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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宋权将|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5 07:26:42|下载:大宋权将TXT下载
  强,如今虽然年纪大了,但脾性比以前更加难伺候了。

  “哈哈,你母亲子在你走后生了一个胖娃娃,只是害怕你会惦记,所以一直不让人通知你,两位老人把孙子当宝贝一样看待,哪里舍得让你婆娘帮忙。至于你三弟,瞒着你爹爹从军了,你爹爹后来知道后也不曾责怪。”

  “什么?我有儿子了?我竟然有儿子了,我竟然有儿子了,是儿子吗?是儿子吗?”杨振龙“倏”的一声跳起来,往日稳重的汉子,竟然如得了“失心疯”一般跳跃,至于杜浒后面的话,也不知道他是否听到。

  梁曾有些不明白,只不过是婆娘生了一个娃娃,用得了这么高兴吗?但是杜浒却清楚得很,看着如痴如狂的杨振龙,淡淡说道:“梁大人或许不知道,他们在北方,每天过得都是把脑袋挂在腰间的日子,他们不知道那天身份会暴露,然后毫无声息的死去。”

  “一个孩子,在你们眼里虽然不代表什么,但对于一个随时准备死去的人来说,这代表了他们的希望。”

  “希望……”梁曾若有所思的看着一脸认真的杜浒,如痴如狂的梁曾,正是因为有了希望,均州军才能从三千义勇成为足以影响大宋、甚至这个世界的力量,正是因为有了希望,自己才会毫不犹疑的从均州到江陵,从江陵到临安,从临安到北方,正因为有了希望,张贵才会以三千义勇抗击襄樊,如飞蛾扑火,正是因为有了希望,临安的百姓,才会一如既往的相信,相信汉人一定会打败来自北方的蛮子。

  “梁大人,你心里可有希望?”杜浒似笑非笑的看着梁曾,帐篷外风雪交加,仿佛另一个世界,南方,没有这样的景象吧。

  “希望……”一阵强风,把帐篷吹开了一道缝隙,一道寒意从缝隙中吹了进来,梁曾卷了卷身体,缓缓说道:“每个人心中自然有希望。”

  农夫希望来年丰收,家里的婆娘、娃娃能够吃一个饱饭;书生希望来年登科,一日看尽长安,从此鱼跃龙门;官吏希望来年高升,看那春风得意马蹄疾,从此可以俯视众生……

  “每个人都有希望,我自然也免不了。”梁曾笑了笑,道:“我现在的希望就是好好睡一觉,明天见到那海都时不能堕了咱们的傲气。”

  “这是战场的事,梁大人趟这趟水,”杜浒有点感触说道:“梁大人心中可有过害怕。”

  “怕,当然,我怕。”梁曾说这句话时有点自嘲:“当初在均州,我怕失去了饭碗,怕失去了朋友;后来到了江陵,我又怕艰苦创业,我又怕失去得到的一切失,怕安逸的生活从此不再;后来到了临安,我又怕城破、亡国;如今到了北方,我也会害怕死亡。”

  谁不害怕?农夫害怕干旱、害怕歉收,一家人饿着肚子;书生害怕落榜,被世人讽刺,受家人鄙视;官吏害怕被检举,那费尽心思贪污的钱财化为乌有。

  “我也害怕。”杜浒淡淡笑了笑,看着若有所思的梁曾,道:“我害怕不能完成大人的任务,我害怕大人因为没有得到我们的消息而做出错误的决定,我害怕他们、默默在北方耕耘的同袍被现,害怕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害怕他们从此以后见不到家里的亲人。”

  “但即使害怕,我还是要去做。因为我现在害怕,将会有更多人得到希望,我现在害怕,不代表我以后也害怕,当大军北上的那天,当收复中原,旗卷幽云十六州时,我就不用再害怕。”

  “害怕,那正是因为心中有希望……”

  “你害怕了?”张贵打趣的看着郭平愕然的表情,他原以为郭平都是那个板着脸故作镇定、故作严肃的样子,没想到郭平也会愕然,也会吃惊,甚至还会开玩笑,他这才想起,不久前他和杨不及一样,都只不过是军中的刺头。

  “怕”郭平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说道:“末将真是怕了,末将能不怕吗?”

  “你怕守不住山东?你怕守不住济南?你怕拖不住阿刺罕的骑兵?”张贵故作疑惑,其实他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得很,他是害怕自己失败,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怕,末将真的怕。”郭平无奈的重复,或许他的话只有他自己明白,虽然上苍一直眷顾这个勇者无敌的幸运者,但那是元大都,那是大元朝的核心,那是大元朝的根本,那是大元朝守卫最坚强的地方。

  “羊头,你呢?”张贵玩弄的看着杨不及,这个曾经和郭平一起投靠自己的禁军刺头,被自己雪藏了将近三年,这三年来他在军中学习各式的攻城技巧,工兵营一手创建至今,也是应该挥作用的时候了。

  “工兵营五千人,自末将以下,出征前都已经签好了遗书。”杨不及没有郭平的深度,这两个一同投靠均州军的禁军刺头,走上了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杨不及看着张贵,马上起誓:“末将不怕,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让末将出战,这是末将及部下五十名将领的请愿书。”

  “这次能把你们全军带来山东,自然就会让你们上战场,那些新式武器都熟悉了吧,可知这次你们要有必死的信心。”张贵笑道:“这次你们是关键。”

  “大人,请放心,三年来末将等的就是这一刻,若是有任何错漏,末将以死明志。”杨不及拍了拍胸口,大声道:“末将胆敢以死明志。”

  “这可是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无生,莫非你就真不怕死。”张贵变得啰嗦无比,今天大半天都在和生死纠缠。

  杨不及看着张贵故作一脸平淡的样子,笑了笑,道:“即使是十死无生,末将相信大人也一定会带我等闯出一起路子来,就算是铜墙铁壁,大人也能在中间凿出一个洞口。”

  “哈哈,你小子。”张贵笑了笑,拍了拍杨不及的肩膀,再转眼看着刘义,刘家在朝廷权势很大,先祖刘光世身为南宋初期四大名将,也是有一定本领。

  刘义投靠均州军,刘家的支持不小,然而自己却是一直没有重用他,当初也是担心他是刘家派到军中的阻碍,后来刘义一直和朱信负责建设火炮营,再后来朱信另有他用,火炮营就只有刘义,这些年火炮营的展非常迅,在郭平攻击建康时已挥了他们的作用。

  “刘义,这些年委屈你了。”张贵走上去,抱住刘义,给予他最高的礼节,认真说道:“这些年委屈你了,均州军、大宋会记住你的功劳。”

  “大人,”刘义鼻子一酸,当初从长矛兵统领到火炮营,他确实有说不出的委屈,但现在不是已经过来了吗?收复建康体现了火炮营的价值,体现了他刘义的价值,他刘义定然会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这些荣耀不正是眼前之人给他的吗?刘义揉了揉鼻子,道:“末将不委屈,为大人效忠,末将非常荣幸。”

  “你会名留青史,”张贵扶正刘义,看着他一脸正气、盔甲整齐,笑了笑,道:“你将会创造历史,将会名留青史,甚至比刘将军也不输。”

  “嘿嘿,这正是末将的心愿。”刘义笑得有点灿烂,仿佛生死,只不过是他眼前的一个虚幻。

  “大人,时间到了,大人就别婆婆妈妈了。”陈大举一个漂亮的鸽子翻身,从高大的战马上落下来,大声道:“再迟的话就要困在济南了,阿刺罕,动作还是挺快的,眼前先锋已过了大清河。”

  “要不是大清河实在不适合水师,马邑将军的战舰都要开进去了,看着他弟弟被撵出来了,他心里实在不好受。”

  “哈哈,你小子。”张贵鼻子一酸,看着眼前的郭平、苗再成、姜才、王全节、许文德等人,庄严的行了一个大礼,一字一顿说道:“待得明年春暖花开时,咱们再相逢。”

  许文德突然上前,拉住张贵的马缰,道:“大人,请准许末将同行。”

  “请准许末将同行。”王全节、苗再成等人也不由大声叫起来。

  “不,你们比我更重要。”张贵摇了摇头,道:“诸位应该知道,我张某人的性命就拜托你们了,只有你们守住山东、守住济南,牵制元军的军力,张某人的性命就拜托你们了。”

  芝罘港口,这原本只是一座不起眼的小港口,但如今却已成为山东数一数二的港口,无数的战舰铺盖住港口的每一处水域,昏天暗地甚至像是要遮住阳光。

  文衡扶着他的老父亲,看着一望无际铺天盖地的战舰不知几何,文老头有些结巴问道:“这、这都是我大宋的战船吗?就算是当年,芝罘也从没有这样的景象啊。”

  “爹爹,这都是大宋的战船。”文衡自豪说道,这些功劳他也有一份,他自豪,只是如今面临出征,他却是不知道如何说给父亲知道。

  “这里总有几百艘战船吧,爹爹眼睛看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眼里都是战船。”文老头一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对目前这种情况的震撼。

  “七千二百三十艘,其中还有一千二百余艘战船已先行出征。”不过这话文衡断然是不会跟父亲说清楚,并不是因为什么军事秘密,而是就算他说明白,老父亲也不会明白这一千多艘战船究竟代表的是多少。

  “是呢,好几百艘呢?都是好船、都是好船。”文衡也是认真说道,仿佛眼前就是几百艘好船,而不是数千艘。

  这些船既有均州水师的战船,又有朱胜率领的将近四千艘战船,若不是因为水师不足,张贵甚至还会把在鄂州缴获的战船用起来。

  但即使这样,数千艘战船,看起来那当然是威风凛凛,但要一下子接应五万骑兵、十万战马,还有范天顺率领的两万步卒,其中就包括了刘义、杨不及的一万人,还有牛富率领的三万后军,这数千艘战船怎么看都少得可怜,要不是张贵收拢了江南的渔家充数,这些战船是怎么也开不起来。

  “孩儿啊,你一大早把爹爹请来,是否有什么事给爹爹说啊,你从小就是好强,什么事也不跟爹爹明说。”文老头感触了一番,却是说出了文衡的心里话:“这次恐怕不是小事,你有什么事就说吧,爹爹年纪虽大了,但也还能帮忙。”

  “爹爹。”文衡鼻子一酸,突然跪下去,呜咽说道:“孩儿不孝,孩儿、孩儿要出征了。”

  “你不也是去过几次什么扶桑国吗?还给爹爹带了不少东西,去就去吧,如今有官府照顾爹爹和你母亲亲,你母亲不明事理,就由爹爹去说吧,免得她又念叨你呢。”

  “爹爹,你、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孩儿、孩儿一定会回来。”文衡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

  “去吧、去吧,达娃、平头、葫芦,你们也去吧,你们家里有老头看着,都不用担心。”。。

  第二百零七章一路向北(7)

  第二百零七章一路向北(7)

  大清河并不能成为阿刺罕南下的阻碍,宋军水师不过数十支小船,见到大军后灰溜溜的走人了,连必要的交流也没有产生,累得阿刺罕好不郁闷,其实宋军水师也不过是做个样子,更重要的是起到警戒的作用,监视元军的动向和情报,如今已经完成作用,马宣自然有多快就跑的有多快,再说水师那里还有自己的任务呢?

  阿刺罕留下十万骑兵驻防江左,率领十万骑兵、十万汉军继续南下,还真让郭平猜对了,阿刺罕身为多年的老将,中书省左丞相,难道不知道骑兵攻城的劣势吗?难道不知道合丹与他是貌合神离吗?他大声说自己只有二十万骑兵,为的是蒙混合丹和宋军,蒙混合丹是不想他急行军与自己争功,蒙混宋军就是想打宋军一个措手不及,不过看到大清河的宋军水师,他就知道这个计划已经破产,但至今尚未接到合丹的消息,看来自己蒙骗合丹的计谋倒是成功。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蒙古将领之间也开始了相互勾心斗角,那年的长子西征,众人同心戮力,杀得西域所有国家的大兵小将抱头乱窜,那些年,自己意气风,蒙古骑兵马刀出鞘,西域臣民望风而逃。如今三十多年过去,年华不再,想不到的是那些年的情怀也不再。

  过了大清河,便可立营,出征前大汗忽必烈虽屡次督促他要打宋军一个措手不及,但他到底不是一个鲁莽之人,伯颜、阿术战死沙场,元军百万南下大军全军覆没,若不是忽必烈的威信还在,说不定元朝早已垮掉,幸亏北方还有海都叛军、国内乱军四起,大元朝退无可退,为了保住荣华富贵,为了保住蒙古的威信,为了保住仅有的自尊,大元朝好不容易凝成一条线应对目前的情况。

  百万大军,转眼就没有了,半年的时间、半年的时间,就算是一群羊,百万的羊群,至少也要杀上半年才行,而向来蔺弱的宋军,就是用半年的时间,杀了二十万精锐的蒙古骑兵,杀了将近八十万久经训练的蒙古汉军,或许也有屈膝投降之辈,但那些无耻之人,在自己眼里比死去更加不堪。

  自己手中仅有三十万人,若是宋军集中兵力,这三十万能攻下济南吗?能攻下山东吗?所以,阿刺罕不得不谨慎行事,这三十万人已是元朝仅能够抽出的机动兵力了,而合丹更是抽空中原,忽刺出更是把北方能战之兵集中起来,既要防御海都搞乱,又要随时准备接应自己,此时若是宋军北伐,元朝该如何面对,幸好大元朝的威严还在,宋廷刚历战火,相信也没有兵力再次北方,但即使没有宋军北伐,此起彼伏的义军,也让朝廷忙昏了头。

  所以,阿刺罕不得不谨慎,若是自己再遇不测,他不知道朝廷还能拿什么来对付那些曾经懦弱的汉人,记住,是曾经懦弱的汉人。

  是合丹的二十万蒙古汉军吗?那些乌合之众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已经是一件大功劳。是忽刺出的数十万精锐的蒙古汉军吗?那虎视眈眈的海都,若是忽刺出有所动,北方叛军长驱直入,太原、长安危在旦夕,朝廷危也。

  还是拱卫大都,同时准备随时和海都交战的五十万骑兵,这是朝廷的最后根本,五十万久经战火、朝廷最为精锐的骑兵,就算是北方的叛军海都也被打得抱头乱窜,这才是天下雄军,然而当初伯颜率领的二十万蒙古骑兵,还不是一样颠覆在南方。

  这些年,南方究竟生了什么事?向来懦弱的如羊一样任凭掠夺的汉人,怎么变成了凶狠的狼,吃人的狼,还是吃人的羊?

  阿刺罕看着远处严阵以待的济南,济南周边已成了一片巨大的防线,无数的土墙、沟壑交错在一起,自己救援也算迅了,没想到宋军的动作却更加快,怕是大宋的援兵已到了山东,要不然凭借山东的人力,恐怕不会这么快就把济南变成如斯艰难。

  宋军善于守城,听说伯颜当初就是在吕城被宋军阻击,伤亡不小,直到大军全军覆没也没能攻下常州,那就更不用说临安了,若不是范文虎那厮厚颜无耻献了建康,阿刺罕甚至怀疑宋军能否攻下建康。

  阿刺罕迟疑了,他按兵不动,在江右立下大营,不求胜利先求不败,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免得像伯颜一般孤军深入,到时不但完成不了丞相交与的任务,还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就不值得了,如今自己说得上荣华富贵,他可不想新得手的权势转眼飘逝,虽然他的儿子也是一样战死南方,但和权势相比,或许拜降的位置还不够重要。

  “丞相,为何不进攻飞?”万户忽失海牙死死拉住昂天嘶叫的战马,低声咕噜骂了几句,问道:“兵贵神,为何我军不马上对济南用兵?”

  忽失海牙看着济南,眼睛就像冒火一般,正如阿刺罕的儿子拜降战死南方,忽失海牙的父亲阿里海牙(真是两父子,海牙不是姓)同样战死临安,他对宋军的怒火并不在阿刺罕之下。

  阿刺罕按捺心中的怒火,他已不是忽失海牙这等年轻猛将,他跌宕起伏数十年,虽不能说看透生死,但至少能够隐藏情绪,他倒是羡慕忽失海牙可以随时泄自己的情绪而不是向他一样只能隐藏起来,一个人得到的东西越多,收到的制衡也就越多,人活得也就越累。

  不过阿刺罕还是耐心说道:“忽失海牙万夫长莫要冲动,所谓兵贵在神确实是战争中的不二法宝,问题是现在宋军已有所准备,我等还需从长计议。”

  “或许这不过是宋军的把戏而已。”忽失海牙报仇心切,不服气大声说道:“宋军取山东不到一月份,莫非宋军能变法术不成,据细作的消息,山东的宋军原来不过只有寥寥数千人,再加上流窜在北方的宋军骑兵,也不过是两万余人,就算是宋军长了数十双手,也不可能在段时间内把济南变成铜墙铁壁吧。”

  “若是宋军的援兵呢?”阿刺罕看着忽失海牙,心中有些不忍,严肃说道:“即是山东人数不多,但宋军援兵又有几何?”

  “我军已有将近一个月时间没有收到细作的消息,说不定宋军援兵早已到达山东。”

  “哪有如此之快。”忽失海牙还是低声咕噜:“伯颜丞相百万大军即使全军覆没,难道宋军就没有任何伤亡,这又是怎么可能能够抽调兵力北上?”

  “就算是宋军出兵,但是按照宋廷的习惯,吵吵闹闹、再加上筹集粮草,没有一两个月也不可能出兵,我看就是宋军故作声势,待得末将去打他一阵,就知道真假。”

  刺罕不满,后果非常严重,他厉声说道:“忽失海牙万夫长,你父亲战死南方,难道还没有使得你醒过来吗?如今的汉人不再是以前的汉人,如今的宋廷也不再是以前的宋廷。”

  “伯颜丞相虽是年轻,但又可是轻易被人欺负之人,再说所领二十万骑兵又是军中精锐,还记得去年年初,我等在北方与叛军作战,伯颜所立下之大功比我们加起来都还要多。”

  “然而,就连他也战死南方,这样的南方还是以前那个懦弱的汉人吗?忽失海牙万夫长,你给本相醒醒吧,老夫不想你们家族就败落在你手中,老夫也不忍心看着阿里海牙大帅的后人平白无故死去。”

  忽失海牙被说得满脸赤红,大声怒道:“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打他一阵,好让丞相知道对方的底细,我们家族,只有战死沙场的勇士,绝对没有懦弱避战的缩头乌龟。”

  “你、你未免太过于猖狂了吧。”阿刺罕指着忽失海牙,被气得不轻,大声道:“你要去也行,可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哼,不过是一些得了运气的小儿罢了,本将岂会被他们吓怕,待得本将上前,一刀砍了这等小儿,也好为父亲报仇。”忽失海牙估计失去了理智,说话也多了一份嚣张。

  “得了运气的小儿,”阿刺罕冷冷说道:“6秀宗,数百人入山东,不到半年展到数千人,更是把董家军打得躲在城内不敢出战。你可知6秀宗是何人,却是张贵最得力的助手6秀夫的弟弟,6秀宗跟张贵三年,若没有三分本领,又岂会被张贵派到山东。”

  “文漳,仅一万骑兵,就把大元朝中原翻了过来,一万人不但没有减少,半年后兵力反正增加,这次更是配合6秀宗攻取了济南,率领五千将士在山东走了一圈,所到之处皆望风而降。”

  “而文漳又不是别人,却是汉人丞相文天祥的弟弟,此人也跟张贵三年之久,伯颜百万大军南下,张贵竟然分兵让他北上中原,牵制大汗不敢派兵增援丞相,只能眼睁睁看着伯颜百万大军全军覆没,这等有勇有谋的将领,莫非在你忽失海牙眼中只是无知小儿?”

  此时前翼万户贾文备上前,低声附耳说了一会,阿刺罕脸色数变,不敢相信的看着贾文备,问道:“此时当真。”

  贾文备脸色有些迟疑,见阿刺罕点了点头,这才说道:“确实如此,南方的探子多被毁灭,仅有的消息都已经证实了这个消息。”

  “末将收拢了些许董家军之残军,同样了证实消息的可信,就在前天,宋军数万大军已进入济南,同时另有不清人数的援兵进入益州。”

  “至于骑兵,只是在四天前到了济南,随后又撤出济南,最后不知所踪。”

  “骑兵有多少人?你认为对方的目标是什么?”阿刺罕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正如忽失海牙所说,宋廷纷争动作向来缓慢,若是按照行程,对方定然是打败伯颜大军即可出兵,甚至连整军的时间也没有。

  看来对方行事果断、定然不会轻易把山东让出来,大元朝若还想收复山东,一场恶战定然是少不了了。

  “骑兵人数不知几何,据闻三万到五万都有可能,至于去向,末将大胆猜测,恐怕往西面去了。”贾文备小心翼翼说道。

  “西面?”阿刺罕沉吟片刻,道:“你说的是合丹?”

  “丞相英明。”贾文备拱手作揖。

  “合丹,恐怕……”阿刺罕叹了一口气,身边的右翼万户忙古歹与合丹有旧,听到阿刺罕的语气,连忙问道:“丞相是要派出援兵吗?末将愿意领兵前往,一定要宋军骑兵全军覆没。”

  “不,本相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合丹丞相以身涉险,诱惑宋军分兵,便于我军攻克济南,这可是合丹丞相的大功一场。”阿刺罕冷冷说道:“我何必出兵与合丹抢功劳,再说合丹二十万大军,进攻不足、但至少能够保住自家性命,你就不用为合丹丞相担心了。”

  “,元军闹什么把戏?看样子还准备安营扎寨来了。”许文德放下千里眼,揉了揉脑门,再昂头看了看天色,咕噜道:“还没天黑,元军就甩手不干了,这是不是太怕死了一点啊。”

  王全节虽对张贵没把他带在身边而感到有些遗憾,但他究竟在朝廷为将多年,知道自己在均州军时日尚浅,再说自己也不算熟习骑兵,就算许文德这等猛将也不是一样跟自己留在山东,再说张贵也说过,守住山东、拖住元军责任也不轻,见许文德恨得牙齿痛双手痒,不由笑了笑,道:“元军在南方葬送了百万大军,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要避忌一点吧。”

  “再说如今济南虽说不上铜墙铁壁,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机关重重,元军若是没有十足的信心和把握,那得好好琢磨。”

  “可不能骄傲,阿刺罕虽在战略上比不上伯颜,但战术上却胜过伯颜甚多,我军取山东时间未长,但对方竟然不急于进攻,这就可以看出对方统军有方,甚至会比伯颜更加难缠。”姜才身为老将,自然有义务为这些小辈解释,如今他还像活在梦中一般,他仔细想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肯定张贵在出征前已经想好出兵冒险,要不然也不会把郭平、姜才这等老将留守山东,保住他的根本,按照张大人的本领,即使全军覆没,他也能在三年之内拉起一支强军。。

  “若是两军相持,我们却是怎么也不怕,我军还恨不得他没有攻城呢?”郭平笑了笑,道:“不是还有不少军事没完成吗?最好阿刺罕就是多等两天。”

  “诸位大人,可别忘了阿刺罕可是拜降的父亲,白人送黑人,阿刺罕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按兵不动,对于这样的对手,可万万不能疏忽。”

  “郭大人说得很对,”6秀宗这一年成长得很快,如今也敢在郭平面前表自己的意见,他指着远处的元军,认真说道:“元军的将领不多,多是亲戚朋友,南下大军伤亡甚大,说不定元军每个人都跟咱们有仇。”

  “所以一旦交战,那肯定是不死不已的争斗了。”

  “拼命罢了,谁怕谁?”许文德豪气说道:“在下都恨不得元军马上攻城了,好让吃一下咱们手中的土罐子,,这么多土罐子,也不知道6大人你是怎么折腾。”

  “好小子,当家不易啊,这些家产都是6某抠唆出来,你可别一下子用完了,阿刺罕三十万大军、合丹也有二十万,就算是用人堆也把你累死,这土罐子可是咱们的最后依托了。”

  “放心,在下也会省着用。”许文德毫不在乎说道:“一个土罐子消灭一个元军,也不算是浪费吧。”

  “好小子,还不算浪费,你可知道一个土罐子得花多少钱,三两银子啊,三两银子啊。”

  “三、三两银子,”许文德眼睛亮,喃喃说道:“那就是说仅是土罐子,济南城就放了一百万两银子,奶奶啊,老6你在山东究竟赚了多少钱啊。”

  “哈哈,”众人不由大笑,身边的士兵,无论是老兵、新兵,还是刚洗脚上田的新兵蛋子,他们看着众将大笑,紧张的心情松了下来,他们充满了信心。

  他们或许会死去,但他们至少已经学会了面对惨淡的生死,至少在郭平他们眼里就是如此。

  将为兵之胆,郭平等人的笑声很快就在济南传扬四周,就连留守城内的百姓,也都觉得乐观起来,他们不再是紧闭房门,他们打开门,看着整齐的街道,听着陌生而有熟悉的马蹄声轻轻的走过街道,他们感到了无尽的希望。

  有这样的将领,又有谁可以打败他们呢?他们不再是十几年前的李璮,给他们带来了希望,但却把他们带进了更加的苦难之中,那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们呢?即使城外的蒙古骑兵叫声嚣张,但城内的百姓心中不约而同的燃起了希望。

  有时候,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微笑,更加能够化解一切。。。

  第二百零八章一路向北(8)

  第二百零八章一路向北(8)

  温暖得如春天的处子、炎热的夏季一般的大帐,挥汗如雨的赤1uo上半身的汉子,冒着浓郁香味的烤羊在汉子手中如蝴蝶翻滚般轻松,古铜色的肤色、须张扬,坚定有力的双手、再加上专注的眼神,大营内人数虽多,但此时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大营外,呼啸的寒风,凛冽作响,旌旗猎猎,风雪呼啸。暴风雪拍打大营的羊皮帐篷,出巨大的响声,然而专注翻动手中烤羊的汉子却没有一点反应,仿佛他眼前只有一件事,就是把烤羊烤得至美至善。

  专注而产生美,但专注不仅仅是美,还有力量。

  终于,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汉子终于叹了一口气,让侍卫端来十数个盘子,把烤羊分成小份额,然后再抬出一坛烈酒,轻轻拍开,烈酒散出浓郁的芳香,整个大营内充满了酒气,仿佛一个醉美的世,酒不醉人人自醉,还没有开始喝酒,大营内的人已经大呼小叫起来,仿佛是在为汉子叫好,但更多的是在为汉子喝彩。

  “梁大人、杜大人,举杯、举杯。”汉子自豪的看着银盘里的烤羊肉、水晶杯中的烈酒,高声问道:“两位使者,海都可曾亏待于你们。”

  “草原上最嫩的烤羊,草原上最烈的烈酒,迎接草原上最高贵的客人,这就是我们蒙古人的待客之道,纯正的蒙古人。”

  梁曾看着海都,海都是北方之王,故作大气却做出如此小气模样,把自己和杜浒凉在一旁,等了将近两个时辰还想借助这等小把戏落自己的脸,给自己下马威,梁曾觉得心里好笑,难怪海都跟忽必烈打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起色,这些年要不是有大宋在牵制蒙古兵,说不定海都早已经被忽必烈灭了,他觉得好笑,但更多的却是觉得海都的可怜,但最后突然笑了笑,道:“这等烤羊、这等烈酒,盟主是否小看天下人了吧。”

  忽必烈建立元朝后,海都以成吉思汗曾经说出,只要窝阔台有一个吃奶的后代,都比其他人优先继承,因此他不断反忽必烈,积极谋求自立为大汗。他为人聪明能干但是狡诈,逐渐纠集部众,以海押立(今哈萨克斯坦塔尔迪?库尔干尔)为基地,势力日盛,成为窝阔台系诸王的领。

  至元六年,海都同八剌等察合台后王、术赤后王于答剌(今塔拉斯)河畔召开忽里台。众推海都为盟主,一致对抗忽必烈和伊利汗阿八哈,誓约保持游牧生活与蒙古习俗,这也是梁曾称呼海都为盟主,而海都言自己乃纯正的蒙古人的来历。

  随后,海都与昔里吉、乃颜等叛乱宗王交相侵扰西北地区,以致忽必烈徵调攻宋的伯颜军北上平叛。因海都采用游动方式,元廷多年无法剿灭。原本海都一直熬到八剌死后,海都才会扶植其子笃哇为察合台汗国之汗,建立了窝阔台、察合台两汗国的联盟,连年对元朝统治区动侵掠。

  历史上也是一直到成宗大德五年,也就是大宋被灭后的十五年,海都与笃哇的联军越阿尔泰山南来,忽必烈之孙甘麻剌和皇侄海山率元军迎击,两军激战,海都和笃哇取胜。海都死于归途,子察八儿继位。然而现在由于南方牵制了蒙古的大量兵力,襄樊战役并没有如历史一样失败,伯颜第一次南下更是以失败告终,大元朝被迫抽调了中原、北方大批兵力南下,海都看到时机,竟然提前出兵。

  当然,奎祀军去年就开始和海都接触,把大元朝的面临的情况告诉海都,激起了海都的野心,这也是海都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就出兵的原因之一。

  “梁大人莫非是说我王的烤羊和烈酒都不好?”四万户总管奥鲁赤还没等海都说话,他站起来大声道:“我王烤得世上最好吃的羊肉,我们蒙古人有世上最嫩的羊羔,用你们汉人的话来说天时地利人和,梁大人竟然敢说我万的烤羊不好?”

  梁曾差点没吐血,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天时地利人和?好心你没有知识也就罢了,还硬扯上习语表示自己的才干。

  “而这等烈酒,我王也是机缘才得到三坛,这世界上最烈的烈酒,平su人若是能够喝上一杯已是天大的造化,我王如此待你,难道你认为我王还不够心诚?”

  “哼,真是天大的好笑。”梁曾并不害怕,冷冷说道:“天下之大岂是尔等闭目而知,天下之广又岂是井底之蛙所晓,所谓天下最好吃的羊肉、天下最烈的烈酒,简直就是不知所言,盟主难道会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

  明威将军、蒙古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奥鲁赤总管的大儿子拜住见父亲受辱,连忙站起来高声说道:“梁大人还没有吃喝,又怎么知道天下人有比这更好的羊肉、更烈的美酒?”

  “梁大人今日不说出一个所以然,老子就算是拼着被大王责骂,也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鲁莽的小子。”

  海都能在短短几年中迅崛起,是与钦察汗国术赤系后王的支持分不开的。海都的封地海押立位于钦察汗国的东南边界线上,西临术赤第五子昔班在七河的封地,北近术赤长子斡儿答在额尔齐斯河西岸的兀鲁思。海都极力与他们结交,与钦察汗别儿哥“咸与亲厚”。而别儿哥为了对付势力急剧膨胀的察合台汗国,也积极扶持海都的力量。

  126o年,阿力不哥派自己的心腹察合台之孙阿鲁忽回中亚继续察合台汗位,阿鲁忽借阿里不哥之令并吞了大汗廷派驻在中亚的军队,取得了农业城廓地区的实际控制权。随后阿鲁忽转而投归忽必烈,从忽必烈处得到了“从阿勒台的彼方直到质浑河,可让阿鲁忽防守并掌管兀鲁思和各部落”的诏命,使察合台汗国第一次正式从大汗廷取得了控制中亚农业区的权力,汗国实力由此暴涨。此前,术赤系在河中农业区势力最大,阿鲁忽上台后“杀死了所有的别儿哥的那哥儿和臣属于他的人”,双方几度交战,原属术赤封地的楚河西部草原和大部分花剌子模绿洲都被察合台汗国夺走。别儿哥因忙于高加索地区的战事,无法全力东顾,因此积极支持海都对抗阿鲁忽。海都借钦察汗国支援,不但增强了军力,也抬升了在本系宗王中的地位。他与阿鲁忽数次交战,互有胜败。中统三年,阿里不哥前往中亚,打败阿鲁忽,阿鲁忽只得避居喀什、和田一线。这为海都扩充实力提供了时机,此后,他逐渐在从海押立向西北延伸到乌伦古湖四周的一块条形草原地带建立了自己的势力。当至元初期世祖忽必烈稳定了关内局势,再预备控制中亚时,俟机反叛的窝阔台汗国已经初具规模。

  反叛大汗廷,必须以军事实力为后盾,海都从被封海押立开始,就开始聚集实力。由于窝阔台系后王的军队被蒙哥汗夺走,“他没法从各处征集了二、三千军队”。海都的策略主要是在两方面进行努力,一是拉拢窝阔台系各自为政的诸王,建立以自己为的统一的窝阔台系政治势力,二是结交术赤系后王,引钦察汗国为奥援。然而,当时蒙古国政令统一,客观环境限制着海都的行动,但是,126o年爆的忽必烈、阿里不哥兄弟之间争夺大汗之位的战争,却从某种程度上帮助海都实现了反叛图谋。

  而奥鲁赤正是窝阔台系的小王,当初极力支持海都扩张,和海都结盟,为海都最得力的左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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