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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阅读

作品:大宋权将|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5 07:26:42|下载:大宋权将TXT下载
  秀才的学子,当上官员的秀才,都会提拔、携带自己的家人、族人和亲人就是这个道理,他们强调的是不能忘恩负义,这些曾经让他们读书的就是他们的恩人,这也是这个时代的环境造成。

  次日,舒伦起了一个大早,随意喝了点稀饭,幸好大掌柜也不迟,等他准备妥帖,大掌柜已经在偏房等了一会。

  话说大掌柜回到家后,把这事给婆娘合计一番,婆娘担心道:“他爹,你当舒家的大掌柜也将近三十年时间了吧?往日舒老爷对你的事可是不闻不问,现在多赚了钱,怎么就关心起来。”

  “唉,我又怎么知道。”大掌柜头都痛了:“本以为这是一个好消息,想不到却让老爷起了疑心,希望这不是老爷的疑心。”

  “对了,最近卖粮食的人多,孩子他娘,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大掌柜有点疾病乱投医的感觉,见到人就问。

  大掌柜的婆娘,也是目不识丁,不过她属于游手好闲的那种八卦人士,倒听到一些消息:“他爹,前几天奴家和邻里三叔的婆姨去了听书,好像听到老神仙说起这么一件事,也不知道是中还是不中。”

  大掌柜等了半天也不见婆娘说话,他还不知道自己婆娘的脾气,讨好道:“他娘,你就说一下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婆娘这才满意道:“老神仙说均州小报登出消息,说什么杀神张大人命令均州、房州两地的粮食收购价不得低于三两,低于三两收购粮食,就是犯了官府的法,任何人都有权利到户曹去举报,然后说什么举报还有奖励。”

  “他爹,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这世上怎么会有官府还管粮食的事?而且还不让别人低价收购粮食,这样的官对老百姓还真不错。”

  均州、房州毕竟是小地方,距离江陵又远,而且大掌柜向来也不看均州小报,也难怪他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算是均州、房州的粮食三两收购,但是从江陵把粮食运输到均州,往日还好,可以直接走水路,然而自从襄樊、鄂州被鞑子占领后,通往均州的水路算是断了。

  前段时间听说襄樊解围了,可惜的是该死的范文虎却把鄂州丢了,要不是张大人截断正阳,恐怕鞑子都打到江陵来了。

  如果单从6路前往均州,巨大的路费差异足可抵足粮食的差价,最多也只能赚点脚力,所以大掌柜听到均州、房州的粮食收购不得低于三两,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江陵的粮食也已经是二两银子一旦,在平日算是贵的了。

  不过现在局势不稳,眼看鞑子虎视眈眈,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战争肯定是免不了的了,现在二两粮食一旦粮食,在这个战乱之年来说,也实在算是便宜的了,若是荒年,恐怕粮食的价格都顶天了。

  不过既然均州、房州有这个规定,江陵会不会也一样呢?

  按道理说应该不会?江陵人多、土地肥沃,养兵十万也不见吃力。不像均州、房州小地方,人口不到十万,却需养兵一万多人,仅是均州军的消耗,已足够让张大人承受的了,也不知道张大人哪里来的本领,能养这么多兵。

  大掌柜想到这里,心略安,不过还是抱有一丝希望,问道:“那老神仙有没有说到,荆湖地区收购粮食也不得低于三两?”

  毕竟这荆湖很快就是他张贵的了,不得不考虑这个因素。

  “这倒没有。”婆娘摇头,道:“他爹,还是早点睡吧,舒老爷都这样说了,明可得赶早过去。要不然让舒老爷等就不好办了。”

  还真让家婆娘说对了,看到舒伦的瞬间,他暗中感激了一下自家婆娘,一大早把自己弄醒,可惜自己还把她骂了一会,回去后得好好补偿。

  “老爷,咱们这就走。”大掌柜询问,眼看天刚亮,路上也没什么人,两人只是带了随从,舒伦也不坐轿子,也不坐马车,就这样往城外走去。

  大掌柜让随从、马车跟在身后,快步赶上,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老爷,有件事小的还是要跟老爷说一下。”

  “嗯,你说。”舒伦性子本来就比较沉稳,遇事不急,昨晚又细细考虑了一个晚上,也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事。

  “听说,均州小报上登了张大人的命令,说均州、房州的粮食收购不得低于三两。”大掌柜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舒伦,却没发现有任何异常,大掌柜这才想起,自己既然知道均州的情况,舒伦不可能不知道。

  舒伦很自然说道:“均州养兵上万,又被鞑子隔绝水路,单从6路进入均州,所耗甚高,均州粮食高一些也算是正常。”

  “再说,战乱……”舒伦说到这里,却不说话了。

  大掌柜也不敢问,只好跟在舒伦身后闷着头赶路。

  出城,时间尚早。

  不过三五的农夫已经下田,眼看丰收在望,这些熬了小半年的泥腿子,终于找到了乐趣,他们待在地头,看着沉甸甸的稻米,闻着冒着香味的稻米香,听着小河叮当的流水,觉得这就是他们人生最美好的时刻。

  奢望越少,追求的东西越少,得到的幸福也就越大。

  舒伦慢吞吞的走在乡间小路中央,两旁是金黄一片,朝霞刚从云层中冒出来,一片柔和的光芒仿佛要给这些本来就是金黄的稻田镀上了一层金光闪闪。

  新鲜而带有香味的空气,让舒伦不由沉醉,直到大掌柜提醒。

  从城外走了将近半个时辰,舒伦在大掌柜的带领之下,终于来到的自家的田地,当然这些田地都是租赁给佃户耕种,他们收获粮食,然后搬运到城内,交给大掌柜,大掌柜再把这些佃户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放在城内的粮店出售,赚了钱给舒家挥霍。

  如此往返,一个有一个轮回,大掌柜干这活已经三十年了,他相信再也没有人做得比他还好。

  不远处,一望无际的金黄中央,有几个人正在争执。

  大掌柜和舒伦忍不住靠过去,大掌柜刚好认出这是舒家的佃户,朱老头。这老头种了一辈子的地,打了一辈子好粮食,是打粮食的好手,往日一亩地总要比别家多收获一两斗。

  有几个人围住朱老头,其中一个也是头发花白,但看起来却是身体硬朗,说话的声音也很大:“我说老哥,这稻谷虽快要收获了,可是这水不能停啊。”

  “水稻,水稻,什么叫水稻啊。”那个老头继续劝说道:“这水一停,稻米入浆不好,少说也少收一成啊。”

  “老哥,”朱老头种了一辈子的地,现在竟然被一个陌生人说自己的不对,虽然对方人数不少,这可关于尊严的事,朱老头憋得脸都红了:“这水不停,稻米就要往下掉了,得浪费多少粮食,再说这水不停,稻米容易发芽,这又该浪费多少粮食。”

  “水不能停,而且还要多加水,一定要足量。”老头还是劝说道:“当然,这样才能保证稻米继续入浆,才能保证每一颗稻谷都饱满啊。”

  “哼,别耽搁俺们的活。”朱老头不想理会:“不懂就不要乱说,老头伺候了一辈子的地。”

  “这位老哥,”旁边有人说话了:“均州房州都已经证实了这个法子行得通,均州小报上还登了这个实验呢?不停水而且加水的稻田确实能多收一两斗,划算得很啊。”

  “归公子。”舒伦脸色有点不自然,见张贵说话的时候还偷偷看了自己一眼,只好拱手行礼问好,因为大家都知道,所谓的归公子就是张贵。

  这时朱老头才发现身边多了不少人,很快也认出了大掌柜。

  “按照归公子的话去做。”舒伦不容置疑吩咐,朱老头只不过是他的佃户,他可不用跟朱老头说什么大道理,吩咐就行,不愿意听话就滚。

  朱老头正想发脾气,突然发现说话之人有点眼熟,大掌柜连忙道:“这是老爷,按照老爷的吩咐去做。”

  “若是少打了粮食怎么办。”朱老头虽不敢发脾气,不过心中到底不服气,喃喃说道。

  舒伦颇有魄力,挥手道:“大掌柜,你吩咐下去,我们舒家所有的地都按照归公子的话去做,少打的粮食算咱们舒家的田税,多收的算他们自己的份。”

  大掌柜看着舒伦明显有讨好对方的意思,不过舒伦吩咐下来,自己也只好照办。

  张贵也不得不暗中佩服这些世家,办事果断,行事雷厉风行,难怪他们能在江陵数十年不倒。

  “在下归长弓,不知老先生是如何知道在下溅名。”张做戏做全套,他仿佛颇喜欢这种装模作样的感觉,身边的郭平和张娘子都忍不住笑翻了,江陵五大世家,谁还不认识你?

  倒是葛老头觉得奇怪,正想说话,身边的郭平连忙拉住他,道:“老葛,咱们走走,去看一下其他地里,能多收一些就是一些嘛。”

  葛老头糊里糊涂的被郭平拉走,舒伦抽了一下,拱手道:“老夫冒昧了,老夫舒伦,与6常平乃是世家,6常平昨天说起归公子,说归公子乃是大才之人,今日得见归公子,实在荣幸。”

  “哪里来的大才之人,只不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而已,小子也不过是亲自去做了,然后得出这个结论,算不上大才。”张贵笑了笑,搬出了后世的吓人的理论。

  果然,舒伦重复了一遍张贵说的话,脸上不由更加抽搐了,要知道他们“象山学派”提倡的正是心学,认为我思就是我想,强调顿悟才是明事理的真理。

  难道张贵是朱熹一派,那么日后江陵就有难了。

  舒伦虽然这样想,但却不敢说出来,苦笑道:“归公子今日可有闲暇?你我相见都是缘分,不若今日老夫做主,还请归公子赏脸?”

  张贵笑了笑,正想说话,但却想起舒伦刚才好不争执就同意了自己的话,也算是给了自己的面子,自己总不能欠下不换。

  舒伦见张贵犹疑,心里有数,连忙道:“归公子,在下不远有一处田庄,往日也曾让人打扫,归公子若不嫌弃,不若就去坐一会,也好歇歇脚再走。”

  张贵看了一眼张娘子,见她无所谓的表情,于是点头道:“也好,归某就不客气了。”

  第九章江陵纪事(9)

  第九章江陵纪事(9)

  往城南方向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清晨,一路走来也不热,除了满眼了金黄,就是渗透在金黄之间的绿色,偶尔之间,青山绿水盘旋,仿佛是给这一个神奇的土地增添几分乐趣。

  田野之间的小路,充满了童趣的记忆,就这样顺其自然的,毫不突兀之中,眼前出现了一座矮小的山丘,江陵的山虽然矮小,但却是绿树葱葱。

  在小山丘之下,有一块三四十亩的平地,平地上长满了杂草,杂草非常柔弱,风吹之间,偶尔可以看见杂草之间还隐藏了几只黑山羊,半山腰之间,有一处小庄园,庄园看起来已经有些时日,不过还算整齐,应该是经常有人维护。

  “咦?”信步走到小山丘之下,张贵停住了脚步,随后在众人的惊讶之中,小心翼翼的蹲了下去,他蹲下去的动作是那么自然,仿佛他不是均州节度使、荆湖置大使、招抚使,而是农地里一个老农。

  舒伦因为知道他的身份,见张贵蹲下身子,自己也顾不得天里地里的坑脏,也跟着蹲了下去,很自然的蹲在张贵旁边。

  反倒是两人的随从,郭平警惕的看着小山丘之中的山林,大掌柜脸上却充满了迷茫。

  只见张贵双手发抖的扶住一簇幼小的嫩草,嘴里喃喃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看见舒伦,声音也发抖了:“舒老,这里以前有没有种过水稻?”

  舒伦哪里知道,他已经数十年没有回到这处田庄,稍微犹疑,张贵却追问道:“舒老,这里以前是否种过水稻?”

  舒伦听到很紧张的声音,声音中又带有一丝期望,一丝期待,舒伦很想摇头,因为他确确实实不知道。

  “大掌柜,还不快把田庄的理事叫过来。”舒伦回头,却看到大掌柜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心中骂了一声,再看一下郭平,却警惕的查看山丘的一举一动,腰间的佩刀已经出鞘。

  张贵仿佛入了迷一样,直到郭平在他身边叫了几声才回过头,却看到郭平一脸谨慎的站在自己身边。

  “少爷,是否需要让弟兄们过来?”郭平与张贵相处的时间已经足够长得可以猜得出张贵的想法,若不是很重要的事,他根本不会如此失态。

  “暂、暂时不用。”张贵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这如果真是如自己心中所想,并且能顺利成功,这将会是改变这个世界的一件大事。

  张娘子见张贵失态,于心不忍,刚想说话,却被郭平拦住,无论是谁,都不能在这个时刻打扰张贵,因为他知道,若不是重要的事情,张贵断然不会这样。

  很快,大掌柜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在他身边跟着一个头发已经全白的老人家,老人家一看到舒伦,全身发抖:“少,少爷,真的是你啊。”

  舒伦有点着急,不过他性子向来沉稳,终于想起这是自己的老家人,当年服侍自己老爹的老管家。

  “老管家。”舒伦略微尴尬,自己把老管家遗忘在这里,这田庄当年是舒伦他老爸做学问,隐居的地方,爹爹去世之后,老管家不愿意离开,所以就一直留下来,过年的时分还不时派人送点田庄的特产过去,只是舒伦怎么会知?

  “老管家,你想一下,这地以前有种过水稻吗?”舒伦好声好气问道,老管家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若是发生了一点差池,恐怕这地就成了谜。

  这时,舒伦也才发现,张贵小心翼翼护住的竟然是一簇不起眼的水稻,说他不起眼,只因为这簇水稻太小了,小的比身边的杂草还要弱小。

  老管家说话不是很利落,年纪大了,耳朵也不是很中用,听了一个半懂不懂:“水稻,家里的地都种了水稻,大伙都不敢偷懒,托老天爷和少爷的福,今年眼看又是一场大丰收,老爷在天之灵若看到这大丰收,该是多么欢喜。”

  舒伦哭笑不得,示意大掌柜把话给老管家重新说了一遍,老管家微微颤颤,摇头道:“这地怎么可以种水稻,没有水,地又不平,瘦得很。”

  “打从记事起,这地里就没种东西,都是荒地。少爷想要在这地种水稻吗?”

  “嘘”的一声,舒伦甚至能够听到张贵因为高度紧张而瞬间松弛下来的喘息,随后,一个和刚才完全不同的声音吓了舒伦一跳:“郭平,马上吩咐李成,率领本部兄弟前来,把这小山丘团团围住,没有老子的命令,就算是一只羊、一只蚊子都不能进来。”

  “在李成还没有到来之前,你帮老子看好这里,任何畜牲和人都不嫩靠近这里五十米,否则格杀勿论。”

  郭平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个烟花,然后用火折子把烟花点燃,一个巨大的声音飞向天空,天空中幻出一片美丽的彩虹。

  “没有大人的命令,任何畜牲和人不能靠近,请舒老先生您走开。”郭平很快就实行计划,计划执行得很彻底。

  张贵这才站了起来,舒伦见状,也赶紧站起来,只是他年纪毕竟大了,步伐有点踉跄,没站稳差点又要倒下去。

  只见郭平迅速靠前一步,右手用力挡住,才把舒伦拦住:“舒老先生,请自重。”

  大掌柜有几分愤怒,正想说话,却听到舒老满怀歉意:“不好意思,差点坏了兄弟的事。”

  大掌柜这才想起,眼前之人说话的声势绝对不是一般人所为。

  张贵待得众人走开,这才向舒老抱拳作揖道:“舒老,想必在下的身份您老是知道的了,此次事出有因,张某有扰舒老之处,还请舒老多多原谅。”

  舒伦尴尬笑了笑,挥手让老管家和大掌柜回去整理饭菜,道:“大人请见谅,老夫并非有心装作不知,只是,只是大人未表明身份,老夫亦不好拆穿。”

  “舒老有心了。”张贵略微尴尬,笑了笑道:“在下之所以私出江陵,确实是有不得不为的道理,日后自然会向舒老说明白。”

  舒伦连忙道:“大人,不敢,不敢,刚才已耽搁了不少时间,不如请大人到庄里休息片刻。”

  张贵看了看郭平,摇头道:“舒老见谅,张某还需等到兄弟们过来才放心。”

  “呵呵,老夫索性无事,不如陪大人一起等。”舒伦笑了笑,然后在附近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张贵见状,也只好坐在他身边。

  舒伦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大人,此事……”

  张贵摇了摇头,不过还是透露了一些消息:“其实在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只是有这个念头而已。”

  “不过,这事若成了,大宋日后就不用再为粮食忧虑了。”见舒伦愕然的态度,张贵笑了笑,道:“不过这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之事了,也不知道张某有生之年有没有机会看到。”

  “但即使如此,张某还是要去做。”张贵苦笑,道:“无论这是谁的天下,但终究是老百姓的天下,只要有一丝机会让他们吃饱饭,张某都愿意去尝试。”

  舒伦心中颤抖,久久不语,他为自己的自私,为自己的私欲而感到羞耻,拱手作揖,道:“大人,某不及也。”

  魁字营来得很快,伴随快马奔腾的声音,李成气不喘脸不红的站在张贵身边,大声道:“魁字营第一指挥副指挥使李成,见过大人。”

  “休息。”张贵大声道:“弟兄们都到齐了吗?”

  “魁字营第一指挥应到3oo人,实到3oo人,请大人指示。”李成声音洪亮,仿佛是怕张贵身边的舒伦听不见,说完之后还刻意提高声音道:“大人,请指示。”

  “李成,你跟老子多长时间了。”张贵满意的点了点头,经过战火的洗礼,即使是最暴躁的刺头,也会被洗白白。

  战火无情,但人有情。

  “一年零三个月二十四天。”李成一字一顿说道。

  “很好,很好。”张贵连声说了两个很好,感慨道:“陈大举跟老子还不到一年,可知道他的职位为什么却在你之上?说真的,你有没有怨恨老子。”

  “大人,末将不敢。”李成眼睛红红的:“末将为人鲁莽冲动,不若陈大人。”

  “是不敢,还是不?”

  “大人,是不。”

  “很好,很好。”张贵拍了拍李成的肩膀,道:“果然是老子的好 兄弟。”

  “从今日起,你小子就是均州军保密营的指挥使。”张贵严肃说道:“此事关乎大宋的生死存亡,关乎数千万百姓的饥饿温饱,或许老子这样说你觉得言重了,不过老子要说的是,老子这样说还算轻了。”

  “从今日起,这个小山丘直接划入禁区,小山丘方圆之内,不得有任何人出入。”张贵说得更加严肃了:“从今天开始,这里将会修建成大宋最坚固的堡垒,老子要你用你的生命保证,只要你一息尚存,这里就在你的掌握之中。”

  “大人,只要我李成一息尚存,这里永远在大人的掌握之中。”李成双脚并拢,向张贵敬礼。

  在他身后,三百弟兄,敬礼。

  张贵敬礼,庄严道:“弟兄们,老子知道你们心中有疑问,你们都是魁字营的精英,你们都是均州军的精锐,你们都是杀敌的好手,你们每一个人身上都背负了鞑子的血债。”

  “或许,你们心中有抵触,你们希望上战场,你们希望流血,你们希望用血去证明你们的功劳,你们希望用血去充实自己的生命。”

  “但老子要告诉你们的是,这里以后就是你们的战场。”张贵大声道:“或许你们有些人以为这只是老子的一个仓促的决定,但老子要告诉你们,这绝对不是一个仓促的决定。”

  “我希望,你们用生命捍卫,捍卫你们的诺言。”

  “以我之血,捍卫我的诺言。”李成高声呼喊。

  “以我之血,捍卫我的诺言。”三百弟兄齐声呼喊。

  李成的动作很快,当张贵与舒伦离开,一个用拒马修建的简单隔离带已经修了起来,郭平这才得以离开这个暂短的岗位。

  “郭平,你马上去把葛老叫过来,无论他手中有任何事。”

  “舒老。”张贵等得郭平答应而去,满怀歉意,道:“还没经过您老的同意,就把这里划为禁区,还请舒老原谅则个。”

  舒伦摇头,道:“大人小看在下一把老骨头了,只要对朝廷,对百姓有益的事,别说一个小山丘,就算是舒家所有的产业,张大人可以随时要去。”

  “舒老言重了。”张贵摇头,道:“均州有法规,凡是因官府原因而不得不征收的土地,官府都会按照市价的一倍赔偿。”

  张贵指着身边的张娘子,笑了笑,道:“这是均州的户曹张大人,日后赔偿之事就由张大人直接处理,希望舒老满意。”

  “大人,万万不可。”舒伦坚决拒绝,道:“不过一处小山丘而已,就算是整个舒家又怎样?老夫岂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老夫又岂看不出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老夫沾了大人的光,已经是老夫的荣幸了。”

  张贵沉吟片刻,道:“江陵以鱼而名,均州发明馆有一种鱼稻共养的方法,已经在均州实验并获得成功,只是均州土地多山,不适合推广。”

  “舒老若是能够相信张某,张某就把这种方法转让给舒老,也算是张某能够给舒老您的一些报答。”

  “这个。”舒老自然想拒绝,他并不在乎这一出田庄,他在乎的是张贵,他心中已经有了念头,就是紧跟张贵的步伐。

  或许,那是自己名留青史的机遇。

  张贵拱手道:“舒老别慌着答应,江陵迟点也会有这样的实验,等成功后舒老再答应也不迟。”

  舒伦见张贵把话说到这个地步,知道再说下去就不好,拱手道谢:“大人厚爱,老夫就答应了。”

  又聊了片刻,郭平已经把葛老头带了过来,同时过来的竟然还有朱老头。张贵请舒伦和郭平回避,先是问朱老头:“朱老伯,下面张某所说的话非常重要,朱老伯若能信守诺言,张某说也罢,不过……”

  朱老头憋红了脸,大声道:“老头虽然贫穷,但这辈子没有说个半句谎话,没有悔过半句诺言,大人若信不过,小的不听也罢。”

  葛老头也帮忙说话,两人不打不相识,朱老头刚开始不服气,不过与葛老头交谈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葛老头的本领真真实实的远在自己之上。

  然而让朱老头吃惊的是葛老头说的话:“张大人对水稻的本领,远在老头之上。”

  朱老头听到郭平请葛老头回去,自己也厚着脸皮跟过来了,一个人种了一辈子的水稻,本以为达到了极限,然而一道新的门却开在了眼前,能让朱老头不眼红吗?

  “下面张某说的话,两位能不能理解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按照张某的话去做,去尝试,不怕失败。”

  见两人都认真点头,张贵沉思了片刻,继续说道:“这里从现在开始已划为禁区,两位从听到张某之言起就是均州军的保密人员,没有特殊情况,不能暴漏身份,出入都会有奎祀军的人员陪同,也不怕告诉两位,暗地你或许还有其他眼睛看着。”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没有了个人自由。”张贵看着两个老头,语气中没有带有任何感情。

  “你们的一切,都将属于均州军。如果你们想反悔,还有机会,但张某恳请你们不要把这次谈话说出去。”

  “大人,”朱老头拱手道:“老头只想问一下,此事是否与水稻有关。”

  看到张贵庄重的点了点头,朱老头噗通一声跪下去,迅速磕了三个响头:“请大人教老头有关水稻的本领。”

  “你呢?”张贵把朱老头扶起来,看着葛老头。

  葛老头笑了笑,道:“老头都一把年纪了,一生也没什么爱好。媳妇有本领,孙子念书又好,老头实在是没什么记挂。”

  “很好,很好。”张贵连续点头,道:“张某说的话或许你们不懂,但不要担心,只要你们按照张某所说的方法去做就行了。”

  见两个老头一脸尊重,张贵把后世接触的袁隆平老人的故事详细的给两个老头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这个一个长久的工作,你们要准备打长久战的心理准备。”

  “现在的粮食产量也就是三旦左右,再好者也不过是四旦,五旦以上已算是万里挑一。”张贵话里充满了希望,道:“一旦杂交水稻成功,十旦以上,将不再是梦想。”

  “十、十旦。”朱老头说话都已颤抖:“十旦。”

  “当然。”张贵肯定说道:“不过这也不是一朝一日之事,我只想两位知道,一日不成功,不代表一年不成功,一年不成功,不代表一辈子不成功。”

  “失败了并不是错了,只是没有正确而已。”张贵下定决定:“只要张某一息尚存,杂交水稻就一定要搞下去,而且要一定搞下去。”

  “好,好,”朱老头须发都有点发抖:“想不到老头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有这样的机遇,老头这一辈子也不算白活了。”

  葛老头也非常激动,他是看着张贵的发展,知道张贵的态度,激动说道:“大人,我们两个老头就交给你了。”

  这个简单的基础,为大宋的辉煌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第十章江陵纪事(1o)

  第十章江陵纪事(1o)

  象山坡,不知从何时起,绿色已经成为这座小山丘的主调,绿色,聆听风的低语,裹上厚重的大衣,爬满了整座小山丘,那幢矮小的象山书院,就隐藏在这个无人问津的世界里,抬头仰望蓝天,惨淡的蓝,蓝的苍白,似乎担心这样的灰蓝,就如象山书院的辉煌,不再如往日的烦嚣。,

  站在象山坡,,极目远眺,蓝色的天空,清朗如镜,彩云飞卷,可谓美景目不暇接。此时此刻,6常平仿佛入定了一般,或许此刻的他心灵的自由与坦荡,胸襟的宁静与宽阔,灵魂的超然与飘逸,力量的蓄积与暴发,都超越了平日的自己。

  走过苍凉的林间小路,两旁曾经的小树,如今早已变成绿意悠悠,多年前的6九渊6象山,是否会想到他亲自栽种的树木,记录了往日的岁月的烦嚣。但往日烦嚣的岁月,被剥离得剩下赤o裸安详。

  穿过苍凉的林间小路,很快就来到了一个破旧但却高大雄伟的牌坊,上面用正楷写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象山书院。

  是的,这就是象山书院,曾经是大宋最富盛名书院之一,地位甚至一度还在朱熹一手创办的白鹿洞书院之上,从这里出发,激扬文字,遥想当年的“鹅湖之会”,淳熙二年,6象山应吕祖谦之邀,在铅山鹅湖寺与朱熹展开了有关“心” 与“理”的大辩论。

  朱熹主张通过博览群书和对外物的观察来启发内心的知识,而6象山认为应“先发明人之本心然后使之博览”,所谓“心即是理”,毋须在读书穷理方面过多地费功夫。双方赋诗论辩,激扬文字。6指责朱“支离”,朱讥讽6“禅学”,两派学术见解争持不下。

  当年的6九渊是那样的意气激扬,“鹅湖之会”后,祖父曾在朱熹主持的白鹿洞书院讲君子小人喻义利一章,听者泣下。就连朱熹也以为切中学者隐微深痼之病。

  当年的祖父6九渊6象山,是何等的风流人物,还有自己的父亲6持之,七岁能为文,当年祖父授徒象山之上,学者数百人,有未达,父亲为敷绎之。

  其时韩侂胄将用兵,父亲请择僚吏察地形,言:“自古兴事造业,非有学以辅之,往往皆以血气盛衰为锐惰。故三国、两晋诸贤,多以盛年成功名。公更天下事变多矣,未举一事,而朝思夕惟,利害先入于中,愚恐其为之难也。”

  俱往矣。

  6常平的步伐有点蹒跚,辉煌如祖父、父亲,如今只剩下自己蹉跎岁月,当年数千人、数百人云集的象山书院,之余聊聊数十人。

  “6山长。”一个胆怯的声音惊醒了情绪低沉的6常平,往日的6常平,自己还能蒙蔽自己,只不过昨天见过张贵之后,心中突然有几分忧虑。

  6常平转头看去,却是平素最为看重的学生之一:“时迁,现在是早读时间,你怎么会在这里?”

  时迁尴尬的低着头,不太敢看6常平,犹疑了片刻,说道:“先生,学生家中有事,唯有向先生告辞。”

  “家中有事?”6常平疑惑的看着时迁,问道:“家中何事,你怎么不早点给老夫说?”

  时迁有点慌张,囔囔道:“家中老母亲年纪大了,时迁不敢久离家,乃不孝也。”

  “哦。”6常平突然明白过来,时迁,这个自己曾经最为看重的学生,也要走了,也要离开这个暮气沉沉的象山书院。

  因为时迁的家境自己非常清楚,时迁是徽州人,家境颇好,是徽州的大户人家。

  而徽州却是朱熹的老家,当年时迁到象山书院求学,已经算是徽州的叛徒了,家中早已来信让他回去。估计是受不了家人的压力。

  6常平苦笑,这几年象山书院越发冷淡了,而白鹿洞书院却更加辉煌,大宋学子,谈必言朱子,学必是朱子学说。越来越多的学子离开象山书院,即使能够坚持留下来之人,也多是江陵人士,或是碍于自己的面子不好意思离开。

  “嗯,家有双亲不远游,时迁你回去好好照顾老父母乃是人情。”6常平细心安抚道:“你学业未成,即使回家也要坚持学业,不得放松颓废。”

  “先生。”时迁惭愧道:“先生待学生如此,只可惜学生不能好好伺候先生。”

  “好了,好了,”6常平笑了笑,道:“收拾东西早点回去,不要让老父母担忧。”

  6常平看着时迁慢慢走开,鼻子一酸差点没流出眼泪,别人只知道他在江陵城内的风光,但谁知道他心中的辛酸。

  他只想如祖父、父亲一样,重建象山书院的辉煌,他只想将祖父的“心学”发扬光大,仅此而已。

  书院很大,但已显得破旧,虽是初夏,却竟然有几分颓废之意。

  “父亲。”走到后院的一个小院子,大儿子6幽连忙向6常平问好。

  6常平毕竟上了年纪,象山书院并不常来,往日就是6幽主持,他没想到6常平今日这么早就过来。

  “幽儿。”6常平在后院之间的一处石凳子坐下,问道:“父亲问你,你实话实说,这象山书院究竟还能不能存下去。”

  6幽连忙道:“父亲言重了,象山书院是太祖、祖父的心血,也是父亲的心血,象山书院一定能够重返辉煌。”

  “呵呵,你别骗老夫了。”6常平苦笑,道:“自从你祖父离世后,象山书院一日不如一日,之所以能残存至今,不过是老夫丢不下脸,不甘心就这样颓废一生罢了。”

  “你太祖三四岁时就知道问‘天地何所穷际’,你祖父七岁能文,老夫到了十岁才启智,十三岁才能背诵三字经。人木愚,莫如老夫也。”

  “父亲,”6幽安抚道:“父亲是大儿眼中最勤奋之人。”

  “勤奋能有什么用。”6常平自嘲道:“起五更,睡三更又能如何?你祖父认为治学的方法,主要是‘发明本心’,不必多读书外求,‘学苟知本,六经皆我注脚’。”

  “老夫就算是熟读诸子之书又如何?无论老夫怎样勤奋,但始终达不到你太祖的境地,就算你祖父,老夫也远不及也。”

  “父亲,”6幽有点担忧,安抚道:“父亲深得象山学派真髓,只是,只是机缘未至,父亲不得志而已。”

  “呵呵,幽儿你就别安慰老夫了。”6常平有点惋惜,道:“幽儿你一岁能言,三岁能问,七岁能文,老夫以为象山学派的辉煌就在你身上了。”

  “只可惜,只可惜象山书院杂事繁多,你自幼又懂事,老是想着为老夫分担,而更重要的是老夫生平所学稀疏,倒是让幽儿学不到真本领,”6常平充满遗憾说道:“这些年,真的是委屈你了。”

  6幽轻轻的笑了笑,道:“父亲,这都是幽儿自己喜欢做的事,就算是父亲不说,幽儿也要去做,幽儿一定要把象山书院办下去,就算是只有一个人,幽儿也要让书院办下去。”

  “幽儿,你别这样。”6常平苦笑,道:“就连时迁也过来向老夫请辞,书院还有存下去的意义吗?”

  “每个月花费超过一百两银子,就是为了使得这烂房子残存下去?”6常平自嘲,道:“老夫今日也算是看明白了,朱子学派算是朝廷的栋梁,算是大宋学子的荣耀了,老夫再坚持下去,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