辫子垂在胸前,手指头绕着发梢,转身轻快的跳下石台,回头望着阿帕奇微笑。
这是暗示,暗示他今天可以到她的屋里去,花冠就是信号,男人们对着阿帕奇吹起口哨,阿帕奇把花冠挂在皮鼓上,把手里的鼓锤交给另一个人。
大家都以为他要去找尤娜,可他径直走到夏苒的身边,夏苒手里正啃着一块脆皮,满嘴满手都是油,她眼巴巴的看着阿帕奇走过来,扭过头假装在看男人们展示肌肉,以观众的身份来看,这些人的身材都非常有看点,特别是转身踢腿的时候,要是离得近就能看见裙底风光了,就算是摆在现代也能算是“艳舞”了。
阿帕奇在夏苒身边坐下来,看着她不断嚼动的嘴巴心猿意马,她会不会跳舞,她这么白这么软跳起舞来是什么样子?
夏苒扫都不扫他一眼,她把手里的肉吃光了,摸索着啃起果子来,眼睛还牢牢的盯在男人们身上。阿帕奇抱着胸不满意的咂了下嘴,毛都没长齐呢,这些有什么好看。
石台上又换了一队少女,她们不像尤娜那样跳独舞,几个女孩子们围成一圈,又笑又唱的跳起来。达娜一回身夏苒已经不见了。
阿帕奇像豹子一样扛起夏苒几步就跑远了,夏苒的嘴被他捂住了,手脚并用的对他又踢又打,阿帕奇带她走了一条她从来没走过的路,很快石台火把跟乐声就离他们越来越远。
夏苒又想咬他了,可他浑身都汗津津的,刚咬上去她就松了口,吐了吐舌头:“你又想干什么!”话音还没落夏苒就被阿帕奇按在树上吻住了。
这个吻又恢复他的本色,霸道长久,夏苒一开始还挣扎,后来就只想他赶紧结束,她快喘不过气了,可阿帕奇却因为她的顺从又多吻了一会,放过她的时候,她满脸都红晕,张着嘴大口吸气,靠在树杆上根本没有力气再反抗他。
“你只能看着我。”他说的很慢很慢,唯恐夏苒听不懂,阿帕奇捧着夏苒的脸,鼻尖靠着鼻尖,嘴唇对着嘴唇:“你只能看着我。”
尤娜等了阿帕奇一个晚上,她靠在窗边守着月亮一直等到月亮在天际越来越淡,她等了整整一个晚上,阿帕奇没有来,她又失望又愤怒,从竹楼里出来就看见夏苒牵着妮娜的孩子往竹棚那边走,她盯着夏苒背影咬牙,阿帕奇没有来,是不是跟她在一起?
昨天夜里达娜回来的时候,夏苒已经坐在门廊上了,她捂着发烫的脸颊咬着嘴唇生气。达娜微微一笑,撑着腰打开了门:“你们怎么没有多呆一会儿?”
再多呆一会儿,她就连骨头渣子也不剩了,夏苒扯着袖子回了房间,用大毛巾盖住脸睡在席子上,他牢牢的抱着她的腰,顶着她,好像要把她吞到肚子里去。
阿帕奇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掩饰,看着她的目光□裸的,夏苒一开始是害怕,后来是无视,现在她竟然能够领会这目光下面的意思了。
他们在树丛里遇到了另外一对儿,夏苒正用力抵着阿帕奇的胸膛不让他再靠近,就听见林子后面响起古怪的呻-吟声,她听见男人的声音跟女人的声音交融在一起,起起伏伏的一声比一声更响。
阿帕奇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我要你给我生小崽子。”
夏苒再笨也明白这是表白,这里是一夫一妻制的,她一直以为阿帕奇把她当成猎物,她没想到他想拿她当妻子。
夏苒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她捂着发晕的头爬起来,看见之前见过的小女孩可可拿着小竹筐站在门廊外,里面放着几张黑面饼。
她昨天就想问问达娜德语的事,可她现在改变了主意,她从背包里摸出个花朵发夹,是她用来夹刘海的,糖果粉色很容易讨小姑娘的欢心。
可可渴望的看着这枚发夹,她眨巴着眼睛盯着夏苒,夏苒冲她微笑,她对付小孩子很有一套,几句话就变成了可可的好朋友,可可放下面饼带着夏苒一起去村子外面割青草。
夏苒这才知道这座小镇有四个门,除开大门,每一个小门都能开,她跟着可可走到森林边的河岸上,可可蹲□去割河边的青草,夏苒一边帮她的忙一边跟她聊天:“可可,你会不会唱歌?”
乌库姆姆唱了一支德语歌,虽然只有两句,但那的确是歌,可可哼了两首土著人的歌谣,抬起手摸摸夹在头上的发夹,哼起了乌库姆姆昨天夜里唱的歌。
这回夏苒听清楚了“乌云穿过天际,阴影投向大地,希望之光指引我们前行。”
可可唱了一遍又一遍,她唱够了抬起头对夏苒说:“换你了。”夏苒心不在焉的哼了两首歌谣,可可出神的听着,她听不懂歌词,可她觉得曲调非常美,不一会也跟着夏苒一起哼唱起来。
夏苒帮可可拎着一筐青草回到镇子里,可可把她带去了竹棚,她这才知道原来镇子里还养着动物,鹿群跟山羊隔着竹板争草吃,可可把割来的青草添进去,那些动物已经被驯服了,温顺的靠过来,甩着尾巴吃草。
可可干完了这活就没事了,她带着夏苒在镇子里转了一圈,这里除了民居之外还有商店,抬起来木头台子像是空无一人,可可笑嘻嘻的告诉夏苒,到了集市日这里会非常热闹。
夏苒在经过一间圆顶的屋子的时候停住了脚步,门口用不知道什么做成的颜料画着奇怪的符号,如果仔细看,那其实是些颠倒的德语单词,只是像涂鸦一样画在鹿皮上。
可可扯扯夏苒手,快步离开乌库姆姆的门前,她把夏苒带到了自己家里,妮娜看见夏苒有些吃惊,但她很友好的请夏苒坐下,还给她倒了一杯水。
可可跟她的小伙伴们炫耀着发夹,她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让每个凑过来的孩子看一眼,不许她们摸。妮娜的儿子在屋子里爬来爬去,夏苒没看见妮娜的丈夫,难道她跟达娜一样也是寡妇吗?
回去的路上夏苒特意绕到乌库姆姆门前,她的屋子是圆型的,一扇窗户都没有,夏苒努力想要一探究竟,她想知道为什么乌库姆姆会说德语,可可除了那首歌,一句德语都不会。
她正踌躇,一个男人飞快的跑到门口,恭敬的对着门鞠了个躬,然后焦急的说:“乌库姆姆,达娜要生孩子了。”
夏苒猛得一惊,她没等乌库姆姆从里面出来,就往家的方向奔去,她问过达娜,年月跟日,这里划分四季年月跟现代没有一点不同,达娜肚子里的孩子只有八个月不到,怎么会这时候就要生了。
木屋门口围了一圈人,夏苒冲破人群挤进去,屋外翻了一地的杏子,达娜的屋子里坐了两个妇女,一个握住达娜手,一个撑开达娜的腿,草席子湿了一片,达娜抽着气不断痛叫。
那个女人抬起头,看着另一个女人:“太窄了。”
正文 69冰雪消融春天到(林薇)
丛林里的冬天来的快,去的却慢,九英尺厚的积雪化的特别慢。可是再慢,春天依旧在一步步接近,风越吹越暖,本来绝迹的鸟鸣声又在枝头喧闹起来。
冰封住的河面下流水越来越急,薄冰冻住的地面也不再是一片黑土,小草沉睡了一个冬季,攒足了力气,一觉醒来冒出了毛茸茸的脑袋。
鹿群又活跃起来,它们踩着薄雪扒开霜层,啃掉刚长出来的苔藓跟草芽。布鲁斯二世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它手脚从未这么灵活过,皮毛看上去乱七八糟的纠结在一起,从树杆上滑下来,冲着贝克要吃的。
他们的食物倒还丰富,只是很久都没有吃过新鲜的蔬菜了,肉倒是不缺,自从贝克带回第一只冻死的鹿之后,他们就经常能在雪地下面挖出熬不过冬天的小动物来,野兔子跟山林鼠是最尝见的,还有一次贝克带回来一只冻死的狐狸,它的前爪还保持着刨坑的动作,看上去是想在雪层下面抓上只田鼠或者兔子好填饱肚子。
满眼的黑跟白林薇早已经看腻了,冻土下面的草芽是给鹿吃的,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饱含汁水的果子跟溪边生长连片的菖蒲。
贝克也受不了了,再不吃蔬菜身体会受不了的,要不是林薇天天坚持用酸果酱泡茶喝,他们早就因为缺乏维生素头晕眼花了。
沃夫完全变了样,从一只黑棕色巴掌大的小奶猫长得通身金黄,身上还有漂亮的黑斑,床跟书桌再也不会让它探着脑袋喵喵直叫的裹足不前了,它现在已经不用贝克抱出树屋了,自己就能跳在树枝上爬下去。
贝克觉得沃夫可能是一只山猫,虽然是他没有见过的种类,但它长得太快了,越大越是调皮,舒展起身体就像只小老虎一样扑向停在枝头的麻雀,咬死了带回来放在林薇床头。
林薇没养过宠物,但她知道这是它们表达爱的一种方式,她忍着恶心没有训斥沃夫,抱着它摸它的脑袋,让它躺在自己的膝盖上揉它的肚皮。
沃夫得意洋洋,用爪子把死麻雀踢过来踢过去,冲着贝克喵喵叫着示威,它扬扬爪子翻了个身,让林薇给它挠背,贝克嗞嗞牙,背着弓箭出去了。
这个时节的动物们全都瘦得皮包骨,就算抓回来也没多少肉,贝克数着库存里的食物有些担心,要是春天再这么羞哒哒的不肯露脸儿,酸果酱就要吃光了,现在只剩下一竹筒了。
比贝壳跟林薇更可怜的是那些吃草的动物们,整整一个冬天只靠着树皮跟细枝活了下来,公鹿带着一家子扒地上的草根,小鹿舔着枝上的水珠,饿得摇摇晃晃的走不动路。
草长得慢,动物们的食物依旧不够吃,贝克抓了把坚果给小鹿宝宝,第二天他们的树屋下面就转了三四只鹿,到了第三天第四天,好像整个森林的鹿都在爱之屋门口排起了长队,布鲁斯二世尤其生气,它觉得鹿群们不要脸的抢了它的食物。
贝克不敢再给它们吃的,那些鹿绕着树屋转了又转,不死心的早来晚归,转了两天才不再来了,林薇趴在窗口往下看,贝克坐在床上垂着脑袋,他讨好的看看林薇:“我没想到,这些家伙跟猫一样,也知道撒娇要吃的。”
说着他看了一眼沃夫,它这个坏东西,就算能自己捕食了也绝不吃,咬死了带回来的都是麻雀,根本就没有肉,林薇收拾半天只能做出个肉渣汤来,一大半儿还被它给吃了。
整个森林都青黄不接,春天在所有人跟动物的期待下来到了,暖风吹开了冻土吹融了冰面,河水暴涨鱼群甩着细长的身体往下游去,绿草前两天才被鹿啃了个干净,突然就一片连着一片的冒出头来,枯黑的树杆一夜之间就被星星点点的绿意装点起来,丛林一天比一天更有生气。
细白嫩黄的小花是雪花被春风吹走后开的第一种花,贝克狠不得把它们种在树屋里,像贴壁纸那样绕满整片墙,他们不再天天呆在屋子里,穿着鹿皮夹克在森林里漫步。
没有动物搭理他们,它们都忙着吃食,好填满饿了一个冬天的肚皮,贝克去摸那些鹿的头,它们全都弯着脖子吃个不停,甩着身后的细尾巴,耳朵颤抖着不理人。
林薇从来没有这样深刻的感受过春天,好像一夜之间所有的东西都活了过来,就像童话里的尘封一百年的城堡又打开了大门迎接客人,红莓子又一次挂上灌木枝,枯树又长出头发,林薇跟贝克整天呆在外面,带着沃夫,背着背包,走到哪里就停在哪里露营解决午餐。
他们还是想找出去的路,他们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森林里,既然已经安全度过了冬天,就要找找从哪里走能离开森林,往大路上去。
他们最先选择的还是水路,这一次不像上次那样等人来救援了,贝克决定自己扎一个木排,试水成功之后往大河里划,只要凑够足够的鹿皮,他们不能扎起一个帆来。
有了目标冬天窝在树屋里那种懒洋洋提不劲来的生活状态一下子就改变了,他们又一次积极起来,贝克干劲十实,他要把林薇带回去,在所有的家庭成员面前炫耀,在神父的面前让林薇冠上他的姓。
第一步就是找那些树杆更轻更容易在水里浮起来的树木,林薇比贝克计划的更长远一些,她想先扎个小一些的,在小河里划。
这片丛林水道交错,弯弯绕绕的几乎遍布他们走过的所有地方,水道多了茬路也多,河道复杂多变,如果他们没有找到人,又回不到树屋这和,那一切又得重新开始。
就算有这样那样的顾及,他们还是开始扎起了木筏,那个造屋子的人最后一定离开了这里,他留下那么多东西轻装上阵,说不定就是走水路离开的。
粗壮的树不是他们的目标,贝克歪戴着鹿皮帽子,赤着上身挥汗如雨,抡起砍刀一棵棵去敲那些粗细合适的树木,发出又空又脆声音的那一种才是他们要找的。
整个林地都成了伐木场,除了砍倒树木发出的脆响外,全是贝克唱歌的声音,他模仿着爱尔兰矮妖精的声音唱着自己编的歌词:“威尔森,威尔森,你英俊又帅气,强壮又努力……”
林薇除了做饭就是帮忙搓绳子,他们没有那么多的动物皮可以用,只能剥下树皮跟动物皮揉在一起搓成绳索绕在木头中间。
贝克跟林薇在工作的时候,沃夫就自己玩,对它来说春天的森林简直就是游乐场,它在树丛间扑上跳下,追逐蝴蝶松鼠扑腾它们斑斓的翅膀跟蓬松的尾巴毛。
有一次它还不知好歹的惹到了布鲁斯二世,沃夫趁着它在求偶的时候跳过去想跟它一起玩,把布鲁斯二世喜欢的那位浣熊姑娘吓了一大跳,抱着尾巴跑掉了。
布鲁斯二世气坏了,追着沃夫一直跑到贝克身边,又叫又跳,愤怒的毛都炸开来了,长爪子不断挥舞。沃夫可怜巴巴的轻叫,它藏在贝克身后,立起来两只前爪抱着贝克的裤腿求救。
最后是贝克出面用吃的平息了布鲁斯二世的怒气,他一本正经的训斥了沃夫,在它的头颈里系上绳子,沃夫从没被这样对待过,它哀叫着跟林薇告状,一边叫一边歪着头挠脖子上的绳子,想从里面把它的头解救出来。
林薇难得赞成贝克做法,所有的动物都在追求自己心爱的另一半,沃夫却还没长大,不是没有动物对它表达好感,可它还是只玩心不泯的小猫,用爪子拍打一下就扭头跑走,过一会儿再去拍打一下。林薇不得不看紧了沃夫,做为一个合格的主人,她不能让它这么快就当妈妈。
所有的动物都在辛勤的为丛林的繁衍做贡献,贝克却绿着眼睛不能动,林薇把他吃肉的时间定为一周两次,他只好把多余的精力全用在砍树上,不仅扎木筏的木材够了,他还用多余的木头,给林薇扎了个秋千架。
贝克用藤蔓绕在木架子上,一朵一朵插上各色鲜花,晚霞映红了林薇的脸,她散开长发坐在秋千架上,贝克站在后面推她。
风轻轻指过她的脸,花香沁入心肺,贝克在她后面喊着:“宝贝,我来让你飞上天!”这句话说得拿腔拿调的,贝克是故意的,他在抗议呢,林薇哭笑不得,刚要反驳就真的被他狠狠往前一推,尖叫着往上飘荡再飞速往回落。
林薇小时候也没有这样玩过,林妈妈身体不好,她从不跟别的孩子出去疯闹,长到这么大,贝克竟然是第一个给她推秋千的人,她闭上眼睛感受风在耳边急速流动,呼呼轻响中带足了青草香。
贝克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前面,张开双手冲她大叫:“来,跳下来,我接住你。”
林薇想都没想就放了手,像蝴蝶一样冲着贝克飞扑过去,他的手臂就是她最坚实的港湾,他果然接住了她,往后倒退两步跌进草丛里,林薇趴在贝克身上笑,她撑起手凑近了贝克,吻住那双给她快乐的蓝眼睛。
正文 7o月光下的情人(夏苒)
夏苒不肯在阿帕奇的竹屋里过夜,她站起来要回去,两条腿刚站定就打起颤来,阿帕奇把她拎过来背在身后,夏苒这回不再挣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他背上,两只手勾着他的脖子,皱着眉头问:“一定要比赛?”
阿帕奇扭着脖子看了她一眼,夏苒不说话了,她自发自动的理解了阿帕奇的意思,放弃比输更可耻,她想起那些所谓的战斗民族,可能这些土著人也是一样的。
她脑子里一堆事,达娜的孩子怎么样了;为什么乌库姆姆会说德语,是只有她一个人会,还是部落里的大人们都会;再有就是尤娜会怎么跟她比赛,比输了的人到底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夏苒能理解尤娜的气急败坏,她打断了尤娜的好事,要不是她半路杀出来,说不定阿帕奇跟尤娜已经滚在一起了。夏苒趴在阿帕奇背上,刚才是没时间也没这个心情去细想,现在想起来觉得心口有些堵得慌。
夜已经很深了,月光撒满了白石路,路两旁的屋子里星星点点留着灯火,这一条条小路在月光的映照下发出白光,蜿蜒曲折,绕过一排排竹屋,阿帕奇带着夏苒出了村子,往河边去。
守卫的人冲阿帕奇点点头,开了木门放他们出去,夏苒把脸藏在阿帕奇背后,觉得自己的耳朵正在一点点发热,心跳也越来越快,伏在他宽阔的背脊上不敢抬头。
她对阿帕奇的感觉正在慢慢改变,一开始阿帕奇对她来说就是猛兽,只要他不高兴,随时随地都能咬断她的脖子,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其实仔细回想起来阿帕奇从没有真正伤害过她,是夏苒自己把阿帕奇妖魔化了,那些恐怖的事一多半是她想像出来的,因为害怕被伤害,所以她更加的顺从,在他侵犯她的时候忍着不去反抗,不去触怒他。
可事实是,只要她反抗了,阿帕奇就会停手,那些亲吻抚摸在夏苒看来就是侵犯,可在阿帕奇的眼里,她没有反抗,就表示她同意了。
直到现在夏苒才想明白这个,在石洞里在小溪边在大石头上,阿帕奇其实有很多机会的,可他没有,就因为夏苒表现出了不愿意。
阿帕奇没往林子里走,他背着夏苒往河岸边去,风吹着长草不断发出沙沙声,流水泛着银光,从白沙砾上流进宽阔的河道里,绕过河中央的大石头淙淙汩汩的奔下游,月亮下的河流像条宽阔的银绸带,高大的垂叶树立在河岸边,绿叶倒垂在水面上,被风卷刮起来跟岸边的长草缠在一起。
风是凉的,但夏苒一点也不觉得冷。
阿帕奇身上热烘烘的,两只手一只托着夏苒的屁股一只搭在她腰上,刚到了河岸边,就放下她转而搂在怀里。夏苒一动不动的靠着他的胸膛,她不光是脸颊发热,连心口也跟着烫起来。
夜风吹开阿帕奇的长发,他盘着腿挺直了背坐在草地上,厚阔的肩膀跟强壮的手臂像搭起的帐蓬,给夏苒遮风挡雨。
她窝在阿帕奇的怀里,很想要看看阿帕奇的脸,但怎么也不敢抬头。身后是阿帕奇的胸膛,耳朵里是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夏苒不自觉放轻了呼吸,其实在更早之前她就已经不再害怕阿帕奇了,就算在森林里找吃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她也不怕他会干点什么来。
谁也没说话,除了风声水声,就只有猫头鹰在夜啼,夏苒绞着手指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阿帕奇搂着她的腰,她鼓起勇气把手搭在阿帕奇的手背上,侧着脸拿眼睛的余光偷偷去看他的脸。
阿帕奇一低头就看见夏苒小心翼翼的眼神,那一点点眼波让他收紧下巴,全身都绷了起来,夏苒对他的反应太熟悉了,她脸上刚退下去的热度又烧了起来。
不知不觉他就变成了夏苒最熟悉的人,他的吻一点也不陌生,霸道强势,可夏苒闭着眼睛被他圈在怀里吻着,手指头弓起来勾着他露在风里的胸膛,从腰腹间攀上去,停在心脏的位置。
粗长的草盖过他们的身影,云影从月亮前滑过,投下阴影。这个吻又深又长,慢慢变得温柔起来,夏苒羞涩的不敢抬头,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这样躺在这个男人的怀里。
阿帕奇的眼睛发着亮,紧紧盯住夏苒的脸,凑过来又要开始一个吻,夏苒抵住了他,她的手软绵绵的没有用一点力气,但阿帕奇停下来不再动了,夏苒看着他的眼睛问:“尤娜是不是你的未婚妻?”
这话好像问得晚了,但她还是要问,夏苒有些忐忑,如果阿帕奇说是,那么她要怎么办,跳起来跟他划清界限吗?
阿帕奇挑了挑眉毛,手很熟练的伸进衣摆摸在她的腰上,拿弓箭的手带着厚厚的茧子,轻轻刮着她腰上的娇嫩的皮肤,刺刺的,痒痒的。
夏苒看懂了他的意思,她又问:“那你为什么接她的花冠?”要不是确定那天晚上他们一直在一起,连夏苒都会觉得阿帕奇肯定是去了尤娜的竹楼里。
“那是给勇士的。”阿帕奇说的很慢,一个字一个字的解释给夏苒听:“只要是勇士都会收到花冠。”如果那天他们把最后那支舞蹈看完,就会看见少女们把花冠献给勇士,如果彼此有意,那么当然也能在接过花冠之后到草丛里或者是姑娘的竹楼里继续。
夏苒将信将疑的看看他,她的手伸到他脸上,手指头刮着他下巴上长出来的胡渣:“这个比赛是在争夺你吗?”
阿帕奇笑起来,他眼睛周围漾起笑纹,夏苒这才知道原来他笑起来这么温和,一点也不像平时板着脸那么冷硬,她团在他怀里,像是奶猫一样跟他撒娇:“是不是?”
阿帕奇不打算告诉他的小羊羔,比赛最后还是得看他选择谁,输的人不能再向他求爱,可不能拦着他向她求爱。
尤娜当然是个漂亮姑娘,她健康爽朗,丰满野性,是部落里的男人们目光追逐的对象,跟她比起来夏苒嫩得像是个没长成的小女孩,可他就是一眼看中了这只嫩羊羔,狠不得天天叼在嘴里,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别人吃掉。
他把她带回来的一路上都不断在给她盖章,就像圈地盘的兽一样,队伍里其他人都知道她是属于他的,没人再打她的主意。
月亮躲在云层后面迟迟不肯露脸,阿帕奇把夏苒抱起来,带她绕过河岸,轻巧的攀上粗树杆,坐在歪着脖子树杆上,两只脚荡在河面上,夏苒乖乖缩着脚不动,阿帕奇碰碰她的脸:“别怕。”
夏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阿帕奇的举动吓呆了,他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抓着垂叶树的枝条用力一荡跳到河中央的大石头上。
夏苒紧紧闭上眼睛,抿着嘴屏住呼吸,阿帕奇胸膛轻轻震动,笑着搂住她把她横抱起来,跳下大石头,河水漫过他的腰,夏苒两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看,阿帕奇带她淌过河流,到了河对面的岸上。
他们绕过长草登上平台,这里的草长得又软又密,从这里隐约还能看见河对岸的村庄。阿帕奇这回没有坐下,他拉着夏苒的手去碰平台上的细草,夏苒不懂他干什么要这样,她没看出这些草有什么特别的。
阿帕奇吻吻她的指尖:“这是情人草。”
说着他开始唱起歌来,夏苒从没听过阿帕奇唱歌,他的声音很低沉,就像是草原牧民唱的长调,只有单一的一个音,可却随着曲调转了又转,一声比一声低,低到夏苒都快要听不见了,突然就又响起来。
夜风把阿帕奇的声音送得很远,夏苒坐在草地上抱着膝盖仰头看着阿帕奇,轻声的跟着他一起哼。平台上这些细草被风刮得轻轻颤动,可等风停了,河边的树叶都静止下来的时候,它们依旧随着阿帕奇的歌声不断摇摆。
阿帕奇的歌声停下来的时候,夏苒开了口,她一开始只是哼出曲调,慢慢开始唱出了词,断断续续的压在喉咙里。
夏苒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夜凉,她的声音打着颤,一开始阿帕奇根本没能听清她在唱什么,可这曲调却让他皱起了眉头,他蹲□看着夏苒的嘴唇。
夏苒停顿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勇敢的大声的唱出这歌曲的最后一段“静谧的天际和世上的每个角落,无处不见你,我魂牵梦萦,当有一天雾霭最终褪去……”
她越唱声音越抖,几乎不成曲调,可阿帕奇还是听明白了。夏苒唱的是一首德语歌,这是她的试
探,信任最终战胜了未知的恐惧,她强迫自己在阿帕奇靠近的时候不停下来,努力把这首歌唱到最后一个词语。
夏苒停住了,情人草也停下了舞蹈,阿帕奇的笑容收了起来,他看着夏苒,好像从来不认识她一样打量她。云层挡住了月光,夏苒看不清阿帕奇的脸,可她知道他在看她,她几乎就要发抖了。
好像过了一瞬又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当云终于被风吹散,月亮露出光洁的脸时,夏苒清晰的看见阿帕奇正在对她笑,她眼睛一热,眼泪涌了出来。
正文 73离开的希望(林薇)
初春树冠上长出密密的小叶片被暖风一吹就变成了手掌大,整个丛林里再看不见黑白两色,白雪化成了水,黑土被绿草盖得严严实实,绿苔又一次爬满了树桩大石,鹿群再也不饿肚子了,挨过了冬天的野兔野鸡又一次吃的毛皮光亮。
贝克造的木筏子扎好了,可怎么拖到溪流边成了大问题,他们扎的时候没想到运送的问题,在林地里砍完了树就拖到空地上排列起来,用树皮搓成的绳子绕圈打结。
林薇的兔皮手套已经磨掉两付了,她的手因为搓绳子又红又肿,每干上一段时间都要浸在凉水里面给自己降温,经过那么长时间的丛林生活她的手掌上早就长满了老茧,就是这样搓绳子也依旧会痛,手掌肿涨难消,一天比一天严重。
林薇一开始忍着不肯让贝克知道,他每天要干的活已经够多了,那些砍倒的树全是他扛到空地上的,削掉主杆上横七竖八的斜枝,用刨子一点点把它们推平,累得一身一身出汗,每天都要灌下几竹筒的凉水,饭量也变大了。
等贝克发现不对的时候,林薇的手掌上已经起了一层泡,他心痛的不得了,握着林薇的指尖吻了又吻,拿湿毛巾给她包着手,不肯再让她干活,于是他除了砍树推平又多了另外一项工作,搓足够用的绳子。
贝克扎好了木筏,用尼龙绳子绑在一头,两只胳膊绕在绳子上,拉着木筏住溪边去,这些木头大概碗口大,挑的也是丛林里能找到的最轻的木材,可贝克一个人还是拉不动,他们只能想别的办法把木筏运到溪边去。
最后是林薇想出了办法,从空地到溪边的距离不短,她清出两米长的小路,跟贝克两个人把没派上用场的木头横过来放置在小路上,木筏一头搁上去,另一头用力推,顺着圆木很轻松的就滚动起来。
虽然省了很多力气,但把木筏挪到溪边还是用了三天,木筏下面那一面的绳子被圆木刮擦松开了,虽然没有断,但他们为了安全还是重新又扎了一次,等到木筏能下水,已经又快过了一个星期。
贝克已经完全像个野人了,他的刮胡刀坏了,浓密的胡子长了满脸,赤着上身下面只穿一条牛仔裤,因为干活,他的裤子也磨得不成样,东一个洞西一个洞,有一次下蹲的时候后半片屁股“滋拉”一声露出来吹着了春风。
林薇抱着那条破烂的裤子拿骨针缝了半天,她带了两条裤子一换一洗,贝克却偷懒只带了一条,又不能再套上冬天的毛裤,只好光着两条腿,只穿一条三角裤,穿成这样不能再林子里干活,春天的小飞虫粘在皮肤上就下不来。
贝克汗出得多,回来一抹就是一片,背上全是细细的小红点儿,痒得他不住拿手去蹭,这样还不够,用背去磨树皮。
林薇身上带着的清凉油还剩下一半,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只能省着用,她用指甲挑一点跟洗澡水混在一起,贝克泡在水里半天还不住用手去抓,最后是沃夫解决了这个问题。
它算是家养的山猫,可它越长越大,也越来越不喜欢在屋子里呆着,草木丰茂的丛林就是它的乐园,它跟好些小动物成了朋友,原来一看见它就要欺负它的布鲁斯二世现在已经唬不住它了,沃夫的动作比它快的多,挠它一爪子再飞快的蹿上树,布鲁斯二世只能在树下冲它怒吼。
它们这样玩了两次就谁也不再招惹谁了,沃夫的学习能力很强,林薇把它放出去一天,它就学会了捉小麻雀,春天是它掉毛的时候,痒的难受的时候它自己会去金雀花丛里打滚,滚的一身是刺毛球才觉得好受些。
它现在一点也不漂亮了,全身的毛就像秃了似的,这里一块那里一块,一看见贝克就用背去蹭他的腿,蹭下一片毛来才觉得舒服。
林薇看见它那样滚,想起国民神水六神,草本植物本来就有清凉消毒镇定的功效,她开始观察这些动物们都会去啃些什么草,原来她以为那是它们的食物,但在仔细观察之后发现,这些动物并不以草为生,比如鹿群,它们爱吃茸草跟鹿苔,但偶尔也会去吃一种外面包着紫色花衣,咬开来全是绿汁的草,嚼一嚼又吐掉。
林薇把这些草全摘了回来,捣成汁抹在手背上试了试,光用根茎并不明显,加上花朵跟草根下面的小刺球之后捣出来的汁闻上去苦苦的,抹上手背上会有一丝丝清凉感。
她像之前那样把它们用水稀释过抹在贝克身上,他背上那片红点慢慢消了下去,也不再抓破了皮还觉得痒了。
这些草不知道夏天还有没有,林薇当这些汁水过滤装进化妆水的小瓶子里,过了几天显出了沉淀物,效果也打了折扣,她对中药一窍不通,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个做成膏药,只好现用现磨,幸好现在这些东西长了一大片,挖一些出来,用竹筒当花盆种在树屋的平台上,把平台打扮成了小花圃。
傍晚的时候谁也不干活了,他们俩会爬在平台上,躺在晒软的鹿皮上面,看着太阳一点点落到山的那一边,晚霞伴着归鸟,累了一天的两个人靠在一起,盘子里放着洗好的水果。
林薇枕在贝克的胳膊上看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古老的生活平淡又甜蜜,她捉着贝克手,摸着他越来越粗糙的手掌,拿指甲去抠贝克手上的老茧。
贝克笑眯眯的:“等回去了,我就告诉我的家人,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威尔森。”贝克一直以曾祖父开荒而自豪,林薇却怕他太累,胳膊上的肌肉越来越粗壮,他满不在乎的甩甩手,笑得特别荡漾:“用这个,你是不是更舒服?”
林薇抓过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她转过身去,贝克这回甩得更用力了,抽了两口冷气嘴里嗷嗷直叫,半真半假的打滚,一个翻身把林薇压在身下,嬉皮笑脸的对着她猛亲一通。
林薇一边扭动身体想从他胳膊下面钻出去,一边拿手挡住脸,贝克可不管亲的是什么,手掌上全是他的口水,林薇又是叫又是笑,一会儿就不再反抗了,她抬手抱住贝克的脖子,又好气又好笑的冲他瞪眼睛,刚觉得他成熟了,转眼又变成这付模样。
林薇心疼贝克每天的工作量,她加倍做好吃的饭给他吃,春天的竹林子里破土冒出一茬茬的嫩竹笋,林薇刨开土把竹笋挖出来,只取最嫩的那一段,煮过水给贝克抖色拉吃,她倒是想做个竹笋烧肉,无奈没有调料,贝克也吃不习惯,他总觉得肉就该是肉,菜就该是菜叶子。
这个季节没有坚果可以磨成粉烘薄饼吃,秋天那些发了芽不能再吃的球茎也长出一大片来,只有鸡蛋那么大,硬的像是石头,放在水里煮上半天也煮不软,林薇只好找新的淀粉类食物,他们不能靠着吃肉过活,没有碳水化合物总觉得塞不饱肚皮。她找了树上的水里的,都没有能代替坚果跟球茎的植物。
木筏第一次下水的时候贝克让林薇在岸边呆着,他把木筏推进水里,爬上去用木棍撑着岸边的石头让木筏行到溪流当中。
林薇一直蹲在岸边看着他,直到木筏绕过一片浓密的灌木丛,惊起一片水鸟,贝克的声音从里面转出来:“林,你一定得来看看这个。”
他把木筏划了回来,林薇摇摇晃晃的爬上去,她从没想到在离他们那近的地方,竟然还有一样一个地方,刚开头那只容木筏通过的水道越到后面越是开阔,各种水生植物长得有半人高,一片片开着粉红粉白的花朵,贝克停下木筏摘了一片递给林薇。
他们绕着一个又一个的浅屿在宽阔的水面畅游,这里冬天的时候是一片白雪,到了春天又被密枝覆盖,林薇跟贝克从不知道还有这样的风景。
水底的枝杆水草清澈可见,水底开着一片蓝莹莹的水生花,细细的游鱼绕着木筏游过去,林薇拿手去捞,鱼儿从她指缝间溜走,水倒映出蓝天白云,要不是站在木筏上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水。
林薇跟贝克分别坐在两头,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