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慕容府的人,你不能随便杀我。”
楚长歌狭长的睫羽微微抬起,砸给石二先生yi记冷眼,道:“你放心,我不会随便杀你,我会很认真地杀你。”
听到带着咬牙切齿的认真二字,石二先生的脑中立刻浮现出千刀万剐c碎尸万段之类的词“你还是随便点吧。”石二先生心有余悸地说。
楚长歌白他yi眼,重复道:“图纸。”
“不行。干我们这yi行的,也是有行规的。就像你们魔教杀人从来不留活口yi样,我们造好机关,也不会把图纸留下,更不会外传。”
“再啰嗦yi句,信不信我让你马上改行”楚长歌加重语气。
“我已经改过yi次行了。从机关高手到瓦匠,打击已经够沉重了。你们楚家人就不能仁慈yi点吗作孽太多,是会断子绝孙的。”石二先生叹道。
楚长歌闻言莫名yi笑,道:“你放心,我已经有后了,不会断子绝孙。”
“不是还没满yi周岁吗不满yi周岁的孩子,最容易夭折。”
顷刻,漂亮的眼睛眯成yi条线,楚长歌阴阳怪气地重复他的话:“不满yi周岁的孩子,最容易夭折”
石二先生见状立刻后退两步,特谄媚地说道:“那是对yi般小孩来说的,yi般小孩。你的孩子,yi定刀枪不入c百毒不侵,命硬得很,不能yi般化。”
“想不到你也学会奉承人了。”楚长歌揶揄道。
“呃”石二先生僵住了。猛然惊觉,自从改行当慕容府的瓦匠后,自己说起阿谀奉承的话来竟越来越顺口了。怎么回事莫非是耳濡目染了是了,yi定是。身边接触的全是马屁精,他是被影响的,被影响的。
楚长歌又道:“不过你这话我爱听。我的儿子,自然是会长命百岁的。”yi想到小慕容,楚长歌的眼底立时露出骄傲之色来。“他三个月大时就能解开被我封住的岤道了。长大以后,不知会有多厉害。”
神智刚恢复正常的石二先生再次僵硬。他虽然姓石,但毕竟和石头不是yi个祖宗,经不住吓啊“你这是恐吓吗”石二先生问。
“你放心,等他长大成人时,你早已作古,祸害不到你的。”楚长歌笑容可掬。
石二先生两条不长不短的八字胡狠狠地抖了几下,黑着脸道:“我最起码还能活二十年”
“我却觉得你只能活二十秒。”楚长歌的脸色又沉下来,“图纸。”险些被他转移话题了。
他怎么还记得这茬儿石二先生无比挫败地叹yi口气,道:“图纸我真没有。不过我可以教你怎么破解机关。”
“说。”
“要到现场才能教。”
石二先生悄悄来向楚长歌报信的同时,慕容云舒正在接见华夜离。
在走进石牢之前,华夜离想了许多种开场白,可当他走进门见到慕容云舒之后,事先准备的所有台词都忘了。脑中,只有她清丽的容颜,以及面对他时永远不咸不淡的表情。
上次蜀中yi别,已经yi年多没见到她了。这yi年里,他没有那yi晚不在刻骨的思念中辗转反侧不能眠。明知道她的心早已全部交付给了楚长歌,他还是宁愿执迷不悟,将满腔的爱意植入骨髓,刻骨铭心。
今日,他要亲手结束这场看不见尽头的炼狱。
华夜离垂下眼,藏起全部的深情,再抬头,眼底已是风平浪静。他抬步慢慢走向前,走到她对面坐下。
华夜离还在思索着久别重逢的第yi句话该说什么,就听她淡漠的声音响起,“我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愚蠢。”
愚蠢是啊,愚蠢。他若不愚蠢,又怎会痴恋yi个不可能爱上自己的女子华夜离在心中苦笑,脸上却是波澜不惊,淡淡道:“我说过,我要留住你,不管用什么方法。”
慕容云舒没有立刻接话,低头望着手中的茶杯好yi会儿,才抬眼看向他,道:“这yi路,我想了很久,始终没有想通,聪明如你,为何会yi而再再而三的犯同样地错误我想,你身边yi定有不少清醒人提醒你不要走这条老路,而你定然没有采纳他们的意见。你明明是个知贤善任c广纳谏言的人,为什么唯独在这件事上,坚持己见,yi错到底”
想不通么你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通你若愿意认真地看我yi眼,哪怕只yi眼,便会发现,我的偏执,是多么的理所当然。华夜离黑眸轻动,沉默了许久,才低喃道:“或许是因为,在这件事上,只有不断的犯错,心里才会痛快。”
慕容云舒闻言心yi颤,眼底闪现几许惊诧,忽然之间明白了华夜离的所作所为因何而起。她也曾,在对楚长歌的感情上,明知故犯,执迷不悔。不同的是,她的感情有路可走,而华夜离的注定走投无路。
再抬眼,慕容云舒头yi回看到了华夜离眼中的深情,尽管它们被藏得那么深c那么暗无天日。“你大可不必如此。”慕容云舒的语气好了许多。
她知道了华夜离微惊,随即又低下头,很无地自容的样子。“我知道。你也不必再感到困扰,我已经想通了。”
想通了慕容云舒很高兴听到他这样说,洗耳恭听他的下文。
隔了半晌,华夜离才重新开口,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冷漠的脸庞散发着让人心疼的痛楚。“江山与美人,我选择江山。”因为美人,终他yi生也无法得到。
“那么,你打算放我走了吗”尽管只要她想,随时可以离开这里,不过她愿意给华夜离yi条后路。只要他亲自将她送到楚长歌面前,她便与他yi笑泯恩仇。
其实经历了这么多的生生死死,慕容云舒已经将凡尘恩怨看淡了。人活着,要懂得分清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对华夜离来说最重要的是江山,而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yi家三口永不分离。只要不再有分离,什么都值得原谅。
让慕容云舒失望的是,华夜离拒绝了她的提议。
“现在还不能放你走。”华夜离道。
慕容云舒垂下眼,不再说话。
“我需要与楚长歌见yi面。等我与他见过谈过之后,他会来接你走。”
“多谢。”
华夜离嘴角动了动,转身离去。走出地牢的那yi刻,他在心中对自己说了四个字帝王无爱。
当晚,夜深人静后,楚长歌便悄悄潜入华夜离大营下的地牢,石二先生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石二先生:“我可以问你”
“小声点”楚长歌低斥。
石二先生yi愣,道:“上面听不到声音。”
“我知道。我是怕她听到。”楚长歌指着面前的yi面石墙说。
“你本来就是来接她的,让她听到了又如何”
“谁说我是来接她的”楚长歌挑眉道:“我今天是来熟悉机关的。”
“”
“明天再来接她。”
“请问我可以问你为什么多此yi举吗”
“不可以。”
“”石二先生翻个白眼,道:“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像你种不管做什么都力求惊天地泣鬼神的人,久别重逢,自然想在自己儿子面前露yi手。”
楚长歌下颚yi抬,挑眉不语。
果然是。石二先生很无语地摇了摇头,道:“他才八c九个月大,就算你爬着去见他,他也不会瞧不起你。你至于这样吗”
楚长歌压根就不理会他的话,催促道:“快点。”
石二先生拿他没办法,刚想告诉他第yi个机关的位置,身后突然传来yi道幽灵般冰冷不带yi丝感情的声音
“我们谈yi谈。”
不等楚长歌反应,石二先生立马举双手表明自己的清白,“我不知道他在这里”
楚长歌不爽地瞪了石二先生yi眼,然后转身面向华夜离,昂起下巴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拦不住我。”
华夜离道:“我不想拦你。谈完,我就亲自为你打开石门,送你们离开。”
“有什么话,战场上见面再说。”
“必须现在谈。此时,此刻。”华夜离强调道。
“楚长歌你就与他谈yi谈吧,反正与他讲几句话又不会少块肉。”石二先生劝道。
楚长歌沉吟了yi会儿,也觉得他与华夜离之间,的确需要有个了结了,于是看向石二先生,道:“这里没你的事了。”
“”这小子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石二先生无奈地叹yi口气,举步离开。
屋内,只剩下楚长歌与华夜离。yi墙之隔的另yi边,慕容云舒正抱着小慕容侧耳倾听。其实慕容云舒是非常不愿意做这种事的,可是没办法,小慕容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晚上yi直不肯睡觉,这会儿听到外面传来楚长歌的声音,更是兴奋得不得了,手yi直朝石门搭啊搭,跟招魂似的。
她带了他这么久,从没见他如此热情过。楚长歌虐了他几个月,他还对他死心塌地。
真是yi小白眼狼
正文 第yi百五十五章:带她远走高飞
楚长歌与华夜离面对面,相对无言。
良久,华夜离先开口,“我的亲生父亲不是梁王。”
楚长歌动了动眼眸,心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与我何干
华夜离顿了几秒,又道:“我的生父,是天成皇帝。”
楚长歌大惊,幽深的眸子里写满了不敢置信。怎么会怎么会
华夜离垂下头,低声道:“我也是前几日才知道的。如果我早知道,早知道你是我的亲兄弟”
“我不是”楚长歌猛然打断华夜离的话,不愿再听他讲下去。
而墙的另yi边,慕容云舒恍然大悟,难怪华夜离与老梁王的感情不深,难怪梁王妃坚持要华夜离造反
华夜离闭上眼,试图将痛苦关进心房,却徒劳无功,眉宇间那抹浓郁的悲伤,怎么藏也藏不住。
母亲的话又yi次浮现在脑中。
“不要再对付楚长歌了,他是你的兄弟,同父异母的兄弟。你的亲生父亲不是梁王,是天成皇帝。”
“我听说楚长歌是天成皇帝与月贵妃的儿子。月贵妃是我在宫中的好姐妹,也是我们母子的救命恩人。”
“当年月贵妃与先帝私奔前,曾对我说,先帝为yi个女人抛弃江山,这对皇家来说是天大的丑事,太后和新皇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传出去,yi定会向外宣称先帝病逝,届时,后宫所有被先帝宠幸过而无子嗣的妃嫔,都会被活埋于皇陵之中,为先帝陪葬。那个时候正好你父王对我有意,所以月贵妃就让先帝在退位前下了最后yi道诏书,将我赐予梁王为妃。”
“我对你父王本来就没有感情,嫁入梁王府后我又发现自己肚中已有先帝的骨肉,所以这些年来,对他yi直很冷淡。”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他三番五次对楚长歌赶尽杀绝之后,让他知道这么残忍的真相
老天,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惩罚他
“啊啊啊啊”华夜离再也控制不住地嘶吼yi声,yi拳打在墙上,血肉模糊。
楚长歌很想笑,非常想。可是他笑不出来。他最想置之死地的情敌,竟变成了同父异母的兄长。老天果然很爱与他开玩笑。可是老天,这yi次,你的玩笑开得太大c太大了
突然,地动墙摇,石门缓缓开启。
楚长歌迅速回头看去,只见慕容云舒正抱着小慕容,与他四目相撞,明晰的眸子里,有柔情c有心疼c有千言万语。
“云舒”楚长歌低唤yi声,疾步走上前将慕容云舒母子yi齐拥入怀中。
这yi幕久别重逢,华夜离没有看,也不敢看。“你带她走,走得越远越好。我不会再追杀你,没有人敢再追杀你。”声音中充满了矛盾与痛楚。
楚长歌松开慕容云舒,望着她,征求她的意见。
慕容云舒也凝视着他,认真地说:“你走,我就走。你留,我也留。”
楚长歌心中yi阵感动,“好,我们走。”说罢,将小慕容接过来,yi手抱小的,yi手牵大的,离开地牢。
华夜离怔怔地站在原地,许久许久,才猛地转过身追出去,望着早已走远,远得背影模糊的yi家三口,潸然泪下。
今宵别离,再见无期。
放楚长歌和慕容云舒离开,是华夜离最后的温柔。从此,世上再无感情用事的华夜离,只有冷血无情的小梁王。
月色下,还有另yi个人,见证了yi代霸主的蜕变。望着矗立风中的华夜离,徐斛的脸上渐渐浮现yi抹欣慰的笑。
铁骨,柔情。
此时,他是yi个真正的男人。此后,他将是yi位英明的帝王。
与此同时,正在夜观天象的胡伯格眉毛猛然yi跳,掐指算了算,喃喃道:“奇怪,帝王星怎么移位了”
胡伯格立即跑回营帐。
在帐中等候多时的石二先生奇怪地问:“慌慌张张,出了什么事”
“出大事了。”胡伯格简单地回了yi句,便开始卜卦。
见他神色凝重,石二先生也紧张地站起来,到他身后yi起看卦象,“到底出什么事了”
“帝王星移位了。”
“你不会看错了吧帝王星怎么会说移位就移位”
胡伯格摇头,讳莫如深的眸子yi眨不眨地盯着卦象看。
“卦象上怎么说”十二先生问。
良久,胡伯格道:“看不出来。”
石二先生:“看不出来什么”
胡伯格:“看不出来,是帝王换了人,还是帝王换了位置。”
“几个霸主都驻扎在这里,肯定是帝王换了人”忽然,石二先生yi瞪眼,道:“胡伯格,该不会是你发现楚长歌当不了皇帝了,才又换了yi种说法忽悠我吧”
胡伯格嘴角微颤,“我没有忽悠你。卦象上是这么显示的。”
“我又不懂卦象,你还不是哪样说顺口哪样说”
“”
另yi边,执手漫步于夜色中的yi家三口,把月色都染上了yi层幸福。
“你还恨他吗”慕容云舒轻声问。
楚长歌沉默少许,道:“我分得清什么是最重要的。”
慕容云舒闻言心中yi暖,尔后又明知故问,“那你说什么是最重要的”
楚长歌哪里会不晓得她是故意的,不过他很乐意将答案说出口。“你。”他不疾不徐地吐出yi个掷地有声的字。
与你在yi起,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放下仇恨才能与你静静相守,我愿意包容全世界。
“那小慕容呢”慕容云舒笑意满面,故意为难他。
楚长歌挑眉想了想,道:“他是拖油瓶。”
“”
顷刻,yi声凄厉的啼哭划破天际,紧接着戛然而止,过了许久啼哭再次响起,随即又戛然而止如此循环。
看着身旁斗智斗勇c相持不下的两父子,慕容云舒非常无奈而幸福地笑了。
四年后,慕容府后花园。
“娘,烧东叔叔的眉毛的人是我。”
“娘,给南叔叔下泻药的人是我。”
“娘,剪西叔叔的睫毛的人是我。”
“娘,给北叔叔易容的人是我。”
“娘”
“够了够了。”慕容云舒头疼地打断正在坦白自己罪行的楚慕容,很是无奈地说道:“慕容,坏事做了就做了,不必到处跟人讲。”
楚慕容眨眨眼,“可是爹说,敢作敢当才是男子汉。”
“”慕容云舒扶额,“你爹的话又不是圣旨,你不用全听他的。”
楚慕容yi脸茫然,“娘,什么是圣旨”
“皇帝的旨意,就是圣旨。”
“哦。”楚慕容若有所悟,“娘的意思是,只有皇帝说的话,才能全听”
“嗯。”慕容云舒也不管有没有道理,重重点头。只要能够动摇某人在小慕容心中的地位,让她说月老是灶神都行。
见状,楚慕容yi脸不爽地皱眉想了想,道:“那就让爹去当皇帝。”那语气,好似山大王在说今晚干yi票大的。
“”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慕容云舒觉得自己在教育小慕容这件事上已经完全插不上手了。不对,也不是完全插不上。小慕容对赚钱这件事,还是非常感兴趣的。只要yi谈及生意场上的事,他看楚长歌的眼神,就变成了赤luyiluyi的鄙视,仿佛在说爹,赚钱的事你不懂。
真是大快人心。
这时,楚长歌气急败坏地走过来,道:“夫人,你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
慕容云舒看过去,只见楚长歌那益发俊美成熟的脸上,用毛笔密密麻麻地写着壹貳叁肆伍陆柒扒玖拾的各种组合,鬼画符似的。
很好,又yi件大快人心的事。
慕容云舒很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道:“他也是你的儿子。”
“教他写字的人是你。”楚长歌闷闷地说。
“那你断他的手啊。”慕容云舒甚是无所谓地说。
顷刻,楚氏父子yi大yi小两张yi个模子刻出来的脸上,浮现出三条黑线。
楚长歌:“夫人,他是你十月怀胎生出来的。”
楚慕容:“娘,我是你十月怀胎生出来的。”
糟糕,父子两人又站到统yi战线上了。慕容云舒立刻将楚慕容拉到自己怀中,道:“慕容,给你改姓好不好”
“不好。”
“”真直接。慕容云舒问:“为什么不好你现在住在慕容府,姓慕容才更能显示你在这个家的地位。”
“麻烦。”
“名字是给别人叫的,麻烦的也是别人。”
楚慕容道:“可是如果我姓慕容,干完坏事后就要留下两个字,姓楚只需要留下yi个字。”
两个字cyi个字慕容云舒忽然想起某人年轻时候的yi个人神共愤的习惯,立马改口道,“那你还是继续姓楚,姓楚。”
楚慕容狐疑地歪头仰脸看向娘亲,“娘好像很嫌弃慕容。”
“没有的事。”慕容云舒说得无比坦然。
楚慕容:“那娘为什么不让慕容跟娘姓”
“呃”
“你娘是怕你干完坏事后两个字费时,耽搁了逃走的时间。”楚长歌非常义气地替夫人解围。
慕容云舒正要点头表示同意,却听楚慕容道:“可是我怎么觉得,娘是怕我坏了慕容府的名声呢”
“”
“”
慕容云舒与楚长歌抬头对望,泪眼婆娑,咱儿子前途yi片光明啊
yi家三口其乐融融。
这时,绿儿风风火火跑进来,道:“小姐,大事不好了听说天帝与夜帝又要开战了”
顷刻,慕容云舒与楚长歌的神情同时大变。
“爹,天帝和夜帝是谁”楚慕容仰着头问楚长歌。
不等楚长歌回答,就听绿儿惊叫道:“故c姑爷,你被毁容了”
楚长歌的嘴角顿时抽了两下,“是慕容用笔画的。去打yi盆水来。”
“哦。”绿儿连忙去打水。
楚长歌郁闷地瞪楚慕容yi眼,道:“以后不许在爹脸上画这些鬼东西,知道了吗”
“那不是鬼东西。那是账目。”楚慕容yi本正经地说。
“家里又不是没纸,你为什么非要往爹脸上写”
楚慕容鼻子朝天yi哼,道:“我乐意。”
哈楚长歌楞了yi下,随即开怀大笑,“好c好c好,真不愧是我楚长歌的儿子以后行走江湖,就要有这份魄力”
慕容云舒无力地叹气,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爹,你还没有说,天帝和夜帝是谁,他们为什么要开战”楚慕容问。
“哦,他们两个”楚长歌在脑中搜寻,试图找出yi个简单易懂的词来向楚慕容解释华夜离与晟王之间的恩怨。
“他们是关系不好的两兄弟,开战是为了争夺家产。”慕容云舒道。
楚长歌闻言投给慕容云舒yi个多谢的眼神。
慕容云舒青眉yi挑,礼尚往来。
两人正眉来眼去,忽听楚慕容特认真地说道:“娘也给我生个弟弟吧。等我无聊了,就可以和他争夺家产。”
“”这话怎么听都像娘也给我生个弟弟吧,等我无聊了,就打弟弟玩。
yi抬眼,忽然看见胡伯格正对着他们笑,显然听到了楚慕容的话。慕容云舒尴尬地笑了笑,道:“教子无方,让先生见笑了。”
打来水给楚长歌洗脸的绿儿则暗暗想:幸好教子无方,要是教子有方,那还了得
胡伯格则开门见山道:“当年你撤离慕容府所有资金退居金陵,晟王华天晟与梁王华夜离皆因粮草不足实力受挫分别退回燕州c西蜀称帝。而神武帝华陵天也因国库空虚不宜长期征战而消停,是以才出现三国鼎立的局面。时隔四年,三国养精蓄锐已久,只怕这yi次,非分出个生死胜负不可。你们有何打算”
慕容云舒没有立即回答胡伯格的话,吩咐绿儿将楚慕容带走后,才道:“先生今天的生意如何”
胡伯格yi怔,道:“没什么生意。”
自从各王停战后,胡伯格就来到金陵,借住慕容府,以算命为生。
“想来是百姓看透了世事无常,不信你们这yi行了吧。”慕容云舒意有所指地说。
“夫人也打算与平常人yi样,听天由命吗”胡伯格也意有所指地问。
慕容云舒微微yi笑,“先生还是先担心这个月的房钱吧。”
瞬时,胡伯格的脸皮抖了两抖,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主婆,空有yi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面孔
正文 第yi百五十六章:爹说做人要有原则
自从华夜离与华天晟即将开战的消息传开后,大业王朝又陷入了yi片人人自危的惊恐之中。尤其是慕容府的九位姨太太,成日心神不宁c坐立不安。她们担心的倒不是战争会影响了慕容府的生意,而是yi旦战争牵扯到慕容府,慕容云舒很可能会把楚慕容交给她们抚养。
“唉,万yi云舒又离家,往后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是啊。慕容那小鬼头调皮得很,哪里是我们镇得住的。”
“不如我们也走吧。”
“走去哪里”
“回娘家啊。”
“不行。老爷不在了,云舒又是那种凡是不上心的性子。我们yi走,只怕十年八年都不会有人想起来接我们回来。”
“那就自己回来啊。”
“自己回来多没面子。”
“其实啊,说不定yi回去就被娘家父兄给送回来了。”
三夫人的话yi出口,其余几位姨太太皆不说话了,心中凄凉无比。是啊,出嫁这么多年,虽然未曾给老爷生个yi儿半女,但不管是老爷还是云舒,都待她们仁至义尽,不仅让她们不愁吃穿,还处处照顾娘家的生意。这也是她们宁愿守活寡而不肯离开慕容府的原因。且不说离开慕容府后能否再嫁良人,光是父亲c兄长这yi关,她们就过不了。生意场上,再也找不到比慕容府还强大的靠山了。
“云舒待我们恩重如山,我们还是留下来帮她分忧吧。”大夫人叹道。
“是啊。若是换了别人,当年老爷yi走,我们的好日子只怕就到头了。云舒待我们真是没话说。”
这时,yi道稚气地声音从门口传来“我要去向娘告密。”
九人闻言yi齐看向门口,只见yi颗小小的脑袋从门后侧着探出来,见不着身子。
“慕c慕容,你来了啊。快进来,奶奶正惦记着你呢。”大夫人笑着去抱楚慕容。
楚慕容yi脸严肃地盯着大夫人看了几秒,道:“不进去了,我现在要去向娘告密。”
“”真是个诚实的孩子。大夫人在心中泪流满面,脸上却笑道:“慕容乖,你娘忙得很,没时间管这种小事。”
楚慕容道:“娘很闲。”
“”别这么诚实行不行
“娘还担心奶奶们寂寞,让我来看你们呢。”楚慕容道。
“是吗”大夫人闻言喜上眉梢,“你娘还记着我们”
楚慕容重重点头,“我昨天还听娘说,要给你们寻个好人家呢。”
此言yi出,众人瞬间石化,心中五味杂陈。云舒,你是嫌我们碍眼,还是太善解人意
楚慕容不懂众人为何都yi脸沉痛不说话了,奇怪地努了努嘴,蹦蹦跳跳离开。
当慕容云舒听到楚慕容的报告时,反应相当之平淡。这让楚慕容很不满。
“娘,奶奶们打算离家出走”楚慕容皱眉重复道。
“嗯。”慕容云舒还是只淡淡地应了yi声,继续百万\小说。
“娘,你不担心她们yi去不回吗”
“你很担心吗”慕容云舒眼睛看着书,反问。
楚慕容歪头想了想,道:“不担心。她们走了,还有其他人陪我玩。”
慕容云舒闻言心yi震,抬眼看向楚慕容,道:“她们是你的奶奶,与其他人不yi样。”
“可她们也与其他人yi样,yi个鼻子yi张嘴,两只胳膊两条腿啊。”楚慕容幼稚地说。
慕容云舒柳眉微蹙,沉声问道:“这是谁教你的”
楚慕容眨眨眼,“爹。”
“他教你的”慕容云舒又问yi遍,不相信楚长歌会教楚慕容这些。冷情是yi回事,薄幸是另yi回事。
“嗯。”楚慕容点头,道:“爹说,这个世上所有不姓楚的人都是yi样的,yi个鼻子yi张嘴,两条胳膊两条腿,不管他们怎么闹腾,都只有被我踩在脚下的命。”
闻言,慕容云舒的嘴角开始狂抽不止。她早该知道,不能让儿子跟他姓
“爹还说,做人要有原则。我虽然厉害,但也不能随便欺负人。只有当别人试图欺负我,或者我看那人不顺眼的时候,才能欺负。”
“你爹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慕容云舒说。
“可是”楚慕容睁大眼yi脸天真无邪地仰望慕容云舒,“除了爹娘之外,我看谁都不顺眼。”
“”慕容云舒刚刚恢复平静地嘴角又抖了两抖,叹道:“慕容,要做个宽容的人。”
楚慕容想了想,似懂非懂地点头,“哦。”
带着满腔地不解,楚慕容走出娘亲的书房,忽然撞上yi堵肉墙。
来人急忙蹲下去检查楚慕容的各个器官是否完好,“小教主,你没有受伤吧”
“没事。”楚慕容冷漠地看了来人yi眼,问:“你是谁”
来人的脸皮狠狠地抽了两下,“我这张脸是你弄成这样的,你能不知道我是谁”
楚慕容楞了yi下,随即恍然大悟,“北叔叔,是你啊”
“嗯哼”北护法yi脸不爽。
楚慕容捏着下巴端详他片刻,yi本正经地说道:“北叔叔,你还是换回原来的脸吧。你这张脸,我看着很不顺眼。”
“”北护法嘴角微抽,心中恨恨地说道:你浑身上下我都看不顺眼,你还是回去重新投胎吧。
楚慕容又道:“不过你原来那张脸我看着更不顺眼。”
“”所以你不是已经给我换了yi张脸吗
“不行,不行。”楚慕容连连摇头,道:“娘让我做个宽容的人,我要宽容你。算了,随你用哪张脸,只要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眼前,我就不会看你不顺眼。”
“”北护法成石化状眼睁睁看着楚慕容离开,这算哪门子的宽容不是不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脸怎么就让这小祖宗看着不顺眼了脸是爹娘给的,他也很希望自己的脸能倾国倾城迷死人不偿命,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啊像他们父子这种妖孽级的美男,即使坏事做尽还能仗着yi副好脸蛋走到哪里都讨喜,世上又能有几人
想到这里,北护法不禁悲从中来,想当年他在京城也是人人追捧的美男子。自从加入美男如云的魔教后,就黯然失色了。唉,人比人,果然气死人啊气死人
这时,yi道慵懒至极的声音传来,“你打算在外面感慨老天不公到什么时候”
北护法立即回神,悻悻地走进门,“夫人怎知我在感慨老天不公”
慕容云舒放下书觑他yi眼,甚是云淡风轻地反问道:“你不觉得楚氏父子天生就是来挑起人们对老天的不满的吗”
北护法闻言百感交集重重点头,夫人真是yi针见血啊
“让你找的书找到了吗”慕容云舒很快换下yi个话题。
提到正事,北护法那yi颗将被打击的支离破碎的自信心瞬间自动拼凑完好,衔接的yi点缝隙也没有,强壮得跟从未被击碎过似的。“我把整个大业王朝从上打下c从里到外,掘地三尺,结结实实地翻了个底朝天,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北护法笑着说。
慕容云舒的手抖了抖,“既然如此,你回来做什么”
“呃书没找到已是损失,人再弄丢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北护法干笑道。
慕容云舒非常无奈地抬手揉眉,半晌,道:“你回来,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北护法的表情瞬间僵硬了,“夫人的意思是,我若yi去不回,便能抵了没找到书的损失”
“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就不该回来。”
“我现在才知道。”
“你现在知道也不迟。”慕容云舒淡淡道。
“夫人这是在赶我走么”北护法yi脸受伤地问。
慕容云舒轻叹yi声,道:“这种事,我们心照不宣就好。把话说得太清楚,会显得我很无情。”
北护法很想说,你的无情从来都不需要任何东西来彰显,那是浑然天成的。
慕容云舒又道:“你在楚长歌身边那边久,应该明白不成功便成仁的道理。慕容府虽然不是魔教,但处事风格也与魔教yi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没找到万国来朝,你真不该回来。”
北护法猛然觉悟,是啊,他怎么忘了,魔教中人的脑子里从来都没有半途而废这四个字。“多谢夫人提醒,我知错了。”他差点就让自己身上那不肯言败的倔强迷失在了时间的荒芜中。
“这也不能全怪你。”慕容云舒站起来走到门口,望着yi望无际的晴空,感叹道:“平淡是最容易消磨人的斗志的。现在的生活,对你们来说太平淡了。”
北护法心中yi惊,不明白慕容云舒为何会突发这种感叹。接着又听她说道:“yi个人甘于平庸的理由只有两种:被现实磨灭了斗志或者洗尽铅华看清了平凡才是真的道理。我与楚长歌属于后者,而你,二者皆不属于。”
“我曾立志,誓死效忠教主。保护教主是我yi生的目标。”北护法道。
慕容云舒笑着摇头,“你是将门之后,yi身建功立业的硬骨。留在他身边做什么”
北护法顿时眼眶yi热,激动得不能言语,“夫人”
“去吧。我准备了yi些东西,你带着它们去见华夜离,他会重用你的。”
“可华夜离是教主的死敌”北护法大惊。
慕容云舒没有解释,只道:“这件事他也知道。”
四年前在地牢发生的事情,不需要太多的人知道。华夜离既然没有向华天晟挑明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他与楚长歌的关系,更是不会承认的了。
她之所以让北护法前去助华夜离yi臂之力,只因她与楚长歌欠华夜离yi个人情。
四年前的那晚,若不是华夜离围魏救赵,连夜偷袭燕军大营,迫使率军拦住他们去路的华天晟不得不撤兵,他们yi家三口又怎会有机会回到金陵过太平日子
送走北护法,慕容云舒yi脸怔忪地望着远方,心中沉重极了。前天的朋友,是昨天的敌人。今天的朋友,又会是明天的什么
正文 第yi百五十七章:小慕容练轻功
自从北护法离开金陵前往西蜀之地后,东南西三人的生活从此便失去了色彩,只剩黑和白,单调乏味,无趣至极。
这yi日,百无聊赖的东南西三人又凑到慕容府后花园,各占yi棵树,纳凉。
坐在湖边杨柳树叉上,西护法嘴里叼着yi根柳条,睁yi只眼闭yi只眼,望着刚刚升起不久的太阳,口齿不清地说道:“大东,要不咱们也去建功立业吧”
彼时,东护法正躺在树干上,枕着双手,也眯眼盯着太阳,看得特别聚精会神,似在思考着什么重大问题。听到西护法的话,他感叹道:“如今j人当道,就算我们想忧国忧民,也没有机会啊”
“可是小北去了。”西护法闷闷地说。
东护法道:“他是去和亲的,不yi样。”
西护法闻言猛地吐掉柳条,侧头问道:“谁跟你说的”
“不用别人跟我说。他连嫁妆都带了,不是去和亲的还能是什么”东护法言之凿凿。
西护法翻个白眼,道:“那是夫人送给华夜离的谢礼。”
东护法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才叹道:“我知道。”
“知道你还说他是去和亲的”
“不那样想,我心里能平衡吗”东护法道:“咱们四个从来孟不离焦,像这种任务应该我们四个yi起去。可是夫人偏偏只遣小北yi人去。你心里能平衡吗”
“不能。可是和亲这种说法也太扯了点。”
这时,yi直沉默的南护法也加入谈话,yi本正经地说道:“如果是去和亲的,夫人肯定会派我们三个送亲。我觉得小北应该是去行贿的。夫人想破财消灾。”
“大南,你真有思想。”西护法满脸黑线。他们就不能有正常点的想法哎,自从小北走后,这俩人就越来越不正常了。深沉的变浮躁了,闷马蚤的也变明马蚤了。
三人正各怀心事,忽然,湖对面传来yi阵嗡嗡地声音。三人定眼望去,只见楚慕容正在湖对面上串下跳,身后跟着yi群马蜂。
“真是好兴致。”东护法道,“yi个人要无聊到什么程度才会领着yi群马蜂逛园子姓楚的男人果然都是奇葩”
南护法点头附和道:“跟马蜂玩都可以玩得那么激动万分c热泪盈眶。真不容易。”
听着两位兄弟的话,西护法真想撞墙。“大东,小教主不是在逛园子,那是在被马蜂追还有大南,小教主脸上是有泪,但不是热泪,他也yi点不激动。”
南护法又仔细瞧了瞧对面的小小人,才道:“难怪我觉得他今天笑得比哭还难看。”
“”
“你确定他不是在逛园子”东护法依旧抱怀疑态度。
西护法满脸黑线。小北带走的到底是几车白银,还是这两人的脑子
“你要去救他吗”南护法问。
“当然”西护法正想说当然要救,忽然感受到两道灼热的视线如刀子yi般对他虎视眈眈,于是音调yi降,道:“不救。”
南护法很高兴西护法终于上道了。“我去拿药。”他兴味盎然地说道。
“知道该拿什么药吗”东护法yi面关注着对面的情势yi面问。
南护法:“不知道。”
“很好。”
西护法嘴角微颤,幽幽地看向对面独战千蜂的楚慕容,心道:小教主啊小教主,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你可千万别怪我见死不救,要怪就怪你平时太大意,得罪了阴险狡诈之辈。
眼看马蜂群离楚慕容越来越近,大有将其包围之势。西护法越来越不忍,手心已沁出冷汗来。
又过了yi会儿,他忍不住低喃yi声,“看不下去了”然后飞身过湖,从侧翼将楚慕容抱起,凌空劈去yi掌。马蜂掉了yi地。
“呼呼”楚慕容双手撑着大腿弯腰不停地喘气。良久,他抬眼审视西护法,特老气横秋地说道:“自己犯的错误自己担,yi会儿爹爹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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