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时候江湖还很简单,名门正派与魔教之间的争斗并不激烈。我每天只需要听说哪些人该杀,然后随手指个人去杀掉那个该杀之人就够了。”
随手指个人魔教果然不是好惹的。只怕连端茶送水的丫鬟也身怀拒绝。
“爹,娘。”yi直被无视的楚慕容忍不住开口,“你们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你有意见”
“你敢有意见”
慕容云舒与楚长歌异口同声。
楚慕容沉默三秒,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口,“我有意见。”
慕容云舒正想问他有什么意见,只听楚长歌非常决绝地说道,“保留。”那语气,绝对地不容置喙。
楚慕容yi脸委屈看向娘亲,“娘,有人欺负你儿子。”
慕容云舒凝眉想了想,“你是想让为娘替你报仇,也去欺负他的儿子么”
“”楚慕容发现,自从爹娘yi条心之后,他就只有吃瘪的份了。
最后,经过yi家三口的协商。楚慕容以皇位继承人的身份随大臣回京城即位。而大臣们则负责接受他们的决定和护送楚慕容去京城。
“你们怎么放心让四岁半的儿子独自离家那么远”离开前,杨涟曾这样痛心疾首地指责楚氏夫妇的惨无人道。太子的能力他见识过,四岁半的他不必十四岁的人差,但他说到底还只是个孩子。作为父母,他们怎么能够那么自私
面对杨涟的指责,慕容云舒只笑着反问了yi句,“谁说他是yi个人了”
杨涟不解,“你们不是都要留在金陵吗”
慕容云舒但笑不语,不打算回答杨涟的问题。
她派了绿儿,楚长歌派了夺魂和索命。前者照顾小慕容的生活,后者照顾他的生命。有他们三个在,比父母在身边还要安全。天晓得,他们身边藏着多少股不怀好意的势力。那些势力之所以yi直按兵不动,只因慕容府上住着太多朝廷大官。江湖上的事,要避开朝廷。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楚慕容离开的前yi晚,慕容云舒yi宿未眠。离开后yi晚,睁眼到天亮。
“别担心,有夺魂和索命保护他,很安全。”慕容云舒不睡,楚长歌也睡不着。
“我不是在担心他的安危。”小慕容年纪虽小,却武艺超群,四岁半的他在江湖上已是数yi数二的高手。就算没有夺魂和索命暗中保护,也没人能够轻易伤得了他。“我yi想到他还这么小,却要背井离乡,就忍不住心痛。”慕容云舒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格外伤感。
楚长歌轻叹yi声,将她搂入怀中,不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比起妻离,他更宁愿子散。而这让他感到内疚不已。尤其是当脑中回想起小慕容离开前伏在他耳旁悄悄说的那yi句话时
“爹,我是替你去受罪的。”
那yi刻,他真恨不得将自己分成两半。yi半去京城,yi半在金陵。
小慕容离开后,慕容府yi下子冷清下来。这让习惯了鸡飞狗跳的府内众人非常的不适应。这其中也包括东南西北四人。虽然他们时常被楚慕容整得想大开杀戒,但是小魔头yi走,就浑身皮痒了。这就叫奴性。
北护法:“教主,为什么不让我们跟小教主yi起去京城”
楚长歌睨他yi眼,淡淡问:“你是不是吃毒药吃上瘾了”
顷刻,北护法眼角狠狠地跳了两下。为什么教主非要在他怀念小教主的时候提那种令人恨意顿生的事若不是教主再次提起,他都忘了,刚从西蜀回来那天,yi碰上小教主嘴里就被塞满了各种毒药,接下来的几天,便以毒药度日。现在,他已百毒不侵。据说在他回来的前yi天,小教主研究出了让人百毒不侵的办法,却苦无试药之人。所以他yi回来,教主就给他指了yi条不归路
正文 第yi百七十二章:楚长歌是家属
东护法无限同情地拍了拍北护法的肩,递给他yi个兄弟,节哀的眼神,然后问楚长歌,“教主是不是另有安排”
“嗯。”楚长歌赞许地看他yi眼,道:“你们分成两组,分别将天帝和夜帝请去京城见他们的小侄子。”
四人顿时大喜。“遵命”请人这种事,他们最拿手了。
东南西北四人离开后,慕容云舒便道:“你这样做,不怕刘老将军杀回金陵砍了你么他当初可是搁下过狠话的,谁主张和解就砍谁。”
楚长歌挑挑眉:“所以我封他做了大元帅。”等他从前线回来,大局已定。
慕容云舒恍然大悟,原来他当初接受刘老将军的建议,派兵镇压华夜离与华天晟的联军,是调虎离山。明升实贬,发配边疆。
“我突然发现你其实很适合当皇帝。”做事滴水不露c讳莫如深,就拿封刘老将军当大元帅这件事来说,连她都未发现他的真正用意。当真是君心难测。
楚长歌沉默数秒,忽然莞尔yi笑,道:“如果没有遇到你,这句话能够成立。”
慕容云舒听懂了他的话外音,默默抓住他的手,心中感动不已。
yi个把个人感情看得太重的人,就不适合当皇帝,而楚长歌就是这样yi个人。
慕容云舒与楚长歌在金陵除了安排将慕容府的经营中心移到京城之外,还有yi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与方鸿飞做个了断。
方鸿飞就像卡在咽喉里的yi根鱼骨头,他yi日不死,他们便yi日无法安心。
是时候该做yi个了解了。
yi确定楚慕容安全抵达京城,楚长歌便放出消息:他在慕容府静候武林盟主方鸿飞的大驾光临。
这个消息如yi块巨石,把江湖的平静假象砸破。
很快,出没在慕容府四周的江湖中人越来越多,有的熟悉,有的陌生,有的是朋友,有的是敌人。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从全国各地五湖四海赶来金陵的江湖中人,全是来观看这场黑白正邪两大高手的霸主之争的。其实在大多数心中,胜负早有定论,但他们还是来了,抱着或许奇迹会发生的侥幸心理。
方鸿飞再坏,到底还是武林盟主。楚长歌再好,终究只是魔教教主。
生意上的事安排妥当之后,慕容云舒便又当起了闲妻。楚长歌练剑,她便在yi旁弹琴。楚长歌休息,她便陪他喝茶闲聊。闲来无事晒晒太阳,惬意无限。
这yi日,两人又在院子里晒太阳。
“你认为方鸿飞会来吗”慕容云舒眯着眼睛望着头上的骄阳问。
楚长歌那时正在擦剑,闻言停下手来想了想,道:“会来。”
慕容云舒:“为什么”
楚长歌:“他没有不来的理由。”
慕容云舒:“可是已经过去了yi个月。他若要来,早该来了。”
这个问题楚长歌也想过。但是方鸿飞既然会出现在金陵,必然就是冲着他们来的。现在他打开门等他来,他没有理由不来。可是消息已经放出去yi个月了,不可能还没传到他耳中。
到底是什么事情阻碍了他的到来
又等了几日,慕容府终于等来了yi位客人。
楚长歌望着不请自来翻墙而入的客人,沉默了好大yi会儿,才淡淡开口,“李兄。”
这yi声李兄让李无奈面露惊讶,随即又露出yi抹自嘲的苦笑,“能够听到你这声李兄,我今天这趟也算没有白来。”
楚长歌没有接话,等他继续说下去。
李无奈没有马上说话,盯着楚长歌看了半晌,才道:“我今日,是来为你洗掉当日的少林寺之冤的。”
楚长歌淡淡道:“多谢。不过不必了。”
“为什么现在各大门派都在慕容府周围,只要我说你是清白的,你背负的冤屈就能立刻洗清。再也不会有人认为你是血洗少林寺的凶手。”
楚长歌轻蔑yi笑,道:“没有那个必要。”见李无奈皱眉,他又道:“李兄与我相识已久,该知道我对被黑锅这种事并不介意。”
“我知道,但是我不理解。”李无奈道:“许多事明明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不否认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名声变坏却无动于衷,好似再怎么臭名昭著,对你都没有影响。”
闻言,楚长歌弯起唇笑出了声,那笑容看在李无奈眼里非常的不羁而潇洒。
“你笑什么”李无奈问。
楚长歌:“笑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总是被盛名所累。”
李无奈皱眉:“你当真什么都不在乎”
“我当然有自己在乎的东西,只不过不是那些虚名罢了。”说到这儿,楚长歌看了慕容云舒yi眼。
只yi眼,李无奈便明白,楚长歌得到了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其余的,名和利,对他来说都比不上那样东西重要。因为有了更重要的东西,所以其他东西都是次要的,所以他不急于替自己洗清冤屈,不介意被别人说成是大魔头当然,他也算不上好人。但是,只要在慕容云舒眼中,他是清白的c是好的,便够了。
在别人眼中是好人或是坏人,对楚长歌来说,真的不重要,yi点也不重要
想通之后,李无奈也笑了,久违的释然的笑,“尽管如此,我还是要做我应该做的事。”
楚长歌扬眉,正想问李无奈要做什么,就听他高声说道:“藏在慕容府周围的武林同道,你们听清楚了血洗少林寺的人,不是楚长歌,而是名剑山庄的少庄主c武林盟主方鸿飞”
话音未落,武当派的莫掌门便现身问道:“此话当真”接着,各门各派武林人士纷纷现身。
李无奈:“千真万确。”
莫掌门:“有何证据”
李无奈道:“我已经替少林寺报了仇。”
此言yi出,全场倒抽yi口凉气。替少林寺报了仇意思是,他杀了武林盟主方鸿飞
楚长歌也惊讶不已,随即恍然大悟,难怪方鸿飞迟迟没有现身,原来早已命丧李无奈之手。
沉默片刻,楚长歌将yi本发黄的武功秘籍扔给李无奈。
李无奈伸手接住问:“这是什么”然后将书拿正yi看,“易筋经”
“那是少林主持临死前交托给我的。现在我把它交还给你,也算是完成了大师的遗愿。”楚长歌道。
李无奈捧着那本易筋经,在少林寺学艺的情景历历在目,不禁湿了眼眶。“多谢。”
“不客气。”
三个月后,李无奈正式剃度出家,重建少林寺,同时广发英雄帖邀请各派掌门上少林参加他的剃度仪式。慕容云舒也收到了英雄帖。这让楚长歌感到十分奇怪。按理说,他才是江湖中人,三个月前慕容府yi谈,他已正式洗刷冤屈,加之他又嫁入了慕容府,现在已是半个白道中人,要发也该是发给他,怎么发到她手上了退yi万步讲,他与李无奈可是八拜之交,剃头当和尚这种大事,怎能少了他这个义兄在场
“你再确认yi下,有没有楚长歌的请帖。”楚长歌对送英雄帖的小和尚说。
小和尚摇头,“主持只说将请帖送给慕容府大小姐慕容云舒。”
“那他有没有说让我与她yi起去”
“没有。主持没有提到其他人。”
楚长歌无比挫败地挥手示意小和尚可以走人了,然后拿着印着烫金的慕容云舒四个字的红色英雄帖走到书房,先把英雄帖往桌上yi扔,再把自己往太师椅里yi扔,yi声不吭。
那时慕容云舒正飞快地拨着算盘,见状奇怪地瞟他yi眼,然后yi脸不解地打开英雄帖。片刻之后,合上英雄帖放到yi边,笑眯眯地问:“你是不是没有收到”
“你是不是贿赂李无奈了”楚长歌不答反问,有气无力。
“是。”慕容云舒回答的非常爽快。
楚长歌闻言yi惊,猛地睁开眼坐正,“他就是yi穷和尚,你贿赂他做什么”
慕容云舒非常淡定地答道:“积德。”
“给了多少”
“不知道。我正在算。”说罢,慕容云舒低头继续拨算盘。
楚长歌满脸黑线,“你送他银子时,没有先数yi数吗”
慕容云舒闻言抬头,yi脸无辜,“我事先又不知道重建少林需要多少钱。”
“什么”楚长歌瞪大眼怪叫:“那家伙重建少林寺的银子是你赞助的”
慕容云舒yi脸淡定地挑眉,“不然你以为是他卖身卖来的”
“”
“你自己也说了,他就是yi穷和尚。卖身也卖不了几个钱。”
“”他就知道,兄弟义气什么的,在那个假和尚眼里怎么也比不过银子。
俗真俗
楚长歌在心里暗骂李无奈不厚道。
这时,慕容云舒又道:“其实我是在为小慕容积德。”
“小慕容也没做什么缺德事。”
“总有yi天会做的。”
“”
很快,李无奈正式剃度的日子到了。各门各派陆续上少林寺。楚长歌也去了以家属的身份。
这还是他第yi次以家属的身份参加武林上的大集会。唉,物是人非啊物是人非
楚长歌yi路上非常抑郁,直到来到少林寺门口,看到右侧yi块巨大石碑上的题字普度众生。
落款:心明c楚长歌。
心明是李无奈的法号。而楚长歌无疑就是魔教教主楚长歌。
楚长歌怔怔地望着石碑上那龙飞凤舞地三个字,差点误以为是自己题的,因为那字迹实在太像。这世上能够将他的字迹模仿到那种程度的,除了他左手边的这位大美人,再无他人。
正文 第yi百七十三章:只有被吃命的小白兔
很快,魔教出资重建少林的消息传遍整个江湖。托教主夫人的福,魔教众人终于扬眉吐气了yi回。但凡再遇到骂魔教如何如何恶毒的人,他们总能鼻子朝天大哼yi声,“骂什么骂有本事你也重建yi个少林寺来我看看”
楚长歌曾问过慕容云舒,为什么不直接写她自己的名字。而她的回答是我的名声已经够好了,不需要再沽名钓誉yi如既往的别扭。
其实楚长歌心里很清楚她为什么这样做。
“谢谢。”
慕容云舒奇怪地抬眼看向他,“谢什么”
“什么都谢。”楚长歌微微yi笑,继续擦剑。
慕容云舒挑挑眉,“什么都不客气。”然后与他相视yi笑,眉眼弯弯。
李无奈的剃度仪式结束后,各门各派都早已下山,唯有慕容云舒与楚长歌被留在山上小住。李无奈的原话是“二位施主虽然与佛无缘,但是在寺里多住几日,总能沾上点佛气。他日遇到危险,也能逢凶化吉。”
楚长歌同意留下来,倒是不真想沾点佛气,而是因为他心中还有疑问李无奈是怎么杀死方鸿飞的。
若方鸿飞还是四年前的方鸿飞,凭李无奈的武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方鸿飞既然敢回中原找来金陵,其武功必然不输于从前。在这样的实力悬殊之下,李无奈想赢方鸿飞,除非佛祖显灵。而若佛祖会显灵,少林寺四年前就不会遭遇灭顶之灾了
“明天就要下山北上去京城了,趁这个机会,陪我逛逛如何”慕容云舒忽然笑着问,笑得有些媚,带着刻意的讨好。
楚长歌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笑了笑,道:“这里没有达摩法坛。”
慕容云舒青眉yi挑,“谁说我要找达摩法坛了”
楚长歌:“不想找达摩法坛,难道你是想找和尚c经书和念经打坐的行头”
“”
“除了这些,少林寺可没别的什么了。”
“”慕容云舒被楚长歌问得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好半天才想出yi句特别理直气壮的话来,“我想沾点佛气”说完,yi脸得意地冲楚长歌笑。
简直,楚长歌挑起眉yi本正经地说道:“那就去达摩法坛,那里佛气重。”
“好啊。你知道达摩法坛在”话说到yi半慕容云舒就后悔了,悻悻地闭嘴,无视yi旁忍笑忍到脸抽筋的某人,左顾右盼,前言不接后语地说道,“地上真干净。”
“扫地这门功夫可是少林寺的真寺之宝,从达摩祖师开始至今已传承了几千年,当然扫得干净。”楚长歌说得yi板yi眼煞有介事。
“”他非要提达摩祖师么
两人yi路相互调侃,不知不觉来到了少林寺的某个僻静的偏院。
望着眼前的小院,慕容云舒道:“说不定这里就是达摩祖师曾经修行的地方。”
果然还没有死心。楚长歌无计可施地笑笑,拉着她的手往里面走,“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听说在达摩祖师的法坛上坐yi坐,yi辈子都能逢凶化吉。”慕容云舒边走边说。
“你几时变得这么迷信了”
“认识你之后。”
“”好吧,他承认自己是个多灾多难的人。不过他从来不拜鬼神,仍然能化险为夷。“亲我yi口,比到达摩祖师的法坛上坐yi坐还灵。”楚长歌侧头看向她坏坏地笑说。
“”慕容云舒本想赏他yi个大白眼,尔后想了想,停下脚步拉住他,二话不说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yi下,然后跟没事儿似的,脸不红心不跳拉着他继续往里面走。
楚长歌被慕容云舒这yi连串的动作弄懵了,木讷地走了好几步才回过神来,猛地顿足,yi把将她带入怀中。
慕容云舒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呆了,尤其是那yi双摄人心魄的黑眸,静静凝视着她,让她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小心翼翼起来,心跳加速。对视片刻,正想问他想做什么,只见他嘴角yi勾,yi抹邪魅的笑在她眼前yi闪而过。紧随其后的,是狂风暴雨般肆意狂热的吻。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yi次都长,慕容云舒却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唇畔的热度离开,才意识到自己的脑中好像出现了yi段很长很长的空白。
楚长歌看着满面酡红的慕容云舒,笑着重新将她拥入怀中,“孩子都快五岁了,还是这么害羞。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强吻良家妇女呢。”声音很不满,目光却很轻柔。
慕容云舒也自嘲地笑了起来。是啊,孩子都快五岁了,自己竟依旧对他的吻招架不住。每yi次亲吻都像第yi次,青涩而笨拙得连回应都不懂,任由他为所欲为。
每次被楚长歌这样深情而深入地吻,慕容云舒都有种化身小白兔的错觉,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他吃的干干净净。不同的是,这种被吃没有疼痛,只有甜蜜c幸福。
情正浓,意正蜜。忽然,慕容云舒只觉脚下yi空,身子失去支撑往下落。
“云舒”楚长歌大叫yi声,抓住慕容云舒的手,自己也顺势趴在了地上。彼时慕容云舒整个人已全部落在突然破开的洞中。“别怕,把另yi只手也给我,我拉你上来。”
“嗯。”慕容云舒将另yi只手伸向楚长歌。方才的那yi瞬,闪现在脑中的,是胡伯格的预言劳燕分飞之祸。
莫非,这就是胡伯格所说的劳燕分飞之祸
不,不是。这不过是yi个意外罢了。地面突然坍塌是由于这间禅院年代久远所致,与鬼神之说不搭边。
慕容云舒将心头的不安挥去,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
楚长歌怕突然用力会拉伤慕容云舒的手臂筋骨,耐着性子yi点yi点将她往上拽。当楚长歌可以抓到慕容云舒的肩时,正欲yi鼓作气将她抱起来,熟料他刚yi用力便听到她倒抽了yi口凉气。“怎么了”楚长歌紧张地问。
慕容云舒此时脸色惨白,眉头因疼痛而紧皱,“我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楚长歌闻言大惊,难道地下有人这个想法让楚长歌也锁起眉头,压着怒气沉声道:“在下与妻子散步至此,并无侵犯之意。不管阁下是什么c想要什么,请先放了在下的妻子。”
洞内没有回答。
楚长歌的眉头锁得更紧,正欲跳下洞内yi探究竟,却见慕容云舒冲他摇头。
想说什么他用眼神问。
慕容云舒松开yi只手依靠另yi只手稳住身体,空出来的手则艰难地在他手上写字。
楚长歌凝神感受手中的yi笔yi划,当慕容云舒停下手来时,他又在脑中将笔画重复yi遍。
撇c竖c横折c横c竖
假手。
楚长歌惊得叫了出来,“方”刚yi开口他立即打住。敌人在暗他在明,不可打草惊蛇。
慕容云舒朝他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的猜测与他yi样。
楚长歌正思索着下yi步改如何是好,忽然,慕容云舒猛地yi掐他的手,用唇语说出yi个字拉。楚长歌楞了yi下,随即迅速将她抱起来,平放在地上。“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感到不舒服”楚长歌yi面问yi面紧张地查看慕容云舒的腿。当yi团团那暗红的血色映入眼帘时,他的瞳孔也瞬间被染红。
见楚长歌忽然握着拳头盯着她的腿yi言不发,慕容云舒立刻意识到事情可能比她想象的糟糕,连忙问道:“怎么了”
“他的假手上有毒。”楚长歌努力克制住满腔奔腾不息的怒火,道:“方才他拉着你不放,就是想拖延时间,让毒气攻心。”
慕容云舒闻言心yi沉,“你的意思是,毒已经从腿部蔓延到了我的全身”
楚长歌点头。甚至没有给他封住她岤道抑制毒素蔓延的机会。
这时,yi道惊慌地声音从门口传来“你们怎么跑来这里了这里是少林寺的禁地”
闻言,楚长歌沉默三秒,猛地回头,杀人般地视线直捣yi身袈裟的李无奈,yi字yi句地说道,“你说你杀了方鸿飞。”
李无奈打个寒战,即使是三伏天,他也感受到了yi股从地狱传来的寒气,不带yi丝生机。沉吟少许,李无奈双掌合十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方施主愿意放下屠刀”
“信不信我现在就剁了你血洗少林yi次”
李无奈yi动不敢动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跳起来抓住他的胸襟的人,不,是野兽。此时的楚长歌已完全失去了理智,那双血色的眸子,比任何yi头猛兽都凶残嗜血。他敢肯定,只要他再讲yi句无关紧要的话,下yi秒就会被楚长歌撕成几半。
“解药。”楚长歌冷冷道。
“什么解药”李无奈不解,忽然瞟到坐在地上的慕容云舒,立刻明白过来,“她中得什么毒”
楚长歌没回答他的话,重复道:“解药。”
李无奈:“你连她中得什么毒都不告诉我,我到哪里去给你弄解药”
“是方鸿飞伤得我。”慕容云舒道。
李无奈心yi沉,对楚长歌说道:“我不知道他身上有毒药。而且我用四根铁链将他锁着,他不应该再有伤人的能力”
“这笔账我会与你算,现在我只想要解药。”楚长歌再yi次冷冷打断他。
李无奈点头,“你先松开我。我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如果他手上有解药,我yi定拿来给你。”
“没有解药,我便杀光全天下的和尚,让整个少林陪葬”楚长歌松开手说。
李无奈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若慕容云舒真有个散失,即使楚长歌不动手,少林寺也无颜再立足于江湖。
正文 第yi百七十四章:阻止他干傻事
当李无奈打开密室的门进入地牢时,方鸿飞的四肢还被铁链锁着,笑得面目狰狞。而右手假肢上沾满了鲜血。显然是方才抓慕容云舒的腿时留下来的,区别在于那些血比慕容云舒的腿上的黑得多。
李无奈叹yi口气,道:“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又何苦再造杀孽”
方鸿飞冷哼yi声朝他淬yi口口水,道:“别在我面前假惺惺装好人现在我被你锁在这里,要杀要刮随你便,想替那些老和尚报仇你yi刀杀了我便是。”
楚长歌抱着慕容云舒,通过地面破开的洞对方鸿飞冷冷说道:“交出解药,我便成全了你。”
“哈哈哈哈”方鸿飞闻言狂笑起来,笑声异常放肆。“如今落到这步田地,算我倒霉。但是老天有眼,把你们送到我面前来,让我终于赢了你yi次。我死了有慕容云舒陪葬,而你却要继续孤苦伶仃的活着。楚长歌,你真该尝尝万念俱灰的滋味。这是报应,你应得的报应。”
报应二字重重地敲在楚长歌心头,让他的脑子出现了yi瞬间的空白。
见楚长歌面无表情c目光空洞,慕容云舒握住他的手说道:“这不是你的错。”
楚长歌没有吱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yi般。
方鸿飞:“慕容云舒,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自从你与楚长歌沾上边之后就厄运不断。这都是他的错,是他造孽太多,老天爷却报应在了你的头上。”
慕容云舒闻言冷笑yi声,道:“那么你造的孽,又报应在了谁的头上”
方鸿飞沉默不语。这还是李无奈头yi回见到他这样安静。看了他yi会儿,李无奈道:“把解药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些。”事已至此,想保他的命,已是不可能的事。
“收起你那假仁假义的嘴脸”方鸿飞对李无奈抛出的橄榄枝嗤之以鼻。
李无奈脸色微变,“我有什么理由对你假仁假义”
方鸿飞冷哼yi声,不接话。
这时,楚长歌才从报应的魔咒中跳出来,沉声道:“我不是yi个有耐心的人。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解药,我现在就要。拿到解药后,我会让你与他聊个够”
李无奈闻言立即收起与方鸿飞争论的心思,直击主题,“告诉我解药在哪里。就算你不说,我还是会搜你的身。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你搜啊,随便你搜。”方鸿飞yi脸无所谓。
见状,李无奈的心顿时凉了大半截,方鸿飞如此有恃无恐,显然解药并不在他身上,亦或者根本就没有解药。
这个认知让李无奈的心yi下子沉入谷底,犹豫了片刻,才问:“那是什么毒”
“你找不到解药的。”
“到底是什么毒”李无奈yi把掐住他的脖子怒容满面。
方鸿飞:“你就杀了我吧。黄泉路上有慕容云舒陪葬,我死也能瞑目了。”
与方鸿飞对视片刻,李无奈忽然松开手趔趄后退几步,尝到了比绝望更可怕的东西。
方鸿飞的眼神已经说明了yi切,他根本就不想活了,任何威逼利诱在他身上都起不了作用。这也意味着没有解药。
李无奈颓败地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什么yi开始不杀了他”楚长歌问。
听得出来,楚长歌已经暴怒到了极点。任何yi句让他不满意的回答,都会让他突破理智的最后yi道底线,化作吃人的野兽。所以,李无奈不敢犹豫也不敢撒谎,讲出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是我的胞弟,同母异父的亲弟弟。”
楚长歌闻言沉默不语,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而方鸿飞则满脸震惊,“不可能不可能”
李无奈:“母亲在嫁入名剑山庄前,曾与人育有yi子。虽然我恨她为了荣华富贵抛夫弃子,但你说到底是我的胞弟,我下不了手。”
“不可能不可能哈哈哈哈哈哈哈”方鸿飞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比哭还悲戚,“我竟然有yi个哥哥,我竟然被自己的哥哥废掉武功像狗yi样关在不见天日的地牢中哈哈哈报应这就是报应这就是我的报应”
看着方鸿飞几近疯狂的样子,李无奈伸了伸手想安抚他,却又在半空中将手收回来。怜悯也该有个底线,而他已经踏出底线太多太多。
忽然,楚长歌的命令从上面传下来“杀了他。”
李无奈整个人猛地yi怔,抬头看向楚长歌。
楚长歌:“用他的首级换少林寺上上下下的性命。”
“我”
“杀了他。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李无奈将视线转到方鸿飞身上,手中的法杖紧握。
方飞鸿yi脸平静,“来吧,杀了我,替少林寺死去的冤魂报仇。反正我现在武功尽失,再活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李无奈的手在颤抖。他知道事到如今方鸿飞的这条命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的,由他亲自动手,还能减轻他的痛苦。但是,让他手刃自己的亲弟弟,他做不到,做不到
“杀啊杀了我,替全天下报仇”方鸿飞忽然大吼。
李无奈yi脸不忍地看着他,手隐隐作颤。
“是你的心慈手软害了慕容云舒,难道你还想继续害人”方鸿飞继续激将。与其屈辱的活着,不如痛快的死去。死对他来说,是yi种解脱。
李无奈已将法杖握出深深的手指印来,沉吟良久,他忽然大叫yi声,举起法杖朝方鸿飞的颈部横出yi击。这yi击凝聚了他所有的悲愤与力量。
方鸿飞闭上眼,等待死亡的降临。可是他等到的却是yi声法杖落地的巨响。睁开眼,看见李无奈虚脱yi般坐在地上。
怎么回事
方鸿飞抬头望向上面,正要与楚长歌冷冰冰的视线相撞。
楚长歌:“这众惩罚对他来说已经够了。而你,现在还不配死。”
方鸿飞闻言大骇,“你想干什么”
“让你尝yi尝万念俱灰的滋味。”说罢,楚长歌大叫yi声,“来人”
顷刻,yi黑yi白两名中年男子出现在楚长歌面前,“教主。”来人是魔教的左右使。
楚长歌:“在他面前将方庄主和方夫人活c刮。”
“不要”方鸿飞与李无奈异口同声。
楚长歌面无表情,冷冷道:“你们以为自己有资格求情吗”
李无奈语塞。他,的确没有资格。如今慕容云舒命悬yi线,楚长歌做出再残忍的事,都是应该的。
方鸿飞:“你到底想怎样”
楚长歌不理他,对左右使说道:“现在就动手。”
“是。”左右使立刻把方鸿飞从洞底拖上来。
“你到底想怎样你到底想怎样”方鸿飞像疯狗yi样狂吠。
楚长歌依旧不理他,将慕容云舒打横抱起,冷冷走出禅院。慕容云舒此时已经不省人事。
方鸿飞还在身后疯叫:
“不要不要伤我爹娘”
“要报仇你冲我来,冲我来”
“楚长歌,你不要走,我给你解药,给你解药”
听到这里,楚长歌才停下脚步。
方飞鸿大喜,楞了两下才说道:“我没有解药,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那是什么毒,只要你答应我不伤我爹娘。”
“说。”楚长歌的声音不带yi丝温度。
“你先答应不要伤害我爹娘。”
楚长歌沉默数秒,“左右使,动手。”
左右使:“是,教主”
方鸿飞连忙大叫道:“好我说我说”见驾着他双臂的两人没有再动,他大松yi口气,又道:“是天极寒毒。”
天极寒毒,百毒之首,由十三中剧毒合炼而成。中毒后先昏迷,接着浑身血液变得冰冷,直至整个人由内而外被冻成冰人,最后气绝而亡。至今为止,中过天极寒毒的人无yi生还。也正因为此毒毒性烈而无解,所以发明此毒之人后来将所有与天极寒毒有关的记载全部销毁,自己也服寒毒自杀。从此江湖上再无天极寒毒。
“教主”左右使关切地看着楚长歌,那抹高大挺拔的背影明显在颤抖,摇摇欲坠,随时有可能会崩溃。
楚长歌又沉默了几秒,道:“放了他。”说罢,扬长而去。
左右使面面相觑,放了他教主是不是刺激太大,神经错乱了
虽然心中有疑问,但是左右使还是依照楚长歌的指示,放了方鸿飞。然后追着楚长歌的脚步而去。
刚走出两步,忽然,背后传来yi声凄厉的惨叫“啊”叫声只持续了半秒不到便戛然而止。
二人交换yi个眼神,回头查看,只见方鸿飞已不见人影,而他方才所在之地方圆十米内,血c肉c骨yi片模糊。头落在房顶边缘,从上往下滴着血。
教主终于正常了yi回。左右使扭头yi脸冷漠地离开。留李无奈yi人望着满地的尸骨,跪倒在地。
望着楚长歌那失了魂的背影,杨左使深深叹yi口气,道:“凤城两天前才离开沙坪镇,应该还没走远,我去追他。”
向右使点头道:“要好。不管他有无解毒之法都要试yi试。你速去速回,我跟着教主,以免他做傻事。”
杨左使:“我这就出发。教主就交托给你了。教主对夫人用情之深,万yi夫人有个三长两短,教主只怕真会想不开。”
“是yi定会。”向右使望着前方yi脸沉重地说。
正文 第yi百七十五章:以命换命二更
凤城见到慕容云舒时,她已昏迷了三天三夜。
还有救吗所有人都想知道答案,却没有yi个人敢问出口。
漫长的诊断之后,凤城收回手,不敢看楚长歌的眼睛。
楚长歌却非常冷静,守在床边问:“这毒该怎么解”
凤城低着头,抱歉地说道:“无解。”
“你说谎。”楚长歌语气笃定。
凤城心yi惊,“这毒我真的解不了。”底气有些不足。
楚长歌道:“凤城,告诉我。”若真无解,他就不会诊断这么久了。
“不,yi定还有其他办法”
“凤城”楚长歌打断他,“或许还有其他办法,但是我等不及了,yi刻也等不及。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办法”
杨左使和向右使也都看向凤城,等他开口。
凤城无可奈何,只好道出实情,“天极寒毒其实并非无药可救,但是解毒之法却不是药,而是人。”
楚长歌:“讲重点。”
凤城抿抿嘴,道:“解毒之法就是以命换命。但是很少有人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为别人解毒,所以才有了天极寒毒无药可救的说法。”而他之所以yi开始不说,是因为他知道楚长歌肯定会用自己的命替慕容云舒解毒。yi命换yi命,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果不其然。听完凤城的叙述,楚长歌立即问道:“该怎么做”
凤城:“她肯定不希望你这样做。”
“我问你该怎么做”楚长歌低吼。
凤城打个哆嗦,还想劝他。却听向右使说道,“比起自己的性命,教主更在乎夫人的性命。这种心情,凤公子该理解才是。”
凤城yi怔,垂眸沉默片刻,道:“就算是你想用自己的命替她解毒,也不能立刻就进行,还需要黑珍珠和灵芝草做药引。灵芝草好找,花钱就能买到,但是黑珍珠千金难求,市面上没有贩卖的。”
“要去哪里找黑珍珠”楚长歌问。
凤城道,“想要黑珍珠,只能去打捞河蚌,运气好可能会碰到。书上所记载的黑珍珠,都出现在北海。所以派人去北海打捞,或许有yi线希望。”虽然是海底捞针,但总比无计可施来得强。
杨左使:“我立马派人出海打捞黑珍珠”
楚长歌却像没听到似的,问凤城,“中了天极寒毒的人,活得最长的是多久”
“半个月。”凤城语气沉重。
楚长歌:“半个月打捞到黑珍珠的可能性有多大”
凤城无言以对。半年都不见得能找到yi颗,更何况是半个月。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yi道清冷的女声“你要多少”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秋水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楚长歌猛然记起她曾常年生活于岛上,心中顿时升起yi丝希望,“你有黑珍珠”
“你要多少”秋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