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感到非常愉快,当时米斯林习惯性地把教师的角色和校长的面具放在旁;几个小时内,他会再次成为孩子,既为自己,也为他的孩子们。据安徒生说,那时,他甚至比自己的孩子更像孩子。所有的桌子都会被匆忙地搬出教室,这样,米斯林的家人和安徒生可以玩推婴儿车比赛。米斯林推车,安徒生挤在车里,长腿在边摇晃他们会在教室里横冲直撞,在过道跑来跑去。随后,除非他们决定玩锡兵游戏看报纸杂志或坐下来吃糖果,不然就会屏息观看木偶表演,玩拉姆巴斯纸牌游戏或者国际象棋。成为这个家庭分子的感觉,不管是好是坏,都在安徒生1825年之后的各种日记中清晰可见。他的日子不单单全是恐惧和折磨。例如11月个阴暗和刮着暴风的星期天,安徒生在受到友善的对待后,能够平静地坐下来尽情表达他的心声,他写道:“外面的风暴很可怕,桌子在颤抖,但是当本性复活的时候,尤其是当我面前有炸圈饼苹果和伴汁酒时,我喜欢风暴”
因此,在米斯林的家里,他得到的不只是粗茶淡饭。如果我们仔细看下安徒生在1822年至1827年期间的日记和信件,我们对这个又胖又矮的校长的印象会比我的童话人生有更加细微的差别。在自传中,米斯林专门扮演折磨人的角色,而安徒生好像永远都是遭受迫害和极其不幸的年轻人,只是通过上帝的意愿和乔纳斯科林的警觉,在和西蒙米斯林相处的5年中他才得以幸存下来。事实上,在从1824年秋天到1826年夏天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安徒生遇到的是个极富同情心乐于助人的米斯林,而不是在刚开始接受教育时使他感到恐怖的严厉的校长兼老师。在年半的时间里,米斯林对安徒生来说好像变得更加像慈父,更加友善更加通情达理和更有感情。毫无疑问,安徒生对老师的这种突然转变感到惊诧。以后他会怎样呢
这促使人们猜测,米斯林计划搬到赫尔辛格去接管空缺的校长职位,他大约在1825年告诉过安徒生自己的计划,或许是这个计划促使米斯林改变了对这个领取皇家津贴的学生的态度。对于西蒙米斯林而言,年轻的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作为个教育项目定不能失败,而且在校长对自己未来的谋划中,安徒生或许也是个重要因素。米斯林不可能允许安徒生待在斯拉格尔斯,不管他多么愿意这样做,因为那样校长就会失去与科林和皇家基金会的纽带。正因为这个原因,米斯林才决定劝说安徒生搬进他家做房客,经过9个月在课堂上相对仁慈地对待安徒生后,他于1825年秋天如愿以偿。他的这位皇家私人学生充当他对哥本哈根学校当局以及乔纳斯科林的矛和盾。米斯林担心他们会批评他这个校长还没有适应斯拉格尔斯的职位,却突然申请赫尔辛格的职位,这个职位在1825年前任校长逝世后空缺着。另方面,可以想象科林在安徒生几封热情的信件的帮助下,安徒生对校长的评价比以前有所好转会利用他对敏斯特和学校系统其它成员的影响力。
灌输教育的艺术3
我们不能确定这是否属实,但是很有可能。无论如何,在1826年5月,米斯林赢得了这份新工作并搬到了赫尔辛格。从1824年秋天到1826年夏天,安徒生的确在学校里度过了段相对平和的日子,米斯林几乎没有折磨或烦扰他,在给乔纳斯科林的信中,他这样写道:
“我非常高兴,我赢得了那个人的心,去年他好像热衷于践踏我,对我极其不满;他不仅想带我去他家,还希望我跟随他。”
在1825年圣诞节期间,20岁的安徒生成为海军准将伍尔夫及其可爱的孩子们的客人。这家人住在阿马林堡宫侧的海军学院里。天晚上,安徒生站在四座皇家宫殿的其中之,俯瞰被笼罩在冬日黑暗里的宫殿广场。他感觉自己就像苏丹宫殿里的阿拉丁。当然,他只是圣诞节在那儿待几天,而且海军学院院长彼得弗雷德里克伍尔夫肯定不是苏丹。另方面,他漂亮的妻子和他们的孩子亨里埃特埃达克里斯蒂安和彼得送给安徒生两卷莎士比亚的戏剧作为圣诞礼物。在那个晚上晚些时候,安徒生在日记中努力地回味着所有的幸福印象,包括与米斯林家人起从斯拉格尔斯开始乘长途车和宫殿广场上的神灯,他最后写道:
“我思绪万千,噢,还有什么上帝没有为我完成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就像发生在阿拉丁身上的样,他在宫殿里,望着窗外,在戏剧的结尾时说五六年前,我从这下面走过,城里个人也不认识,现在,我就站在这里,拜访这个如此可爱和令人尊敬的家庭。我读着莎士比亚的作品,感觉如此快乐。噢,上帝是仁慈的;滴欢乐的蜂蜜让我忘记了所有的苦涩。噢,上帝不会抛弃我他让我如此幸福。”
从1824年到1826年,在启蒙教育时期,安徒生应该已经把阿拉丁的命运作为生活方式和个人动机深深地烙进他的灵魂里。这绝非巧合。他有种平静与和谐的感觉。这意味着安徒生会屈从于对上帝的信仰,这种信仰从几个方面获得了更多养分,包括他的宗教教育和或多或少隐秘的阅读。他不仅读过当时的浪漫主义文学,而且读过各种杂志里些伟大智者的传记。他热切地在耶稣和阿拉丁身上寻找榜样。渐渐地,他把自己看作是上帝拣选的子民中的员;无疑米斯林校长很快会让他擦拭神灯,每过天,这盏灯就会越来越充满奔放诗意的精神来呼唤自由。
从天堂到地狱,到赫尔辛格1
恬静愉快的心绪在1825年几乎持续了整个秋天。根据安徒生9月份前写的封信,最近几个月校长对他的态度非常好,这与年前完全不同。安徒生认为,现在拉丁语和希腊语十分有趣,因为“校长给我们很多有趣的注释”,而且总体来讲“对我非常慈善温和”。这是他在1825年10月所写的话,当时他毫不费力地升入了四年级。1825年,在哥本哈根圣诞节假期期间,米斯林的确想放松点对安徒生的控制。当时,安徒生作为伍尔夫家的客人住在阿马林堡宫,而且,安徒生还拜访了其它家庭,并且朗读了自己的戏剧和诗,这大大地违背了米斯林的意愿。但除此之外,在1826年初,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基本上还不错。然后在很长段时间里,如同他在封信里向科林吐露的那样,安徒生“直害怕米斯林”。这意味着他在米斯林家无法感觉到彻底的轻松:“即使我不能向他敞开心扉,即使我不能爱他,但我仍然深深地感激他对我的关心。”在阿马林堡,安徒生在圣诞节日记中写过类似的话。当时,他用发自内心的真实言语来评价他和米斯林潜在的深刻友谊:“我非常愿意全心全意爱他,但我不能创造自己的感情。”然而,当安徒生在圣诞节期间梦见校长的时候,米斯林在他的梦中突然变得慈祥和通情达理了。
1826年5月,当安徒生不得不决定是否跟随校长家去赫尔辛格时,他承认如果不去,他可能损失很多,因为他“不可能找到像米斯林那样对他如此关心的校长,尤其是最近。”直到1826年7月,他们为了去赫尔辛格而离开斯拉格尔斯后,这种平和欢畅的心情仍在持续。安徒生和米斯林几乎像是父子或两个朋友,在周日起散步,亲密地谈心。安徒生从中学到了在课堂上学不到的东西。他对自己有了深刻的了解,后来他向科林汇报说:
“日复日,我竭尽所能地了解自己,但是鉴于我的能力及优点,我并不是十分成功,无疑是因为我感到自己的行为中渐渐出现了可怕的虚荣;如果是在悲观的时候,我对自己的评判有些苛刻,大多数时候,我会对自己有更高的评价。然而,米斯林促使我意识到自己本性中可怕的软弱,自己灵魂中的焦虑和草率,这使我对语言的领悟难上加难。”
到目前为止,切都很顺利。但在1826年7月和8月,分歧憎恨和恐惧开始滋生。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太清楚。原因可能包括米斯林的财政和婚姻问题,这些问题现在使他陷入窘境。但是,校长和他的学生之间出现了冲突和对抗,更有可能是因为安徒生次次招惹他并违反他向很多人作的承诺。这些人包括皇家剧院董事会乔纳斯科林回到欧登塞家乡的霍格古尔德伯格上校和阿马林堡的伍尔夫夫人,他们经常给安徒生写信,关注他和他的学习。甚至在1826年7月初给科林的信中,安徒生又次以自己的名誉为担保,向他的捐助人保证,他会“扑灭这种精神之火的每个火星”。但是,说时容易做时难,而且就在那个月,安徒生的名字出现在“ r 鯾”杂志上。文学教授拉斯莫斯尼亚鲁普提交了篇名为从罗斯基尔德到赫尔辛格旅行片断的文学稿件,作者是最有前途的学生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
在假期里,安徒生可以写诗歌和散文,但是,把以游记格式写成的“夏季书信”寄给许多与文学圈有关的人,其中包括拉斯莫斯尼亚鲁普,对安徒生来说是非常大胆的事情。或许,我们会惊叹他怎么敢这样做。但是像往常样,他做得极其精明。他没有把游记直接寄到杂志社要求发表。相反,无疑安徒生希望,他寄给朋友和熟人的文章能够以令人愉快的大开眼界的“夏季书信”为掩饰可以这样说,自愿地到达它应该去的地方。安徒生对文学教授在他收到的政府公报上所做的切不感兴趣。当时,还没有发明版权法,给报业同事的私人信件总是或多或少有最后出现在更大和更公开的论坛上这种风险。安徒生以浪漫主义风格写成的旅行小短文也是如此。即使校长确实参加了这次旅行,而且无论如何是他付的款,但这篇短文还是完全忽视了米斯林及其家人。另方面,在这篇文章中,英勇的年青讲述者把邮政马车里所有的女士都包括在内。他说,当到达冷清的斯拉格尔斯镇时,这些女士下车时必须靠着椅子的靠背以保持平衡。当马车再次出发向腓特烈堡行进时,坐在车上极其不舒服,他的心脏几乎在“跳单人舞”。对校长来说,这定是篇极其难读的文章。在乘邮车从罗斯基尔德到赫尔辛格的昂贵旅行中,校长被个诗歌笨蛋所放逐。这个年轻人现在有点像世界上的浪漫主义男人,用歌德早期首诗中高昂的诗句,向马车夫高喊着:“马车夫克罗诺斯,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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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堂到地狱,到赫尔辛格2
在1826年7月和8月,切都改变了,变得和安徒生的“灾难之城”开始时样苦恼和紧张。在给英吉曼的封信中,他称斯拉格尔斯为“折磨人的格尔斯”。气氛甚至更加难以忍受,因为安徒生必须天三次坐下来和米斯林起进餐。正如他在1826年9月给科林的封信中所写的:“14天来,他在餐桌上几乎不跟我说话,也很少回答我的问候,并且会抓住每次争吵的机会;只有在昨天,他简短地和我说了几句话,但我至今仍不敢相信情况会有所好转。”
安徒生不得不再次忍痛被称为“怪物”,并且当着全班同学,被称为“傻瓜,十足的野兽般的愚蠢男孩”。更糟的是,校长的情绪会突然完全不可预测地改变,这意味着安徒生会儿在心理上感到畏惧,会儿又被表扬被鼓励。这是早已神经质的安徒生绝对不能忍受的。他会把自己关在新的怨言和自怜背后,借此在天才理论中寻求安慰:天才必须总是受到细心的对待,需要不断地肯定和赞赏。正如完全被拜伦勋爵的传记吸引后,安徒生在前年的日记中所写的那样:“噢,他和我很像,甚至包括喜欢听闲言碎语。我的灵魂和他的样野心勃勃,而且只有受到人人称赞时,我的灵魂才感到愉快,甚至最卑下的人不赞赏我,也会令我意志消沈。”
1826年秋天,由于米斯林好像利用安徒生进行言行不致的教学法研究,这种紧张的关系没有得到改善。从些评论和报告中,乔纳斯科林得知他的私人学生切都很不错,既聪明又勤奋。校长认为表扬越少,安徒生受益越多。可是,对安徒生来说,米斯林所说的恰恰相反。校长对安徒生严加约束,卖弄更多的语法和句法知识,安排更多的修辞课程,每隔两周要求他写篇丹麦语短文,主题几乎总是关于学生的教育过程的问题,例如:“充分利用青春时光的人,还有必要为前途而担忧吗”对于这个问题,安徒生聪明地答道:“不”,他展开论述,直接反映出自己的不幸处境:
“命令规律勤奋和诚实使年轻人友善可亲可是年轻人的这种热情可能会颠倒顺序;灵魂不断地为自身忙着塑造未来,因此,变得忧郁和具有威胁性可能只是形象问题。然后狂热的躁动在青年身上颤动不已。有害的理解潜入他的灵魂,耗尽了基础和力气。他的奋斗变得机械性。他出于恐惧而奋斗,他的血液在奔腾,猛烈地淌过他那恐惧的心灵”
如果校长难以感受到学生的真实本质,不理解他血液中的马蚤动,那么另方面,安徒生却迅速地给米斯林分好了类。有次,米斯林要求这个学生写篇关于易怒和应采取什么方法来缓和过于易怒本性的论文。没有人会怀疑作者在学校的哪个地方找到了灵感:
“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会激发易怒的性情,就像火焰流过血管,就像邪恶的力量拉紧了所有的神经;血液涌向大脑,血管和肌肉绷起;面目痉挛扭曲,眼中似乎喷射出野火。那刻,他几乎没有意识到自身。因此,人变成了动物,激情是绝对的统治者,因为怒火在那刻使理智窒息因此,他会谋杀自己或他人。如果受到影响,那么暴躁的性情会促使他做出极端行为,其后果对社会和他本人都是有害的。”
如果在完全不同的人类和生命观点的指导下,安徒生19世纪20年代期间可能形成完全不同的性情。在安徒生捐助人克里斯蒂安霍格古尔德伯格和伍尔夫夫人等人的支持下,米斯林再要求安徒生抑制性格中阴柔的面。作为有情欲的人,安徒生在19世纪20年代还停留在孩童阶段,对此米斯林应负部分责任。这是个敏感问题,但霍格古尔德伯格上校在欧登塞的高处大声吼叫,清楚地表达了自己和其它人对安徒生奇怪的无性本性的态度:“担心你的想象遭受病痛,那就战胜它像个男子汉样目视前方,不要像女人样啜泣,女人没有男人的勇气。”第二年,霍格古尔德伯格的响亮命令重新回荡在敏感的女人气的安徒生耳边:“年轻朋友把手放在胸前,看看虚荣仍在你身上起着多么大的作用不,垂下眼睛,而且违心地努力工作”
不过,在19世纪20年代中期,安徒生既没有学会把手放在胸前,也没有学会敬礼。当时,在他周围那些人的眼中,就性别特征来讲,他本应该进入成人之列,就像他的两位性格外向的朋友来自索罗学院的卡尔巴格尔和弗里茨珀蒂特那样。在1823年拜访英吉曼时,安徒生结识了这两个人。但是,安徒生只是听听他们放荡的风流韵事,而他自己仍是个男孩儿,他的欲望和渴望都指向他生命中第个也是唯的女性。这种联系成为安徒生最初几首真正的精心构思的诗歌的基础:致我的母亲和垂死的孩子。米斯林有严格的规定,不准这个年轻人表达超凡的本性。在这种规定下,他创作了这两首诗。相反,用霍格古尔德伯格的话说,安徒生本性的某些方面被认为是“病态的”,而且这个年轻人的耳朵里塞满了如何抑制这些方面的建议。尽管以前他可能没有感觉到自己是“病态的”,但他现在感觉到了。显然,1826年秋天,在给乔纳斯科林和英吉曼的信中,安徒生突然开始质疑自己的性别特征,并且谈论了“我的女人气的烦人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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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从开始,就不只是米斯林和其它成年人密切注意到安徒生性格中软弱的面,即校长所谓的这种“易动感情的”方面。更年轻的同学也注意到了,正如其中个同学后来所说,安徒生“从头到脚都是虚荣的化身”。在安徒生1825年到1827年的日记和信件中,他清楚地表明由于没有朋友的帮助,他被迫再三地审视自己不同寻常的本性。就像他在1826年9月给英吉曼的信中所写的:“我以为自己有些幼稚,无论何时,风稍稍吹得无情些,我的眼里就会立刻含着泪水,尽管我知道生活不能永远是五朔节我没有真正地了解自己,但我承认自己过于女人气过于软弱。”
很明显,19世纪20年代期间,安徒生的心灵受到了些严重的伤害,作为个男人,这些伤害使他更加封闭。他的天真成为自卫的手段,因为这个受伤的青年拒绝长大。在未公开的作品里,他开始按那种天真小男孩儿的田园形象来观察和理解自己。
如果米斯林教学法在心理方面对安徒生来说是灾难性的,那么在斯拉格尔斯和赫尔辛格的岁月里,严肃的校长的严厉批评确实对安徒生的艺术技巧有积极的影响,因为他的大部分写作必须秘密地进行。即兴创作者需要的正是这种强烈的反对。在1822年到1827年期间,安徒生创造了种完整的诗歌亚文化。当他最终于1827年逃离了老师和顾问时,这种亚文化几乎像离弦的箭样飞速发展。甚至在19世纪20年代,安徒生就认识到,对于作为作家的他来说,经历才智和审美方面的反对有多么重要。他在许多课堂短文中提及过这个主题,而且,由于不用给哥本哈根的捐助人扮演可爱聪明的男孩,这个崭露头角的年轻诗人可以突然说:“只有经历冲突,世界才会持久;只有经历燃烧的火焰,金属才会纯净;只有经历战斗,灵魂才会赢得力量和尊严。”毫无疑问,20岁的安徒生相当清楚反对法则。在篇题目具有启发性的短文人为什么不想在生命中获得永恒的幸福里,当他明确指出只有痛苦才能教育人时,他的思想超越了他实际能够确定的界限。后来在短文里,他详细阐述了这个观点:
“通过反对和斗争,万物得以存在;正是以这种方式,混沌状态变得井然有序。正是通过火的力量,贱金属得以净化,因此,只有经历苦难,个人才得以净化,并得到真正的幸福,当世俗生活的痛苦拨开了人们内心的纱罗时,才能捕捉并希望得到这种幸福。”
后来,爱德华科林成了安徒生的朋友和财政与审美方面的顾问。在其关于安徒生的书中,科林强调,19世纪20年代,安徒生这位未来作家的内心所发生的根本性转变是非常重要的。当时,他内心的所有东西都缠绕在起,就像他在1823年1月写给亨尼伯格夫人的女儿的那些诗句所表述的。1882年,科林用这些诗句来阐述他的观点:“神圣的头上长着深色的苔衣,高贵地悲痛,凝视下方常春藤环绕着破裂的柱子指向死亡。”
在自己的书中,科林用这段引文来为由米斯林,甚至部分由他自己的父亲乔纳斯科林负责的教育方法辩护。爱德华科林称校长为“保守校长”,这是从积极意义上说的。因为在很大程度上米斯林对乔纳斯科林委托他的任务很忠诚,对哥本哈根的上级很忠诚,对他作为老师的职业很忠诚。爱德华科林写道,必须明白的点是,米斯林的职责需要他做自己应该做的,要求他按照大学的要求来教育学生。大学的要求不能仅仅因为像安徒生这样差别很大的特殊个体而作出修改。19世纪初,在丹麦的文法学校进行学术学习,主要目的是为学生升入大学做准备。正如科林强调的,这意味着不可避免地要求学生不仅知道什么事情“是”对的,而且要求他们知道“为什么”是这样。在这个意义上,爱德华科林总结说,米斯林对安徒生做了他所能做的切,尽管他没有成功地迫使他这个领取皇家津贴的学生弄懂丹麦语法。对安徒生来说,迂腐不起作用,科林这样写道。他还指出,在整个生中,安徒生直把语法和句法描述为“语言的脊柱,像讨厌的骨架样直在嘲笑我”。
诗集1
爱德华科林的重要观点之是,尽管安徒生从未“学会正确地学习”,但在米斯林教学法指导下的5年里,他广泛吸收了大量的知识。除了古典语言课程,还包括全面系统的文化史艺术史和宗教史研究课程,其它大部分课程对于安徒生来说都是全新的。同时,好学的安徒生利用切机会熟悉现代丹麦德国法国及英国文学。
安徒生的引文集形象地反映出他在1822年至1827年上学期间曾博览群书。这些引文是他在斯拉格尔斯和赫尔辛格期间偷偷收集的,抄在个小笔记本上。封面上写着这个标记:“集锦”。“集锦”在那个时代非常流行,象征着语气情绪风格和文体的混合体,这种混合体是浪漫主义时代陶冶出来的。集锦不仅是用各种各样的肉所做的炖菜,也是花瓶中各种干花混合的香气,或者是主旋律和片断松散连接的集合。19世纪20年代,安徒生如饥似渴地读书,记录当时各种现实的集锦也就变成了大段摘录。他亲手写下这些引文在给英吉曼的信中,他把自己的书写风格称为“神秘符号”,是因为这些引文给他留下了最初的印象,它们美丽而且鼓舞人心,或者它们恰好适用于他,适用于他的生活处境和命运。
在“集锦”中,安徒生写下了其它人的观点,这些观点涉及诸如写作技巧爱情勇敢或挑剔自己的同伴这些主题。他也把关于幼稚的引文写了进去,例如奥伦施拉格的“有孩子就有永远的圣诞节”。然而,多数引文不仅与人的个性有关,而且与对我们都拥有的基本特质的根本尊重有关。例如,他引用了挪威作家克劳斯弗里曼的词句,这位斯拉格尔斯和赫尔辛格的学生定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更不用说包含了赫尔米斯林和弗鲁米斯林的影子,引文如下:“每个人都是按照自己的模子做出来的,因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他的引文集就是这样发挥了作用。从1829年起,安徒生开始写小说,他的第部小说是万花筒似的阿迈厄岛徒步之旅。在小说中,这些引文构成了思想之镜的大厅。安徒生可以穿行于这个大厅之中,而且可以用他人的语言和思想来观察神秘的第人称讲述者。在求学期间,他还收集到些伟人的生活历史,这些伟人的命运似乎与他的命运相似,这些人物不外乎是莎士比亚拜伦勋爵达芬奇亚历山大大帝拿破仑和耶稣。在篇把亚历山大大帝比作拿破仑的作文里,年轻的安徒生谈到了人类可能会有的相同命运,他们在智力抱负和事迹方面表现出相同之处,而且他们的灵魂“在许多方面表现出相同的颜色”,20岁的安徒生这样写道。
尤其是在19世纪20年代中期,正是那些伟大作家的命运鼓舞了安徒生,给了他勇气,为了文学开始秘密地奋斗。1825年春天,安徒生在新晚报杂志上邂逅了拜伦勋爵,当时,这位浪漫主义英雄的简介已被从英文翻译了过来,出现在几期连载的杂志上。斯拉格尔斯“半诗人半学生”的安徒生口气把它读完了。后来在同年里,我们看到了威廉莎士比亚成为安徒生的旗帜,他试图以此来探究并理解自己。在安徒生的解释中,似乎是莎士比亚在仿效他,他总是觉得正确拼写英国人的名字极其困难:“我在晚上攻读威廉莎士比亚。这位作家直接从我的灵魂里描述自己;在第1幕里,威廉的台词与我的情感完全吻合。他想成为诗人,他决定不再写诗。噢,我的眼中涌出泪水,躺在床上,我所有的苦恼都被唤醒了,但是我信仰上帝,并且意识到自己已经尽力工作了,于是我睡着了。”
仅仅几周之后,即在1826年1月,安徒生又突然感觉到达芬奇的传记栩栩如生,激发他梦想着写部戏剧,来描写这个意大利天才,这个天才既有男子汉的气概,又兼具女性的温柔。达芬奇生都在耐心地孜孜不倦地努力探寻自然的奥秘,他从未信奉任何宗教,因为他认为成为哲学家要比成为基督徒或穆斯林更伟大。安徒生认为,达芬奇无疑是位值得效法的艺术家。他写道,甚至在文法学校上课时,他也会听到他的想象在向他耳语诗句。他要在学校这种墨守成规的气氛中,描绘闪现在他面前的多彩人生:“达芬奇的故事在我面前不停地闪现。关于他,我可以写出怎样出悲剧啊,但是我应该放弃,应该放弃我敢但我不应该。”
如上文所述,西蒙米斯林的部分教学方法遏制了这个年轻人身上的诗歌才能,但正如安徒生在自传中所写的,这只是增强了他成为作家的决心:
“米斯林认为只要不断地折磨我,就能迫使我更快前进,这经常使我绝望;在家里,我时常因孤寂而哭泣我有幻想的嗜好,而且愈演愈烈;我有写作的冲动。有几次,我写下了些突然闪现的灵感,之后再次感到绝望,当然是因为科林反对我这样做。”
诗集2
当这个古怪的学生再次被抓到在闲暇的时间里写作,而不是投入额外的时间来学习希腊文和拉丁文语法时,校长会满怀憎恶地怒吼:“我也能写”“我也是作家,我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是,你所拥有的是混乱愚蠢和疯癫”在哥本哈根,安徒生会在索罗或斯拉格尔斯的上或假期里吟诵诗歌,每次被捉到时,惩罚便随之而来。在米斯林看来,安徒生在哥本哈根简直就像个乡下的小丑。由于带着菲英岛的口音,他会吞掉丹麦语中每个“”音。然而,与这位年轻朗诵者的矫揉造作相比,这些发音上并不让人讨厌的小错误就算不上什么了。对包括母亲般的伍尔夫夫人在内的些人来说,再被迫去听安徒生热情的朗诵,可能是件极为痛苦的事情。
“请允许我这样说,你的德语读得相当差,但丹麦语读得更糟糕。事实上你朗诵时如此做作,并且认定自己充满感想和感情。告诉你真相我定很残忍:每个人都在嘲笑你,尽管你没有意识到。但是,我再不可能对此缄口不语。我的好安徒生,我必须让你意识到改变外在举止对你来说有多么必要。你的高贵心灵过于随和,你不能更好地保护它免受别人的讽刺我的好安徒生,在口头上和心中,我都经常暗示你,但你如此地自我陶醉,就好像拥有切,你根本听不进去看在上帝的面上,亲爱的安徒生,醒醒吧,不要再梦想着流芳百世了,因为那无疑只会带来嘲笑。”
换句话说,安徒生的表现根本没有给文法学校带来荣誉。然而在严禁写诗和幻想的学校里,这些表现在他窒息的生活中对他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安徒生之所以会热切地抓住每次“合法”机会来释放这种内在的本性力量,原因就在这里。为此,他在1826年写了整首诗。后来在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1830年的第部诗集的第页上,这种内在的本性力量得到了诉说的许可:
我知道自己的心灵到达的最远地方
啊我全部的岁月
我看见个小恶魔在引导我;
他住在我内心深处,围绕着我,无处不在,
尽管我无法描述他的样子,
然而无论是清醒还是在梦中,任何时候
他就是我必须写诗的理由。
他的“诗歌恶魔”是安徒生对这个令人愉快的鬼鬼祟祟的罪人的称呼。这个名字在同名诗中首次现身说话,在希伯来语的格言中,它表示“引导我们远离诱惑”。这个诗歌恶魔表现了安徒生非暴力反抗的精神,它是个无法无天的胡闹者,它藐视切权威,包括校长。没有阅读其它诗人的作品,个人就能成为诗人,这是种天赋,而校长是无法理解这点的。诗歌恶魔证明了安徒生内心那种无法控制的作家的天职:
情况就是这样。无论我转向哪儿
最终都以诗句结束,
因此他们责备我
总是愤怒地向我叫喊:
“停止写诗”
是的,亲爱的主目前我愿意那样做,
但是我生来运气不佳。
我们发现了50多首从19世纪20年代开始秘密写作的诗歌,这些诗歌的发展像种完整的小亚文化,也表明在斯拉格尔斯的前几年里,安徒生是如何抓住每次可以想象的机会匆忙地创作诗歌的,并将它们写了出来。安徒生这些早期的诗最初都写在各种各样的纸上,后来用合股线缝合成本小册子。在小册子的第14页和最后页的结尾处,有幅斯拉格尔斯附近绵延起伏的风景素描。
在最初几年里,背着米斯林校长,安徒生在斯贾兰德找到各种有鉴赏力的捐助人和权威人士,尤其是那些与报纸和杂志有关系的人。其中有斯拉格尔斯的牧师巴索姆,他以其巨大的藏书量而出名。他同时还担任西西兰岛报的编辑。在1823年年鉴中,巴索姆报告说,他把许多令人厌烦的拜访者拒之门外,其中位是文法学校个叫安徒生的学生,“他不断地出现在我家门口,拿着平庸的诗,我不得不把他打发走。”在安徒生笔下早期的50首押韵诗中,我们发现有为米斯林校长就职所写的文章,有为古特菲尔德校长的葬礼写的,有为亨尼伯格夫人可爱的女儿写的,有为牧师妻子富格尔桑夫人写的,还有写给各种男性朋友的生日问候,包括写给伍尔夫准将的儿子克里斯蒂安的。在最后这首诗中,“诗歌的韵律和节奏中已出现了优美的口语语气,后来被用于童话故事中。带着神话般的力量它顺流而下,驶向哥本哈根和站在阿马林堡宫的克里斯蒂安:
尽管我的言语没有吸引力,也不时尚,
你会原谅我的它发自肺腑
但我的小诗怎么会出现,
以何种方式以这种方式:
诗集3
我用芦苇和叶子做成船
仙子们把它放到海波上
这就是那首诗只是份小礼物。
除了为具体场合,例如婚礼和葬礼写的较为生动的诗外,还有很多自传性描写,以浓缩的形式复述了个关于崭露头角的天才诗人的浪漫故事,这个故事让安徒生深深地感动。在哥本哈根,为了接近潜在的援助者和赞助人,年轻的安徒生述说了童年的散文故事。同样,现在他为富格尔桑牧师的妻子写了首长诗,想要唤起这个家庭对诗人的同情和兴趣。这个诗人的才华最终将被上天接管:“贵族们的确听到了脆弱的声音,聆听着孩子微弱的歌声他们放飞了孩子的天性把他放在神殿的黑墙后面。”
在这个韵文写成的自传中,安徒生找到了挖苦米斯林校长的机会:“我听到令人尊重的声音曾经说过我是个愚蠢的胡涂的梦想家。”然后,他得体地完成了请求,他请求多点母亲般的理解和牵挂,他写道:“当然,你不会误解我的歌曲,对吗那就微笑吧,而不要嘲笑幼稚的声音。”这些都寄了出去,署名“安徒生,谨上”。
与后来安徒生作为诗人所写的诗相比,这些诗多数支离破碎,缺乏色彩和轮廓,令人感伤“心很容易流血在诗人的胸膛里”,充满了艰涩的比喻“饥饿的天才”及“穿着夜晚雾气的沮丧天使”。这些诗是年轻而真诚的诗人无力的尝试,它们必定如此。这个诗人还未找到自己的节奏和节拍,但他仍在模仿切被称为“伟大诗歌”的东西。然而,在另幅笨拙和毫无想象力的自然风景画中,年轻的安徒生突然在风景中央摆出个向读者挥手的姿势,这里的读者是指亨尼伯格夫人25岁的女儿。他的口吻有些自嘲,这种语气后来成为安徒生诗人般的声音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当波里阿斯携着暴风拜访斯约伦德美丽的土地时你发现了个稻草人独自站在裸露的土地上,然后想起了我”
在冬季裸露的暴露在风中的土地上,站着个孤独的稻草人,幅多么冰冷而又清晰准确的自画像在另个地方,在对仁慈上帝的无数赞美中和对失去童年乐土的浪漫哀悼中,我们发现19岁的稻草人承认了另件事情,这与永远的天真无邪有关。在这里,在年青人与老人这首诗中,正是排斥情欲的安徒生,首次在文学生涯中提及爱情的肉欲“纯粹神性的火焰”,它正在灼烧与他同样的人。至于诗中的“我”,他根本不是个纵火狂。迄今为止,他只熟悉孩童式的爱情。
对上帝的爱,是我知道的全部,
爱我的母亲和密友;
爱,你这神圣坚定的少女
啊,我无法赞美你的容颜。
我的心充满感情,我的思绪在消逝,
你只是我的前兆。
1822年至1825年期间的这50首早期的诗歌全都是诗人不断成熟过程中的环节,这个成熟的过程是秘密地推进着的。那些不规则没有完成的诗歌表明,在1825年至1827年这些年里,走向更加简练和完全精心构思的诗歌之路不仅漫长,而且异常艰难。诗人后来创作的诗包括诗歌灵魂致我的母亲和真正划时代性的垂死的孩子。这些诗连同在赫尔辛格求学期间的其它许多诗起,被收入到安徒生1830年的第本诗集中。安徒生也因此迅速扬名海外。
宗教信仰与诗歌方面的成熟1
尽管有不准写诗的禁令,安徒生还是设法满足了自己写作的冲动和对诗歌的渴望。这在1822年至1827年期间所有丰富多彩的诗里非常明显,在他写的各种散文中也很清楚。后者包括本历史小说的大量片断,这本小说写于同时期。在这本书中,安徒生把校长描写为面色苍白的小恶魔,从而又次托出了对校长的惩罚。在给所有的朋友和熟人接连不断的连串信件中,他试图把这些人当作盟友。其间,我们也能发现安徒生的写作欲望。当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真正有了进步或要报告些令人兴奋的事情时例如好成绩或米斯林的新暴行,他天写的能多达14页。许多汇报主要是写给乔纳斯科林的,很快这些报告在语气上变得更加热情和亲密,甚至超过了科林的预想。这些信可以被理解为条用纸做成的长脐带,安徒生坚定地抓住它,独自地自我陶醉,坚持这种自然的权利,无论他在乞求抱怨或自夸成绩,信中都附寄篇优秀的课堂作文。但是,在所有装模作样的无病呻吟的和精心构思的请求请求支付衣服书籍和换鞋底的费用中,我们能够听到个年轻人的求助呼喊,物质需求和精神绝望都是这种呼喊的根源。
在安徒生于1822年至1828年期间提交的70多篇课堂短文中,也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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