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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闲妻邪夫|作者:薰衣草|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3 15:10:41|下载:闲妻邪夫TXT下载
  围着血流不止的第十鬼,皆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立即将楚长歌碎尸万段。

  九鬼心里都很清楚,以楚长歌现在的状况,就算只有他们九人,也能够取楚长歌的项上人头。但是他们更清楚,若不立即给第十鬼疗伤,从此江都十鬼就要变九鬼了。

  黑衣白帽人咬牙切齿,“他竟然看出了老十的武功最弱,对我们九个使虚招,而将所有攻击力用在老十身上。”

  “可是以楚长歌的实力,若他yi心对付老十yi个,老十是绝对没有活路的,为什么”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黑衣白帽人望着两人yi马逃走地放向,道:“他明明可以yi招取老十的性命,却故意打偏,将剑气击在老十的心口下方,留下老十半条命。因为他很清楚,杀掉老十,我们会对他穷追不舍,而重伤老十,却能拖住我们的脚步。”

  再坏的人,也是讲情义的。

  楚长歌算准了他们不会对老十见死不救,才敢这么做。

  好狡猾的狐狸难怪他仇家无数还能活到今日。

  黑衣白帽人不甘心地哼了yi声,连忙召集其余人替第十鬼疗伤。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黑马伏着慕容云舒和楚长歌yi路狂奔,刚出刀山,又遇火海。

  伴着yi声尖锐的马嘶,慕容云舒只觉座下陡然悬空,整个身子被甩出好几米。“楚长歌”顾不得身上的擦伤,慕容云舒连滚带爬来到楚长歌身边,将他扶起来。“楚长歌,你怎么样”

  楚长歌包住她的手,笑道:“我没事。”这yi路上虽然颠簸不已,却并不影响他运功调息。尽管内力所剩无几,但想取他的性命,也不是yi件容易的事。

  虽然明知道楚长歌不可能没事,但这yi声我没事却让慕容云舒心安了许多。她也对他笑了笑,然后冷眼看向来人,薄唇紧抿。她实在不屑与那种卑鄙小人浪费口舌。

  “云舒,不要再受楚长歌的蛊惑,来到我这边,我保证你不会受到半点伤害。”方鸿飞向慕容云舒伸出双手,表情很真诚。

  慕容云舒冷笑,“方盟主病得真不轻。”

  方鸿飞微怒,“慕容云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慕容云舒依旧yi脸漠然,紧紧握着楚长歌的手,不再说话。

  方鸿飞最受不了她那冷漠与蔑视的眼神,明明处于弱势的人是她,却还yi副高高在上瞧不起他的样子,好似不管他怎么强势,在她眼里终究只是yi个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好我先杀了楚长歌,看你求不求饶”方鸿飞气急败坏地说。

  慕容云舒冷声道:“你若有yi点点头脑,就不会说出这么丢脸的话了。”

  方鸿飞气结,咬牙切齿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语毕,朝身后的人做yi个手势,“把他们分开”

  夜色浓郁,直到那人走上前,慕容云舒才看清他的容貌,随即淡淡yi笑,道:“王兄,许久不见,活得可还好”

  “托你的福,我活得很”好字未出口,王朝yi变脸,道:“我们的关系又不好,你与我寒暄什么”害他yi时嘴快,差点接下去。

  慕容云舒道,“至少你是个人。”有些连人都不是的东西,她甚至不屑与之寒暄。

  至少他是个人王朝楞了yi下,随即恍然大悟,狂笑不止,“没错没错,至少我是个人”

  方鸿飞也听懂了慕容云舒的画外音,顿时脸色铁青,冲王朝呵斥道:“够了别忘了你的任务”

  王朝陡然止住笑声,冷声道:“别忘了你的身份。”不过是王爷的yi条狗而已,居然敢对他大小声

  “你”方鸿飞右手握拳,正想出手教训王朝,却感受到右手边出现了另外yi股力量。是张裕。方鸿飞立即松开手,现在不是窝里斗到的时候,等他收拾完楚长歌之后,再来对付这两条不听话的狗“楚长歌留下,慕容云舒你们带走。”方鸿飞沉声道。

  王朝看了张裕yi眼,见他没有意见,便点头,道:“好。”王爷要的人的慕容云舒,而至于楚长歌,落到方鸿飞手上,死是早晚的事,不必他们费心。

  “王朝c张裕,你们若不怕被小梁王驱逐出府,就尽管带我走。”慕容云舒yi脸镇定自若,望着他们俩人。

  王朝大笑,“我们把你带回去,王爷奖赏我们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赶我们出府”

  张裕的表情却凝重了几分,因为他听出了慕容云舒的弦外之音。王爷对她用情至深不说,但凭她的智慧,yi旦进入梁王府,对付他们两个简直易如反掌。

  慕容云舒勾唇yi笑,“你不妨拭目以待,看我慕容云舒到底有没有说大话。只要你想看,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念在你我相识yi场的份上,我给你个选择,千刀万剐c五马分尸c碎尸万段,你想怎么死,提前说yi声,我保证满足你的遗愿。”

  “你c你”王朝面露骇色,指出去的手指隐隐作颤,心中大呼此女乃妖孽也

  张裕则面无表情地说道:“能够助王爷完成大业,我等死而无憾。”

  “这样么”慕容云舒青眉yi挑,看向方鸿飞,道:“你呢也愿意为他人作嫁衣裳吗”

  方鸿飞面露犹豫之色,心道:她说的不错,小梁王对她情有独钟,yi旦她入主梁王府,在小梁王面前挑拨离间,小梁王日后yi定会反过来对付我,届时,就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但若不把她交给小梁王,又如何自圆其说

  见方鸿飞脸上已有动容之色,慕容云舒冷冷抿了抿唇,又道:“杀掉王朝c张裕,届时不管你怎么处置我与楚长歌,小梁王都不会知道。而失去他们这对左右臂之后,小梁王还会更加倚重你。”

  此言yi出,三人皆惊

  好狡猾的女子干起挑拨离间的事来,竟不动声色得连眉头也不皱yi下。

  方鸿飞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去梁王府你可以活命,而留下来,不管是你还是楚长歌,我都不会留活口。”

  慕容云舒轻蔑yi笑,什么也没说。像他那样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当残缺的生命因另yi个人而完整时,独活便是yi种比死还残酷的炼狱。

  正文 第yi百零二章:去五毒教闭关二更

  “别听她妖言惑众”王朝大叫。

  慕容云舒瞟了王朝yi眼,又对方鸿飞说道:“你也可以任由他们把我带去梁王府。我同样也向你保证,你若敢动楚长歌半根头发,我定让你名剑山庄上上下下死无葬身之地。而至于你,我更会特殊照顾。”

  语气之冰冷让方鸿飞不禁打个寒战,但他还是故作镇静地嘴硬道:“你以为楚长歌yi死,这世上还有人能奈我何吗”

  慕容云舒但笑不语,她相信再笨的人也有开窍的yi刻。

  没错,方鸿飞表面虽然不怕,心里却已经开始掂量着轻重。如果她与小梁王联手,其实力不在楚长歌之下。最重要的是,大事未成,他还需要小梁王这个伙伴。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与小梁王联手。那么,只有yi个办法杀

  现在是杀掉慕容云舒和楚长歌的最好时机,他们yi死,就再也没有人敢与他方鸿飞作对了

  心意yi决,方鸿飞双手同出猛如鹰爪,刺向王朝c张裕的心脏,接着反手用力yi剜。下手之狠,教人咋舌。

  “唔”王朝双眼yi瞪,震惊的表情永远定格在了那种脸上。而张裕致死都面无表情。

  慕容云舒把头偏到旁边,不忍见到这血腥地yi幕。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慕容云舒闭上眼,脸上露出几丝悲痛。

  忽然,感觉楚长歌将她的手握紧了几分,慕容云舒立即睁开眼看向他,用眼神询问:有办法了

  楚长歌苦笑,缓缓摇头。他只是希望她不要对王朝c张裕的死耿耿于怀。就算她不从中挑拨,以方鸿飞的性格,除去他们俩是迟早的事。

  方鸿飞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特猖狂地冷笑yi声,道:“我告诉你们,今日就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们”

  忽然,yi道极熟悉的声音从道旁的丛林中传来,“神仙是救不了他们,但小生却可以”

  慕容云舒与楚长歌同时yi惊。

  这不是那日元宵灯会时碰到的那个骗子吗

  这不是下山时碰到的那个人吗

  “你是什么人”方鸿飞对着声音的源头狂吼。

  “小生郑齐恩,夏州余南人士,游山玩水途径此地,偶遇路见不平,拔刀来助。”话音未了,yi条白影便落到前方。

  果然是他慕容云舒侧头看向楚长歌,你那日怎么没发现此人是高手

  楚长歌耸耸肩,高手缺钱yi般都不行骗直接劫富济贫,他哪晓得骗子也深藏不露

  方鸿飞问:“你是哪门哪派,师出何人”

  “无门无派自学成才。”郑齐恩yi口气回答完毕。

  yi听只是个无名小卒,方鸿飞当即仰头大笑了三声,道:“这年头不自量力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

  郑齐恩笑道:“这句话小生同意。”

  “哼管不了的闲事,我劝你还是别管。”方鸿飞冷声道。

  “管不了的闲事呢,小生自然是不会管的。小生之所以管这闲事,正是因为小生管得了。小生如果管不了这闲事”

  “闭嘴”方鸿飞不耐烦地打断他,啐yi口口水,道:“赶考去京城不是文人就不要装斯文yi口yi个小生,想恶心谁”

  “恶心你呀。”郑齐恩笑嘿嘿,随后又对慕容云舒和楚长歌说道,“也恶心你们。”

  “”

  “”

  慕容云舒很想说,就算你不特意强调,你也已经恶心到我们了。但她终究什么也没说。想办法对付方鸿飞才是当务之急。

  “这两个人小生要了。”郑齐恩很不客气地说道。

  方鸿飞脸色铁青,“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话的同时,快速击出yi掌。不料前yi秒还站在面前的郑齐恩突然间凭空消失了。

  “小生在这里。”郑齐恩笑嘻嘻地声音响起。

  方鸿飞猛然转身再击出yi掌,结果又落空了。

  “这里这里。”

  方鸿飞循声抬头,才刚想出掌,郑齐恩再次从他眼前消失。

  “右边。”

  方鸿飞右转。

  “左边。”

  方鸿飞左转。

  “上面。”

  方鸿飞抬头,捕捉到他的身影,正大喜过望,忽然瞧见yi个越来越大的拳头,接着眼前yi黑,倒了。

  郑齐恩跳到地上,拍了拍手灰,然后朝慕容云舒伸手作拿来状,道:“表演结束,给钱。”

  慕容云舒楞了yi下,然后说道:“我身上没钱,你要多少,我”

  “哎呀你们这些有钱人真是的,出门怎么能不带钱呢身上没钱,是会短命的啊”郑齐恩痛心疾首地说,yi副夫子教育学生的严肃样。

  “下次yi定带”话说到yi半慕容云舒立即止住,尴尬地僵了几秒,然后转移话题,“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是啊,小生救了你们,可是小生yi点都不想救你们。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慕容云舒与楚长歌面面相觑,既然不想救,又何必出手他们可没有对他说出半个求字。

  “因为小生上次缺钱时向你打秋风,你没给。”郑齐恩yi脸义愤填膺。

  “呃”那时候我以为你是骗子。当然,这句话慕容云舒只在心里想了想,嘴上却说道:“下次我yi定给。”

  “什么下次你诅咒小生钱财再被扒啊”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慕容云舒如此自圆其说。

  楚长歌扶额,先诅咒别人丢银子,再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来安慰人,果真是她说得出来的话

  郑齐恩道:“由于你们上yi次没有帮小生,所以小生这yi次也不打算帮你们。”

  慕容云舒微讶,他不是已经把方鸿飞打晕了吗

  而楚长歌则凝神细听周围的动静,片刻后说道:“也好,恰巧我需要yi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疗伤。”

  慕容云舒不解地看向他,好什么

  “十二天煞来了。”楚长歌淡淡道。

  话音未落,十二天煞便已现身。

  “这里交给你们了。”郑齐恩说完这句话,便大步流星朝前走。他的步子与平常人无异,却三步十米,五步百米,转眼消失在路的尽头。

  yi煞道:“楚教主,请”

  楚长歌道:“如果贵教圣女想要的不是楚某的尸体的话,你们最好找yi顶软轿来。”

  没有人知道杉树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的,江湖的天变了,那片杉树林出名了。

  江湖传言,魔教教主楚长歌死在武林盟主方鸿飞手上,金陵慕容府的大小姐慕容云舒殉情自杀。

  “他们还没有死”方鸿飞对小梁王说。

  小梁王问:“那他们现在人在何处”

  “不知道。被yi个叫郑齐恩的奇怪书生救走了。”方鸿飞又道:“那人的武功深不可测,高出我的许多。”

  小梁王沉吟半晌,道:“去找。不管是慕容云舒还是楚长歌,还有那个叫郑齐恩的书生,统统给本王找来。”

  “是。”方鸿飞答应的虽然爽快,心里却yi点信心也没有。江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黑白两道无不在寻找楚长歌的下落,却依旧没有半点消息。他要到哪里去找他们

  三个月后,魔教总坛。

  “还是没有下落吗”妖月仙子沉声问,那表情阴得吓人,丝毫没有往日的轻浮痕迹。

  四大护法沉重地摇头,没有。

  “慕容府也还没有小姐的消息。”绿儿站在妖月仙子身旁说。那日在杉树林中,随后赶来的东南西北四人将她营救之后,原想回飞扬山庄与姑爷c小姐会和,不料马头还没调转,四周就突然冲出yi群黑衣人,将他们困住。后来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却已经太迟,怎么也找不到姑爷小姐的踪影,只瞧见王朝c张裕的尸体倒在杉树林中。

  妖月仙子无力地颓坐回教主尊座之上,容颜比之三个月前苍老了不止十岁。楚长歌下落不明,饶是她驻颜有术,也抵挡不住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这时,yi直杵在旁边沉默不语地赵大忽然宣誓yi般说道:“我yi定会找到他们的”说完,握紧手中的刀,转身离去。

  楚长歌,我赵大还没有给你做牛做马,所以,你yi定要活着

  与此同时,苗疆,五毒教圣坛,地牢。

  “你还是不肯娶天女吗”圣女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问眼前这个如石头般冰冷的男人了,明知得到满意回答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却还是坚持隔三差五来问yi次。

  以前,楚长歌还会抬起头来给她yi记冷眼,现在,他连头都懒得抬了,冷声道:“五毒教的男人都死绝了吗”

  这种刻薄的言语,圣女听得太多,多得连脾气都没有了。“是不是五毒教的男人死绝,你就肯娶天女”

  楚长歌却道:“你最好不要与云舒说话。”

  “云舒云舒开口闭口就是云舒我早就告诉过你,慕容云舒已经被我杀了”圣女不悦地说道。

  楚长歌却好似没听见她的话,嘴角微勾,脸上溢出几许柔情,“云舒最烦和愚蠢的人讲话,你不要去烦她。”

  圣女拧眉,又是拐着弯的骂人。中原的人都习惯这样说话吗那个叫慕容云舒的女子,说起话来,也是九转十八弯,听着跟天书似的。

  正文 第yi百零三章:教主变成了深山野人

  时光荏苒,弹指间春去秋来,青绿的树木开始渐渐衰老,而慕容云舒的好心情,却刚刚开始。

  这三个月以来,慕容云舒yi直被五毒教视如上宾,享受着太后级的待遇,丝毫不比在慕容府的日子差。

  不过心情真正阴转晴,还是从昨天晚上才开始的。确切的说,是今天早上,毕竟,午夜yi过,就是第二天了。

  想到昨晚的事,慕容云舒不禁兀自勾起了嘴角,对着手中的书卷傻笑。

  站在左右两边服伺兼看守的丫鬟对视yi眼,她又在笑什么两人皆yi脸茫然,实在搞不懂慕容云舒为何莫名其妙的发笑,那笑容,若放在别人脸上,她们还以为自己遇上了神经病。不过俩丫鬟并没有让这个问题困惑自己很久,因为她们已经见怪不怪,习惯了当不明真相的路人甲。毕竟,有些问题,实在不是她们这个地位的人所能想通的。例如,同样是被抓来的俘虏,为什么楚长歌蹲大牢,慕容云舒却跟度假似地,整日喝茶百万\小说c写字作画

  起初她们有疑问也不敢问,后来与慕容云舒混熟之后,也开始问她yi些问题,可她的回答总是那么高深莫测,听不懂不说,还越听越糊涂,于是后来她们干脆就不问了,让疑问烂在腹中,听圣女的安排办事。

  “慕容小姐,中午想吃什么”白衣丫鬟问。

  慕容云舒放下书,想了想,说出几道菜,末了又补上yi句,“再来yi壶陈年花雕。”

  白衣丫鬟惊奇地看向黑衣丫鬟,这算不算圣女所说的非正常状况

  黑衣丫鬟也yi脸不解,“小姐心情不好么”听说如果yi个从不喝酒的人突然喝酒,还是自饮自酌,多半是因为心情不好。

  “不,心情很好。”慕容云舒笑道。

  “那您为什么想喝酒”

  “庆祝。”

  “庆祝什么”

  “喜事。”

  黑衣丫鬟还想继续问什么喜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是她忽然不好奇了,而是,即便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奴婢这就去吩咐厨房准备。”黑衣丫鬟朝白衣丫鬟使个眼色,两人yi前yi后走出院子,在外面嘀咕起来。

  慕容云舒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只淡淡笑了笑,便又拿起书卷,怔忪起来。

  思绪飞转,脑中又浮现出昨晚的情形

  半睡半醒之间,忽然听到有人在耳畔轻唤她的名字,很轻很柔,明明是在唤她,却又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她,很矛盾的声音,忽低忽高,若有若无。

  慕容云舒极力想睁开眼,却抵不过重重的困意,怎么也揭不开眼。

  过了yi会儿,那个声音忽然不再唤她的名字,自言自语般低喃道,“算了,安心睡,明晚再来看你。”

  嗯,明晚再说。慕容云舒在心中这样想,然后不再挣扎,扯了扯被子,继续睡。

  半秒之后,她猛地坐起来,再无半点困意。

  刚才那个声音,分明是楚长歌的

  “楚长歌,是你吗”慕容云舒yi面低问,yi面激动地朝门窗看去,期望他还未走远。果然,他正站在窗前,背对着她,那样子像正准备起跳,却突然有人喊了暂停,动作定格在了踮脚c摆手的那yi刻,有点滑稽。

  慕容云舒忍俊不禁,道:“你还打算那样站多久”

  楚长歌保持原有的姿势yi百八十度旋转,挑着眉毛看着她煞有介事地说道:“直到你笑出声来为止。”

  慕容云舒被赫然映入眼帘的东西吓了yi大跳,怔了几下,随即扑哧yi声笑出了声。不是她故意笑给他看,实在是,他现在的模样,教人不笑都难。

  “好了。”楚长歌收回手脚,很高兴她终于真正意义地笑了。这些日子以来,他虽然被关在地牢中,却对她的情况了若指掌。知道她整日郁郁寡欢,他简直想立刻破牢而出。奈何有伤在身,而五毒教的地牢戒备森严c机关重重,yi般人闯不进去,他再也找不到比那里更适合练功的地方了。好在,他的武功恢复的还算快,在这三个月里,他日夜苦练,总算是完全恢复了。

  “夫人,这些日子以来,有没有想我”楚长歌yi面坏笑着问,yi面脱衣脱鞋,动作自然,像个深夜归家的丈夫,钻进已被妻子暖得热烘烘的被窝。

  慕容云舒道:“地牢里没有床。”

  “是啊,没有”话到yi半楚长歌忽然意识到她说的不是地牢里没床,而是地牢里没床,完完全全的陈述语句,所以,她的意思应该是嫌他脏。

  就这个反应嫌他脏

  这c这这与他预期的也差太多了

  虽然他没有期望过她会抱着他诉衷情,但是,好歹是久别重逢,就算不喜极而泣,至少也该给他yi个含情脉脉的眼神吧

  楚长歌发现,从他转身起,她都没有好好瞧他yi眼,就算是看,也只是yi瞟而过,很漫不经心的样子。她以前不是这样的。难道,他变丑了

  楚长歌抬手摸了摸脸,在心里小小地自我哀悼yi番后,说道:“我来之前梳洗过了。”

  慕容云舒若有所悟地动了动眸子,然后yi脸落寞地说道:“原来出来后的第yi件事是梳洗。”

  这句话的另外yi个意思就是:原来在你心中最重要的是你的形象。楚长歌何等聪明,当然没有忽略她的弦外音。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然在她眼底看到了yi丝笑意,与她脸上的落寞截然相反。

  是错觉吧。楚长歌这样想,然后将那yi抹笑意抛之脑后,深情款款地说道:“我yi出关就恨不得立刻飞到你身边来,哪有心情去洗澡。”言下之意,你才是最重要的。

  慕容云舒却没有因此而感动,反倒掀开被子下床,慢条斯理地说道:“床让给你。”

  “呃”楚长歌傻眼了。她就不能忽略他三个月没洗澡c睡草堆的事实么

  好吧。的确不能。

  楚长歌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真恶心。他竟然三个月没洗澡

  不过话又说回来,三个月没洗澡还能保持如此风流倜傥的形象,也不容易。

  “等着,我马上回来。”楚长歌从床上跳起来,正打算出去找地方把自己洗干净,却听她说了yi句让他楞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的话“就在这里洗。”

  “这里”楚长歌以为自己听错了。yi直以来她都害羞得很,连与他yi起沐浴都不肯,今日怎么会突然要求他在这里c她眼前,赤身捰体

  “嗯,这里。”慕容云舒道。

  楚长歌当时就乐了,“好啊,就在这里。”为心爱的女人宽衣解带,那是yi种情趣。“不过,用什么洗”既没有水,也没有浴桶。总不能干洗吧他敢确定,干洗比不洗还可怕。

  慕容云舒挑了挑眉,道:“教主要沐浴,还不去弄水”

  楚长歌怔了yi下,随即恍然大悟,笑呵呵道:“原来你已经发现了。”

  “九个人整天在眼前跟鬼魂似地晃来晃去,是个人都能发现。”慕容云舒说得甚是理所当然。

  藏在暗处的九人却已内伤。连yi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都能发现他们的存在,几十年功夫白练了幸好他们yi般情况下不出去见人,不然,真没脸见人了。

  失败,真失败。

  九人默默飘走,烧洗澡水去。

  楚长歌则笑悠悠道:“夫人,你真让为夫感到骄傲。”普天之下,能够洞察天下九州夺命罗刹的行踪的人,屈指yi数,也就两个。yi个是他,另yi个就是她。

  慕容云舒又瞟了他yi眼,问:“可以借你的青龙神剑yi用吗”

  “当然可以。”楚长歌立即唤出青龙递给她。

  虽然早有准备,可接剑时,慕容云舒还是差点没接住。好沉。慕容云舒用双手握住剑,抬眼看向楚长歌,道:“闭上眼。”

  楚长歌听话地闭眼,马上又睁开,紧张地问,“你想做什么”先问他借剑,后让他闭上眼,再看她拿剑的姿势,怎么看都像要谋杀亲夫

  “给你刮胡子。”慕容云舒淡淡道。

  “”他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还有眉毛。”

  “”yi定是幻听。

  “五毒教的地牢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好好yi个英俊男人进去,出来就成了雌雄难辨的深山野人。”

  深山野人还雌雄难辨楚长歌石化了半晌,飞也似地跑到铜镜前yi照,再次石化。

  幻觉,yi定是幻觉。

  想他楚长歌可是yi代美男,再怎么不修边幅,再怎么邋遢,也不会是这般人不像人,动物不像动物的野人摸样

  三个月而已,他的胡子怎么长得快赶上头发了而头发也比三个月前长了yi倍多,要不是他长得高,只怕要拖到地上去了。还有眉毛,他头yi回见到人的眉毛长得那么长。最最诡异的是,他对于自己身体的这些非正常改变,竟然没有半点感觉

  毁了,全毁了。

  这事只怕会被嘲笑yi辈子,再也翻不了身了。

  五毒教的地牢果然不是人呆的地方

  正文 yi百零四章:鸳鸯浴

  五毒教的地牢果然不是人呆的地方。

  不过与眼下的情形比起来,那就是九牛yi毛不值得yi提了。

  楚长歌透过铜镜看向慕容云舒,只见她依旧保持着用双手握住剑柄的姿势,使剑身不偏不倚地正好立于她的正前方,这yi剑若是反着砍回去,绝对能把她分成完全均等的两半,分毫不差。万幸的是,她不会砍她自己。而不幸的是,她此时的样子,很像是想砍他。

  慕容云舒开始动了,yi步yi步,非常缓慢。

  楚长歌连忙说转身面向她,故意装出yi副很害怕的样子说道:“云舒,你不要冲动。”

  慕容云舒白他yi眼,道:“不刮干净你脸上的毛,我心里不舒服。”她承认自己有洁癖c有强迫症,受不了有人邋遢成那样。

  “”楚长歌哭笑不得,“那你也不能用青龙给我刮胡子啊青龙由上古灵兽的血骨打造而成,剑身具有极强的灵性,你把它当刮胡刀使,教它情何以堪”

  这时,办事效率高得令人发指的夺命罗刹们已经烧好热水,放到房间浴桶自己破门而入。而门外,九人正好听到楚长歌那句你把它当刮胡刀使,教它情何以堪,顿时嘴角微抽,心道:你把我们当伙夫使,教我们情何以堪

  当了大半辈子的杀手,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yi天会跟护法yi样围着教主转,更没想到还要做烧洗澡水这种粗活。

  早知如此,当初接到教主的召唤赶到飞扬山庄发现为时已晚时,就应该yi走了之,而不是跟着他留下的记号yi路追来五毒教。反正,他们的职责是替教主杀人,不是替教主保护人。

  见洗澡水到了,慕容云舒犹豫了几下,最后还是决定先刮掉他脸上的毛,然后再观看美男出浴。“我去换菜刀。”慕容云舒扔下剑,出门找菜刀。

  楚长歌扶额,无奈地望着她的背影半晌,忽然记起自己此时的模样是何等的惨不忍睹,连忙捡起青龙,对着镜子心yi横,自己动手。

  不yi会儿,慕容云舒去而复返,手里果真拿着yi把菜刀,但是yi抬眼,菜刀便从手中滑落。“楚”慕容云舒捂住嘴不让自己惊叫出来,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景象,眼中充满了震惊与心痛。

  此时,楚长歌正打算沐浴,身上的衣物早已除尽,听到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他笑吟吟转身,“夫人,为夫的捰体你又不是第yi次见着,怎么惊讶成那样”楚长歌边说边走向慕容云舒,满脸坏笑,准备调戏她。

  慕容云舒却完全看不见他的笑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头发,“你的头发”

  头发楚长歌挑了yi下眉,抓起yi缕头发来看,“头发怎么了”

  “白了。”慕容云舒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这两个字。

  “噢,你说这个啊。”楚长歌恍然大悟,然后放下头发,笑着解释道,“这是涂得药,不是白发。”

  不知为何,当他说不是白发时,慕容云舒竟在他眼底看到了几许犹疑之色,好似对他自己的话并不太确定,但当她再想看真切时那抹犹疑却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笑意。

  是她多心了么

  慕容云舒半信半疑,又问:“眉毛上也涂了药”

  “胡子上也涂了。”楚长歌抹了抹下巴,“不信你看。”

  “都被你刮干净了,还有什么好看的。”慕容云舒白了他yi眼,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问:“那是什么药”

  楚长歌道:“抑制毛发生长的。之前由于练功太急,而飞扬山庄的焚心掌内功心法与我体内的真气不属于同yi脉,两脉真气在短时间内不能相融,而我又急于求成,当焚心掌第yi成功力练成时,不等两股内息完全融合就立即进入下yi成的修炼,如此恶性循环,引起内息紊乱,才导致毛发过度生长。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不过以防万yi,我还是涂上药,免得再次变成深山野人”顿了顿,楚长歌又补上三个字,“被你嫌弃。”

  听到他的解释,慕容云舒大松了yi口气,也被他说的最后四个字给逗笑了。“如果你认为那个野人形象可以接受,我就为之前嫌弃你的行为道歉。”她笑着说。

  楚长歌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果断摇头。那种形象,出门会吓死人的。

  见状,慕容云舒又抿嘴笑了yi会儿,垂眼时忽然眼角yi晃,顿时大惊失色,她c她看到了什么

  楚长歌很满意她终于注意到他此时正赤身捰体与她交谈,“为夫还以为自己的捰体对夫人来说已经没有诱惑力了呢。”他笑得极暧昧。

  慕容云舒已从最初的惊鸿yi瞥中回过神来,总体上来说,只要不看那yi抹惊鸿,她还是能够扛住的。

  自己男人的捰体而已,又不是没看过。慕容云舒在心里这样说服自己忽略方才看到的东西,若无其事地说道,“水快凉了。”

  “凉水好,降火。”楚长歌笑得意味深长。

  听到降火二字,慕容云舒的脸刷地yi下红到耳根,惊鸿开始在脑中现啊现,越发的羞囧。是她想太多了,还是他真的yi语双关

  楚长歌又道:“夫人放心,为夫精力旺盛,洗凉水澡不碍事。”

  慕容云舒动了动唇角,她又没有担心等等这跟精力旺盛有什么关系要说也应该是身强体壮吧

  再观楚长歌眼底那无比赤luyiyi触即发的,慕容云舒当时就悟了,想也没想就说道:“你c你你怎么竟想那种事”

  “哈”楚长歌楞了yi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哪种事”

  慕容云舒咬了咬唇,闷闷说道:“你明知故问。”

  楚长歌道:“我不知道啊。我的思想与你不yi样,想不到你想的那些事。”

  “你想不到我想的事,又怎么知道我想的是哪些事”慕容云舒道。

  楚长歌道:“是你先说我竟想那些事,我才想知道你想的是哪些事,但这不能说明我知道你想的是哪些事,因为我没有想你说的那些事”

  听不下去了慕容云舒受不了地打断他,“反正你就是思想不纯洁。”

  “嗯,我思想不纯洁。”楚长歌供认不讳,然后,把她扔进浴桶。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是慕容云舒自己飞进了浴桶,而在她飞的这期间,衣服也都飞走了,掉进浴桶时,她身上已yi丝不挂。

  慕容云舒yi面用手擦脸上的水,yi面又羞又恼地说道:“楚长歌,你耍流氓”耍流氓也就罢了,居然还用隔空取物这么这么变态的方式欺负她不会武功是不是

  “嗯,我耍流氓。”楚长歌笑容满面地跨进浴桶里,道:“是你先对我耍流氓,我才对你耍流氓的。”

  “我什么时候对你耍流氓了”慕容云舒整个后背都贴在浴桶上,身子蜷缩到最小,双臂交叉挡在胸前,眼中满是控诉与戒备。

  楚长歌忍俊不禁,“你这个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对你霸王硬上弓。”

  慕容云舒挑眉,难道不是

  楚长歌很是无奈地轻叹yi声,道:“你这样,教我怎么向楚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慕容云舒yi愣,他们的闺房之事,关他楚家的列祖列宗什么事再说了,就算真要交代,也是百年之后的事,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措词

  “你这样,是生不出娃娃来的。”楚长歌yi副很伤脑筋的样子。

  慕容云舒讷讷地望向窗外,天上没打雷呀,她怎么有yi种被雷劈到了的感觉

  她不过是不习惯与他袒诚相待而已,又不是不与他行房。

  想到行房,慕容云舒突然感到浑身不舒畅起来,仿佛,少了点什么。

  大概是腿盘的太久的原因吧。慕容云舒正想换个姿势,不料脚刚yi动,就碰到了yi个硬硬的东西。

  用脚趾头想她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慕容云舒感到尴尬极了,脚僵在那儿,伸也不是,缩也不是。更尴尬的是,体内开始串起yi阵阵热浪,脸颊热得好似要燃烧起来,慕容云舒下意识地低下头想避开那道闭着眼也能感受到的灼热视线,不料低头看到的东西更加灼热。

  这桶底要是有个洞该多好。

  想到昨晚的窘态,慕容云舒现在还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兜兜转转,好话坏话全说尽,最后还是与他鸳鸯浴了。当然,除此之外,所有该做的不该做的,也全做了。

  她这又是何必呢

  轻叹yi声,慕容云舒决定以后再也不做无谓的挣扎了。因为经历了昨晚的事之后,她已经深刻的意识到,在比谁的脸皮厚这件事上,她是永远也胜不过该楚姓男子的。

  他现在,应该又回到地牢里去了吧。

  想起这事,慕容云舒不禁摇头,他非要把每yi件事都做得惊天动地c轰轰烈烈么

  “我进去的时候那么狼狈,出来时当然要威风。”想起楚长歌说这句话时的表情,慕容云舒又不禁失笑。真拿他没办法

  正文 第yi百零五章:拜堂

  黑衣和白衣俩丫鬟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慕容云舒正感到蹊跷,忽见圣女从门口走进来,长长地裙装拖了yi地,yi看就是盛装打扮过的,脸上还带着笑,心情很好的样子。而黑衣白衣俩丫鬟则跟在后面,手上空空的,显然她们没去拿酒就直接向圣女报告了此事。

  “听说你想喝酒”圣女走进院子,在慕容云舒对面坐下。

  慕容云舒缓缓颔首,“不错。”

  圣女问:“喜酒喝不喝”

  慕容云舒道:“那要看是谁的喜酒。”

  “楚长歌的。”圣女的眼中闪着光芒,那是墙脚挖倒后的得意洋洋。

  慕容云舒道:“他的喜酒我当然要喝。”

  圣女微讶,“你不伤心”

  “我为什么要伤心”

  “未婚夫另娶他人,这难道不值得伤心吗”

  慕容云舒微微yi笑,道:“这在我们中原,是常有的事。”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是吗”圣女蹙眉。

  “是。”慕容云舒果断点头,又道:“如果新郎或者新娘的运气不好,即便是到了喜堂,也不yi定能拜得了天地。”

  圣女闻言脸色骤变,沉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慕容云舒却只抬眼看了她yi下,但笑不语。

  圣女见慕容云舒yi脸的高深莫测,越发肯定她话外有音,心头忽然升起yi种不详的预感。“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礼遇有加吗”这个问题圣女本来打算留给慕容云舒来问她的,可三个月以来,慕容云舒对她的这yi反常举动竟然只字未提,好似这yi切都理所当然。

  “你指的是没有把我关进地牢吗”慕容云舒淡声反问。

  圣女嘴上说着“是的”,心里却想,难道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在你眼里就只是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