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有我在,谁也不会受冤枉,谁也不要试图为非作歹!”
纪爷爷撂下一句话,拄着拐杖,张秘书搀扶着爷爷走出去。
“爸——”纪天富站起来追上去。
纪爷爷站住,“有事就说!”
“爸。”纪天富拉住纪爷爷,“这事您不需要动气,修的想法我们也拿捏不准。您也不能总住在酒店,我和敏,您选一个安心住下。”
“到了时候我会!”
纪爷爷这说的到了时候也不知道是指的是什么时候,窦敏也希望这老爷子搬进来,老爷子不喜欢勒单白,就冲这一点,她这个原配儿媳都要善待老爷子,只是几次三番的请都请不来,现在更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纪爷爷回头看廖芝,廖芝心里一惊,毕竟,这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可不是一般的战士。
“我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廖芝笑得勉强。
走出别墅,张秘书把纪爷爷扶上车,转身打开车门上了驾驶室,一边启动车子拐弯一边从后视镜看向后面的爷爷,“爷爷,您还信任艾可小姐吗?”
“张家丫头你的意思?”爷爷当年是认识张秘书的父亲,私下里一直这样叫张家丫头。
张秘书将车开向道上,才说,“表面上看,所有的理似乎都被这对母女占了。把艾可小姐逼的似乎任何辩解的词汇都找不到。因为这么天衣无缝,所以才觉得不真实,我,还是愿意相信艾可小姐。”
“爷爷您呢?”张秘书问。
纪爷爷闭上眼睛,“今天,见到添添的妈。觉得那个孩子更可怜……从小生活在这样一个舅母身边,想必苦恼。”
“是,那面孔,好虚伪。”张秘书抓着方向盘。
爷爷叹息,“人生,没有谁是一帆风顺。遇到再大挫折都能勇敢坚强起来的孩子,都会得到幸福。她的人生,该升起太阳的时候,一定会升起。”
张秘书勾动唇角,爷爷,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爷爷。
空气中透着咸咸的味道,艾可身体靠着床头,放下手机。
典点给她打来了电话,让她从噩梦中惊醒,却也让她知道了舅母和添添去了窦敏家里,所有人都在,纪典修也在。怪不得刚才噩梦缠着她,原来是……
再一次被舅母和添添偷偷的诋毁成那种样子,她们这是不让她有重生的了,让她一直这样过下去?直到年老或者年轻就纠结而死?
她们的快乐,为什么非要加注在她的痛苦之上?
不懂,很不懂那种人的心思和想法。
因为不懂那种人的心,所以对抗起来那么无力。
勒单白,这个她恨着的女人,为何要对着纪典修说出那些事情,那年单纯的外宿,却被说的那样不堪,听着的人,谁了解那时的情形呢?
抱着膝盖缩在黑暗中的床角,努力闭紧双眼,才能不让泪水流出来。
当特别特别累,累的想不醒来这么绝望时,她想躲起来,世界这么大。
不可以让她离开你的视线单独跟廖芝走!(3ooo+)
纪典修回到别墅时,先打开了卧室的门,却看到,昏暗的灯光下,她并没有在睡着,抱膝坐在床头一角。
他走进去,她这时抬起头,却早已泪流满面。
他蹙眉,声音有些低沉的责怜,“瞎想什么了,还是做噩梦了?”谀悌
艾可摇头,发丝粘住泪水的脸颊,“做恶梦,在我睡着的那个时间有人在说我的坏话。我才会做噩梦!”悌
纪典修擦着她泪水的手指顿住,“你怎么知道?”
他以为,是添添或者是廖芝对她说的。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艾可哭,“典点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舅母和添添口中的那些话,她叫我以后都要小心防着她们。”
纪典修薄唇紧抿,微蹙眉,“你不要这么激动,我不告诉是因为……”
他不想让她多想,徒增烦恼。
“是因为什么?”艾可看着他的双眼,“为什么是这种眼神看着我?你可怜我还是在恨我?如果你相信我,你就该告诉我,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去了那里,只有我……只有我一个傻瓜一样在这被人偷偷抹黑。纪典修……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吗?你为什么要去?为什么选择去听那些人说起我从前莫须有的事情?你不信我对不对?”谀
她哭得伤心极了,她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她要累死了。
真的要累死了……
纪典修不知该说什么,如果每发生一件事对方就要进行解释,那么这样下去没有尽头的怀疑猜测,他不喜欢的这是。
之所以去,是因为唯一支持他们在一起的爹地,爷爷,他们都在。
他要阻止爷爷他们相信廖芝的话,他希望,他一个人爱她还不够,他想要那么多人都来爱她。
所以担心会出错,他去了,看到爷爷还是喜欢她的样子,他便觉得没有必要再停留。
他拖住她要倒下去的身体,眉心皱的紧紧的,“艾可,抓住我的手后你还怕什么担心什么?你不觉得你很敏感?”
她抬起模糊的双眼,颤抖的手指抓着床单,“因为走过那么多路,没有一步是顺顺利利不坎坷的,所以我敏感。因为在意你,过分的在意!因为我失去过,所以格外的珍惜遇到的你。我想你是我的一切,是我孩子的一切,所以我见不得你有一丝对我不信任的表现。这就是从小受过冻的孩子,永远都那么那么的怕冷……”
受过冻的孩子,会怕冷……
纪典修抱住她,将她的脸扣进自己胸膛里,“不要哭,所以,就应该这样对我说出你的心里在想什么,我就一定记住。”
她点头,双手无力地抱紧他的脖颈。
市中心医院。
张冰一瘸一拐地样子活到病房里。
已经这么久了,她为什么还是不能出院。
进去病房后,手机一直在响着,她接起,“喂,爸——”
“哦,应该在修养一下就可以了。”张冰对电话里面说。
门口突然站了两个人,张冰蹙眉,“爸,我先不说了,要吊针了。”
她挂了电话,看着门口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蹙眉,“走错病房了?”
“请问是张冰小姐吗?”其中一个男子问。
张冰点头。
“那就没错,来是想了解一些事情。”
病房门被关上,一个人守在外面,一个人进去。
“请你出去,我有说过允许你进来吗?”如果是坏人,怎么办?
张建亮出了自己的证件,张冰看到警官证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刚回国而已,我不知道您要问我什么?”
“没人说你不是刚回国。”张建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边。
张冰语塞。
张建见她紧张严肃的样子笑,“不必紧张,我没有正式审问,只是私下里来跟你了解一些事情,我们可以像是老朋友聊天一样。”
张建挑眉。
“抱歉,我不会和陌生人聊天,请你出去!”张冰听到他这样说,才反应过来,如果出了什么事,不会是便服来找她。
张建笑,“紧张什么!防范什么!在我面前不要耍花样。难不成……你想把现在的轻松谈话,变成明天我带你去警局调查?”
这话绝对不是威胁。
“和罗瑶瑶认识么?不,应该是,熟么?”张建问。
“不熟。有些印象!”张冰答的痛快,毫无犹豫。
其实人不是会掩饰,再虚伪的去表演,也终究只是表演,只是有些人表演的成功是因为看的那个人不具备慧眼,而张建,勾唇一笑,“漂亮的女人爱撒谎。”
张建看向她的脚裸,“撒谎的女人,都会摔伤脚么?乖点,下次若是摔的严重,怕是一辈子也甭想脚沾地了,何况走t台。”
“什么意思?”张冰凌厉转头看他。
张建无辜,“何必这么严肃?我没有什么意思,惋惜张小姐的美丽小脚。”
张冰冷哼。
“艾可出事
之前,你见过她!!”张建突然肯定带刺的语气。
下午,方劲叼着一根烟走进雷斯特地下停车场,拨打着纪典修的号码。
上车,开出去。
纪典修翻开手机在耳边,“什么事说。”
“张建这小子绝对是个警界奇葩,他擅自逼供去了,左手拿着鞭子右手拿着手枪,连威胁带恐吓,愣是让张冰吓得嘴唇发抖。”方劲笑。
“别卖关子。”纪典修点上一支烟。
方劲对车外经过的美女go吹了个口哨,扬起唇角,“可以肯定,张冰跟陷害艾可和她爸爸的事情脱不了干系。张冰利用了罗瑶瑶,罗瑶瑶帮助张冰的目的是想让勒东昊痛心一回,可罗瑶瑶是找上了徐盛这个富商去间接害了艾可的爸爸。那么按照徐盛所说的,他包养罗瑶瑶是莫须有的,他并没有碰过罗瑶瑶,这其中给罗瑶瑶和他牵线的人,他怎么都不肯说是谁。这人不简单,首先做到了主导一切玩转了这件事,害的艾可和他父亲入狱。也让张冰和徐盛都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不可能没人知道!”纪典修肯定的语气。
方劲叹气,“有人知道背后主导者是谁,罗瑶瑶,可是死在国外了。你别忘了,是吸毒过量死的,目前了解看,是勒东昊知道罗瑶瑶的事情所以害死了罗瑶瑶,但是,你别忘了,勒东昊痴迷艾可丝毫不比你少,勒东昊能为艾可死,都不会问一句原因的义无反顾,你能么?所以怎么也不能是勒东昊派人害的艾可和她爸爸吧?”
何止是乱……
张秘书敲门。
纪典修挂了电话,张秘书走了进来。
“总裁,管家叔叔打电话过来,艾可小姐要出去。”张秘书拧眉。
纪典修沉默,却看出张秘书神色不对,便问,“出去干什么?”
“见廖芝!”张秘书如实回答,虽然她不知道艾可小姐去见廖芝的目的是什么。
纪典修脸色难看,拿起刚扔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单手插在裤袋里,站在落地窗边。
艾可穿好衣服下楼,脸色清水般淡然,却咬着唇,管家叔叔将手机递给艾可。
“见她做什么?”纪典修问。
艾可深呼吸,“纪典修,我感谢你能相信我,所以我现在能闻到新鲜的空气。可是我和我舅母之间的恩怨,日复一日的这样下去,会让我喘息都困难。难道要让我被欺负的要死掉了有泪水往肚子里咽吗?因为不想做噩梦,不想梦到天上的爸爸妈妈心疼着我,所以我要见见那个人。”
她还说了什么,纪典修没有说话,手指一动,合上电话,回头指着张秘书吩咐,“赶去别墅,你陪同她一起去,不可以让她离开你的视线单独跟廖芝走,有事随时打给我!”
“好的!”张秘书点头。
要出门去的廖芝看着手机挑眉,主动约她出去说事情?说什么事情?她还有什么可说的?从皮包里拿出车钥匙,驾车离开洋房区。
你凭什么来跟我理论?!(4ooo+)气廖芝 _
地点是艾可约的,吃了一次这个上面的亏,怎么还能不小心,所以张秘书和她先到了。
咖啡馆外面的栅栏内,青色的小草淡雅的小鲜花丛,空地上摆放着单独的||乳|白色椅子和玻璃圆桌,张秘书坐在距离艾可那桌隔了两个桌的位置上。悌
廖芝进来后,刚要打给艾可问位置,便已经看到了那边的艾可。悌
艾可看到廖芝走了过来,她没有站起来,手指微微缩在一起。谀
显然廖芝也不需要她站起来欢迎,尽自坐在艾可的对面,将车钥匙和皮包放在桌子上,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什么事,说吧。”
语气不轻不重,却也没有一丝感情,甚至不如陌生人。
艾可叹了一口气,语气很轻,“舅母还记得吧……就在这个地方,您打了我一巴掌。我嘴角上,有鲜血淌下去……在那么冷的冬天里,在我的皮肤上都凝固住了。”
艾可眼睛中有星星点点的泪光,抿唇看着这熟悉却也陌生的街道。
廖芝挑眉,随即也看了一眼这条焕然一新的街。
艾可的攥着自己冰凉的手指,“那时候我15岁。这条街还没有建造这样的高楼,但墙壁上已经可以看到大大的‘拆’字,这里,原本是个露天市场的。冬天还是有卖鱼的……卖青菜的,也有水果。添添,是在第二年回来的。”谀
“你到底想说什么!”廖芝的声音有些气愤。
艾可眼睛里含着泪水却没有掉落下来,她吸了吸鼻子,瞥向廖芝,“我在舅母的家里,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已经到了今天,我不想计较。最初我也没有一点恨,因为我知道舅母家里不是自己的家里。我曾经想过,等我有了出息,我也一样是要报答舅舅和你。可是……你让我知道什么叫做恨,因为我现在是那么的恨你。”
“恨我?”廖芝挑眉吸了一口气。
艾可还是没能控制得住,一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抿着唇,抬起手擦掉,扭头说道,“在舅母你让我不要写作业,而是要帮你摘菜做饭做家务时,我乖乖的去做了,因为作业可以晚一些写。只是晚睡一会儿就行了。可是那年我十五岁,我更加怀念我的妈妈!我从那开始觉得清明节很重要,可是舅母为什么不准我去?你明明知道也看得到我是多么想念妈妈。为什么就是阻拦我为什么!!”
她用喊的质问她。这些话,她憋了许多年。
淡忘了,也不想计较了,因为这个人是长辈,是让八岁时候的她可以有热饭吃的长辈!
艾可记得,她在这里,被舅母扯住衣服,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街坊邻居都在看着,谁拉着舅母就跟谁火大,舅母像是疯子一样巴掌落下来的时候,她被打的嘴角都流了血,她就觉得嗡嗡的天旋地转,她以为妈妈来接她离开这个世界了……
艾可狠狠地瞪着廖芝,就是从那一次,她开始憎恨这个舅母,也下定决心努力学习,能早离开这里一天就早一天。
忍受不了了,承受不住了……
廖芝挑眉看向别处,深呼吸着揪紧衣服下摆,被艾可这样哭着指控,她无话可说。
那年是添添回来的前一年,窦敏已经打电话跟她商量,要把添添送到她的家里养。
她同意,也一直想领养一个女儿或者儿子。
可那时候艾可的舅舅不同意,坚决不同意!说什么,宁可领养孤儿院里的小孩子,也不要十岁那么大的,怕是长大后不亲近,会有隔膜。
可是她想要养那个孩子,或许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她知道。那个孩子是窦敏偷偷生下的,放在身边太久会有人怀疑也的确不合适。
送到她这里,最合适了。因为窦敏那么有钱,她养添添,以后的日子一定也会很好,人生在世也不过就那么数的过来的几十年,她当然不能错过过上好日子的机会。
如今,不能错过修这样的男人来做她的女婿,和当年不能错过领养添添是一样的。
所以,她绝对不会允许添添不能嫁给修!!
当年领养添添,艾可的舅舅就跟她打过无数次仗。
动手打艾可最恨的那天,是她刚和艾可的舅舅吵过架,被艾可的舅舅揪着头发打了一通,虽然下手不重也不是故意的,可是她也生气的要死了。
她不容许自己的老公对自己一点的不好,却也不会离婚,她丢不起人!
那天她烦乱,刚出家门就看到,看到艾可要去拜祭她的妈妈,她没有地方出气,所以,看到这个自己老公的外甥女,就生气,就想打她来泄愤!她理所当然的认为,教训这个自己老公的外甥女是她应该做的!!
“那件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说了做什么!”廖芝的语调极高,眼眸闪躲不定。
她不愿意有任何人提起她的不好,提起她想起来也痛心的事情!
艾可瞥过头看廖芝的正脸,“所以我想说,舅母您的良心呢?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舅母您应该再了解不过了,我在我的妈妈身边生活八年,可是在您身边生活了十年。我不
敢说自己没有做错过事情,可是,我从来不是您口中的那种人!”
“我的良心怎么了?我的人格还轮不到你来评断!!”廖芝装糊涂的问着哼着。
艾可深深皱眉,她已经坐不住了,手攥着咖啡杯子直颤抖,可是她不敢松开,因为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去碰触支撑。
她皱眉冲廖芝喊道,“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在那些人面前诬陷我!?明明不是您说的样子。明明那不是我,我到底哪里让您那样很我?”
她需要一个答案,舅母完全可以说出来,摊开来说,不要搞那些小动作。
她知道,编造谎言这方面,她真的不是这个舅母的对手。
“我有吗?我不知道。”廖芝此刻什么都不想说,心绪烦乱地再次抿了一口咖啡。
“……你有吗?”
艾可感觉好可笑,自己说过的话都不承认么,她抬起手擦了一下眼角的凉意,“纪典修,昨晚回来后,告诉我您和您的女儿,又在召集他们那边的那些人,在背着我说我的坏话了。”
“什么?修说了什么?”廖芝挑眉。
艾可笑,“是啊,不管你们怎样冤枉我,不管舅母你编造了什么样的谎言。他依旧是站在我这边的。人和人的感情其实是很奇妙的,他无条件的信任我。让您很失望很无措了吧?所以您准备还要继续吗?”
艾可挑眉,似乎挑衅一样看着廖芝,可是她怎样去装出那种表情,都显得那么无力苍白,一点都没有可以气到人的样子,可是,这已经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我失望什么?”廖芝不以为意,笑着。
艾可抿了一下嘴唇,和她面对面而坐着,她控制着情绪,“舅母觉得纪典修会是添添的结婚对象。或者舅母认为添添比我好,所以在这件事上,表现的那么自信。在您和添添站出来要求我不准说出你们和我认识而且是亲戚关系的时候,一定也一度以为,添添就是可以嫁给纪典修这个人的对吗?所以,后来你们没想到我和纪典修的感情发展,出乎了你们的意料,然后,舅母就用这样的谎言打压我?认为我会屈服?还是认为纪典修和爷爷都是傻瓜?!!”
艾可很意外,那个老爷爷,竟然会是纪典修的爷爷。
她昨夜哭了好久,很感谢爷爷信任她,很感谢,真的真的感谢。
廖芝这个人就是这样,明明心里已经波涛汹涌,可是表面总是波澜不惊,她双手环抱着手臂,“如果找我就是说这些,就打住吧。”
艾可看向舅母,十指交叉放在白色的圆桌上,“如果您不惜一切的抹黑我是为了添添,那么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但是我还想知道一件事。爸爸的死亡赔偿金,到底是怎么回事?三百万,我连三十块都没有看到过!舅母您偷偷的做了什么?”
她,从不知道,还有这笔钱。
廖芝嘴角讥讽地扬起,“原来是为了钱。不过……那些钱你不是已经签字领走了吗?怎么要来问我?”
艾可不可思议地苦笑出声,“舅母真的是好会装模作样,您的女儿跟您学的,真的是越来越像了。那些钱我没有领过,这其中到底怎么回事,舅母心里知道。谁的良心过不去谁自己也知道。我不能说我不爱钱,可是我也不贪不义之财。那是我爸爸的死亡赔偿金,我可以用来做任何事,哪怕是送给可怜的路人,我也不希望是被你这种人私吞。”
“这种话可不要随便说。白纸黑字是你签的,想给我安一个私吞的罪名?”廖芝暗自捏了一把汗。
“不是安罪名,而是您真的那样做了,否则您的洋房哪里来的?”艾可突然张开口笑,看着天空闭上眼,她用力呼吸着,“怪不得……”
廖芝看向她。
“怪不得会好心的送我出国留学,原来一切都计划好了,我走了,您就可以顺利的私吞那笔钱过着你们的好日子,我这样的亲戚,在您的心目中,就算死了都是不会掉一滴眼泪的吧?对了,我怎么忘记了,舅母早就以为我死在外面了……”艾可虽然坚强地笑着,可还是挡不住泪水自己跑出来。
抹都抹不完的,好讨厌。
“你这孩子在说什么?我完全都听不懂。”廖芝脸上漾开一抹笑,心里却在打鼓。
艾可眉心微皱,“舅母您,在把我当成笨蛋吗!以后,我不会再忍让了,至于纪典修这个男人,是我孩子的爸爸,是要跟我结婚的人。惟独,跟您的女儿半分关系都没有。我以为……在只有我们的时候,您至少会表现出一点点的对不起我,可是好可笑,什么都没有。好了我都知道了,也知道该怎么做了。是舅母您逼得我,也是您赐予我的今天所拥有的一切,如果不是您,我的命运也许不是这样的,就不会遇到纪典修,还有信任我的爷爷。”
艾可挑衅地看着她,皱着眉心站起来,“失去舅母,得到这么多爱我的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倔强地转过身。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来跟我理论?我养了你十年,否则你早就饿死了,还指望你的爸爸照顾你吗?你爸爸那样的男人,是不会照顾人的,所以,我养了你十年,你就该识趣地承认我口中的你所做的那些事啊。”廖芝盯着艾可的背影。
艾可迈出一步收了回来,她伸手拢了一下刘海回过头,“哦,我忘记说了,舅母这次有没有准备录音笔呢?不过我好像,没有说什么让您可以大做文章的话。”
“如果你敢做出伤害添添的事情!!”
“为了舅母您这句话,我也会努力去做!”
艾可冷笑,闭着眼睛攥着手指,离开咖啡馆。
廖芝深呼吸看街道,双手将咖啡杯推开,手指抬起用力捏着眉心。
窦敏让艾可和孩子都搬去她那住!(3ooo+)
添添晚上从楼上下来,手里端着一个水杯。
她刚要张口告诉妈妈,爸爸今天状态好像不错,喝了好多水,可是看到妈妈在打电话,她就没说。悌
廖芝歪过头对电话说道,“难道你们家修就对这件事无动于衷吗?”悌
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廖芝听着,脸色不好看。
她再次声音调高,“可是最起码,修应该做出一种态度来啊!修再这样继续被她蛊惑下去,早晚有一天……你这个妈妈的话,他都不会听了。”谀
添添走到廖芝身边,皱眉看着。
廖芝转过身,让添添坐下,然后,“我们添添,是真的喜欢修。只要让修接受添添,我们这做长辈的,一辈子的这个心愿,也就圆满了。”
“是窦阿姨?”添添探身问。
廖芝挂断电话,吸气,“是你窦阿姨,我们不能孤军奋战。那个勒单白,虽然帮着我们说了一句话,不过表面上,她不会多帮我们忙。”
“为什么呢?”添添不解。勒阿姨那个人,还不错的样子。
廖芝喝了一口水,“你这孩子单纯吗?她不会让任何人抓住她的把柄。在我们这边没有十五成把握击垮艾可的时候,她是不会做什么的。她求稳,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趟这浑水。”谀
添添眼眸闪烁,原来是这样。
雷斯特度假村酒店部,勒单白勾着纪天富,“到底是要找什么?在这里住过一晚,难道就一定是落在这里了吗?”
勒单白蹙眉,手指攥紧了纪天富的手臂。
纪天富捏了捏手表,“既然没落在这里,那就不找了吧。”
走出酒店,没有看到他想见的儿子。他不能在这座城市逗留太久,可走之前,也想见修一面,父子感情淡薄了五年,再升温,怕是不容易,而且修的性子,他这个父亲再了解不过。
纪典修的私人号码,他这个做父亲的根本不清楚,助理拨到纪典修的秘书那里,官方的语言进行敷衍后,最后也是没了音讯。
那日在窦敏那里见了一面,便再也没见到。
回到暂时居住的地方,勒单白看到窦丽倩房间的门在亮着。
她走向那边,推开了门。
“阿姨。”窦丽倩在床上整理衣服。
“知道东昊那小子又去哪儿了吗?”
窦丽倩摇了摇头,深深地出了一口气,“我已经三天没有见到过他了,上次见……还是在酒店大堂匆匆看到他身影。”
勒单白从长裤的口袋里找出烟盒,靠着柜子点上一支烟,“你也该主动主动。”
“不是主动的问题。”窦丽倩抬头,她很羡慕勒阿姨做事的态度,那么淡定,她做不到,她又低下头去,“我这么大的人了,总不能他走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去。”
勒单白手指夹着女士香烟走出去。
酒店走廊里,勒单白吸了一下香烟,看着自己精致的指甲。
走到自己的房间,见纪天富仍旧在忙,她拿着手机走出房间,关上房间的门,嘴里叼着那支烟,拨通廖芝的电话,走向没人的地方。
廖芝接到她的电话很意外,“喂?”
“我给你一个办法,你用不用都跟我无关。”勒单白弹了一下烟灰,眼眸看向酒店下面璀璨的街道。
廖芝惊讶,将电话移向另一边耳朵,“哦?你说……”
第二天星期六。
微凉的海边,勒东昊躺在沙滩上,双手枕在脑后,仰头望天。
他昨天去了她们曾经就读的高中,十年,学校已经搬去了别处,从前的建筑还在,虽然旧,但亲切,如今是一所敬老院。
他望着蓝蓝的天上一朵白云,她,知不知道那里已经变了样。
假如时光能够倒流,他一定会带她走,在认识后不久,在她第一次让他吻上她的唇时,就带她走,谁也不管,什么都不想。
他修长的双腿在细沙上,一条腿弯起,声音磁性清亮,眉心淡淡的愁绪,“假如我执意不放手,要怎么办?”
走回校园,看到的每一处,都有过她们的欢声笑语,那时,他也不是这样的。若是换做以前,他会买把枪,指着她的头,若是她不跟他走,或是一枪打死自己,或同归于尽。
不喜欢多愁善感,似乎不是他的本性,可他本性到底是什么?不服输?不知不觉中,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被她的微笑磨灭了。他的心性,都随着她春风般的微笑在改变。
勒东昊蹙眉,双手锤了一下沙子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沙,双手插紧裤带,走向正在进行最后工程的餐厅,浅色裤子上细沙一点点掉落。
他约他星期一见面,纪典修约他,绝对事情小不了。
星期六的天气很好。
艾宝醒了的时候怎么蹬腿都挣脱不出来了。
“妈咪——”艾宝叫。
艾可倏地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呃——怎么了?”她掀开被子。
纪典修也醒了,看到艾可急急忙忙下了床,往
另一个房间走去。
她又是光着脚,纪典修穿着下身的宽松睡裤,光着性感的上身,随后。
艾可打开艾宝儿童房间的门,就噗哈哈的笑了出来。
纪典修站在她身后向里面看。
艾宝在那张床上,光溜溜的小身子上裹着柔软毯子,可能是太软了,也不知道睡觉怎么这么不老实,全部都缠在身上了。
而艾宝滚呀滚的,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把毯子从身上弄下来,整个人像个蚕蛹一样的形状。
艾可回头看纪典修,双手捂着嘴边,“你的儿子,是个小笨蛋。”
“明明是这个盖着的东西笨!”纪典修也是想的,可被艾可这样一说,顿时冰一般,手指戳开艾可挡住门口碍事的头,挺拔的身躯走进去。
“喔……”艾可捂着被戳痛的脑门。
艾宝两只小爪子在外面挠,床单都要挠破了也挣不出来。
看到纪典修哇哇大叫,“叔叔,快点救我——”
纪典点也找了一下才找到从哪里把他解放出来。等到终于把他弄出来,纪典修将艾宝提了起来,抱在怀里,艾宝嘎嘎大笑,淘气地搂住纪典修的脖子,一下子窜上了纪典修的脖颈,骑了上去。
“天呢。”艾可惊呼,伸手叫艾宝,“下来,不要闹啦快下来。”
纪典修并非艾可想的冷脸,他笑,指着那个缠住艾宝的软毯子,“那个东西出了问题才会缠住,扔掉!”
“不是我儿子不聪明的问题。”冷冷地对艾可。
艾可听到纪典修嘀咕了一句。
“啊真是的。”艾可瞪了纪典修一眼,要不要这样一张臭脸摆着给人看,就说了一句他儿子是笨蛋,至于这样么!
正午吃过水果,纪典修抱着艾宝,一起噗通扎进室内游泳池中。
“啊啊啊啊——”艾宝吓得大叫。
纪典修却不放开,他小时候也是这样害怕后慢慢喜欢上水的。
艾可吓得脸都变了色,游泳什么的可以慢慢来,他怎么一刻也不让他的儿子闲着呢?
她就站在岸上,紧张的盯着他们。
不一会儿,艾宝就不怕了,放松了,开始瞎扑腾。
健身房这边占地面积很大,所以管家叔叔走到泳池这边,艾可才看到。
“艾可小姐,窦女士来了——”
“什么?”艾可惊讶,然后看向泳池,“我马上就叫他们上来。”
管家叔叔刚想说什么,大大的衣架后面就走出了窦敏,“不用了,在这里说也一样。”
她并没有看向艾可,而是嘴角带着笑意看向了泳池里嬉闹的两父子。
纪典修转头,深邃地眼眸看到窦敏,他浑身都是湿的,两父子玩起来就什么都不顾了,艾宝和纪典修都像是刚淋完雨的样子,头发贴着。
艾可把浴巾给他,纪典修擦着艾宝,再擦着自己的身体。
窦敏却不理会他们,拿出手帕擦艾宝小脸,艾宝呲着两排小白牙齿笑,窦敏瞥了一眼艾可,然后认真地问了艾宝一句,“我们跟你的爹地妈咪说,都搬去奶奶那里住好不好啊?”
突然消失的艾宝!!(7ooo+)
“嗯,(⊙_⊙)?”
艾宝听到后的反应,那样子,人小鬼大的,似乎听得很懂很懂,小心地看妈咪。悌
“……”
艾可错愕,她,到底在说什么?
让她和纪典修,还有他们的艾宝一起住到她那里去?谀悌
不是她觉得可笑,是真的很真的很可笑,她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
“妈——什么意思?”纪典修让艾宝从窦敏的怀里出来,回到艾可那。
艾可深呼吸着,将艾宝搂在自己的怀里,生怕被人抢走一样的小心戒备着。
窦敏不是没有看到艾可的防范,也深知儿子心里更倾向于这个女人。
所以,她摇了摇头站起身看着艾宝,抿唇笑,“我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活泼可爱,就像我们修小时候一样,跟我这个奶奶住在一起,不应该吗?”
窦敏说着又走近艾宝,艾宝没有怕,艾可倒是怕了,拉着儿子的小手向后退了一步。
“艾可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修你在雷斯特又那么忙,家里没个人怎么能行?所以,我那里人比较多,照顾着也方便。还有艾宝,也需要人照顾着。”窦敏说道。
“不用了!我不需要!”
艾可立刻拒绝,她眼神近乎祈求地看着纪典修。“我自己可以的,我的身体没有那么娇贵,孩子在我的肚子里很好,那么多人照顾,我反倒会很不适应的。所以……我很谢谢伯母的好意,可是我不会去。”谀
难道这种人,都搞不清关系的吗?
或者都在认为她是个笨蛋,这个人,她看在纪典修的面子上,不会冷眼看待。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要卑微的祈求这种人,因为窦敏和廖芝,是一样的人啊,也许是真的喜欢艾宝这个小孙子,可是她呢?相处不来的两个人,无法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
她再也不相信什么磨合。
到头来非要磨败一个不可的!
窦敏看到艾可的样子不禁微怒,“你怕我吃了你不成?我是让你们一家几口一起过去跟我生活!你这么大的一个人,我能活吞了吗?不要用那种看坏人的眼神看着我,这个是我的孙子,你肚子里的,也是我的孙子,我照顾还来不及!”
窦敏又指着纪典修对艾可说,“修他是我的儿子!开始我跟他怄气也是因为你,所以我们修才会搬出来不跟我住在一起!好了,我承认,我是因为我的儿子和孙子才对你让步的。我只是单纯的让你们住在我身边,没有其他的意思。”
她已经这样说了,谁还能说出什么……
“妈,下来我们外面说!”纪典修去拉窦敏的手,窦敏看了一眼艾可,跟着儿子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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