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禾点头这个情景,至今耿耿于怀。 那晚上,程禾,那个女孩儿,捎带上我,还有几个之前来了但直在外头溜达的几个广院的经常和我们在块儿混的家伙,起去了个b。 只有莫安个女孩儿,所以气氛多少显得怪异,焦点都集中在她个人身上,可她却坦然自若。她就跟个人没事儿待家里似的,还盘起腿来坐在沙发上,谁说话要是爱听了就搭理几句,不爱听了就自己个人坐着眯着眼睛喝酒,看着楼下的人群发呆。 程禾大概想在莫安面前表现表现,早早地就下场去换下了那个,开始使出浑身解数调动人群,气氛也确实为之热烈不少。 不过,那女孩儿似乎并不关心,她只是把头枕在挂在不锈钢栏杆的胳膊上看舞动的人群,眼神漠然。 另外几个家伙呢,则是觉得这女孩儿本来就是程禾想磕的,没必要搁这儿上劲儿,再则莫安又采取如此非暴力不合作的无懈可击态度,都觉得有些无趣,不会儿都各自下场去跳舞了。 这桌上就剩下我和莫安了,我俩的位置正好对着,副面面相觑的尴尬模样。 我并不喜欢b里的气氛,无奈被程禾拖来,心里还在担心明天的考试。我点着了根烟,抽了几口,没觉出什么味道。 而b里的家伙们此时的体力和心理状态都正达到高嘲,更有个女孩儿已经把衣服脱了仅着运动款的文胸,也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药力作用所致。 我点儿兴趣都没有,同时也无话可说,自从和现任女友不冷不热之后,我就直那么死样怪气的。 我把才抽了半的“沙龙”烟掐了,然后拿出烟盒挑出根大麻烟点着了。 我看到程禾在向这里挥手,分明是要引起这女孩儿的注意。她也对程禾笑笑,然后便特意转过头来,如此就是直直地望着了我。 我觉得尴尬。 莫安后来坦白,当时第次见我,以为我是性冷淡或者同性恋。 我把身子扭向正在打碟的程禾,朝他竖了竖大拇指以示鼓励,然后就保持了那个方向坐着,尽量不去瞧对面的那个姑娘。 莫安后来再次对我坦白,就是因为我对她爱理不理,她突然对我产生了兴趣,因为她突然记得了某个她从小就认识的流氓。 我突然觉得这碟打得有些不太正常,仔细听了会儿,似乎觉得其中节拍的频率和长度有些古怪。再用心分辨了会儿,不禁哑然失笑:程禾这家伙用节拍的长度和音色在模拟摩尔斯电码。 我之所以能反应过来因为类似行为早有先例。那次我和程禾都在青岛,程禾和个女孩儿在里屋,事先他就说要用那女孩儿的声来发电报给我,我当时确实觉得这点子很精彩。 后来,我坐在外边算是会客厅的房间里的沙发上,搂着另外个女孩儿看电视,就听见里面的声音。 那天程禾发的是:,接着发了个r,后来该是个r,不过在那个尚未完成的时候程禾就已经完蛋了。 现在程禾只是不断地在重复个词:。 看样子他不是不明白那女孩儿对他根本没意思。 “能给我根儿吗”坐在对面的女孩儿主动开口跟我说话。 我转过头来,嘴角带着笑,犹豫了下,给了她根“沙龙”烟,她接过去了,但又指指我嘴上刁着的。 我只好打开烟盒,给了她根大麻烟。 她点火的姿势还算熟练,可居然呛了点儿出来,她又似乎是赌气似的猛闷了几口,随后很快她就晕了,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享受。 过会儿我出于礼貌地问:“还行吧” 她居然说:“这什么烟,怎么这么股味道,还让我直犯恶心。” 我不知道她是装蒜还是别的什么,若是前者可也太不地道了点儿,后者又显得此人愈发扑朔迷离。 我打不定主意是否该告诉她刚才抽的是大麻,我踌躇了会儿,然后说:“你可能抽不惯吧。” 对面的女孩儿干脆脱掉了靴子,娇小的两脚缩进裙子里,她低头不语。 就是这个姿势,我脑中突然闪过道白光。 我阵激动,立刻站了起来,膝盖磕在了茶几上,撞得上面的杯子噼里啪啦地翻倒。 她抬起头来,有点儿迷惑地抬头望着我。 我轻轻说:“安安,安安,你太像莫安了” 她猛地站起来,连靴子都没顾得上穿。 我颤抖着喉咙说:“我是吴凡。” 她身子阵摇晃,忙用胳膊撑在了茶几上,不敢相信似的盯着我,目不转睛。 我更确信了,操,我怎么没认出是她呢。 不过也难怪,大晚上的我还直装逼,戴着大大的墨镜。程禾看我今晚副驴脸,知道我的脾气,肯定是都没告诉她我的名字。 莫安怎么会是这样子她三年前,短短的头发已经蓄成披肩长发,而我正好相反,长发变成了短发。 我激动地问:“安安,你不是在新西兰吗” 那女孩儿突然低下头去,随即很快高傲地扬起头来。 她拿腔拿调地说:“谁是安安啊,本小姐叫莫安” 后来我和她互相留了手机号码,当然是瞒着程禾的。 两周后,我告诉了程禾,那晚上我和莫安瞒着他互相留下号码了。程禾没说什么,此人在这方面贯不与人计较。而我之所以可以放心告诉程禾的原因也在于,我已经和安安坚不可摧地好上了。 而且,在莫安的强烈反对下,愚不可及地试图作为新生活的征兆之,我从此再也没有碰过大麻。&b&b&b&b
现场直播的悲剧2
我把被子往莫安身子下面掖了掖,她往我这边缩了缩。 她把骨节分明的手指覆盖在我的肚子上,使劲按了按,然后睁大了眼睛看我的反应。我被这个动作给逗笑了,她那样子仿佛是个淘气的小松鼠的模样。 我喜欢莫安这样子机智的,灵巧的,狡猾的女孩儿,她们偶然流露出来的点儿自嘲则更令人心动。 “嗯,那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她扬起她的下巴,显得咄咄逼人。 我说:“就是你抽大麻烟之后晕在那儿的时候。” 她那时候已经把外衣脱了,穿着白色的薄纱似的贵族娃娃气的小上衣,下面是不长不短的裙子,她还脱掉了靴子,把脚缩进了裙子里。这个动作,我之前并没见莫安做过,不过我却下子觉得,只有莫安才会这么干。 她转转眼睛:“那么,吴凡,你爱我吗” “爱。” “你会直爱我到死吗” “会。” “撒谎,哈哈,你不会直爱我,更不会直爱我到死,所以我要提前离开你,在你还爱我的时候就离开。” “去哪儿呢” “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新几内亚,荷兰,越南,西萨哈拉,所以我要赶快找个有钱的老鬼,先骗上大笔钱。” “莫安,我会直找你,直到把你再抱在怀里。” “撒谎。” “你要是真要躲我,最好躲去越南。” “为什么” “我喜欢越南,。” “是吗为什么” “说不上来,将来我死的时候,定会事先跑到湄公河边,找个竹棚住下来,然后老死在竹榻上。” “就象身负绝世武功的孤傲剑客,自弃于人自绝于世吗”莫安指手画脚地笑起来。 “象头傻瓜大象,死前定要找到自己这辈子的应许之地。” “对了,死,你见过人死的样子吗”我紧接着问。 “见过,多了。” “比如说呢” “我曾经有个孩子。” “嗯。” “可没留下来。” “什么时候” “见你和程禾的那天下午。” “真遗憾。” “什么” 我硬起心肠说:“只是我辈子都体会不到那种感觉罢了。” 莫安听了突然调转头过去,把背脊朝向我,我依然安静地躺着没动。 “操”她小声地骂了句。 “不就是想操吗行动啊。”我没心没肺地又接上句。 “你别跟我过不去啊,吴凡,三年没见,你成什么德性了你”她说。 “我就这德性了。”我说,随即把被她垫在头底下作枕头的右边胳膊抽出来。 她对我的举动没有反应,翻转过身子。 我再把她掰过来面对着我,我望着她。 “怎么了” 她扭过头去:“痛。” “嗯,”我点点头,“我不问你是谁的孩子。” “那时候真的很痛,就想这辈子都不会再为个男的生孩子了。” “我不想要的。”我表白道。 “不要脸。”说着她便拿指尖戳点我的脸颊。 “做吧。”我提议道。 “无耻”她骂我句,随即点头应允。&b&b&b&b电子书分享平台
现场直播的悲剧3
从此我和莫安经常见面,所谓经常,每月几次,两人挽着手去看电影,逛街。 那时我们看了切可以看的电影,而原本深深困扰我的学生证居然可以让票价减半,令我不由地产生塞翁失马,焉知福祸之感。 由此产生的另外个新问题在于:电影院的上片速度跟不上我们消费的速度。 那个阶段,即便是实在看不下去的电影,两人躺在大华电影院小厅的皮沙发上,近似于乱搞地摸来摸去也可以消耗掉个下午,我开始对北京所谓区域熟得不能再熟,差点儿连办公交车月票的心思都起了。 我和安安之间切美满如意,尽管我时常感觉到彼此乃是玻璃两边的人,无论如何亲密,却始终隔着层玻璃,看得见,摸不着。这种感觉,总在某些时候悄然出现,阴魂不散,像我的影子,牢牢地粘在我的脚跟,任凭我拖到何处,却总是形影不离。 每每与其接吻之时,双唇柔软,温柔可人,甚至可以感觉到其随着天气的干燥而翻起的小褶皱。我的舌头轻轻舔着那些细细的纹路,总也难免心生诧异之感:多么奇妙的褶皱着的柔软着的20岁的灵魂啊。 我要说,我不是没有探究互相身后事物的兴趣,只是我曾经的努力,象只被踩烂了的纸飞机般夭折,尽管依然对貌似纯净的蓝天心怀幻想,却总有寒心的时刻。 我始终都未曾问起安安,为什么丁乐乐会说她在新西兰,为什么我不知道安安在外经贸大学。 有次,安安自己问我:“小凡,为什么你从来都不问我这几年来的情况呢你不奇怪吗我为什么会在北京” 我满不在乎地说:“咱们郎才女貌,这么天造地设的对,前世300年修来的姻缘,要问就问玉皇大帝去。” 她虽然笑,我却在她眉宇间看出焦虑。 我不愿问,我不敢问,我祈祷上帝,就让我们这么直走下去吧。 姑娘,我们的皮肤散发着同种气味,我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同种光芒,我们都没有未来。 而现在,除了有足够的维持必需生活的金钱,以及生理的满足之外,何况我还有了安安。 我不是个对生活奢求很多的人,温暖,点虚荣心,爱人的怀抱,够了,就这样。 夜深人静,我再翻翻某些书籍或者从前文章的时候,虽也难免产生所谓的事儿逼情绪,可心里知道,那些早已经是风干了的标本,被压在有机玻璃下镶嵌在塑料相框里,权作缅怀,自娱自乐。 切都没什么大不了。&b&b&b&b电子书分享平台
现场直播的悲剧4
我在后海天荷坊的星巴克,我在等莫安前来。 其实我对星巴克的感觉素来恶劣,之所以这么巴巴地跌份坐在窗前乃是因为此时尚早,还未过11点,“茶马古道”啊什么的餐馆都还没开门。 后海,水面平静,波澜不兴,今天阴冷的天气,即便是阳光也冲不淡,仿佛杯冰镇透了的浓缩酸西柚汁。我便不由地握紧掌里的咖啡杯,守着那手心里的片温热。 后海湖面上总是笼罩着浓浓淡淡的雾气,令我记得遥远的杭州西湖,少年时分不懂得那景致,总觉得死气沉沉。如今反倒怀念起来,那阴霾里面的微微的伤痛感,恍然如幻梦般浮现的桃红柳绿。 从我所坐的角度望出去,远远地可以看见群群屋檐间隐约的方枫红的树叶来,我突然想起先前莫安说过要去香山看红叶。无奈两人再错过时机,即便是下定决心,也总因为种种因素,难以成行。现在我倒是真想去看香山红叶,问起别人,方知,时机已经过去。 香山红叶,香山迷笛音乐节,在那个寒冷的晚上莫安从宿舍里溜出来坐30站地的公车,投入我的怀抱,我在2003迷笛音乐节上给她电话,让她听到木马乐队现场的演唱,听吧,我的姑娘,爱得象蜜糖。 她在李文演唱会上给我电话,说你听见没有啊,爱你的365天。 我说,特别喜欢老男人许巍的歌礼物,但愿我是你生命中最好的礼物。 安安来的时候将近12点了,她笑吟吟地进来,拎着个古里古怪的大包,白色的粗帆布,结着巨大的金属扣子。 我说,“怎么拎个这么大的包来,这么古怪,扮圣诞老人啊” 她笑哈哈地说:“就是准备把你抓了装进去,作我的圣诞礼物。” 的确,12月渐至末尾,今年圣诞节快到了。 “就怕你嫌弃我呢。”我笑言道。 她坐下来说,“怎么会啊,天才少年作家,求之不得呐。” “得得,说这话折寿。”我求饶道。 两人坐了会儿,便手牵着手沿着湖边散步。 “手冷得很呐。”安安她抱怨道,“拉手都冷,倒是有那种专为拉手设计的手套,下次咱也买个” “把手插我口袋里吧。”我说。 “哦,我到冬天手脚都特冰。”她笑眯眯地把手伸进我左侧口袋里,握住我的手,使了下子劲儿,又抬了头来看我的反应。 “小样儿。” “哼。” 我说:“不过北方多数干冷又有暖气,还无所谓,要是在南方,那种潮湿,你就是裹了被子上街也冷。” “有那么冷吗”她表示疑问,好像她不是杭州人似的,还睁大了眼睛,卖弄出副小可爱的模样。 “可不。”我强调说,“哪怕被爱人抱在怀里,也冷,寒心。” 她听出我这话里酸溜溜的意味,沉默了会儿,没怎么搭理。 接着遇到个卖糖葫芦的,她吵着要吃夹豆沙的抹了厚厚层芝麻的山楂糖葫芦,我买了两串儿,可她不小心把她那串擦到了树叶上嫌脏没法吃了。 我要再买串给她,她偏不要,抢着咬我的那串儿吃。 我就是偏不给她,两人闹了会儿,好歹吃完了那串糖葫芦,嘴上也粘了糖浆。 “甜,多长胖啊”她自怨自艾道。 “真是。”我笑道,“你这,”随即想到这比喻不雅,就把后半句给咽了下去。 她非得追问出来:“什么啊你,说” “非得说吗”我摆出可怜相来。 她小嘴撇,假装生上了气。 我说,“说了怕你更生气,你这不是当了表子还想立牌坊嘛。” 她听了,先是脸沉似乎暴雨将至立刻就要发作。 她猛地甩开我的胳膊,自顾自大踏步往前走了。 我抬高声音说:“安安,你等等我啊” 她还是不理睬我,路还恨恨地拿靴子踢绿化带。 我喊起来:“安安,你有点儿公德心好不好,这不都申奥嘛你还破坏绿化。” 她停住了脚步,我倒没想到这话居然奏效。 我赶上去,搂住她:“承认错误了吧” 安安阴沉着脸,没言语。 我心里纳闷,她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开不起玩笑。 我正要问个究竟,可她下子居然又转眼间阳光灿烂,她笑说:“你不也是卖,要不你换了试试” 我接着说,“就怕没人买。” “我买啊”她忙不迭地接上,在我脸颊上亲了下,“知道你这家伙说话不正经,不跟你计较,光说不练,松包” 我听得她最后个词,笑将起来,“你这说得哪儿跟哪儿啊谁说不练来着,下次录了你的声音当手机铃声我上传到新浪去。” 她的脸蛋红,我展开双臂,把她搂入怀,吻着了她,嘴唇,唇角,下巴。 半晌过后,她似乎觉得诧异,努力挣脱了我。 我摸摸她的头说:“安安,你别误会,我是在舔那串糖葫芦粘在你脸上的糖渣呐,浪费了多不好。” 两人继续走,也许是时间实在是早,即便是周末这湖边依然行人寥寥,我的手和莫安的手紧紧握在起,慢慢地绕着路瞎逛。 逛到累了,她也说饿了,拐过“烤肉季”,到家门户紧闭看似停业的餐馆敲开了门。上楼找了靠窗的位子坐着,临到要入座了,我发觉她的手还抓在我口袋里,扯着我衣服,我又好气又好笑。 这家餐馆经营越南菜和泰国菜,那天点了泰国绿咖哩鸡,青木瓜沙拉,越南春卷,我点了米线,她点了海鲜炒饭,实在丰盛,吃得发傻。 酒足饭饱,上了所谓的越南咖啡,股怪味道,我揶揄她说:“瞧瞧,还说减肥呢,看你吃得可也不比我少。” 她辩解说,“我喝减肥茶。”居然真的就从那大包里掏出小盒减肥茶,抽出小袋要服务生端来热水泡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煞有介事地拆封,冲水,手指牵着那茶袋,上上下下扑腾,再对着那茶水吹气。还跟我赌气似的着急喝了口,可能被烫着了点儿,顿时龇牙咧嘴。 我坐在对面,看西洋镜般,叹为观止。 “够可以的。”我赞叹道,“那包里还有什么啊电击防狼器催泪弹有吗” “还有,”她事事儿地眨眨眼睛,“这个” 她掏出个扁扁的小方盒子递过来。 我有点儿纳闷,“这算什么啊行贿” “嘿嘿,你20岁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我下子记起来了,我的生日,靠。 我接过那盒子,神情古怪,“是什么” “烟盒啊拿这烟盒装烟,多有派啊。”她笑嘻嘻地。 倘若我是麦田里的守望者里的那个霍尔顿,我会说, 。 面带困惑,我不由地耸然动容,即将年满20岁,这个事实下子击中了我痛处。 我,这无聊庸俗的小蝼蚁,居然也在这世间苟活了快20年,那可是多么长久的时间。 如果保持现在的健康状态,过正常频率范围内的性生活,我怎么也还能再活上两三个20年。 可我问自己,你可曾还对那几个20年怀有憧憬 这不言而喻的问题令我悲哀,这难以直面的答案令我绝望。 诚然,我有些厌倦,这生活的轨迹就像条函数曲线,假如想走得更远,就必须经历无数徒劳无益的磨损和上下颠簸的挫折,我不耐烦,对此,毫无耐心。 不知道,是什么让我显得如此不堪入目,自暴自弃。 我17岁的时候,对自己初恋的女孩儿说,打算活到25岁,然后枪爆头,甚至,我踌躇满志地说,可能在20岁的时候,就战死街头。 当时我的意思是,我要反抗并非由我所选择的生存状态,无论多么痛苦也好,最终将获得救赎。 现在看来,那些念头实在象场空虚至极逗乐的精神手,我将满20岁了,我对自己说,小凡,赚点儿钱,开个小咖啡馆,听听爵士乐,逗逗猫,了此余生。 “怎么啦不喜欢这个烟盒”安安对我说,她的手指亲昵地划我的手背。 “啊,没,感动呐,呵呵”我费力地半抬起身子,跨过窄窄的桌子俯过去吻了下安安的额头。 “喜欢吗” “喜欢。” “哟,还是名牌呢”我笑道。 “呸,瞧你自己配不配啊我在秀水街买的,砍到15,嘻嘻。” “瞧你现在的模样,真可怕”安安掏出化妆镜,自己补了补唇膏,然后把镜子对在我眼前。 我看到自己的眼睛,居然满是疲倦和冷漠。 “真想不到,你还这么温柔体贴,搞得我连找你当媳妇儿的心都有了。”我笑起来掩饰说。 “嗨嗨,这是生日礼物,不是嫁妆啊,臭美你”她说。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吴凡虽然在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这十个行当里都没什么研究,无可圈可点之处,但却是个名牌癖。 我自然看出来了,那个烟盒是正牌的,得两三千。 莫安虽然家境不错,却不至于有这样的挥霍习惯。 我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潮汹涌,几乎难以自持。&b&b&b&
现场直播的悲剧5
周六大清早,我打算去找莫安。 她前天说今天早上还有课,我起得很早,5点多便醒来,路换乘公车,寒气凛人。 我在车上给莫安发了几条短信,大意是我今天过你们学校去找你呐。 她回复说,她看着手机屏幕得意地大笑不止,车上乘客纷纷报以不解的目光。 虽然提醒着自己切莫陷入所谓温情的陷阱,我依然满心欢欣。 她给我短信:“小凡,小凡,你到哪儿了你下了车就在车站等着我,我过来接你,可别丢了。” “小凡,小凡,我快要到站了,你来不来得及” 我看着短信,不自觉地念了出来,惹得周围的人都怀疑我有点儿不正常。 半小时后,我到了那车站,等了莫安好会儿,脸都冻僵了,开始怀疑起来,是否是自己弄错了车站 我向同等车的人问路,说是的没错啊。 这时莫安在电话跟我说,她早已经先上车了,让我自己坐车过来,还是我到学校去找她吧。 我说,我自己过来吧,没事儿,反正也近,丢不了。 我换了公车,坐了站路,到站下车。 我顶着大风走过去,远远地看见莫安站在那儿,朝我这边看着却似乎没发现我,直到我走近,她才小步跑过来。 她抢着说,“哎呀,冻死我了” 我说,“是够冷的,我嘴都冻僵了,不会说话了。” 我抓着她的手,她搂着我的腰,两人几乎面对面,她的脸庞被冻得发白,象个冰美人。 她说,“小凡,要是你早说就好了,今天下午约了人逛街呢,唉。” 我说,“早就约好了,是吗” 她点点头。 她大概忘记了,我昨天晚上问过她,明天下午你有什么安排呢 她当时的回复是:“回家啊,很孤独地个人走出校门的感觉已经习惯了。” 天知道,我恐怕是因为那句话所流露出来的情绪所打动,否则也不至于大清早地跑来。 我又问了遍:“约得挺早的是吧” “嗯啊,上礼拜就约好了。你今天是去买东西吧,要不我明天,我周日陪你去买东西” 我推辞说:“周日我得学习,没时间。” 莫安转了转眼睛:“要不你今天下午和晚上学习,明天和我出来” 我说:“那我待会儿等你下课了,然后就回家学习,然后明天再出来” “啊,就这么办,成吗”她问。 “再说吧,我估计今天大概没有百万\小说的心情。”我平静地说道。 我心想,什么成不成,你这不就是早就安排好了约会嘛,何必告诉我说今天没事儿呢 到了学校,莫安又说还是不去上课了吧,两人找了个空着的自习教室,两人坐着晒太阳,说着闲话。 她边同我闲聊,边不断地回复和发出短信,忙得不行,除了不时眯着眼睛靠在我肩膀上说:“晒太阳这么靠着真舒服。” 就这么待着差不多到了11点,她说:“快下课了吧,我问问去。” 她起身朝教室外面走去,却不忘抄起手机, 我问,“你干嘛去” 她笑笑,“上个厕所。” 好会儿她才回来,那时候我正坐在窗口望着下面的雪景发呆,而我的心情,已经落到冰点以下。 天,我这究竟是怎么了 回来的莫安把我掰过来,把胳膊搭上我的肩膀,问:“怎么了” 我说,“亲我下啊,你下午都把我给抛弃了。” “这哪儿跟哪儿啊”她笑起来,接着说,“刚抹了唇膏呢,算了罢。” 我和她走下楼,她突然说:“小凡,我拎着上课的书呢,太沉了,我回教室去先放放书,你先走吧,知道怎么坐车吧” “啊,”我说,“知道,那我走了。” “好,路上小心。” 我走出外经贸大学校门,心里的感觉有些难以名状,结果还把车给搭错了,乘反了方向,再番折腾,倒地铁到了东方新天地。 我逛了逛几家店,看中了件大衣,双靴子,又觉得件彩条横条薄毛衣也不错。找出储蓄卡查了查,还有将近3000,全取出来。 时近下午两点,我去吃日本料理,本来没什么胃口。可我想起莫安今天这档子显得不怎么地道的事儿,居然吃了不少,尔后准备掏钱付账,结果发觉钱包不见了。 我记得把钱包放在大衣口袋里,大衣就挂在椅子背上,我坐的那椅子又靠门口,若是什么人想拿走,的确很容易。 我再找找,还是没有,而我刚取出的钱,全在里面。 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我根本没有钱来付账。 万般无奈,我给莫安电话。 我说:“你在哪儿呢” 她说,“啊我在西单。” 我说,“我钱包丢了,在东方新天地,地下层的日本料理呐,没钱付账了,你能过来吗” 她迟疑了下,随即说:“好,那你等等吧,我马上就过来。” 我挂了电话,等莫安过来。 大约20来分钟后,她找到了我。 她问我说,“怎么了,丢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被偷了,在这儿也会被偷,真是想不到。” 她问:“多少钱我身上带的还不定够呢。” 我叫来账单,点数下,莫安身上的现金刚好够付账。 她付了账单,带着歉意地说:“小凡,对不起,今天下午不能陪你逛,人就在外面等,我马上就得走,让人家等,不好。” 我好不容易把这话说出口,“我回去的车钱也没呢。” 她望了我眼,说,“等等,我找人家借吧。” 她走出去,我站起来,同她起来的是个男的,岁数挺大,不高,副猥琐模样。 她向他借了点儿钱给我。 那男的冲我笑下,大声问了句:“够吗” 我好不容易勉强笑着说:“够了,没事儿,谢谢您啊。” 莫安同那男的并排快步离去,连头都没回。 我拿着那钱坐地铁到公主坟,再倒公车回学校,不知为何,居然感到不可控制的困倦袭来,进宿舍,头倒在床上,陷入恍如昏沉般的睡眠。 我觉醒来后,已经是晚上8点多, 我给莫安短信,抱怨着说他妈的损失2500什么钱都没了,还向你借钱真不好意思,或许还有别的什么意思的信息。 令我感到恼怒的是,根本是有十几条之多,直到第二天中午,她也条没回。 其实那天最为令我郁闷的是,莫安她又何苦如此着急离去,逛街而已,等上三五分钟无所谓吧,哪怕听我孩子气地抱怨几句 我的推测是,她只是不想暴露我和她之间的关系罢了。 基于同上理由,由此可知莫安她为何找托词不同我起出校门。 话说回来,单纯丢了钱倒还在其次,关键是里面所有各类银行卡以及证件全部丢失,身份证,学生证,已经绝版不予补办的“雕刻时光”贵宾卡,名典咖啡贵宾卡,健身卡,已经积了4000多分很快就可以升级为的旅行卡。 切都丢失在我视野之外,加之莫安那天的表现,简直令我感觉自己无所有。&b&b&b&b
现场直播的悲剧6
周日,她依然没有回复短信,我打了许多电话她也没接,或许是她出门忘带了手机,我如此安慰自己。 直到晚上10点我打到她家里,她接了电话,告诉我说她在外面,出门的时候手机没带呐。 我说:“嗯,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手机号码,找人借个手机通知我声总可以吧,我不是说你有什么义务,可是,昨天那么多短信你也没回我个吧。” 她说,“你怎么了,感冒了,嗓子变得那么厉害,我都听不出来是你的声音,呵呵。” 我说,“安安,你别嬉皮笑脸的,以后别那么让我担心,好吗” 她文不对题地说:“明天天气暖和了,不过还是要注意,别着凉了。” 我小声骂了句,操搁下电话。 要是说现在她身边没别人,判我去沙特挖油井吧。 之后几天,我联系莫安,她却依旧是副半死不活的调子。 我想这么着下去可不成,得去找趟莫安。 我考虑着与莫安谈话的措词,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是不是该说:“安安,你有什么话说清楚不就完了,别这么耗着。” 我想,事情不就是这么简单,何苦还要跑到她学校去见她简直就是多此举。 我对自己说:吴凡,你真他妈的够犯贱的。 到了她学校,我找到她上课的教室,正想给她短信说我在外面等着呢。 她倒是先发了条信息过来说:“最近不知怎么的特别郁闷,生理期也到了,早上又迟到,心情不好。” 我说,“我就在你教室门口。” 她说,“9点50下课。” 我在外边溜达了会儿,她下课了,走过来问我:“今天上午没课吗” 我说,“没心思上课。” 她问,“怎么了” 我说,“你不回我短信和电话啊,担心你。” 她叹了口气,把胳膊插进我臂弯里,说:“逛会儿,去餐厅坐吧,那儿暖和。” 进了餐厅,里面挺热闹,课间过来坐着买点心喝咖啡的人不少。 我跟她面对面坐着,两人都绷着脸孔,活像谈判。可看到她那忧心忡忡的表情,我承认,我心软了。 她说,“天气冷了,你该戴双手套再过来,别买毛线的,就是毛线的里面也要有层衬里,否则不够暖和。” 我问:“怎么了,又不回我短信,又不接我电话的,今天不是带着手机吗” 我说:“要是心情不好懒得搭理我,你也告诉我声,我就不来自讨没趣了。” 她握住我的手,“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心情特别差,今天又迟到,被老师找麻烦,哎呦。” 我说,“我那么对你说,虽然挺粗鲁,可我实在不喜欢这么不清不楚的,要是我这么着,你觉得是我管着你,你不自由了,有压力,早说,好聚好散。” 莫安她抓着我的双手,身子前倾,趴在桌子上,把头埋下去,她的嘴唇触碰上我的手背。 我继续板着声音说:“不就是句话嘛,你不说我替你说,该干吗干吗呗,你不是还要我赔偿青春损失费吧” 过会儿,她抬起头来,就在她这迅速的动作里,我看到她的眼睛里满是泪水,晶莹的泪水,大滴大滴地流下来,啪嗒啪嗒地落在桌面上。 这刻,我的所有逻辑推理全部烟消云散,心里翻腾起强烈的预感来: 无论这个女孩儿曾经,现在,或者将来有多少对不起我的事情,我都不会怪罪于她。这样说来显得我似乎实在是自轻自贱,无可救药,可我的确被她的泪水所打动,我不知道,该如何来描述这种感觉。 不是没有女孩儿在我面前因我而哭泣,我不太清楚,也差不多已经忘怀了自己那时的心情。而此时的安安,她端坐在我面前,她的泪水直从眼睛里往下流,流过脸颊,流过鼻子,流过下巴,流过我这些边吻着边报以信誓旦旦的甜言蜜语的地方,我望着她,心痛不已。 感动不等于感情,感情也不等于爱情。 莫安,莫安,我知道,我知道,或许正是因了那最初的伤害,我们都有了颗玻璃心,无比坚硬,晶莹剔透,但即便是因为碰撞而变成碎片,痛苦万分,却依然我是我,你是你,无法相融,这感觉令我冰冷绝望。 此时我在心里痛骂着自己的愚蠢无知,同时充满了对莫安的内疚羞愧之情。 即便这泪水是欺骗,是诡计,我依然感觉自己义无反顾,象只主动跳进了陷阱的狼,顾不了那么多了,并且将永远身陷于这墓岤。 我坐到莫安身边,搂住了她,忙不迭地找出纸巾给她。 我说:“你别哭了啊,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你,把你给怎么着了呢。” 她说:“以前每隔几天就会哭气,什么事情哭出来就好了,最近不知怎么了,老是想哭哭不出来,可难受了。” 我说:“没事儿,有我在,你使劲哭吧。” 她刚刚止住的泪水,就真的又泉涌出来,她依偎在我怀里,哭得伤心。 哭了场之后她心情明显高兴很多,又对我说:“还没哭够呢,回家去再好好哭场就是了。” 她还提议说:“去华堂商场吃红豆冰山吧,那简直是绝。” 我说:“够远的。” 她说:“反正你也出来了,我就逃课,好想吃呢。” 于是我们就去了华堂商场,吃了甜腻腻的红豆冰山,买了支染发膏,然后告别。 第二天,我问她说:“安安,昨晚上又哭过了吗” 她说:“没有啊,小凡,你来了就什么都好了。” 我又问,“今天心情好吗” 她说:“不错,刚吃了饼干,又要胖啦,嘻嘻,不过,小凡,没有你在身边,怎么也不会太好的。” 似乎切恢复正常。 我也知道,自己,正越陷越深。&b&b&b&b电子书分享平台
现场直播的悲剧7
这周三接到竹姐的电话。 “喂,小凡啊,最近我排了个戏。” “啊,不错啊,什么名字” “叫什么这儿的黎明静悄悄。” “啊,听说了,”我说,“在地铁站里都看到广告了。” “那怎么就没有看到我的名字呢”她假装出嗔恼的语气来。 “因为先看到票价了,100,真够贵的,般小剧场就没有那么贵的。” “有时间就来看吧,我演那个女主角,是个女编剧。” “今天晚上有课,”我说,“可能周末过来看。” “你可以带你的同学来看的。”她提议。 “好,好,还要把早就出了的小说送你本呐,早该给你了,就是没什么机会。” “就是呐,那我挂了,过来啊,看完了可别不屑顾,到时候我送你回学校。” “定,定。”我忙不迭地答应。 我约莫安,问周日晚上有时间吗,去看话剧罢,虽然是在人艺的实验话剧场演出,不过估计还是挺通俗的。 她满口应允。 约了周日下午3点见面,在我前来的路上,她还发了个短信问我:“小凡,你能准点到吗” 我说:“估计稍微晚会儿,没什么问题。” 待我到了,她还没到。 我问她,她说10分钟内就走到。 我站了会儿,便看见她远远地走过来,穿着那件我所熟悉的暗色厚厚格子大衣,裹着条粉红色的小围巾,可爱得很。 莫安瞧见我,就蹦上来:“气死我了哎” 我笑着搂住她的腰:“咋了,谁敢欺负咱们家安安啊” 她笑说:“不是,我自己从来就不会系围巾,今天临出门前急了,狠狠系,差点儿没把自己给勒死了。” 我笑起来,她不好意思似的挽起我的手。 她拉着我开始逛隆福寺地下市场的几家小店,起初想要买对耳钉,接着不知怎么的,她心情就低落下来,老发短信。 我问她:“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她摇摇头:“没有啊。” 从隆福寺出来,她问我说:“去哪儿呢” 我说:“随便你。” 她瞥我眼说:“随便是哪儿啊怎么又不知道该去哪儿了呢” 我对了句:“你说这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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