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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阅读

作品:冒牌知县|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0 17:07:46|下载:冒牌知县TXT下载
  夫人前来小酌,夫人如何能这样就走呢?太不近人情了吧?怎么也得喝两杯之后再走不迟嘛。如何说走就走呢?”

  小周后没有回头,道:“深更半夜,臣妾要是两位皇子对饮,传将出去,不仅有损臣妾名节,也对两位皇子不好。还是告辞!”

  “不用在乎这些,这是我二弟的家,谁也不会进来,这些仆从也没有敢多嘴的,喝了两杯,再用车马送夫人回去,又如何有损名节了?”

  “不行!上下有天地,四下有人听,没有不透风的墙。臣妾不能伺候两位皇子,还请恕罪!”说罢,提着裙摆就往外走。撩开门帘,这才发现,外面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推了推,纹丝不动。磨转身盯着赵元佐:“太子!你意欲何为?”

  赵元佐笑了,很是有几分得意:“你还知道我是太子啊?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我父皇,没有我这个太子呢!”

  “臣妾不敢!”

  “不敢就好,那就坐下,陪我们兄弟两喝一杯。”赵元佐转身,对垂手而立的歌姬还有那些乐工摆摆手:“你们都退下!”

  所有人赶紧答应,急匆匆退了出去,片刻,屋里便只剩下他们三个了。

  赵元佐四下一扫,笑道:“这下好了,就算你毁了名节,也没有人看见了!哈哈。”

  小周后脸色微变,心中暗想,既然他们二人敢于假冒圣旨把自己骗来,又把房门关上,看来,若不陪他们的喝几杯酒,只怕是走不脱的了。再说了,他们二人,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又能把自己如何?

  想到这里,小周后笑了笑,道:“那好,我敬太子和二皇子一杯再走。”

  “这就对了!请!”

  小周后款款来到大堂靠里的正中那张长条几案前,只见二皇子赵元僖,脸上红红的望着她,恐怕不是因为害羞,而是酒喝多了。

  赵元佐赶紧那自己的袖子在刚才自己的蒲团上掸了掸:“夫人请坐!”然后又从旁边拿来一个蒲团,放在旁边。

  小周后见他把自己安排在两人中间,也没有多说,脱了绣花鞋,撩衣裙在蒲团上盘膝坐下。

  赵元佐跟着坐下,紧挨着小周后,替她倒了一杯酒,端起来,道:“夫人,你是天上的嫦娥仙女,平素总是高高在上,我们兄弟对你是可望不可及啊。今日,终于能跟你对饮,须得一醉方休才好!来,我敬夫人一杯!”

  说罢,没等小周后说话,自己一仰脖,喝干了杯中酒。瞧着小周后。

  小周后端起酒杯,看着太子那还有些稚嫩的脸,道:“太子年少,饮酒还是适度才好。”

  赵元佐摇头道:“你休管我吃酒,便是父皇,也从不说我,赶紧的干了!”

  小周后只好慢慢喝干了杯中酒。

  赵元佐接过她的空酒杯,又倒了一杯,隔着小周后,对赵元僖道:“皇弟,你为何不向夫人敬酒啊?”

  赵元僖也不说话,面无表情,端酒杯,一饮而尽,把酒杯放下,也不看小周后。

  赵元佐哈哈大笑:“我这二弟,就是一个闷头葫芦,平素极少说话。夫人,赶紧的,干了一杯!”

  小周后无奈,只好又慢慢喝了一杯。

  如此这般,赵元佐变着法的让小周后跟他和赵元僖对饮。转眼之间,便已经喝了十数杯。

  先前在赵廷美家,小周后便已经喝得有了几分醉意,此刻再喝了这十几杯酒,但觉酒意上涌。看人都已经成了两个。强笑道:“臣妾已经不胜酒力,还请陛下见谅,容臣妾告退。”

  “那怎么行!”赵元佐兴致很高,“两人我与二弟刚才说到歌舞,让这些歌姬来了,可是,她们唱歌跳舞都没有滋味,听说夫人的歌舞乃是京城一绝,无人能及。所以,这才冒昧邀请夫人前来。既然夫人暂时不能再喝,也罢,请夫人为我兄弟歌舞一曲,何如?”

  小周后素手微摆:“臣妾已然醉了,如何还能歌舞?”

  “那弹唱一曲,自是可以的吧?听说夫人瑶琴之技,冠绝京师,一直无缘倾听,今日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了!”说罢,赵元佐摇摇晃晃站起身,走到旁边,拿起刚才乐工放在绒毯上的一张瑶琴,捧着,蹒跚地过来,放在小周后的怀里。

  小周后只能把瑶琴放好,调了音律,道:“陛下想听何曲?”

  赵元佐冲着赵元僖挤了挤眼睛,贼眉兮兮笑道:“听说,夫人跟随陇西公归降我大宋之前,陇西公增经写了一首词,名叫《破阵子》,都说写得极好。夫人何不弹唱这一曲呢?”

  这首词,是李煜的南唐京城被大宋铁甲攻破,归降之时,写下的一首亡国词。赵元佐不选别的,偏偏选这一首,用意已经非常明显。小周后直感到一阵眩晕,心中酸楚,她终于明白,这两位皇子,跟他父亲一样,都只是想戏弄侮辱自己为乐。

  旁边的赵元僖一直不说话,到了这时,才冰冷地开口了:“归为臣虏,的确不是让人高兴的事情,要是不想在我们面前显示你这臣虏之情,不唱也罢,就改唱你们南唐宫廷,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靡靡之音好了!”

  小周后愤然玉指一划,一串的音声犹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洒落一地,接着,琴声转而婉转幽怨,如诉如泣,幽幽唱道:

  四十年来家国,

  三千里地山河;

  凤阁龙楼连宵汉,

  玉树琼枝作烟萝,

  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

  沈腰潘鬓消磨;

  最是仓皇辞庙日,

  教坊犹唱别离歌,

  垂泪对宫娥。

  赵元佐听得如醉如痴,听罢,击节叫好:“不愧京城第一琴!好琴!好歌!好词!”

  小周后放下瑶琴,起身,对赵元佐福礼道:“臣妾真的不胜酒力,这就要告辞了!”说罢,转身往外就走。

  “等等!”赵元佐追了上来,道:“你非要走,我也不强留,不过,有人托我给陇西公带一封信,本来是要送到府上,可是又仰慕你的色艺,所以请你来,我这就给你拿信去。你稍等!”

  小周后便站住了,自己跟夫君归降之后,哪里还有人写信呢?实在想不到这人会是谁。

  赵元佐转身出了后堂。

  小周后感到酒往上涌,天旋地转,娇躯晃了晃,便感到后边有人搀扶住了自己。知道是二皇子赵元僖,忙道:“多谢陛下,臣妾没事的……”

  刚说到这里,那赵元僖突然一把将她抱住,摔到在绒毯之上,满是酒气的罪便往她的香唇上吻去!

  小周后惊呆了,下意识把脸一扭,躲开了他的嘴,喘着气道:“陛下!你……,你这是作什么?”

  “老子要x你!”赵元僖粗暴地狞笑着,大手在她高耸的双峰上使劲揉捏。

  “放开我!求你了!好痛!”

  “等一会让你更痛!”赵元僖开始撕扯她的衣裙。

  “不要啊!陛下!你放过臣妾吧!”

  “等完事了,老子自然会放过你!”赵元僖猛地一用力,哧的一声,将小周后胸前衣襟撕开了,露出了两团雪白的酥胸。赵元僖猛地抓住,发疯一般使劲地揉捏着。

  第233章 鱼死网破

  小周后知道,他跟官家一样,想通过强犦自己这个归降的皇后,来体会那征服的快感,而赵元僖尽管只十三岁,力气却已经远远大过自己,根本无法反抗,索性摊开双手,如同死人一般,紧咬嘴唇,任凭他在自己身体上发疯。

  赵元僖已经把自己的裤子脱下了,可是,先前小周后激烈的反抗,让赵元僖非常的兴奋,可是现在,小周后如同死人,反倒让他少了兴致,加上喝酒太多,竟然起不来,便恶狠狠道:“南唐国的小周皇后,你的皇帝哥哥呢?他在那里?他知道你此刻躺在我的身下承欢吗?等哪一天,老子当着他的面x你,把你往死里x,让他看看他的皇后……!”

  他正说得兴奋,突然一只纤纤素手探了过来,一把将他的两枚蛋捏在了手里,猛力一捏!

  “啊——!”

  赵元僖感到撕心一般的疼痛,从胯下传遍全身,他想挣脱,可是动弹只能让他更加的疼痛。他的两眼都翻白了,嘶声道:“放开……,放开我……,饶命啊……”

  耳边传来小周后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不让我活,我就让你死!我发誓!”

  为了夫君的平安,小周后可以忍受官人甚至皇子他们糟蹋自己的身子,可是,要是当着夫君的面强犦自己,那自己还有什么脸面立于夫君面前?那时候,唯有一死而已。既然如此,现在就拼个鱼死网破!

  赵元僖已经痛得快昏死过去,翻着白眼,抽着冷气,艰难地说道:“我错了……,饶命……!”

  便在这时,赵元佐快步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看见这一幕,大吃一惊,赶紧上前抓住赵元僖的衣服:“二弟!你不能这样!快起来!”

  “啊——!”赵元佐用力拉扯他,更让赵元僖痛得嘶声惨叫。赵元佐这才发觉有异,赶紧放开,道:“怎么了?怎么回事?”

  小周后一张俏脸因为极度的羞愤而扭曲变形了,恶狠狠道:“开门!让我走!不然我就把他这玩意捏暴了!”

  赵元佐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吓坏了,赶紧跑到门口,让外面的仆从打开房门,然后高声嚷道:“开门!把所有的门都开了!送郑国夫人!”

  外面的仆从一个接一个把这声音传递了出去,一道道的门都打开了。

  小周后这才放开手,用力推开了赵元僖,赵元僖蜷缩着身子,两眼翻白,已经痛得昏死了过去。

  小周后爬了起来。赵元佐一眼看见小周后那已经被撕烂的衣襟里裸露的双峰,赶紧转身过去。

  小周后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一把抓住自己的衣襟,遮住先胸,转身踉跄着跑出了门外,她不愿意坐二皇子的马车,绕过去,跑进了漫天风雪里。

  这院子极大,本来,小周后是找不到方向出去的,但是此刻,一道道门都开了,小周后只是跟着打开的门往外小跑。

  终于,她冲出了二皇子的王爷府,跑到了街上。

  此刻,已经夜深人静,又是漫天的大雪,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小周后沿着街道往前跑。先前她已经脱了绣花鞋,此刻,脚上只有一双薄薄的袜子,踩在刺骨的冰雪里,她却已经全然不顾,只是奋力地往前跑着。

  在她精疲力尽的时候,碰巧踩在一块冰上,摔倒在冰雪里,脑袋撞在地上,顿时昏了过去。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风雪越来越大,很快,就把小周后大部分身子给掩埋在了雪里。

  这时,街边的一扇朱漆大门开了一条缝隙,闪身出来两个女子,从穿戴看,却是两个女尼,手里提着长剑,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然后快步来到小周后身边,先观察了一下,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蹲下身,摸索了一下小周后的身子,回头道:“师姐,她身上没有兵刃!”

  那年长一点的点点头,道:“可能是路人饿昏了,不是有图谋的贼人。”

  “怎么办?不管吗?”

  “不管她会活活冻死的!”

  “我看已经差不多死了,身子都冻僵了。”

  “那还不赶紧背进去!”

  “哦!”年幼一点的女尼将手中长剑递给师姐,轻若无物一般将小周后提起来,背在背上,快步进了大门。

  院子里,一个面目阴冷的老尼站在风雪里,瞧着她们。

  那年长的女尼上前躬身道:“师父,是一个路过的路人,可能是冻昏了,身上没有兵刃,不是贼人。”

  “嗯!送到厢房屋里去。”

  女尼把小周后背到了屋里,放在床上。老尼在床边坐下,提腕诊脉,沉吟片刻,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药丸,塞进小周后的嘴里,在她咽喉上捏了捏,小周后便咕咚一声吞了下去。老尼回身道:“拿一件干净的衣裙,给她换了身上的湿衣服,熬一点姜汤来。”

  女尼答应了,很快拿来一件干净的衣裙,脱了小周后的衣裙,给她换上,然后盖上厚厚的丝棉被。小周后一直昏迷不醒,脸上烧得通红,嘴里含混不清念叨着一些含混不清的词句。

  老尼侧耳听了一下,眉头一皱,转身对身后年幼女尼道:“去把大老爷请来!”

  “可是,师父,现在还没到五更呢!”

  “快去!”

  “哦!”女尼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门帘一挑,进来一位年轻人,道:“师太叫我?”

  老尼起身,瞧了一眼床上的小周后,对年轻人道:“负责大门警戒的弟子发现门外有人到在雪地里不动,担心是敌人,察看之后确定不是,背了进来,她一直昏迷不醒,嘴里含糊说着一些词句,贫尼听了,觉得此人只怕不是普通人,事关重大,所以请大老爷来定夺。”

  “哦?她说什么了?”

  老尼上前,低低的声音道:“她说到了‘官家’、‘陛下’、还有‘放开我’之类的。”

  年轻人微微一愣,忙上前,低头一看,不由惊诧万分,道:“郑国夫人?!”

  这年轻人,自然便是冷羿。那老尼,是他重金聘请的峨眉高手飞逸师太。而小周后也是命大,刚好昏迷在冷羿的府邸大门外。

  飞逸师太道:“大老爷认得这人?”

  冷羿点点头,道:“她病情如何?要不要请太医?”

  飞逸师太听冷羿这话,便知道此人身份非同小可,便道:“不用,刚才贫尼已经给她把脉,她只是力尽虚脱,又受了风寒,贫尼已经给她服用了驱风散寒,培元固阳的药丸,等会姜汤送来,给她服了,很快就会醒转。”

  冷羿这才放心,道:“她怎么会深夜昏倒在大街的雪地里?而且还力尽虚脱?”

  “这个贫尼不知。”

  冷羿拿了一根凳子,坐在床边,望着一直昏迷的小周后出神。

  忽而,小周后柳眉微蹙,含糊不清念着:“春花秋月……何时了……,不堪回首明月中……,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冷羿暗自苦笑,自己原来想着抄袭李煜的这首亡命词,或许可以救了他夫妻,却没有想到反而唤起了他们浓烈的感怀故国的愁苦,以至于李煜当场痴傻。现在小周后跑到街上昏迷,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如果是,那自己岂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过来,不用回头,他就知道是妻子卓巧娘,身后跟着草穗。

  冷羿出来的时候,卓巧娘也醒了,等冷羿不回来,有心担心,便起身穿了衣裙过来,看见冷羿坐在一个女尼的床边,有些诧异,便过来正要问,便看清了床上躺着的小周后,不觉呀了一声:“郑国夫人!她……,她怎么了?”

  冷羿转身道:“不清楚,师太她们发现她昏倒在大门外的雪地里,所以背了进来,师太说她力尽虚脱,这才昏倒。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正说着话,姜汤送来了。冷羿对卓巧娘道:“你把她搀扶起来,我来喂她喝姜汤。”

  卓巧娘赶紧坐在床头,小心地把小周后搀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冷羿端起汤碗,用汤勺舀了一勺,送到小周后嘴边,道:“夫人!喝药了!”

  小周后竟然张开了嘴,慢慢把这一勺姜汤喝了下去。

  顿了顿,冷羿又舀了一勺,送到小周后嘴边。

  小周后却慢慢睁开了眼,定定地望着冷羿。突然,她一下子扑进了冷羿的怀里,死死地抱着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昏迷中,小周后一直身处恶梦,忽而跟夫君在南唐皇宫里嬉戏游玩,忽而又是在北宋怀念故国,忽而又被皇帝赵光义强犦,忽而又是被二皇子欺凌,甚至还当着自己的夫君滛辱自己。无论怎样的挣扎哭喊地都不能得脱。最后,冷羿吟诵着那首虞美人出现,二皇子伴着所有的阴霾都烟消云散,只有冷羿那刚毅的脸庞浮现在脑海。

  小周后一身冷汗醒来,果然便看见冷羿的脸,看见了这个诗词上的知己,这个把自己从无边欺凌恐惧中解救出来人,小周后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大木头,便死死地抱着,把无穷无尽的苦楚,都宣泄在了那撕心裂肺的嚎哭声中。

  冷羿被她死死抱着,一只手拿着碗,一只手拿着勺子,无奈地望着卓巧娘苦笑。

  卓巧娘见小周后哭得是那样的凄凉伤心,禁不住也陪着落下了一串串的泪珠。

  飞逸师太见状,知道他们是熟人,便放心了,不好在一旁听他们说话,便挥手,带着弟子出了房门,把门拉上。

  卓巧娘从冷羿手里取下碗和汤勺,含着泪起身往外走,冷羿忙低声道:“娘子!”

  卓巧娘朝他笑了笑,轻轻摇摇头,道:“没事,你陪她说说话,没事的。”说罢,带着草穗出了门,把房门带上。

  小周后依旧死死抱着冷羿,哭得犹如杜鹃啼血一般。

  冷羿轻轻抱着她的纤腰,抚摸着她的秀发,想宽慰她几句,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不知哭了多久,小周后才慢慢镇定下来,放开了冷羿,低声道:“对……,对不起……”

  冷羿摇摇头,掏出手帕递给她擦眼泪。

  小周后擦干泪水,看见冷羿衣襟上被自己的眼泪湿了一大片,又羞又窘,环顾四周,道:“我怎么在这里?”

  “我家护卫发现你昏倒在门外大街雪地里,所以把你背了进来。——出了什么事情了吗?你怎么半夜昏倒在街上?”

  小周后轻轻摇头,她不愿意说出自己被二皇子凌辱的遭遇,道:“我没事,谢谢你救了我,能把我送回家吗?我怕夫君担心。”

  “好的。”冷羿起身,道:“你能走吗?”

  “没事了……”小周后起身,娇躯晃了晃,冷羿赶紧搀扶住她,小周后依偎在他怀里,素手抓着他的衣襟,感受着他岩石一般坚强的胸膛,心中感叹,要是夫君也有这样的坚强,那该多好啊。

  小周后凝神片刻,这才慢慢离开冷羿的怀里,朝他歉意一笑,慢慢往外走。

  冷羿忙抢步上前,推开房门,对外面仆从道:“快准备轿子,送郑国夫人回府!”

  仆从忙答应了去准备。

  小周后站在门边,望着外面院子里满地的白雪,夜空里依然飘飘扬扬的雪花,凄然道:“若不是你们发现我,只怕我便活活冻死在街上了。”

  冷羿笑道:“说明你福大命大,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小周后转头瞧他,怔怔地出神,半晌,道:“你那首《虞美人》,真的是你自己怀念故土所作?”顿了顿,又道:“还是为我们所作?”

  冷羿道:“自然是我自己怀念故土所作,我不希望你们老是沉静在对故国的感怀中不能自拔,这样,对你们自己不快乐,还会引官家的猜忌,招来祸端。所以,我是不会给你们帮倒忙的。”

  “或许是吧,”小周后一双依旧噙着眼泪的双眸定定地望着冷羿:“可是这首词,真的说到了我和夫君的心坎里了。——谢谢你,这是我有生以来,看到的最美的一首词,虽然不是给我们写的,但是,我心里,却已经当成了为我们而作。”

  冷羿心想这本来是你丈夫的作品,有点心虚地望着她,不知道说什么。

  小周后也望着他,眼睛变得迷蒙温情:“你能写出我们的心声,便是我们的知己。!”

  冷羿更是心虚,硬着头皮道:“这是我的容幸。”

  “谢谢!改日登门拜谢救命之恩!”

  “不敢当!”

  这时,轿子来了。小周后出门,进轿子。撩开轿帘一个小角,望见冷羿站在廊下,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不知怎的,芳心乱跳起来。

  第234章 抄来横祸

  轿子一直把小周后送到了陇西公府的内院,小周后望见他们的卧室亮着灯,隐隐能看见夫君的身影在屋里焦躁地走来走去。

  小周后迈步上了台阶,大门边的侍女撩起门帘,说了声“夫人回来了!”

  小周后吩咐侍女准备洗澡水,然后进屋,李煜听了侍女的话,惊喜交加回身过来,抢步上前,道:“夫人!你到哪里去了?——你,你怎么这副打扮?”

  小周后满腹的委屈和伤心,都已经在冷羿的怀里哭了一个干净。已经没有话可以说,也不知道如何说,只是淡淡道:“换了一身衣袍,出去走了走。”

  “可是这是出家人的衣袍啊!”

  小周后望着他,想起自己为了他饱受的凌辱,忿忿道:“出家人衣袍怎么了?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出家了!”

  李煜无言以对,半晌,才神情沮丧地道:“不是说官家召你进宫吗?”

  “不是。”小周后没有多解释,慢慢走到床边,开始宽衣。

  李煜知道她说的是假话,可是,他宁愿她说的是真的,他能猜到,每次妻子进宫发生了什么。他不愿意面对,也无法面对,只能相信假话,心里还能有一丝的安宁。

  洗澡水很快准备好了,小周后脱光的衣袍,跨进浴桶,开始仔细地清洗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特别是那被二皇子触碰过的地方,她希望,清清的水能把清白还给自己。

  李煜坐在床头,垂头丧气,他能猜到,为什么妻子每次从宫里回来都要洗澡,他不愿意去想,可是,那种种的幻想情景总是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一遍又一遍想象着妻子被官家赵光义j滛的情景,感到心在滴血。满腔的忧愤不能发泄,他站起身,走到书桌前,倒了一点茶水在已经干涸的砚台里,拿起松烟墨,胡乱绕了几转,放下,拿起一只羊毫毛笔,蘸了墨,悬在桌上铺着的一张雪白的宣纸上。

  他想写一首词,宣泄自己心中的忧愤,可是,满脑海都是妻子在官家赵光义身下流着眼泪,咬着红唇,承受着那无尽的凌辱的情景,而自己,原是一国之君,不仅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皇后,却连屈辱甚至都不能说出来。

  每当这个时候,他最想的,就是逃避,幻想着能回到从前。要是能回到从前,回到南唐那段幸福的时光,携妻双双在雕阑玉砌春花秋月间漫步,那该多好。

  浓浓的一地墨,从他的笔尖坠下,叭嗒一声落在宣纸上,散成一朵墨色小花。

  他慢慢落笔,随即,笔锋斗转,时快时慢,时而苦涩难行,时而轻快飞扬。终于,写罢最后一字,踉跄两步,望着这首词,扬天长叹,泪水滚滚而下,手指一松,毛笔坠落在地上,弹了两下,滚到了桌角尘土中。

  小周后把每一寸肌肤都清洗干净之后,才起身,在侍女服侍下,穿了轻柔的衣袍,款款出了浴室,却不见丈夫在床上,蓦然回首,只见李煜颓废地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好象一尊雕塑。

  小周后走了过去,见李煜好象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浑浊的泪花。轻轻叹息了一声,望向桌面,看见宣纸上写的一首词,正是冷羿所作的那首《虞美人》。只是,丈夫把原词中的‘故土’改成了故国,这一句也就成了‘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这一改,把二人感怀故国的幽思惆怅便表达得淋漓尽致。

  小周后怔怔地望着那首词,不知不觉中,双眸又噙满的泪水。转身过去,默默拭去,强颜一笑,附身搀扶起丈夫,慢慢走到床边,把他放倒。自己也上了床,躺下,默默望着前方,黯淡而幽深。

  ……

  小周后是被丈夫李煜的惊叫吓醒的。天已经亮了。

  她爬起来,看见李煜站在桌前,单薄的身子在簌簌发抖。不由吃了一惊,赶紧下床,顾不得穿鞋子,光着脚丫快步过去:“怎么了?”

  李煜没有回答,只是惊恐地望着桌子。小周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桌上昨夜丈夫李煜写的冷羿的那首词不见了!

  她心头也是一凉,这首词原本是冷羿思乡之作,昨夜却被丈夫改了一个字,成了感怀故国之作,而且,是丈夫亲笔所写,要是传到官家那里,只怕是惊天的祸事!

  小周后赶紧叫道:“来人!快来人!”

  门外伺候的侍女都进来了,垂手而立。

  小周后厉声道:“你们谁拿了桌上写的东西?”

  几个仆从吓坏了,连连摇头:“没有啊,奴婢都没有进来过!”

  小周后哪里肯信,拔出发簪,要去戳她们逼问,吓得这几奴婢东躲西藏,连声呼唤饶命。又有老妈子等人进来,给几个奴婢作证,都说她们昨夜的确没有人进去过卧室,早起之后,便一直在外面说话来着。

  小周后还是不信,挨个房间的搜,却又哪里搜寻得到?一直闹了一个来时辰,还是没个结果。回到屋里,看见李煜呆若木鸡坐在那里望着她,嘴里喃喃道:“怎么办?这下该怎么办?”

  小周后气急,跺脚道:“你知道这词不能写,为何偏偏写下来?”

  “我……,我只是觉得这首词太合我心境,一时苦闷,便写了下来。本想起来之后烧掉,可是却不见了,这可怎么办……?”

  小周后垂泪道:“我又知道该怎么办!要是传到官家那里,只怕……,我们就活不成了……”

  李煜也哭泣道:“是啊!要是官家看见了,一定以为是我写的,那我们可就大祸临头了……!”哭了几声,又道:“这是冷推官的词,文化(赵廷美的字)可以作证!你去找官家说清楚,不是我写的,好不好?”

  小周后其的柳眉倒竖,怒道:“你什么意思?我去找官家说?——我是官家什么人?我跟官家做什么了,为什么要我跟官家说去?”

  李煜也是情急,说了便觉后悔,哭丧着脸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不是我的词,是冷羿冷推官的词,是他思乡之作,我只是抄录而已,得把这话告诉官家,免得他误会了!所以……”

  “所以你让你妻子抛头露面去找官家说?你自己不谨慎,惹下祸事,让妻子一介女流去找男子求情?你当初身为国君之时,我是怎生劝你不要乘沉迷女色,要励精图治,你听我的了吗?现如今,成为阶下臣虏,知道后悔了?那你当初作什么去了?早要这般,我又如何会跟你一起饱受欺辱……?”

  小周后边说边哭,李煜一句话都不能回,把头埋在双手间,又是羞愧,又是害怕。

  小周后说到最后,只觉得万箭穿心一般的难过,扑在床上,泣不成声。

  不知过了多久,小周后的哭声变成的饮泣,李煜这才抬头起来,走过去,坐在床边,低声道:“是我害了你……”

  小周后坐了起来,抹了眼泪,往外就走。李煜赶紧起身拦着:“你要去哪里?”

  小周后冷冷道:“不是让我进宫找官家说清楚嘛,我去!”

  李煜忙不迭把她拉回来坐在床边,一个劲的赔罪:“我说错了,便是我去,也不让你去……”

  小周后气苦稍平,道:“我们都不要去,现在,也不知道那东西是否到了官家手里,要是没有,我们说了,岂不是不打自招?”

  “可是要是到了官家手里呢?必须得说清楚那是冷羿冷推官的词,我只是抄录而已。否则,我就大祸临头了……!”

  小周后望着一脸书呆子气的丈夫,已经全然没有了当年那让自己怦然心动的风流倜傥。成了一个整天心惊胆战怕皇帝杀他的可怜虫。不由叹了一口气,轻轻抚摸他消瘦的脸颊,低声道:“别傻了!那首词真要是到了官家手里,那就全完了,官家是不可能相信那是冷推官的词的。”

  “为什么?”李煜颤声道。

  “字迹是你的,诗词风格跟你没有两样,你让别人如何相信?退一万步说,便是官家信了你是抄录冷推官的词,可是,你把冷推官的‘故土’二字改成‘故国’,人家是思乡,没什么错,可你是思恋故国!那就是罪!仅仅是改动这一字,便足以说明咱们还在感怀故国!”

  李煜一听,顿时呆了,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喃喃道:“那……,那可怎么办?要不,跟冷推官商量商量,让他承认,他原来的词就是故国,不是我改动的?好不好?”

  小周后气得真想给丈夫一耳光,怒道:“这种主意你也想得出来?人家冷推官不计较我们是归降之人,不怕受到连累,跟我们交往,可你呢?你自己惹下的祸事,却想让人家来背?还有仁义廉耻吗?”

  李煜被小周后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道:“我也知道不妥,可是,不这样,又该怎么办?”

  “唉!”小周后瞧见丈夫那惊恐万状的样子,不由也心软了,长叹一声,道:“夫君,没用的。便是那样说了,人家冷推官也那样帮咱们认了,说他是以亡国之人的口吻写的,那样,官家即使治了冷推官的罪,也同样不会放过我们的!”

  “这……,这又是为何?我只是誊抄而已啊!”

  “这样的诗词,别人都可以抄录,唯独你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才有故国可以缅怀,你才有故国可以不堪回首,你抄录就是认可这词,就是感怀故国!官家还是会记恨你的!”

  李煜呆了。失魂落魄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周后将身子伏在他怀里,低声道:“不用怕,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真要到了那一天,我们一起死,魂回故国也就是了!”

  李煜黯然摇头,哽咽着道:“谁陪我,我都……,都不想死……!”

  小周后气苦,一把推开他,站起身,哭着跑进了里屋。

  李煜说了就后悔了,站起来想追出去赔罪,可是,他屁股动了动,还是没有起来。只有两行浑浊的老泪,滚落腮边。

  随后数日,他们夫妻都是在心惊肉跳中度过。虽然一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官家也没有找借口召见小周后,但是李煜却感到更是害怕,因为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会有那么一会儿的平静的。这会不会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呢?

  这天早上,小周后从梦中醒来,看见丈夫李煜,呆呆地坐在床边看着自己,不由吓了一跳,忙道:“你干什么?”

  李煜竖起食指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道:“我知道是谁拿走了那首词了!”

  “谁?”

  “盼香!”

  盼香是小周后的贴身侍女,小周后忙道:“怎么会是她?”

  “没错!”李煜因为这个重大发现而十分兴奋,“刚才,我碰巧听见她跟别人说话,说她很快就会得到一大笔钱,那时候她就离开这里,找一个意中人嫁了。好好过日子去!——你想,她一个侍女,除了出卖我们,还有什么可能得到一大笔钱呢?”

  小周后点点头:“她倒是有机会进屋拿东西。”

  “没错!所以肯定是她!”

  “你问了她了吗?”

  “这么直接的问,她是不会承认的!”

  “那怎么办?”

  “她这身份,不可能有机会进宫见到官家,又不愿意拿给别人,怕被人冒领了功劳。所以我估计那东西,她可能还藏在身边。她无非是为了钱。既然东西在她身边,那我们花钱把东西买回来!”

  “好!我去找她说!”

  “不不!”李煜摆手,有几分得意地眨眨眼,整了整衣袍,“还是我去,我有办法。不过你不要吃醋。”

  小周后立即知道自诩风流的丈夫想用什么手段了,丈夫当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自己也只能看着,现在又能如何?叹了口气,道:“只要把东西找回来,别的也计较不了这么多。”

  “那好!那你到里屋去,不要出来。”

  小周后起身,一言不发穿好衣裙,进了里屋。

  李煜走到窗户处,大声道:“盼香!盼香!”

  “来了!老爷!”

  听到脚步声细碎,李煜赶紧跑回床上躺着。片刻,盼香进来,站在床边,低声道:“老爷,您叫我?”

  李煜道:“帮我捶捶腿!”

  “哦!”盼香跪在床边,用一双粉拳帮李煜捶腿。

  李煜瞧着她,心想相貌还不错,便是为这事临幸了她,却也不亏。便道:“你上床来!”

  盼香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怔地望着李煜。

  第235章 “词帝”之哀

  李煜皱了皱眉:“把衣服脱了,上床来,我的话,你没有听见吗?”话语中以前那种帝王的威严,自然而然流露了出来。

  盼香顿时羞红了脸,跪在哪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李煜心中感叹,以前自己身为南唐皇帝,不知道有多少宫女盼着自己这句话,有时候自己一时兴起,瞧见模样俊俏的宫女,说了这句话,那宫女简直就像寒窗十年苦读的书生听到高中状元的通报一样的狂喜,几乎是瞬间便扯烂了衣裙光着身子爬上来,生怕自己翻悔一样。可是现在,说了两遍,这侍女却只是低着头跪在床前不动弹。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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