窿都一样,都比这个折断的这个小。微臣又到了长公主你们这边厢房查看了,结果,发现门闩的窟窿都比那边的大,而且是一样的。——长公主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鲁国长公主没有回答,她的目光出现了恐惧,好象冷羿的话非常的吓人似的。
冷羿仿佛在一个人自言自语:“微臣带着这个疑问,问了寺庙的大傻姑娘,这才知道,这两厢房,修建的时间不一样,工匠不一样,所以门闩的构造也略有不同。不过,微臣奇怪的是,为什么单单是妲姬美人娘娘的禅房的门闩跟同一排的不一样呢?会不会是谁把你们这排的某个门闩换到了妲姬美人禅房里?——反正这门闩外形看起来都差不多,不细看分辨不出来。微臣就很好奇,究竟是谁的门闩换了过去?会不会是长公主您房间的呢?让微臣来看看!”
说罢,冷羿拿着半截门闩走过去,跟这禅房的门闩一比对,哎呀一声惊呼:“还真是的,长公主,你这禅房的门闩的窟窿很小啊,应该是那边厢房的!妲姬美人禅房的门闩,才是你房间的!”
鲁国长公主终于说话了:“是又怎样?就能证明本公主杀人?”
冷羿笑了笑:“一个个证据就像一颗颗珍珠,串起来,就能证明犯罪。长公主别急,听微臣慢慢说来。”冷羿的目光慢慢地在房间里寻觅,终于,她的目光落在了鲁国长公主禅床的被子上。他走过去,拿起被子,抖开了,四个角一看,不由笑了,拿起一角,朝鲁国长公主一亮。鲁国长公主眼中的绝望更浓了。身子开始轻轻发抖。
冷羿蹲下身,往床底下一瞧,又笑了,伸手进去,拿出来一把小斧子。道:“刚才,微臣发现门闩上的奥秘之后,就琢磨,为什么要换门闩?这个答案很容易得到,——真的要深夜撞门,难保不会惊动隔壁的人,那屏风被撞倒的时候,不就是把魏国长公主的侍女怜秋惊醒了吗?差点露馅。所以,你必须谨慎,如果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取下门闩,用被子垫着,然后用斧子猛地一砍,门闩当即断裂,不仅不会有声音,而且门闩上看不出锐器的砍痕。猛一看,的确象被撞断的。”
冷羿拿起被子那一角,道:“这上面留有的砍烂的痕迹,还床下的小斧子,便是证明。——微臣发现这个秘密其实很凑巧,微臣去问大傻姑娘这厢房的情况的时候,她顺便说了一句,让微臣带一句话给长公主,把昨天借的斧子尽快还给她,因为她要劈柴做饭。于是,微臣就奇怪,长公主借斧子作什么?这一样,也就明白了用途。这一个环节,也就顺理成章地串起来了。不过,后面一个环节着实让微臣为难了很久,长公主一定知道是什么环节?因为这是整个密室构成的关键!”
冷羿望着鲁国长公主,她却把目光垂了下来。
冷羿接着自言自语:“这个环节就是关门!——妲姬美人睡觉肯定是关上房门的,鲁国长公主要想进入,却又不能真的撞开房门,那就只能从窗户上想办法。因为禅房外面虽然有门栓却没有锁,所以禅房几乎都是开着的。长公主你要进入妲姬美人的房间很容易,甚至也不会引起怀疑,在大家都在寺庙里四处闲逛的时候,厢房这边没什么人,你进去,拔开窗户的一个插销,没有人会注意。晚上的时候,你就是身穿侍卫的服装,打开了一个事先拔掉插销的窗户,翻窗进入了屋里。——这出现了怜秋看见的那一幕。你身材高挑,黑暗里外形跟龙迥大致相似,怜秋惊恐之下,自然不及详细辨认,以至错把你当成了龙迥,想起他的狠毒,吓得半死。——当时微臣很好奇,长公主为什么要穿龙迥的侍卫服?”
鲁国长公主轻轻咬着嘴唇,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也没有答腔。
冷羿道:“这个问题等会回头再说,接着刚才的分析。——你进入妲姬美人的房间后,将她按在衣服堆里憋死,然后,你用了一个很巧妙的办法,伪造了一个密室!那就是它!”
冷羿指着禅房圆桌,那里,赫然摆着两个茶壶!
冷羿道:“如果微臣说的没错的话,这两个茶壶中的一个,其实是妲姬美人禅房里的!你拿了出来,把房门关上,把地上的积雪捧起来倒进下面的门缝里,塞满后,你把茶壶里的冷茶水,倒进里门缝的积雪里。这样,下面门缝里的雪就会很快冻成冰,并把房门下面跟门槛紧紧凝固在一起,不用大力,是推不开的,便让人误以为房门是被人从里面拴上了!”
鲁国长公主的嘴唇都已经被咬出了两道白印,她低着头,娇躯颤抖犹如筛糠一般。
冷羿并没有停,接着道:“长公主你天没有亮就衣着整齐的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妲姬美人的侍女代芹拍门叫妲姬美人。然后你马上出去,假意帮她拍门,再魏国长公主等人都出来看的时候,你便当着众人的面用力撞开了房门,进去的人看见地上的断裂的门闩,都以为门是被从里面拴上了,被你撞开了的。其实,只有你知道,那门只不过是被你用浇水成冰的办法冻住了而已!——微臣原先以为是被卷暴风雪来的暴风雪落进下面门缝里冻住了,但是这个推论很成问题,因为落雪自身是很难把房门冻住的。当微臣发现妲姬美人的房间的桌子上没有茶壶的时候,微臣才想到了这种可能,重新仔细观察的门槛冻住的冰,发现有淡淡的黄铯,证明了微臣用茶水浇铸的推论。”
冷羿说完,好整以暇地望着鲁国长公主:“长公主还有什么辩解的吗?”
鲁国长公主捋了捋头发,道:“你的这些所谓证据,都没有说到我杀了妲姬美人这个关键。你怎么证明?”
“这么关键的情节,微臣怎么可能不去寻找证据呢?——对了,微臣听五皇子说,长公主这里养了各种虫子,比如大青虫啊什么的。能否让微臣开开眼界?”
一听这话,鲁国长公主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她知道,冷羿不会无缘无故要看这些虫子的。她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下意识地望着屋角一个木柜一眼。
冷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不由笑了:“对了,就是这个!”他过去打开了木箱,见里面放这好些藤竹编成的小笼子。还有一些是陶瓷的罐子。里面饲养着蝈蝈、大青虫、毛毛虫、四脚蛇、屎壳郎等等小虫子,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冷羿扫了一眼,伸手进去,揭开那些小陶瓷罐子查看,找到其中两个是空的。他拿了出来,放在地上,打开这盖子。
接着,他又象变戏法似的,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瓷瓶,对鲁国长公主道:“这瓷瓶里的东西,是微臣在妲姬美人娘娘的床上散乱盖着的被子里找到的。当时,微臣慢慢揭开了被子,便看见这两个东西在被子下面,很威慑地望着微臣。微臣便用茶杯罩住,让人找来瓷瓶装好那来给长公主看。因为,如果微臣猜想得没错,等微臣打开之后,如果真是长公主饲养的,它们应该会爬回自己的窝!”
说罢,冷羿小心地把手里的瓷瓶放在地上,打开盖子。
从里面慢慢的爬出两只拇指大的蝎子!有着剪刀尾巴的后部弯曲翘起,威慑地四处张望,转了几圈之后,果然慢慢地爬回了。
冷羿笑了:“长公主你,就是趁鲁国长公主熟睡的时候,翻窗进入她房里,把这两只毒蝎子,放进了妲姬美人的被子里。然后翻窗出去。在外面等着,希望妲姬美人被蝎子蜇中毒而死。可是,意外的是,这两只蝎子在蜇中妲姬美人之前,被她发现。她是最害怕虫子的了,发现有东西在身上爬,把她吓得逃下床,又转身看到底是什么,结果慌乱之下,失足往后摔倒,后脑撞击青砖地面,顿时昏死过去。你不放心,便又翻窗进入查看,发现妲姬美人并没有死,只是昏迷了,这个结果已经被你预料到,你已经做好了亲自动手杀死她的准备,你将她翻过来,头脸朝下,按在衣服上,活活将她憋死!然后,你拴好窗户,出了房门,把事前在你自己的房间里准备好的断裂的门闩半截扔在地上,半截放在门框上,把她的门闩拿走,又用冰雪和茶水冻住房门,然后回到屋里,把拿回来的门闩放在自己的门闩框上,静等事发。”
第3o5章 案中案
冷羿摸了摸袖袍,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虽然与本案关系不大,但是如果不说这一节,又有些地方不明白,——比如你怎么知道妲姬美人的侍女代芹不跟妲姬美人住在一起?其实,这个问题微臣一直不明白,直到微臣掀开被子,看见被子里有这个玩意的时候,微臣才明白。”
冷羿拿出一根筷子长酒杯粗细的油光水滑的短棍来。短棍的一头还雕刻有男女合欢的春宫图!
鲁国长公主顿时满脸涨红,把连扭过去,道:“这等污秽之物,赶紧扔掉!”
冷羿叹息了一声道:“先帝去世之后,妲姬美人到底年轻,难耐深宫寂寞,只能用这个聊以自蔚,想想也挺可怜的。”
“可怜?”鲁国长公主本来还是潮红的脸,此刻已经变得充满了愤怒,“她要是可怜,天底下就没有可怜之人!当初,她是如何使出妖媚之术,迷惑我父皇的心,从我母亲身边抢走了父皇的恩宠,这还不说,她仗着父皇对她的恩宠,是如何欺压我母亲的,不在场的人根本不可能理解!那时候,柔弱的母亲只能是抱着我和姐姐,还有大哥我们哭泣,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母亲去世前一个月的那一天,我亲眼看见母亲被妲姬这个贱婢凌辱,回来就病倒了,仅仅一个月,便握着我的手,永远离开了我们……妲姬如此狠毒之人,她还可怜?我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啃她的骨!”
冷羿现在对宋朝的亲属关系已经很熟悉,他知道,鲁国长公主的母亲,就是赵匡胤的第一任妻子贺氏(后来追封为孝惠皇后),跟魏国长公主还有赵德昭是亲兄妹。听鲁国长公主这么说,那她的母亲贺氏生前曾经受到妲姬美人的百般凌辱,最后因此病逝。难怪鲁国长公主对她如此痛恨。
冷羿又叹息了一声,道:“妲姬美人怎么说,都是先帝的嫔妃,算起来是你的姨娘,是长辈,你以下犯上,谋杀长辈,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鲁国长公主凄然道:“做这件事情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我明白,所以,你天没亮就身穿这身服装,便是想去先帝遗像前禀报,你已经为母亲报仇了。同时,也为父皇报仇了。即便是被查出来处死,也可正装坦然就义了。对吧?”
鲁国长公主缓缓点头,可是,她脑海里想到了冷羿这句话里的另一句话,立即娇躯一颤,抬头起来望着冷羿:“替我父皇报仇?——我,我为什么要为我父皇报仇?我父皇又有什么仇让我替他报?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冷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又叹息了一下,道:“方才长公主您说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微臣想知道,长公主您的丈夫呢?你丈夫的家族呢?他们是否也做好了因为你而株连九族的思想准备?”
鲁国长公主大吃一惊,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脸上惨白得如同地下的骷髅一般,直瞪瞪望着冷羿:“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长公主应该知道微臣说的是什么!”冷羿平静地继续,“虎山的十三个宫女,应该是公主你指使人将她们半路劫持,扔进了虎山喂老虎的吧?”
鲁国长公主身子猛地一僵,直挺挺的,连半点都不能动弹了。
冷羿道:“妲姬美人的侍女薛娥,外号叫血娥的,微臣曾经把她吊在虎山下逼供,她就说当时妲姬美人是把宫女用身子吊着放进虎山,以看那些宫女受惊吓惨叫为乐,但是,玩完之后,便把这宫女给放了。微臣跟妲姬美人的接触不多,但是,微臣能肯定,她是一个坏在明处的人。比如她饲养猛犬撕咬人取乐,比如虐待毒打她的宫人,比如对微臣的厌恶,这些都是在明处,所以,如果她要把宫女喂养虎山的老虎,她会直接把她们投进虎山的,而不会先吓唬她们一顿,放了,回头又抓住她们再扔进虎山。所以,把十三个宫女投入虎山喂养老虎的人,肯定另有其人!”
说到这件事情,冷羿已经没有笑容,他语速也很慢,似乎要让鲁国长公主听清并理解其中的每一个字:“虽然当时微臣已经知道凶手另有其人,但是,微臣还是用酷刑逼供,让薛娥供认是她们娘娘干的。微臣这样,只是因为官家需要一个替罪羊了解此事。但是,微臣一直没有放弃查找这件事情的真正幕后真凶。现在,微臣已经知道,那个真凶就是你!具体执行这个任务的人,就是御带龙迥!”
鲁国长公主颤抖着声音道:“我……,我不知道你……,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知道!”冷羿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房顶,“上面的椽子都没有放好,瓦片明显也是翻动过的,地上的落雪也来不仅清扫,嘿嘿,很抱歉,我来得太着急了,让你们没有时间整理,他的侍卫衣袍应该没有来得及拿走,对吧?房顶上他留下的痕迹,也应该来不及清除。这种高来高去的手段,除了他这样的武功高手,还有谁能做到?微臣相信,他的衣袍长公主肯定是好生收藏了的,马上拿出来不容易,所以,估计他还来不及拿走他的衣袍。如果需要,可以马上翻查长公主的房间,应该可以找到。”
鲁国长公主咬着嘴唇,凄然无助地望着地面不说话。
冷羿叹了口气,接着道:“其实,微臣在检查虎山的被老虎咬死的宫女时,就发现宫女的下巴是被人卸掉的,动作很干脆利索,这样的活只有武功高手才能做到。当时微臣就已经怀疑是能在内廷里自由行动的御带所为。等到我从魏国长公主的侍女怜秋那里知道,她昨晚看见了一个身穿侍卫衣袍的人翻窗进入妲姬美人的房间,微臣知道不是他自己,立即在重大嫌疑人思索到底是谁,结果,身材最为符合的便是长公主你。那时候,微臣就已经开始怀疑了,你跟他有勾连。直到微臣在妲姬美人的床上发现了两只蝎子,终于确定那个穿着龙迥侍卫衣袍的人,便是你这个喜欢虫子的长公主。你为什么要穿他的服装作案,其实原因很简单,其一、他的服装是紧身短打,容易行动,隐蔽性好,你穿长裙不方便翻窗户什么的。其二、他是官家的御前带刀侍卫,要是有人看见了,会以为他是奉旨行事,赐死妲姬,看见的人就不敢乱说。”
鲁国长公主娇躯又是一抖,她看了冷羿一眼,想不到这位推官双眼就如能透视人的心底似的,把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不由骇然。
冷羿瞧着房顶,道:“其实,微臣是故意告诉他说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他的侍卫衣袍,又让门口太监宫女加强警戒,谁也不准靠近,目的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微臣相信,如果真的是他,他一定会从房顶进入问你。因为他相信,南柯寺里只有他这位武功高手,不可能有人发现他。他忘了,就算不会武功,只要知道了他的预谋,躲在暗处,一样可以看见他从房顶进来了。我就是这样准确里在他刚刚进入你的房间的时候过来了。目的只是抓你们勾连的证据。——而你们为什么要勾连在一起,每次在妲姬美人在虎山戏耍她的宫女时,暗中劫走那些被戏耍的宫女并投入虎山,目的其实很明显。要微臣说出来呢还来长公主你自己说?——你自己认罪,官家知道了,可以从轻发落,要微臣揭发,公主和你夫家,可就只有夷九族的死路一条!”
“好!我说!我认罪!”鲁国长公主缓缓点头,神情凄凉:“你说的没错,我……,我收买了虎山看守,知道妲姬喜欢把宫女吊着放在虎山里逗老虎玩,听她们的惨叫取乐,我就跟龙迥商量了一个主意。每次妲姬去虎山的时候,龙迥就暗中把那宫女劫走,便打脱下巴不让她叫喊,然后投入虎山喂老虎,用以激化老虎的野性。将来官家陪同花蕊夫人到虎骑老虎玩的时候,将官家和花蕊一起咬死,只要一查这件事,便可知道是妲姬的宫女,怀疑是她干的,由此可以嫁祸妲姬。一时三鸟!”
“你跟妲姬美人的仇怨我知道,可是,为什么要谋害花蕊贵妃和官家呢?”
鲁国长公主的双眼放出怨毒的光芒:“官家就是为了花蕊,才害死了我的父皇!”
冷羿大吃一惊:“长公主,这话可不能乱说!”
“他们能做,为什么我不能说!”鲁国长公主气苦,“父皇驾崩之前,身体一直很好,没有什么病,那天白天我还去探望了父皇,父皇跟我谈笑风生的。当时花蕊也在一旁。——自从父皇有了花蕊,妲姬那贱婢就失宠了,父皇整天只跟花蕊在一起,这也是报应!当天晚上,宫里突然传出父皇病故的消息,我怎么都不相信,又马上传来三皇叔赵光义即位的消息,我就更怀疑了,因为我早就听说,三皇叔也很喜欢花蕊,而当天就是花蕊在一旁伺候。我就暗地里查问当晚的太监和宫女,得知父皇约三皇叔饮酒说话,只有花蕊在一旁相陪,太监和宫女都听见,父皇在屋里对三皇叔说,你好自为之!还听见玉斧戳地的咔咔声,大家都害怕。后来,三皇叔和花蕊搀扶父皇进去安歇。却不让一个人进去伺候。随后,三皇叔就离开了。屋里只有花蕊在。到了下半夜,花蕊就哭着出来让传太医,禀报皇后。皇后马上就来了,还有太医,发现父皇已经死了。——你说,若不是三皇叔和花蕊他们两勾结害死了我父皇,我父皇好端端的如何会突然死去!”
冷羿道:“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父皇身边有一个叫冬卉的侍女,跟我很是要好,是我偷偷问了她,她告诉我的。只不过,过了没有几天,她就被遣散出宫,莫名其妙的就病死了。我怀疑也是三皇叔灭口杀了她!”
冷羿道:“那不仅是一面之词,而且也只是怀疑,没有亲眼看见,如何就能作数!”
“不仅仅是怀疑!”鲁国长公主道:“金匮盟约的事情,我听父皇说过,知道太后有密旨,让父皇将来要把皇位传给三皇叔。三皇叔是看我父皇身体强壮,不可能短时间传位给他,又担心夜长梦多,将来父皇变卦,不把皇位穿给他。所以才勾结花蕊,下此毒手!你破案不是讲动机吗?这就是他的动机!当天晚上,只有他和花蕊在我父皇身边,后来他走了,只有花蕊,一直到出来说父皇病危,传太医禀报皇后,这之前都不让一个宫女太监近身!除了他们两杀死父皇,还能有谁?你破案不是讲作案时间吗?有作案时间的,就知道他们两!不是他们又是谁?”
冷羿默然不语。
鲁国长公主又道:“我去奔丧,置疑父皇的死,要求别的太医验尸,可是三皇叔不同意,说太医程德玄已经复查过,的确是突发暴疾而死,没有疑问,不用再查了。——谁不知道程德玄是三皇叔的亲信!他的话只能让我更坚信就是他们杀害了我的父皇!”
冷羿道:“这件事情官家没有让我查,不在我调查的范围,所以你不用说了,我只需要证明你和龙迥企图谋害官家就行了!”
鲁国长公主忙道:“龙迥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我没有告诉过他!我只是让他把妲姬美人的宫女投入虎山喂老虎,他以为我只是想陷害妲姬美人,并不知道我想杀了花蕊和官家!”
“那你是如何跟龙迥勾连的?”
鲁国长公主眼中现出了一抹柔情:“在我还没有出嫁之前认识的。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禁军兵士,有一次我跟父皇去打猎,在父皇中午休息时,我去扑蝴蝶,失足摔进池塘,他救了我。他长得很英俊,对我很关怀,这之后,一来二去的我们就好上了,我想办法让他当了皇城侍卫,后来又当了父皇的御带。他说要娶我,但是,父皇不可能把我这公主嫁给一个侍卫。我只能出嫁之后,借着回宫暂住的机会,跟他私会……”
第3o6章 三个条件
冷羿苦笑:“听说你的丈夫性烈如火,他要是知道了,只怕会跟龙迥火拼的!”
鲁国长公主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哀声哭泣道:“求你了,冷大人,所有的罪过都让我承担吧!放过龙迥和我丈夫一家,都是我的错,放过他们吧……”说罢,磕头咚咚有声,嗓子里呜咽不已。
冷羿忙搀扶她起来,微笑道:“长公主,我审问你,为什么不带书吏记录,为什么不让一个女的陪同避嫌,而只有我们两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鲁国长公主微微一愕,望着他托着自己双臂的双手,还有他那直勾勾瞧着她脸蛋、红唇的双眼,顿时明白了什么,脸上微微浮现一抹羞涩,同时眼中却有了希望之光,低低的声音道:“只要大人放过龙哥还有我丈夫一家。我……,我什么都可以依从大人……!”
冷羿嘿嘿干笑:“真的什么都依从于我?”
“真的!”鲁国长公主抬头望着他,慢慢地,嘴角浮现一抹凄然的微笑,把双臂从冷羿的双手中取回,开始解自己衣裙的扣子,露出雪白的前胸。
这时,冷羿听见了房顶上极其轻微的声音,那是东西在积雪上滑动的声响。冷羿嘴角微微一撇,暗自冷笑,脸上却满是惊慌失措之情,慌乱地转身过去,紧闭双眼,甚至还用手蒙住了眼睛,嘴里胡乱道:“长公主,你误会了!微臣不是这个意思!你!你快把衣裙穿好,不然微臣要叫人进来了!”
鲁国长公主眼中的希望之光顿时暗淡了下去,——要是冷羿贪恋自己的美色,能用自己的身子换取心上人和夫家的安全,那也值得了,可是,现在冷羿却说不是这个意思,那,自己还有什么可以用来跟他交换呢?
鲁国长公主赶紧穿好了衣袍,低声道:“行了!”
冷羿这才小心地转身过来,望了鲁国长公主一眼,忙地下头,道:“长公主不必如此,其实,微臣完全可以放过长公主你,还有龙迥和石家,条件是长公主答应微臣三件事!”
鲁国长公主惊喜交加,她原来只是期待,冷羿能不管她和龙迥勾连把妲姬美人的宫女放进虎山喂养老虎谋害官家和花蕊的事情,从而放过龙迥和石家不受牵连,没有想到,冷羿却说可以连她也放过,那就是说,谋杀妲姬美人的事情,他也不归罪于自己了?这一下死里逃生,犹如万丈悬崖跌落,半空被云彩托住一般。可到底是云彩,能否真正平安落地,还说不准,患得患失地颤声道:“你,你当真肯,肯放过我?”
冷羿道:“是的,微臣可以禀报官家,就说妲姬美人自己意外失足摔倒在衣服堆里,昏迷之后,活活憋死了。官家非常的信任微臣,加之官家本来就非常的讨厌这妲姬美人,所以会相信的。至于你们谋杀官家和花蕊贵妃的事情,我不说,官家不会知道。”
鲁国长公主喜极而泣,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磕头道:“多谢……!多谢大人!我来生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大人的恩德!”
“不敢当,长公主快快请起,而且,微臣有三个条件需要长公主答应,要不然,两件事情,微臣还是必须禀报官家的!”
鲁国长公主忙起身,连连点头:“大人请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她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身子,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
冷羿道:“第一个要求,就是长公主须发毒誓,以后再也不能对官家和花蕊有什么谋害之心!长公主可否答应?”
鲁国长公主凄然一笑:“我已经谋害过他们一次,苍天不佑,没有成功,我已经尽到了女儿的孝道,现如今我是石家的人,娘家的事情,我已经尽心了,本来就不打算再冒险做这株连九族的事情。更何况,这一次几乎累及丈夫九族,我怕都怕死了,如何还会再犯!”
说罢,鲁国长公主又跪倒,手指上方,道:“我以父皇和母亲在天之灵的名义发誓,以后我绝不再对官家和花蕊娘娘有任何谋害之心!我若违背,天地共诛,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冷羿忙搀扶她起来,道:“第二个要求,请你说服龙迥,让他放弃跟成珞婕姑娘的婚约。”
“啊?他,他要娶成珞婕?”
“是啊,怎么,长公主不知道?”
鲁国长公主缓缓摇头,勉强一笑:“我真的不知道,他从来没跟我说过。我出嫁之后,宫里的事情我很少过问……”
“哦,那难怪了。”
鲁国长公主涩涩地笑了笑:“大人为何要他放弃这婚约?”
“是这样的,成姑娘在跟微臣一起查案时,我们两情相悦,她已经决意要嫁给微臣,微臣去跟龙迥商量,他却差点把我吃了似的,威胁微臣说要是不放手成姑娘,就连皇帝也别想维护微臣。不得已,微臣只好抬出官家来,他才勉强说考虑考虑。微臣担心他还是不会同意,这件事就难办了,所以请你帮忙说服他。而且,你能为他求情,为了救他的性命,甚至不惜牺牲你的身子,他为了你牺牲一次,难道不行吗?”
鲁国长公主黯然伤神,低声道:“我明白了,我一定说服他成全大人跟成姑娘的婚事,我相信,他会答应的。——”
“那好!第三个要求,就是请长公主把微臣推荐给您的丈夫和公公。”
鲁国长公主的公公是大宋赫赫有名的战将石守信,他是辅佐赵匡胤建立宋朝的六位开国元勋之首,是赵匡胤的结拜兄弟,战功赫赫。目前任中书令衔任西京留守。他的二儿子叫石保吉,也是大宋有名的战将,在对辽和对西夏以及国内的平乱战斗中屡立战功。目前担任左卫将军,驸马都尉,本州防御使。此人性格暴躁,性烈如火,但是对妻子鲁国长公主,则是非常的敬重恩爱。而且,他跟他父亲一样,非常的贪财,经常用鲁国长公主的名义索贿纳财,大肆挥霍。
鲁国长公主不明白,冷羿现在已经是官家的大红人,而自己的公公石守信虽然是大宋的开国元勋,但是大宋本来就重文轻武,加之建国之初,太祖杯酒释兵权之后,石守信已经交出了兵权,只是在皇帝出征时受命带兵作战,平时手里没有军队。在朝廷上与手握重权的宰相薛居正、次相沈伦还有中书侍郎平章事卢多逊这些人相比,他实在算不上什么权臣。而且,正因为他领兵作战厉害,官家还非常的防着他,一般的大臣对他也是敬而远之。没有想到,冷羿居然要结实他们。
这已经是冷羿的最后一个要求,鲁国长公主想不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要求,反观这三个要求,都不是什么让他能得到巨大好处的事情。便是那成姑娘,以他在官家眼目前的地位,直接开口要,也不是什么难事,用这样三个对他没有什么大的好处的要求,来免除自己的谋害皇帝谋杀先帝嫔妃这样两个重罪,实在让她感到太不等价了。
所以,鲁国长公主患得患失地望着冷羿:“就,就只是这样?”
“是啊,长公主不愿意引见微臣?”
“不不!当然愿意,”鲁国长公主小心翼翼道:“其实,便没有我的引见,大人要结交我公公和我丈夫,只需登门拜访,他们没有不热情接待的,能跟官家面前的大红人结交,他们心里一百个愿意,大人又何必通过我呢?——大人以这样一个不能算是条件的条件,换取我石家九族的性命,实在是让我不好意思。这样吧,引荐这件事情,我一定做好,这不算是一个条件,请大人再说一个要求吧!”
冷羿笑了笑,道:“你能这样说,我很高兴,说明你很坦诚。由此,我相信,你答应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发誓了,你都一定会做到。”
鲁国长公主福礼道:“多谢大人信任,我保证做到。”
“那就行了,三个要求微臣已经说完了,长公主都已经答应了,微臣再没有别的请求,就此告辞,去给官家复命去了!”
鲁国长公主不敢相信这件会株连九族的事情有用这样三个不疼不痒的要求就了结了,她怔怔地望着冷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冷羿笑了笑,拱拱手,转身要走,又回来了,从床下面拿了那把斧子,道:“我帮你还给花蕊贵妃。”说罢,拿着斧子出门走了。
等冷羿走了半天,鲁国长公主在傻傻地站在那里。直到房顶有响动,她才抬头看去,发现龙迥正顺着一根软绳溜了下来,吓得他赶紧把房门关上,上了门闩。
龙迥落地,看了一眼门口,目光掉回来,落在鲁国长公主的身上,目光阴冷,缓缓道:“原来,你让我把妲姬宫里的侍女投入虎山,是为了谋害官家和花蕊贵妃!——你为什么不明着告诉我?”
鲁国长公主轻轻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我,我不想你被牵连。”
“错!”龙迥恶狠狠道,“你是知道,如果明白告诉我,我是不会答应帮你的!所以你说只想整妲姬。对吧!”
鲁国长公主淡淡道:“算是吧!怎么,你害怕了?要杀我灭口?”
“我当然害怕!谋逆是夷九族的死罪!谁不害怕?!”
“你放心,冷大人已经答应了,不再追究这件事。”
“我不放心!人嘴两张皮,说变就变,谁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又告发我们!”
“我相信他!”鲁国长公主盯着龙迥,“你不准去杀他灭口!否则,我跟你没完!”
“不杀他,我们都会死!”
“我们本来就犯下了这样的死罪,要是死,那也是罪有应得!”
“那是你!不是我,我不知道要谋杀官家,不然我不会帮你的!”
鲁国长公主笑了,笑得很凄凉:“是,是我错了……,从开始我们在一起,就是一个错,你走吧!”
龙迥阴阴地站在那里,半晌,才缓缓道:“罢了,事已至此,还说这些做什么,你既然相信他,那我们都相信他吧。我不杀他就是。”
鲁国长公主全身虚脱一般,走到床边坐下。
龙迥走过去坐在床边,柔声道:“绣儿,你受惊了!”说罢,伸手要搂抱她。
鲁国长公主挡开了他的手:“别碰我!”
龙迥道:“怎么了?”
“你刚才一直在房顶偷听?”
“是的,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他既然用三个要求作交换,放过咱们,应该就不会翻悔,所以,你不用担心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你知道!”
“是关于成姑娘的事情吗?”龙迥有些尴尬:“我……,我是想过些日子再跟你说的。——绣儿,对不起嘛,我担心你知道了就不理我了……”
说着,龙迥又要去搂魏国长公主,却被她挡开了。
魏国长公主淡淡道:“你应该成家,这个我早就跟你说过。”
“可是,你也说过,只要我们成家,就不再来往,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啊绣儿!”
魏国长公主转身瞧着他:“我出嫁之前,就已经跟你说了,我们再不来往,但是,你说舍不得我,要我不定期的回内廷来跟你相会。还说什么我们的事情要是官家和我丈夫知道了,你身有武功,大不了远走高飞,只是苦了我。——我是害怕你的威胁才答应你的。当然,也有一点舍不得离开你……”
“绣儿!”龙迥张开双臂又要去抱魏国长公主。魏国长公主呼的一下站了起来,走到门后,道:“你好生听我说话!否则,我就出去门口去了!”
“好好!”龙迥无奈地两手一摊,“你说罢,我听着呢!”
“你已经知道冷大人的三个条件,他跟成姑娘好,成姑娘也希望嫁给他,你应该成全他们!你去禀报官家和开宝皇后,推掉这门婚事!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了我们,我们要是连这一点回报都没有,简直禽兽不如!”
龙迥笑了笑,道:“这门婚事我本来就不乐意,是开宝皇后和官家的意思,我没办法,好了,这几天官家事情忙,等官家忙过了,找个空闲,我回禀官家,推掉这门婚事就是。这总行了吧?”
“要尽快!”
“好!”
第3o7章 出主意
魏国长公主走到屋角,掏出钥匙,打开另一个大箱子,取掉上面的衣裙,从下面翻出了一身折好的侍卫衣袍,扔在龙迥身边,道:“你走吧!”
龙迥起身,走到魏国长公主身边,低声道:“让我亲亲你,好吗?咱们好些日子没有亲热了,我好想你!”
“不!”魏国长公主后退一步,扭过头去,“经过这件事,我觉得,我?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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