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的人多多少少会注意他们俩,为了避免误会,他就想赶紧摆脱沈媛的纠缠。
“上官什么的,你在琢磨什么呐,你可别想赖帐哦!”
“你先回去,明天我就让人把银子送到你家。”
“不行,我要你亲自送来。”她接着耍赖。
“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你想怎么样?!”瑞清瞪了她一眼,她假装害怕的护住胸口,他无奈的说:“是我问你想怎么样才对,你能不能不要一直跟着我?”
“谁叫你欠我银子。”
“有没有欠你,你心里清楚。”
“哼!我不管,你打赌输了这是事实。”
“那这样吧……”他突然想到一个摆脱她的法子,说,“咱们再来比一次,如果你输了,别再来烦我。”
沈媛乐呵呵的一口答应:“好,一言为定,可要是你输了怎么办呢?”
“随便你想怎么样。”见她一个劲点头,他觉得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看到那边的永和殿了没?咱们比谁先到那里,为了公平起见,你往前面跑,我往后面跑。”“可是你脚比我长,那多不公平。”“我先让你一丈,你可以开始了。”瑞清示意沈媛先跑,她还不放心的回头说:“你不许赖哦,等我跑了一丈远你才能跑。”“好,不赖你。”
她这才鼓足力气,头也不回的朝永和殿跑去,上官瑞清望着她傻傻奔跑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让她跑,还真的跑。”
终于成功脱身的瑞清来不及想沈媛要是知道了他在耍她之后会是什么反应,总之赶紧加急步伐朝宫门走去,免得被那丫头再次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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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这里是长安城最热闹的地方,才过酉时,华灯初上,远远望去既是琳琅一片,喧哗满城的景象。由于地处皇城,因此街上鲜少会有供人花天酒地之所,多得则是近年日益兴盛起来的曲乐楼,既有喝茶聊天,也有对酒当歌,专供那些有钱的达官贵人甚至皇家子弟消遣之用。
在众多兴起的曲乐楼中,最得盛名的还属城南的老字号,先帝赐名的“纤云轩”,从精雕细琢的外观到极尽奢华的内室,从数不胜数的乐器到手艺精湛的乐师,哪怕是出来端茶送水的丫头也都个个玲珑有致,也难怪,这里最早的创始人是出身宫廷的曲艺名师,传到如今第四代大当家孟天意手里,纤云轩早已名扬四海。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趁着此番热闹场景而来,稳稳停在纤云轩的大门前,驾马的是霍亲王的家丁,先从车上下来的是霍辛,才过二十,就跟他爹霍文从一样越发圆润,虽然长相不敢恭维,不过他为人大方豁达,憨厚诚恳,因此深得民心。
最后下来的就是他爹霍文从,膘肥体胖的他每走一步都显得相当艰难,他一下来,整辆车都送了一口气。
他们父子俩今日来此,除了陪霍辛来见一见一直让他魂牵梦绕的那位女乐师,另外还为了收拢人心,他们收拢不是别人,正是在当今政坛呼风唤雨的上官父子。只是上官鸿突然临时有事,只能让瑞清一人受邀前去。
他走在霍亲王父子中间显得异常的玉树临风,其实他本来就面容佼好,是那种让人一看便烙印在心的长相,可由于他本来从不光临这种消遣场所,因此在这显得十分面生,倒是常常光顾此地的霍辛受到了特别的拥戴。
“霍公子来了,还愣着做什么,赶紧上茶啊!”说话的是小玥,由于很受孟天意的青睐所以她在这里也显得十分得意,时常使唤其他丫头做事。
一个新来的丫头迎面而来,紧张的都不敢抬眼看他们:“三位客官,请这边上座。”
“诶,懂不懂规矩啊!来几天了,霍公子也不认识嘛?”说着她假装叹口气,转身对霍辛说,“新来的丫头,不懂事,三位大人跟我到内房来,今天玲珑阁正好有空。”说是对着霍辛说,她眼睛却直往上官瑞清那飘。
“多谢玥姐,多谢玥姐……那个……今天……”
他还没说完,小玥便心领神会的转头问:“霍公子是要请嫣城姑娘吧?您去屋里等着,这就给您叫去。”
不知怎么,霍辛突然开心的手舞足蹈,其实一路上他就把与嫣城姑娘相识的经过说了不下三遍,他爹更是听了不下十遍,却也常听闻街坊说到“嫣城”的名,只是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位姑娘能让儿子如此朝思暮想。
“嫣城,今晚你走运了,这回是大官点你的曲儿。”小玥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梳妆镜前画眉,其实她大多时候都是素颜,只有上台唱曲才会稍作修饰。
“谁。”她收起胭脂,随口问了声,听不出任何语气。
“霍亲王霍文从和他儿子……”
“朱门酒肉。”
“不不,还有一位相貌堂堂的公子,可是从来没见过,不知道什么来头。”
嫣城收起胭脂盒转身拿琴,对于她来说来怎样的客人都一样,官宦子弟来这里,无非就是花钱消遣,没人是来真正赏乐的。不过她始终没有放弃,她要借助门外这些前来撒银子的达官贵人一步步往上爬,埋藏在心底的夙愿至今没有改变。
“嫣城……”小玥叫住她,指着她的衣裳问,“你就穿这个去?不用穿俏丽一点吗?”
“不用,反正不是给人看的。”她古怪的性情是出了名的,就连气焰嚣张的小玥也不太敢招惹她,当她抱着四弦琴出门的时候,小玥才愤愤的嘀咕了句:“会乐器了不起啊,还不是仗着孟老板的势力,哼!”
一见到朝思暮想的嫣城姑娘,本来眼睛就小的霍辛双眼立刻眯成一条线,兴奋的从位子上跳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嫣城姑娘,你还、还记得我吗?就是上次、上次,有人偷我钱袋,你、你当场就逮住他了,呵呵,原来那小偷还、还是孟老板的亲、亲戚。”
说真的嫣城从进门就没看玲珑阁里的任何一个人,她只是客套的微点头,然后就走到专供弹琴的桌椅前,小心的放好四弦琴。
嫣城倒是记得这桩事情,几天前她和别人在大厅戏台上唱曲的时候,正好瞄到一个小贼偷人钱袋,她也不知那人是孟老板的表弟,当场就停止演奏,径直走到台下一把抓住那人的手。当那小贼威吓她,他有足够大的能耐将她赶出纤云轩,甚至赶出长安,她随即用一种近乎残酷的语气对他说:“有本事你就要杀了我。”
当时被偷的就是霍辛,他着实被这个女乐师的波澜不惊给深深吸引,虽然那会他完全愣在原地,直到回到家嘴角还淌着口水,不过这姑娘超越年龄的胆识和脱俗的气质早已扣住了他的心。
这才执意要带人过来听她唱曲,只可惜人家对她依旧冷若冰霜,不过他也早打听过,嫣城姑娘本就是这种性情,他才稍稍放下心。
她的十指确实具有一种灵气,触碰到琴弦时飞跃出的音符仿佛也与众不同,宛若行云流水,如临人间仙境,霍辛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就算了,就连向来对音律毫无兴趣的上官瑞清也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他们离得并不远,他可以很清楚看到她低垂的双目,时而抬起视线,视线中隐藏着难以捕获的哀伤,却被瑞清看在眼里,那一瞬,有一种不能言说的默契。为何他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产生如此共鸣?他自己也无法说清。
她看似在弹琴,对面的一举一动她则看的清清楚楚,除了霍辛始终痴迷于她的琴音,他爹霍亲王一直在跟那个年轻的公子滔滔不绝的说话,一看就是在说些阿谀奉承的话,他是要巴结那位公子吗?那公子究竟是何来头,需要一个亲王如此巴结?
正因此嫣城也看了那公子几眼,满身的贵气是哪怕只穿布衣也掩盖不住的,举手投足又是那么的沉着冷静,他看上去很年轻,但内心一定有着不可想象的历练,这样的男子,嫣城来到纤云轩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难怪她刚才说“朱门酒肉”的时候,小玥否定的那样坚决。
一曲终了,她再次抬眼,视线正好与那位不知名的公子相遇,他很礼貌也很自然的朝她微微点头,以对于她刚才出色的琴艺表示感谢,嫣城没有回以笑容,而是又送了他们一首曲子,那是她很早很早以前学的一首名叫《夜星辰》的曲子,和刚才那首不同的是这一首显得更为愉悦一点,仿佛是为了配合此刻较为融洽的气氛。
其实霍文从的目的上官瑞清心里十分清楚,无非就是为了拉拢他们父子,为此这位贪污了大笔金钱的亲王还许诺这次他若能成功脱罪,必会重金犒赏上官父子。瑞清对此倒是不屑一顾,只是父亲让他必须应付这场约,他也知道父亲向来看重金钱,因此他只能耐心演好这场戏,好在今晚遇到一个气质独特的女子,才使他的心情不至于太糟糕。瑞清表面上在与霍文从交谈,心却始终停留在琴音上,不知为何,这位姑娘的琴音好似有股魔力,即使是极为简单的旋律也能够抚平人心。
在回府的路上,霍文从再一次忧心忡忡的恳求道,明日早朝之上,千万要上官大人替他在皇上面前求情,他知道皇上办起事来六亲不认,让他把贪污的钱财全部还出还是小事,若要将他发配边疆可就糟了,在这节骨眼上能有本事帮他们的只有上官鸿。瑞清按着父亲的旨意让他不必担心,他们会有办法让皇上定不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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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打烊以后,嫣城很难得的和纤云轩的丫头们一起收场,只是为了听她们的谈话,说不定可以听到关于那位公子的事,既然霍亲王看到他也要礼让三分,想必来头一定不小。
可是今晚要让她失望了,虽然丫头们有一刻谈论到了那位公子,可没人知道他是谁,兴许他是第一次来,以后来多了自然就会知道他的身份了。
只是现在的嫣城还不知道,这个人,竟与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交错。
待回到房间,已有一人万般悠闲的坐在她的床上,他还没说话嫣城就知道是谁了,她非常厌恶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交融了各种胭脂水粉的怪味。
“今晚你心情很好,居然帮她们一起收拾桌椅?”说话的是正眯缝着眼睛盯着嫣城看的大老板孟天意,自从三年前看到嫣城的那一天起,他就蓄意将她买回纤云轩,让会乐器的她继续学琴,供她吃住,给她大把大把的工钱,他就为了有朝一日可以真正得到她。
可是三年过去了,嫣城还是像刚来时一样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他这个大恩人也是一样,孟天意眼看着这颗水灵灵的葡萄在面前晃啊晃,却一直吃不到,心里别说多憋屈了,因此近半年来他常常关照嫣城,他的企图心也终于浮出水面。
像今晚这样私自闯进她的房间,嫣城早就习惯了,她只顾自己坐到梳妆台,慢慢的卸下耳环,手腕上的珠链,还有头发上的各种簪子,从一开始就没有要与孟天意搭话的样子。
孟天意实在安耐不住,若换成小玥,早就投怀送抱了,哪还会给老板脸色看?他猛的冲向正在放下发髻的嫣城,从后面抱住她的肩膀。
她浑身一哆嗦,随后开始拼命挣扎,可她的力量岂能与一个壮年男子抗衡!
“别动!不管你怎么挣扎也是逃不掉的,嫣城,我对你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劝你还是配合一点。”
“滚——”她发生一声嘶吼,随即抓起梳妆盒里的一把剪刀,正要刺向孟天意,后面那人吓得松开了手。
她牢牢抓着剪刀,转身看向孟天意,做出随时准备攻击的姿势,孟天意没想到这丫头竟会对自己动手,心里一团怒火正熊熊燃烧!
“死丫头!是谁给你吃给你穿,没有我你还能有今天!”
“滚开——否则我会杀了你——”
“你现在了不起了,成了我纤云轩的台柱了,以为认识几个大官就能进宫了?别妄想了,这世上能带你进宫的人只有我,你最好还是乖乖从了我,否则别说进宫了,我把你卖给妓院让全世界的男人来糟蹋你!”
她双目憎恨的盯着孟天意,没有眼泪,只有无边的恨。没错,若不是孟天意的关照她不会有今天,只是他们之间还存在着一条约定,只要孟天意能帮她入宫,她就会为纤云轩赚数不尽的银子。
三年过去了,她确实成为了长安城数一数二的女乐师,也帮百年老字号的曲乐楼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财富,只是这个孟天意非但没有要带她进宫的意思,反而越发垂涎她的美色。嫣城使劲咬着牙关,她想过了,进宫可能无望了,但是若是这个混蛋对她有非分之想,她定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他。
“嫣城,放下刀,咱们好好说话。”
“你敢动,我就立刻杀了你。”
“你现在算什么,翻脸不认人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把我赶出去,谁帮你赚钱啊?”她即冷酷又轻蔑的说道,说的却是事实,孟天意在心里掂量了下,着实有点不甘心。
“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句话,马上就能让你进汉乐府……”
“闭嘴,你要是肯让我进,早就这么做了。”
“只要你从我一次,明天我就去跟叔叔说,他可是礼部尚书,你又才华横溢,让你进宫是小菜一叠的事。”
“我不要了……”
“什么?”
她继续拿着剪刀,尽管脸上没有一丝感情,但如精雕玉琢般迷人的五官在此时却显得更加勾人心魄。孟天意既怕她真出手,又想要得到她,因此只能用利益来诱惑她,不料她却说了“不要”。
“不要什么?”他再次问。
“滚出去——”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朝孟天意胡乱挥舞剪刀,吓得他直往门边躲。
“你给我等着,看明天还有没有人找你唱曲!”说罢,他猛一转身,推开房门就往外跑。
这次进攻又失败了,那个该死的丫头脾气还不是一般的硬,想要攻下她这块土地绝非易事。心灰意冷的孟天意三步并作两步,直冲小玥的房间,看来今晚只能随便找一个女人来解心头苦闷。
孟天意走后,嫣城放回剪刀,重新开始整理头发,此刻的她脸上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刚才的事似乎也一点也没有妨碍到她的心情,真是一个倔强又无情的女人,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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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整个早朝霍文从一直提心吊胆着,先前各位大臣禀报的内容他完全没有听进,直到沈润川手持朝牌有本起奏,他知道命运的时刻已经到来。
关于霍亲王肆意揽财导致地方资金大量流失的案情其实已经商议了好些日子,只是因为他的来头太大,而且皇帝手上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事才一拖至今。可是前几日小皇帝竟然又开始命人调查此事,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这才千方百计巴结在朝中享有盛权的上官鸿,今日早朝,就看他是否靠得住了。
沈润川禀报完毕,底下一阵窃窃私语,霍亲王急忙把视线转到上官鸿那里,只见他朝他抬了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他慢慢的举起朝牌,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说:
“皇上,微臣对于霍亲王一事还有些疑问。”
刘禁知道他的用意,无论他说什么,这一次绝对不能让步。
“你说。”
“据微臣所知,从去年十月一直到今年五月,也就是蜀地瘟疫横行的那段时间,霍亲王因身体欠佳而留在老家养病,既然如此,他又何来的时间搜刮钱款?何况当时运输到蜀地的款项都是在大内侍卫的保护下由李大人亲自送到那里,根本没有机会从中搜刮,这样侮蔑忠心耿耿的霍亲王是不是不妥啊,皇上?”
原来这老j巨猾的佞臣早就做足了准备,霍亲王正暗自得意,不料刘禁丝毫没把他老人家的话放在耳里。
“那上官大人认为那些不翼而飞的财物去哪了?”
“这不是应该问李大人才最清楚吗?”上官鸿嘲讽般的笑道,“对了,皇上怎么不去调查李大人,在这节骨眼上他怎能不知所踪?莫不是心虚潜逃?”
“为何朕会把这件事跟霍亲王联系在一起,就是因为李大人把你供了出来,朕以为你会虚心悔改,没想到你还把上官大人拉了进来。”刘禁对着霍文从说道,丝毫不顾亲戚之情,这些他也有所料到,此刻迫不得已心里一边咒骂刘禁,一边假装委屈的哭丧着脸。
“皇上明察,本王向来公正廉明,岂能干出勾结官府搜刮捐赠款项的事来!”
“事到如今还要狡辩,朕找到你就是因为有了足够的证据。”
听到这里上官鸿赶紧出来解围,语气生硬的像是在威胁:“不知皇上所谓的证据在哪里?”
“在哪里?”刘禁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句,问,“你说呢?霍文从,李大人去了哪里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跪在地上的霍文从瑟瑟发抖,难不成这小皇帝已经打听到了李冒山的下落?
“皇上……”上官鸿再一次想站出来说话,却被刘禁当场打住。
“朕在问霍文从,请上官大人退下。”
上官鸿根本没把刘禁放在眼里,直逼着问:“霍亲王被皇上如此审问,早就吓得神魂颠倒了,哪还能顺利回话?”
“那也轮不到你说话!”
“请皇上赎罪,微臣斗胆恳请皇上拿出霍亲王犯罪的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就扣押霍亲王,岂不是冤枉了一个忠心的好王爷,这样还怎么让大家服心,试问今后文武百官该如何听命于皇上!”
刘禁只觉的浑身血液在燃烧,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上官鸿一心与他针锋相对的毛病至今没有改,不仅如此,他甚至变本加厉,他就看准了自己在朝中的地位,知道皇帝也拿他没辙,才如此肆意妄为。
此番霍亲王的罪行已经十分明了,他却还在那里强行狡辩,其实为霍文从脱罪是小,贸然威吓皇帝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他就是要让皇帝知道,这世上无人敢于他上官鸿作对。
“其实在几天前,本官就查到了李大人的下落。”沈润川朝着霍文从和上官鸿的方向,用一贯的笃定的语气说,“如今李大人正在回京的途中,预计今晚就能到长安,只要李大人一回来,就能还霍亲王‘清白’了。”他故意说还他清白,其实言下之意就是届时便能定他的罪。
他如此一说,霍文从明显浑身一颤,因为在皇上开始调查贪污一案开始,为了避免李冒山将他抖出来,他就花了一些银子将他软禁到了边城,没想到皇帝的人还是找到了他,并且已将他带回京城。试想一下,听到这里的霍文从怎能安下心来,没吓到失禁已经很了不起了。
倒是上官鸿依然满脸的不屑一顾,毫不在意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等明天李大人到京再审了。”
待群臣渐渐退去,刘禁终于有气无力的靠在龙椅上,一抹忧伤已悄然爬上双眉。为什么霍亲王会如此执迷不悟,甚至还勾结上官鸿一起顶撞他,难道他不知道,刚才在朝堂上他主动认罪跟明天被人指控认罪比起来,之间存在着天壤之别嘛!
“皇上,退朝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沈润川已来到他身边,看到他心事重重的模样当真有点心疼,可是他又能如何,除了在有生之年全力辅佐刘禁统治朝政,别的他什么都不能做。
“你知道……我刚才……多希望霍亲王可以认罪吗?”
“这是霍亲王自己选的,我们任何人也左右不了,皇上还是别想了。”
“一百万两银子,数不清的物资,可以救那么多人的命,他却偏偏把这些钱全弄进了自己手里,到最后还不敢承认,他到底在想什么……倘若我治他罪,别人要说我六亲不认;倘若我放过他,又如何为百姓立威,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对……”刘禁无奈的伸手撑着额头,本就空荡荡朝堂陷入一片死寂。
年过五旬的沈润川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边,皇上需要的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而是一个可以支撑他的人。自打六年前刘禁登基以来,他真正可以依靠可以相信的人寥寥无几,他总是这么寂寞的站在朝野之上,看似高傲的俯视群臣百官,其实,他的世界比谁都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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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早在半月之前,上官鸿就出主意让霍文从将贪污事件的关键人物李冒山先软禁起来,殊不知皇帝还是知道了他的下落,难怪他刚才那么有把握的要霍文从认罪。可是他真的保证他的侍卫能成功把李冒山救出来吗?或许小皇帝只是威吓一下他们,其实他根本没有李冒山的下落,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等了有一会,瑞清才推门进来。“早朝上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吗?”上官鸿极其严厉的问道,瑞清怎么可能没听到,普天之下敢于当今圣上相对抗的只有他爹了。
“皇上已经派人去救李冒山,假如李冒山成功回京,那么霍亲王就凶多吉少了。”
“所以不能让李冒山回京。”上官鸿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儿子那张五官清晰的脸,用一种压倒性的威严下令道,“我要你今晚去城关守着,假如看到李冒山,就立刻杀了他。”
对于父亲的命令他向来都是言听计从,他要他做的任何事,哪怕杀人放火他也都一一照办,不是不想放抗,而是不能反抗。
只是这一次,他的对手将是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即使他神手再好,也不可能从那么多高手手里要了目标的命。他稍一沉思,上官鸿即刻板起脸,完全不像是一个父亲在与儿子说话。
“瑞清,你在想什么?别说你不行。”
“不是不行,我只是在想,这样帮霍亲王值得吗?”
“你不用问那么多,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了,要是有任何闪失,你知道后果的。”撂下这句话之后,上官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瑞清走到门前,抬头看了眼正午的太阳,如此耀眼,如此闪亮,明明就生活在烈日之下,却为什么不能靠近阳光!
父亲说过,他只能活在阴霾下,他的出生,就是为了这个国家的灭亡,就像一个隐形的杀手,他除了永无休止的杀戮,别无其他。他不需要感情,没有爱就没有牵绊,因为他是父亲的武器,到死为止。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立即转身进屋取剑,时辰不早了,必须现在就前往城关。
这是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右边是成片的环山,左边是峭壁悬崖,上官瑞清驾马赶到此地时,天色已临近黄昏。他有极好的眼力,加上天气晴朗,他能看到很远的地方,一条蜿蜒的道路盘踞在环山边缘,路上还无车辇留下的痕迹,想必还无人经过这里。
他就这么直视着前方,若有人进入他的视野范围,他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出反应。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受命杀人了,两年前,上官鸿为了除掉一个与自己誓不两立的大臣,便下令要瑞清在一天内取下那人的首级。尽管是第一次杀人,不过他没有让父亲失望,干净而利落的完成了此次刺杀,并且至今所有人还以为那位大臣是死于非命。
这应该是他第四次取人性命了,不同以往的是,这次他的对手将会非常厉害,尽管他向来都冷静的可怕,但是内心的焦灼还是会时不时的牵动他。这个李冒山根本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的无用之人,因此皇帝一问他就受不住而老实招供,这才说出了霍文从的大名。而父亲却要他去杀如此一个毫无攻击能力的弱者,说真的,他内心多少有些不情愿,只是他除了前进,无法后退。
一直等到日落月升,始终戒备森严的上官瑞清用他佼好的眼力看到了远处正快速赶来的马队,借助火把看得更是清清楚楚,四个侍卫中间那个拱着背的正是他的目标——李冒山。
他闭上双眼沉思了会,随后将带来的黑丝巾熟练的蒙住下半脸,轻轻扯了下缰绳,马朝着他们来的方向缓缓踱步,李冒山怎会料到,即使有皇帝派来的大内侍卫一路护送,也逃不开死神的追捕。
就在马队的首领看到前方有奇怪的身影打算上前询问之时,那蒙面男子忽然朝他们展开攻击,身手之快是即使武功高强的侍卫也感到措手不及!
被保护在中间的李冒山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只闻右边的侍卫大喊一声:“保护李大人要紧!”然后他驾马来到李冒山面前,一副誓死保卫大人的模样,李冒山这才恍恍忽忽的意识到了一些。
就这般混战了好一阵,侍卫的防御力已渐渐减弱,然而蒙面男子的进攻却丝毫没有减退,眼看好几下都逼进了山角下的李冒山,只是真要取他性命绝非易事。
若再不杀进去,恐怕他的体力敌不过四个人的力量。如此一想,上官瑞清开始了更为猛烈的进攻,一连几下刺伤了迎战的侍卫,其中还有一个被他逼到了悬崖下,这一摔必定凶多吉少。
来不及停留,他再次瞄准了目标前进,那个挡在李冒山面前的侍卫眼见情况不妙,迅速闪到一边,似乎要从身后困住刺客。只是他这一闪身,让手无寸铁的李大人站到了死亡的边缘。
就是现在!
上官瑞清已无暇顾及侍卫们的追捕,他眼里只有一张吓得煞白的脸,他举起利剑,直直的刺向李冒山的胸膛!
利剑刺穿了他的整个身体,瑞清的视线与面部僵硬的李冒山只有三寸距离,他看着那双即将死亡的无辜的眼睛,轻轻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当他抽出利剑,李冒山朝后退了几步,随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这一剑,足以要了他的命。
接着就是逃过侍卫的追捕,但是太晚了,精疲力尽的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还没成功迈开一步,侍卫朝着他的后肩就是一刀,即刻间鲜血直流,染红了他烟灰色的锦袍。
要继续战斗恐怕是不行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逃——他凭借着最后一股力气飞奔上马,眼前已经模糊一片,只有靠感觉来逃跑了。
“快追啊——别让他逃了——”一个侍卫吼叫着,随即翻身上马,朝着刺客逃跑的方向追去。
眼看就要追上了,瑞清突然转身的将手里的剑扔向紧追不舍的侍卫,长剑在飞过侍卫双眼的同时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印,只闻“啊——”的一声,那侍卫捂着眼睛摔下了马,这只眼睛算是废了。
再追已经来不及了,那两个伤痕累累的侍卫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刺客消失在黑夜尽头,他们只有望尘莫及的份。
子时,上官瑞清才拖着受伤的身体回到京城,大量失血让他昏昏沉沉,他只能借由意识朝家的方向走。
炎热的夏夜,路上显得十分寂静,只有纤楼上传来。这么晚了,还有谁在弹琴?
骤然,瑞清的视线一片漆黑,体力不支的他从马上摔下来,重重的昏倒在地。若在白天,这声响必定会被喧嚣给吞没,然而在这个宁静的夜晚,则显得格外刺耳。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引起了正在阁楼上练琴的嫣城的注意,她停止弹琵琶的手,转身朝楼下看,一个人侧躺在一匹马的脚边,她猜测兴许他是喝醉了,然而定睛一看,沉睡在她脑海里的某处突然被惊醒。她随即放下琵琶,飞奔下楼,借着月色看清了他的脸,果然是他。前几天和霍亲王父子一同前来的那位不知名的公子,她记得他,是因为他和自己有着一样冰冷的眼睛。
这会他正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嫣城以为他喝醉了,不料在扶起他身子的时候,她的手上全是血!然后他将受了伤的瑞清小心扶了起来,擅自将他带进纤云轩,底楼有一处放旧乐器的房间,正好可以让他躺着。
先用一些旧布铺在地上,在嫣城把他扶到旧布上的时候,他忽然醒了,他不应该让人看到这样的自己,只是没想到,摇曳的烛光中出现的居然是她的身影。
“是你……”他含糊念了一句,她没有回答,而是熟练的将他的衣裳脱到肩下,一道鲜红的血印赫然出现,倘若换做其他人必定会震惊,但是嫣城平静的甚至连一瞬诧异都没有。
“你伤得很重,最好不要乱动,我去拿药。”说完她起身离开,而她身上淡淡的花香还残留在此。
当瑞清再次醒来,她已将他的伤口包扎妥当,正抱着双膝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双眼冷淡的望着他。
瑞清有气无力的扬起嘴角,问:“不好奇吗?”
她冷漠的将视线瞥向别的方向,边起身边说:“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你最好在我们开门前离开这里。”
“我想……”他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嫣城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听他说,“听你弹琴……”
想听她弹琴?
嫣城近乎无情的说:“我们已经打烊了。”说完她毫无留恋的推门离开,这次没有再回来,但是她走后没多久,一阵悠扬的旋律顺着窗口传到瑞清的耳边,一股能让人莫名安心的力量传遍了此刻昏暗的角落,琴音明明就如此微弱,却为何能穿透人心?
听着听着,他又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屋外有个冷漠而美丽的女子,为他拨了一夜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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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李冒山的尸体是隔天清晨被一个出城赶集的商人发现的,此事一经通报立刻传入宫中。沈润川在刘禁的寝宫外来回踱步,正琢磨着该如何将此事告知皇帝,皇帝则快步朝他走去,还没开口,刘禁就道:“不用说了,朕已经知道李大人的死讯,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查出真凶,至于是谁干的‘好事’朕心里也清楚,沈大人认为呢?”
沈润川匆忙跟上刘禁的脚步,神态凝重的说:“回皇上,微臣想的应该跟皇上一样。”
“要是被朕找到证据,非要了他的命。”
朝堂之上,群臣百官已经齐刷刷的等候在此,刘禁放眼一望,果然少了一个人。
再一看,霍文从神色慌张,身体颤抖的几乎就要倒下来了,头也不敢抬,以为这样皇帝就看不到他似的。其实皇帝心里早有数,整个早朝完全没有提到李冒山遇害一事,直到早朝结束,霍文从想混着人群离开,不料宣公公拦住了他。
“霍亲王,皇上有请,有劳霍亲王跟奴才到大殿去一趟。”
霍文从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他迅速寻找上官鸿的身影,关键时刻却没有看到他。“宣公公,上官大人回去了吗?”“您找上官大人啊,他应该已经在大殿了。”霍文从深吸一口气,有那个人在,自己或许可以安心一些。
“皇上找微臣,想必是为了李大人的案子吧。”大殿内,上官鸿异常镇定的盯着刘禁问道,“其实微臣也是方才才听说李大人不幸遇害,心中也是悲愤交加。”
刘禁心想,要演戏就演的到位一点,从你脸上根本看不出丝毫的伤感。
“李大人遇害一事朕自会找人调查,朕只是诧异,居然有人可以从四个大内侍卫手里将李大人杀害,还另其中三位深受重伤,一位掉落悬崖下落不明,此人的武功一定相当了得。”
“确实如此。”
此时霍亲王随宣公公一步三哆嗦的来到大殿,连跪地叩首也显得相当不利索,上官鸿暗地白了他一眼,一个周密的计划已经在他心里慢慢成形。
“皇上明察,李大人的死跟本王一点关系也没有啊!”霍文从极为心虚的说道,随即偷偷将视线转向上官鸿,不料对方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
刘禁面上虽不动声色,却把他们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
“朕再问你一次,贪污一案真的与你无关吗?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人命在此,朕不可能不全力调查。”
“此事……此事真的与本王无关……会不会是李大人勾结其他同党,如今东窗事发被人谋财害命也是很有可能的。”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刘禁当真是心灰意冷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找你,都跟你说了李冒山已经列出了收受金库财物的名单你还睁眼说瞎话?你是不是要朕把你收藏赃物的地方找出来才肯承认啊?”
霍文从眼看无从狡辩,心里一个劲祈祷上官鸿会站出来帮他说话,只可惜他在一开始找他帮忙就走错了棋。
刘禁转向从头至尾始终站在霍亲王这一边的上官鸿,?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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