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变得这么白呢?”叶梦鼎发生自己一辈子的问题,也没有今日之多。
王磊摇头道:“说真的,在下也不知道,在下让均州的郭氏父子搞的,他们在均州开了一家店,专门帮人修房子和装修房子,听说现在已经把店开到江陵城了。”
“哦。”叶梦鼎好奇问道:“为什么去江陵呢?”
“张大人迟些日子就过去江陵了。”王磊有点遗憾,道:“均州日后说不定就没有这么繁荣了,我们虽然舍不得张大人走,但均州小地方,张大人在均州有点屈才了,早就应该换一个更大的位置。”
“想当初,均州城内没几个人,只不过两年的时间就变了模样,谁又能想得到呢?只可惜在下没有福气,去不了江陵城。”
“在张大人身边,大伙的心也安定得很啊。”
“听说均州军会留一半士卒在均州。”程明突然说道:“张大人说了,均州,永远是他的家,无论他去到那里,最后都会回到这里,回到均州,回到他的家。”
叶梦鼎不由点头,问道:“张大人真的这样说吗?”
程明点了点头,道:“张大人贴身侍卫梁顾是小的上司,前几天过来找在下喝酒时说的,均州的人都知道,梁大人是不会说谎的。”
“好,很好。”等饭菜上齐,王磊把小娘子拉过来坐在旁边,举杯道:“在下荣幸,能得到老爷子题字,在下敬老爷子一杯,祝老爷子身体健康,百年吉祥。”
叶梦鼎须发有点颤抖,摇头道:“王小哥说错了,今日是老夫之荣幸,王小哥、程小哥,老夫敬你们一杯。”
“老夫看朝廷通告,看同僚书信,说到襄樊战事,莫不是‘苦战,胜鞑子’,然而,今日老夫才知道,因为你们,才有了‘胜’,老夫敬你们一杯,敬的是你们的英勇,你们的‘苦战’。”
“不敢当,不敢当。”王磊和程明两手有点手慌脚乱,两人都看出老爷子不是平常人。
“这是你们应得的。”老爷子认真说道。
“好,好,好。”王磊连说道:“那在下就斗胆喝了,程明,跟老子喝了。”
浓郁的烈酒,温顺的顺着喉咙滑下去,然后在肚子燃烧起来。
叶应及有点担心的看着叶梦鼎举杯,昂头,老爷子竟然一口气把酒喝了下去。叶应及连忙问道:“爹爹,别喝太急了,别喝太急了。”
叶梦鼎竟然添了添嘴巴,愉悦道:“好喝,好喝,应儿别担心,这果酒清淡得很,怪不得说适合老头子喝。”
“叶公子,别担心。”王磊笑道:“这果酒淡得很,平常妇人也能喝几杯嗯?”
叶应及有点不相信,厚着脸皮要了一点,一口气喝下去,有点酒味儿,有点甜味儿,但又有点果子的味儿,清香、清醇,叶应及哪里喝过这样的果酒,不由要想多要一杯。
“叶公子可是好儿郎,不能喝果酒,要喝就喝咱们均州的烈酒。”王磊拦住叶应及,往他杯子里倒了满满的一杯:“这是好汉才喝的酒。”
第十九章京城来客(9)
第十九章京城来客(9)
叶应及醒来,头痛得厉害,他家教很严,酗酒的事他从来没有试过,他也不知道酗酒是什么一个滋味。
他与弟弟应有,从小听到的就是,敦教道,训廉德,厉臣节,拯民瘼,重士选,劝吏廉,惩吏j,补军籍,厉精寡欲,规当国者收人心,固邦本,励将帅,饬州县,重振恤。
再不然就是为人臣子,为国效果,为民请命,即使自己当上了太府寺丞、知建德府军器少监、驻戍军马,而弟弟应有也是朝请郎、太社令,但父亲还是一日三次叮嘱,叮嘱自己为人谨慎,做事认真。
叶应及摇了摇头头,喉咙干渴得像要冒烟一般,四周看了看,却发现床头有一个小茶几,茶几上放着一碗水。
叶应及也顾不得,端起水咕噜的喝了下去,这下感觉才好了一些。
自己昨天说了什么了呢?叶应及有点担忧,这酒也太过厉害了,自己只不过喝了两杯?难道是三杯?不,好像是四杯来的。
该死的,究竟是多少杯啊。热情的王磊、豪气的程明,你完全看不出他们是身体有缺陷之人,他们的敬酒,叶应及能不喝吗?
不要说自己,父亲大人也喝了不少吧?
“哎呀。”叶应及差点叫了起来,自己昨天喝酒之后,不知父亲如何了,父亲对自己向来严厉,不知道这次父亲是否有当着众人责骂自己?
越想越发心急,又想到对方若是坏人,刻意算计自己,该怎么办呢?父亲曾经得罪贾似道贾丞相,听说张贵是李庭芝所信任之人,而李庭芝又是贾似道的亲信之人。自己和弟弟虽然谨慎做人,但朝廷分明要启用父亲,贾似道绝对不会让父亲顺利。
越想就越发觉得有这个可能,就是了,要不然一个马车车把子,凭什么就可以住这么好的房子。你看这床,软绵绵的睡起来怎么就这么舒服呢?
叶应及看了一下,温顺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房间仅在床头摆放了一张茶几,让叶应及奇怪的是,茶几上还放在一本小书,叶应及看到一个奇怪的书名:三毛流浪记。
叶应及不由自主的拿起小书,翻开小书,却发发现书中以插图为主,文字却寥寥无几,就算是粗懂文字或即使是不识文字的人也能看得半懂。
小书很薄,叶应及迅速翻了一下,里面说的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儿叫做三毛,原来是在京城帮忙跑腿为生。同样身为孤儿的名叫小拉,遇到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抢劫,反而给三毛的身世带来了悬疑。
随即而来的却是朝廷丞相的小儿子对三毛慷慨解囊相助,后来更加让叶应及看不透的是丞相的小儿子竟然跳楼自杀?
瘦弱的三毛,机智地从京城大户张家手中救出了一个叫做巧巧小娘子,三毛那看似平静的生活掀起了波澜。
再想看下去,却没有了。
叶应及慢慢合拢小书,心中不禁对三毛还有一个叫做巧巧的小娘子产生了好奇,他们的命运将会如何呢?这个三毛又是什么人?
他打心底觉得这小书还有下部,甚至下几部,可是自己总不好意思去追问主人家要?初看这插图寥寥几笔,细看插图神色却生动,表情丰富,动作神似,倒也算是可读之物。
书中情节吸引人,插图生动,倒是让叶应及一下子忘记了关于贾似道要对付自己老父亲的事,叶应及无聊的翻着小书,翻到最后一页时却呆住了,只见最后一页后面用极小的字体写着:张贵著。
“嘭”的一声,叶应及从床上跳起来,一卷风的跑了出去。发现自己原来就是住在小院子的偏房里,刚冲出房门,爹爹那个熟悉而严肃的声音把他叫住:“应儿,你也一大把年纪了,做事怎么还是如此鲁莽。”
叶应及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上,却看到父亲和程明正在聊天,说的真是他喜爱的竹子,看他脸色红润,精神奕奕,反而比隐居老家时精神更好。
“见过父亲大人。”叶应及连忙行礼:“程小哥早。”
“公子早。”程明双脚不便利,只是拱手作揖算是行礼。和叶梦鼎的接触,给他增添了不少灵感,这不,一大早就赶来了,老人毕竟只是均州的一个过客,能多学点东西,对他来说是莫大的机遇。
叶应及这才坐下来,把手中的小书递给叶梦鼎,低声道:“爹爹,你看一下,这又是张大人的著作。”
叶梦鼎倒有点奇怪了,自己父子来到均州虽还没见到张贵,可是却清晰的感觉到每个地方都有张贵的影子,昨天喝酒时,叶梦鼎甚至听到那个火炭也是张贵发明。
这倒是怎么一个人呢?叶梦鼎接过小书,迅速翻了一下,这小书给他的震惊远远比叶应及要大得多。
他清晰的感觉到,有了这种小书和波斯文读音,学子的启蒙就会变得越发容易起来。
“这应该有下一本才对?”叶梦鼎也像叶应及一样,对下一部表示好奇。
一旁的程明接过话道:“老爷子,这一套《三毛流浪记》一共有三十六本,这可是均州第一套叫做连环画的小书,除此之外还有《叮当猫和大雄》、《葫芦娃兄弟》等,这都是张大人创作的。”
“当然也有其他文人创作的作品,不过都比不上张大人的小书,听说外面的小书都卖到十倍价格了,可是依然抢手得很,有价无市啊。”
“哦?还有这么多?”叶梦鼎忍不住又有点心痒痒的,问道:“程小哥,不知道这些小书要到哪里才能卖到,老夫倒想买几套看一下。”
程明摇头道:“现在谁肯买?都拿它当宝一样藏起来了,不过倒有一个地方,老爷子可以过去看一下。”
“哪里?”叶梦鼎追问。
程明笑了笑,道:“其实均州的百姓都知道,那就是均州图书馆,就在均州纪念堂附近。”
“凡有均州户籍的百姓,都可以办理一张借书卡,然后每一个礼拜,哦,也就是七天借一次书,每次可以借三本。”
“一个礼拜后就要还回去。老爷子没有均州户籍,只能办理一个临时的借书证,在图书馆里面百~万\小!说了。”
“这图书馆,是不是就是藏百~万#^^小!说?”叶梦鼎好奇问道。
“也可以这样说。”程明点点头,道:“不过这是官府的藏百~万#^^小!说,其中也有不少书是捐献的,据说现在有好几万册呢?”
叶梦鼎暗中大吃一惊,几万册的书可不是小事,却又听到程明说道:“老爷子若想过去,今日得早点出门。”
看着叶梦鼎疑惑的表情,程明解释道:“今日是礼拜天,均州的百姓和官员会放假,人比较多,去得迟了可就没有位置了。”
叶梦鼎也懒得再问什么是礼拜天了,这两天给他的震惊已使得他有点麻烦,拉起叶应及就往外跑,程明连忙说道:“老爷子,让老王带你一把。”
此时,王磊和小娘子也做好了早饭,招呼叶梦鼎用餐,此时叶梦鼎哪里还有心用餐,三下两下喝了一大碗粥,这才发现,粥里放了不少调料,味道竟然是自己从来没有吃过。
“放得东西可多了。”王磊笑了笑,轻轻拉了拉马缰:“今日小娘子也缠着过去,实在抱歉得很。”
叶梦鼎昨天喝了酒,情绪高涨得很,给王磊和程明又是题字又是作画的,让两人高兴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而叶梦鼎喝了果酒,也是一身轻松,昨晚竟然睡了一个好觉。
“同去,同去。”叶梦鼎挥了挥手,恨不得马上跑到所谓的图书馆里。
叶应及想得比较多,有点难为情道:“昨天我们俩夫子倒是劳烦小哥了。”
“公子千万不要客气。”王磊的车技很好,早上的人又不是很多,马也走得比较清闲:“老爷子能留宿,是在下的荣耀。”
马车走的道路人不多,偶尔看到一些小铺子买些早点,一眼看去有些早点自己根本没有见过,但老爷子的心已摆在了所谓的图书馆,竟然没有问。
叶应及也只好把疑问压下,却竭力的回想昨天自己喝了酒之后到底做了什么?今日看王磊的和自己父亲的眼神,总觉得有些奇怪。
很快,马车流利的停在一个大场地里,王磊把马车停好,跟看场子的人说了一下注意的事,这才领了一个牌子,抱歉道:“老爷子,不好意思,均州直街不能通行马车,现在只能走过去了。”
“不过也不是很远,老爷子权当动动腿。”
叶梦鼎自然没有所谓,他年纪虽然大了,但是身体向来不错,再加上昨晚又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竟然感到从来没有过的舒畅。
走出停放马车的地方,叶梦鼎就被那一座高大的石碑和雄伟的纪念堂惊呆住了,他想不到的是,在均州城这样的一个小地方,竟然会有这么高大的建筑。
石碑和纪念堂,高高的耸立在均州,仿佛傲视群雄,又仿佛是俯视一切。
“方圆一公里内所有的房子和建筑,都不能高于纪念堂。”王磊自豪说道:“在均州城内,任何一个地方,只要你仔细寻找,都可以看到纪念堂。”
“这是兄弟们名留青史的地方。”
叶梦鼎的震惊无以加复,等他来到了石碑和纪念堂,眼前的一切让他彻底陷入了迷幻,就如张弘范当初看到时一样,心中涌起了无数的念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博学强记的叶梦鼎,恨不得马上见到张贵,抓住他问清楚这圆球是不是自己活着的世界,这天空之上为何又有如此之多的圆球。
古人言天圆地方,难道是错误的吗?
“父亲大人,前往就是图书馆了。”叶应及没有叶梦鼎的见识,又没有张弘范走的地方多,对于纪念堂的两幅地图,反而没有他们如此沉醉。
叶梦鼎有些神不守舍的跟着叶应及和王磊来到图书馆前,图书馆反而没有纪念堂的高大,但是高高垒砌起的石基,显示了修建图书馆之人的用心良苦。
王磊先是把叶梦鼎和叶应及带到图书馆旁边一个房间,房间开了几个窗口,里面竟然坐着两个年轻的小娘子,小娘子穿戴整齐,脸带笑容,看到王磊首先打招呼:“王大哥,你又过来借书了吗?咦,身边的是你家的小娘子吗?”
王磊难道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笑了笑,道:“正是,这是叶梦鼎叶老先生和叶应及叶公子,麻烦帮他们办理一张临时的借书证。”
“好,两位请稍等一下。”其中一个年轻的小娘子笑容很好,声音也很甜,让本来有些看不惯女子抛头露面的叶梦鼎一下子没有了脾气。
很快,小娘子递出来两张纸,纸上还有一些文字,叶梦鼎接过来看了一下,发现有点奇怪,正不知所措时,小娘子拿出另外一张纸,纸上写满了字。
“叶老爷子,您按照这张纸写就可以了,麻烦叶老爷子,还请多多包涵。”
叶梦鼎和叶应及彻底没有了脾气,按照格式填写起来,填写的莫不是姓名、地址、性别之类,这倒是难不倒他的地方,他想知道的是对方若是不懂写字,该怎么填写呢?
最后,有一个问题是问有什么著作,叶梦鼎想了一下,又对比一下,才发现著作就是说自己写过什么书,于是叶梦鼎好奇的把自己的《西涧集》写上去。
小娘子接过叶梦鼎递上来的纸,看了一下,眼睛亮了起来,连忙道:“叶老先生,请进来稍作休息,您的临时借书证马上就可以办好了。”
王磊有点奇怪的看了一下,弄不明白小娘子搞得是哪个科目,自己来了不知道多少次,也没见有这样的待遇。
却看到小娘子急急忙忙的走进了图书馆,不一会儿竟然带了一小一老出来。
“在下刘将孙刘尚友,现添为均州图书馆馆长,见过叶老。”此人却是刘将孙,刘将孙奉命过来均州,想不到却留了下来,父亲刘辰翁都来了几次书信,若不是道路堵塞,他老人家都要亲自过来找儿子了。
“这是谢枋得谢君直,现添为均州书院山长。”刘将孙身为半个主人,自然要为他们作介绍。
“是你?”叶梦鼎愣了一下,谢枋得宝佑四年与文天祥同科考取进士,并列前茅,然而他在殿试对策时攻击了当朝的丞相与重臣,被朝廷贬为第二甲进士。他愤然抛弃功名,返回家乡。第二年他又去参加教官考试,得中兼经科,但仍未出仕。
叶梦鼎却是景定三年才升兵部尚书,兼任国史编修及实录检讨,到了京城后谢枋得早已离开京城,叶梦鼎也多次听过这个年轻人的故事,有敬佩他的直言和胆气。
后来一直不得相视,谢枋得聪明过人,文章奇绝,学通“六经”,淹贯百家,确实是治学的一大天才,很快就名满天下。叶梦鼎得罪贾似道回家隐居后,曾经多次想见一下这个一直让他敬佩的年轻人,想不到再次相见时,两人都已经是白发苍苍。
“叶老以孤忠抗大j,支持危局,不畏权贵,宁直不屈,君直闻名已久,只可惜不得相见,今日得见,了却平生事也。”谢枋得深深鞠躬:“君直为天下人谢叶老。”
叶梦鼎连忙让叶应及扶起谢枋得,叹气道:“老夫何尝不是恨不得相见,君直你为人豪爽,性好直言,与人论古今治乱国家事,必掀髯抵几,跳跃自奋,以忠义自任。”
“老夫今日得见豪杰,幸哉,幸哉。”
“老了,老了。”谢枋得自嘲道:“年少轻狂之事,让叶老见笑了。”
“此乃刘辰翁之子,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也,我们老头子,撑不起这个天下了。”
刘将孙又再次向叶梦鼎拱手作揖,对他来说,叶梦鼎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存在:“叶老前来,乃均州图书馆之荣耀,敢问叶老所来何事?”
叶梦鼎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叶应及见对方年轻,怕父亲失礼,连忙上前道:“在下叶应及,字舒逸,父亲大人此次前来,是得知图书馆中有一种叫做连环画的小人书,有心借阅,不知可否?”
谢枋得连忙上前,搀扶着叶梦鼎,道:“叶老,说起这连环画,刘将孙那小子比不得老夫熟悉,老夫带你走一下图书馆。”
王磊跟在身后眼巴巴的看着叶梦鼎被谢枋得拉走,可是他却不敢吭声,身边的小娘子追上来,轻声道:“谢山长,叶老的借书证。”
“哎呀,老夫差点忘记了。”谢枋得回头接过一张金色的小卡片,递给叶梦鼎:“叶老,这是图书馆的最高权限,叶老凭借这个小卡片可以借阅图书馆所有的书。”
“这,有点重了吧。”叶梦鼎有点吃惊,听谢枋得的口气,这卡片就相当于藏书人家的嫡系之弟,有了这张卡片,竟然可以借阅团图书馆所有书籍,倒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叶老,这是你应得。”刘将孙接过话说道:“这是图书馆的第三张金卡。”
“第三张?”叶梦鼎看了一下,发现卡片的一个角落上写着一个“三”字,有点好奇的看了一眼刘将孙。
“嗯,”刘将孙有点得意,道:“第二张就是谢老,至于第一张,在下也不知道发给谁了。”
第二十章京城来客(1o)
第二十章京城来客(1o)
叶梦鼎强忍好奇,跟着谢枋得和刘将孙走进图书馆,然而当叶梦鼎踏进图书馆的一瞬间,完全颠覆了他所谓图书馆就是藏百~万#^^小!说的理念。
用木柱子支撑起来的广阔的空间,让叶梦鼎有一种走进历史的感觉,举目望去,全都是书的海洋。
一排排书架,整齐的矗立在眼前,让他感觉到汗牛充栋是一个多么渺小的故事。在书架前方,是一排排长桌子和凳子,时间虽然还早,但已经稀稀拉拉坐了不少人。
让叶梦鼎吃惊的是,凳子上不仅有穿着打扮的文人学子,更有不少白发老翁,年幼孩童,最让叶梦鼎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有不人也毫无拘束的和他们坐在一起,脸色没有半点的不自然。而这份妇人、小娘子手里拿着书,不是在用心,就是在写写画画,仿佛要摘抄书中的精妙之处。
在长凳子之间的通道,又有不少身穿白色衣服的小娘子和年轻的学子,他们往返的在这些通道之间巡逻,百~万\小!说的人,偶尔伸起手,很快就有巡视的年轻学子来到身边,蹲下身低声交谈,有时候还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奇怪的笔和一本小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
叶梦鼎见图书馆安静得连一根针吊在地上也能听得见,倒不好意思开口,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跟着谢枋得向着书架走去。首先看到的又是穿着白色衣服的小娘子和年轻的学子,他们或是站在书架前,或是站在通道两旁,一些希望寻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书的人,他们低声询问。
小娘子的笑容很好,低声的解说什么,然后又把他们带到书架前,很快,叶梦鼎就看见来人满意的找到自己要看的书。
叶梦鼎跟着刘将孙和谢枋得走到书架前,才发现书架的边上贴着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之前见过的波斯文字,还有就是文字。
叶梦鼎仔细看了一会,一共有什么综合性著作,哲学,宗教,历史等2o大类别。其中每一个大类别中又有若干小类别,就算是不熟悉的人寻找起来也不是很难,只要找到自己喜欢的类别,就可以找到无数的相同或相近意义的书。
刘将孙把叶梦鼎带到语言、文学的类别中,很快就找到了连环画的一个类别,这个类别显然是最受孩童欢迎的一个类别,粗略看去,约莫有七八个孩童正在一个小娘子的陪同下,寻找自己喜欢看的书。
叶梦鼎倒有几分不好意思,匆忙的找到《三毛流浪记》,却只剩下几本,叶梦鼎也不细看,选了两本就示意刘将孙走人,旁边的一个小孩扭头看了一眼叶梦鼎,突然把手中的一本小人书递给叶梦鼎,低声说道:“老爷子,这本书先给你看。”
叶梦鼎愣了一下,附身摸了摸小孩童的头颅,压低声音道:“老夫看这些就够了。”
“《叮当猫和大雄》,老爷子记得下次过来看这本书。”小孩有点兴奋,不过还是控制自己的声音道:“这里的故事好神奇哦,以后我一定要做出这样一只猫猫。”
刘将孙上前,叶梦鼎跟着自己走,叶梦鼎抱歉的向小孩笑了笑,又摸了摸他的头颅表示赞许,然后跟着谢枋得和刘将孙穿过书架,走到后院,叶梦鼎发现其中又有不少房间,后院竟然也有一个小娘子站在一旁。
刘将孙示意叶梦鼎拿出借书证,小娘子看了一眼,眼睛闪闪发亮,盯着叶梦鼎看了好一会儿,把叶梦鼎看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小娘子这才低声道:“叶老、谢老,您两位请跟奴家走。”
叶梦鼎已经彻底昏了头,也没有留意刘将孙竟然没有跟上来,叶梦鼎跟着小娘子又穿过后院,后院竟然还有一个小院子。
这个小院子则简单得很,仅有两个房间而已。
但小院子奇石、假山,又有一条小溪缓缓的流动,大树把顶上的光遮住了一半,只有其中一些透过缝隙照下来,院子星星点点,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温顺。
“叶老、谢老,你们两人只能暂时共用一个房间了。”小娘子脸带微笑,也不等两人同意,随后打开一个房间。
叶梦鼎本来就没有什么意见,谢枋得更不会挑剔。然而当叶梦鼎走进房间,连最后的一丝挑剔也没有了。
房间很宽敞,比叶梦鼎家里的大堂还要宽不少,房间最底部是一张巨大的床,床上铺上白色的布,看起来一尘不染。
房间的墙壁,不再是简单的白色,而是带有一丝浅浅的黄|色,又或许是微红,看起来非常舒服。房间的四周,挂着不少名人的字画,叶梦鼎甚至发现有一副竟然是自己十几年前在京城题的字。
叶梦鼎虽然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房间,可竟然没有一丝不习惯。床和前方,有一排巨大的书架隔开,书架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书架前又有几张制作精良书桌,书桌上摆放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
再前面,是一张圆形的桌子,桌子旁边摆了几张椅子,椅子看起来非常舒服,又有一个小瓶子,里面装了一些小竹子,看起来葱葱郁郁非常舒服。
在房间的前方,是两个巨大的花盆,花盆里种了一些不知名的树,树叶匆匆,让人满眼绿意。
“叶老、谢老,你们就暂时在这里休息片刻,若有什么需要,拉一下旁边的那条小绳子,小女子就会过来了。”小娘子说话声音很轻,但是叶梦鼎和谢枋得却听得清清楚楚,只因为这个小院子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有几分昏昏入睡的感觉。
“知道了,知道了。”谢枋得有点不耐烦,嚷嚷道:“快走,快走。”
小娘子捂嘴笑了笑,施礼后要走人。谢枋得突然问道:“请问旁边的那个小房间,是不是借书证的一号?”
小娘子盈盈笑了笑,却摇了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叶梦鼎尴尬的看着小娘子走远,谢枋得拉了拉叶梦鼎才醒悟过来。
借书证的金卡,待遇确实不一样,一连两天,叶梦鼎几乎都呆在图书馆里,若不是第三天谢枋得把他拉了出来,他还依依不舍呢?
“这里确实是做学问的地方。”叶梦鼎感慨说道:“只要你有心,所有的东西都不用你照料,就算是吃饭、淋浴都有人服侍,你要找哪方面的书籍,也有人专门给你送过来,这简直比家里还舒服。”
“不是,比家里还舒服一百倍。”
“叶老,君直带您去见一个人。”谢枋得神秘说道,这两天谢枋得神神秘秘的,叶梦鼎也没见他几回。
叶梦鼎有点好奇,这两天在图书馆,叶梦鼎主要还是看了张贵所有的著作,从最开始的《三十三勇士斗鞑子》,到最新的《石头记》,然而叶梦鼎看得越多,反而就越发看不懂张贵了。
你若说他是一个粗人,他却能写出如《石头记》般优美凄凉的故事,你若说他是一个文人,他却又能创作出如《三十三勇士斗鞑子》一样的说书人的评书。
他原本只是一个江湖混混,然而当他从军后却变成了一个儒将,他原本只是一个游侠,然而执笔之时他又成了一个书生。
所有的身份,给张贵写上一个字:谜。
“君直,老夫没空。”叶梦鼎说得是真话,这房间里的每一本书都是少见的书籍,要不然就是孤本,甚至连手抄本也不少见。
让叶梦鼎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房间里还收录了不少金朝文人的著作,还有不少竟然是蒙古鞑子的书,旁边还特意配上翻译,叶梦鼎看得越多,对蒙古鞑子就越发担忧起来。
若像书中所说,蒙古鞑子不事生产,只懂得掠夺而不懂得营生,人皆以杀人掠夺为荣,以军功卫生,那么大宋能坚守到什么时候呢?
“纵观历史,游牧民族的南下,表面上和气候的变化有着莫大的联系,北方干旱,牧草枯死,或北方酷寒,牛羊冻死。游牧民族生存的条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就会把目光转向南方的农耕民族。”
“然而,更深一层的原因就是,农耕民族的文化对游牧民族文化的侵略,富裕和繁荣是刽子手,但只要自己拳头够大,难不成还有人敢上来送死?”
“要知道,人都是怕死的。”
“叶老不是说果酒不错吗?今日君直就要带你去见一下这酿果酒的奇人。”谢枋得神秘说道:“这人,平常人见不得,若不是知道叶老的身份,想必见与不见还两说呢?”
“君直也是沾了叶老的光。”
谢枋得这么一说,叶梦鼎倒是好奇了,这均州处处充满了神秘,叶梦鼎几乎都忘记了自己过来均州的职责。
“这样一说,老夫还非得去见见这个奇人不可?”谢枋得显然勾起了叶梦鼎的好奇心,俗话有人老心幼,叶梦鼎就是返老还童的代表。
“叶老勿要担心,您老有了这张金卡,随时都可以过来图书馆,保管他们把你当天王老爷接待。”谢枋得笑了笑,道:“若是亏了你,君直把他们告到户曹,刘将孙这小子吃不完兜着走。”
叶梦鼎笑了笑,不过也安下心,等自己年老了,哦,等自己有时间了,非要留在均州图书馆过日子不可。
谢枋得这次却不走前门,直接带着叶梦鼎从后门走,经过另一间房间之时,叶梦鼎隐隐约约看到房间里有人,让他大吃一惊的是,里面仿佛是一个女子。
“这,这……”叶梦鼎刚想说话,谢枋得囔囔说道:“叶老,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叶梦鼎这才压下心中的疑惑,跟着谢枋得走出了后院。
后院是一条小巷,小巷上竟然停着一辆马车,让叶梦鼎欢喜的是,车把子竟然还是王磊,王磊依旧热情的招呼:“老爷子,又见到你了。两日不见,老爷子精神越发好起来了。”
叶梦鼎对这个年轻的、好强的、不屈不挠的后生颇有好感,爽朗的笑了笑,道:“这次又要麻烦小哥了。”
“没事,没事。”王磊笑了笑,把谢枋得和叶梦鼎扶上马车,嘱咐他们坐稳了,然后挥了挥马鞭,马车稳稳的走了起来。
马车缓缓的向城外走去,叶梦鼎并不担忧,因为有谢枋得在身边,还有车把子王磊也是他所熟悉的人。
走了一会,王磊往后递过来一张小报,道:“老爷子,这是今日的江陵日报,老爷子不妨看一下。”
“哦,也就是以前的均州小报,前两天刚改了名字。”
叶梦鼎在图书馆也看了不少以前的均州小报,这些小报的言语讽刺,入木三分尤其让他深刻,小报的内容很多,关于民生,关于官府,关于朝廷,甚至连北方的消息也不少,反正一份小报足可以让人消磨大半天的时间。
叶梦鼎道了声谢,接过江陵日报第一时间翻到文学版的《石头记》连载,让叶梦鼎生气的是,这次连载的字数比往日少了一大半,不由囔囔道:“这张贵也太不道德了,怎么越写越少了啊。”
谢枋得不由笑了笑,道:“据说,这连载的故事,都是提前一天创作,按照张大人的水平,一天能写出一千字恐怕是极限了吧?”
“张大人再忙,也不是这样折腾人。”叶梦鼎不服气说道:“你说要不你全写好了,一股气出版了,咱们看得爽快。”
“别一天只写一千几百字,看得人心慌发急啊。”
“君直认为,这正是张大人的诡计啊。”谢枋得也是同心同气:“叶老你以前可曾听说过均州小报或江陵小报?”
“这倒没有,听说凡夫俗子之人倒是喜欢看,老夫虽闲着无事,但也没看过。”
“这就对了,”谢枋得抚掌道:“张大人之所以每天只写一千几百字,为的就是把那些自以为是的书生、高高在上的学子吸引住,让他们把更多时间留意江陵日报,而非空谈。”
“你看,这是局势之谈。”谢枋得指着江陵日报,低声道:“这是官府之通告,这是北方之现状,这是药方,这是启蒙。”
“这都是对国对民有益的事啊。可以想得出,主编陈孚可是费了不少心机啊。”
叶梦鼎想了一会,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朝廷上的相公,地方上的士绅,学府里的学子,多是双耳不闻窗外事而夸夸其谈之辈,有了这份小报,或许能够让他们多少可以改变一下吧。
马车缓缓的往野外走去,刚收获的稻田被翻上了泥,经过暴晒之后准备下一季的播种,一路上道路很好,没有半点颠簸,叶梦鼎多少也看出了火炭渣滓的迹象。
路,逐渐往山中走去,不一会儿王磊竟然停了下来。叶梦鼎探头看了一下,只见不远处竟然站着两个威风凛凛的士卒。
其中一个士卒见马车停了下来,走过来行了一个古怪的礼仪,谢枋得打开马车的布帘,递过去一个奇怪的牌子,对方又问了一些详细的问题,谢枋得显然是经常回答,熟悉得很。
“谢老请见谅,这是规矩不得不如此。”士卒问完之后,又行了一个奇怪的礼仪,这才挥手让马车过去。
“这个人认识君直?”叶梦鼎看了一眼谢枋得。
谢枋得笑了笑,道:“认识,认识。”
“那他怎么还要问这么多问题?”叶梦鼎有点奇怪,既然是熟人,挥手让自己过了就罢了,还折腾浪费时间干嘛?
“呵呵,礼仪而已,礼仪而已。”谢枋得笑得有点不自然。
叶梦鼎也只好不吭声,马车继续往前走,叶梦鼎已清晰的感觉到马车走进了山麓之中,又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前方竟然又有若干士卒。
这次却是拦住了王磊,让他在这里等候,叶梦鼎有点恼了:“王小哥是老夫的朋友,是不是要把老夫也拦住。”
谢枋得连忙下车,说了好一会才同意让王磊继续带着他们进去,不过却拿出了一张纸,对着王磊道:“你也曾是均州军士卒,知道均州军的保密条例,请不要为难我们。”
王磊点了点头,接过那张纸,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最后按下手印,却对叶梦鼎说道:“叶老,这是均州军的保密条例,没事。”
如此三番,过了五道士卒之后,等得叶梦鼎不耐烦之时,终于看到了一片开阔的山谷,山谷的前方,还有一道士卒,只不过这次却有一个年纪不小的老头,看到马车到了,快步走上前。
“在下杨辉杨谦光,现添为均州科技院院长,见过叶老、谢老,大人有事不能前来迎接,还请两位勿要见怪。”
叶梦鼎不由惊讶起来,叶梦鼎对杨辉清楚得很,怪就怪此人当过不少地方官员,但他却又精研星象、音律、算术、诗词?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