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一事无成?”
“还不如积攒点钱财,好让6家过上一个安稳的日子。”
“父亲,如今书院还有三十七名学子,只要象山书院继续坚持下去,一定会越来越好。”
“三十七人?三十七人。”6常平苦笑,道:“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上个月还有四十五人吧?短短一个月,八人离开,恐怕一个月后,就一个人也没有了吧。”
“爹爹,都是孩儿无能,不能挽救象山书院。”6幽惭愧说道。
6常平摇头,道:“不怪你,要怪就怪老夫,数十年来,老夫一直参透不了太祖的学问,一直没有能够将心学发扬光大,老夫愧对祖先啊。”
“世间一切学问,皆在实践之中,6先生有没有想过,象山前辈的理论本来就有缺陷?”一个清爽的声音,打破了父子两人的沉默。
“你是何人,敢说我太祖的错?”6幽毕竟年轻,虽还没见到来人是谁,不过依然反驳道:“就算是朱子前辈,也只能说观点不同罢了。”
“朱熹,普通得很。”来人显得非常嚣张。
“是你?”6常平惊讶的看着来人。
张贵一脸淡然,拱手道:“在下归长弓,见过6先生和寂然兄弟。”
“归公子?”6常平不知张贵打的是哪门子主意,问道:“请问归公子为何说象山先生之言有错?”
“象山前辈认为:心即理,不知在下有没有说错?”张贵还是淡淡说道,这正是6九渊唯心主义的最重要观点。
“那当然,”6幽骄傲说道:“宇宙是吾心,吾心便是宇宙,千万世之前,有圣人出焉,同此心同此理也;千万世之后,有圣人出焉,同此心同此理也。”
“很好。”张贵也不生气,点头问道:“请问6公子,银针是否能够测出毒药?”
“那是当然,银针遇毒变黑。”6幽迟疑了片刻,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妙。
“那很好。”张贵点头,道:“不若在下给6公子做一个实验。”
“实验?”6幽有些疑惑的问道。
“对,这真是在下要说的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非心即理。”张贵为自己盗取后世的话而感到羞耻。
张贵趁着6幽与6常平思考之际,吩咐6幽唤来灶房的帮工,让他们取来一个熟鸡蛋,然后又让郭平去取来一些毒蕈以作备用。
当一切准备好,张贵把6幽和6常平两人叫到跟前,先是用银针试探了一下鸡蛋,银针拔出来之后立刻变黑。
6幽看得脸色大变,正想发怒,却看到张贵微笑,道:“若是按照6公子之言,此鸡蛋必有剧毒?”
张贵轻轻剥开鸡蛋,然后放进嘴里,张娘子和郭平差点叫了出来,张贵摇头道:“别慌,没有毒。”
在6幽和6常平的吃惊下,张贵竟然把整个鸡蛋吃了下去,然后喝了半杯水,忍不住说道:“奶奶的,纯天然的鸡蛋,味道真好。”
“别急。”张贵见6幽正要说话,又让郭平取出毒蕈,先是用银针探了一下,没有变色,然后用馒头沾了一些毒蕈,最后让老鼠吃下,还不到一刻钟,老鼠口吐白沫,死了。
“实践,也就是‘行’。”张贵淡淡说道:“理,只有用‘行’去检验,而并非用心去检验,很多事情,你心所想,理所当然之事,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有时候,你认为这个理是对的,但是隔了一段时间,这个理又是错的了?所以要追求真理,正确的道理,只有用‘行’去检验。”
“然而,只有‘行’却远远不够,还要有‘思’,思考,用‘思’去指导‘行’,用‘行’去检验‘思’,这样才能真正完成象山前辈所说的心即理啊。”
“只有‘思’远远不够,只有‘行’也达不到标准。”张贵最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把后世上政治课时背的一些理论背诵出来,然后又把自己不知在哪里看过的名言名句念了一些,也不管时对还是错,反正需要检验嘛。
“士农工商谓之四民,其说始于管子。”张贵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反正他认为有用就行:“古者四民异业而同道,其尽心焉一也,虽经日做买卖,不害其为圣为贤。”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殃莫大于叨天之功,罪莫大于掩人之善,恶莫深于袭下之能,辱莫重于忘己之耻,四者备而祸全。”
“夫学贵得之于心。求之于心而非也,虽其言之出于孔子,不敢以为是也,而况其未及孔子者乎?求之于心而是也,虽其言出于庸常,不敢以为非也,而况其出于孔子者乎?”
“所以为圣者,在纯乎天理,而不在才力也。故虽凡人,而肯为学,使此心纯乎天理,则亦可为圣人。”
“天地虽大,但有一念向善,心存良知,虽凡夫俗子,皆可为圣贤。”
三人一直谈到午夜,张贵最后才说道:“归某只不过是胡言乱语而已,6先生若觉得有用之处,不妨参考。”
“不,归公子。”6常平摇头道:“公子所言,已超出了老夫的认识,老夫不敢据为己有。”
“不满6先生。”张贵说道:“有一句话先生可能不知道,人,可以改变世界,这个时代最重要的是人才,所以,张某打算重建象山书院。”
“均州书院经过两年的发展,时至今日,早已不在象山书院之下。”张贵也不顾6幽的吃惊,继续说道:“想必6先生已知道,只不过均州书院毕竟名声不隆,若想继续发展,没有一定时日的积累,是远远不够的。。”
“如今,朱子学派横流,并不是很好的现象,学说之流,最好不过百花争鸣,而能与朱子学派抗衡的唯有象山学派而已。”
“大人,象山书院,还能行吗?”6常平不敢相信的看着张贵。
“世上没有任何一种东西是一成不变的。”张贵认真说道:“就算是学说也是一样,只要先生去完善,去总结,今日张某所说,虽谈不上开天辟地,但自认为亦可当一家之言。”
“在下愿意用这些学说,为象山前辈增花添锦,为象山学说增加几分胜算。”
“象山书院,一定要发展,而且要大力发展。”张贵看着一脸沉思的6常平和6幽,继续道:“世间一切皆学问,格物、算术等也无例外,如果6先生同意,张某打算在书院中增添几门功课,也算是为书院增添几分力量罢了。”
“这个?”6常平犹疑了片刻,问道:“象山书院没有这方面的先生?”
6常平,明显心动了。
张贵笑了笑,道:“难道6先生还要在张某面前装糊涂?均州书院别的先生不多,但这方面的先生还是有不少。”
6常平这才想起,眼前之人正是将要入主荆湖的主人。
“见过张大人。”6常平连忙拉着6幽要行见面礼。
张贵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
6常平并不知道,这次不简单的见面,给他带来毕生的荣耀,融合了张贵胡言论语的后世唯物主义要领的新象山学说,很快就在大宋引起了滔滔波浪。
6常平并不知道的是,象山书院的发展逐步偏离了方向,虽然新象山学说在象山书院依然得到了巨大的发展,但以格物、算术等为主的其他学科,逐渐取得了主要地位,并且越发重要起来。
三个月后,修葺一新的象山书院迎来了它辉煌的开始,张贵亲笔题字,用他丑得可怜的字写下了四个大字:象山书院。
这几个大字,也成为了张贵毕生的耻辱。
而在均州小报上,醒目的大字引起了大宋无数人的注意: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日后,也有人将张贵归纳为新象山学说的创始人之一,就是在这篇文章上找到了依据。
第十一章京城来客(1)
第十一章京城来客(1)
从京城前往均州,往日走水路可以直达,用时也不过数日而已,自从襄樊围城后,均州就成了一个失去朝廷照顾的孤儿,在战场中风雨飘零。后来襄樊解围,然而鄂州却又被鞑子拿下,这样一来从长江沿水路前往均州、房州,甚至更远之处的利州、四川等地,算是彻底被截断了。
这两年来,南北战乱,北方又恰逢大旱,很多活不下去的北方强人,都偷渡跑过来了南方,一些活不下去的壮汉,也冒险南下。
一些运气不错的北归,到了均州等地,成了良民,一些运气不好的北方汉子,只好过上了舔刀子的生活,他们不是第一个被生活逼上活路的人,也肯定不会是最后一个。
幸好朝廷对地方管理还算严格,又有乡兵、厢军等地方乡勇,这些拿着朝廷饷银的地方军,对付北方的骑兵是不行的,但对一些手无寸铁,面黄肌瘦的幸存下来的偷渡客,还是绰绰有余,所以大的动乱几乎是没有的。
但小的动乱却免不了,远在绍定二年,汀州就曾经爆发了晏梦彪领导的乱民作乱,赣州爆发陈三抢和张魔王作乱,江南西路、福建路和广南东路乱民纷纷“截发刺字”,起而响应。
这些乱民也没有一个消停,断断续续的和朝廷打,年景好的时候就化为百姓,勤恳耕种,混一顿好饭过日子,年景不好的时候就成了乱民,到处流窜,抢大户,杀小户,见到官兵就跑,可没少给地方遭乱。
这些年朝廷杂病丛生,也只好任由地方折腾,托祖宗的福气,大宋,至少还没有乱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即使是残喘的大宋,也比北方的百姓活得好一些,听冒险北归的汉人说起北方之事,大伙都是毛病悚然,想着日子还能将就过下去,也就罢了。
这不,今年又是一个好年景,乱民也就少了很多。举目远眺,皆是金黄的稻谷,眼看丰收在望,若不是好吃懒做的家伙,谁愿意过着那些舔刀子口的生活?
王清惠穿着简单的盔甲,四平八稳的骑在马上,情绪有些低落,从京城出发,一路向北,走了将近半个月时间,一路上虽是平稳,但却显得无聊了一些。
“小虎,你说的那些不开眼的山贼在哪里来着的?”王清惠心烦,然而生怒,嗔怒道:“出来前你不是拍胸口保证,说路上不平安,好让你跟着护卫,现在倒好,连半个贼头也不见。”
王清惠并不是文弱女子,她原是朝廷大将王坚的女儿,又是朝廷后宫的女官,深得皇太后的宠爱,弯弓射箭、骑马奔腾那是熟悉得不得了,就连护卫的老家人也暗中为她叫好。
不到两年的时日,往日身体单薄的王小虎,托京城吃得好睡得好的福气,真成了一只能够打死老虎的小虎了,只见小虎一对粗眉、国字脸配上大鼻孔,再加上一双大眼,好一个英俊的小将军。
如今的王小虎,早已能开三石弓箭,举五十斤的石头,吃上三四碗大米饭也不见饱,正是长肉的后生,也是充满了理想的年轻人。
此次王清惠因事出宫,说漏了嘴,给王小虎死缠烂打的跟了上来,还不知廉耻的说:“姐,如今小虎可以单挑十来个小将,他日在路上遇到强人,待小虎帮你解决,这样就不用玷污姐的双手。”
小虎在宫中困了两年,早已闷得发疯,若不是亲姐的武力值太强大了,小虎早就出了宫,当了叛徒去。
如今倒好,都走了半个月,连半个强人也看不到,王清惠也从轿子来到了马背,即使使用了美人计,还是没有半个强人给她露两手。
想当年自己也是跟张大哥上战场的英雄儿郎,王清惠美滋滋的想着,脸色却红了几分。
“姐,莫不是又想张大人了。”王小虎见王清惠忘记了追究自己的罪行,连忙转移王清惠的注意力:“张大人可不得了了,不到一年,又立了大功。”
“呸,谁稀罕那个没良心的坏家伙了。”王清惠怒道:“世上怎么还有这么不怕死的人,若不是老娘在后宫帮忙说话,就算是立了功,皇上还不是照样把他拉去砍头。”
王小虎尴尬的看了看身边的侍卫,幸好这些都是父亲留下来的忠诚家人,若是后头的禁军听到,姐姐可吃不完兜着走。
“姐,”王小虎争辩道:“张大人这是英雄作为,大宋可没有哪个将领如张大人这样的英雄儿郎了。”
“哼,死了就最好。”王清惠怒张贵私自出兵,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也没看一下自己有多少斤两,鞑子数十万大军,就算是一人吐一口口水,淹也要把他淹死,只是不知道这个没良心的家伙运气怎么就这么好。”
“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张大人。”王小虎不容许任何人挑自己偶像的不是,就算是自己的亲姐也不乐意:“大人这是算无余策,运筹千里,出奇兵,袭正阳,这都成了军部的典范,朝廷还下旨表扬了呢?京城中的禁军,都不知道羡慕得不得了。”
“看把你美得。”王清惠不由笑了笑,道:“还说不是运气好?听说那个时候正阳城内还有三万大军呢?那个没良心的家伙就几千人,说起来也怪危险的,万一城内的鞑子冲出来,他可就跑不掉了。”
“对方又是名扬四海的大将军,鞑子大帅的心腹将领,若不小心恐怕连一个收尸的人也没有啊。”
王清惠怕是早上吃了火药,说话都冒着火星,这些侍卫平日跟王小虎呆一起,对张贵也多敬仰,现在听王清惠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不乐意了。
不过谁让王清惠是王家的大女儿呢?又是皇太后眼前的红人,不乐意也只好装乐意了。
王清惠嘴里说得坚持,心中却不由一软:连一个收尸的人也没有啊。
不由又增添了几分担心,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王小虎连忙道:“姐,你这是什么话?对方是名将,难道张大人不是我朝廷的大将吗?姐怎么可以长他人威风灭自己的志气?”
“张大人善出奇兵,这些意外想必张大人都考虑清楚呢?”
“哼,我偏要说那个没良心的家伙就是胡乱碰到了狗屎运,也不知道珍惜自己的性命,就几千人还充什么英雄。要不是他命大,早就不知道让鞑子给砍成多少段了。”
“要说这个没良心的家伙运气好,你还不能不相信。”王清惠笑了笑,道:“鞑子的将领也太不走运了,先是给那人砍了一员大将, 最后更加奇怪的是,连大将军也给那人射死了,你说是不是碰了运气。”
“姐,”王小虎大声说道:“不许你这样说,朝廷的信报,不是说大人设下了计中计吗?哪里就像姐你说得这么轻松,若是这样,大宋随便一个大将军都可以办得到了,为何就只有张大人能够办到呢?”
“哼,朝廷的信报你也相信。”王清惠满怀怨怒,回到京城这么长时间,也没见那个没良心的家伙过来问候一下,路途这么远,路上又不安全,不过来也罢了,就连一封书信也没有。
好吧,好不容易等来了一封书信,这次可好,竟然是问朝廷的局势,朝上的相公,翻遍了这封信,也没有半句话提到自己。
当初,自己一怒之下,把信给撕了,没良心的家伙也知道自己闯了祸,给自己写了信,恐怕是想自己为他开脱吧?
幸好皇太后宠着自己,自己帮忙说了几句好话,若不然凭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私自出兵,就是死路一条。
这倒好,死罪变成了大功,然后又不知道哪里风流快活去了,恐怕早已把自己丢在脑后了吧?
自己厚着脸,在皇太后面前讨了一个活,拼着脸过来看他,看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有没有话跟自己交代,若真没有,自己也好早点死了这条心,找人早早嫁了,免得成了老姑婆。
“姐,我就相信张大人。”王小虎坚持自己的意见不动摇。
王清惠板起脸,瞪了一眼王小虎,怒道:“你敢。”
“我怎么就不敢了。”两姐弟相依为命,几乎没有红过脸,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外人争吵,王清惠越想越伤心,眼泪哇哇的忍不住就往下掉:“呜呜,我可是你姐。”
王小虎年纪虽然不大,但毕竟是男孩子,看到自己的亲姐哭了,手脚慌张起来:“姐,别哭,别哭,张大人,应该是有些地方做得不对的。”
然而王清惠的委屈,加上伤心,使得泪水像暴雨般洒落,王小虎这下可真是慌了手脚,手足无措:“姐,是小虎错了。”
咬咬牙,大声道:“张大人这次私自出兵,是在是太过于冒险了一点。”
心中却暗中道歉,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得罪女人啊。
不知道王清惠是触动了那条筋,任凭王小虎说张贵的坏话也不停止哭泣,王小虎正是手足无措之时,突然前锋一个护卫跑了回来,低头在王小虎耳边说了几句话。
“姐,”王小虎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前面有人欺压百姓,王大叔说打得厉害呢?”
王清惠真是要发泄之时,二话不说,也不哭了,策马就往前奔去,王小虎连忙追上去,大声喊道:“姐,危险。”
等王清惠来到一处山坳之中,只见两队人马正在对峙,其中一方看起来就是百姓泥腿子,手执锄头、木棒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武器,领头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此人一脸怒气,只可惜腿上像是有伤,站的姿势有点奇怪。
而另外一伙人则是人强马壮,大概有三十人左右,人人手执大刀,表情彪悍,领头的摆明了就是一地的地痞。
王清惠的到来,让对峙双方的人都谨慎起来,王清惠最恨不得就是这些欺压老百姓的人,管得他是谁,第一时间吆喝道:“怎么回事?”
领头的地痞,见来人只有王清惠和王小虎两人,不悦道:“哪里来得不知死活白痴,敢干涉老子的事。”
“老子再问你们一句,这粮食是买还是不买?”
领头的汉子怒道:“白虎汤,别忘记了官府规定了,均州、房州粮食最低收购价不得低于三两,你白虎汤投了鞑子,别以为老子不知道。”
“今日,别说你想用一两银子收购,就算是三两银子也不买,老子就要出这个头了。”
白虎汤冷冷笑道:“今日,你们不买也得买,山高皇帝远,老子就不相信官府还能管到咱们兄弟,兄弟们,给老子动手,先把这外乡人都杀了,出了事老子负责。”
“你敢。”王清惠娇喝一声,由于心急,反而暴露了她女子的身份。
“嘿嘿,来了一个娘们?”白虎汤也不知道吃了哪门子的豹子胆,吆喝道:“弟兄们,给老子动手,不教训一下这些泥腿子,还以为官府就顶天了。”
“今日就要他们知道,在官府之上,还有老子白虎汤。”白虎汤j笑:“还有,给老子把那娘们抓起来。”
这些爪牙,身强力壮,手执大刀,如狼似虎的扑向农人,领头的汉子手执一把锄头,双手孔武有力,双手一轮,竟然逼退了扑过来的爪牙。
王清惠见白虎汤竟然敢当自己的面杀人,怒斥:“好胆。”
王清惠反应很快,也很果断,见机不妙迅速摘下背后的弓箭,王小虎见状,也不客气,两姐弟手中弓箭连珠,一下子就把冲在最前面的两个爪牙射了一个大窟窿。
白虎汤见状,不由大怒,吆喝道:“兄弟们,给老子冲上去,若是拿了那个娘们,老子赏银百两。”
赏银百两果然有冲劲,多数爪牙竟然抛开这些农人,冲向王清惠和王小虎。
王清惠和王小虎可是见过大场面之人,两人轮流放箭,两人箭术又好,又是骑马,还没等这些爪牙冲到跟前,已经倒下了一半。
“乡亲们,把他们抓起来。”领头的汉子见状,大喊一声就率先冲了过去。
他双手的力气很足,手中的锄头又占有武器上的优势,一个爪牙躲避不及,竟然被他锄头砸了一个脑袋开花。
虽是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对方也不是孬种,趁着汉子还没反应过来时贴身杀了过来。
眼前对方的爪牙见自己不备已来到了跟前,汉子躲闪不利,只好抛开手中的锄头,准备拼着受伤也要跟对方来一个同归于尽,突然,一支长箭直飞过来,穿过爪牙的脑门,从另一边穿了过去。
汉子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年轻的小子正在马上对自己笑呢?
白虎汤见机不妙,准备溜走,然而还没等他打定主意,一队骁勇的骑兵已经把他们围了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我的姑奶奶,小的降了。”白虎汤果然是一个人物,能屈能伸,见王清惠的护卫已把他们围了起来,二话不说弃械投降,先保住性命再说。
“都拿起来。”王清惠也不是刽子手,先让护卫的头目把剩下的爪牙和白虎汤抓了起来。此时,被王小虎救了一命的汉人来到跟前,拱手作揖道:“在下王磊,见过救命恩人,这个是当地的地痞,其他人应该都是鞑子的蒙古汉军。”
“还请英雄留下这些人的性命,送到官府让均州军审查一下。”
这人真是先前参加过襄樊保卫战的王磊,受伤后回到均州,在均州租了一辆马车跑运输,这次是相中了一个女子,来到老岳父家里求亲,想不到却碰到了这种事。
这王磊可是经过生死,又懂得官府的规定,这是房州的一个小村寨,平素受白虎汤欺压成性,这次王磊率领百姓反抗,想不到白虎汤却找来了几十个爪牙,若不是王清惠两姐弟,说不定这些百姓就受大难了。
“两位英雄救命之恩,请受咱们一拜。”这些农百姓看在眼里,又敬仰两人的箭术,都不约而同的向两人行礼。
王清惠和王小虎哪里经过这些事,都是手忙脚乱的不知说什么为好,众人也不在意,见两人淳朴,不由笑了笑。
“两位小英雄,今日是老头女儿的大喜日子,还请两位小英雄赏脸喝一杯小酒。”一个老头,微颤颤的走上跟前,邀请两人。
小村寨平素难得见到陌生人,老头又敬仰两人的武艺,上前邀请。
“老爷子,你,你肯答应了。”王磊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头,自己费尽口舌说了半天也不见老头同意,这次怎么就同意了呢?
身边一个大婶子笑了笑,道:“胡老头这次是看错人了,小兄弟捡到宝了,还不赶紧给你老岳父磕头。”
然来胡老头见王磊脚坏了,说什么也不肯同意,这次王磊带领乡亲反对白虎汤,又表现勇猛,老头也就满心同意了。
王清惠正想拒绝,王小虎却从马上跳了下来,笑咧咧,道:“老爷子,小子最喜欢喝酒了。”
偷偷看了王清惠一眼,低声道:“姐,都快天黑了,咱们也留一宿嘛。”
王清惠看了看天色,哪里有天黑的迹象,不过看到王小虎满心欢喜,也只好点头,吩咐护卫的头目把白虎汤和他的爪牙收容起来,然后也下了马。
小村寨都是好客之人,见王小虎答应得这么爽快,反正也没有谁受了难,大伙也把刚才的不愉快收起来,众人分工合作,趁着还没天黑,杀猪宰羊,热闹极了。
第十二章京城来客(2)
第十二章京城来客(2)
王磊受伤回到均州后,租赁了均州城厢军的马车,帮忙运送各个村寨到均州城的乡亲,租赁当初已经签订了契约,刚开始三个月官府是全额补贴,厢军直接给钱,王磊每个月可以拿12两银子的饷银。
三个月过后,官府只给一半六两银子,半年后待得线路成熟之后就只给三两银子了。但是允许王磊收费经营,也就是运送一个人收若干银子。王磊虽然脚坏了,不过这人头脑也算灵活,先是找到了均州城内的一些大店铺,请他们做一副较大的广告,贴在马车身上,这样一来,凡是他跑过的地方,坐过他的马车的人都知道了这些店铺的名声,这些银子虽然不多,不过马车可以贴两面,折下来一个月倒是多收了二两银子。
当然,别家也想有样学样,问题是他家的马车生意最好,跑的地方最多,当初还有些人因为这些地方偏僻不愿意去,现在效益出来了想跟王磊抢生意,可这村落的乡亲都已跟王磊熟络透了,往常宁愿多等一刻钟也不愿意坐别人的马车。
久而久之,这条线路就成了他王磊的专线,别人也只有瞪眼红的份上了,用强的吧?可别忘了王磊是均州军出身,均州军向来护短,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够。
车身广告的效果越来越好了,一般的店铺都愿意找上门来,特别是均州铁器铺和葛氏裁缝店这两家金招牌,从乡下上均州的农夫、乡亲除了凑热闹外,顺带卖了铁器,手里踹了银子的还可以扯几块布,甚至买一套合身的衣服。
除了这个大的广告外,还有一些小的单张广告,王磊也要了一些放在马车上,在单张广告上签上了他的名字,然后分发给这些农夫和乡亲。
这些人拿了他分发的广告到了店里,可以凭借广告给一个优惠的折扣,这些店铺最后又根据这些广告的效益给王磊一些小回报,虽然不多,但也胜于无。
最大的收入还是来自运费的收入。王磊每天赶早出门,然后在各个小村落去绕圈圈拉生意,去程免费,回程自然就要收费了。
经过一年多的发展,收费也逐渐变得成熟,再说手里银子多了,也不在乎这些小钱。这样一来乘车的人还是不少,王磊的车技很好,再加上均州、房州的主干道的道路已修好。马车跑在路上颠簸很少,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想出去见见世面的也有不少,王磊一个月辛苦跑下来总有七八两银子收入。
上均州城逐渐成了他们的时尚,邻里之间若还没去均州城内,见过世面,倒不好意思跟人说话了。
这样一来,收入不但没有比以前减少,甚至还有多余。王磊倒想扩张一下生意,只是苦于没有熟络的帮手,请一个帮工倒也容易,只是王磊一直担心引狼入室,宁愿自己辛苦多跑几趟,也不敢请人。
王磊车技好,人也善良,一些热心人见他单身一人,就帮忙张罗着他的亲事,王磊孤寡一人,嘴里说得虽然不好意思,但心中却热乎乎的。
毕竟是脚坏了,走路不尽方便,均州、房州的小娘子这两年来见识多了,眼界也高了不少,如此拖拉找了半年也没找到一个。
直到有一天,一个热心的大婶子给他介绍了一个远房侄女,也就是胡老头的大女儿胡杏儿,胡杏儿喜欢他的忠厚老实,虽然只见过几次面,却也同意了。
王磊这两年虽然赚了不少银子,可是出生入死的弟兄可不少,他们有些人跟自己一样,因为受伤退役回来,生活是不愁吃不愁喝的,只是到底有些不方便,这些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也常常聚在一起,王磊比较豪爽,钱化得自然不少。
不过,事关自己终生大事,王磊还是把余下的银子取出来,又找各路的弟兄们凑了一些,这些人听说有喜,恨不得连抚恤也掏精光。王磊把均州城内大小特色礼物都买上一些,足足转了两大包袱,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然也不需要什么请示两老,心中暗下了决定,只要胡老头同意,立马把婚事办了。
王磊也不请媒人,只是让大婶子帮忙,就这样鲁莽的直奔小村寨,两人足足走了两天时间,才来到这个靠近鄂州的小村落。
眼看女儿年纪大了,胡老头到底也是有点着急,小村寨不同外面,就那么几个人,年轻的后生也就这么几个,胡老头看在心里,却一点也不爽。
不过看到王磊脚坏了,又担心女儿跟着受苦,无论大婶子说什么也不肯同意,王磊心灰意冷,以为缘分就这样绝了。
想不到当他要返回均州时却碰到了意外,这白虎汤吆喝着收购粮食,可恶的是收购价低得很,王磊对官府的文书熟悉得很,明知道官府已规定了收购的价格,想不到白虎汤胆子还这么大。
难道还真以为山高皇帝远不成,王磊自然不服气,于是把官府的通告给大伙说了一遍,并且保证给他们找来粮商,按照最低三两银子的价格收购。
这人都是冲着钱去的,看到价格足足高了几倍,大伙都同意了。
若是往年,白虎汤也能耐下心等王磊走了,才折腾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老农,可是今年刚攀上了一棵大树,想要在主子面前立大功,于是找到了自己的主子,要来了几十人准备要挟,想不到王磊胆子这么大,竟然煽动老农跟他作对。
“王磊啊,好事多磨,你也别怪老头谨慎。”胡老头在小村寨里有些威信,王磊带来的礼物又多,大伙聚在一起,热闹起来。
“老丈人,小婿不敢,”王磊经常泡在酒坛子里,别人都喝得差不多了,自己还是精神得很:“蒙老丈人不弃,小婿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杏儿。”
“老丈人若愿意,请跟小婿一起到均州。”王磊继续道:“小婿以前是孑然一人,在均州有一处房子,每个月也能赚十几两银子,足够咱们一家人生活了。”
胡老头一听,心热呼呼,对王磊就更加满意了,不过却摇头道:“老头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也懒得出去,不过你若真有心,把杏儿的三弟胡同带出去。”
“这么大的人了,呆在家里也不是办法,别到时连媳妇也娶不上。”
王磊大乐,连忙点头道:“老丈人请放心,小婿正想寻一个帮手,准备多跑一趟车,三弟若是愿意,我给他张罗好,就等熟悉后便可以上手了。一个月多不敢说,两银子绝对可以保证的。”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胡老头眼睛有点湿润了,一个月两银子,在他眼中可是一笔天文数字,想不到这个女婿虽然脚瘸了,但心却是热的。
更重要的是能赚银子,能养活自己的女儿,这已经足够,即使他瘸了脚又怎样呢?胡老头心情大悦,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王小虎的酒店这两年也见涨了,不过亲姐监管严格,多少还能控制,不过现在机会来了,再加上王清惠也在一旁和小娘们聊天跳舞忙乎着呢。王小虎还不使劲喝,他毕竟年纪还小,喝了一半就倒下去了。
要知道王磊带过来的都是均州的烈酒,一般人想买还买不到,若不是他还有一些关系在均州,可没这么容易买到。
王清惠喜欢这淳朴的民风,大伙吃饭、喝酒、唱歌,最后围着火堆跳舞,王清惠刚开始时还谨慎一些,后来也跟着一帮小娘子们跳起舞来。
小村寨离鄂州不远,但又远离江边,位于山谷之中,即使山谷闹翻了天,也没有人会投诉,也没有人会报警。
此时,从山丘之上往下看去,可以看得出山谷之中火光点点,犹如天上的星星。
王清惠在后宫,行为向来端庄,然而她又是一个开朗的女孩,今日混在这无拘无束的淳朴的乡亲之间,算是彻底暴露了她的本性。
突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来到她身边,护卫队头领把她请到一旁,低声道:“小姐,外线的兄弟发现了不少人向这里包围过来。”
王清惠东西虽然吃了不少,可是她一个女孩子倒没有喝酒,王清惠一路上念念不忘的就是抓拿几个强人耍,一听到还有人敢过来,高兴问道:“有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呢?”
护卫队头领头都大了,担心道:“小姐,对方大概有三百人,都是手执武器,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是士卒假扮的强人,只是对方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的行踪,所以毫无忌惮。”
“小姐,不如我们趁对方还没有来到,悄悄撤离这里。”
王清惠行事向来果断,她在后宫经过的事也不少,皱了皱鼻子,道:“少爷呢?”
头领摇了摇头,小心翼翼说道:“少爷喝酒了,在下没叫醒他。”
“用水。”王清惠有些愤怒:“一定要把他叫醒。”
“小姐,你看我们是否离开?”护卫队头领固执的低声道:“对方显然是冲着这个小山村来到,而且人数又不少,在下认为没必要做无谓的抵抗。”
王清惠刚想说话,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清惠妹子,快过来吃点烤肉,这肉烤得不错。”
女人之间总有无数的话题,经过短暂的相处,王清惠和小山村淳朴的村民已打成了一遍,摇头道:“这事说到底咱们也有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天,而且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些村民遇险而不救。”
“兄弟们这么长时间刀不出鞘,是否都没力气拉弓提刀了?”
头领明知道是激将法,不过还是憋红脸,道:“小姐,大帅临死前曾经让我们发誓,一定要照顾你们的安全,在襄樊时弟兄们已经失责,懊悔不已,这次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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