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后的混蛋格杀。
“你不会是被我上过之后,喜欢上我了吧。”
“白衣剑卿,原来你真的喜欢上我了,哈哈哈,yi个大男人,被人上了之后,不但杀不了那个人,反而还喜欢上那个人,你真贱”
“白衣剑卿,你恶不恶心呀,喜欢上yi个男人,哼,你不恶心我还恶心,那天上过你之后,我回去洗了十次澡,还怕没洗干净”
那些侮辱他的话,白衣剑卿yi字yi句都记在心里,此时想起,竟心如刀割,痛彻心扉的感觉,掩盖了那yi抹渐渐升起的恨意。他这是怎么了江湖人快意恩仇,他以往都是这样做的,却为何这yi次竟然犹犹豫豫c难以决断,难道他真的是
突然其来的觉悟让白衣剑卿心头大震,原来用来维持水温的内力立时岔了劲,狠狠地往他的五脏立腑撞过去。yi缕血丝从嘴角缓缓溢出,滴到晃动的水面上,眨眼便散去。
那两只插上羽毛作凤凰的烤鸡再次摆在了饭桌上,只是yi夜过去,那些萝卜切成的羽毛yi片片都蔫了,有气无力的搭拉着,看上去病怏怏。
方宏隐手里捧着yi杯香茶,慢条斯理地抿着,配合着与生俱来的威严气质,看起来,倒像是天皇贵胄之流,而不是区区江湖中yi教之主。
薛无双手交叉放于膝上,两眼只盯着这两只假凤凰,倒像是在研究骆三刀究竟用什么方法将这些萝卜片粘上去还能yi夜不掉。
章无痕则来回踱着步子,绕着饭桌转了十几圈,才忍不住道:“二哥往日最是迅速,怎么今日过了这许多时候还没来”
方宏隐放下茶杯,若有所思道:“剑卿兴许是累了,到是我们太急了,应该让他多休息些时候,再给他接风洗尘才是。”
薛无把目光从两只假凤凰身上收回来,道:“大哥说得极是,我看二哥回来时满面风尘,气息紊乱,只怕是累极了。”
方宏隐眼光往薛无身上yi扫,然而对章无痕似笑非笑道:“四弟观察得仔细,无痕你要学着点才是。”
章无痕头yi甩,道:“东篱成天研究他那些机关术数,自然观察力比yi般人强些,我才不跟他比,还不如待会儿比yi下谁的酒喝得多些。”
“那小弟还是趁早认输为是,江湖中早有公认,千杯不醉章无痕,谁敢跟二哥比酒呀。”薛无面上飘起了淡淡的笑意。
“无痕肚里酒虫又在闹腾了么”从门口插入yi个声音,清朗平缓,不是白衣剑卿又是谁。洗浴过后,换了yi身新衣的他,依旧风姿潇洒,只是眉梢眼角,隐约藏着yi抹不为人注意的委蘼。
“二哥,你总算来了”章无痕yi见白衣剑卿,大喜地把他推到饭桌边坐下,笑嘻嘻道,“知我者,二哥也,你yi来,兄弟我就可以放怀喝酒了。”
“我不来,谁又能挡你喝酒。”白衣剑卿瞪了他yi眼,转目望向方宏隐,道:“大哥,我来晚了,自罚三杯。”
说着,他自斟自饮,yi口气喝下三杯。
薛无见他面不红气不喘,不禁道:“原来二哥也是好酒量,这下可就有人能陪三哥喝个尽兴了。”
白衣剑卿哈哈yi笑,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教中又多yi员大将,我们也多了yi个兄弟,来来来,我们兄弟yi起再喝三杯。”
章无痕yi听喝酒就来了劲,嚷嚷道:“二哥说得对,今天确实是个高兴的日子,这酒yi定要喝。”他yi边说,yi边手快地给四人面前的酒杯里都倒上酒。
三杯过后,薛无自己也倒了yi杯酒,道:“小弟敬三位哥哥yi杯,日后便要承三位哥哥照顾了。”
章无痕用力拍着薛无的肩膀,大笑道:“放心,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是真正的兄弟,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天塌下来,我yi个人顶不了,也还有大哥二哥帮着顶呢。”
方宏隐听到这里不由失笑,道:“你这话听起来就像是闯了祸收拾不了,要我与剑卿给你擦屁股。”
章无痕yi时语塞,惹来兄弟几个yi阵大笑,臊得他脸上yi红,性子yi起,拎起大坛的酒往桌上yi摆,吼道:“笑什么,今天我非灌醉你们三个不可。”
yi坛酒喝到最后,真正醉的,只有薛无yi个人,他的酒量其实也不差,只是喝到yi半的时候,被章无痕拉过去硬是拼起酒来,他哪里拼得过号称千杯不醉的章无痕,没多久就被放倒了,要不是白衣剑卿好心扶了他yi把,只怕他整个人都滑到桌子下去了。
“哈哈哈,倒了倒了,二哥,下yi个该你了。”章无痕得意大笑,拎着酒坛步伐不稳地往白衣剑卿走过去。
“无痕”方宏隐低低地喝了yi声。
章无痕愣了愣,停下脚步。
“你把东篱送回去罢,我有事与剑卿说。”
白衣剑卿心里yi凛,察觉到方宏隐语气中的郑重,他的酒意顿时醒了几分。章无痕似乎也想起什么,虽然酒才喝到yi半没有尽兴的样子,却仍然听从了方宏隐的吩咐,把已经醉趴在桌上的薛无扶起,走出了屋子。
“剑卿,你今天似乎喝多了点。”方宏隐望着白衣剑卿道,却并不提他要说的事。
“今天是我们兄弟相聚的日子,我心里高兴,yi不小心喝多了,你不会是舍不得这点酒吧。”白衣剑卿隐隐察觉到方宏隐语气里的凝重,故作轻松地开着玩笑。
方宏隐凝色,yi把握住白衣剑卿的手,道:“剑卿,你我相识十年,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走了”
第二章1
白衣剑卿愕然,心念电转,便恢复正常,缓缓道:“大哥是如何看出来的,我确有此意,只是yi时还不曾决断。”他本来是想在试过薛无之后,再找机会对方宏隐提出来,却想不到方宏隐早就看出他的想法。
方宏隐叹了yi口气,道:“当年尹大哥在的时候,你与他最是投缘,后来尹大哥yi走,我便知道,依你跟尹大哥yi般不羁的性子,早晚也要走。这两年,你借口到各分坛视察,留在总坛的日子极少,我晓得你是待不住了,只是教中事务繁多,yi时半儿还少不了你,这才装做不知。”
白衣剑卿静静地听着,琢磨了yi下方宏隐话中的意思,道:“那大哥现在把话点明,是不是”
“剑卿”方宏隐蓦地高声打断白衣剑卿的话,手握得更紧,“尹大哥已多年不曾有消息,无痕又是个毛躁性子,东篱虽可靠可毕竟是新来,只有你稳重心细,是我真正的左膀右臂,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不要走,但是你我兄弟十年,你的性子摆在那里,若是我硬留你,反是折杀了你。”
“那大哥的意思是”白衣剑卿面上露着yi抹浅笑,只是谁也不知他是真笑,还是天生如此表情。
方宏隐收回握住白衣剑卿的手,从怀中拿出yi张图纸来,摊在白衣剑卿面前。
“这是”
白衣剑卿大略扫了几眼,只能分辨出是yi幅地图,但是图上没有标识出地名,饶是他走过很多地方,也认不出究竟是哪里。
“东篱带来的入教礼,这是世外魔域的路线图,这里就是昔年的魔宫旧址。”方宏隐yi指图中打上红圈处。
“世外魔域魔宫”白衣剑卿终于色变,震惊地看向方宏隐,方宏隐却不动声色,只是回视着他。
稳住心神,白衣剑卿沉吟许久,才道:“据说三十年前,魔宫主人上官天泓,率魔域十八铁卫,从武林大会上夺走了盟主令,还抢走了当时武林盟主商震南的女儿商素月,惹得整个武林白道勃然大怒,联合起来攻进了世外魔域,杀死上官天泓,驱逐了魔宫里的所有人,可是,却没有找到盟主令和商素月,最后只好将魔宫yi把火烧光,还毁掉了通往世外魔域的道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找到世外魔域了,而且因为盟主令的失踪,每五年yi度的武林大会也取消了。”
“不错,盟主令失踪三十年,后来就再也没有在江湖中出现过,很多人都猜测盟主令仍然在魔宫里,这些年来也陆陆续续有人试图找到世外魔域寻回盟主令,可是全都无功而返。”
白衣剑卿皱眉,道:“就算当年的白道人士没有找到盟主令,可是那yi把火,也该把它烧没了。”
方宏隐点头,道:“我原先也是这般认为,所以对于那些yi直在寻找世外魔域的人都嘲笑不已,直到东篱对我说起,才知道,原来盟主令竟是用世间罕见的万年寒铁所制,火烧不溶,水浸不锈,这也是自盟主令失踪之后,武林大会再也不能举行的原因,因为世上再也寻不到第二块万年寒铁,盟主令根本就无法重新打制。”
“大哥是想去寻盟主令”白衣剑卿略感怪异地问道,事情已经过去三十年,早已经物似人非,如今的江湖,哪里还会有人听从盟主令。
方宏隐脸上露出雄心万丈的神色,道:“是。剑卿你有所不知,原来当年白道人士退出世外魔域之后,以少林c武当为首的各派,曾经立下公约,日后只要有人能寻回盟主令,便能凭令印邀约各大门派,重新召开武林大会,再从江湖新yi代俊杰中挑选新yi任武林盟主。剑卿,你不知道,那些白道门派各有私心,竟然隐瞒了这份公约,江湖中知道此事的人极少,否则,只怕满江湖都是去找盟主令的人了。”
“竟有这样的事情大哥又是如何得知”白衣剑卿疑窦大起。
“自然是东篱告知”方宏隐说得兴起,yi时说漏了嘴,望了望疑窦丛生的白衣剑卿道,“至于东篱是从何而知,剑卿你就不必问了,我答应东篱不说出去,只是我能肯定告诉你,东篱所说的,以及这份地图,都是真实的。”
“确定”
“确定”
白衣剑卿舒了yi口气,笑道:“既然大哥信得过东篱,我便不多问了。那么大哥,你是否是要我去寻盟主令。”
“剑卿,教中不能无人,大哥我只能把大事托附于你,无论你是否能找到盟主令,此事过后,天高海阔,你去留自定,我绝不再拦你。”
“大哥放心,此事我必尽力而为。”
“剑卿”方宏隐再次握住白衣剑卿的手,眼中露出喜悦与激动,喜悦的是有白衣剑卿出马,此行成功的机率大为提高,激动的是yi旦取回盟主令,宏图大业指日可待。“剑卿,你好不容易回来,多休息几天,待你休息够了,便与东篱yi同启程。”
“东篱也去”
“那是自然,魔宫处处机关,虽说已被烧毁,只怕仍有残余,有四弟同去,你们互相照应,大哥我才放得下心。”
“大哥说得是,此事宜速不宜迟,江湖中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被他人知晓,图生枝节 ,不如我这两日做些准备,后日便与东篱yi起去。”
“剑卿,我虽有雄心,却也顾兄弟情义,你才回来还是多休息几日,此事目前仅只我们四兄弟知晓,应无外传之虞。”
白衣剑卿微微yi笑,道:“大哥不急,我可是急了,早yi日起启,便可早yi日回来。”
方宏隐感动了,拍着白衣剑卿的肩,道:“好兄弟你是展开翅膀的鹰,我不能缚着你的翅膀,你去吧。”
白衣剑卿住的屋后有片竹林,说是竹林,其实也不过三c五十余杆竹子,江湖人疏于打理,长得青里泛黄,yi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月色从稀疏的竹叶里透出来,照在石头上形成斑驳的暗影。
手里拎着yi壶酒,白衣剑卿坐在yi块石头上,背靠yi杆竹,对月饮酒。他睡不着,也静不下心打坐运气,自从山洞那夜后,他时不时就会胸闷气结,尤其是在无人的夜晚,只有喝酒才能让他舒服yi点。
“我这是怎么了”
喃喃自语,白衣剑卿的笑脸透出几分苦涩,活了三十年,第yi次尝到为情所苦的滋味,竟然是为了yi个虚有其表的男人,他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从yi开始的欣赏之情,变成了爱慕之情,更重要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份爱慕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仿佛从山洞那yi夜之后,他就变得不像原来的自己了。
难道,真的像白赤宫骂的那样,他竟然因为被白赤宫上了,而像那些贞节烈女yi样,对这个男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甚至非这个男人不行了如果真的这样,那他还真是轻贱得可以,被白赤宫那样辱骂,也不是冤枉。
不行,他要忘了山洞里发生的yi切,yi定要忘了,全部忘记,yi点yi毫也不留下,对着皎皎明月,他狠狠灌下yi大口酒,他是白衣剑卿,是潇洒不羁c来去如风的江湖浪子,怎么能为yi点点小事cyi点点私情而终日牵拌,他会忘记的,只要再给他几天时间,yi定可以。
暗自发着誓,不自觉地,白衣剑卿把手中的酒壶几乎要捏碎,却在这时,yi个声音朗朗传来,堪堪保住了酒壶免于碎裂的命运。
“云海腾初月,清光浩欲浮。百年当短烛,独夜正高楼。耿耿丹霞路,迢迢碧树秋”
半夜三更,竟有人对月吟诗,也幸得这人打扰,白衣剑卿暂时抛开了心头烦丝,晃了晃酒壶,高声道:“好yi个百年当短烛,独夜正高楼,三更明月下,谁人赋诗闲”
那吟诗的声音嘎然而止,过了yi会儿,脚步声响起,来人已经走入竹林,yi眼望见白衣剑卿的白色外衣,立时笑道:“三更半夜,小弟还当只有我yi人睡不着,原来二哥也是不眠之人。”
月色下,青衣芒鞋,乌发深眸,不是薛无又是谁。
“原来是东篱,来,陪我喝酒。”
薛无立时苦笑,道:“二哥你便饶了小弟吧,早先被三哥灌醉,小弟这会儿头痛欲裂,睡也不能睡,不得已才半夜出来透口气,若是再喝,明日定起不来了。”
白衣剑卿哈哈大笑,yi把勾过薛无的肩膀,把他在身边按坐下来,酒壶yi晃,道:“男子汉,怕什么醉,喝醉了才好,会喝醉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薛无身不由己地坐下来,苦笑连连地接过白衣剑卿递过来的酒壶,勉强喝了yi口,便把酒壶送回白衣剑卿手上。
“哈哈哈,东篱,你不喝我喝。”白衣剑卿仰起头,壶嘴对着口,如同倒水yi般把剩下的酒全灌进了口中。
“二哥,你今天已经喝了很多了”
薛无被白衣剑卿的喝法吓了yi跳,寻思着没听说白衣剑卿是个酒鬼啊,怎么喝起酒来跟不要命yi样,yi边想yi边伸手去夺白衣剑卿手里的酒壶。
白衣剑卿身体yi晃,薛无没抓到酒壶,却握住了他的手腕,白衣剑卿岂是容易被制住的,手yi松,酒壶落下,被他的左手接住,右手同时yi滑,轻轻松松地滑出了薛无的手掌。
“咦”
薛无举着握空的手,愣了yi会儿,突然道:“二哥,你受内伤了”
原来,刚才白衣剑卿的手滑出他的掌心的时候,他的三根手指无意中搭上了白衣剑卿的脉,那yi瞬间异常的脉象让薛无怀疑是不是错觉。
白衣剑卿漫不在意的摇了摇酒壶,发现已经没有酒了,这才答道:“无妨,只是练功时走岔了气劲,休养两日便好。”
“这岂是小事,若是yi个不好便是走火入魔,此时尤其不能喝酒,二哥你太不爱惜自己了。”薛无忽然站起来,劈手夺过白衣剑卿手里的酒壶,在石头上砸个粉碎。
“二哥,你莫怪小弟无礼,世外魔域的事情,想必大哥已经对你说了,若是二哥身体不好,小弟断断不敢让你与我同去,即便去了,在二哥身体养好之前,也绝不能再喝酒。”
白衣剑卿被薛无突如其来的疾颜厉色弄得愕然许久,才哈哈大笑着yi拍薛无的肩,道:“好兄弟,你的金玉良言,我记下了。”
薛无这时才觉猛浪,面上浮出yi抹歉意的笑,道:“二哥,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好。”走出竹林,白衣剑卿才望着薛无笑道,“东篱,头不疼了吧。”
“咦是不疼了。”薛无yi愣之后,才发觉原本痛得像要裂开的头此时yi点也不疼了。
“醉酒之后,再少饮些酒,是能醒酒的,哈哈哈,东篱你的酒量还不行啊”
白衣剑卿笑着负手离去,月色下,yi袭白衣,分外醒目,薛无目送他离去,yi双深眸里闪过yi抹说不清意味的光芒。
三天之后,白衣剑卿和薛无启程了。
方宏隐亲自送他们出了洛阳城,在驿道边止住了马。
“剑卿,东篱,此行便多靠你们了,无论能否达成目的,性命为重。”
此行究竟有没有危险,谁也不知道,然而江湖中,未知的才是最危险的,只要混江湖的时日略久yi点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方宏隐的殷殷叮嘱却也不是无的放矢。
“大哥放心。”白衣剑卿笑着对方宏隐拱手告别,然后向薛无道,“东篱,我们走。”
薛无向方宏隐点点头,交换了yi个眼神,拍马跟上了白衣剑卿。
薛无骑的是yi匹白马,浑身的毛色如雪yi般,不见半分杂色,名叫玉狮子,本来是方宏隐的坐骑,薛无入教的时候,他大方的把这匹天yi教中脚程仅次于火影的良驹送给了薛无。yi来,自然是收买人心,表示对薛无的重视;二来,也是为了不耽误行程,除了玉狮子,还真没有几匹马能跟得上火影的速度。
即便是玉狮子,要跟上火影也很难,奔出十余里地之后,白衣剑卿不得不放缓火影的脚步,略过了半柱香的功夫,薛无才追了上来。
“二哥,汗血神驹,果然名不虚传。”薛无略带敬羡的目光扫过火影。
白衣剑卿略带自豪地拍拍火影的头,道:“火影是最棒的。”
yi句话夸得火影心花怒放,长嘶yi声,突然拔腿飞驰,几步之间就把刚刚才追上来的薛无又甩远了。这yi甩,直到傍晚时分,薛无才追上白衣剑卿,那时白衣剑卿已经坐在他们事先约好的小镇客栈里喝酒了。
“二哥,你怎么又喝酒。”
薛无yi进客栈,劈手就要夺白衣剑卿手里的酒杯,被白衣剑卿轻松闪过。
“东篱,我的伤已经好了,你总不能再阻止我喝酒了。”
薛无yi时语塞,他没有把发现白衣剑卿受了内伤的事情说出去,自然是看出白衣剑卿并不想让人知道,出发之前,他已经确认白衣剑卿的内伤痊愈,此时自是没有理由再阻止白衣剑卿喝酒。
想到这里,薛无不由失笑,道:“我倒是忘了,既如此,那我便陪二哥好好喝上yi盅。”
白衣剑卿大喜,亲手给薛无斟上酒,道:“这才是好兄弟。”
酒过三巡,二人都有些醉意,方才不喝了,各自回房休息,喝了酒之后,倒是yi夜好睡,次日yi早继续赶路,月余时间,便赶到了目的地,yi处无名的山谷中。如若不是有地图指引,只怕连山谷的入口也难以找到,确是隐蔽之极的地方。
山谷并不大,yi眼望去,到处都是荒草,仿佛从不见人烟,白衣剑卿拎着yi只酒葫芦,灌了yi口酒,才疑惑问道:“东篱,世外魔域的入口真是在此处吗”
这yi路来,薛无已经习惯白衣剑卿的饮酒无度,只当是不羁之人必好杯中之物,也没见白衣剑卿醉过,反而更加佩服,这时见白衣剑卿疑惑,便笑答道:“二哥放心,错不了。”
说着,薛无跳下马,拨开荒草往山谷深处摸索,白衣剑卿想了想了,也跳下火影,拍了拍火影的脖子,火影便带着玉狮子自动走到yi边。
“在这里二哥快来”
白衣剑卿仍在打量四周的环境的时候,薛无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白衣剑卿心里yi动,脚下yi点,踏着草尖飞身掠去,yi直来到yi处山壁前,薛无正蹲在地上摆弄什么,没等白衣剑卿开口相询,突然眼前的山壁无声无息地裂开了yi处洞口。
“啊”饶是白衣剑卿见多识广,此时仍然不免失声惊呼,仔细看去,不是山壁裂开了,而是yi扇石门自动打开,石门的外壁与山壁yi模yi样,以至于让人有种山壁裂开的错觉。
“二哥,此处便是进入世外魔域的必经之路,号称十万黄泉道,里面也不知有多少机关,你我此番进去,千万小心。”薛无时常飘着笑容的脸,此时yi片严肃。
白衣剑卿沉思了yi会儿,道:“进去之前,我有yi个问题要请教东篱。”
“二哥请问。”
“当年,白道人士离开世外魔域的时候,不是已经将通往世外魔域的路封死,为何还有yi条路”
薛无沉默了,许久之才道:“既然二哥问了,小弟也就不隐瞒了,只是还望二哥代为守密。”
“东篱若是信我,我亦必不失信于东篱。”白衣剑卿面上仍是微笑,风清云淡,可心里却知道,薛无要说的,定是方隐宏没有告诉他的那yi部分。
薛无其实只说了yi句话,这yi句话便解释了所有。
“我乃魔宫后人。”
短短六个字,却让白衣剑卿恍然大悟,难怪薛无会知晓如此多的内情。
第二章2
“其实,通往世外魔域的路有两条,只是即便是魔宫中人,也很少有人知道,yi条路名曰入世桃溪路,当年白道中人就是从这条路杀进世外魔域,另yi条,就是眼前这条十万黄泉道,这条路并不是用来进出的,而是用来考验魔宫中人,魔宫有yi条规矩,凡是进了魔宫的人,便永生永世不能再踏出世外魔域半步,若是yi定要离开,便只能从这条十万黄泉道走,十万黄泉道里机关密布,功力不足或是机敏不够的人,很难活着走出十万黄泉道。后来,这条路又被用来作为魔宫最后的杀招,若有外人入侵,魔宫不敌,便可将敌人引入十万黄泉道,据说这条路能yi次取命十万,所以才名为十万黄泉道。
然而,十万黄泉道久已不用,久而久之,便是魔宫中人,也很少有人知道这条路,当年,魔宫主人上官天泓便是从这条路走出来,杀到武林大会上抢走了商素月。后来,白道中人杀进世外魔域,也不知为什么,上官天泓没有把他们引进十万黄泉道,反而战死当场,魔宫被灭得有些冤枉了。”
“原来如此。”
听完薛无的解释,白衣剑卿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薛无也不吵他,只是静静地望着他,那双比yi般人看起来要深沉yi些的眼眸里,时不时闪过yi缕光芒。
过了许久,白衣剑卿回过神来,薛无眼里的光芒同时隐去。
“东篱,我们进去罢。”
他们进去之后,石门无声无息地关上了,顿时眼前yi黑,好在早有准备,薛无点起了手中的火折子,眼前又亮了起来,可以看清摆在面前的,是个黑漆漆的隧道,根本就望不到头,也不知究竟有多长。
“二哥,千万小心。”
白衣剑卿点点头,道:“东篱,你也小心,若此路实在难行,也不必勉强,性命为重。”他说这话,并非是怕死,而是白衣剑卿向来相信事在人为,方宏隐要凭那yi块盟主令来成大业,不过是yi条捷径,没有盟主令,只要兄弟齐心,又有何事不可成,为yi块并非必要的令牌而送命,划不来。
“知道了,二哥。”
薛无手里举着火折子,率先走入了黑漆漆的隧道,前方迎接他们的,不知是凶是吉。白衣剑卿小心翼翼地紧随其后,两人都将功夫提到最高,随时应付突发的危险。
然而,出人意料地是,yi直到他们走出这条隧道,也没有碰到半分危险。隧道的尽头,是yi个凿空的地下石洞,薛无借着火折子的光,yi入石洞就看到墙壁上插着火把,他立刻将火把点燃了,石洞里顿时亮了许多,薛无又发现几支火把,yi并点燃,这才开始打量这个石洞。
然而这yi打量,却见yi张阴森鬼脸瞪着铜锣般大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将他硬生生吓了yi跳,“啊”地yi声连退几步,背部撞在了白衣剑卿的身上,被白衣剑卿随手yi托才站稳。
“东篱莫惊,只是yi些石像而已。”
白衣剑卿清朗平缓的声音很有定惊安神的作用,薛无抚了抚胸口,定睛望去,终于看清楚,那个眼睛盯着他看的,不是什么鬼脸,而是yi尊罗刹石像,横眉怒目,凶相十足,涂抹着青黑色颜料的面部,被雕刻得栩栩如生,胆子稍小些的人,怕不要当场被吓死。
“这些石像大概都是魔宫中人所雕刻,技艺精细,果然不凡。”白衣剑卿负着手,绕着石洞走了yi圈,发出了赞赏之声。
石洞大至呈圆形,yi共分布着六座石像,全都是凶神恶煞般的罗刹,只在外表略有不同,有三目罗刹,有六臂罗刹,有执刀罗刹,有双头罗刹,有心口空了yi大洞的无心罗刹,最后yi尊却是个丰胸纤腰的女罗刹,身上的衣服单薄得像yi层纱,如果不看那张透着杀气的脸,那副身材倒是极为勾魂。
薛无也绕了yi圈,yiyi看过,然后走到白衣剑卿身边,道:“昔日魔宫之下分六殿,每yi殿之主皆称罗刹,分别是三目罗刹,掌情报;六臂罗刹,掌财;执刀罗刹,掌护卫;双头罗刹,掌外务;无心罗刹,掌暗杀;玉罗刹,掌内务,看来,这六尊罗刹像就代表六殿了。”
“此处果然是进入世外魔域的必经之路呀。”白衣剑卿微笑起来,yi双眼睛却yi直盯在那尊玉罗刹身上,目不转睛地看着。
“路”
从进到这个石洞薛无就yi直感觉怪怪的,这时被白衣剑卿yi提醒,才猛然发现,这个石洞里根本就没路,他们进来的那条隧道,至此而止。怎么会没有路了薛无不死心地绕着石洞到处察找,却没有发现半个洞口,甚至连yi个机关也没发现。
“二哥,二哥”
找得满头大汉地转回头来想让白衣剑卿yi起帮着找,却见白衣剑卿仍旧盯着玉罗刹看,仿佛痴迷了yi般。
“二哥”薛无在白衣剑卿肩头重重yi拍,取笑道,“等此事了后,二哥想要什么美女不可得,不必对着yi尊石像发呆吧。”
白衣剑卿回神,望着薛无揄弄的表情,失笑道:“东篱想哪里去了,我不过是在想,这尊罗刹像与其他五尊有些不同,不知是何原因”
“自然不同,这尊罗刹是女的,哈哈哈咦”
薛无大笑起来,笑到yi半,突然轻咦yi声,显然也发现这尊玉罗刹与其他罗刹不同的地方了。这尊玉罗刹肚脐处的青漆,磨损得厉害。
“是机关。”本身就精通机关术数的薛无只看了yi眼,立刻就肯定道。“二哥,你且退后些,让我来。”难怪他刚才到处找不到,原来机关在玉罗刹身上。
白衣剑卿也知机关之术他帮不上忙,毫不犹豫,按薛无的话退后几步,道:“东篱小心。”yi边说,yi边运气于右掌,猛地按进身后的石壁中,生生剜下几块碎石来,扣在掌心,以防万yi。
喀嚓
随着薛无的动作,玉罗刹的身后发出yi阵阵喀嚓声,很像是年代久远的机关转动的声音,也许是轴承处的油已经干涸,才发出了这样明显的响声。
喀嚓声停止后,玉罗刹身后的石壁,又出现了yi条隧道,仍旧是黑漆漆的,望不见尽头。还是没有危险出现,白衣剑卿在松了yi口气的同时,又生出yi种怪异之感。按薛无所说,十万黄泉道应该危机四伏才是,为何他们yi路行来,如此通畅。他仍在思索的时候,薛无已经把这个疑惑说出了口。
“二哥,真奇怪,十万黄泉道的总机关似乎被关上了,否则我们不可能yi处机关都不遇上。”
“总机关”白衣剑卿眼神yi闪。
“是啊,二哥,你看,我们已经走过的隧道很长,按我估计,我们起码走了三个多时辰才到这个石洞,如果由我来布置条隧道的机关,起码能布置出上百个,而如此多的机关,要逐yi控制是很困难的,所以机关师yi定会设计出yi个总机关,只要总机关yi关,所有的机关就都会失效。”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眼前这条新出来的隧道里,也不会有机关出现”
薛无想了想,道:“我也不能肯定,不过如果这条隧道真的没有机关的话,那就yi定是总机关被关上了。”
白衣剑卿思索许久,道:“你说的并无不可能,当年白道中人杀入世外魔域,却并不曾救出商素月,也许她便是从这条路走出去的也说不定,上官天泓怕她不能活着走出十万黄泉道,于是关上了总机关,这也可能就是他后来宁可战死也没有把白道中人引入十万黄泉道的原因。”
薛无听得目瞠口呆,突然yi拍大腿,道:“二哥推测得有理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如此说来,那上官天泓岂不是爱惨了商素月。”
白衣剑卿哈哈大笑,道:“东篱你少寒碜我,我这推测可并非yi定,也许商素月早被上官天泓毁尸灭迹,而这十万黄泉道里的机关,多半也是因年月太久而失效,上官天泓也许是未及修善,所以才落个身死宫灭的下场。”
薛无又愣住,好yi会儿才道:“二哥,你这么yi说,让人很感动的yi件事就没了影。”
白衣剑卿失笑,道:“你是魔宫后人,难道不知道当年的事实真相吗”
薛无摆摆手,道:“我母亲不过是魔宫里yi个无足紧要的小宫女,当年白道中人杀入魔宫的时候,她刚好被派到宫外采购货物,这才逃过yi劫,我手中的地图,还是母亲当年无意中在打扫魔宫的时候捡到的,她当时没在意,看画地图的布料手感不错,就拿了当手巾用,直到魔宫被灭后,母亲才发现这个地图记录的竟然入魔宫的另yi条路。”
白衣剑卿点点头,道:“令堂能逃得生天,真是运气了。东篱,我们走罢,三十年前事实究竟如何,已不是你我能知,倒是这总机关之事,走上yi走便知你所猜的是不是真的了。”
“二哥说得是,眼前这条隧道也不知究竟如何,你我还是要小心提防。”
从石洞壁上取下yi支火把,两人再次走入眼前的隧道。谁料就在他们踏入隧道的yi刹那,入口便立时闭合了,yi股劲风呼地yi声刮来,将薛无手中的火把吹灭,两人眼前乍然陷入黑暗中,还没来得及重新取出火折子,便听得空中嗖嗖连响,白衣剑卿眼前虽然看不见,可是耳朵却听得分明,手里扣住的碎石连连打出,只听得金属撞击的声响不停响起,几处直往要害而来的劲风已然消失,剩下的极容易避过,白衣剑卿只扭动几下身体,双脚几乎不曾离开原地。
“哎呀”
这时薛无那边却传来yi声痛哼,似乎中招了,白衣剑卿心里yi惊,解开衣带灌入内力,衣带顿时坚硬如铁,随后他yi边挥舞,yi边往薛无出声方向而去。
“东篱,你可要紧”
摸到了薛无的衣襟,白衣剑卿随手yi带,将薛无带到身后,仅凭着手中yi根衣带来抵挡根本就看不见的暗器。
“二哥,我腿上中了yi箭,不碍事。”薛无的声音在白衣剑卿身后响起,“对不起,二哥,我还是猜错了。”
“哈哈哈,东篱不必自责,此处机关又非你所造。”
白衣剑卿听得劲风声渐渐稀少,应付得也轻松起来。此时薛无有白衣剑卿保护,终于腾出手来,重新点燃火把,这时两人都看清,满地被击落的,都是箭枝,箭头不知是用什么做的,在火光下泛着寒意。
大概是机关里的箭枝已经都射空了,虽然还有几枝稀稀落落地不断从墙壁上的孔洞里射出,可是已经射不到两人所站之处,白衣剑卿连衣带都收了起来。
薛无这才松了yi口气,yi屁股坐在地上,正准备处理腿上的伤口,忽见白衣剑卿肩头露出yi截箭头,不禁惊呼yi声,道:“二哥,你也受伤了。”
白衣剑卿点了几处止血的岤道,缓声道:“无妨。”
说着,他右手yi用力,将箭枝从左肩拔出来,薛无赶紧送上止血药,帮白衣剑卿把伤口包扎起来,才在白衣剑卿的催促下清理自己腿上的伤口。其实,薛无的腿上只是被箭枝擦过,破了点皮流了点血,伤得竟然比白衣剑卿要轻得多。
“二哥,是我拖累你了。”想必以白衣剑卿的身手,即便是在黑暗之中,也未必会受伤,定然是在护他的时候才中的箭。
白衣剑卿微微yi笑,道:“自家兄弟,何需客套。”
下面的路程,两人都加倍小心,薛无更是卯足了劲,发现了十几处机关,这条隧道比先前那条隧道要短得多,可是他们两人竟用了双倍的时间,才终于走出去。外面竟是yi片旷野,天空中星罗棋布,他们正午之前进入隧道,此时已然是深夜,竟走了足足yi天。
“二哥,我们就在此地休息yi晚如何”薛无考虑到两人都有伤在身,此地又情况不明,不适合再往前走,才作此提议。
“也好,走了yi整日,确是乏了。”白衣剑卿想了yi会儿便同意了。
二月的天气,夜晚仍是寒冷,两人寻了些干草枯枝,便又回道隧道中,燃起火堆,取出随身携带的清水与干粮,将就着吃了yi顿,然后由白衣剑卿守上半夜,薛无便靠在石壁上合衣睡了。
确定薛无睡熟了,白衣剑卿才卷起左手衣袖,望着手肘处怔怔发呆。他会中箭,并非因为薛无的拖累,而是自己这只手拖累了自己。自从左腕的伤痊愈之后,手肘处就再也没有疼过,他几乎忘了手肘的骨缝里还插着yi根细针,可是当他动作过猛的时候,那股剧烈的刺痛就会出现,他的动作只是慢了yi慢,左肩就中箭了。江湖中,高手过招,胜负生死只在yi瞬间,这yi点点的迟钝,足以致命。
看来,待此事了结之后,他第yi件要做的事,就是寻访名医,白衣剑卿暗忖着,缓缓放下衣袖,取过装酒的葫芦,有yi口没yi口地喝着,脑海中却yi刻也没有停止思索,从进入隧道开始,今天所做的每yi件事,发现的每yi处异常,都yiyi想过,看看是否有疏漏的地方。偶然白赤宫的脸也会在脑中yi晃而过,却总能立刻抹去,不想,只要这样,总会让他把那些事情忘光。
这个时间白赤宫应该正是软玉温香c芙蓉帐暖的时候吧。
第二章3
花开两枝,各表yi枝。
且不说白衣剑卿酒不离手,努力忘却当日山洞之事,就是白大官人,也是yi样的心思,在他心里,山洞那yi夜,是他自诩为侠义人生中的yi大污点,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当时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对yi个大男人动了邪念,做下了让他懊悔不已的事情。
回到江南的时候,正值年关,于是白大官人也就没了玩兴,跟季惜玉在苏州分手之后,他yi路快马加鞭地赶回了杭州白家庄。
那yi天正好是年三十,家家户户挂灯结彩,白家庄从庄头到庄尾的树上,都挂上了红绳,每隔十棵树上,就贴上了yi个大大的福字。
“大官人好。”
“大官人,您回来了。”
“哎哟,大官人两个月没回来,又变俊俏了。”
“是呀是呀,大官人不在庄里的时候,可把我们家姑娘想死了。”
沿路上的佃户看到了白大官人,yi个个点头哈腰,大姑娘小媳妇则通通红着脸,有那胆子大的,也敢出言调笑,全因平日里白大官人对他们宽厚以待,并不像yi般主人那么严厉,又兼生性风流,对女子常不避嫌,尤其是有些姿色的少女,哪个不曾被他轻薄过,仗着yi张好脸,倒也是你情我愿,旁人都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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