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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阅读

作品:贺子珍与毛泽东|作者:418729879|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3:20:10|下载:贺子珍与毛泽东TXT下载
  贺子珍摇晃着身子,栽倒下去。

  吴洁清惊跑过来,见贺子珍被炸得遍体鳞伤,鲜血顺着头顶、身上、腿上流下来,染红了衣服,昏迷地躺在地上。

  未散的烟雾中,李坚贞、邓六金、危秀英等奔跑过来,看见昏迷中的贺子珍,脸像一张白纸,气息奄奄。

  李坚贞对痛哭流涕的吴洁清说:

  “小吴,快去总卫生部,请医生来。”

  吴洁清飞身上马,一溜烟跑了。

  随即,李医生骑马赶来,侯政也赶来了。

  贺子珍仍昏迷不醒,伤口仍在不断淌血,呼吸越来越微弱。贺子珍的脉搏跳动,李医生也仿佛摸不到了。

  贺子珍生命垂危,李医生急了,他带来的强心针装在一个钉着的木箱里,此时,找钳子把木箱撬开都不来及了,李医生用脚一跺,跺开箱盖,拿出强心针,马上给贺子珍注射。

  相濡以沫(2)

  毛泽民妻子钱希钧和李坚贞、侯政等紧张地守护在贺子珍身旁,不断呼唤着贺子珍的名字,但没有回音。

  李医生着急地对大伙说:

  “我看很危险,如果弹片在心脏附近,血流不止,顶多只能活两个小时。”

  钱希钧“哇”的一声哭了,急问李医生:

  “那大嫂怎么办?”

  李医生说:

  “子珍同志目前处在危险期,身上嵌进好多块弹片,一时取不出来,要绝对平静,不能有一点颠簸,不能坐担架。”

  侯政问李坚贞:

  “子珍同志的伤这么重,连担架都不能坐,怎么办?”

  李坚贞考虑了一下,说:

  “只好暂时寄放在老乡家里养伤,等伤养好后,再设法归队,怎么样?”

  侯政问李医生:

  “指导员的意见,如何?”

  “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贺子珍同志一条命,但要请示一下毛主席。”

  李坚贞对侯政说:

  “如果毛主席同意,拿什么作贺子珍同志的生活费和养伤费?连里一点钱没有。”

  “打土豪时收缴的鸦片烟,还值一点钱。”侯政回答说。

  “对!这些地方的老乡,大多抽鸦片,可以用这个作子珍同志的寄养费,老乡肯定愿意接收。”

  钱希钧在一旁着急了:

  “赶快报告毛主席,听听他的意见。”

  叁

  毛泽东在盘县前敌司令部得知贺子珍身受重伤的报告,当即指示:“不能把贺子珍留在老百姓家里,一是无医药,无法治疗;二是安全没有保证,就是要死也要把她抬着走。”

  毛泽东放下电话,焦急地在室内踱步,思考是否还有更好的方案。

  一会,毛泽东停下来,喊了一声:

  “陈昌奉!”

  陈昌奉应声来到毛泽东身边。

  毛泽东对小陈说:

  “你赶快叫傅连暲医生到休养连去,协助连里的医生抢救贺子珍。”

  “是!”陈昌奉拔腿离去。

  陈昌奉刚迈出房间,毛泽东又把他叫回来,吩咐道:

  “不忙走,我写张条子,赶快给担架班长丁良祥送去。”

  毛泽东在桌边坐下来,用铅笔写下一张便条:

  老丁同志:我派你明天去抬贺子珍,敌机轰炸,她受了伤,带十几处花,不能走路。

  毛泽东即日

  肆

  毛泽东在手提马灯的陈昌奉陪同下,急急赶到贺子珍住的地方,在一盏油灯的光影之下,贺子珍凄凉地躺在那里,面色苍白,脸颊瘦削,头上、脖子、身上到处缠着陈旧的绷带,毛泽东一阵辛酸,他轻轻拉着贺子珍的手,半晌说不出话来,眼里滚动着热泪。贺子珍也盯着他,两人默默注视,长时间相对无言。

  好久毛泽东才轻声说:

  “子珍!你受罪了!”

  贺子珍热泪盈眶:

  “润之,你不必担心。”

  “好好医治。”

  “我怕站不起来呐。”

  “能,坚强些!”

  贺子珍轻声说:

  “润之,看我这样,不能工作,还要别人抬着。我跟连里说了,不要抬我了,把我寄放在老乡家里,等伤好了,我会找你们的。”

  “那怎么行。”毛泽东摇摇头:“不要那么想,身上的伤,会治好的,决不能把你留下,抬也要把你抬到目的地。”

  贺子珍心里一阵热乎,停泊在眼角的泪珠跌落下来……

  伍

  担架抬着贺子珍在路难行的横断山脉里跋涉,伤口时时牵扯着难言的疼痛,她咬着牙,强忍着,坚持着,不吭一声,心里牢记着毛泽东的话:“抬也要把你抬到目的地。”

  贺子珍在担架上睡了两个多月,身体渐渐恢复,她看见抬她的担架员实在辛苦,当身体刚有好转,便坚持走路,拄着一根竹竿,与姊妹们一道远征。当伤口疼痛步行困难,便让骡马驮着她前进,遇上有骡马也过不去的险径,休养连的姊妹便轮流背着她度过一道道难关。同志情,姊妹爱,在这革命大家庭里默默传递着、绵延着,使得重伤的贺子珍坚强地活了下来,终于到了茫茫大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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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濡以沫(3)

  一天,贺子珍在草地里遇见了毛泽东,见他在用树枝支起来的帐篷里看材料。记起来,她又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毛泽东了,这时眼中的丈夫,非常消瘦,她深知是由于缺粮的原因,上上下下都在饿肚子,炊断粮呀。她看见毛泽东正聚精会神地看材料,脸上荡漾着疑虑的神色。贺子珍走进帐篷,他只抬头看了一眼,点点头。贺子珍心想,一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在毛泽东脑海里盘旋。于是,她不便作过多的打扰,便退出帐篷,回到自己的驻地。

  贺子珍好不容易弄到一点青稞用铁锅熬了两碗野菜汤,递在毛泽东手上,说:

  “趁热快吃,凉了,青稞不易消化。”

  毛泽东高兴地说:

  “子珍,今天我可是特殊享受呐。”

  毛泽东边吃青稞野菜饭,边看手中的材料,一口一口慢慢嚼咽着。

  贺子珍将自己碗里的青稞野菜一次又一次地拨弄到毛泽东碗里,毛泽东根本没有发觉,仍在专心致志埋头阅览手里的材料,一边心不在焉地扒饭。

  毛泽东总扒碗里总有,便纳闷起来,瞧瞧贺子珍说:

  “子珍,我的碗是个宝,怎么碗里的饭总吃不完,哪里变出来的?”

  贺子珍扑哧一笑,不语。

  毛泽东盯着贺子珍手里的空碗,发现了秘密:

  “子珍,你不能这样,你的身体也不好,也需要补充东西,不能老为我。现在,全军上下都缺粮,为了活命,昨天,部队在深山打到一头牦牛,说给中央的领导同志吃,我让他们把牛皮剥下来煮野菜,牛肉送给休养连的老同志和伤病员。”

  贺子珍说:

  “休养连的同志为了照顾我,多分了两斤,我坚决不要。”

  “风格高,好样的。”

  “高啥?我年轻,应给老同志多分一点。”

  “对,我把你这个意见告诉他们,给老同志增补一些肉,算是特殊照顾,你们这支部队是‘特殊连队’嘛。”

  贺子珍笑了起来。

  陆

  夜晚,八月的草地,秋风凉,凉风透过藏民斑驳的牛粪墙,吹进小屋,让小桌上的酥油灯扑闪扑闪,贺子珍在酥油灯下,用一块红绸做背心。

  毛泽东回来,见贺子珍在缝制一块红绸,问道:

  “子珍,干吗?”

  “天气凉了,钟月林小妹没有棉衣,这几天又病着,我用手枪盒子里的红绸,替她做一件背心。”

  “一块红绸怎么够?我手枪里还有一块。”

  毛泽东取出自己手枪里的一块红绸递给贺子珍,神秘兮兮地眨眨眼:

  “我还有好东西呢。”

  “什么?”

  毛泽东打开铁皮挑箱,取出一包羊毛:

  “昨天,陈昌奉他们弄到一头羊,杀了,羊毛给了我,过冬用。”

  “那你留着吧。”

  “不,给钟月林,放在你做的背心里,岂不更好。做好事要做到底嘛。”

  贺子珍接过毛泽东手里的羊毛:

  “你真好!”

  贺子珍发现毛泽东非常困倦,问道:

  “这几天,你们天天开会,没完没了,和张国焘谈得怎样?”

  “一言难尽,这个人不好对付呀!”毛泽东无奈地摇摇头。

  贺子珍有些不解:

  “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对付不了张国焘一个人?”

  “人家人多枪多,有所仗势呀!”

  “张国焘这么厉害?”

  毛泽东实在太困了,点燃一支香烟提精神,抽了两口说:

  “今天上午,博古在会上批评张国焘,说他那个不同意北上的方针,主张进攻西康的计划,是麻雀飞进阴沟里头。红军到了那里,很容易被敌人封锁,不就成了瓮中之鳖?”

  “张国焘说什么?”

  “这还了得,张国焘暴跳如雷,大喊大叫,说部队北上,不冻死也会饿死,北上错了,他拒不执行。”

  “那咋个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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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濡以沫(4)

  “我准备给张国焘带点水去。”

  贺子珍睁大眼睛:

  “你说什么?”

  “我叫刘英同我一道去,说说张国焘,《红楼梦》里不是说女儿是水做的吗?”

  “看你说的。”

  “我们说话,容易和他们争吵。女同志可能要委婉一些,具有阴柔之气,看他是否接受。”

  贺子珍微微一笑。

  毛泽东叹了一口气:

  “唉!张国焘这块顽石,不知什么时候才点头呢?”

  柒

  中国西部四川巴西村寨的夜晚,是这般的冷寂,这几乎是人迹罕至的蛮荒之地,除了白天因有红军的活动为它带来几分生气之外,夜晚则沉沉睡去,仿佛地老天荒似的。夜半,邓六金惊拍着贺子珍的房门:

  “快开门!快开门!”

  贺子珍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打开柴门急问:

  “六金,这黑灯瞎火的,出了什么事?这么急?”

  “连里通知,赶快出发。”邓六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现在?”贺子珍问。

  “就现在,马上走。”

  “为何这么急?啥原因?”

  “不知道,子珍,赶快准备走就得了,问这么多干吗?军事秘密。”

  贺子珍不敢怠慢,慌忙收拾东西,随邓六金离开柴屋。

  贺子珍与邓六金摸黑来到一个小小的平地,朦胧中见那里已聚集不少人,没有人大声说话,只有交头接耳的轻微的声音。

  侯政站在队列前对大伙说,声音不是很大:

  “刚才接到上级命令,叫我们立刻出发,规定三条纪律:一、路上不准打火把;二、不准讲话;三、不准咳嗽。赶快秘密离开这个地方。”

  贺子珍小声问身边的邓六金:

  “出了什么事?”

  “谁知道?”

  贺子珍轻声对邓六金说:

  “这几天我受凉了,咳嗽怎么办?”

  邓六金做了一个用手捂嘴巴的动作。

  贺子珍点点头。

  侯政宣布完三条纪律,轻声对大伙说:

  “赶快出发。”

  贺子珍、邓六金他们,在夜色的掩护下,高一脚低一脚地急急出发了。

  邓颖超正在患病,坐在担架上,也随大伙走了。

  休养连的董必武、徐特立、谢觉哉几个老人,也随大伙在暗夜里悄悄离开了巴西。

  走了约莫十多分钟,他们身后依稀响起一阵寥寥的枪声。

  捌

  休养连的人在暗夜里糊里糊涂地走了半宵,黎明时分来到甘肃的一个小村子——俄界,才算喘了一口气。侯政通知在这儿歇下来,听候上级的命令,再行动。

  贺子珍在俄界的临时驻地门口,看见毛泽东与洛甫等中央队的人急急路过,喊了一声:

  “老毛!”

  毛泽东停了下来,盯着贺子珍:

  “子珍,你们也赶来了,不错。”

  “到哪里去?”

  “我刚从总部开会回来,回驻地。”

  “昨晚走得那么急,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国焘搞分裂,不把他甩掉不行,我现在有急事,详情以后再告诉你。”

  贺子珍凝视着毛泽东步履匆匆的背影,叹了口气:

  “唉,这个张国焘。”

  玖

  毛泽东在俄界开会回到驻地的路上,发现小路边的阴沟里有一包东西,停了下来,他蹲下看了看,对身边的陈昌奉说:

  “你去把它拣起来,看看是什么东西?”

  陈昌奉跳下水沟,拣起来一看,是人家扔下的羊下水,欢喜地对毛泽东说:

  “主席,羊下水。”

  “拿回去打‘牙祭’呀!”毛泽东高兴地说。

  毛泽东从陈昌奉手里接过嗅了嗅:

  “嗯,有点异味。”

  “主席,能吃吗?”

  “不要紧,洗干净,多煮煮,高温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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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濡以沫(5)

  毛泽东回到驻地,见贺子珍在煮野菜叶子,屋里弥漫着一种苦味,毛泽东大声对贺子珍说:

  “子珍,我为你带来了一样好东西,赶快给我弄弄,今天,我们美餐一顿。”

  贺子珍从陈昌奉手里接过一瞧:

  “哟,羊下水,哪里弄来的?”

  “问这干吗?有你吃的就得了。”

  贺子珍捧起来嗅了嗅:

  “嗯,变味了,一定有好几天了,还能吃?”

  “用火烧烧,开水煮煮,今天你不要走了,替我弄弄,我们一起用这个东西招待一个贵宾。”

  “谁?”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贺子珍一撇嘴:

  “人家抛弃的东西,还要招待客人。”

  “子珍,你不知道,是张国焘把我们搞得这般狼狈,在巴西那个地方,多危险,我们如果不走,可能要和张国焘干起来。现在,部队缺粮厉害,已经断粮好几天了。有的饿得不行,只好割马肉煮来吃。唉,牲口也遭难呀。”

  “那还要得。”

  毛泽东叹了口气:

  “呃,甚至还有杀马的,把马杀了,我们那些重伤员,如何走出草地?”

  接着毛泽东又说:

  “子珍,你不知道,战士们饿得不行,连三军团政治部作战处长黄克诚的马屁股,都给人家偷偷割了。害得黄克诚夜里不敢深睡,只得用手拉着缰绳困觉,如果有人下手,他手里的缰绳一动,‘盗贼’就不敢下手了。”

  贺子珍深表同情地说:

  “这不是常言说的‘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嘛!”

  “嗯,黄克诚真是用心良苦。战士们之所以敢动干部的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可以说‘铤而走险’!黄克诚见战士们饿得不行,决定把自己的马交给战士们宰了。”

  “救命要紧!”

  “对!救命要紧。黄克诚做的对。”毛泽东赞扬道。

  毛泽东一席话,坚定了贺子珍吃毛泽东拣回来的羊下水的念头,对毛泽东说:

  “放心,我一定替你做好这道菜,招待你的客人。”

  一会工夫,门外响起一声:

  “主席。”

  毛泽东打开小门:

  “哟,提前来了,彭大将军,有请!”

  彭德怀迈进小屋,见贺子珍在,高兴地说:

  “贺子珍同志,你也在这里。”

  “是老毛把我留下,接待彭军团长,当个临时招待员,也算个陪客。”

  毛泽东莞尔一笑,对彭德怀说:

  “子珍给我送衣服来,由于我弄到一个好吃的东西,不会做,叫子珍烹调一下,好让你我好好美餐一顿。”

  “啥?”彭德怀笑了起来。

  毛泽东神秘兮兮地:

  “现在不告诉你,一会便知道。”

  一会,贺子珍端上一大碗煮好的羊下水,放在桌上,乐呵呵地说:

  “打‘牙祭’啰!”

  彭德怀傻了眼:

  “主席,你今天请我吃这么好的东西?供给部照顾你的,我岂能吃?”

  贺子珍在一旁哂笑:

  “什么供给部,是人家丢下的,老毛拣来招待座上客。”

  毛泽东瞅了一眼贺子珍笑笑:

  “供给部就供给部,什么拣来的,子珍,你不要乱说。”

  彭德怀看了看贺子珍,又看看毛泽东,不知谁说的对。

  毛泽东倒了两碗水,在自己面前与彭德怀面前各置一碗,说:

  “老彭,今晚没酒,咱们以水代酒,开怀畅饮。”

  “行,今晚在主席这里吃个高兴,压压惊。”

  毛泽东对贺子珍说:

  “你也来吃,我看你也有多日没见油腥了。是吗?”

  毛泽东边吃边对彭德怀说:

  “老彭,你和林彪的部队,听从调遣,昨夜神迅离开巴西,彻底甩开张国焘,立了大功。”

  彭德怀回答道:

  第二华人书香吧 bsp;相濡以沫(6)

  “不赶快走不行,我看张国焘有野心。”

  “是的,我原以为你是个粗人,其实,你粗中有细,离开巴西前,你已经做了许多准备工作,发现张国焘不对头,便加强军团的警戒,做到万无一失。”

  贺子珍在一旁专心致志地听着毛泽东与彭德怀的谈话,完全明白了,那天夜半三更为啥急急离开巴西的原因。

  贺子珍又听毛泽东对彭德怀说:

  “我们先走一步,四方面军的同志,肯定会跟上来的,我估计不用多久的时间。”

  贺子珍边给彭德怀碗里舀羊下水边说:

  “军团长,你辛苦了,多吃一点。”

  “谢谢,这日子,大家都辛苦,你怕主席不辛苦,不操心?”

  毛泽东会意地点点头:

  “我们走这步棋,完全是张国焘逼出来的,这段日子,是有点惊险,我看是中国共产党走过的最黑暗的日子呐。”

  家庭矛盾显端倪(1)

  壹

  中央红军离开巴西危险地区,秘密进军俄界,稍事休整,对张国焘分裂红军的错误,在党内高级干部传达,统一认识之后,来到甘肃南部大草滩,这是一个回、汉民族聚居的地方。

  贺子珍与邓六金、危秀英等红军女战士,戎装麻鞋、头戴军帽,腰束皮带,脚缠绑腿,有的还配着手枪,一个个离开宿营地,到回、汉民族聚居的村子里,开展群众工作。

  村子里的老乡,看见这些男不男、女不女的人,一个个睁着好奇的眼睛,不敢接近。

  贺子珍主动接近几个看稀奇的妇女,对她们说:

  “老乡,我们是中国工农红军,是为穷苦人求翻身解放的,专门打倒欺侮你们的地主老财,你们不要怕。”

  老乡们一听贺子珍的话完全是一副妇女腔,便上上下下打量着贺子珍,心想,你到底是个男人呢?还是个女人?

  邓六金、危秀英她们也七嘴八舌地说开了,亮着妇女特有的嗓门。危秀英的声音还特别尖细。

  围观的回、汉妇女傻了眼,从没见过这样的兵,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一个回族妇女上前大胆地拉拉贺子珍,笑了笑,拉着贺子珍的手,一个劲地朝自己家里跑。

  邓六金她们见贺子珍被老乡拉走了,莫名其妙。在场的回、汉妇女“哈”地一声笑开呐。

  一会,邓六金、危秀英她们,也分别被老乡们拉着往自己家里跑。

  贺子珍被回族妇女们拉到家里,关上门。

  回族妇女用手触摸贺子珍的胸部,触着了贺子珍干瘪的胸脯前两个微微突起的一对乳头,咯咯地笑了起来,欢快地大声说:

  “女人!你是个女人!”

  贺子珍也笑了:

  “这下相信了,我们是妇女。”

  回族妇女亲热地拉着贺子珍坐上她家的土炕,把家里的干果拿出来,塞在贺子珍的怀里。

  第十七章家庭矛盾显端倪 贺子珍便和这个回族妇女拉家常,讲红军的政策主张,讲得这个回族妇女不让贺子珍离开,非要留她吃了饭再走。

  贰

  红军离开大草滩,来到哈达铺。毛泽东宿营在一间出售当归的中药铺里。贺子珍来看毛泽东,见到处都是中药材,问毛泽东这是什么药?

  毛泽东说:

  “这叫当归,是活血的良药,对妇女很有用,这个地方盛产当归,你们可以买一点带走。”

  贺子珍自个儿笑了起来。

  “子珍,你笑啥?”

  “到了这个地方,我和邓六金她们作了一次身体检查,想起来好笑。”

  “你说的啥?身体检查?谁给你们作的?”

  “这儿的回族老乡。”

  “你讲清楚,是咋回事?”

  “这儿的老乡,从没见过我们这样装束的女兵,不相信我们是女的,一个个被拉到家里去作检查,看看是否真是女的?”

  “货真价实吧!”毛泽东嘿嘿笑了起来。

  “通过检查,老乡们放心了,把我们待如上宾。我们也就趁此向她们宣传。”

  “你们真会享福,又开展了宣传工作,一举两得。”

  “可不是,让我们了解到许多打土豪的线索,还帮助部队筹到许多粮食、盐巴。”

  “不错,你们的群众工作开展得好。”

  “这儿的老乡淳朴,相信共产党和红军。”

  贺子珍看见毛泽东屋里桌上有几份报纸,头凑过去瞧了瞧,《论陕乱》的标题立刻映入眼帘,好奇地问道:

  “老毛,《论陕乱》这篇文章讲些啥?”

  “这张报纸,是三军团司令部从哈达铺邮局弄来的,文章给我们报告了一个好消息,说陕北有相当大一片苏区,相当数量的红军。”

  “我们去那儿不更好?”

  “当然好,我们准备去那儿落脚。”

  “真的!”贺子珍显得有些惊喜。

  “让我好好看看。”贺子珍拿起报纸认真读起来: “……关于农村赤化问题,陕北确甚于陕南。陕南匪区小,为时亦暂。陕北则有广大区域,与较大根据地。大体言之,陕北二十三县中,近唯井岳秀师担之归榆林府属五县及米脂县情形较安。……延安以南,情况更不可知。要之纵横数万里间,殆尽威赤化,较之赣事紧急时,其区域之广大相若。” 贺子珍念完这段对毛泽东说:

  家庭矛盾显端倪(2)

  “国民党的报纸,果然说陕西北面有我们红军的活动,这不是编造的。”

  毛泽东拿起另一张报纸兴奋地对贺子珍说:

  “还有这张《大公报》为证。”

  “说些啥?”贺子珍关心地问。

  “我念给你听听,就知道了: ‘陕北匪共甚为猖獗,全陕北二十三县几无一县不赤化,完全赤化者有八县,半赤化者十余县。现共产党力量已有用武力即能扩大区域威势。全陕北赤化人民七十余万,编为赤卫队者二十余万,赤军者二万。’” 毛泽东念完后大声说:

  “这不明明白白把陕北根据地的情况暴露无遗了嘛?我们还要去哪儿打听?阴差阳错,我们快走到陕北红军的脚下了,真是天大喜讯,天助我也!”

  周恩来突然走进毛泽东住室,毛泽东问道:

  “有事吗?恩来。”

  贺子珍知道周恩来来一定有事找毛泽东商量,便说:

  “周副主席,你们谈,我走呐。”

  周恩来对贺子珍说:

  “子珍同志,我找老毛,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你留下听听也可以。”

  贺子珍摇头:

  “你们的军事秘密,我不能听。”说完便起身离开房间。

  中央红军离开哈达铺,朝陕北红军方向前进,不久来到通渭县城。

  通渭是一座古城,灰颓的城墙,在强劲的秋风中佝偻在漠漠的苍穹之下,显得颇为苍凉。残破的城墙外,有一排窑洞迤逦在黄土高原上。

  贺子珍与邓六金一起,一到通渭便上街溜达,因为她们从未到过北方,对北方的县城感到新奇,想看个究竟。她俩徜徉在黄土高原上,碰上毛泽东与陈昌奉也在街上漫步。毛泽东问贺子珍与邓六金:

  “你们是否也来看大西北的风光?”

  邓六金回答道:

  “主席,我们从没到过北方,和我们南方的景色真有点不同呢。”

  毛泽东手指城墙外的窑洞问道:

  “你们说,那是什么?”

  邓六金摇摇头。

  贺子珍想了想,说:

  “可能是关牲口的地方。”

  “错了!”毛泽东一摆头,“那是西北老乡居住的窑洞。”

  “什么窑洞?我们家乡烧制砖瓦的洞子,才叫窑洞。”

  毛泽东一板一眼地说:

  “过去看京剧,有折戏叫‘薛平贵回窑’,我原以为薛平贵回的窑子,是我们南方烧制砖瓦的窑子。到了这里,我才发现错了。应该是北方的这种窑洞。纠正了我多年的错误认识,不履斯地,还一直要错下去呢。”

  邓六金说:

  “这种洞子也能住人,不把人憋死呐!”

  毛泽东嘿嘿笑了起来:

  “到了通渭,我就安排住在窑洞里,哼!冬暖夏凉,蛮舒服哩,如果我们在大西北扎下根来,怕要长久住在窑洞里哟。那时,我们在窑洞里指挥抗日战争,多有意思。”

  贺子珍莞尔:

  “老毛,看你说的。”

  邓六金把贺子珍的话接过去:

  “子珍,毛主席说的,可能硬要变成现实,你不相信,我相信。”

  毛泽东呵呵一笑:

  “不要当真,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就当跑江湖卖跌打药说的话吧。”

  贺子珍、邓六金与陈昌奉同时笑了起来。

  毛泽东随即又补充道:

  “我们成天跑,几乎跑了一年,不是跑江湖是什么?”

  贺子珍等笑得更欢了。

  肆

  毛泽东在通渭的窑洞里来回踱步,想到即将与陕北红军会师,从去年秋突围西征以来,快历时一年,走过的万水千山,在他脑海里翻卷,不觉思绪万端。

  一会,他坐在窑洞口临窗的桌前,用铅笔在一张纸上书写起来。

  贺子珍来到毛泽东窑洞门外叫了一声:

  “老毛。”

  毛泽东开门迎进贺子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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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庭矛盾显端倪(3)

  “子珍,你来啦。”

  贺子珍笑呵呵地:

  “来看看你住的窑洞,是什么样子?”

  “欢迎参观。”

  贺子珍摸摸窑洞泥壁:

  “还挺干燥哩,我担心潮湿,怕你受凉。”

  “一点不潮,住起来舒服得很,老蒋的飞机丢炸弹,也炸不着,天然的防空洞。”

  贺子珍见桌上的纸和笔,问毛泽东:

  “你在写什么?”

  毛泽东乐呵呵地:

  “快到家了,高兴得很。明天,总政治部要在这儿召开干部大会,李富春要我去讲话,我想作一首诗,在会上念给大伙听。”

  “写好了吗?”

  “写好了,我先念给你听听。”

  毛泽东抑扬顿挫地念了起来: 红军不怕远征难,

  万水千山只等闲。

  五岭逶迤腾细浪,

  乌蒙磅礴走泥丸。

  金沙水拍云崖暖,

  大渡桥横铁索寒。

  更喜岷山千里雪,

  三军过后尽开颜。 毛泽东一念完,贺子珍便赞扬道:

  “太好了,把部队的英雄气概写出来了,大伙一定喜欢。”

  “这是我将近一年的亲身感受,不亲身体验,坐在书房里是写不出来的。”

  “明天,我听不到你的报告了,今天,先听你朗诵这首诗,先知为快。”

  “你们女同志里面的刘英,肯定会参加明天的会,让她给你们传达吧。”

  伍

  中央红军胜利到达陕北,结束两万五千里长征。中央机关移住瓦窑堡。这时贺子珍又怀孕了。她与毛泽东在瓦窑堡,总算有了自己的一孔窑洞,这时的她,才真正找到“回家”的感觉。

  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的贺子珍

  西征路上,由于贺子珍怀孕、生产、受伤等接连不断,当身体的健康有所恢复,又让她怀孕了,以至部队到了根据地,当伙伴们都纷纷投入新的工作,而她还没有安排,只得在窑洞替毛泽东整理文件、书报。对于她来说,自然感到不安。在革命新、新环境里,她想外出与伙伴们一道风风火火地工作,完全可以理解。很快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毛泽东。

  一天,她对毛泽东说:

  “老毛,部队在陕北安家了,休养连的同志们,大都分配了新的工作,我不能还是像过去那样,成天在家里转来转去。”

  “子珍,你在我身边做的工作,也很需要呀!何况,你身体不好,紧张的工作,你能适应吗?”

  贺子珍撇着嘴:

  “这些年,在你身边,我什么‘员’都当过了,革命形势发展了,需要更多干部,我不愿再当家属了,要同大家一样,做公开的独立工作。”

  毛泽东显得有些不悦地说:

  “家属!你这个家属的工作特殊呀!别人还替代不了你呢。”

  “但我不能老这样呀!”贺子珍不服气地顶了一句。

  “从井冈山开始,你给我管理文件,不是管得很好嘛,后来闹情绪,给你做工作,思想通了,现在,怎么又犯老病呐。”

  贺子珍盯了毛泽东一眼:

  “不工作,会落后。你不是说过,我政治上不进步吗?不工作,怎么进步?”

  “你在家里管理文件,难道不是工作?”毛泽东反问一句。

  “你看长征过来的女同志,现在,哪个不是干得热火朝天的?我贺子珍,难道真不如人家?”

  毛泽东见贺子珍为工作之事,憋着一肚子气,今天的一席话,确实是有感而发,想了想,说:

  “好好好!我叫组织部门给你分配工作,叫你当个小官,负一点责,锻炼锻炼。”

  贺子珍听到要给她安排工作,笑了。

  贺子珍被安排当国家银行西北分行印刷所所长。这是她与毛泽东结婚七年以来的第一次独立工作。这个小小的厂子,却成为后来延安中央印刷厂的前身。她十分珍爱这份工作,她第一次尝到在外独立工作的喜悦,虽然,这时的她,身体有些不适,怀孕给她带来有些反应,但她尽量克服,不给工作造成影响。

  第二华人站

  家庭矛盾显端倪(4)

  一天晚上,毛泽东开会路过印刷所,进去看看贺子珍,因为贺子珍有几天没回窑洞了,毛泽东走进厂子,见大伙正忙着干活。他亲切地向大家问好:

  “同志们,辛苦了。”

  工作人员高兴地齐声喊道:

  “毛主席!”

  一青年女工在房子里听见叫声对贺子珍说:

  “科长,你有几天没回家了,毛主席来看你,来咱厂子呐。”

  贺子珍走出房间,冲着毛泽东笑了笑,叫了一声:

  “老毛!”

  毛泽东微笑着说:

  “开完会,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大家,这么晚了,你们还在工作,该休息了。”

  贺子珍对大伙说:

  “好!今天的任务已完成了,大伙休息吧。”

  毛泽东问贺子珍:

  “怎么样?适应吗?”

  “蛮好!虽然累一点,但工作很有意义。”

  毛泽东诙谐地说:

  “子珍,你一踏上工作岗位,就忙得不要家啦。”

  贺子珍瞅了毛泽东一眼,笑笑:

  “这里有一间小屋,我在里面临时铺张床休息,免得一天跑来跑去的,多麻烦。”

  毛泽东伸出大拇指:

  “精神可嘉,有了工作,忘了小家。”

  “看你说的。”贺子珍瞥了毛泽东一眼。

  毛泽东快活地说:

  “走!到你的休息地方去看看。还需要什么东西?我叫人给你送来。”

  陆

  中共中央机关由瓦窑堡迁到保安县,贺子珍在国家银行西北分行印刷所工作半年,即离开心爱的岗位,随毛泽东来到保安,住在保安小石山的一孔窑洞里。

  1936年贺子珍与毛泽东在保安

  这不是一所土窑洞,而是从石山中掏出来的一孔石窑洞。由于石山的颜色呈赭红色,窑洞因此仿佛用赭红色抹过一般,为大西北窑洞所少见。说起来,石山开凿出来的窑洞,应该干燥,可这孔窑洞却相当潮湿,墙上似乎渗出水来,窗户也不大,室内阴冷灰暗,地上湿漉漉的,壁顶不时滴下水来。屋里没有床,盘了个土炕,炕边有一小桌,一进门就上炕。屋里没有灶,门外三块砖头支着就是灶。

  贺子珍迁居保安石窑洞,已近临产。说起来,这样的环境相当不利于一个待产的妇女。但当时的条件,就是这样,别无选择。贺子珍见毛泽东这段时间特别忙,经常去洛甫的窑洞开会,她身体再有不适,也自个儿克服着,隐忍着,再大的困难,也一个人硬顶过来,不去打扰毛泽东。

  邓颖超、邓六金、危秀英、刘英、康克清、钱希钧等人听说贺子珍生产了,全跑到小石山的石窑洞前,见毛泽东笑眯眯地从窑洞出来,邓六金忙问道:

  “主席,贺子珍生了没有?”

  毛泽东乐呵呵地回答道:

  “生了!生了!生了一个大鸡蛋。”

  女战士们嘻嘻哈哈地大笑起来,三步两步跨进窑洞。见贺子珍身边放着一个又瘦又小的婴儿,嗷嗷待哺,小声啼哭。

  邓颖超轻轻地抱起婴儿,怜爱之情油然而生,仔细端详了一会说:

  “唉,真是个小娇娇呐。”

  大伙齐声说:

  “对!小娇娇!就叫她娇娇吧。”

  毛泽东欢喜地说:

  “邓颖超同志,我还没为小女子取名,你就替我取名了。好!”

  “我只是随便说说,不必当真。”

  “娇娇这个名字好,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当然是娇娇了。”

  贺子珍在潮润的炕上听着大伙的议论,瘦弱的脸颊上掠过一丝微笑,感到十分欣慰。

  战友们将准备的小衣服、尿布、鸡蛋之类的东西,放在土炕边小桌上,钱希钧对贺子珍说:

  “大嫂,你要注意身体,需要什么?给我们说一声。”

  柒

  小娇娇生下来身体很差,加上贺子珍的身子弱,奶很少,娇娇一饿了,便啼哭,弄得贺子珍有些心烦,也影响了毛泽东的工作,一天,贺子珍对毛泽东说:

  家庭矛盾显端倪(5)

  “把小娇娇托到老乡家里去,我们少操些心。”

  正在炕上盘着腿看材料的毛泽东,将材料搁在炕边的小桌上,说:

  “孩子才四个月,太小,老乡能带吗?”

  “娇娇出生前,我已请老乡找好奶妈,可以托出去。”

  “你多带一些时候不行吗?”

  “唉,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毛泽东正视了一眼贺子珍:

  “你——”

  贺子珍正要回答什么,钱希钧与邓六金走进石窑洞,看见毛泽东与贺子珍夫妻有些别扭的样子,知道是为了小娇娇,也不知该说什么好。钱希钧抱起正在啼哭的娇娇,抚拍着诓她睡觉,边拍边问贺子珍:

  “大嫂,小娇娇有奶吗?”

  “就是不够哩,她常常啼哭。”

  毛泽东有些生气地大声说:

  “本身奶不够,还自己决定不给娇娇喂奶,要送到一个奶妈那儿去,说用这个办法节省时间来工作和学习。”

  贺子珍一撇嘴:

  “这有什么错?大家都在工作,我还成天在家里带孩子,当家庭妇女,我不愿意。”

  邓六金安慰道:

  “孩子太小,你身体又不好,还是等一等吧。”

  贺子珍大声说:

  “孩子拖累我,我要工作。”

  毛泽东看了一眼贺子珍,对钱希钧与邓六金说:

  “你看她,多革命。”

  贺子珍面对毛泽东:

  “少讽刺。你不是常说我政治理论水平低吗?是的,我只读到高小,就上山跟袁文才、王佐他们闹革命,没有好好读书,是个大老粗。”

  “前两年,你不是在福建上杭上过师范吗?以后,又随营在训练?