口气,猛地掀开了幔帐,只见yi柄长剑闪着寒光便刺了出来,二夫人急忙抵挡,只听“咣”的yi声,兵刃撞击在yi起。此时却听到初彤低声叫了yi声:“住手”

  二夫人向初彤看去,只见她手中攥着yi只簪子抵在谢秀妍的眼皮上说道:“二夫人,只要您yi动手,你女儿的眼珠就保不住了”二夫人顿时愣住了。初彤冷笑yi声道:“二夫人,我今天已经杀了yi个人,再杀yi个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初彤表面上yi派镇定,但是藏在被子下面的腿却不停的颤抖,云映淮显然是感觉到了初彤的“抖动”,不由得回头看了看她,却见初彤脸上还是yi副大义凛然的狠辣神情,不由感觉好笑。

  二夫人挣扎了yi下,放下了手中的兵刃,初彤又说道:“二夫人,让门口的家丁都退下。”

  二夫人恶狠狠的盯着初彤手中的簪子,咬着银牙道:“门口的人都退了吧,再到别的地方搜搜,妍儿吓坏了,别人不许进来。”

  初彤点点头道:“好的,二夫人,请您吩咐外面备车,送我们出去”话刚说到这里,却见二夫人表情yi变,眼神时而清醒时而迷茫。初彤拽了拽云映淮的衣角,云映淮回头低声道:“忘忧丹发作了。”

  初彤好奇的望去,只见二夫人的面色却甚为柔和,露出少女般娇羞淘气的神态,眉目含情,yi双潋滟的凤目更加妩媚,她yi把抓住云映淮的胳膊,温言道:“王爷,臣妾知道你在这里等我,要和臣妾yi起去赏梅。”

  云映淮的身子顿时yi僵,二夫人仍然笑靥如花,接着道:“王爷,前儿您喜欢的曲子臣妾已经配了歌舞,蔺姬在这里为您舞yi曲如何”二夫人的神色间充满了期待之意,云映淮看得头皮发麻,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撤去,二夫人忽然神色yi变,抓着初彤的力道赫然加大:“王爷,王爷难道您已经不喜欢臣妾了吗王爷您别走别走”

  紧接着二夫人向初彤望去,眼神瞬间变得恶毒起来,她无限愤恨的盯着初彤,咬牙切齿道:“方是你就是你枉费我把你当作姐妹yi般你当初流离失所,是我将你带到王府,让你锦衣玉食受用不尽。你却背着我勾引王爷珠胎暗结你知道我当时也怀有身孕,便想方设法让王爷把我贬到后府,还三番五次设计陷害。方方我今生今世都与你不共戴天”说到最后,二夫人绝美的容貌已经变得扭曲,举手便伸向初彤的命门。

  初彤吓了yi跳,下意识的向云映淮背后躲去,只见云映淮伸手抓住住二夫人的腕子,道:“你这妖妇,已经害死我师父云中雁,现在还要再杀人吗”

  二夫人听到“云中雁”后,表情忽然变得痴痴的,嘴里喃喃道:“云大哥,云大哥,你yi定要帮我”然后她忽然yi手做出抱孩子的动作,泪光点点,表情好不凄然,“云大哥,我偷偷把王爷的骨肉生下来了,你想个办法把他带出去吧。方若是知道,她是不会让这孩子活在世上的。你把他带走,交给yi处心地善良的人家,让他平平安安的长大,我在这里谢谢你的大恩大德”说完这话她松开初彤,手伸向自己的脖子,说道,“我带着的玉梅花是当年王爷送我的定情信物,我现在把它给孩子,若是以后能母子相见,就当是个凭证。”

  初彤心中“咯噔”yi下,心道:难道庙里死了的小公子是她的儿子怪不得赵嬷嬷让我仔细描绘那人的相貌,只可惜那个小少爷已经死了,想要母子相认恐怕要等阎王爷升堂啦

  此时二夫人抬头,目光茫然,看了看云映淮的脸,忽然哭得像泪人yi般,嘴里说着:“云大哥云大哥你别怪我,你别怪我”然后自言自语道:“云大哥,你早年受过王爷的恩惠,答应留在他身边三年做贴身侍卫。但是后来你又主动多留了五年,我知道你是因为我。”说到这里二夫人的脸上掠过yi丝得色,“你第yi次见我是在王府的家宴上,我跳了yi曲绿腰,你见我的表情就是痴痴的你对我很好很好,那天我将孩子给你哀求你把孩子带走的时候,你跟我说要带我走,携手江湖。只可惜我当年傻啊,yi心还盼着王爷能够回头,所以没有答应。等到对王爷死了心,又争强好胜咽不下心中的恶气来了大周其实来了大周也yi样,还不是要和别的女人献媚争宠,尔虞我诈。有时候我在想,若是,若是能再倒回十六年前的那天夜里,我”二夫人嘴角挂起嘲弄的笑容,摇了摇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云映淮咬着牙道:“他待你如此情深意重,你为何还要杀他”

  二夫人完全陷入了另yi个世界,喃喃的说了yi会儿,然后突然咯咯笑了起来:“云大哥,云大哥,是你不该带着平凉王的信笺来找我,所以我只得先下手为强了。我只能狠下心来杀你”

  初彤yi扯云映淮的衣袖道:“这二夫人八成已经疯了,我们不如挟持谢家小姐走,否则无法脱身。”

  云映淮却默不作声,休息了yi会儿,忽然拎着初彤从窗户中蹦了出去,飞檐走壁,绕开在谢府里巡逻的家丁,将她带到yi处假山之后,从怀里掏出yi个瓷瓶交给初彤道:“瓷瓶里有丹药,你每日服下yi丸,体内的毒不久便清了。”然后顿了顿道,“二夫人已经疯了,赵嬷嬷已死,刚刚在烟梦阁谢秀妍并不知道你在场。你在谢府便没有危险了。那么我们后会有期。”说罢纵身跃上了高墙,迅速消失了。

  初彤气得简直都要晕了过去,站在墙下骂道:“你个没良心挨千刀的陈世美你都跟我拜了天地了现在就抛弃你结发的娘子我呸呸呸我我yi定给你戴yi摞的绿帽子,让你悔不当初”骂完还不解气,将鞋子脱了想扔过去。但是马上又感觉寒风瑟瑟,又不得不把鞋穿上。初彤嘴里嘟囔了yi阵,忽然又感觉腹中饥饿,不由想念起谢府精美绝伦的点心,便摸了摸鼻子,将手插进袖管里,绕过假山往里面走去了。

  谢府之中此时已经乱成了yi团,初彤在谢府偌大的宅院中绕来绕去也没找到出路,正在迷糊的时候,只见谢凌辉带着家丁从远处走来。初彤急忙迎了上去,施礼道:“初彤见过二爷。”

  谢凌辉见到初彤不由得yi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初彤眼珠yi转,马上编了yi篇谎话道:“我昨晚在二夫人房里失手打碎了瓶子,赵嬷嬷说我笨手笨脚的,便把我关在门外惩罚,我在背风的房子后面站了yi晚,今早听说有贼人便出来看看,想不到这园子太大,yi转便迷路了”

  谢凌辉见初彤蓬头垢面,鼻子还不时的抽动,yi副憔悴之色,便点了点头,对跟在身边yi个穿着紫色披风的丫鬟道:“紫鸢,你先带她回檀雾园,给她梳洗yi下,换yi身像样的衣裳。”

  紫衣丫鬟点头道:“是,二爷。”然后对初彤温和yi笑道:“你随我走吧。”

  飞绣纱窗豪门去

  谢府大乱,二夫人忽然疯了,谢秀妍昏迷不醒,府里边上上下下忙了个人仰马翻。此时初彤却很惬意。紫鸢带着她来到yi处小房间,命小丫头子烧了洗澡水,又给她端了吃的和换洗衣服。初彤美美吃了yi顿,然后洗澡换了衣衫,将自己盛满“金银财宝”的旧棉衣用yi块白底撒芍药花的方布打了yi个包袱。收拾的时候,忽然yi本书从旧棉衣里掉了出来,初彤捡起来yi看,那书正是她从赵嬷嬷怀里掏出来的。

  只见书的封面上写着“群芳剑谱”四个大字,翻开书页,里面画着形形色色的擎剑少女,摆出各种姿势,图下方有写“步步生莲华”的,有写“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有写“菊花满头”的,有写“梅开二度”c“兰艾同焚”c“杏花疏影”c“桃之夭夭”的,yi共三十六式,每个招式都以yi种花命名,旁边另有有小字注解。初彤随手翻了几页,嘴里嘟囔道:“原来我只在林妈妈那里偷过春宫画看,上面全都是男男女女,这本上虽然全是女人,但也有趣的很。”初彤翻了yi会儿,想到还是早些离开谢府为妙,于是又将书放进旧棉袄中,而后拎着小包袱从房间走了出去,离开院子在附近溜达起来。

  谢府里此时已经平静下来,四处都静悄悄的,天上仍零星飘着几点雪花。初彤沿着yi条曲折小路不知不觉走到yi处华美气派的宅院前,她定睛yi瞧,只见那宅子高大轩丽,雕梁画栋,屋上琉璃瓦翠绿剔透,房角瑞兽蹲守,向天上耸隐有峥嵘之势。宅子大门前铺yi条鹅卵石子路,路的尽头设yi莲花座铜鼎,抬头望,门上悬挂yi匾,上书“畅春堂”三个大字,庄严华贵,字体遒劲圆融。

  初彤连连咋舌,心道:这地方真是气派,看那匾额上面的字金光闪闪的,啧啧,莫非是真的金子镶上去的初彤yi边想yi边走上前,仰起脸朝匾额上看去,此时却听到房间里隐隐传来话语声,她左顾右盼没看见旁边有人,便溜到墙根下满,伸出手指沾了点口水,将窗纸捅破,眯着眼睛向里面瞅去。

  只见大厅正前方坐着yi个三十七八岁的中年男子,身材颀长魁梧,容长方脸,面色青白,嘴边的髯须并不长,五官削瘦有力,眼中精光隐隐,带yi股果断强势之气。他身穿墨绿缎面大氅,脚蹬yi双青色朝靴,端坐太师椅上,眉头微皱,若有所思。谢凌辉并另yi十七八岁的年轻公子垂手立在男子两侧,那年轻公子身材瘦长,肤色白皙,细眉大眼,带着yi股风流之气,颇为清俊,穿浅金镶边姜黄撒花缎面圆领袍,腰间缠yi条五色花卉镶碧玉的腰带,神色恭谨。男子右手下方坐yi个三十出头的妇人,眉眼薄脆俏丽,身量纤细,穿茶色折枝迎春花衣裙,头戴点翠花枝凤尾簪和缠枝菱花压发,耳上坠yi对点翠耳环,眼帘微垂,手中攥yi条藕色绢帕。

  初彤啧啧嘴,心中暗道:这妇人长得也算美啦,不过跟二夫人那妖妇比还是差远了。

  这中年男子是谢府老爷,当朝重臣谢春荣。今天早晨他在下朝归途中便听说家中yi个老嬷嬷被人刺死,爱妾突然发疯,小女儿也受了贼人的惊吓哭闹不止。谢春荣心中烦闷,待回来看到二夫人神志不清忽哭忽笑,心里更是又急又痛,烦恼便添了三分;紧接着又想到二夫人是脂粉堆里的英杰,不仅将谢府大大小小的事物管理得井井有条,甚至有些朝堂之事她也能出谋划策,二夫人这yi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痊愈,等于令自己失了臂膀,想到此处烦恼又添三分;待忆起二夫人多情体贴,知情知趣,平常女子简直拍马难及,而今却成了这般模样,烦恼添到了十分,眉头愈发紧锁起来。

  良久,谢春荣叹了口气,抬眼看了看坐在自己右下方的大夫人杜向萍,然后又看了看谢凌煊和谢凌辉,轻咳yi声道:“今天出的事情我已经下令严禁宣扬,二夫人病了,府里面自然也会请名医来医治。在此期间,谢府的大小事务就由大房暂时掌管吧。”

  此话刚yi出口,谢凌辉身躯yi震,余光飞快的扫了谢春荣和大夫人yi眼。谢春荣对大夫人微微颔首道:“以后谢府的事情你多费心了。”

  大夫人虽然竭力压制,但是脸上难掩喜色,探出半个身子殷勤笑道:“老爷放心,妾身yi定尽心竭力”

  谢春荣又道:“最近府里面频频出事,你们也都警醒些,约束好自己的下人,煊儿辉儿,你们的功课也勤紧些,不要再淘气生事。”

  谢凌辉握紧了拳头,脸上却不动声色,垂首与谢晨晖齐声道:“是,爹。”

  初彤看到这里觉得无趣,便离了畅春堂朝后面的小树林走去。她在谢府里晃了半天却没找到出去的路,待转到yi处院落拐角,yi扇拱门便映入眼帘,初彤抬头,只见那拱门上方提了“慕梅”两个字,拱门之中种了几十株梅树,梅花正是怒绽满枝的时候,初彤赞叹yi声拔脚进去赏花,往里面走了两步,忽见yi对身影纠缠着向这边走来,隐隐的还传来争吵声,她向四周望了望,yi矮身钻到墙根的yi处怪石后面去了。

  那身影来到跟前,只听yi个男人的声音道:“绿翘,好妹妹,你别不理我,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我早就为你死过千万回,魂儿都不是自己的了,你”

  男子还没说完,那叫绿翘的女子冷冷打断道:“大爷,您的厚爱绿翘担待不起,绿翘就是yi个给人扫地倒茶的粗使丫头,服侍主子那么多年,从没想攀高枝儿给人做姨奶奶,大爷还是寻个更好的丫头去吧”

  听到这里初彤心中明白了几分,心道:这丫头倒有几分骨气。忍不住从怪石的小孔向外看去,只见谢家大公子谢凌煊正扯着yi个少女的袍子。那少女穿翡翠色襟棉绫褙子,下穿柳绿长裙,脚蹬湖蓝小棉靴,腰间还系葱绿汗巾子。身段娇媚,瓜子脸,柳眉檀口,杏子眼如春水yi般带着三分风流,端的是个貌美俏丽的妙龄佳人。许是因为寒风的原因,那少女的俏脸微红,更添了几分秀色。

  初彤见到少女的容貌立刻泛起惊艳的感觉,吐了吐舌头心说:好生干净俏丽的小佳人怪不得被多情公子哥看上了呢

  谢凌煊陪着笑脸道:“好妹妹,绿翘,你莫生气,我也不指望你给我做小,只不过想讨你到我那里去,天天能看见你罢了。你若去了,我保准比二弟对你好yi千倍yi万倍。你这样的人原本也不该做下人的事。”

  听罢谢凌煊的话,绿翘的脸色缓和了些,“哼”了yi声道:“像我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还不是自幼进府来服侍爷们太太的”说罢甩手就往前走。

  谢凌煊情急之中yi下握住了绿翘的小手,急急道:“好妹妹你莫走,你可知道二房已经不行了,刚在畅春堂我爹已经命我娘从今往后当谢府的家”

  绿翘刚还气急败坏的挣扎,但是听到他的话顿时yi愣,yi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吃惊的盯着谢凌煊的脸:“你说什么”

  谢凌煊见佳人肯正眼看他,不由得心花怒放,脸上隐隐带了yi丝得意,压低声音道:“二夫人疯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治好,二房已经指靠不住了。况且二弟yi来年纪尚小;二来他身边还有卷翠和紫鸢,还没有让你做妾的意思。我是谢家的长子,你是聪明人,知道良禽择木而栖,我对你是怎样的你也清楚”说到后面谢凌煊的声音越来越低,对绿翘也越凑越近,待闻到绿翘鬓边的甜香不由得心中yi荡,神情恍惚间便俯身向佳人的粉面亲去,正在此时忽然传来yi声“啊”的尖叫,谢凌煊心中有鬼立刻慌得松开了绿翘,转身逃得不见人影了。绿翘也是吓了yi跳,提着裙子朝反方向跑了两步,有回头看了看,然后便急匆匆的穿过拱门跑远了。

  那尖叫yi声的始作俑者正是初彤,她原本躲在怪石后面看男女幽会正津津有味,没成想体内毒性发作,胸口骤然yi痛,紧接着四肢百骸都疼了起来,让她忍不住尖叫出声。她疼得大汗淋漓,颤着手摸出云映淮给她的小瓷瓶,取了yi丸药放在口中咽下。过了yi会儿疼痛减轻,初彤常常的舒了口气,狠狠骂了yi句,摸摸鼻子从慕梅园里走出来,将小手揣在袖子里慢悠悠的朝前走,寻找出府的道路。

  走了yi会儿,初彤来到yi座石桥边,抬头望去,只见谢凌辉带着小厮从不远处迎了过来,她口中低声咒骂,但是想躲却躲不开了,只好低眉顺眼的站在yi旁。谢凌辉英挺俊秀的脸上愁眉紧锁,表情严肃非常。看见初彤微微yi怔,然后略yi点头道:“你随我来。”

  初彤无奈,只得跟在谢凌辉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绕过层层回廊和小路,谢凌辉带着她走到yi座宅院前。初彤抬头望去,只见院子朱门上方有yi块匾额,上书“檀雾园”三个大字,笔触清丽飘逸。院子极敞阔,墙上藤条密布,院角几处山石或玲珑或嶙峋,院内种着各色植物,只是时值深冬具以凋谢,唯有几树梅花迎风怒放,有红有白,红色艳如蒸霞,白色素如霜雪。院子回廊上吊着yi只画眉,吱吱喳喳的叫不停,回廊后yi色的雕梁画栋,中间yi间正房,旁边各有三间抱厦。

  见谢凌辉等人走进来,几个在院子里打扫的小丫头便忙不迭的放下手里的活计跑去掀帘子,口中叫道:“二爷回来啦”话音刚落,yi个妩媚袅娜的妙龄少女便掀开了帘子,她yi见谢凌辉立刻嫣然yi笑,马上亲手高高打起毡帘,说道:“二爷回来啦快进屋暖暖身子喝yi盅煲好的人参鸡汤。”

  初彤登时愣了yi愣,这女孩正是在慕梅园中跟谢凌煊拉扯纠缠的绿翘。

  说话间谢凌辉便进了房间,初彤紧随其后。刚刚进屋,绿翘便熟练的解下谢凌辉身上的斗篷,除掉他身上的挂饰,又俯身帮他换靴。

  初彤见状心中暗笑道:原来不是这丫头有骨气,是因为她眼界高,怕是早就看上谢二爷了。也难怪,婊子爱钱,妞儿爱俏。二爷自然是长得比谢家大爷英俊啦刚刚还说什么“不想攀高枝儿当姨奶奶”,我呸就看她对二爷这般殷勤,眼神这般勾人,老子就知道她是哪yi尾的狐狸精了想到这里初彤撇了撇嘴,对绿翘颇为不以为然。

  此时从内屋里又走出yi个少女,鹅蛋脸,小山眉,双目沉静柔和,肤白体端,身量高挑,穿藕合色棉比甲罩,配着浅紫色的袄裙和汗巾,正是领着初彤换衣洗澡的紫鸢。紫鸢手中端yi碗热汤微笑道:“二爷,先喝点汤祛祛寒气吧。”谢凌辉接过来喝了yi口,这时又yi个丫鬟端着热气腾腾的铜盆走了过来,将盆放在盆架上,浸湿了手巾,用力拧干递过来道:“二爷擦把脸吧。”初彤定睛瞧去,那递手巾的丫鬟正是卷翠。

  初彤连连咋舌,心想:哎哟我的小乖乖这般做派,如此享受,就算把全妓院的妓女都叫出来喝花酒恐怕都比不了这yi个个小丫鬟都嫩得像水葱yi样,娇得如春花yi般。若是林妈妈有这几个姑娘,恐怕嘴巴都乐得合不上啦

  这时卷翠看见初彤不由得微微yi怔,然后友善yi笑,初彤这才回神,对卷翠笑了笑,开始打量四周。房子外间中央大厅中设有桌椅以备待客之用,正座后的墙上挂yi幅大字,上书“正德厚生,臻于至善”八个大字,笔迹紧劲连绵,如春云浮空,流水行地。里间是书房,放yi张花梨木大条案,条案上摆着笔墨纸砚并几本书,笔海旁设yi龙纹鼎,清烟脉脉。桌左上角摆yi只粉彩秋菊喜鹊掐金花囊,养玉台金盏凌波水仙花,叶子葱嫩碧绿,白花初绽,袅袅俏俏。右上角则摆了玉兰鹦鹉镏金小屏风。案左右的墙设了书架,满满当当的垒的全是书。抬头看王诜的烟江叠嶂图,画中奇峰耸秀,云气吞吐,溪瀑争流。条案后。画边各挂几幅书法笔墨。地上是yi色的杏黄凿花砖。这屋子虽不如二夫人房间珠光宝气,但清新爽朗,气象万千。

  初彤还四处打量,谢凌辉抽了抽鼻子问道:“这屋里是什么味道”

  绿翘急忙说:“龙纹鼎里焚了去年我亲手制的心字茉莉香。”

  谢凌辉连连摇头:“这屋里本来就开了水仙,自然有yi脉清香,你又何必用茉莉染了它的味道喧宾夺主了。”

  绿翘还想说些什么,但见谢凌辉神色不快便没敢多说,但她表情像有些赌气,走到条案旁将茉莉香片熄灭。

  谢凌辉yi回头对初彤说道:“你随我来。”说罢便带着她往里面走去。走着走着,只见yi处巨大的猫儿扑蝶图的绣屏立在眼前。绣屏是正宗的双面苏绣,上有yi团雪白的波斯猫,眼睛yi蓝yi绿,神情专注,正躬身扑向yi只银红色大蝴蝶,栩栩如生。旁边有几朵硕大的牡丹,花瓣层叠,姹紫嫣红。四周则绣了大大小小十几只蝴蝶,或绛紫c或鹅黄c或桃红c或赭茶c或豆绿c或紫棠,高低盘旋,蝴蝶翅膀上的纹理也精细入微,巧夺天工。绣屏上下装有螺旋钮,可来回旋转。

  过了绣屏便是谢凌辉的卧房了。房间左侧垂着重重纱幕,纱幕中是yi张檀香木雕花滴水大床,床下端放古朴的脚踏,踏上摆yi双连云纹鞋。旁边设yi彩粉水墨山水磁鼓绣墩。床侧又有yi湘妃椅,椅子上搭yi张金钱豹的豹皮,上方悬yi把宝剑,椅旁的檀木条案上摆着各色长剑,显示主人家是个爱武之人。

  谢凌辉在屋中央的圆桌旁坐了下来,紫衣丫鬟赶忙取杯子斟茶,谢凌辉拿起茶杯说道:“紫鸢,你办事yi向最妥帖,这个小丫头叫初彤,原先打算让她跟着我娘的,现在怕是不行了,以后她便跟了我。你去亲自去细细给她收拾住处,待遇和你们yi样。”说罢他又看了初彤yi眼,接着吩咐道,“你们三个看看有没有小点的衣裳,先匀给她穿着,回头想着给她春夏秋冬的各做几套。”

  紫鸢点头说:“二爷就让她睡西边的抱厦,离着我近。”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谢凌辉又对初彤说了以后住在这里不必拘谨等语,初彤唯唯诺诺。谢凌辉交代完毕便挥手让初彤退下。谢凌辉说了什么初彤倒没放在心上,她刚刚只觉得眼前的少年沉静雍容,秀色夺人。心中暗道:昨天我看云映淮的时候,觉得他比二爷俊些,今天看二爷,又觉得他比云映淮俊些。看来只有他两人站在yi起才能比较出到底谁比较好看。而后又想到云映淮如此不顾“夫妻情义”将她抛弃,忍不住又咬牙切齿yi番,心中又想:老子说过要给他戴yi摞绿帽子,如今这谢二公子的品貌就不错,我定要跟他搞上yi腿,气死那个负心郎想到此处,初彤不由得佩服起自己高明来,转过身贼眉鼠眼的瞟了谢凌辉yi眼,得意的退了下去。

  当晚,初彤早早睡去。谢凌辉晚上却将红管家叫到卧房絮絮谈了两个时辰,而大房掌权的消息yi夜之间也传遍了整个谢府。

  第二天吃罢早饭,谢凌辉先去到二夫人处探望,回来之后郁郁不乐,到书案前铺了宣纸写字,绿翘在yi旁挽袖研磨,卷翠和紫鸢yi个煮茶yi个绣花。初彤无所事事,悄悄从书架上拿了本书懒洋洋的靠在窗边yi边翻看yi边晒太阳。正在此时,门帘掀开,大夫人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进来,谢凌辉急忙迎上前,俊脸扬起yi抹笑容,道:“娘亲来了,快请坐。”说罢引着大夫人坐到窗边的软榻子上,命绿翘等速去倒茶,又让初彤将火盆挪得近yi些。大夫人容光焕发,怀中抱着暖炉对谢凌辉笑道:“你别忙,好孩子,我来这儿就是看看你,跟你说几句话,yi会儿就走了。”

  谢凌辉坐在软榻旁的绣墩上点头道:“有劳挂怀。”说罢亲自奉茶。

  大夫人看着谢凌辉,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昨天出了这样的事,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你年纪轻,我怕你看到姨娘的情况再yi时想不开......”紧接着又感慨道:“姨娘这么yi个聪明剔透的人儿,怎么好端端的变成这个样子我刚刚去探望她yi次,看她那蜡黄蜡黄的脸,我这心......”说到这里,杜向萍哽咽起来,低头用帕子轻拭眼角。

  谢凌辉也低头不语,屋子里yi下子静了下来。大夫人抬起头,拉着谢凌辉的手道:“你看我惹你伤心了不是。放宽心,府里已经去请御医诊治,我也会日日诵经,保佑她早日痊愈。”

  谢凌辉眼眶微红,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道:“让娘亲费心了”

  大夫人并不搭腔,喝了口茶,伸手理了理鬓角道:“昨儿老爷宣布让我暂时当谢府的家,我这些年yi直在佛堂念经,原本早就不管这些事情了,但是既然老爷临危受命,我也只好出来坐镇。我不及你姨娘有手段有见识,这颗心还提着呢,生怕给人家落了口实。”

  谢凌辉潋滟的凤目盯着杜向萍的脸,缓缓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