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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他和她都有意无意地谈及彼此心知肚明的那个严峻的话题——同性恋。

  然,石达斡明白要想让张玉琼做出情感性别的选择很容易,要想改变李秋琴却不是那么简单。他也知道虽然是开玩笑,但这种话题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他笑说:“你准备让我怎么帮你?”

  他觉得自己还处于被帮助的阶段,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因为李秋琴不可能知道他有两千万的存款。

  “我准备盘下琴柳酒店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要变动主体,更改法人,但是我自己不能做法人。”

  “你为什么不能亲自做法人?仅仅是因为怕别人通过你讨好你的父母吗?”

  “不仅仅如此,其中原因请别问,以后我会让你明白的。”

  “那你为什么就这么相信我呢?难道就不担心我背叛你吗?”

  他的语气虽然听上去像玩笑,然而神情看上去却很认真。

  他说:“无论任何人,在面对巨大的诱惑时,都会做出违心的事,金钱,情欲,权势这三大诱惑是很多人无法拒绝的,这三大诱惑会让很多人丢失原则,希望你想清楚。”

  石达斡是明白人,任某企业的法人,必须得握有一定比例的股份,李秋琴不是让他做个有名无实的齐天大圣,而是让他握有象征权力的股份,如果他抵制不住诱惑,道德败坏到不计后果时,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吞掉这些股份。

  当然,他老爸最后的良心发现,给他留下了两千万人民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把他对金钱的控制欲冲淡了许多。

  有了两千万的底气,他相信自己不会做出败坏人格的事来。当然,李秋琴不知道这个情况,他也想试试她的胆气。

  有时,信任一个人是需要胆气和魄力的。

  “哈哈,你放心,我考虑的很清楚了。”

  李秋琴那双杏眼里溢满自信,迭着两根指头说道:“你知道刘邦当年为什么会打败项羽而夺得天下吗?论兵力,论自身条件,论出身,……无论那一条项羽都比刘邦强,那为什么最后的天下是姓刘的?”

  这是哪跟哪的事?石达斡微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真的无法从这个典故中想到什么吗?刘邦靠谁夺得天下的?”

  刘邦是混混,不可能靠这个夺得天下,石达斡稍稍想了一想,忽地明白过来,笑说:“你夸自己真舍得下嘴,居然把你自己比作一朝开国皇帝的刘邦,呵呵,不过,凭你的胆气与魅力倒不输给刘邦,我倒认为你比他还要强呢;但是,我不是张良,也不是韩信,只怕你用错人了。”

  117赌注

  李秋琴见石达斡终于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会心地笑了,眼一眨,一抹得意掠上脸颊,“女人的第六感是很灵的,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你就是我这些年想要找的最合适的合作人。合作其实就是一种信任契约,也是赌博,赌对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她说的道理很有道理,但是,一说到“女人”这个词,她的神情中悄然呈现出一抹惭色,这么些年以来,她一直以女汉子自居,更是一个付出过行动的同性恋者,然,她却一直凭着女性特有的第六感来对一些事情做出判断。

  她选择跟石达斡合作是赌博,赌注就是自己的第六感,赌他的人品是否够好。

  也许,她会一败涂地。

  也许,她会借他的人格实现自己的抱负。

  也许,她会为了他而改变一些观念。

  也许,他和她会创造出一个美好的未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石达斡不想虚情假意了,但也有顾虑,害怕自己做不好,从而辜负了她的期望。

  他说:“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我就实话实说吧,然后你再做出正确的决定。”

  她笑说:“有话请说。”

  他指一指自己的鼻子以后才说:“我虽然是学经济管理学的,但是,只限于理论基础,实践经验还是一张白纸,说白了,在管理上,我就是狗拱帘门——全凭一张嘴。没有什么实际的本事拿得出手的。”

  李秋琴微微一笑,“这个你放心,管理有我呢。”

  神经中渗入一抹惭色,继续说道:“其实说白了,我就是给你点好处,让你项个名,管理方面全由我自己负责,不劳你大驾。”

  她说的是实话,他就是一个摆设,但是这个摆设却握有实权,他的实权就是风险的根源。

  他会心甘情愿地做一个摆设吗?

  没有犹豫,他果断地表态:“好吧,我愿意做你的摆设,但是,如果有朝一日,我有实力自己掏得出股金还给你的话,咱们得重新定位,可以么?”

  “可以呀,就这么说定了。”

  “好吧,该怎么配合,你做主吧,我一切听你的。”

  “ok,今天是周六,最迟下个星期二,我就可以让你走马上任,你只要把个人证件的复印件提供给我就行了,非要你出场不可时,我会打电话通知你,你会开车么?”

  “会,不过技术不是很好。”

  “行了,就说这么多吧。”

  李秋琴很高兴,谈兴正浓时,张玉琼来叫吃饭。……

  饭后,张玉琼收拾碗筷,李秋琴和石达斡坐到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品茶,继续聊上了。

  这回,聊的话题是酒店的业务问题。

  李秋琴说:“在上港市,要想保持生意兴隆,就必须做万元和龙马的生意,这两家公司都是上港市的龙头企业,如果我们把他们的招待与会议业务都揽下来,这将是两笔很大的单子,不过,怎么才能做成这两笔单,是我们接下来需要考虑的事。”

  扯上了龙马和万元这两家公司,石达斡倏地来了兴趣,浓眉一挑,把端在手中的茶杯转上一转,“我觉得你完全有必要向我详细地说一说这两家公司的情况,以后,我也能帮你去谈业务。”

  晴朗的天空忽地掠上一抹阴云,在李秋琴那张俏丽的脸上投下一抹阴影。她那好看的秀眉微蹙,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对这两家公司的情况,也是道听途说,多半情况不敢肯定是真实的,总而言之,这是两家颇具传奇色彩的集团公司。”

  他笑道:“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总比一无所知强。”

  李秋琴说道:“这两家公司既是竞争对手,又是生意场上的兄弟公司的关系。”

  “怎么解释?”

  118稀奇古怪的事

  石达斡满眼的求知欲,心里特别希望李秋琴能说得更明白一些。

  李秋琴把长发绞在手里,若有的思地说道:“据我所知,这两家公司有时为了争夺同一个项目,都不想退步时,就采取不为人知的黑手段来解决。”

  “能说得具体点吗?”

  石达斡对这两公司解决争端的方法特别感兴趣,因为这也许能帮他解开心中的一些疑惑。

  稍缓,李秋琴有意无意地瞟他一眼,神情凝重地说道:“比如,他们会物色高手来比武解决,输的一方必须退出竞争。所以,两家都在暗中养着一批武功高强的人。今天,那位张龙生就是万元集团的人,他想拉拢你为他们效力,所幸,你没有为了钱出卖自己的生命。一旦你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你的命就不属于你自己的了。当然,这只是传说和猜测,并没有充份的证据来证明真的存在这种不可思议的事。”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之有。”

  石达斡嘴上这么说,表面上也表现得很震惊,其实心里却暗暗地嘀咕:“原来如此。”

  他跟李丙元和张龙生都打过交道,多少猜到了一些事,现在经李秋琴这么一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不过,他想知道更多关于这两家公司的事宜,便不敢说太多的话,生怕搅了李秋琴的谈兴。

  李秋琴谈兴不减,喝口茶后继续说道:“当然,这两家公司为了共同的利益,有时也会共进退,一旦有第三家或更多的公司参与竞争某个项目,他们就会联合起来,先挤掉其他竞争对手,然后关起门来,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方法决定谁是利益所得的一方。当然,一家有困难,另外一家也会无条件地帮忙。”

  “原来如此。”

  石达斡没话可说,只好再次重复这句话。

  李秋琴说道:“关于龙马和万元两家大公司的背景及内幕,很多人都试图去了解和探索,但是谁也无法拿到有价值的第一手资料。只知道他们的业务涉及到的领域非常宽广,包括房产、电力、运输、娱乐等等,但是,酒店业他们两家都没有做,所以也给了其他人很多机会,上港所有的酒店都想做他们的单,都想把他们的招待和会议这两块业务做下来,但是,据我所知,两家公司都没有跟任何一家酒店协定长期的合作关系,希望我们能做下来。”

  石达斡自作聪明地建议道:“就算不能两家都做下来,那就只做一家。”

  李秋琴迭着指头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要做必须是两家一起做,否则一家都做不成,其中的原因,现在我就不细说了,到时跟他们接触了你就知道了。”

  “听你这么说,这两家公司的势力非常大,如果跟他们合作,到最后逼着我们签霸王条款,用了场地却不给钱怎么办?”

  119幕后老板的傀儡

  石达斡的顾虑是有道理的,强权者一般都比较霸道,如果这两家大公司拖着不给结账,会把酒店的周转资金拖跨的。

  李秋琴嫣然一笑,淡然说道:“这个你放心,他们做事虽然神秘,但是信誉度比较高,从来不会拖欠第三方的钱款。”

  “哦,那我就放心了。”

  “现在,我先给你说说这两家公司的基本情况吧。”

  “是呀,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兵法是上这么说的。商场如战场,我想你肯定已经把两家公司的基本摸透了,那就尽量地让我多知道点吧。”

  “龙马集团公司的总裁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叫董沁芳,她的前任都是不超过四十岁的女人。”

  “这又是怎么回事?”

  石达斡的好奇心越来越强,迫不及待地追问。

  李秋琴却双手一摊,“其中的原因我也不知道,反正,有人说这两家公司都有幕后老板,有的说是某高官,有的说是某华侨,众说纷纭,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道,我也无法确定那个版本是正传。”

  “哦,原来如此,那万元集团呢?他们的最高决策者也是总裁吗?”

  “这个倒不是,这家公司的最高决策人是董事局主席,现任董事局主席是一位将近四十岁的女人,叫黄玉姗,听说此人非常精明,以后跟她打交道得多多注意。”

  “哦,原来如此。”

  石达斡再次喷出这句无话可说时的口头禅。他心里却在想:“他妈的,有谱了,其实这两个所谓的决策者都是幕后老板的傀儡,这两家公司的大老板肯定是某高官,万家兄弟是万元公司的老板的可能性太大了。”

  他有意无意地瞟一眼李秋琴,暗暗想道:“她老爸也是高官,也有可能是龙马集团的幕后老板。”

  想到这里,一件事又让他感到不解了。那就是如果万家兄弟真是万元集团的幕后老板,那龙马集团旗下的李丙元怎么会为难万蕴绮呢?难道就不怕万家兄弟找后账?这个问题暂时无解,只好等以后再弄明白。

  正说时,张玉琼拿着一只盒子出来了,石达斡和李秋琴对上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中断了这次谈话。

  张玉琼走过来,打开盒子,冲石达斡笑说道:“阿斡哥,你受了伤,我给你的茶里加点参片吧。”

  “慢着。”

  李秋琴的手快,伸过去,拦在杯子的上方,瞪着张玉琼问道:“茶里放参片有什么作用?”

  “我来回答吧。”

  石达斡抢着说道,并朝张玉琼使个眼神,示意她坐下。

  张玉琼一伸一缩,神情里透着犹豫,既想跟李秋琴坐一边,又想离石达斡近点,举棋不定。

  李秋琴读懂了她的心思,笑一笑,“宝贝,既然他要讲,那你就跟他坐近一点吧,这样能听得更明白些。”

  张玉琼趁机坐到石达斡左手边的石椅上,却瞪着李秋琴说道:“好肉麻,我不喜欢你叫我宝贝了,以后能不能不这么叫?我都起难疙瘩喽。”

  还装模作样地互换着手搓手臂。

  “没问题,你不喜欢我就不叫了。”

  李秋琴的脸也红了,心里既喜又酸,喜的是张玉琼的内心世界发生了变化,开始对同性间的亲切称呼产生了反感;然,也为张玉琼的移情感到心酸。更让她难过的是张玉琼这丫好像只会关心石达斡了,对她已经没有半点热度。不过,曾经的拉拉友能改变,她还是感到高兴的。反正,心里再不高兴,也不能表现在脸上,强振笑颜,冲石达斡说道:“阿斡你快说吧。”

  接下来他和她们之间会发生什么样的窘事?谁也无法预知,反正都觉得这样的面对很尴尬。

  120兄弟之间的誓言

  石达斡不想让尴尬的气氛延续下去,想找话来说,更不愿意看着张玉琼和李秋琴闹得不愉快。再者,他一直想在张玉琼面前多多表现自己的见识,但是在才女面前表现自己很累的,表现得不好的话,很容易让她产生反感,好不容易在她心目中树立的形象恐怕就此破灭,因为她还是一个思想很摇摆的女人。

  但是,他既然接了话茬,那就容不得他不说了,也可以趁机转移话题缓解气氛。

  他想了一想,偏着头瞧一瞧茶杯中的茶色,神情里呈现出笃定,不缓不急地接着关于茶道的话题说道:“从中医的角度来说,在茶水里适当地放点参片,只要保持长期饮用,能有强肾健脾的作用,更能提神。所以,像我这种受了伤的人,如果坚持饮用,恢复速度也会加快的。”

  这些生活中的常识,他经常听顾义付的老爸讲起,此时只是用适当的方法表达出来而已。

  瞬间,张玉琼那脸由阴转晴,两个酒窝边漾起笑意,很显然,她对他的说法很满意,笑赞:“斡哥你懂得真多,关于茶道,我是从书上看来的,你也是从书上看来的吗?”

  “不是,我的继父是一位民间的中医,也精于茶道,耳濡目染,我也稍懂些许皮毛。”

  说话间,石达斡的眉宇间闪上一抹愁容。由自己的继父想到了顾义付这个从小在一起长到大的兄弟,一抹悲情划过心坊,心更是绞得生疼。

  他和顾义付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叫着同一对夫妻做父母,同在一张桌子上吃了十多年的饭。

  这次,顾义付是为了帮他才来到上港市的,他们彼此之间也发过永不背叛的誓言。

  然,今天打伤他的那位阿帮就是顾义付,不可能有错,因为他们的武功都是顾义付的老爸顾文松教的,经常在一起拆招递式,对彼此的招式了然于胸。

  顾义付怎么会违背兄弟之间的誓言?他是怎么认识张龙生的?他碰上了什么事?……一连串的问号闪上他的脑际,想开心都难。

  “你有什么心事吗?”

  张玉琼见他满脸的愁容,便关心地问道。

  李秋琴抢着说道:“阿斡,你是不是为那个阿帮的身份感到困惑?”

  石达斡知道很多事瞒不住李秋琴,她在上港市黑白两道都混了个脸熟,人又聪明,所以,关于这件事,不但要跟她说实话,还得向她讨主意。

  他说:“是呀,那位阿帮其实是我的哥哥,不过,我跟他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爸和我妈现在是夫妻。”

  话说到这里,就没必要再为复杂的关系做解释了,因为两个女人都明白地“哦”了一声。他却摇头叹气,无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你要想知道答案很简单呀,找他问清楚不就行了。”

  李秋琴拿起搁放在石桌上的手机递到石达斡的面前说道:“打电话约他出来,我陪你一起去问个明白。”

  “不用打电话,我直接去找他,不过,可能你跟我去的话,有些话不方便说。”

  石达斡是真心不想让李秋琴陪着去,因为他跟顾义付之间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李秋琴摸出一把车钥匙,放到石达斡的面前,“那你自己开车去吧,这车以后也归你使用了。”

  “你要送我一部车?这也太贵重了吧。”

  石达斡是真心不想收这么贵重的东西,把车钥匙推回到李秋琴的面前。

  张玉琼笑说:“阿斡哥,你错了,她不是以朋友的身份送你车的,而是以竞争者的身份讨你喜欢。”

  “竞争者?怎么解释?”

  石达斡心里其实是明白的,却装糊涂。

  121情感取向

  张玉琼见石达斡发懵,心里得意,可爱地笑一笑,“阿斡哥,你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正能量,仁、智、礼、义都在你的身上全面地体现出来了,所以,秋,秋姐和蕴绮姐她们都争着跟你合作,实话跟你说吧,蕴绮姐是回省城筹措资金去了,要回来收购一家公司的股份,也要跟你合作,合作方式跟秋姐的一模一样。她们都在竞争着信任你呢。”

  她叫李秋琴做姐始终很别扭,听得李秋琴想笑。

  原来如此,石达斡算是明白了,笑一笑,“承蒙她们瞧得起,其实我就是一个没用的垃圾。““但她们却把你当作一块宝呀。”

  张玉琼的话似乎多了点,并且很想表现自己。

  李秋琴却听不下去了,也不想再多解释什么,拿起车钥匙来甩一甩,“喂,阿斡,别罗嗦啦,快去办正事吧,晚上记得回来吃饭。”

  石达斡也不想再跟张玉琼说太多的话了,这丫今天的话似乎很多,也很想说话,再说下去他恐怕无法脱身,借机转移话题是最好的选择。他笑一笑,“今天晚上我有可能回来得很晚,吃饭不用等我的。”

  “我买了好多菜的,你一定要回来吃饭。”

  张玉琼满脸的着急与失落。

  这些天以来,每顿饭她都会亲手做上一两道拿上菜,每次看到石达斡吃得很香的样子时,她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成就感。今天,她赶早出去购物,也顺带去买了菜,准备把之前没有做过的拿手菜再做上一两道,希望再次获得石达斡的喜欢,现在,突然听说石达斡有可能不回来吃饭,心坊间腾跃着的盼头瞬间消失。

  李秋琴抱着手在旁边只管幸灾乐祸地笑,却不发言。

  石达斡也不是木头人,从表情中瞧出了张玉琼的心思,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更不想让她失望,目光里饱含着情意,冲张玉琼承诺道:“谢谢,我一定赶回来吃饭,但是,会稍微晚一点,如果你们饿了就先吃。”

  “我会等你回来一起吃的。”

  张玉琼脸上的阴云霎时间消散,秀眉一挑,“等着,还一件事需要你配合。”

  说完,转身就跑进了屋。

  “呵呵。“李秋琴的笑声充满了酸涩、欣慰、伤感、愉悦诸般既矛盾又有关联的情结。

  她为张玉琼找到了情感方向感到欣慰,而又为失去这个同性恋拉拉友而感到酸楚。

  她为张玉琼的转变感到愉悦,而为自己被冷落而感到伤感。

  其实,这几年以来,她一直认为张玉琼的情感取向并不是同性,之所以跟她产生了同性拉拉情,是因为她的强大能给张玉琼带来安全感。

  现在,张玉琼明显感觉到了跟石达斡在一起的安全感更强,她的情感取向发生改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然,她却非常担心一件事。

  她的洞察力一直都很强,通过接触与了解,看得出石达斡并不喜欢张玉琼这种小家碧玉型的女人。她担心石达斡最后的无情会让张玉琼很伤心,从而失去对生活的热情,还有可能走向极端。

  其实,她心里非常明白石达斡喜欢的是像万蕴绮那种气质型的大家闺秀。现阶段,石达斡对张玉琼的情感是怜悯,是同情。同情与怜悯不等于爱情,最后,石达斡完全有可能无情地拒绝张玉琼的感情。这样的结果,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但是担心没有用,得想办法解决。

  122负罪感

  其实,这些年以来,李秋琴一直对张玉琼有负罪感,想帮助她寻找到真正的感情。

  不管有多难,她都想尝试着帮助张玉琼争取到石达斡的感情,所以,她才会在得知万蕴绮和万雯雯姐妹俩想开公司,并要拉石达斡入伙的想法以后,她便趁着她们回省城筹措资金的空档,抢先一步定下石达斡做自己酒店的法人。往后,再让张玉琼给石达斡做助手或者秘书,只要长期在一起工作和生活,日久生情,有些事就好办了。

  今天,她见张玉琼在石达斡流面前流露出来的爱慕之情,既欣慰,又着急。

  稍缓后,她站在一边,瞧着张玉琼从屋里拿出软尺来给石达斡量腰围,心里又泛酸了,暗暗地苦闷,“哎,她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给我做过衣服,现在,她却给他做,看来,还是异性对她的吸引力更大些。”

  心里虽然酸,却不影响她开玩笑,走过去,抱着手,呵呵乐道:“琼琼呀,你这是要亲自动手给阿斡做衣服吗?”

  张玉琼弯着腰给石达斡量腰围,眼角都不轮起来瞧李秋琴一眼,声音里充满愉悦,说:“是呀,他既将任咱们酒店的董事长了,我要给他做一套体面的西服,包管让他穿着比那些名牌还要好看。”

  “哈哈——”

  “呵呵——”

  在李秋琴放浪的笑声中,石斡斡只能干笑了。

  量完腰围,石达斡不敢再逗留,怕张玉琼没完没了地折腾,赶紧地开上由李秋琴提供的四驱猎豹越野车离开了。

  张玉琼站在铁门边目送着石达斡的车离开,脸上荡漾着关于幸福的微笑,喃喃自语道:“我会等他回来一起吃饭的。”

  也许是太过于专注,李秋琴走到身边来了也没有转身,只顾自言自语。

  “亲爱的宝贝,你中了男人的毒啦。”

  “你,你好烦呀,我让你别这么叫了,好肉麻的,耳朵里塞了棉花吗?没有听到呀?”

  “啊——”

  张玉琼既然会凶李秋琴,并且还是瞪鼻子上眼的架势,这在之前,是不敢想象的事。

  李秋琴愣怔着,笑容僵住了,太不可置信了。

  “不许再这么肉麻地叫我了,这回听清楚了吗?”

  张玉琼大声吼叫道,挣得满脸通红。

  李秋琴怕她气出个好歹来,赶忙妥协,央求道:“听清楚了,你别吼我行么?我无法适应的,在我的眼里和心里你都是最温柔的那个人。”

  说着,一把扯下发套来。

  原来,她的长发是假的,其实,她的头发很短,跟男人们的平头差不多长短。

  “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么?”

  李秋提着假发套,转身坐回到石椅上,瞧着石达斡喝过的茶还冒着热气,她的心好酸,小声嘀咕道:“他跟你的相识不知道是开始,还是结束。”

  这话很含糊,她自己都不明白其中的真正意思。

  张玉琼没有马上进来,依然站在铁门边,李秋琴又叫了一声,她才缓缓走过来,坐到李秋琴的对面,那张标准的瓜子脸上漾起一抹内疚,满眼的真诚,“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大声地对你说话的。”

  “没事,我不会生气的,你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对我说过话,有点不适应而已。”

  李秋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不是滋味,特别希望张玉琼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

  123旧话情事

  张玉琼给了李秋琴倒了茶,坐下后,目光投过去,满眼的情意,温柔地说:“从相识到相知,你对我都很好,别人欺负我时,你会尽力保护;我的虚荣心很强,你会去想办法挣多多的钱,尽量满足我的物质需求;我喜欢古琴,你不计一切代价给我弄来价值上百万的珍藏品;我喜欢名车,爸妈不要我了,把我的车收走,你立马就给买了一辆同款同型的车……你对我的好,我都会铭记在心里的。”

  “别说了。”

  李秋琴忽地把头埋在两腿间,低声抽泣:“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强大,保护你是我的责任,因,因为是我引诱你走上了一条情感畸形路,我要对你负责。你知道吗,其实面对你的温柔和体贴时,我很心疼的,我是没有资格享受你的这些好的。”

  “我,我……”

  张玉琼嗫嚅着,不知道怎么说了,她的心好乱,好慌,好害怕,甚至可以说六神无主了。她从来没有看到李秋琴掉过眼泪,然,这次,李秋琴却哭得很大声,很伤心,哭得她的心都乱了,是在她这个小可怜面前哭了。她想说几句安慰的话,想去拍拍李秋琴的肩膀,但,嘴唇蠕动着,就是无法说出话;手伸出去,却抖瑟着,像是有什么力量拉扯着一样,无法往下落。

  忽地,李秋琴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软弱,更不能在张玉琼的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来。想到这里,她忍住悲声,摸出纸巾擦了泪,抬起头来,把假发套戴上,依旧光彩照人,那张还挂着泪珠的脸上漾开强制性的笑容,瞧着张玉琼说道:“你别说对不起,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要不是我引诱,你也不会闹出那么多的事来,因为我的错,你的父母不准你进家门,你的哥哥也不理你,他们也不会收了你的车和存款,这一切,我想补尝给你,但是,我错了,我想错了,其实,你并不需要这些。”

  “你别说了,你再说我也要哭。”

  张玉琼说着真的双眼一挤,一滴热泪滴落。

  李秋琴连忙摆手说道:“你别哭,其实,我们都不是真正的同性恋者,只是出于好奇,被某些事情刺激到了。事已至此,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其实,我早就想结束假男人的身份了,只是心里放不下你,主要是不放心……所,所以……”

  “所以那天你听到了刘梦莹说了石达斡的好,就跟我演那出戏骗他是吗?”

  张玉琼的情绪慢慢地平缓下来了,想起了那天李秋琴说石达斡是有能力的男人,人还老实,可以利用他来发展事业。现在,她才想明白李秋琴的真正用意,叹道:“你是想利用他来改变我是吗?”

  李秋琴没有说话,而是低头表示默认。

  张玉琼又说:“你是故意把万蕴绮和万雯雯支走,让我来照他的是吗?”

  李秋琴依然低着头,使劲地绞着那做工精细的假发。

  张玉琼又说道:“其实你心里非常明白,他是喜欢像万蕴绮那种类型的女人的,不会喜欢像我这样的小女人,所以,你想方设法地要盘下一家酒店,要让我跟他一起工作,要用工作的环境把我打造成出大家闺秀的气质,从而让他喜欢上我对吗?”

  李秋琴还是没有说话,把长发甩到后面,端起茶杯喝茶。

  124做真正的女人

  听了李秋琴的话,张玉琼感动了,觉得错怪了人,压低声音说道:“其实你所做的这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让石达斡喜欢上我是吗?”

  她的声音有点发颤,满眼内疚,“我不应该对你凶的。”

  李秋琴很大度地笑一笑,“没事,你凶我也是好事,证明你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